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8)
而之后两天并无什么意外,就算悟道庭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想得罪天极宗,横生枝节。
于是两天之后仙门大典圆满结束。
伏天临和新认识的各宗师兄师姐们一一道别,邀请他们以后来天极宗游玩,这才带着不舍踏上了自家宗门的陆地行舟。
来时众多弟子各占一角各有心思,回时大部分人却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伏天临。
但伏天临依然没有丝毫异样,唯一的改变就是,他现在正大光明和江听玄坐在一起说笑,没人露出诧异目光了。
两人坐在甲板上,看行舟外飞速掠过的流云,伏天临感叹:“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这一个月,除了养伤那段时间,他当真一直在奔波,他人看来荣光满身,可累不累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听玄也看着行舟外,他声音低沉:“师弟,有些事我可以帮你。”
这些时日伏天师弟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虽沉默寡言,却也不是毫无触动。
也许一个人的出生确实会给人造成很大的压力,所以伏天师弟什么都要自己去拼、去博,这和大宗嫡系们所谓的生死拼搏有云泥之别。
上次去蓬莱秘境,他已感悟良多,但都没有这一次感触大。
人人都好像生在一张茧中,越长大越奋力挣扎,想摆脱命运的操控,想得以自由,有些他从来没对人说过,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可此刻,江听玄却觉得伏天临和他也有相像的一面。
伏天临笑容轻松,他没看他,只笑看流云:“师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江听玄确实给他薅了不少羊毛,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后来薅到良心不安。
所以伏天临待他和万俟仙王是不一样的。
江听玄的羊毛,他不用警惕是否有别的目的,因为这位神子在某些方面实在单纯,看起来冷,实则是个重感情的人。万俟仙王却不同,那个万年老前辈从骨子里就是凉薄的,他眼里没有世间万物,伏天临自然也不会觉得仅仅相处了一段时间,那位仙王就真对他有了师生之谊。
互相利用、彼此警惕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相处方式。
思及此,又想到某位‘自闭’的仙王,他突然有些头疼。
许是见他表情略显沉思,江听玄主动询问:“师弟可是有什么心事?”
伏天临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师兄,如果一个人好端端地突然闹别扭了,可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知道一般是因为什么吗?”
江听玄眸光微顿,迅速道:“你和甜甜闹别扭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说甜甜。”
伏天临对他的联想感到无奈。
为了防止江听玄胡思乱想,他又叹息着加了一句:“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
江听玄显然被这个答案惊了一下,良久才有些琢磨不定道:“师弟你……”
他好像难以启齿。
伏天临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直到他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他才反应过来江听玄想到哪里。
“师兄,你怎么和掌教一样喜欢胡思乱想?”伏天临随口吐槽:“我是指的一位长辈。”
江听玄这才松了口气,想了想,真诚道:“你和大长老闹别扭了?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你同我们一脉太过亲近了吧。”
他能想到的伏天临的男性长辈、又让他这么在乎的,只有大长老了。
伏天临本想开口说不是,可又不知道后面怎么解释,便只张了张嘴,他借着江听玄的话往下说:“是啊,大长老闹别扭了,可我所做之事他都清楚,也知道是为什么,并无任何误会之处,为何还要别扭呢?”
这个问题,江听玄也想不明白。
虽然暂时当了伏天临的‘知心哥哥’,听他吐露心声,可他本身便不善此道,闻言思虑了一会儿,也只是不太确定地说:“纵然清楚,可人毕竟不是圣人,也许是见你太过亲近掌教了。”
“是吗?”
伏天临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觉得万俟仙王不像那种人,可无缘无故突然‘自闭’,总要有个原因吧?难道真是因为他太过亲近掌教,称掌教为‘义父’,让这个万年前辈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不再是他最重要的金手指了?
这个思路有些怪,但伏天临觉得未必不可能,毕竟老妖怪的心思难猜。
思考完这个问题,他扬起笑容,对江听玄道:“谢谢你师兄,我明白了。”
江听玄见他似乎真有放松下来,才点点头:“你是我的师弟,凡事不用道谢。”
两人继续坐看行舟外的漫天流云,气氛恬静,只是不再说话。
回到宗门后,伏天临首先去宗门功勋堂领了功勋,看着自己的名字刻入功勋堂正殿,这才带着笑意回了君临阁。
至于选择秘宝一事,宗门要先统计完这一次资源分配,才能开启功勋兑换,让他入宝库选择秘宝,掌教的私人宝库大约也是同一天才会开启。
伏天临也不急,先回住所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他照例敲了敲识海一角,那里被层层叠叠的神识壁垒包裹,依然无人应答。
‘啧’了一声,伏天临才和系统说:“几天了,这老妖怪还真生我气了?莫名其妙嘛,我哪句说得不对?只准他夺舍我?不准我夺舍他?”
系统也弄不明白,便只含糊道:“也许更年期还没过。”
“你废话,哪有几天就过的,再说这老妖怪都死了万年了,哪儿来的更年期?”
伏天临倒不在乎他‘自闭’不‘自闭’,主要是先前说好了要去东山泽的仙墓,他这么一弄,卡在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到底去不去仙墓?总要给个话吧。
因为对万俟仙王的些许不满,伏天临嘀咕了几句,干脆一大早就出了门,然后换成了付甜甜的模样,正大光明走进天极宗,这次都没让神子来接。
掌教之前允许她也一并入宗门学习秘法,她立马就过来了。
倒是得知她拜访的神子面色有些慌乱,见到她之后不仅没像之前那样体贴地安排,看起来甚至有几分躲避的模样。
这让付甜甜感到奇怪。
站在听风阁的院子里,她笑容甜美,声音清脆道:“神子为何见我像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江听玄面容上的慌张之色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归于平静,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低沉道:“甜甜,上次的事我还没……”
未免他再纠结,付甜甜干脆告诉他:“噢,你说上次那件事啊,我今早过来的时候已经告诉首席了。”
江听玄:“!”
神子显得有些震惊,又有些懊恼自己的软弱,毕竟这件事埋在他心里许久,他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师弟他、他……”
“首席沉默了一阵子,说出去散散心,你不用担心,上次是迫不得已,他会明白的。”
付甜甜几句话就把事情顺妥了,还解释了为什么伏天临没有和她一起来,因为他得知‘真相’,心情复杂,出去散心了。
江听玄唇瓣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也只是苦涩地垂下眼眸。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与你们无关,若是师弟责怪,便让他来找我吧。”
“怎么会呢?”
