第74章 、温岚杀青
看着浑身充满了恶意, 外表再怎么娇艳,眼底也依旧有一层化不开的冰的温岚,皇后眼里的狰狞突然褪去, 掩面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温岚, 你不必如此激怒本宫, 无论你现在如何,这一局,终究是本宫赢了!”
温岚猛的握紧了手,眼神如刀一般, 狠狠的刺向皇后。
她说得不错,不管她现在站得有多高,那些曾经的罪魁祸首现在有多惨, 雪稚, 也永远回不来了。
温岚虚虚握了下手, 突然失去了落进下石的兴致。
拢了拢斗篷, 温岚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曾经那个高高在上, 母仪天下的女人,踏出了冷宫。
“岚姐儿......”
就在她踏出冷宫门的前一刻,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久违的称呼,那是, 她尚且待字闺中时, 亲近之人对她的称呼。
温岚身影顿了顿, 神情有些恍惚, 她都快忘了, 在很久以前, 她与身后这个女子, 也曾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挚友。
只是,一道册封圣旨,横亘在了两人中间,在两人年少时的友情中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她虽无辜,却也在心中感到抱歉,这么多年来,她也因此一直忍让着她,尽量不去抢了她的风头,保全她一国之母的颜面。
直到,她调查出了,逼死雪稚的流言,她这位她曾经的挚友,她曾一而再再而□□让的皇后,居然是始作怂恿者。
温岚停住了脚步,却始终没有回头。
“岚姐儿,对不起。”
温岚神情有些许的恍惚,往日与皇后携手同游,悄悄诉说着少女心事的画面逐一浮现在脑海中。
“但是,我不后悔。”
随着皇后的最后一句话落下,她脑海中那些少女时无忧无虑的时光,逐渐被那个如雪般澄澈纯粹的身影替代。
记忆最终定格在了他孤零零的牌位上,那一片雪白,击破了所有充斥着温馨的少女回忆。
温岚狠狠闭了闭眼,压下了心底翻涌起的复杂,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冷宫,留下了衣着单薄的皇后,独自一人缩在那破旧的宫殿中。
走出冷宫,点点雪花落在了她红艳的斗篷上,温岚抬了抬头,才发现竟是又下雪了。
“娘娘,我们快些回去吧,若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温岚没动,那宫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从斗篷底下伸出一只手,接住了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目光随着雪花,逐渐放向远处。
那里,是国师府的方向。
因雪稚离世前交代姚婳的那番话,自他离世后,国师一职便已经被君京墨给撤下了,只不过考虑到雪稚在民间的声望,国师府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
如今的国师府,与他还在时别无二致,可里面,却终究是没了一个叫雪稚的人。
“参见陛下!”
在她晃神时,君京墨来到了她的身边,接过了宫女手中的伞,为她撑伞,遮挡住风雪,看着她即使披着厚重的斗篷,也依旧有些单薄的身形,眉头轻轻皱了下,握着她因接了雪花而冰凉的手,带到怀里捂了捂。
“朕知道你们姐妹情深,但如今天气变幻莫测,还是要仔细身子才好。”
听了他这话,温岚没去看君京墨,只是抽回了手,淡淡的笑了一下。
“姐妹情深?”温岚缓缓咀嚼着这几个字,眉头一挑,带出几分凌厉的嘲讽之意,也不知道是嘲讽她自己的,还是嘲讽君京墨的,也或许,二者皆有,“陛下又何须自欺欺人,皇后娘娘是如何从凤仪宫进的这铜雀宫,陛下当真不知么?”
铜雀宫,便是这与皇宫的辉煌格格不入的破落冷宫,只因里面住的,都是些或失宠,或戴罪在身,却又不合适以律法处置的罪妃的住所,住到这里的人,再无翻身的可能,渐渐的,便被称为冷宫了。
从凤仪宫,到铜雀宫,皇后摔得有多惨,只从宫殿的名字,便已可见。
而把她从凤巢打到雀窝的,就是她,这个曾与她相交甚好的好姐妹。
姐妹情深这几个字,用在她们身上,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君京墨是装瞎,还是在讽刺她。
君京墨被温岚噎住,低头深深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脸,望着她虽然带着笑,里面却一片冰冷的眼,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深深的疲惫。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喜欢他,当初是他未曾问过她的想法,就霸道的用一道圣旨,把她困在了他的身边。
可他不在乎,他会让她在相处之后爱上他的,他有那个自信,也有那个耐心。
所以一直以来,即便她再怎么逢场作戏,再怎么曲意相迎,他都用着最大的包容心去对待她,他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
可慢慢的,他发现她心底住了个人,所以,他对她再好,她也无动于衷,只是恪守本分,做着一个宫妃该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她心底的那个人是谁,所以他即便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对她更好,意图把那个他不知道的人从她心底抹去。
后来,他察觉到了雪稚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他当时是愤怒的,是嗤之以鼻的,可同时,也是庆幸的。
雪稚实在是太干净,也太衷心了,他就宛如真正的神邸一般,一心为民,没有任何的私心,他想削弱神权,却又无从下手。
所以,当他发现雪稚原来也会和他一样,被她的优秀所吸引,也会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对一个女人心生爱慕的时候,他非常冷静的制订了计划。
他刻意增加了宣雪稚进宫的次数,刻意让他能够和她独处,他刻意让他加深对温岚的感情,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他。
他用了八年的时间,都没办法把那个不知名的人从她心底抹除,他并不觉得雪稚能用仅仅几个月,就住进她的心底,所以做这些的时候,他毫不担心。
计划一切都按照他的预想去走,雪稚对她的感情越来越深,而她,对他一直都是以礼相待,从未有什么特别。
他的本意,只是想用当朝国师爱慕皇帝后妃的流言,让雪稚沾上污点,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让他在民间不再那么神圣,好削弱神权带来的威胁。
可他没想到的是,当计划的最后一环,流言散播后,雪稚会选择用那么刚烈的方式来结束这个流言,保全她的名声,也从未想到,在雪稚离世后,她会宛如变了一个人般,仗着他对她的感情,彻底与他撕破脸,胡作非为。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用了八年都没能从她心底抹去的那个人,竟然就是雪稚。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会放任雪稚与她的独处,也一定不会选择利用雪稚的私情,去设这个局。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雪稚的离世已经无法改变,他只能由着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去为雪稚报仇,去宣泄心底的愤怒和难过。
她如此聪慧,恐怕早就已经知道那个流言背后最大的主使就是他,可她却一直没对他做什么,将军府也一切照旧,从无二心,他以为,或许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但她现在的反应......终究是他把事情想得太好了,她从未眷顾过他。
抬手挥退了随行的众人,君京墨低头深深的看着她,硬朗的脸上,充满了疲倦。
“岚儿,我对你的情谊,你当真就半分也看不见么?”
