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烟雾缭绕, 湿气扑面。
安涴下意识眯眼,然后撞进他潮湿坚硬的胸膛。抬手抵住,肌肤相触一片湿滑,心生慌乱。
回神立刻挣开要逃。
“别动”。
他在她耳边低声含笑, “不然浴巾该掉了。”
安涴僵着脖颈低头一看, 果然因为刚刚自己扑来的动作, 系在男人腰间的白色浴巾已经松松垮垮悬在那摇摇欲坠。
不敢再动,她挺着腰倍加小心往后退一步。
手被他覆住紧紧按在蓬勃的胸肌上。
另一只手擦过她洇红水润的眼尾。
“哭了?”
他歪头探究地看她, 低声不解, “哭什么?”
安涴瞥开眼不看他,贝齿咬紧。她感到自己的高墙已岌岌可危,她是想对他好一点。但是……
梁束黑眸闪过幽光。
其实他想问的是今天怎么让他亲了?转念又怕眼前姑娘炸毛将他扫地出门。于是他极有眼色地放开她的手。
趁她怔忪时掀开浴巾, 安涴嗔怒瞪他一眼迅速挪开眼。梁束笑笑,看她这样, 心里又一阵难耐,像被狗尾巴草扫过全身。
梁束盯着她红若滴血的耳尖闷声笑道,“转过来看一眼。”
安涴梗着脖子没动,转身就要走。
梁束叹口气, 捉住她的手腕, 牵着她的手指, 引她碰触腰间紧实的布料。双眸一错不错地凝着她。
“穿裤子了, 你怕什么?”
话音微顿, 梁束拖起长音,“还是……安老师以为会看到什么?”
刚刚他已经穿好裤子, 但听到她脚步声时又故意将浴巾围上。见她羞赧的侧脸, 梁束心头一热, 周身冒着心满意足的泡泡。
“梁束!”
“好好好, 不要恼。你脸皮薄我就不说了。”
将人彻底逗炸毛,梁束这才心满意足,不舍地松开她。看她出逃时不太灵巧的脚步梁束目光幽深,侧眸看眼墙侧小窗高悬的月亮。
还好,夜还长。
安涴闪出卫生间,腿软着靠在墙上缓气。想到刚刚,不由咽了口口水。
在他松开手时,她居然有丝失落。
安涴拍拍脸颊,低声劝诫自己,“清醒一点安涴,清醒一点。”
“千万不要中了他的美人计。”
片刻后梁束穿戴整齐从卫生间出来,站到她面前摊开手掌。
安涴:?
梁束:“房卡给我,我去拿睡衣。”
安涴连忙将钱包递给他,下一瞬被梁束反手推回去。
“不要钱包,房卡就行。”
安涴看着他眨眨眼,没动。梁束没好气瞪她一眼,拿过钱包抽出房卡然后又将钱包塞进她手里。
“保管好,我全部家当可都在这呢。”
刚刚安涴扫了一眼,卡槽里是塞满了银行卡。
说罢梁束转身走到门口,压下门把手时梁束转身看她,唇角微弯,“除了睡衣。”
只说了四个字就不说了,安涴挑眉。就见他笑容更大,露出一口白牙。
“我还用拿被褥吗?”
安涴眉心微蹙。
梁束:“好好好,拿就拿。”
吱呀,门缓缓阖上,最后只留一条缝隙。
安涴下意识收紧手指,碰到钱包她怔愣一瞬,低头看着刚刚不由纷说被他塞进手里的“全部家当。”
不禁恍然,她今天就是有那么片刻动摇,结果就变成现在这场面。他怎么就抱被去了?安涴怔忪出神。
梁束很快回来。
抱着白色的被褥和枕头,最上面还有两套衣服。
安涴一看是睡衣和一套常服,估计是他明天早上要穿的。
挪开眼,起身过去将钱包还给他。
梁束奇怪看她一眼,“我这也没手拿,先放你那吧。”
往前走两步将被褥放在沙发上摆弄明天要穿的衣服,“我这裤子兜太浅,明天麻烦你帮我带着钱包吧。”
话音落,梁束可能觉得自己过于理直气壮,又补了两个字,“好吗?”
安涴沉默看他:“你没有别的裤子了吗?”