付甜甜走近几步,依然温和笑道:“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只要你活着,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江听玄凝视她温柔双眼,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某种特殊的愉悦与羞赫夹杂难言的苦意,让他说不出话来。
半响,他才闭上眼睛,咬了咬唇角,声音微不可闻道:“对不起。”
这一句,为他心中不能告人的愉意。
作者有话说:
今日已更完。
PS:其实白菜不是在纠结‘我睡了师弟女朋友’这件事,他是在纠结‘我睡了兄弟女朋友还觉得很喜欢’甚至觉得‘其实我和甜甜也挺好’这类想法,理智和道德的碰撞,他的羞耻心快炸了,每晚都在质问自己“我是不是变太,为什么我竟然还会开心?我不是应该只有愧疚吗?”,诸如此类,毕竟白菜在感情上是个单纯的人,无论爱情还是兄弟情。
每天凌晨两点的自我拷问让他身心俱疲(不是!)
【手动狗头】
付甜甜:你看我多快,一句话就整完了,为什么不能都学学我?一个纠结得要死,就因为睡了一觉纠结了两个月,一个还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自闭,真是的,都是成年人了,不能懂事点吗?
江听玄:(心情抑郁)……
万俟仙王:(自闭中)……
#只有伏天临和付甜甜的生活依然美满快乐#
74、‘一家人’
他的纠葛难言付甜甜全然不知, 只觉终于弄完了这事,江听玄也不用再记着了。
心中轻松,她便道:“我想去拜访掌教夫人, 神子要同我一起吗?”
作为这个世界上难得让她感到亲切和熟悉的一位长辈, 伏天临的身份不太适合常去探望,付甜甜倒是无妨。
听她提起掌教夫人, 神子脸上的沉色稍稍收敛了些, 他点点头, 勉强露出些温和, 道:“好。”
于是付甜甜就和他一起再次前往宗门禁地中掌教夫人的院子。
他们到时,正巧碰见了掌教。
掌教面容有些不虞之色,眉眼却比往常温和了许多, 正在同掌教夫人说着些什么。
付甜甜听了一耳朵, 只依稀听到什么‘混账’、‘不是好东西’、‘过分’、‘挖墙脚’之类的话。
虽然有几个词不太了解,但前几个词无疑是在形容伏天临,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见到江听玄和她走来,掌教面色一肃,旋即不知想到什么, 又放缓和了些, 只淡淡道:“来了?”
这态度让付甜甜感到诧异。
掌教什么时候见到她竟会这么平静了?还是说因为想撮合她与江听玄, 所以对她和伏天临区别对待?
内心腹诽,付甜甜也未表现在明面上,只礼貌地向两位长辈行了礼, 一片温和之态。
见掌教面色有些紧绷地看着她, 付甜甜弯唇一笑, 语调柔和道:“掌教大人, 不知秋长老何时归来?我还未向他道谢, 感谢他的指点之恩。”
掌教目光微顿,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某件事,他咳了一声,将视线挪向别处,才淡漠道:“秋长老近日繁忙,暂时不会来天极宗。”
况且最近天极宗和幻天门的关系有些紧张,秋长老作为幻天门长老,虽是天极掌教的朋友,却也不得不敏感,此时恐怕正在想办法调和两宗关系。
付甜甜若有所思地点头,又十分不避讳:“是因为仙门大典吗?”
作为伏天临的‘小女友’,她显然知道地很清楚。
天极掌教也未瞒她,微微点头,道:“不错,不过黎雪妃那女人向来精明,虽然跋扈,却也理得清,头脑更是精明,她不会做什么错误的决定,反而是其他三宗。”
说到这里他看向江听玄:“你平日里外出历练时要注意,也嘱咐麾下弟子注意,谨防有人跟随,虽同为仙门,可若能悄无声息将你格杀在秘境中又不显踪迹,别人也不会放过这机会。”
甚至不止那三宗,旁的宗门有没有这心思都很难说,哪怕是同天极宗交好的宗门。
人的想法是很复杂的,虽然交好,到底也不是一家,总有些人不想看见你崛起,这在修界再正常不过。
江听玄面色浅淡地点头,但只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甜甜,伏天师弟去了哪里历练?”
伏天临出去散心,而散心这种词对于修者而言基本上就等于‘历练’。
他不可能真的只是出去走一走,在战斗中消除各种不好的心情也是一个好办法。
原本他没有多想,但刚刚掌教提起这件事,他才一瞬心念起,想起伏天师弟独自外出历练了。
付甜甜愣了一下,旋即迟疑道:“我也不知道,首席并未告诉我。”
江听玄眉间微皱,“那你给他发个传讯,提醒他注意危险。”
“好。”
这次付甜甜答应得毫不犹豫,但很快她又说:“不过首席应该不会回我。”
至于原因,他们两都知道,这种心情‘复杂’的时候,确实不太想回复别人,特别是当事人。
江听玄眉间褶皱更深了,可他实在没什么立场和脸面去多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伏天师弟时该如何面对,沉默半响,也只能低沉道:“好。”
付甜甜便走到旁边,装模作样地给‘伏天临’发了提醒的传讯,这才回到桌边重新坐下。
见他们两方才神色有异,掌教目光在他们之间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冷不丁道:“你们有事瞒着本座?”
神子表情微怔,立刻回答:“没有。”
那件事,该让它埋藏心底,不该示于人前,否则对伏天师弟是一种更重的伤害。
付甜甜倒是没有他那么紧张,她什么也没说,只隐晦地用一种‘厉害’的目光注视掌教,仿佛在赞叹他慧眼明察。
掌教瞥了她一眼,心下有了底,他指尖在石桌上敲了敲,道:“本座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作为长辈,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和你娘?”
他一副笃定了江听玄有事瞒着他的模样,让神子面色微紧,神色肃穆。
可他什么也没说。
反倒是付甜甜看了他一眼,斟酌着道:“只是一些神子与我还有首席之间的小私事,掌教不必过于在乎。”
“小私事?”
天极掌教见神子不开口,便将视线全然投注她身上,他面色微有严肃:“神子之事事关宗门,事无巨细,没有小事,你说与本座听。”
“父亲!”
江听玄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问询。
天极掌教却做出一副十分泰然的模样,淡淡道:“有何事非要瞒着?瞒着我便也算了,难道你母亲也不能知道?”
