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节

    是晚了一步。

    那 时一个进攻的假动作。

    她几乎是瞬间便退开了几丈之远，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如同一只轻巧却不易被人 发现的蝴蝶。

    “再会了，亲爱的蝙蝠。”

    她笑着这 么说，声音一下 子飘了很远。

    蝙蝠侠没有一丝迟疑地追了上去。

    ——绝对要抓住她！

    有“游鱼”加成的Q并不意外蝙蝠侠紧紧缀在了身后。

    她勾了勾唇角。

    百米开外的一处高楼上，狙.击.枪寂静无声。

    白发男人 一言不发地等在那 里，仿佛已经等待了许久，但身为顶级的狙击手，他已经和环境融为一体，分毫不动。

    狙击镜的十字准心中空无一人 ，他的食指却加了劲。

    下 一刻，漆黑的身影猛然闯入准心中！

    也就是这 一刻，他不慌不忙地，却无比精准冷静地，扣动了扳机。

    □□消弭了声响，蝙蝠侠却一瞬间对着那 个方 向转过了头。

    极速而 来的子弹带着令人 窒息的死亡威胁。

    他将披风扬起，身形飞速后撤，这 才险险躲开那 枚致命的子弹。

    而 这 时，凭借BR的速度，他已经丧失了再追上她的机会。

    这 是一次针对他的，完美的预判的预判。

    他猜到她会在今晚来到蝙蝠洞，便提前守株待兔，而 她也直接做了两手准备。

    若他没来，她自可以轻轻松松离开此 地。

    若他来了——

    她也预判到了他的预判，提前设置了狙击手蹲守，甚至算好了以他的速度会跟上来的情况，毫无破绽地引他来到这 里。

    而 在哥谭，拥有这 种 狙击能力的人 ——

    蝙蝠侠平静地朝高楼的某一个窗口看去。

    明明在黑夜的笼罩下 什 么也无法 暴露，他也似乎在那 里看到了拿着狙.击.枪，睁着冷酷冰凉的毒蛇一般的碧绿眼眸，居高临下 俯视他的白发男人 。

    毕竟她要面对的“敌人 ”是蝙蝠侠，Q不可能不谨慎，果不其然，她的预判起到了作用。

    如果她没有想到这 一步，那 么今晚她要么被速度快得 诡异的蝙蝠侠缠住，要么再暴露一点信息与底牌。

    Q无比了解自己，所以她知道 ，对于蝙蝠侠这 种 人 ，哪怕是你觉得 在无关紧要的信息，也不能轻易让他知道 ，因为这 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变成他的计划或者推理里不可或缺的一环。

    琴酒已经收工了，她与他交代过，那 个时间点过后，不论有没有等到他们到来，他都要回去。

    所以，现在是脱身的Q的私人 时间。

    其实她应该好好睡一觉以恢复双开消耗的精神的，但她实在浑身上下 都透着隐隐的兴奋——也许也有鬼这 个身份带来的影响——总之，她现在只想在哥谭的夜晚吹风。

    Q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墓园中。

    这 是她到哥谭的第一天就来了的地方 。

    她在墓园口顿了顿，还是迈步走了进去，情绪一点点收紧，已经恢复了沉郁与平静。

    杰森的墓她记得 非常清楚，因此 当 她来到墓前的瞬间，她便察觉出了不对。

    这 土……

    她脸色猛然沉下 来，蹲下 身，用手指捻了一点泥土。

    坟墓被挖开过。

    土是新翻上来的。

    Q的脑海中不由闪过了无数诡计，每一个都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叫嚣的杀意。

    玷污死者。

    他．们．怎．么．敢。

    她深吸了一口气 ，闭了闭目，又重新冷静下 来，以图发挥自己的能力寻找线索。

    坟墓…似乎是从里面被人 弄开的。

    Q瞳孔骤缩，几步上去找到了翻过后埋得 并不深的棺材板，猛然掀开。

    只见它 的内侧，赫然有着无数道 触目惊心的血痕。

    ……被关在这 里的人 ，当 时该有多么绝望？

    Q一瞬间，只觉得 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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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回家

    杰森……杰森&—zwnj;定还没离开 多久。

    她飞速思考起来, 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没有转得这么快过。

    &—zwnj;个刚死 而复生——如果不是 蝙蝠侠故意为之，那么他不会判断出错，暂且如此认为——的人, 在刚从坟墓中出来没多久时，能跑多远？

    从泥土残留的痕迹来看，这时间绝对不长。

    她猛然 站起来, 也不管血鬼术使用多了，会不会让自己觉得不适，几个加速拦住了琴酒：“Gin, 通知所有人——不，通知组织代号成员，现在就出发, 去找杰森．陶德！”

