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严祁送人回去之后直接回了家, 进门先把温度调节器打开,用竹席将窗户封死, 避免光泄露出去。
火折子将油灯点亮, 房间里一共只有两盏油灯,再经过三四张铜镜互相反射之后,整个房间明亮如昼日。
将两个木簪子并排放在一起, 伸手将那未经雕琢古朴的木簪子拿起来, 在灯光下转了一圈。
突然停下,另一只手从木栽上去,下一根青丝, 乌黑发亮的发丝, 乖巧的缠绕在他的食指上, 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在严祁的面前乖巧柔顺。
即便在那山巅之上被摁着吻, 也没有挣扎一下, 突然回忆起, 迷迷糊糊间看到对方的眼神,虽泛着泪花, 但又好像带着些其他的东西。
手一抖, 发丝正唱着落下,掉到水泥地上后,与乌黑的地面融合一体,找不见踪影。
低头找了一圈, 没有找到,有些遗憾, 回过神来, 将注意力继续放在簪子上。
这簪子应该是宋清时唯一的饰品, 除了条发白的发带以外,见过最多的便是它。
想到什么将随身携带的长针取出,小心翼翼的用尖端在木簪子上进行雕刻。
火苗轻微的晃动,发出炸裂的声音,整个空间的光飘忽不定。
一会儿后严祁对着簪子吹了口气,浮尘以及木屑一同吹飞。
上面的字自然显露出来:宋清时是严祁的。
字体还是宋清时教他的那一种,若不是力道不同,便让人难以区分,究竟是何人所刻。
对着木簪子道:“既然落到了我手上,那自然要凭着我的喜好,就算你主人不喜欢也没用,必须带。”
又将另一个繁杂的簪子拿起,两相对比,竟觉得这木簪子缺了些东西装饰。
想了下,将一开始制作的机械模型拆分,把里面最重要的器械镶嵌在簪子里,又将外侧的虫翼拆卸下来制作成细长条,如同另外那个簪子一样,缠绕在木簪子上面。
用来制作机械的材料本就是虫族精心制作出来的,远远不是这个世界科技所能达到的程度,装在簪子里后,更衬托着被包裹在里面的木头脆弱。
两根簪子此刻放在一起,形成了若有若无的相像之处,仿若天生一对一般。
光脑认真的录制制作过程,虽然按照它的运转程序来看,将这样不可再生的材料进行这样的制作,甚至要比最开始时制无用的虫翼,还要令光脑难以理解。
但人类的情感本身就不是系统,可以完全理解并承载出来的,它只需要负责进行记录,并在合适的时间放出,便是本职。
次日一早,太阳还未升山,严祁就将驴一脚踹醒套上板车。
被养的壮硕的灰毛驴,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的早起,唯独被踹一脚,仍旧耿耿于怀,寻么着就将后蹄子一脚踹出去,严祁躲过,气的哼哼直叫。
里正拖着两根木头从山上下来,看到严祁后打了声招呼,“这么早,是去哪里?”
严祁:“送人去城里。”
里正:“送宋童生?”
严祁点头。
“那孩子我一直都觉得是个好的,就是往日里运气差了些,你也是个好孩子,要是时间定下来了,可一定要和我说,到时候给你们好好张罗起来。”
严祁勾唇,“没问题。”
里正是最早察觉严祁心思的人,近段时间的一切也看在眼里,两个孩子越走越近,显然就是已经情投意合。
村里原本有些想要给他说亲事的,里正就有意无意的传了些风声出去,也因为听到了这些风声,村里那些人才放下的心思。
谁也不敢惹怒严祁,毕竟整个村子挣钱的道路都是严祁给的,万一相处不对付,不带他们一起挣钱了,那才得不偿失。
整个村子都在蒸蒸日上,前段时间谢家那对老两口还打算盖间瓦房,就算不完全都是严祁的功劳,那大半也有些关系。
本来那老两口还打算等搬迁的时候请严祁吃一顿,也被里正给婉拒了,严祁不爱和他们这些人深交,里正看得清楚,也知道该怎么去做。
里正挣得钱多了,也更乐于替严祁解决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上个月的账单我也整理出来,除掉那些工钱外,还剩下121两银子,等明儿我换成银票,就拿过来。”说这话的里正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纸巾现在的需求量居高不下,
“不着急,明儿我有事,总空闲下来之后,我去您家取。”
越景行那边这两天没什么消息,之前书信上说是明日,也不知道到时是否会有什么变化。
里正:“那也成。”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纸巾的事,太阳冒出头,为闭塞的村庄带来一丝光亮。
里正:“太阳都起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快去吧。”
严祁也不寒暄,翻身上了驴车。
宋清时一身素衣,颜色差了些,布料却比往日的好上一些,发带换了个蓝色的,使整个人显得更俊逸挺拔,清风似竹。
