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节
!”
“朕告诉你多少遍,男人当以公务为重,不得在这些儿女情长、无关紧要的事儿上费功夫。”
“那是吗?”赵陵承不以为意, 扯了扯缰绳, “您之前把奏折扔给儿臣, 跑去栖凤宫里陪母后的时候, 可不是这么说的。”
糟老头子坏得很,根本就是自己没有伞可打,还非得把儿子的也撕碎。
“怎么?你还想跟朕翻旧账不成?”皇帝虚晃一脚,踹在赵陵承的圆领袍下摆上,“你是当朝太子,朕让你学着处理政务,日后继承大统,有错吗?”
等到皇帝和赵陵承并行着骑马走远了,一直隐在暗处的二皇子才慢吞吞抬了抬眼,跟贴身的小太监喃喃低语。
“想想大哥说得真没错,三……呸,赵陵承的命实在太好了。”
“他生母乃中宫皇后,从落地下来就是太子。”自己没有。
“他打小就子凭母贵,最得父皇宠溺。”自己又没有。
“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能轻易娶到威震边关的大将军之女。”自己还是没有。
“可是凭什么?”二皇子越讲越魔怔,他简直慷慨激昂,狠狠撕咬了一口手里卷着肉的薄饼,“凭……”
小太监低头不敢吭声,为了保命、对二皇子这些骂太子的话恨不得也堵上耳朵,表示自己一句也没听见。
但二皇子却好像突然失声似的,没再有任何动静,小太监愣愣抬起头,意外发现二皇子正捂着脖子,胀得满脸通红,旁边还掉落着半张吃剩的薄饼。
小太监被吓了一跳,立刻看了看四周、尖叫出声:“来人啊,大事不好了,二皇子被噎到了!”
他娘的。
从今以后,二皇子嫉恨赵陵承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凭什么他吃东西时常常乱说话,就从来不会被噎到?
他俩,也太不公平!
*
皇后因为推说自己脑壳痛、想多睡两觉不许人打扰,大白天就躲到寝帐里歇着去了,容妃拿着六皇子好不容易打到的山鸡,正忙着去尝试搞鸡肉的第一百零一种做法。
这俩长辈一走,池镜在女眷里又没有其他太相熟的人,只能带着酱酱酿酿跟苏嬷嬷,四处溜达闲逛。
然后她就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似乎很不对劲。
“啊见……”刚刚那两个还聊得正高兴的世家贵女,瞥见池镜过来的时候直接身子一紧,慌慌张张甚至屈膝跪下给她行了个大礼,“见过太子妃!”
“嗯。”池镜突然被人这么客气又紧张地对待,感觉有点不太自在,皱着眉抬了抬手,“地上都是杂草,把你俩的裙子都弄脏了,赶快起来吧。”
“……”俩贵女并没被她的友好打动到,反而神情惊悚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完了,完了完了,太子妃亲口说她们的裙子脏,那肯定是嫌弃她们衣着不得体、有失身份了。
池镜也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只发觉这俩贵女简直快要哭了,恭敬应道“是是是”,膝盖一软,差点又给她跪了:“臣女这就回去,把脏了的衣裙洗洗。”
“没必要嘛。”池镜好心提醒,“围场里取水不太方便,你们直接再换身干净的就行了呗。”
再说洗衣裳,谁会闲得没事往围场带皂角?这里又没有蓝月亮。
“是,是是是,太子妃教训的是!”俩贵女面面相觑,表情更欲哭无泪了,“臣女愚钝!”
池镜毕竟接受了一辈子的社会主义熏陶,向来崇尚团结友好,对陌生的同龄少女跪她感到很不自在,无奈摆了摆手:“行了,没什么事儿,你们就回去吧。”
贵女们这才如逢大赦,几乎失态、连滚带爬地跑了。
池镜本来以为只是恰好撞上俩胆小的,但她一整条路上遇到的大臣家眷,看见她后神情简直一模一样,没有哪个不是恐惧、下跪、像听完训话后落荒而逃的。
宛如是被复制粘贴出来,欺骗观众的千军万马特效,她们自己生就生不出来这么像的。
这就很魔幻了好嘛。
“奇怪,搞什么?”要不是一早才照过镜子,池镜都得怀疑自己被赵陵承睡出来夫妻相了,“苏嬷嬷,我长得很吓人吗?”
“那当然不是。”苏嬷嬷和蔼一笑,耐心给池镜解释道,“她们只不过明白,太子妃的地位非同一般罢了。”
要知道,皇后跟顺阳长公主姑嫂虽说不睦挺久了,但皇后性子好、又碍于皇帝的面子懒得跟后者计较,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有过什么争吵?
但这回呢?
皇后可是为了袒护太子妃,当众不给顺阳长公主脸,甚至堂堂国母,连装病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
这偏向、宣告得还不够明显吗?
她们但凡有人再敢招惹太子妃,干脆就跑到厨房案板上,自己当那块猪肉得了。
池镜:“……”
这,就是躺赢吗?
