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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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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涴醒来发现自己在车上。

    她头上套了个布套, 眼前被做了双重防护,又蒙了一层东西。

    紧箍在眼前,安涴什么都看不清。

    是因为颠簸,还有车外的风声, 安涴才判断是在车上。

    她双臂放在腿上, 不动声色地动动手腕, 果然被捆住。

    静下心听,身侧两边都有平稳的呼吸声。左边有女士香水味。

    怕惊动旁边的人, 安涴不再动。

    静下来思索。

    车上除了她之外起码最少有三个人。

    一左一右将她夹在身侧, 还有一个人在开车。

    她抿了抿嘴唇,出乎意料这伙人并没有将她的嘴用胶带粘上。

    捆着她手腕的绳索?

    可能不是绳索,因为材质很柔软, 像是纱巾之类的东西。

    好像并不是为了伤害她,相比眼前的布, 手捆得很松,只是不让她挣脱。

    她心里有了点想法,凝神感受裤袋里的手机还在。

    居然没有被搜走。

    可惜拍戏没戴智能手表。

    路途颠簸,开了很久。

    如此只能找机会逃脱。

    在察觉到他们暂时不会伤害自己后, 安涴因为之前疲惫过头, 居然晃晃悠悠半梦半醒睡着了。

    半路被碰了碰手臂。

    安涴惊醒。

    “要去卫生间吗?”

    是道清丽的女声。

    安涴点头。

    心想如果有机会可以逃脱。

    旁边的人扶她, 示意她弯腰。

    往前走时安涴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六座以上的车上, 大概是别克GL8那种车型。往下, 踏到地上站稳,旁边人扶着她手臂示意往前。

    缓慢走了一会儿, 门吱呀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布套从头上拽走, 头发因为静电炸起, 身后的人还贴心的帮她理顺。然后才解开她眼前的眼罩。

    骤然明亮。

    安涴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是处狭小的卫生间。正前方有个洗手池,旁边是常见的隔间。

    地上瓷砖都是灰尘,角落一层黑垢,看起来有点脏。也很偏僻,人流很小的感觉。

    身后的女人弯腰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拿走。

    然后才解开捆在她手上的系带。

    “抱歉安女士,老板只是想请您闲聊,但怕您不配合。”

    “……”

    我以为你们这算是绑架,安涴腹诽。

    低头看自己手腕上并没有被勒出的红痕,安涴一言难尽地蹙了蹙眉。

    的确动作很轻没伤她,但是……

    “你们老板的待客风格真霸道。”

    女人歉意低头,没应声。

    安涴觉得没意思,进了隔间。她今天拍了一天戏几乎没吃没喝,倒没这方面需求。她快速摸向衣领,摸出颈间的珍珠项链从内侧拽下来一颗夹在指缝。

    深吸一口气出门,对方看她一眼,重新戴上眼罩和黑色头套。

    “我也不跑,也不挣脱,别捆手了吧。”

    女人停住没动,似乎在犹豫。片刻后说,“那上车之后我再系上。”

    毕竟如果在车上挣扎起来危险。

    安涴松口气,没应声。

    走出去,到上车这段路,在她踏上车时,安涴不经意将手往后一撇,珍珠落地。

    重新回到车上,女人果然说到做到,低声道歉后立刻将她手绑上。

    安涴:……

    还挺有礼貌。

    又一段路,车终于停下。

    下车后,安涴闻到一阵咸腥气味。

    她被引着往前走,海浪阵阵,好像是个小码头。

    周围地不太平坦,刚下过雨,地上都是水洼。

    安涴回忆今早在车上迷迷糊糊听的天气预报,心里大概有了数。

    “有台阶。”

    身后的女人提醒她。

    在安涴推门要进去时,手臂被人握了握,手里被塞进东西。安涴凝滞一瞬,连忙掩下。女人为她解开手腕上的绳结。

    “老板在等您,您请进。”

