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节
:“我们这叫‘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警察闻言又狠狠一拍桌子,语气非常不好:“老实点!好好说话!”他喝了口茶勉强压下火气,又语重心长教育道,“没事儿少打点架,多读点书。”
说着又看向江逾白和沈南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见没,不好好读书天天打架的下场就是这样!”
突然被拿事实教育的沈南晏和江逾白:“……”
警察懒得再和他们纠缠,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家长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走进来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看见女人的一瞬间,江逾白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烦躁地往里侧了侧身子。
警察看见监护人,不再啰嗦,起身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说道:“我看这事,他们都挺不乐意交代的,那位受伤的同学看起来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他说着指了指沈南晏,“这年头的小孩,胆子还挺大。”
女人顺着手指看去,只见沈南晏安静地坐在那儿,他旁边的江逾白只有半个侧影。
狐朋狗友。
她在心里默默评价。
尽管心里十分不悦,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好。
“警察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捋了捋打扮精致的头发,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微笑。
“哪里哪里,我们的本职工作。”警察也客气道,“要不这样,你们和我到隔间去谈,把事实说出来,是你们的错就受着,不是你们的错咱人民警察绝对不会冤枉你们。”
江逾白一股戾气地跟着去了隔间。
饶是再没眼力见,也看得出来江逾白和那位女士关系不好。
更何况沈南晏这么聪明。
但是沈南晏现在没工夫思考他跟谁关系好,又跟谁关系不好。
江逾白简直就是一倒霉胚子,遇见他准没好事。
不是进局子就是进医院。
两人离开后也没人再来问沈南晏话,他习惯性想拿手机查看消息。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在被雨水打湿,光荣牺牲了。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是一身湿衣服。
为了不让伤口再感染,医生给他胸前包了很厚一碟布。
刚才注意力不在伤口上面,他尚且没感觉到有多疼,这会儿安静下来,心神都被伤口牵着。
他装作若无其事,但其实人都是肉做的,哪能不疼。
“吱呀——”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沈南晏抬头。
是他的母亲徐涧。
她手里提着一个口袋,看见沈南晏身上带着血的校服,眉头皱了皱,像是有些恼火,又忍不住心疼。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口袋递到他跟前:“干净的衣服,去换上。”
沈南晏接过衣服,去了洗手间。
他出来的时候徐涧正和警察聊着,警察看见沈南晏,朝他招手。
沈南晏走过去,就听见警察说:“里面已经交代了大半,这事儿和你没什么关系,”说着就忍不住开始给沈南晏做思想教育,“见义勇为是好事,但是下次再看见这样的事情,要早点报警,不要和歹徒硬扛。你这次只是被划了一刀,下次要是被捅一刀怎么办?”
警察越说越来劲,开始控制不住地回忆起以前的案子:“我们以前也见过你这样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猜怎么着?”
他伸手在沈南晏肚子上比划着:“那个人被歹徒捅了十几刀,肚子里的肠子都流出来了,肠子顺着被捅开的肚子往外溢,满地的血!”说着像是特意恐吓沈南晏,又道,“还好大肠里的东西没被捅出来,不然可真不好收场……”
他还想继续,好在徐涧咳嗽两声,适时打断:“警察同志,辛苦你们了,既然没有他什么事了的话……”徐涧试探道,“我是不是可以把他带回去了?”
警察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哈哈两声,不好意思道:“是是是,可以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徐涧谢过警察,带着沈南晏回了家。
这时雨已经停了。
沈南晏让徐涧不要把这事告诉奶奶,徐涧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
“是他们威胁姑娘在先,我恰好碰见,难不成就冷眼看着,随他们去?”
“那这也轮不到你去逞英雄,整天在外面鬼混,给你混出一身臭毛病!”向来注重仪态的宋白映难得失控。
旁边的中年警察大概见惯了这种场面,熟练地做起了和事佬:“二位消消气,我来说两句哈。”
他先是看着江逾白:“这件事确实不是你的错,但是单独约出来打架你也不对,念在你是出于好心,也没造成太大的伤害,我们不做过多评价。”
喝了口茶,又看向宋白映:“十几岁的孩子嘛,难免有点心气,作为家长也不能太过苛责。”
总之最后两人勉强停下争吵。
即便现在一身狼狈,宋白映也坚持让他回学校把课上完。
江逾白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沈南晏已经离开了。
他想到在沈南晏面前丢的脸,又想到沈南晏身上穿的校服,低头自说自话道:“阴魂不散。”
不过反正不是一个班,以前那么久都没见着,以后也肯定见不着。
进学校的时候,同学们正在上自习,走廊上只有零星的脚步声和翻书声。
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所有同学都齐齐抬头看他,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开学第一天就可以翘掉一半的晚自习。
他喊了一声:“报告。”
老师点了点头,他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凳子还没捂热,坐在他前排的陈盛就迫不及待低声问:“白哥今晚干嘛去了?”