宋氏拉住他的手,非让他将个红皮鸡蛋吃了之后再走。
已经连着吃了两个鸡蛋的宋清时拒绝不了,只能强忍着又吃了一颗。
宋小九昨夜没睡好,导致清晨起来后整个人蔫哒哒的,可还是格外认真的钻进鸡窝里数鸡蛋,好等哥哥晚上回来之后还有三个鸡蛋可以吃。
可无论怎么数鸡窝里也只有两个,实在找不到才钻出来就正好看到,驾着驴车过来的严祁。
立刻一手一颗鸡蛋,快速的跑到宋清时旁边,“哥!祈哥哥来了。”
早就看到了的宋清时,下意识整理仪容。
宋小九:“咦?刚刚的鸡蛋有那么好吃吗?哥哥你笑得太明显了。”
宋清时顿住,抬手用力的打了下宋小九的头。
“为什么又打我啊。”宋小九抱头逃窜。
宋氏捂嘴笑:“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倒觉得清时比女子还要爱美些。”
“娘。”宋清时羞赧道。
“行行,娘不打趣你了,人都在外面等着了,还不快去,别让哥儿等你太久。”又掏出个红皮鸡蛋,“拿过去给祈哥儿吃。”
在外没等多久就看到宋清时快步的走出来,无风自动,仿佛周身就带着股,其他人没有的滤镜。
见他这一身装扮,严祁馋的想要上手去摸。
视线下落停在对方走来时,不断向后吹动的衣摆。
停在上面的一个小豁口处,只要双手用力,从那里撕拽就可以一路撕到领口。
“给,我娘亲一早煮的,还特意吩咐我一定要让你吃。”
严祁接过,鸡蛋还是热乎的,唯独上面的颜色让他多看了两眼,红皮的,好似在哪里听说这是什么寓意来着,没仔细听,忘了。
“今日一早怎么来了,是有事要去县城吗?”宋清时往板车上瞥了一眼,除了毯子以外,没有其他的物品。
严祁带着人上驴车,用小皮鞭甩一下,驴哼哧一声,晃晃悠悠的走动起来。
“不去,这趟是专门送你的。”
宋清时:“不必这样的,从前也是我来回走,你若是方便送我一程还行,可若日日这样来接送,太累。”
严祁:“可我想你了,就想一大早来看看你,怎么办?”
“别胡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比昨日看的烟火,比今日的黎明都好看。”严祁突然双手圈住嘴巴,用力的对着山谷喊道:“山川啊,你看到了吗?我身后这个男子是否胜过清风明月,独一无二的盛举?”
宋清时被吓住,他向来都遵循着理发,何曾见过这样的肆无忌惮?
本以为昨日的自己已经是他所看到的极限,可知道今日才发现,与这人在一起生活从来都不是平淡的。
声音在山谷中不断的回响,在回响最后只剩下了模糊不清的声音。
严祁装作认真的聆听,然后回头说道:“听到了吗?山川都说你是个珍宝。”
“而恰好我也为认识你这个珍宝,感到荣幸。”
“啊。”
原本举著书籍可以侃侃而谈的人,此刻就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宋清时这才发觉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寡淡,可在他的眼里有那样的闪闪发光。
就在宋清时发愣的阶段,严祁突然凑了过去,只可惜唇还未碰上,就被人给推开。
宋清时昨日回去之后想了良久,越想越觉得这幸运吻过于诡异,强忍着羞耻将曾抄写的那本书翻开,仔细查看,上面虽未说明,可吻本身就只该出现已婚夫妻之间。
所以无论是否为真,也不能常常使用,至少今日不行。
“今日不行,而且这个行为分明就是夫妻的,我们还不是呢。”
严祁没法再用同样的招数欺骗他,就干脆不骗了,强硬的抓住他的手,在无名指的位置上烙下一吻。
被握在手上的纤细手指蜷缩一下,忍住想要摸上那处柔软的欲,望。
冰凉的手仅仅一瞬间就染上了温度。
“不给个幸运吻,总要给些其他的补偿吧?”
宋清时看着他格外认真的样子,突然也迷茫起来,他现在究竟是习惯性的逗弄自己,还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呢?
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用力的握紧,然后又再次放松下去,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
入城的时候门口聚集了一堆人。
“我是神都来的,凭什么不让进?”眼看着严祁架着驴车,毫无阻碍的进程,指着他道:“他为什么能直接进,你们不用检查。”
守城的官兵无奈道:“他成天在这往来,我们都认识,像你这种第一次进城的,就是必须要有神都的通行证才可以。”
“我不管,我身上又没有什么违禁品,今日我必须要进城,等我进了城,来回几趟不也像他一样成了熟人。”
严祁原本并不在意,直到他和人拉扯时,不经意间露出一些零件。
抓着绳索的手突然攥紧一些,是神都制作,火,枪的零件。
按理这些东西都会被朝廷的人严格把控,不会流通在外。
宋清时:“怎么了?”