江听玄和掌教夫人的关系亲近许多,天极掌教这么说,他便陷入了沉默,没有再开口,但也没有说出来。
付甜甜看了他一眼,她咬着唇角想了想,低声同他商量:“要不我问问首席,倘若他也答应,便告诉掌教和夫人也无妨,本也不是什么太过隐秘的事。”
她当真是真么想的。
就算告诉掌教和掌教夫人她和江听玄又睡了又怎么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况且付甜甜做的事和伏天临又没关系,掌教和夫人也不可能去大肆宣扬。
总之这件事在她心中和在江听玄心中的重量完全不同。
可听到她这么说,江听玄的反应却很强烈,他立刻阻止:“不可。”
他已伤伏天师弟颇深,怎可再问这等令人难以启齿的事?岂不是在伤口上撒盐?这样残忍的事,倘若真做出,只会令他更难以面对伏天师弟。
见他不愿,到底涉及两个人的隐私,付甜甜只好朝掌教和掌教夫人无奈一笑,便没再说什么了。
天极掌教却有些不甘心。
他盯着付甜甜,私下传音:“你偷偷告诉本座,本座给你一件重宝。”
付甜甜心下微诧。
可以啊,掌教现在还学会贿-赂别人了?一件重宝,真有些心动。
可付甜甜转念一想,觉得以付甜甜的身份这等重宝只怕也没什么机会用,而且到底无法枉顾死对头的想法,思虑片刻,她还是笑着微微摇头,表示拒绝。
天极掌教不死心,继续传音:“本座不会告诉神子,只说与夫人听。”
他一门心思就想挖儿子的秘密。
付甜甜有些无奈,但依然摇头。
许是她的动作引起了旁边江听玄的注意,他很快便看了过来,且一瞬明白了怎么回事。
“掌教。”
他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冷意。
天极掌教面色一怔,有些悻悻收回了看着付甜甜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般指着旁边的花卉同自己的夫人道:“这花不错。”
掌教夫人温和一笑,言语柔和:“这还是那孩子送的。”
天极掌教反应过来,定睛一看,他指的正是一簇绚丽流光的花卉,花朵十分美丽,视之让人尤处仙境。
他面色微僵,迅速把手指挪开,轻哼道:“那混账东西讨好人倒确实有一套。”
不然怎么勾搭上仙灵宗掌教的?
可他话音刚落,对面的神子便道:“掌教对师弟的偏见太大了。”
他也知道这花是伏天临送的。
一个晚辈从仙灵宗掌教手中讨东西自是不易,但因着听闻掌教夫人爱花,他便去做了,可见他私下里其实是个很体贴细腻的人,这样的人掌教却总是责骂他,怎能不是偏见所致?
天极掌教面上郁色一起,当即就要和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好好争论一番,却被自己夫人拉了拉袖摆,掌教夫人笑道:“好了,你啊,总是和孩子计较,我瞧着这几个孩子都是好的。”
“哪里好了?”
自己夫人说话,虽心中不愉,掌教到底语气缓和了几分,却还是辩驳道:“那小子心机深沉,你没见过他,不知他是个什么油滑的人物,他分明就窥视玄儿的位置,却还装得一副兄友弟恭模样。”
可还不等他说第二句,江听玄便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高位自然是有能者居之,若是师弟真能败我,又有治宗的能力,他平日里待师弟师妹都很好,也没什么不可。”
“你听听!”
天极掌教也顾不得付甜甜还在这儿,他恨铁不成钢:“混账东西,你都被人忽悠瘸了,什么有能者居之?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是你该说的话吗?天极宗乃我们江氏先祖所创立,你是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难道还要将祖宗基业拱手相让?”
可江听玄却毫不所动,他声音依然平静:“从前是江氏先祖所创立,可无数年来,吸纳弟子,江氏子弟已是少数,门中更多是自小便加入宗门的外姓弟子,就算是长老高层之中也是如此,天极宗如今的盛况,早已不是江氏一脉之功,既如此有能者居之,若是江氏弟子能堪大任,自然可以继承天极宗掌教之位,若不能,为何不能让贤?”
他目光十分认真,没有半点退缩,看着天极掌教,一字一句都尤为郑重:“我并未说要将掌教之位让于伏天师弟,我若赢,自然我继位,他若赢,他继位,有何不可?难道非要拘泥于一脉之功?”
“有何不可?自然不可!”
天极掌教‘刷’地一下站起,面上怒色已不可调和。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非一脉之功?若没有我江氏,就没有如今的天极宗,寻常弟子本座可有打压过?便是位至大长老、太上长老也无不可,宗门从来都是有能者居之,但掌教之位乃鼎定乾坤!若易位,你让江氏嫡系一脉如何自处?你让那些为宗门横扫荆棘的先辈如何自处?江听玄,你若不是我儿子,我现在就将你镇压到禁地中,永世不得出来!”
神子面色沉寂,默然无语。
气氛陷入了冰点。
付甜甜微微抿唇,有些唏嘘。
其实她觉得天极掌教和死冰块说得都有道理。
从行事的角度来看,掌教确实没有怎么打压非嫡系一脉,勉强也算得上一视同仁,有些东西本就是人家先祖遗留,优先给江氏嫡系也无可厚非,至于掌教之位,自家的基业自己继承没什么好说,便是不止江家之功,可说到底,天极宗也是江氏先祖创立。
而江听玄的想法则很简单。
一切但凭本事。
他亦有天骄的自信。
江氏积累多年,根本不是一任掌教就能抹杀或者打压,无论谁继位,依然是宗门中最强大的一脉,若是不满,或者觉得愤慨,下一任再争夺便好,有能者居之,底下弟子更加发愤图强,对宗门也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伏天临,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事无巨细,他相信伏天临至少不是那等背信弃义、阴狠毒辣的小人。
就算他当上掌教,对待江氏族人和其他弟子亦会一视同仁,既如此,和他争夺又能如何?