梁束无辜眨眼:“都洗了。”
安涴:“……”
忍不住又瞪他一眼,将钱包扔到他怀里,安涴转身往卫生间走。
等安涴阖上门,水声响起时。
梁束才弯腰捡起地上的钱包,捏着房卡思索一瞬,扫视一圈屋内将房卡仿佛随意放到门口水吧台上。仔细端详两眼,将酒店免费赠送的矿泉水往前放放,左右跨步又看一圈,确定是轻易看不到的角度这才满意点头。
将钱包重新放回茶几上,梁束抱着被褥大摇大摆推开卧室门。
他今天可是过了明路的,不算擅闯香闺。
等安涴洗澡完毕,护肤结束出来时客厅里静谧无声,她脚步一转,推开卧室房门,果然看到床边地上安静闭眼的男人。
梁束两手放在腰腹前交握,躺得平板整齐。夏日天热,安涴卧室空调开得不是很低,他只穿睡衣,薄毯随意放在一边。
安涴看眼时间:“……现在才九点半。”
梁束不动如山:“我今天困得早。”
安涴抿唇,犹豫片刻最终转身回卫生间将头发吹干。
呼啸的风声掩过她翻腾的思绪。
她头发茂盛,等全部吹干时重回卧室时已经过了十几分钟。男人依旧安静躺在那,仿佛陷入沉眠。
如果他的睫毛不震颤的那样明显的话。
安涴觉得好笑,最终没说什么绕到另一边上床躺下,侧身将灯关上,霎时室内一片漆黑。
她重新躺好,扯过薄被盖到胸前。
卧室里只有空调的风声,还有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呼吸声。
盈盈月光如温柔水波洒进室内,漫过安涴,落到梁束身上。他们像进了月华朦胧的画布中。
布料摩擦一阵窸窣声响。
梁束侧身,面对床的方向睁开眼。
“睡着了吗?”
他低沉的嗓音在漫漫夜色里像撩人的细羽,擦过她柔弱敏感的耳膜,安涴不适地侧头避开。
虽然他离她很远。
梁束纤长的手臂越过床边,准确地牵住她的手。
“我睡不着。”
他指腹缓慢摩挲过她的每一根指尖,“我今天很开心。”
“有些事情,我以为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梁束伸手攥住她的指尖,“再给你两个月时间哦,到杀青。”
“到时我们就各凭本事了知道吗?我可不会让着你。”
这人滑不溜秋地已经登堂入室,居然还在这大放厥词。安涴忍无可忍,啪地一下拍掉他的手。
梁束低声笑,胸膛震颤,“不装睡了?”
安涴不理他。
片刻宁静。
梁束:“安老师,地上好冷……”
安涴霍然起身:“梁束!”
梁束:“好奇怪,突然又不冷了。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吵我。”
安涴胸口剧烈起伏,在夜色里她不可置信地瞪他。
谁吵谁呀!
翻身背对他,眼不见心不烦。
这回卧室终归宁静。
许久后,床上呼吸声平稳,梁束缓缓睁开眼。起身在她身旁躺好,小心将人揽入怀里,轻吻她如瀑黑发。
“你呀,可得可怜可怜我。”
说着闭上眼。
安涴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蜷起,睫毛颤抖两下,最终没动。
翌日天光大亮。
安涴醒来时身侧已无人,她扭头一看,地上的被褥也已收拾干净。
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发了会呆,安涴揉揉脸颊。起身下床,走近房门时听到外面有说话声音。她不由放轻脚步。
梁束低沉冷肃的嗓音传过来。
“对方律师怎么说?”
“我为什么要向他们低头,做梦。”
“打官司?那就打。”
安涴抿唇,站在门后等他打完电话听他走回沙发处之后又等了一会儿才出去。
拉开门梁束第一时间看过来,对她弯了弯唇角,“起来了?来吃早饭。”
他指了指茶几上摆满的餐点,“为了感谢你昨夜收留。”
安涴看过去。
发现包装袋各异,不是酒店的早餐。她对他点点头,“我先去洗漱。”
脑子里一直充斥着他刚刚那通电话,不由想起昨天施玥说的话。他现在跟容钦是不是真撕破脸了?
安涴攥紧潮湿的毛巾,心思微沉。
在这圈子里,跟经纪人闹翻的艺人大多数没有好下场。经纪人和经纪公司手里想拿捏艺人的把柄可太多了。
怎么就闹成这样。
她之前怕的就是这个。
心情不好,出去吃早饭时一直沉默。
梁束瞥她一眼,蓦地开口,“昨天魏导说架子床已经运过来,道具组会连夜布置好,今天就抓紧时间拍重逢的那场床戏。”
安涴回神,回视他,“我知道。”
“哦。”
梁束将豆浆放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安涴:“怎么了?”
梁束面色坦然:“就是这场床戏吧,预计比较激烈,我可能会有反应。”
“咳咳咳,”
安涴捂嘴咳嗽,差点把刚喝的那口豆浆喷出来。
“你刚刚说什么?”
梁束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在说萝卜白菜。
“我说今天床戏可能会有反应,你介意吗?”
安涴:……
梁束认真看她,“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做一下防护措施。”
安涴顿住,超出她的知识范围。整个人灵魂出窍般僵声问,“怎么做防护措施?”
梁束看她一眼,“用胶把那贴起来。”
安涴僵着脖子扭头看他,不可置信般低声问,“把哪贴起来?”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分别三年,她还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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