严祁回过神:“没事。”
到达书院门口。
严祁喟叹道:“路怎么这么短?不一会儿就到了。”
驴喷出一口气,前蹄子用力踩踏地面,昭示着这一路自己走过来的卖力。
“行行行,知道你辛苦了,等会儿找个酒楼给你吃胡萝卜。”
宋清时看着他,心中同样暗自遗憾,这条路为什么不能再长一些。
“今日我会以前和夫子说一下,提前出来,未时可行?”
严祁换算了下时间,未时是通用时间的,下午一点到三点,时间跨度比较大的。
“好,我在外面等着你。”
宋清时却不想他在外面傻傻的等着,从怀里掏出一吊文钱,“不要在外面等我,更不要一直在太阳底下干站着,去你时常呆的酒楼,等我出来了去找你。”
严祁掂量了一下钱,“你应该不会把钱都给我了吧?”
昨日才花了一两多,今日又拿出这些,抄书虽然挣钱但是耗费的时间也庞大,一月下来挣不了多少,他的小书生可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的银两。
瞬间被戳穿的宋清时:“家里现在开销不大,银两放在我身上并无用处,若是能让你找个地方呆的舒服些,这些钱不算白花。”
踟蹰了一下:“还是说你觉得这些钱少了些?过两日抄书的钱应该又能到手了,到时候...”
严祁掏出颗糖果,塞住那张嘴。
宋清时品尝着已经熟悉了的糖果味道,用眼神表达着不解。
严祁用眼神回看回去。
宋清时:看不懂...
“钱我收下了,给你买两身衣裳。”
他们雌虫又没有让雄虫养的道理,即便断胳膊断腿的,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是所有雌虫都不齿的行为。
周围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的人,余光都撇向这边,然后匆匆进了书院。
严祁凑近了他说道:“你今日换的这件衣裳很漂亮,特别让人想要撕开看里面。”
“严祁!”宋清时先是怔愣,然后就是恼羞成怒。
“所以我打算先给你买两件衣裳备着。”又远离了些:“未时我在外面接你,别晚哦。”
“嗯。”宋清时点头,今天和夫子请休应该不会有问题。
“快进去吧,等会儿该迟到了。”
宋清时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等未时再说吧。
看人进去后,严祁将这一吊文钱放进光脑储存里,里面有专门的一个盒子,用来存放宋清时的东西。
之前在城门口看见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从身旁路过,动作看得出来格外的小心身上的包裹。
严祁想了一下,快步跟上。
那人也是警觉,一会儿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身后立刻加快了步伐,冲进人堆,打算用人群冲散。
严祁跟了一会,那男人身材瘦小,钻进人群之后,再加上有意躲避,很快,视线内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
瘦小男人钻出人群,小心翼翼的护着包裹,回头张望,有快速的钻向各种小巷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路赶到一处破旧的建筑内,瘦小男人警觉的四处观察,并未察觉到有人跟上,等了会儿后才推门进了一处房间。
严祁从暗处出来,并未马上靠近,视线落在另外一处建筑上,快速攀爬上去,后一个跳跃直接上了对面的二楼。
破旧的边框剧烈震动了下,严祁用手扶稳减少震动传来的声音,用手挥散面前的灰尘,听到声音后,快速的寻找地方隐藏起来。
两人走上来时,除了边框处,还有着淡淡的灰尘,漂浮在半空,再没有了其他的变化。
“怎么来的这么晚,知不知道我在这破地方等了你多长时间?”
瘦小男人面带笑容,不是刚刚在外面时的骂骂咧咧,“这不是东西,难带嘛。”
严祁从缝隙中看到外面,两人里还有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正是昨日被关起来的那个男人。
“钱爷,到处都在收这东西,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才运过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据说查到了是会被砍头的。”瘦小男人刚背了一路的东西,递过去,因为背包重量太沉,手腕向下了一寸。
钱爷吐了口痰,将东西抢过来:“我哪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在这东西需要我往外运,他们得把我捞出来,不然爷这次还真要栽在牢狱当中了。”
“钱爷人还被抓起来了?这小破地儿怎么还有人敢对您不敬?”