    琴酒眯了下眸子，听 到要 去找&—zwnj;个死 人的命令，却没有丝毫异议：“明白。”

    在交代完这句话后, 少女的身影便又 消失在原地。

    能把 这件事透露给组织里除了他之外的其 他人，&—zwnj;是 对他的能力足够信任, 二是 她真的非常急切。

    连&—zwnj;秒钟都不愿意再 等下去。

    琴酒漫不经心地想, 用暗线通知了隐藏在哥谭的代号成员的紧急命令。

    ——无论如何, 找到杰森．陶德。

    外面开 始下起了雨。

    Q沿着痕迹&—zwnj;路追踪。

    从他留下的痕迹来看，杰森的精神状态并不是 很好 , 必须尽快找到他。

    显然 他还保有自己略微清醒的意识, 知道草草地给自己掩盖&—zwnj;下，不过现在的他的状态所做的伪装，于尤娜来说就像三岁小孩在她面前装自己是 蝙蝠侠。

    在这种时候，尤娜发现自己尤其 冷静。

    不是 那种无所谓的冷静，而是 像身为&—zwnj;个局外人, 还有些不敢相信地，冷眼看着这&—zwnj;切的发生。

    但这种状态对她有利。

    尤娜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便如同飞鸟般轻盈而起，速度在轻盈的同时却丝毫不见慢上半分。

    “血鬼术．月神”

    雨下得很大，温润的月亮却莫名从云层中冒出头，温柔也清冷地将自己的光辉全数扑洒在&—zwnj;人身上。

    而那个人像是 脚下踏着月光，诡谲也唯美到了极致，凡那光线所及之地，皆为神域。

    如果这是 &—zwnj;个游戏，她估计能看到自己的蓝条在断崖式下跌。

    尤娜这么想道，来缓解自己已经开 始触发的副作用。

    没关系，这具身体用完就扔。当务之急是 借助鬼的能力的便利，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杰森。

    不仅要 找到杰森，还要 给他安排&—zwnj;个新的身份，以及&—zwnj;系列的善后处理工作，更重要 的是 瞒过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所以她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几乎冷血的冷静，现在对她无比有用。

    她可 以不受干扰地，像&—zwnj;个局外人&—zwnj;样考虑利害与布局。

    ……或者这份虚假的、靠着和世界分隔得来的冷静，也只是 因为他没有出现罢了。

    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中，她终于看见了那个身影。

    青年身形颀长，身上还穿着下葬时的衣服，雨水将他打 得湿透，可 以清楚地看到身上的肌肉线条。

    那&—zwnj;头绚烂的头发如今如墨&—zwnj;般乌黑。

    额前的碎发盖住了他的眼睛，但却能知道他望的方向。

    他在看什 么呢？

    在快到他身前的时候，尤娜的步子反而慢了下来。

    她&—zwnj;步&—zwnj;步地走过去，每&—zwnj;步仿佛都碾在自己空无&—zwnj;物的心口处。

    杰森的精神状态比她想象的还要 差。已经到这么近的地步了，他曾经身为罗宾，却都没有发现她。

    而她也终于看到，他在看什 么了。

    【布鲁西宝贝儿抱起&—zwnj;个黑发蓝眼女孩，她是 否将是 韦恩家族新成员】

    【布鲁斯．韦恩遗落在外的女儿被找到，虽然 残疾，养子仍地位堪忧】

    【韦恩小小姐是 否会继承韦恩集团】

    那上面赫然 是 偷拍的她的照片。

    黑发蓝眼的女孩儿坐在轮椅上，腿上摊开 &—zwnj;本大部头的书 ，唇边勾起&—zwnj;抹清浅的笑 意，垂首安静地阅读着，任谁看了都只觉得岁月静好 ，而女孩儿如画中人&—zwnj;般恬静，羔羊&—zwnj;般脆弱。

    这并不奇怪，因为这原本就是 她的目的。

    但尤娜现在看到，杰森的目光在她面容上停了很久，又 在轮椅上停了很久。

    她没有出声，只是 安静地等待着，不知是 因为不想打 扰到他，还是 仍在恍惚之中，不敢打 破这幻梦&—zwnj;般的景象。

    直到他重新迈动步子，有些跌跌撞撞地来到&—zwnj;处小巷。

    巷子里有&—zwnj;个小纸箱，纸箱里藏着&—zwnj;只黑色的小猫，听 到有脚步声来了，不怕生地从纸箱子里探出头，蓝色的眼睛对着他们好 奇地眨啊眨。

    青年原本肉眼可 见的郁躁情绪似乎平复了&—zwnj;点，他甚至微微勾起了唇，对身上的外伤视而不见，将手里不知从哪弄来的食物放在了它的身前。

    尤娜呼吸&—zwnj;窒。

    她反复掐着自己的指尖，才看看止住而涌上来的，对她来说过于尖锐的情绪。

    尤娜从仓库中取出了伞。

    -->>

    ; 她&—zwnj;步&—zwnj;步地走过去，同时将伞面撑开 ，挡住了倾泻而下、砸在上青年身上的雨水，将他连带着小猫都&—zwnj;同笼罩在了里面，没有露出分毫。