赢者,胜任之。
这对天极宗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和掌教争吵,只能说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两个人对待伏天临的认识不同。
这也是伏天临未来想当上掌教的最大阻碍。
要么强到无人可敌,以武力镇压所有人,踏上掌教之位。要么以理服人,能让天极宗大部分人、包括江氏一脉臣服,他才能登上掌教之位。
以伏天临的性格来说,他自然倾向于第一个,但继承掌教之位后不是万事大吉,还要治理宗门,还要承担起宗门的重任,他也不希望然后弟子长老听从只是因为他无人可敌,如此一来,宗门会逐渐分崩离析。
况且要到无人能敌还太远,天下强者何其多?便是天极宗内也不知还有多少闭关的太上长老,掌教一任几百年,可至强者寿元却不止这些。
因此,除非对江氏赶尽杀绝,否则说服他们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对此付甜甜也有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式,就摆在眼前。
比如,当真拜入掌教门下。
掌教的亲儿子还是干儿子登上掌教之位,比掌教的亲儿子和死对头谁登上掌教之位要容易太多。
毕竟掌教的干儿子怎么说也算掌教的儿子,如果还和他的亲儿子关系莫逆就更好了。
修为要精进,可别的地方也需纵横谋划,如此步步皆稳,才能成就大业。
只这么一瞬,付甜甜脑海里已经思量了许多。
她眸光微深,很快调整表情,使自己的笑容更柔和。
在一片冷凝的气氛中,她缓和道:“其实掌教不必太过担忧,首席常常和我说,掌教待他如亲子,虽然面上训斥,可总是嘴硬心软,多有维护,他对您也十分尊敬。我和首席自小便没有父母,也没有什么亲人,若能拜入掌教和夫人膝下,便是万幸之极。”
天极掌教原本怒火满盈的眸光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他扫了眼付甜甜柔和真诚的面容,眉头皱起,似乎在打量她又在耍什么花招,半响才冷声道:“本座可没有这样的儿子。”
付甜甜也不在意他的冷漠,只道:“自然,掌教乃至强者,我等高攀不起,但在我和首席的心中,确实如此看待掌教。首席他面子薄,有些话不好说,但我却不想隐瞒,神子、掌教、和掌教夫人,在我们看来,便如亲身父母、兄长一般。之前听说夫人爱花,首席去求了好久,那位掌教都有些不耐烦了,可首席却很开心,他说虽未见过夫人,但听我描叙,也知道夫人定是温柔至极的一个人,想着改日拜访。”
话说至此,付甜甜看见掌教夫人露出一抹柔和笑容,朝她微微点头。
天极掌教依然皱着眉头,不过脸上的郁气已消了大半,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种说不出违和感,似乎不相信那混账东西私底下会这么说,可见付甜甜说得若有其事的样子,他眉眼微压,到底还是问了句:“当真?”
所谓伸手不打笑面容,便是如掌教这般强者,也会对人的赞美有所触动,特别那人还是平日里常常气得他怒火盈天、有些无可奈何的弟子。
不过他到底对伏天临积怨已深,不等付甜甜回答,便又冷哼了一句,道:“混账东西,想得倒好,本座的儿子是谁都能当的吗?”
“是。”
付甜甜洒然一笑,看着他脸上一片冷色,却温柔笑道:“所以,其实我和首席都不愿掌教和神子为我们的事争吵,免得伤了和气,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相守相互,是最好不过的了。”
作者有话说:
我的锅我的锅,下午有点累,睡着了,醒来已经挺晚了噫呜呜噫,闹钟都没听到,第二更我尽量早一点。
#首席负责大棒打击#
#甜甜负责给颗蜜枣#
#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语言的艺术恐怖如斯#
#掌教亲身经历之后,终于明白仙灵宗和星宇宗为何被说动#
75、晴朗的天空被遮盖了
她笑容实在甜美, 况且这话若不是真心着想,对于伏天临而言,神子和掌教之间闹得越僵越好, 又何必出言相劝, 缓和关系?
至少她这么说,掌教身为至强者, 也不好再在小辈面前如此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了。
虽表情不愉, 他到底重新坐下, 将视线挪向自己夫人那边, 不想看面前这两个年轻人,免得郁气又起。
付甜甜便微微叹息,同神子低声说:“神子, 你也别生掌教的气了, 若不是关心你,又何必说这么多得罪人的话?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万不要因为首席和掌教生分,那样的话,首席也会难过的。”
她此刻就像一个夹在两方之间左右为难的人。
江听玄到底因她的关系面上冷色淡了些, 他低低答她:“好。”
若不是掌教执意偏见, 他也不想和自己的父亲争吵, 只是方才付甜甜提起她和伏天临拜入掌教一脉这事,不知为何,江听玄总觉心中有些抵抗。
见他答应, 付甜甜又看向扭过头去的掌教, 也温和劝道:“掌教大人, 我们还年轻, 年轻人若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 还望掌教大人海涵。”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天极掌教若是再不依不饶,反倒显得他这个当长辈的没有气度。
瞥了她一眼,掌教似乎从鼻腔里溢出来的字眼。
“嗯。”
他冷漠地‘嗯’了一声,依然没有看江听玄,只是盯着自己的妻子。
掌教夫人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了,你多大了,还跟孩子计较?”
江赫海声音有些闷:“我才没功夫和这逆子计较,我管他死活作甚?”
这话显然是句气话。
掌教夫人也没放在心上,只看了眼付甜甜和江听玄,语调温和:“自家人聚一聚,不说那些了,甜甜,你尝尝我新制的花茶。”
“好啊。”
付甜甜笑颜如花,欣然点头。
掌教夫人便从屋内拿了花茶来,给几人都泡了一杯。
端着清香怡人的茶水轻抿一口,付甜甜才赞道:“您的茶总是最好的,我在旁的地方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呢。”
“那是自然。”
掌教夫人还没开口,掌教便已漠然炫耀:“夫人的茶乃本宗一绝,不是谁都能喝到,你这小辈已然是幸运。”
这话多少有些带刺,可付甜甜却没有丝毫回击的意思,依然笑容盈面:“那我真是十分荣幸。”
她态度骤然改变,让天极掌教有种说不出的别捏,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狐媚自己儿子的红颜祸水和蓝颜祸水突然一改性情开始恭维他,这滋味总有些诡异,让掌教本能地心生防备。
他本不用在乎两个小辈如何,可之前种种却让他没法忽视这两个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小修者。
于是在既温馨又诡异的气氛中,四个人安静地喝了一会儿茶。
许久,掌教清了清嗓子,开口:“好了,也见过你母亲了,便先退下吧,我与你母亲还有些话说。”
他虽最近有些易怒,可和掌教夫人的感情却一直很好,江听玄在人群中时,他总会多关注自己的儿子几分,但当掌教夫人在时,掌教的目光却大多数都放在掌教夫人身上。
江听玄沉默地起身行礼,一字未说,可见父子之间依然有不小的隔阂。
付甜甜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行礼退下。
离开了掌教夫人的院子,两个人缓步走在宗门大道上,一如从前那样。
江听玄眸光微垂,静默不语。
付甜甜便目视前方,只轻声同他说话。
“神子,你维护首席的心我们都明白,可掌教惯来是个强势的人,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还弄得父子不和,这样让我们于心何安?”
她句句话都是以‘我们’开头,可见在付甜甜心中,她和伏天临本为一体,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分开。
江听玄看了眼她恬静侧颜,心中对于她和伏天师弟的愧疚稍稍舒缓了些,可同时,却又有另一种酸涩浮上心头。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羡慕。
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哪怕之中出了这么多事,伏天师弟想要出去散散心,但江听玄觉得他并未责怪付甜甜。
共同进退、相扶走来、一路艰辛。
这其中滋味,旁人永远也明白不了,而他虽然视师弟和甜甜为最好的朋友,可有些东西,他体会不到。
他终究是个局外人罢了。
江听玄心中复杂难言,不知自己是痛苦还是舒心,第一次尝试到喜悲交融之感。
到是付甜甜看到他面容一瞬复杂起来,有些疑惑在脑海中问系统:“他表情什么意思?系统,我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吗?”