江逾白正烦躁着,不愿多谈。
他抽出课本,随口回他一句:“处理一点私事。”
“我们班的新生今天也没来,老师说他临时有事,请假了。”陈盛很有眼力见地换了一个话题。
江逾白心思没在这上面,漫不经心“哦”了一声。
只要新生不是沈南晏,其他人来不来关他什么事。
转校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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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am
江逾白懒懒散散地走进教室,看见一堆女生围着,正在兴奋地讲着什么。
他隐约听见几声“超帅”“高”“学习成绩”。
有些情绪激动的女同学时不时控制不住,捂脸尖叫一声。
江逾白拍了拍陈盛的背,问:“她们在聊什么?这么兴奋。”
陈盛正补觉,被他突然拍醒也不生气,反倒来了精神,转身说:“新生,这会儿在南姐办公室,好多女生跑去看呢。”
说完后似乎觉得不够劲儿,又补一句:“不止我们班,其他班也争着去。”
南姐全名江南风,是一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因为其人心态年轻,故而被同学们亲切地称作“南姐”。
“啧,”不等人回答,他就先用眼神将江逾白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幸灾乐祸道:“你这南中校草的位置不保啊。”
江逾白被他扫视的眼光恶心到,没理会,身子弹簧似的往后靠了靠,手肘碰一下同桌,假装一本正经地问:“陈盛怎么对新生这么感兴趣?”
同桌是个极度害羞腼腆的男生,最害怕的就是江逾白这样的“混混”,平时在学校这种“混混”的眼睛他都不敢直视。
老师为了压一压江逾白身上的江湖气,特意把他俩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天知道他有多崩溃。
他本就话少,自从和江逾白坐了同桌,话就更少。
这会儿突然被大佬问话,他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完全不会思考,情急之下只磕磕绊绊回了一句:“不……不知道。”
问了当没问,江逾白觉得无聊,趴在桌子上打算补个小觉。
他把头埋进自然弯曲的臂弯里,合上眼眸,思绪涣散。
不久后上课铃声准时响起。
教学楼里充斥着早读的声音,虽然嘈杂,却十分好听,带着中学校园里特有的朝气。
江逾白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前面的人很高,足够把他挡住。
算准了老师只要不下讲台就发现不了他,他迷迷糊糊中冲同桌说一句:“老师来了叫我。”又继续安心睡觉。
夏日的清晨混杂着各种催眠的读书声,正适合酣眠。
早自习上到一半,江南风带着沈南晏走进教室。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先是兴奋得大叫,算是对新同学的欢迎,然后在江南风的声音下被迫闭嘴。教室很快趋于安静,只剩一些掩藏不住的窃窃私语。
刚才没来得及去办公室瞅沈南晏一眼的女同学们此刻见到这张像是用玉精心雕琢出来的、毫无瑕疵的脸,激动得脸红心跳。
“这是我们的新同学,从今天起,他就是一班的一员了,跟我们一起学习。”江南风说着介绍新生的必讲官方用语,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她的动作使沈南晏站在了讲台上最招眼的地方,江南风继续道:“下面,请新同学自我介绍。”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大家好,我叫沈南晏。”
声音冷冽清晰,富有磁性,十分好听。
不过一句话,又让底下一片芳心开始暗暗萌动。
江逾白才不在乎什么新不新生的,反正来不来对他又没影响。
他趴在桌子上一直处于迷迷糊糊,要睡不睡的状态,直到听见“沈南晏”三个字,猛地惊醒,抬头往讲台上看去,确认过后低声惊道:“卧槽,真这么巧?!”
前排的陈盛觉得莫名其妙,转头问:“什么?”
