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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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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初发现的及时, 火势还未蔓延开来,火源在一楼左侧的住房,那里是赵芸母女的房间, 紧挨着的就是冯玉蓉的房间。

    火烧得那样大,滚滚浓烟直冲黑夜,摇曳的火光恍得黎初眼睛都开始发疼。

    心里没有一刻能平静下来,只能不住地祈祷着所有人平安。

    过了几分钟, 浓烟中闪过人影, 黎初惊喜地往前几步, 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在看到赵芸母女的时候,她连连问道:“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她没看到母亲的身影,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 她死死抓住赵芸的手:“我妈呢?她怎么没出来?”

    赵芸喘了几口气, 断断续续道:“我没看见冯姐, 你别担心,刚才那个先生救了我们以后就去冯姐那边了,一定会救出来的。”

    黎初无助地点头。

    她还能怎么办, 还能做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火势始终没有降下来的趋势,周围人声不断,呼喊声此起彼伏:“消防车来了吗?怎么还不来!”

    院门口围了一圈凑热闹的人,黎初被他们推挤着,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玩偶般,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傅屿迟进去前和她说的话。

    “别哭,等我。”

    视线早已经模糊, 她还是撑着没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来。

    她不哭, 她会等他回来。

    他一定会回来, 带着母亲一起从火海里回来。

    消防警笛声由远及近,响彻夜空。

    很快,消防员便开始拉警戒线,疏散围观群众。

    “这里危险,往后退退。”消防员对黎初警示道。

    黎初一动不动,没给任何反应。

    时瀛忙上前拉着她往后方走,“走吧,你母亲一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黎初黯淡的眼里闪着一丝希冀,声音轻到发颤。

    火势并不小,傅屿迟去的又是火源附近,这么久还没出来恐怕是……时瀛不敢将自己的猜测如实告诉黎初,陷入绝望的人需要一点点希望,否则肯定是撑不过去的。

    他点头:“真的,阿屿和你母亲都会没事的。”

    现如今,他不得不承担起傅屿迟的那份责任,好好照顾黎初和铃兰,他不能表露出一丝惊慌,他必须要是镇静的。

    阿屿,希望你平安无事。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黎初退到了警戒线外,小铃兰被吓得不轻,哭喊着要妈妈。那对夫妻没办法,只好把铃兰抱到黎初面前。

    黎初接过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目光却始终落向火光之处。

    小铃兰很快止住了哭声,抽噎着问:“妈妈,外婆呢?外婆怎么没出来?”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失火,只是下意识的害怕。

    黎初轻声安慰着女儿:“外婆很快就出来了。”

    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还有女儿,她是女儿的支柱,绝对不可以倒下。

    时间太长了,所有人都知道里头的人活着出来的可能性太小,所有人都在安慰她,开解她,可黎初不愿意放弃。

    一刻没有盖棺定论,她就一刻不放弃。

    傅屿迟说过会把她母亲带出来,他一定会做到的。

    火势渐渐被扑灭,那团刺眼的火光从视线中隐隐消失,徒余浓烟滚滚。

    而在这团浓郁的烟雾之中,终于浮现出了人影。

    黎初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看错了。

    直到那身影越来越近,她才敢呼出一口气,含在眼里的泪瞬间落下。

    冯玉蓉脸被熏得发黑,她裹着潮湿的白色被单,在消防员的护送下平安走了出来。

    “妈!”黎初不顾警戒线的阻拦想要往里冲,却被消防员及时拦住。

    冯玉蓉的脸上完全没有劫后重生的惊喜,暗沉的脸上流着热泪,她缓缓走到黎初身边,忽然崩不住,泪水流得更凶了,嘴里不停地喃喃:“初初,是我害了他。”

    黎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母亲后,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空落落的心被瞬间填满。

    “妈,你说什么呢?”

    冯玉蓉捂着脸自责不已,不断重复着那句话:“是我害了他,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

    黎初眼神一滞,感到一片眩晕:“您说的是……谁?”

    她不敢去猜想那个可能。

    不会的!不会的!傅屿迟不会出事的!