系统对于人复杂的感情研究地不深,闻言只分析道:“也许是开心?江听玄不是独子吗?可能为即将有兄弟姐妹而开心吧?”
“你确定他这是开心?”
虽然付甜甜也不算精通此道,但她显然比系统还是靠谱些,悄悄观察了一下江听玄的表情,怎么看这位神子也不像开心的样子,甚至好像对她成为自己的兄弟姐妹有些抗拒。
江听玄怕她分走掌教的宠爱?
付甜甜细想了一瞬,又觉得他不像这么小气的人。
折腾了一会儿,她于识海中叹道:“系统,你比那老妖怪可差远了,老妖怪虽然有时也不靠谱,但比你还是懂一点的。”
系统莫名委屈:“宿主,我只是龙傲天辅助系统,龙傲天基本上不会碰上这么复杂的感情分析,这也不能怪我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像龙傲天咯?”
付甜甜轻哼了声,旋即骂骂咧咧道:“当初要不是你哭着求着让我和你绑定,本首席会理你?”
系统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早知道宿主这么过分积极,它也不知道当初该不该绑定她,且它记得当初自己只是说了一遍系统的任务,还没询问,宿主就飞快答应了,迫不及待得很。
“算了,不问你了。”
付甜甜收起和它聊天的心思,转而继续同江听玄说话。
“神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想之前那件事,但事已至此,首席他只会庆幸我救了你,等他回来,你们开诚布公,好好聊聊好吗?”
江听玄沉寂的面容微僵,有些艰难地抬头看她,他唇瓣微启,半响才发出有些喑哑的声音。
“我……不知道如何与师弟说。”
“你们是好兄弟,你只要将心中所想说给他听就好了,首弋划席他会明白的。”
付甜甜言语恳切,目光真诚,可江听玄却莫名想到了自己心中某个被压抑、不能言说之念,他目光有些慌乱地垂下,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不……”他闭了闭眼,眉眼间痛苦隐现。
“甜甜,我最近,还是不要见师弟好了。”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伏天师弟,特别是在自己有如此污秽念头的时候。
“为何?”
付甜甜不理解。
她看着死对头眉宇间依稀难言的痛苦,不解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说给首席听了,他并未责怪你,只是说自己想出去散散心,神子,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亲如兄弟,事情已经过去,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说一说呢?这事之后,你们还是好兄弟啊。”
她眼眸清澈,认真看他,眼底倒映他的模样,让江听玄更有种无处遁形之感。
如果他心中没有那种念头,如果他没有过那一丝不该的愉悦,如果真的只是单纯涉及危险不得已而为之,他会犹豫,会纠葛,但在这之后,就如付甜甜所说,一切都能与人言,因为他心中无念,觉得愧疚,便尽力弥补就好。
可如今不是这样。
见到伏天师弟已让他愧疚难当、羞愧不已,又如何能开得了口,告诉他,其实他对甜甜也有那种……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江听玄指尖陷入掌心,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声音平稳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甜甜,你不用担心,你和伏天师弟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助,传讯给我便可。”
这言语中的意思,似乎是连她短时间内也不想见了。
付甜甜满脸茫然。
连掌教都哄好了,难道今日要败给死冰块这个傻白甜?
她纵横一世,竟然猜不出一个‘傻白甜’的心思?
这岂不是在打她龙傲甜的脸?
思及此,付甜甜面色严肃了几分,她骤然靠近江听玄,见他依然低着头没有与她对视的意思,便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想停下他的脚步两人好好说一说。
“江听玄。”
可她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江听玄竟然如同被触电一般,下意识甩开她的手掌,直到付甜甜惊诧看他,他才压抑着幽暗眸光有些慌张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甜甜……”
付甜甜唇角一抿,一向温柔恬静的面容上难得显现出了几分委屈之色,她缓缓收起自己的手掌,低垂下眼眸,声音十分低落:“我明白了,神子……终究不是我和首席的哥哥,不愿我们入掌教麾下也是人之常情,抱歉,我之前不该那么说。”
她声音有些哽咽,江听玄甚至看见她悄悄摸了摸眼角,而后付甜甜转身迅速跑开。
“不是的,甜甜!”
江听玄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欲追她,却见付甜甜的身影一瞬化为无数彩蝶纷飞,只这么一瞬愣怔,待彩蝶消散之后,她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他眼前,不能分辨。
江听玄怔怔看着,良久,他面上的慌乱逐渐浓重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骤然返身,原路返回。
禁地中、掌教夫人小院。
两个年轻人走了,天极掌教脸色便缓和下来,露出温柔之色,难得和自己的夫人耳鬓厮磨几句。
可才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他便见一道雪白身影突然冲了进来,本想开口斥骂,却发现竟是自己的儿子去而复返。
江听玄没看他,只掠身走到掌教夫人面前,他单膝跪下,于掌教夫人面前仰头看她,眼中罕见出现了急切。
“母亲,甜甜、甜甜她和我吵架了。”
许是觉得这话有些歧义,稍许停顿,他又更改道:“不,是我惹她生气了,她直接离开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一贯冷静,但这样的事情着实是第一次遇见,于实力修为无关,全然是他心中慌乱所致。
好在掌教夫人镇定自若,当即便安抚道:“甜甜不是个计较的人,她不会生你的气的,你先告诉我,你与她说什么了?”
江听玄面前压下了些慌乱,想了想,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她说让我和伏天师弟好好聊一聊,可我、我这些时日不太想见师弟,所以便拒绝了,她许是想劝我,便伸手抓了我的手臂,我下意识甩开,可我不是因为厌恶,我,我只是因为……甜甜误会了,以为我不愿她和师弟入掌教门下。”
他有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但掌教夫人大致听懂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抚过儿子的鬓角,温声道:“原来是这样,别担心,我之前说过,甜甜是个大度的孩子,也许只是一时误会,等她反应过来就会明白的,你们是好朋友,不至于连这点信任也没有。”
在掌教夫人的劝说之下,江听玄这才缓过些神来。
他实在是关心则乱。
实则这种事放在寻常时候,以他的性子不会有丝毫慌乱,毕竟伏天师弟和付甜甜的性子他也了解,只是心中有不能言说的郁意和愧疚,才让他一时失了分寸。
江听玄面色逐渐平缓,直至彻底沉默,他底下头,掌教夫人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身上萦绕着的黯淡气息。
静默片刻,她主动问起:“玄儿,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喜欢甜甜?”