江逾白暗暗压下口中的一万句“卧槽”,故作淡定:“没什么。”
——不过,看他打架的样子,可不像是个好学生啊。
又来一个问题学生,南姐以后有的忙了。
估计家里背景也不简单,毕竟刚转学就进了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来的一班。
简单地自我介绍过后,江南风把沈南晏的座位安排在了靠近后门口的位置上。因为一班原本的人数是双数,所以现在只能委屈沈南晏单人单桌。
沈南晏倒是不觉得委屈,反而对这样的座位安排十分满意。
同学们继续早读。
虽然大部分人对这个刚来的新同学充满了未知的兴趣,但是碍于班主任的面子,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回头和沈南晏闲聊。
江南风很细心地把所有教材都整齐地放在了沈南晏的桌子里。
沈南晏拿出语文课本打算早读。
这时江南风拍了拍手,大声道:“大家好好复习,这学期第一次月考过后会开一次家长会,不要第一次就考砸,影响学习积极性。”
“什么?又来?”
“我还没适应新学期呢!”
“啊啊啊啊,接受不了!就在刚刚我还对新学期充满了希望,现在只剩绝望了!”
教室底下一阵哀嚎,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南中历年来一直持续的传统。
“哎呀,别嚎,这次考试就是让你们适应适应新学期,加油孩子们,坚持就是胜利!”江南风鼓励道。
同学们充耳不闻,继续嚎。
沈南晏没什么压力,他对考试向来如鱼得水。但是初来乍到,不清楚这个学校的水平,他还是决定好好复习一下。
江南风刚出教室,路右旗就陀螺一般的回头朝江逾白叫道:“靠,白哥眼光可以啊,你理想型长得还真是个绝世。”
这种情况下,通常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因为一旦周遭安静下来,他这句话就显得格外大声。
格外引人瞩目。
而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三秒钟后,冰封的空气突然沸腾,同学们反应过来,疯狂爆笑。
江逾白和沈南晏同时抬头。
沈南晏不明所以,只是顺着路右旗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江逾白一副刚起床的样子,头发有些凌乱。
这么巧?
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遇见这个倒霉胚子。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江逾白却没有看他,而是略显尴尬地对路右旗道:“大早上的瞎说什么!”
靠,猪队友。
还嫌我在他面前丢人丢得不够多吗!
有几个爱闹腾的粗大条跟着瞎起哄:“路由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白哥什么时候说这是他理想型了,这话明明是——”
班长许林林说的。
江逾白面无表情地看过去,目光对上出声的人的眼睛,不过须臾,刚才还热火朝天的气氛一下子像是咽了气,又突然降至零点了。
后面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同学们像是看懂了什么,纷纷低头看书。
这样无声的沉默避免了许林林的尴尬,却让沈南晏和江逾白被堆到了尴尬的顶端。
许林林感激地看了江逾白一眼,又火速变脸朝路右旗和刚才起哄说话的人瞪一眼。
大家都在想着心里的小九九,做着各自的小动作。
反倒沈南晏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眉梢微挑,好似一个局外人,不插话也不低头,只是安静地看着。
路右旗有些窘,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马上伸手比了一个封嘴的姿势,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江逾白没再开口,也没再看他。
直到江南风再次走进教室,许林林开头读书,教室里才恢复如常。
尽管沈南晏外貌出众,很多人都对他充满好奇,但他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一直冷冰冰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间或有几个同学试图跟他聊天,他也只随口吐几个字,敷衍了事。
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饭,教室只剩下寥寥几人。
其中之二就是沈南晏和江逾白。
他俩一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最左边,一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最右边,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楚河,一早上都没什么交集。
江逾白是刻意躲着,觉得自己的脸在沈南晏面前大概是一点也不剩了。
沈南晏则是实在没有兴趣再去找他说话,更可况早上发生了那档子莫名其妙的事。
直到这会儿,挡在他们中间的楚河流尽,沈南晏无意中偏了偏头,才又看见教室那头的江逾白。
依然只看到了一个侧脸。
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很认真。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然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课桌上的试卷上。
写完几道题,教室已经没人了,他放下笔,打算趁着人少去食堂吃饭。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很快从后门走进教室。
沈南晏抬头,正好和江逾白对上目光。江逾白的头发已经整理好,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逆着光更衬他身形修长。
江逾白的旁边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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