    “傅……”

    冯玉蓉刚开口,话还未说完,黎初就见消防员抬了一个担架出来。

    呼吸骤停,心藏像是被人不断拉扯着一般痛苦。

    夜色昏暗,她离得远,看不清楚担架上的人长什么模样,只依稀能看到他身上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衣服。

    “傅屿迟。”她唤他的名字。

    夹杂在警笛声和哄吵声中,她的呼唤声依旧清晰,那是她用尽所有力气发出来的声音。

    然而,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救护车早已等候在一旁,消防员将人送到救护车上,黎初把女儿交给母亲,和时瀛一起拨开拥挤的人群,往救护车那边走去。

    车门正要关上,时瀛远远喊了一声:“等等。”

    两人喘着气跑过去,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氤湿。

    “你们是?”医生问道。

    “我是他朋友。”

    “我是他家人。”

    黎初和时瀛同时回应。

    家人二字却是从黎初嘴里说出来的。

    时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敢浪费时间,直接上了救护车。

    离得近了,才看到傅屿迟的伤势是那么惨烈,他左肩处被烧得发焦,周围起了大大小小的水疱,黎初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泪水无声地落下,直至她再也忍不住,低浅的哭声从她喉咙处溢出。

    握着傅屿迟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黎初止住哭声,抬眼看向他。

    那张英俊的面容沾染了灰尘,泛着沉沉郁气,他蠕动着唇,艰难地发出声音:“别哭。”

    眼睛眨了下,泪水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黎初哽咽着道:“疼不疼?”

    “不疼。”傅屿迟依旧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声音传到喉咙口的时候就像是被捂住了。

    胡说,怎么会不疼?烧得这么严重,肯定疼死了。

    黎初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傅屿迟的意识开始消散,他本来已经昏沉了过去,可是他听到了黎初哭泣的声音,他就想啊,他的初初要幸福开心的活着,怎么能哭呢,他让自己从一片虚无之中挣扎出来,然而现在,他知道就要撑不住了。

    他还想再多看看她,想看她笑着时候的模样。

    他想,如果就这样离开了也好,他就再也不会打扰她,她可以过她想要的安稳日子。

    黎初感觉到她攥着的那只手就快要抽离而去,她急得不知所措,只能更用力地攥紧,眼泪汹涌而出:“傅屿迟,你不许死,你要好好活着。”

    “初初……”傅屿迟微弱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要在最后把这个名字刻在心上,一起带走。

    黎初从未向这一刻这么心慌过,她好怕,真的好怕,“我在,阿屿,我在。”

    “真好啊,又听见你叫我阿屿了。”声音越来越弱,几乎就要听不清。

    “你喜欢听我以后都这样叫你好不好?”黎初溢满泪水的眼睛沁着血,胸口堵得她快要喘不上气,她脑子很乱,无法做出任何思考,她只知道他会死,会离开她。

    她不要他死,也不要他离开。

    黎初疯了般地哭喊:“傅屿迟,你还没等到我的原谅,还没听铃兰喊你一声爸爸,你甘心就这么死了吗?”

    时瀛拉住黎初想要劝她。

    黎初不顾他的劝阻转过头看向医生,祈求道:“医生,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她捂着脸泣不成声。

    医生只是静静坐在一旁,仔细关注着屏幕上的波动。

    黎初渐渐心灰,她以为医生也尽了全力,束手无策。

    时瀛递了纸巾给黎初,平淡无波道:“擦擦吧。”

    黎初捏着纸巾不说话,任由眼泪肆虐。

    时瀛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才出声告知:“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而且是疼晕的。

    这世上他最了解傅屿迟,从小就怕疼,但是最硬不承认,受了伤也死撑着不肯说一声疼。更何况是在黎初面前,怎么可能拉下脸说疼。

    黎初愣了一下,依旧不敢相信时瀛的话,“他真的没事吗?”

    时瀛非常确信地点头:“不信你问医生。”

    伤口看着是很吓人,但绝对不致命。

    黎初将目光投向医生,试图得到肯定的答案。

    医生友好地笑笑:“你丈夫伤口是挺严重,但不会危及生命,放心吧。”

    听见丈夫二字,黎初忙垂下头,避开医生的眼神。

    不过她也没有反驳。

    只在心里默默回味着这两个字。

    丈夫,听起来也并不让人反感。

    ……

    在医院处理好伤口,傅屿迟被安排进了单人病房,他躺在纯白的病床上,安静地熟睡,浅浅的呼吸声昭示着他鲜活的生命。

    时瀛在病房陪护,黎初出去给母亲打了电话问情况。

    鹿鸣雅舍一楼住房几乎被烧了个干净,好在前台那边和二楼客房没被波及到,客人们的安全和财产都无事,她们自己人损失了点不算什么,只要人活着就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珍贵。