江听玄骤然抬头,却是反驳:“我没有。”
他目光幽暗,深不见底,只用略显平静的声音说:“我只是把师弟和她当成朋友,他们感情笃深,也视我为朋友,我如何能如此?”
最后一句话,不像回答,反倒像是在提醒自己。
旁边静静听了好一会儿的天极掌教嗤笑一声,当即便肯定道:“我就知道你喜欢那女子。”
“我没有。”
“你是天极宗神子,若是喜欢,抢过来便是了,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争论掌教之位能者居之吗?你那师弟自己没本事难道还能怪你?”
掌教的言语一向如此霸道。
江听玄从地上起身,漠然看了他一眼,才道:“我说了,没有,我只把她当成朋友,我的感情之事,不需掌教苡糀操心。”
说完他转身离开,一步也未停。
身后,掌教郁气又有些起来,他指着江听玄的背影,对掌教夫人道:“你看看,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我难道不是为了他好?到时候黯然站在角落里看着人家大婚,他便开心了?”
“好了好了。”
掌教夫人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便让玄儿自己决定吧,我瞧着那姑娘,也不像对玄儿全然无情的样子。”
“当然不像,一对祸水看谁不是眉目传情?”
掌教低声嘀咕了一句,可到底碍着掌教夫人在,重重叹了口气,他放软声音:“罢了,不提他们,咱们说咱们的,近来……”
两位强者的窃窃私语淹没在有些寂静的环境中。
小院外,江听玄目光有些茫然,漫无目的地循着小道行走,又想起刚刚付甜甜笑着对他说话的模样。
他伸出掌心,掌中瞬间出现了一对雕刻精美的莲花玉佩,分别是付甜甜和伏天临赠予他的。
神子看了会儿手里的玉佩,又抬起头看向清澈一片的天空。
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晴朗,只有逐渐沦落的一地泥泞。
神子喃喃自语:“师弟、甜甜,我究竟该如何做?”
作者有话说:
今日更新已毕。
付甜甜:这下应该不会拒绝和我开诚布公地聊了吧?
江听玄:(痛苦)(难言)(如同陷入一座迷宫)
天极掌教:就你这效率,我要不帮你,人家孩子生一打了你都没希望,我堂堂天极掌教,纵横修仙界、为无数人敬畏,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善良的娃。
#万俟·自闭中#
#什么叫一个人构架起一部古装大型修仙伦-理剧#
76、委屈巴巴
刺激了一把死对头, 付甜甜心情愉快地寻了一位长老指点,半日后才从天极宗离开。
但她没有立刻换马甲回宗,毕竟被好兄弟绿, 散心也没有这么快的。
在天极宗山门外的万里山脉中, 她寻了一处隐蔽之地,随手凿了个简陋的洞府出来, 又在外面布下隐蔽阵法, 这才入内, 于刚做的石床上盘膝而坐。
付甜甜在一片寂静中敲了敲识海深处。
她语气浅淡:“阿玉, 能听到我说话吧?我知道你肯定听得见。你说你又不是个孩子了,好歹活了万年,是, 虽然万年之前你就死了, 可怎么也历经了无数风雨,能不能稍微成熟一些,符合你仙王的气度一些?别没事学我用神识壁垒包裹自己,我才二十多岁,你也二十多岁吗?”
她今天就是打算和万俟仙王好好说道说道, 无论如何都得要个结果, 毕竟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但她说完之后, 神识中依然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付甜甜也不急躁,继续用缓慢的声音说:“就算你真的生气, 总要告诉我你到底在气什么吧?还有那仙墓到底去不去?你若是不想拿回神躯了, 便早说, 我时间紧得很, 没时间和你浪费, 若不去,我自有其他安排。”
她目光平静注视眼前的石壁,一字一顿道:“我数十声,你要是还不回答,我就默认你不去仙墓了。”
“十。”
付甜甜声音清脆,没有刻意拖慢也没有改变语气,只是平静道:“九、八、七、六、五……”
一直数完了七个数字,万俟仙王依然没有回应,她也不犹豫,接着往下数:“三、二、一……”
“无情无义、薄情寡性,你这没有感情的坏东西。”
当付甜甜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她识海中终于有声音漫出,那声音低沉磁性,极为悦耳,只是言语间充斥着极度的不满。
付甜甜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微微挑眉,她盘膝而坐的姿态松缓了些,但语气依然淡漠。
“说吧,你到底还想不想去仙墓?”
万俟仙王没有回答她,只有些不平:“本座为你殚精竭虑,指点机缘,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就这样对我,如今还好意思唤我出来?”
付甜甜无声翻了个白眼,按了按眉心,无奈道:“大哥、不,大爷,祖宗,你都多大年纪了,别和小年轻一样别别扭扭的行吗?我们之间什么情况难道还需要我详细说给你听?本就是合则两利的事,你别说得好像我负了你一样,我和你,咱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纠葛,好吗?”
“谁让你这么称呼本座?”
万俟仙王语气并没有好转。
以前喊他老妖怪就算了,如今越来越过分,他极为不满道:“本座欣赏你才给你诸多好处,你把本座当什么了?我和你这蝼蚁般的修士,有什么可合则两利的事?你当本座少了你便无法行动了吗?那是之前我不想挪动地方罢了。”
这说话的语气,简直宛如她小时候和邻居家的朋友为了争一块泥巴吵架,用付甜甜上一世的形容词来说,就是很像小学生。
万俟仙王自个丢格调,她却不愿与他像小学生一般争吵。
微吸了口气?婲,她道:“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我不想和你争吵这个,你仙墓还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
万俟仙王斜眸冷哼:“等本座拿回了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让你这薄情寡义的小东西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八荒霸主,你那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若寻常时候,付甜甜定然要和他争论几句谁才是当世龙傲天,此刻她却没这个心思,即便万俟仙王这么说,她也只是敷衍道:“行行行,随你,行了吧?还有,你用词能不能准确点?什么叫做‘薄情寡义’,我和你有个锤子的‘薄情寡义’?”
“我为你付出良多,你却这般待我,不是‘薄情寡义’是什么?”
他语气略显幽怨,听得付甜甜有些毛骨悚然。
虽说她时常埋汰这位仙王大人,说话也很不客气,可这位毕竟是上古时期的霸主,当万俟仙王真用这种怨妇一般的语气同她交谈时,付甜甜没有丝毫愉快,只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仿佛看见了什么违背常理的事,以至于生出这种既视感。
她倒吸了口凉气,“你别乱说,我这般待你?我哪般待你了?万俟仙王,你说这话可是要被人误会的。”
“人人都道本座冷漠无情,可本座哪儿比得上你?”