钱爷瞪了他一眼,越想越生气,抬脚将其中一小块泥一般踩的稀碎,“你少他妈说话,别让我再见到那人,不然非把他脑袋打开花不可。”
瘦小男人不敢说话,老实的蹲在一旁。
看不上他那副憋屈样子,钱爷从包裹里拿出张信纸,就地将里面的东西安装起,钱爷人虽然不老实,但在这种旁门左道上格外聪明,费了些功夫,将东西组装出来。
又研究了一下,对着这么个铁疙瘩,“这东西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好用?又重又费事,有这功夫,还不如拿把大砍刀挥过去有用,名字还挺好听,火铳。”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好不好用。”学着图纸上的样子将安全拴打开。
瘦小男人惊恐的看着钱爷,将铁疙瘩对准了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肯定是要人命的东西,连忙跪下,开始磕头。
“钱爷,好歹我也是为那人办事的,您饶我一命,我一定做牛做马都为你们做事。”
钱爷:“给他办事的人多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钱爷,钱爷...”
“砰。”
钱爷被火铳的后坐力带动着退了一步,原本瞄准对方脑袋的准度,偏离了一些,打在了对方的腹部。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圆形孔洞的伤口出现不停的向外冒着血。
瘦小男人惊恐地盯着自己的腹部,浑身颤抖抽搐,用手捂着出血口。
瘫倒在地后,快速的向前爬,留下一道血痕。
钱爷顺着痕迹跟上,甚至还有意无意的踩在那些血,发出些声响。
原本腹部的疼痛就真实存在,再加上身后逐渐靠近的连带着自己血液的粘腻脚步声,剧烈的紧张感让男人的心跳极速加快,血液流失的更加迅速。
男人爬了一阵之后,突然就停止不动,吓死了。
钱爷踢了他一脚,见她还是没动,有些无趣:“找个能让我出气的都没有,废物。”
用火铳用力敲击墙面,拿回来的时候,上面没有一丝痕迹,“这玩意还真就挺好使,要是卖出去了,怎么也得值十两银子一把吧?”
转身回去就看到有人蹲在包裹处,检查那些还没有用上的零件,钱爷脚步一顿,面色狰狞起来。
“那面那个人,赶紧给我起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逆光蹲着的人仍旧充耳不闻,钱爷暴怒,抬起火铳对着那人的脑袋,仿佛铁了心要将这人弄死。
严祁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检查里面的东西。
因为这东西属于整个时代最高技术,严祁曾特意嘱咐越景行让他在关键的几个零件上打下编号。
将零件翻出来摸到后面,1264。
里面还有一个已经组装完的,枪口处有着浓黑痕迹,应该是使用过一次。
眸光微暗,越景行比他想的还要不靠谱。
将里面的图纸取出来,看内容,不是他的手稿,应该是有人照着他的那份进行的复刻,几下撕碎。
钱爷连着摁了好几下,火铳都没有反应,以为是坏了,放在手心处,用力的拍打好几下。
将碎纸片丢掉,站起来,悠然道:“别拍了,你装的火药不够,最多只能打出一发。”
钱爷又试了几次,确实不见有动静,嘀咕了句,什么破玩意,就随手将火铳丢了出去,从身后掏出小刀。
随着严祁走过来,钱爷看清楚他的脸之后,整个人更加的狠厉,“居然还是你,别以为你上次占了便宜,这次还能打过我。”
严祁视线落在那把单面开刃的小刀上,“还真是自信。”
将已经取出来的激光枪丢回光脑里,几步上前,侧头躲过刺过来的小刀,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小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钱爷痛得连声哀叫,“你敢动小爷我,就连那些官差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将爷给放出来,你算什么东西?你要是敢坏了我们的好事,让你吃不了好果子。”
严祁手上用力,更剧烈的疼痛声传出来。
“吵死了。”严祁用手抠了抠耳朵。
钱爷另一只手突然从腰间取出,另外一把小刀,朝着他的脖颈刺过去。
就在即将刺中的那一刻,这只手腕同样被制服住,只听嘎巴一声,整个手都瘫软下去。
额头上顿时布满了汗珠,尖叫声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被严祁从他身上揪下来的衣服,塞满了口腔。
发不出声响,口水就沿着边边角角不断的流出来。
整个眼白开始快速的泛红。
直到人要晕过去,严祁才将他口中的布料扯出来。
钱爷即便痛成了这样,还口硬道:“去你奶奶的。”
严祁松开他,当着他的面将包裹里的零件倒在地上,从里面取出来一些关键的,仅仅几秒钟,组装出一个。
“这里面我倒满了火药,一共可以打出三枪,每枪我都会打在你不致命的地方上,疼,但是不死。”
“我,□□...”
“砰。”
“啊啊啊啊啊!”
“第一枪,打中了你大腿,第二枪就另外一只吧。”严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漠然。
“或者你告诉我是谁运出来的,运出来了多少批,我就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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