    进门后,没有声响。

    安涴拿下头套,挪开眼罩。眯眼适应光线。

    夜幕四合,并没有预期的明亮。

    眼前一片破败,安涴扫视一圈,是个老旧的、沐式结构的小房子。房顶中央一根电线吊着一个瓦数很低的小灯泡,发着昏暗的黄光。

    安涴立在原地没动,拇指指腹小心摩挲刚刚被塞进掌心里的东西。

    突然,一声温柔的笑。

    安涴立刻浑身紧绷循声望过去,这才发现黑暗的屋角居然有人,是容母。

    杏眼微微睁大,安涴咬紧唇内软肉。

    容母缓步走出黑暗,昏黄的光线勾勒出熟悉的身影。

    安涴看到对方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和昏沉的眼眸时,奇异的并没有觉得特别意外。她甚至弯了弯唇,对着来人点了点头。

    “说了要请你做客的。”容母朝她温柔笑笑,环顾四周,“只是没想到会是这里。”

    安涴没应声。

    不过容母对安涴的防备也没往心里去,反倒缓步绕着她走了一圈。

    “三年不见,你变化倒不大。”

    容母欣慰似的,目露欣赏,“不过你很坚韧,我之前就很看好你。现在果然不错。”

    “当然如果这两年多梁束没暗中给你铺路的话,你可能会慢一点,但总会取得今日的成绩。”

    安涴眉眼微动,紧盯着容母。

    “可是你选谁不好,为什么选了他呢?”

    容母刚还温柔的神情立时狠厉起来,“所以你落到这个下场,也不能怪我。”

    “今晚我会让人将人送出国去,出去之后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容母怜惜的看她一眼,眼底的执拗和癫狂在平静伪装下翻涌着,令人心惊。

    “……”

    安涴没想到容母居然会这么疯,咽下喉咙,镇定问道,“既然如此,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上次拍广告时的意外,是不是也是……”

    安涴话还没说完,就看容母开心地捂住红唇笑出声,“是我呀,喜欢我给你的预告和惊喜吗?”

    安涴不喜欢,并且她后背发寒。

    相反容母就雀跃极了,“还有什么,你还有什么猜测都跟我说说,我看看你猜中了多少?”

    她慈祥纵容地看向安涴,怜惜并惋惜,“我这次都能告诉你呢。”

    “可惜是最后一次了。”

    安涴:“……”

    另一边,剧组。

    梁束在发现安涴不在时立刻觉得不对劲,连忙打开手机软件,去找她的定位。

    果然她的定位像飞鸟一样不断移动,离他越来越远。

    上次出事之后,梁束怕再出事,出院后第一时间给安涴装了定位。

    手机上还有项链上。

    双重保险。

    他当时是以防万一,不想派上用场的。

    结果还真派上了用场。

    梁束第一时间报警,他大学室友就在怀城当刑警,这次回来前他已经提前跟对方打好招呼。然后梁束第一时间冲下楼,同时不停给安涴打电话。

    白天在片场安涴都会静音震动,梁束紧捏着手机,希望她只是突然有急事离开。可隐隐的,梁束知道不是。

    冲到停车场,王希慷和余遇还有柳白已经在楼下等着。

    提前分工,梁束和王希慷去找人,柳白等警方,余遇从另一个方向开车潜入。

    载夜戏收工的剧组工作人员的大巴正好拐进停车场,众人隔着玻璃看到梁束面色紧绷一愣。因为梁老师虽然在剧组不怎么爱说话,但状态一直都是松弛的。

    现在整个人像绷直的弓,像要出槽的剑。周身肃杀锐利。

    像到光一样闪进车里,然后银色跑车像闪电似的,轰鸣着冲出停车场。两息之间就不见踪影。

    坐在车前面的魏玮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拿出手机给王希慷打电话。

    果然是坏消息,车上大家都在看他,魏玮装作无事,笑呵呵地应两声。

    等下车之后立刻跑到没人的角落开始打电话联系各路人脉。

    大家都开始行动起来。

    远在滨城的容钦也收到消息。

    接到电话时他正坐在办公桌边翻看楚时卿落在家里的相册。

    突然手机响,接起来是他安排在母亲身边的人。

    对方嗓音压的很低,只说了一句话,“乌鸦降落。”