温岚偏了偏头,沉默不语。
君京墨上前一步,靠近了她的身边,眼神紧紧的锁着她,不肯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
“你当真,就如此喜欢雪稚么?”
终于,一直表情淡淡的温岚,有了反应。
温岚猛的扭头,眸光锐利的盯着君京墨,藏在斗篷底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只一瞬,有些急促的呼吸平稳下来,眼眸中的锐利,也渐渐趋于平稳,又附上了一层寒冰。
“陛下慎言!”
温岚后退一步,扬着下巴,眸光坚定清澈,不含一丝杂质,语调沉稳有力,此时的她身上,已经没有了这一年以来恃宠而骄的妖妃的样子,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人人赞不绝口的皇贵妃。
“臣妾与先生之间清清白白,从未逾越,绝无半分私情,逝者已矣,还请陛下莫要污了先生清誉!”
君京墨紧紧的盯着温岚,温岚也毫不示弱,倔强而又坚毅的回视着他。
两人对峙良久,最终,还是君京墨先败下阵来,终究是不忍心继续戳破她辛苦维护着的东西,看到她失望难过的样子,轻“呵”了一声,闭了闭眼。
“是朕失言了,天凉了,贵妃随朕回去吧。”
“咔!温岚杀青!”
镜头一结束,顾生烟就再也憋不住,狠狠的打了好几个喷嚏,苏利安还没来得及关心一下她,就见一个人影迅速蹿了出来,插在两人中间,拿出一件军大衣,把顾生烟裹了进去。
“你怎么回事儿,拍个戏磨磨唧唧的,我们烟烟都被冻到了!”
看着对他表达不满的祁修禾,苏利安举着伞懵了下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苏利安简直想给他一脚,送他去和雪地来个亲密接触。
“祁大影帝,你讲点道理,我们可是一条过的,天气问题你也能怪我?”
“啧。”祁修禾一把夺过苏利安手里的伞,护着顾生烟就往场下走,“要不是你处理细节太磨叽,还能更快结束的。”
伞一离开,苏利安就被还在往下飘的雪兜头给浇了一脸,来了个透心凉。
打了个哆嗦,看着相拥往下走的两人,苏利安搓了搓鼻子,一边跟着往下跑,一边开始怀疑人生。
“祁修禾你脑子被狗吃了?我那个地方是在回忆往昔,没有台词,当然需要通过眼神给出情绪好不好?”
“一个眼神就能解决的事情,你闪开点,别挡着我。”
祁修禾一边说着,一边把追过来的苏利安往边上推了推,拿着热水袋塞到了顾生烟怀里,又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热水,送到顾生烟嘴边。
既被嫌弃演技不够,太过磨叽之后,又被嫌弃碍手碍脚的苏利安:“......”
顾生烟就着祁修禾的手喝了口水,冰凉的身体终于有了些温度,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苏利安,瞪了眼祁修禾,把祁修禾拽着坐下。
“别理他,你刚才的细节处理得很棒,坐下来喝点热水?”
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赵圆准备新的杯子。
苏利安看了看突然乖巧的祁修禾,又看看有些不好意思的顾生烟,突然悟了,一撩衣袍,坐到了旁边的空位上,接过赵圆递过来的热水,道了声谢。
“唉,还是朕的贵妃会体贴人,不像某个小气吧啦的!”
祁修禾凉凉的瞥了眼苏利安,伸手一把抽过了他手里的杯子。
“对,我心眼儿就针尖儿那么大,所以你还不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祁狗,就一杯水而已,你特么至于么!”
“至于,毕竟我小气吧啦的。”
“......”
“贵妃娘娘,您管管他?”
“管不了管不了,你们继续!”
作者有话说:
最近天气转凉,很不幸的感冒了,大家要注意保暖,多喝热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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