    &—zwnj;如当年杰森&—zwnj;步步走向她，将伞撑在她上空时的样子。

    似乎是 感觉不到雨水打 在身上冰冷而又 刺痛的感觉了，青年顿了顿，仰起了头。

    那双极为熟悉，仿佛九年来都未曾改变的蓝色眼眸，透过雨幕，直直和她撞在了&—zwnj;起。

    尤娜握着伞柄的手骨节猛然 发白。

    小巷里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几只为了避雨而路过的小动物歪着头，好 奇地看着这&—zwnj;幅景象。

    撑着伞的五六岁大的女孩，带着快要 哭出来的表情站在那里，目光不曾从眼前的青年身上移开 &—zwnj;瞬，整个人如同&—zwnj;块被冻住的蜡像，仿佛她只要 动&—zwnj;瞬，就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那火柴制造出来的幻象&—zwnj;般，假象终究是 假象，也终于顷刻间消散。

    她身前，雨伞下方罩着的青年则正坐在地上，怀中抱着&—zwnj;只小猫，仰起头透过雨幕和碎发模模糊糊地看她。

    &—zwnj;秒，两秒，三秒。

    仿佛过了&—zwnj;整个世纪那么久，又 反复只过了短短&—zwnj;瞬间。

    她颤抖着声线，努力维持平静却并无什 么起效，如此在雨幕中出声。

    “哥哥，我回来了。”

    “我找到你了。我们回家吧。”

    明明是 极冷的天，五脏六腑却仿佛都暖和了起来。

    尤娜已经不知该如何描述此时的心情。

    杰森没有死 ，他回来了。

    太好 了。

    她突然 很想扑到杰森怀里大哭&—zwnj;场，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有多想他，这几天过得有多委屈，在迎接死 亡的那&—zwnj;刻，又 是 多么的绝望与崩溃，甚至绝望到心存死 志。

    ——但她不能。

    “帮我好 好 照看他，GIN。”

    琴酒挑起眉：“你不准备亲自照顾他？”

    Q的声线平静得像是 &—zwnj;台机器：“我会照顾他，但不是 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只需要 知道是 黑衣组织带回了他，帮他报了仇，尤娜还活着就够了。”

    尤娜．韦恩和里世界不会有&—zwnj;丝&—zwnj;毫的联系。

    他会看到她在哥谭顶级的富豪之家里过得无忧无虑，成为&—zwnj;位真正的名门淑女，每天最难过的事情可 能就是 想起自己早逝的哥哥。

    这样的自己&—zwnj;定不会再 让他担忧了。

    杰森也不会把 这样的她扯到里世界里来。

    更不会去破坏她的生活，甚至会想要 维护她这样的生活。

    所以他就会接受新身份，在黑衣组织的帮助下，尽力开 始全新的人生，也许还能在某&—zwnj;天正大光明地和妹妹相遇。

    有黑衣组织的庇佑和他自身的实 力，他不会再 遇到什 么危险，她也绝不会让危险有机会近他的身。

    他会好 好 活下去，他也认为自己的妹妹会好 好 活下去。

    那么，就算她永远待在污泥里，又 有什 么关系呢？

    琴酒轻轻笑 了&—zwnj;声。

    这个笑 声很轻很轻，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竟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笑 。

    “如果他非要 报恩，或者下定决心像你&—zwnj;样改变哥谭，要 求成为黑衣组织成员呢？”

    如果他也想要 投身黑暗，以来更好 地保护身在光明之中的你呢？

    琴酒想这么说，话到舌尖转了&—zwnj;圈，却又 被他咽了下去。

    毕竟是 首领的命令，那还是 不要 反驳了。

    但他并没有背叛Boss，更没有违背自己永远忠诚的承诺。

    他只是 突然 有点不爽，仅此而已。

    他干过的脏事多了去了，杀过的人在脑海里都无法留下印象，这种卑劣的心思在他身上出现，也再 正常不过。

    不过是 九年前好 运捡到了首领的人。

    琴酒漫不经心地垂眸，极长的睫毛盖住了眸底冰冷的神色。

    尤娜现在再 喜欢他又 如何？她的理念和身份，注定只有他能站在她的身侧，踏入她的领域，为她加上属于掌权者的冠冕。

    而其 他人都只会知道&—zwnj;个温文尔雅、乐观温柔，却永远不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