“太子妃,不瞒您说,你看那个。”苏嬷嬷再老成持重,也免不了爱八卦的天性,对池镜指了指刚刚过去的某个世家小姐,“林尚书家的嫡次女,就是陛下为大皇子定下的大皇子妃。”
假如她真是这里原原本本的太子妃,也算是见见未来妯娌。
“哦。”然而池镜只是神情恹恹,丝毫不感兴趣,反正对方过门时她早就走了,淡然挑了挑眉,“所以呢?”
池镜的反应如此冷淡,倒属实出乎苏嬷嬷的意料之外,然而她并没有放弃,继续挑起话题引诱道:“太子妃就不想知道,大皇子对这皇子妃,可满意吗?”
池镜心说那关我屁事,苏嬷嬷难得这么有兴致,她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兴致,只能顺着对方、装得好感兴趣:“那大皇子,对她可满意吗?”
“自然是不满意的,不瞒太子妃说……”苏嬷嬷常年习惯于喜怒不形于色,这回居然有些幸灾乐祸,“大皇子嫌弃她一脸苦相,又黑又瘦,十分嫌弃、想退婚又推不掉,烦得在寝帐里闭门不出,连豆腐都撞碎好几块了。”
池镜:“……”
皇宫处处是人才。
怪不得这位大哥没找赵陵承的麻烦,合着快自顾不暇了。
“不过话说回来……”苏嬷嬷有了对比,伤害到的还不是自己,这下可更愉悦了,“还是皇后娘娘独具慧眼,太子妃跟殿下,才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最般配的好姻缘。”
池镜:“……”
合着弯弯绕绕,终于在这儿等着她呢。
苏嬷嬷,不愧是你,带过赵陵承的奶娘。
果然或多或少沾了点儿他嘚嘚瑟瑟的优越感,以及贱气。
但不好意思,她并没那么想不开。
觉得她跟赵陵承那狗哔男人般配的,可以自行抠眼珠子了,谢谢。
池镜被莫名跟赵陵承锁死、本就有点不太开心,再加上又不是贞某伽某,并不热衷于吓人,被一轮一轮再一轮的跪拜之后,直接把她逼得有些社恐,扭头就想要往回走:“那什么,我忽然觉得有点困了。”
“想去睡个——”
“你给我站住!”
池镜原本已经晕晕乎乎,被这么一声尖细又焦急的叫喊吼了句,立马被迫清醒过来,挺直腰板站直了。
她并没敢挪动脚步,只心有余悸、微微侧了侧头:“怎……怎么了?”
其实这姐姐的声音还挺好听,就是火气似乎挺大的。
“太子妃,别害怕。”苏嬷嬷赶紧朝声源处望了望,“不是说的您……哎是,大公主……”
“在喊她自己的驸马的。”
池镜紧跟着探了探脑袋,就见有个身穿靛青色外袍的男人闷头往前走过几步之后,无可奈何地停下:“公主,不是想要吃野兔肉吗?我给公主打来了,公主可还有别的吩咐?”
“驸马!”池镜猜测大公主可能是眼神不太好,明明环顾一周了也没看见她,跟过去“吭哧吭哧”,边喘粗气边问青衣男子,“你一定要这样、摆出张臭脸对待本宫吗?”
“大公主,误会了。”青衣男子一脸清心寡欲的模样,“云某不是特意针对公主,不过我之前就不怎么爱笑。”
“你说谎,当初你明明……”大公主并不放弃,提着裙摆小跑到青衣男子跟前,差点不慎摔倒,“你就是在怪我,到头来还是不能原谅、本宫是不是?”
“不然呢?”男人并没要扶的意思,甚至像是有些嫌弃,躲得更远了,“公主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呢?”
好家伙,看这架势,应该有狗血八卦能听了。
“太子妃,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歇着吧?”苏嬷嬷的表情尤其耐人寻味,扶了扶池镜的小臂,“您不是说困了吗?您该睡了。”
“嘘,让我瞧瞧。”池镜极贴心地把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下,“先别说话,不要打扰人家吵架。”
吃了睡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有点热闹自己送上来,不看才是王.八蛋。
“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多管闲事,就是瞧瞧,瞧瞧。”
“嘶……太子妃。”苏嬷嬷见硬劝不动,又不能强行给她拉走,无奈哀叹道,“您听老奴一句劝,小孩子,是不能看这些的。”
“那没事儿。”池镜正专心目不斜视,随口应了句,“我已经长大了,早就不小了。”
“是吗?”