万俟仙王幽怨的声音总算起了一点,但依然萦绕着一种让付甜甜觉得莫名违和的感觉。
“小家伙,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人太过分了,否则本座的宝物一件也不给你。”
付甜甜:“?”
莫名其妙的!
她之前只以为死冰块那个傻白甜的心思难懂,没想到老妖怪这个万年老处男的心思也这么难懂。
别的也就罢了,不给她宝物这事怎么能忍?
“不给就不给!我告诉你,没有好处我才不去仙墓给你拿神躯,有本事你自己去。”
哄了几句没哄好,付甜甜也变得没有耐心起来,她本就不是那等喜欢伏低做小的性子,况且万俟仙王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哪有心思还和他虚与委蛇,不给好处给他寻个锤子的神躯。
两句话没说好,她又哼道:“你要装死随你好了,有本事你继续装,我再问一句我就不叫付甜甜。”
拿真名发誓,这可是说真的。
她的态度显然让万俟仙王不太好受,可他又十分清楚知道付甜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吃软不吃硬,沉默半响,在付甜甜闭上眼开始冥想打坐时,他才低低道:“去仙灵宗,本座拿个东西再去仙墓。”
这句话语气低沉,有种莫名其妙的委屈。
付甜甜这才重新睁开眼,语气平淡:“嗯,等我先修炼半天,将仙门大典的收获和长老的指点融会贯通再说。”
果然,老妖怪就是不能太过放纵,好言好语不听,非得要她恶语相向。
付甜甜在脑海中同系统道:“系统,你记住了,万俟仙王吃硬不吃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记得提醒我。”
系统无言以对。
人类的感情太过复杂,以至于它时常沉默以待。
而万俟仙王在争吵失败之后,果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自闭’起来,但整个人都格外低沉,让付甜甜有种诡异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明明她就只是和万俟仙王正常说了几句话。
修炼了半天,天色夜幕时,付甜甜走出这个简陋洞府,撤掉隐蔽阵法,搬了几块石头将之掩藏起来,她才踏上去仙灵宗之路。
途中,她主动问万俟仙王:“你要拿什么东西?若是贵重,只怕那仙灵宗掌教不愿。”
仙灵宗掌教在外人眼中对于伏天临有种极度的青睐,可她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之前那些事都没有涉及到仙灵宗的根本,一旦涉及到根本,仙灵宗掌教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甚至可能会对她造成危险。
“无妨。”
万俟仙王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总算恢复了正常。
“你就以现在这身份去好了,伏天临太打眼,如今正好,届时你就说你是我的使者,是万俟氏这一代的侍王者,去取一件万俟氏嫡系留存下来的宝物,名叫‘魔珠’,他也许不知道名字,但模样就是一颗黑色的珠子。”
“侍王者是什么东西?‘魔珠’又是什么?还有,就算是你的使者,那仙灵宗掌教也未必肯吧。”
毕竟万俟仙王还在不在世都是两说,那位只是不敢验证而已。
“我亲自出面,他敢不给?”
他漠然道:“‘魔珠’本就不是他的东西,本座取回自己的东西,谁敢有异议?”
“等等。”
付甜甜突然警觉:“你自己出面?你是说你要现身?你能现身?不怕被发现你现在只是个残魂?那你之前还要我花那么大功夫演戏?”
“之前天极宗之事,与本座何干?”
万俟仙王面色泰然:“等本座魂神合一,这天下谁能敌我?”
“是吗?”
付甜甜眨了眨眼,眼中微芒亮起,突然勾起一丝笑意,语气放软,莫名地就有些茶里茶气起来,她柔柔道:“仙王大人,你的神躯好厉害啊,能不能也丽嘉借我穿穿,我也想体会一下当八荒霸主、万族臣服的感觉呢,等体会完了我就还给你,好不好?”
“呵呵。”
万俟仙王没有丝毫诧异,当即嗤笑一声,“等你体会完了,觉得还不错,就顺手牵羊,然后我的神躯就成了你的对吧?”
“怎么会呢。”
付甜甜笑容甜美,言语恳切:“你对我来说亦师亦友,都是一家人嘛,再说了,我什么修为?你什么修为?我想夺舍也做不到啊,人家就是想体会一下当世霸主的感觉。”
她此刻的语气,倒是非常像个娇俏的女孩子了。
万俟仙王却对她的心思非常清楚,他微弯了弯唇,似笑非笑道:“亦师亦友就是指‘老妖怪’、‘老处男’、‘腌臜东西’对吧?”
他如数家珍,对于付甜甜曾经骂过他的话记得非常清楚。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和我一个小辈计较呢?”付甜甜依然有些不死心:“就借我穿穿嘛,就一会儿,我去几大仙门走一趟,吓死他们。”
“不借!”万俟仙王语气冷漠:“还有,本座的神躯何等尊贵,什么叫借你穿穿?又不是一件衣服,你怎么不借我穿穿?”
那是他的身体。
“你真小气。”付甜甜嘀咕道:“我很难夺舍你,可你夺舍我却简单多了,我怎么借你穿?”
见万俟仙王不再开口,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她脸色悻悻,顿时失去了恭维他的想法,面容开始变得浅淡起来,语气也漫不经心:“好吧,那你说我怎么和仙灵掌教说?既然你直接现身,还要我出面做什么?”
“侍王者,就是王座身边为我执掌神器的人,魔国当初有一方大印,是魔国的定鼎神物,不过在之前的大战中碎了,魔珠是镶嵌在其上的一颗珠子,也有一部分威力,只是那仙灵宗掌教不会用罢了,不然还有什么十大仙门的事?”
他语气凉薄,透出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漠然,“每一个侍王者都可以得到本座赐予的一道神识印记,这道神识印记可以化作本座的模样,散发出本座千分之一的威严,在当时是用来彰显身份,不过如今可以代表本座未陨,这东西比什么血脉符文、传说故事要真实多了,因为只有本座能赐予,本座未陨,对仙灵掌教来说就是最大的威慑,他不敢不给你。”
他解释了一番,付甜甜才明白,旋即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这么说,我之前构架的故事没什么问题,你看,先有伏天临这血脉后裔,还有埋下的伏笔万俟令,现在又有一个侍王者付甜甜,阿玉,我一个人撑起了你整个氏族啊。”
万俟仙王对她的话无言以对。
半响,他才按着眉心,当真依着她编写的故事说下去:“从身份上来说,伏天临若是继承本座衣钵,成为万俟嫡系的传入,他的身份便是最高的,但如今还在争夺,侍王者身份便是最高的,你到时自己注意,本座没有与神躯彻底融合之前,若是闯下弥天大祸,我可救不了你。”
“我明白。”付甜甜点点头:“你现在就是个花架子对吧,但是一旦和神躯融合,立刻就天下无敌、能拳打天极掌教,腿扫十大仙门,对吧?”