    容钦立刻腾的起身,抓起手机就大步往外跑。

    跑到院子里,上车拐出去时,一辆白色保时捷开进来,是楚时卿的车。

    隔着夜色,车灯照亮了对面车里。

    楚时卿的副驾驶坐着一个男人,是他亲手挑出来的许嘉澍。

    楚时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秒,两秒。

    容钦对楚时卿打了个手势,最后深深看一眼她,利落打方向盘,踩下油门与白色保时捷擦肩而过。

    白色保时捷里,楚时卿目光瞬间黯淡下来。

    滨城离怀城不远,可现在太远。

    容钦第一时间给梁束打电话。

    电话接通,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你别着急,别冲动,我现在过去。”

    容钦沉声开口。

    梁束沉默一瞬,什么都没问,只说,“来不及吧?”

    容钦:“所以给你打电话,你的直升机停在哪了?”

    梁束:“在青华。”

    容钦:“好,我现在过去,先升空,随时保持联系。”

    许多话不用说。

    这瞬间梁束恍然,想通许多。

    但时机不对。

    容钦能从滨城坐直升机先飞过来,可安涴光标还在移动,他只能开车去追。

    还好,半个小时之后,光标停在一处荒芜的海边。

    梁束放大导航,用力踩下油门。

    安涴,坚持住。

    他眼尾发热,重重眨眼将喉咙的酸涩咽下去。

    紧紧攥住方向盘,皮肤与方向盘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骨节发白,像要断了一样。

    王希慷无比担忧地看他一眼。

    想开口劝,可张开嘴根本没法说话。他也提着心呢。

    瞥见梁束沉寂的侧脸,状若癫狂的赤红眼尾,他整个人像要绷断的剑。

    王希慷悄悄将双手握到一起祈祷。

    各路神明菩萨啊,你们哪个好使我以后就供奉谁,这次可千万保佑安涴安全无事啊!

    海边破败的小屋。

    容母素手反转,含笑盯着指尖豆蔻,又调转给安涴看。

    “好看吗?”

    安涴后背紧绷,终于察觉从对方神经质的神情里察觉出不对劲。攥紧手,暗觉不好。

    如果是正常人,怎么都好说。

    这要不正常……

    她肃神,目光定在容母身上。

    约仔细看,约心惊。

    对方有种不正常的亢奋。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容母娇笑,红唇扬起,特别甜,“我做的事可多了呢。”

    语气跟撒娇邀功似的。

    “三年前,酒店里那个男演员……”

    容母缓慢地说着,笑意盎然地欣赏安涴骤然惊变的神情。

    “就是我找的呢。”

    她低头又摆弄指甲,“可没想到居然让你给逃了。”

    语气骤然低落,字字咬的狠,阴森道,“你运气倒不错。”

    “不过你之前识时务,走了就没回来。谁知道你现在怎么回事,脑子又拎不清啦?”

    容母怨怼地瞪安涴一眼。

    “也没事,虽然走廊的监控让容钦删了,但我那还有一份。”

    “你想不想让梁束看到?”

    骤然,死寂般的安静。

    容母欣慰地欣赏安涴震颤的瞳孔,为她的濒临崩溃又往上加码。

    “你说如果梁束看到了,会什么反应?”

    “他那离经叛道的性子……”

    容母点到即止。

    “为什么呢?”

    安涴哑声问。

    他俩就谈个恋爱,为什么这样大费周章,甚至在违法边缘都要拆散他们?

    她不明白。

    “为什么?”

    容母低眸冷嗤,“这得问你的……好婆婆。”

    安涴凝神。

    可是梁束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

    之后又很多年之后容母和容钦才找到梁束的啊。

    跟梁束母亲有什么关系?