    黎初没留床陪护,嘱咐时瀛好好照顾傅屿迟后就打了辆车回了家。

    她母亲年纪大了,赵芸没什么主见,还是需要她回去处理一切事物。

    回到民宿时已经是凌晨,二楼没殃及到,住客们虽然心有余悸还是回去睡下,只剩母亲冯玉蓉等人依旧守在前台处。

    见黎初回来,冯玉蓉抱着熟睡的孩子慌不择路站起身,脸上写满了焦急:“他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

    火势刚起来的时候冯玉蓉睡得正熟,等听到警报声的时候屋门被火整个覆盖住,窗户因为之前坏了推不开,她根本无法出去。

    冯玉蓉以为自己要么被火烧死,要么被烟呛死,怎么也没预料到傅屿迟会进来救她。

    因为女儿的事,她从未给过傅屿迟好脸色,他却不顾危险冲进来救她。

    那一刻,冯玉蓉才明白傅屿迟爱初初有多深,连带着对她也愿意拼上命相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悬在心上的担忧松了下去,冯玉蓉脸色缓和不少,“他是因为我才受伤,明天你替我去看望他,我再熬点补汤,你一并带过去。”

    “好。”黎初疲累至极,声音也有气无力,“妈,芸姐,你们先去二楼客房休息,我处理点事,一会也去休息。”

    两个小孩子都睡着了,没必要陪着大人在这里受苦。

    看着她们上了楼,黎初才去烧毁的现场看了一眼。

    满目疮痍,往日里温馨的布置不复存在,入眼的全是一团焦炭。

    事故调查还没出来,但黎初想失火的原因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人为纵火,她绝不会轻易放过犯罪之人。

    翌日清晨,房客们经历了昨晚的惊险,也不愿继续住下去,早早地就起来退房,但好在没有难缠的客人要求赔款。

    尽管损失惨重,黎初还是免了他们的房费。

    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要是她发现的晚了,昨晚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或许连她自己都要葬身火海。

    冯玉蓉早早地起来去厨房熬了汤,熬了几个小时的鸡汤浓香四溢,她装进了保温桶里嘱咐黎初带去医院。

    黎初带着女儿一起去,小铃兰坐在车里远远的看见医院的十字标牌,害怕得直往黎初怀里躲,奶声奶气道:“不要打针,怕怕。”

    “不打针,妈妈是带你去见……”黎初顿了顿,轻呼一口气,接着说:“带你见爸爸。”

    “爸爸?”小铃兰睁大了眼睛,圆溜溜的眼睛像葡萄似的,忽然嘴巴一瘪:“妈妈别扔我,我不要爸爸。”

    她害怕是妈妈不要她了,所以才会带她见爸爸。

    傅叔叔是她的爸爸,给她送过礼物,她虽然也喜欢他,可是她不要和他一起,她只想和妈妈在一起。

    黎初安抚着女儿,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爸爸受伤了,妈妈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好吗?”

    小铃兰点点头:“那好吧。”

    只要妈妈不扔下她,去就去嘛。

    不过爸爸为什么受伤了?是摔跤了吗?

    小铃兰牵着妈妈的手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这是第一次不用来打针,小家伙可高兴了,走路的时候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病房门口停下脚步,黎初敲响了门。

    敲门声落下,病房内的声音响起:“进来。”

    黎初按下门把手,牵着女儿走了进去。

    傅屿迟已经清醒了过来,他左肩处烧伤严重,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床板被摇上来,使他能半靠着。

    见到黎初的那一刻,他眼眸微微一颤,呼吸都凝滞了一瞬,“你怎么过来了?”

    心里的惊喜悄悄发芽,醒来后没见到黎初,他以为昨晚他听到的那些话都只是一场梦。

    可现在黎初就站在他面前,仿佛他伸手就能触碰到她。

    黎初没说话,时瀛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圆场道:“当然是来看你的,这不还给你带了汤。”

    他顺势打开,香味瞬间飘散了出来,时瀛赞不绝口:“这也太香了,黎初,你的手艺都能开餐厅了,回头你要是有意愿我来给你投资。”

    时瀛越说越混,话题扯了十万八千里。

    黎初温和地笑了笑:“这是我母亲做的。”