赵陵承一个眼神逼走酿酿,悄无声息地靠到池镜的另一边,往她胸口扫了扫。
“依孤看,你还挺小的。”
作者有话说:
镜镜:你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 40、杠精蓄力40%
【狗男人, 他又双叒跑来干什么?怎么还阴魂不散?不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
池镜虽说以抬杠为己任、不得不干,但一般在外人面前, 为了避免显得她很没规矩、给自己惹麻烦, 都不稀罕跟赵陵承吵架的。
她先是瞥了瞥苏嬷嬷,然后极卖力地挺了挺胸,最终冲赵陵承使劲翻了个白眼。
【狗太子, 闭嘴吧你,你看有谁得空理你不?】
“虽说小小的, 但胜在又香又软。”赵陵承尽管身怀绝技读心术, 但架不住他就想贱不溜秋, 贴贴在池镜耳边、只用他俩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孤亲着正好,再大就不可爱了。”
“你……”池镜总算忍不了了, 伸手在赵陵承小臂上随便掐了一把, 小恶魔狠狠低语道, “起开, 你别跟我说话, 我不听!”
苏嬷嬷老实杵在旁边,尽管听不见他俩人正叽里咕噜些什么,但太子妃脸都红了,还去搭太子的胳膊,绝对是打情骂俏来着,她一整个就是磕到了。
【哎呦,想当初太子殿下对这亲事还不愿意, 这如今还不是……】
当时年少无知嘛。
尽管才过去两个月, 那也是当时的事了。
赵陵承挑了挑眉, 示意苏嬷嬷先偷偷退下, 只留他自己在池镜旁边守着。
嘶,他觉得就还行,凑合着,勉勉强强能过吧。
幸好池镜听不见苏嬷嬷的心声,不然非得咬牙切齿地反驳一句:你能管这玩意儿叫打情骂俏?除了第一个,有哪个字儿合适?
“你别压我,拿开拿开。”池镜觉得极不舒服,把赵陵承搁在她肩膀上的胳膊肘甩了甩,“万一长不高了怎么办?怪你?你赔?”
“这时候还记挂着长个子?”赵陵承有点诧异,摸了摸池镜的发顶,“人不大,志向倒不小。”
“你烦死了,别动我!”池镜嘟着嘴闪身一躲,“给我把头发都弄乱了。”
池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打从昨晚为了给她解酒,意外跟赵陵承做过之后,这祖宗似乎更粘人了。
赵陵承不依不饶,又凑上去,指着不远处正在僵持着的男女,总算让他给逮到了机会,诱惑勾引道:“太子妃,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大公主跟驸马之间的事儿?你跟孤说两句好听的,只要孤高兴了,孤可以跟你……”
“不,我不想。”池镜在心里不停呵呵,扭头就要往回赶,“妾身还是以为、回去睡觉更舒坦。”
【不杠他就不错了,还想让我跟他说几句好听的,梦里啥都有。】
“站住,别走!”赵陵承眼瞅着池镜来真的,直接一时紧张,反手把她的衣领给揪住,自顾自就开口讲道,“大公主的顾驸马,当年是高中三甲之一的探花,因为长相俊美……”
“太子妃。”赵陵承被气得吭哧吭哧,蓦地发出一声冷笑,“孤只是为了给你讲故事客气客气,你也不至于听见个‘长相俊美’,眼都直了吧?”
“他再怎么样,容貌也是没法跟孤比的。”赵陵承捂住池镜的眼睛,语气幽幽道,“你知道孤的女人,当着孤的面、还敢明目张胆看别的男人,是什么下场吗?”
“嗯……不知道。”池镜的睫毛在赵陵承掌心扫了扫,装傻充愣着说,“嗯?殿下还有过多少女人?”
“你故意给孤下套是不是?”赵陵承扯扯嘴角,“就算只有你一个,孤也能让你当头一个没有好下场的。你信不信?”
【哦豁,那你很棒棒呢!吓唬谁呢?】
池镜终于老实下来,赵陵承差点都忘了讲到哪里,稍稍捋了捋才继续:“大公主的生母,早在生她时难产而死,父皇跟母后怜惜她命苦,就难免对她娇惯些,才把她养得骄横跋扈了点儿。”
“骄横、跋扈?”池镜听到这里,怎么就是不太敢信,“这词儿不是用来说殿下你的吗?”
“嗯,多谢你夸奖挂念着孤。大公主在三甲游街时,见到了顾探花,对他一见钟情,然后……”
“哦!”池镜受过熏陶的DNA狠狠一动,刚想拍拍手掌接下去,又怕惊扰了两位当事人,随即压低下来声音顺势道,“然后大公主想把他招成驸马?结果是不是顾探花其实在老家有早就订过亲的未婚妻?再接下来……”
这狗血故事套路她老熟了!
“太子妃……”赵陵承表情一僵,似乎很是无语,“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唔?”池镜的眼里跟奶猫一样茫然,“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
“其实孤也不完全了解来龙去脉,只知道大公主有天突然跑去跟父皇母后说,她有了顾探花的孩子。”赵陵承仔细回忆道,“孤当时在旁边,父皇听到这话后、把茶水一口喷到了孤的脸上。”
“孤依然记得……”
赵陵承的表情属实深沉,害得池镜小爪子都紧了紧,以为他能说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谁知末了,他居然只是“啧”完一声,道:“那是普洱茶。”
池镜:“……”
【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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