    在安涴印象里,梁束母亲是个温柔到几乎没有主见的柔弱女人。

    不然也不会被梁家少爷骗的那么惨。

    生了孩子,孤苦伶仃拉扯大,又怨恨而亡。

    看到安涴不解的神情,容母好像突然有了倾诉欲。

    她甚至抬手让人送来两把椅子,一壶热茶。

    安涴木着脸看黑衣人忙碌,在昏暗破败的木屋里摆上精致的红丝绒软椅,还有银壶温茶和黄油饼干。不安感更加浓烈。

    因为正常人干不出这些事。

    安涴心脏不停往下坠。

    容母坐好,热情伸手邀请安涴坐下。

    “……”

    安涴在她对面坐好。

    “你想知道,我就给你讲讲。死也得让你死个明白是不是?”

    “……”

    安涴怎么都没想到,在近乎被绑架的场合,接下来她会听到堪称狗血的陈年往事。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原来叫什么?我叫二丫。”

    “多难听是吧。”

    容母神经质地笑了,肩膀直抖,“但是你知道梁束他妈叫什么吗,她叫晴兰。名字听起来就用心的多吧?晴日下的兰花,多好听。”

    “后来我离家,把名字改了。我叫自己容宁,宽容安宁。”

    “晴兰比我小三岁”,

    容母眯眼陷入回忆。

    晴兰比她小三岁,幼时身体又不好,于是得到了全家人的宠爱。

    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什么都可着晴兰。爸妈和爷奶挂在嘴头上的一句话就是晴兰小,你当姐姐该让着她。

    小时晴兰长得好,跟年画娃娃似的,谁都喜欢。可她不知怎么的,肤色黑。村头放羊的小男孩都笑话她,但一见晴兰就红脸。

    一开始她觉得没什么,妹妹小,让着她也应该。

    渐渐长大,她去读书,碰到了一个男同学。男同学和她心照不宣地暧昧起来,她那时都憧憬高中毕业,上大学之后就跟他结婚。

    高中毕业后两个人约定好,她去外地读书,他在当地工作,等她毕业就在一起。

    大二放暑假时,她回家,出去找朋友,他来找她时不在家。偶遇了晴兰。

    晴兰对他一见钟情。

    知道是姐姐关系亲近的男同学之后,晴兰求她撮合。

    她不肯。

    家里人都说她,后来晴兰在旁边哭,他们就骂她,抓起地上的柴火棍打她。

    她不想妥协,赶他走,对他喊以后远走高飞,带她离开这个家。

    可等她一年后再回家时,他心虚地站在晴兰身边,晴兰摸着鼓起的肚子,对她甜甜地笑。

    她如遭雷击。

    姐妹俩算是杠上了。

    从此家不是家。

    母亲却骂她,之前你也没跟小汪领证摆酒,咋就是你的了。晴兰喜欢他,你就让让她怎么了?

    这能让吗?

    她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喝多了认错人。

    痛哭流涕说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能怎么样,不还是有孩子了,马上足月要生了,还能打了不成。

    她不知去哪,觉得哪都没有容下自己的地方。

    深夜上了山,结果第二天听说他担心的不得了,独自来山上找她,人没了。

    晴兰受惊,早产了。生了个男孩。

    刚生下来的小男孩身体虚弱,需要去医院。

    家人忙着照顾晴兰,让她送男孩去医院。

    听到这,安涴喉咙发干,“可是这跟梁束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继续讲啊……”

    事情发生的急,她带小男孩去医院,等回来后晴兰整日哭,精神萎靡。家人求她把孩子带走,说晴兰没了男人,独自带孩子不好再嫁。

    没人想她好不好嫁人。

    她后来上山,找到他坠落的山崖。低头还能看到崖壁树枝上挂着刮破的衣料。

    他是为了找她死的,这也许是她唯一得到的那点偏爱了。她抬起手,抓不住崖边的风。

    她攥紧手心,下了决心。

    回去后,真带小男孩走了。

    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休学两年,兼职打工,各种跑零工把孩子拉扯到能上托儿所才复学。

    等孩子大点,她带他回家,去给他父亲上坟。

    孩子闹着喝水,她抱他到树下,结果很巧,居然又碰到晴兰。她大着肚子,如时光轮回一样,看到她,朝她甜甜地笑。

    只是她身边变成了另一个温文尔雅的城里男人。

    她突然感到恨。

    岁月没给晴兰,她这个宝贝妹妹留下一点痕迹。

    她低头看自己在夏日里依旧干裂的手指,她疑惑极了,如果汪泉对晴兰来说并不是无可替代的,她能找到更好的,她为什么非要跟自己抢呢?