    母亲的手艺一向很好,得到了赞扬黎初也为母亲高兴。

    时瀛倒吸一口气。

    平静下来后他把病床上的桌板撑了开来,将手里的汤放了上去,他凑到傅屿迟耳边,低声打趣:“你这下可算是没白受伤。”

    伤了左肩换来岳母的认可,也算是值了。

    昨晚上黎初对傅屿迟的在乎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原谅傅屿迟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么多年了,他这兄弟总算是熬出了头。

    时瀛把床边的凳子让了出来,招呼黎初去坐,自己则坐到窗台下方的沙发上。

    黎初没推辞。

    小铃兰坐在她腿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病床上的人看。

    黎初低头凑近女儿,轻声提醒:“铃兰,妈妈刚才和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小家伙用力点了点头,眼里闪烁着光,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要去摸傅屿迟绑着绷带的左肩,“疼不疼?爸爸。”

    “你……你叫我什么?”傅屿迟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意。

    是他听错了吗?

    铃兰刚才叫他爸爸?

    “爸爸。”小铃兰又喊了一声,她仰起头看着妈妈,小脸透着迷茫。

    她没有喊错呀,是妈妈让她这样喊的。

    黎初揉了下女儿白嫩的脸蛋,温柔地笑着,“铃兰乖,让时瀛叔叔带你去买糖吃好不好?”

    被提及到的时瀛从震惊中缓过来。

    黎初的意思他清楚,她是想单独和傅屿迟聊聊。

    时瀛起身上前,俯下身向小铃兰伸出手:“干爸带你买糖去。”

    他始终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是铃兰的干爸。

    小铃兰不想离开妈妈,但是她又特别想吃糖,犹豫纠结了很久,还是迎向了时瀛的怀抱。

    “那我们要快点回来哦。”稚嫩的声音从小家伙嘴里传出来。

    她怕妈妈丢下她离开了。

    走之前,她趴在时瀛的肩头上,凝着秀气的眉头,目光里透着一丝丝害怕,“妈妈,一定要等我回来哦。”

    “嗯。”黎初望着女儿,眉眼之间尽是温柔。

    小家伙这才放心和时瀛离开。

    病房内又恢复铱嬅一片静谧,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似乎谁先说话,谁就认输了。

    然而认输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傅屿迟。

    “初初。”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是说不清的缱绻。

    他脑子里浮现出无数的问题想要从黎初这里求证,比如她是不是叫了他阿屿,比如她是不是像她承诺的那样以后都这么叫她,再比如她是不是愿意原谅他。

    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害怕,害怕那只是他昏沉时做的一场梦。

    没得到黎初的否认,他甚至还可以骗骗自己,然而一旦求证,他或许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黎初轻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她,温柔地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她问他:“你是不想要你这条命了吗?”

    想到他躺在救护车里连呼吸都极其微弱的那一幕,黎初心口一酸,差点落泪。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会死。

    她恨他当年的冷漠,更恨他不择手段强取豪夺毁了她的幸福,然而当她以为他要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承受失去他的可能。

    她和他之间的爱恨纠葛在死亡面前可以变得轻描淡写,不值一提。所有的痛苦,怨恨,伤痛都可以被抹平,她要的,就只是他好好活着。

    黎初站起身,去触碰傅屿迟的伤口。

    他裸着上身,左肩和腹部都绑了绷带,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实在是狼狈。

    “疼吗?”她又问了一遍刚才女儿问过的话。

    傅屿迟握住她的手,黯淡的眼睛一点点明亮起来,唇角含着笑,哑声道:“疼。”

    黎初的眼泪一下滴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傅屿迟的锁骨上。

    那块隆起的骨头和肩颈之间形成的凹陷蓄了那一滴泪。

    “别哭。”

    希望我的初初,永远都不要哭。

    黎初俯身亲吻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主动亲吻他。

    只是唇与唇的相碰,却含着彼此浓烈的爱意,比过往的每一次亲密都更加动情。

    离开了他的唇,黎初抹去眼角的泪水,对他说:“重新追我一次,就像大学时那样。”

    回到原点,他们重新开始。

    作者有话说:

    到这里完结啦,我歇一天再继续更新。

    接下来屏幕前的您将看到:

    1.初初驯夫指南

    2.夫妻(小情侣)甜蜜日常

    3.小铃兰名字大揭秘

    4.傅狗家庭情况大揭秘

    5.夫妻联手撕坏蛋

    6.待补充(想到啥写啥,评论可点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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