    她希望晴兰不得好死。

    甚至这种恨蔓延到她的后代身上。

    “你不该跟梁束在一起”,容宁慈悲感伤地看向安涴,“你跟他不会幸福的。”

    “你看你,现在不就被我抓了吗?”

    “……”

    安涴看着她平静癫狂的眼神,终于感到害怕。

    她咽了咽喉咙,放轻嗓音,“那个小男孩呢?”

    静默。

    容宁突然笑了,觑她一眼。

    “你在跟我装傻吗?你觉得那个小男孩是谁?”

    “我逼着他在你们中间作梗,他不肯,我就说要跳楼威胁他。”

    容宁低头摆弄自己精致的朱红指甲,得意地笑了,“他多孝顺的一个孩子啊,真以为我是他妈,都快被我逼疯了呢。”

    “你说这样,就算以后他们知道彼此是亲兄弟,还有可能相认吗?”

    容宁得意极了,笑得眼眶都红了,花枝乱颤的疯狂低喊,“肯定不能啊。”

    “你看我,环环相扣,设计的好不好呀?”

    安涴指尖轻颤。

    心里的猜测彻底落实。

    她觉得现在容宁每说一句话,都在颠覆她心里的预期。

    “那他们知道吗?”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容宁欣慰极了,托腮歪头看她,“当然不知道。你不觉得,看到亲生两兄弟自相残杀,还挺有趣的吗?”

    话音微顿,“不过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吧?”

    容宁最近感觉到容钦有点不听话。

    “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了。”

    “你和梁束不可能在一起,我的儿子和他喜欢的姑娘彻底没了可能。”

    容宁抬起头,灯泡微弱的光芒洒在她脸上,反倒像蒙上一层阴翳的雾气。

    “她和她的后代,都不配。”

    “……”

    盯着容宁唇角肆意的笑,安涴毛骨悚然。

    “好了”,

    容宁起身,弯腰笑着看她,“知道这么多,怎么都得走了。在这等会吧,船一会儿就来了。”

    她怜惜不忍地看着安涴,“希望你到国外,能幸运一点。”

    高跟鞋撞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渐渐远去。

    安涴突然攥紧手里的东西,回眸开口。

    “这些年你跟楚时卿,和楚总在一起,没有得到家庭的温暖吗?”

    “梁束母亲人都不在了,为了过去毁了现在的一切值得吗?”

    容宁停住,没回头,眼睫低垂。

    值得吗?

    她不知道。

    在安涴又开口时,容宁骄傲地仰起头,将落下的泪水往上擦去。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她眯眼盯着远方出现的船灯,“但是只要让她死都不安宁,就够了。”

    滴。

    海面上的小船小声鸣笛,在偏僻安静的海边格外清晰。

    容宁回头朝安涴笑,指尖往外一指。

    “看,接你的船来了。”

    下一秒瞬间收起笑容,低声命令守在门口的壮汉,“给她手拷上。”

    壮汉颔首,从后腰抽出金属手铐,大步走过来毫不留情拷住安涴的手腕。

    “走吧。”

    容宁弯了弯指头,壮汉一把扯过安涴,将她扯了一个趔趄。安涴踉跄两步才跟上。

    走出木屋,大概是船已经快到了。

    没人再给安涴戴头套眼罩。

    安涴浑身紧绷。

    在快到破旧的码头时,容宁喊停。走到安涴面前,将手上的玉镯钻石都摘下来塞给安涴。深深看她一眼后,才抬起手。

    壮汉拽着安涴继续往船那边走。

    “可惜了。”

    容宁凝着安涴瘦弱易碎的背影,遗憾喟叹的嗓音被风吹散。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她的指缝里,皮肤的纹路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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