她的话形容有些奇怪,不过万俟仙王在稍许停顿后,点了点头。
“不错,可以这么说,不过这需要一个过程,其中有些复杂,本座现在说了你也未必能懂,总之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但若没有意外的话便是如此,所谓十大仙门,放在万年前道法昌盛时期也不过尔尔。”
“好的。”见万俟仙王给了肯定的答复,付甜甜眼中立刻弥漫出柔和笑意来,她眼都不眨便点了点头,十分乖巧自然地说:“义父已经被掌教占了,要不我叫你干爹吧?”
万俟仙王:“?”
即便是仙王大人,一时之间也没跟上她的想法和思维。
付甜甜却毫不在意他的疑问,继续道:“要是你觉得和天极掌教并列不满意,我也可以唤你祖父,或者你希望再高点,先祖,祖宗都行,你看我改名叫万俟甜怎么样?”
“……”
虽然知道这小家伙一向没脸没皮,但这番话还是让万俟仙王沉默了许久。
半响,他才有些咬牙道:“你、再叫本座‘义父’、‘干爹’、‘祖父’、‘祖宗’之类的称呼,本座复生之后第一个就先灭了你。”
“我随口说说嘛,仙王大人别生气。”
付甜甜也不恼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要不这样,你有什么没有传下来的衣钵给我也行,我不挑,不想听到干爹,师傅、叫师傅也行。”
“闭嘴!”
万俟仙王实在是对她那肆无忌惮的话无法言说,皱着眉头好一会儿,他才冷声道:“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些奇怪的称呼,本座的宝物机缘,你一件也别想要。”
付甜甜见他确实有些气恼,这才悻悻闭嘴。
她带着些委屈,小声嘀咕,“给你占本首席的便宜还不愿,你当我真想有个祖宗?人家天极掌教听我唤他义父多开心……”
虽是嘀咕,可万俟仙王到底还是听见了。
识海中,他的神魂微闭眼眸,只觉脑海里有根虚幻的弦‘啪’地一声断裂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下午,作者君跟家里人通了一个半小时的电话,催我找男朋友、结婚,心情十分痛苦,所以之后坐在电脑前发了好久的呆,用了挺长时间才理好思绪,因此第一更到现在才更。
(这段是解释一下为啥这时候才更新,大家不用讨论这个哈,开心看文就好,希望你们每天都能快快乐乐的)
第二更会有,每天九千不会断,只是要晚一点。
掌教:‘开心’,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吗?
万俟仙王:我不想给人当祖宗,谢谢,你再敢叫我‘干爹’,我复生了第一个就弄死你。
付甜甜:男人的心思真难猜,果然还是打天下快乐。
77、劝师妹
世间所有的雄图霸业者, 皆有其行事方式,或是霸道、或是果决、或是冷厉,但像付甜甜这样既有雄心霸业, 掌控邪恶、纵横谋划、又这么没脸没皮的, 万俟仙王这万年来也只见过一个。
可偏生这小家伙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在那嘀咕着‘干爹’、‘义父’等等词汇, 听得万俟仙王脑海中一阵阵生疼。
好在付甜甜很快想起了其他的事, 把这称呼抛之脑后, 她殷勤道:“阿玉, 你说我要不要再培养一个师弟师妹什么的,为你万俟氏丰富人脉。”
她好不容易不再纠结称呼,万俟仙王便也随口搭话:“再培养一个做什么?你那莫师弟不就够了?”
“莫师弟是伏天临的竞争者, 和侍王者不是同一个体系, 你想啊,魔国那么强大,嫡系肯定有诸多分支,才能彰显地位,侍王者身份高贵, 我也不好意思常常去仙灵宗打秋风, 但我若再培养一个师弟师妹什么的, 装作侍王者的侍女,再去要好处就好说多了,仙灵宗掌教总不好不给吧?”
说到底还是为了打秋风。
万俟仙王对这种事并无所谓, 只要她不开口唤‘干爹’就行, 因此他只浅淡道:“随你, 这等小事本座不想关注。”
“好, 那你说选谁好呢?”
这次得选一个师妹, 但要能听她的话,又要演技不错,还得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倨傲感,才能在面对仙灵宗掌教时不怯场。
这人选不太好找,比莫师弟难多了。
万俟仙王依然没什么兴趣,语气漫不经心:“别问本座,本座不感兴趣。”
付甜甜知道他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兀自想了一会儿,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人选。
她目光大亮,当即掉转飞梭,又原路返回。
万俟仙王略有些好奇,便道:“天极宗之人?”
“不错。”
“谁?”
“陆轻菱。”
付甜甜笃定道:“这个师妹我看可以,倨傲有了,天赋修为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她虽然有些倨傲,性子倒也算纯良,不是恶人。”
江听玄麾下有天赋的师妹她多少是关注过一些的,对陆轻菱的各种情况也很熟悉。
“可她好像不喜欢你,且十分崇敬江听玄。”
那次出去历练,这位陆师妹就没看她顺眼过。
可付甜甜听到他这么说,反而笑了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合适,她本身是宗门长老的孩子,也可以算嫡系一脉,又是江听玄的麾下,我还知道她的心魔是什么,所谓肥水不留外人田,我这也算帮她一把,到时候可以分她一些好东西,就算出了什么纰漏她想说出去,也不过是跟江听玄说几句罢了,那傻瓜还不好拿捏?”
她如今对死对头已经十分轻车熟路,况且都是自己家里的人,也不惧什么,若是掌教问起,随便扯个原因掩盖过去就是,掌教还能杀了她不成?
思及此,付甜甜又乘着飞梭赶回了天极宗,入了宗门,这次她没有寻找江听玄,而是飞快找到了陆轻菱。
秘传居住在飞龙秘庭,这位陆师妹今日正好没出门,见到付甜甜满脸笑意半夜来拜访,她吓了一跳。
她如今已不是几月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了,这些时日她在仙门大典见到了伏天临的强大,也看到了他和江师兄相谈甚欢,虽然心中依然有些疑虑,可到底不再像之前那样敌视。
只是对付甜甜这个和伏天临有关心的女人,她有种发自内心的抗拒。
付甜甜却毫不在乎,夜半来访,陆轻菱眸光防备,她却自个儿走进了她房间,寻了个位置坐下,才亲切道:“师妹也坐,我们坐下说。”
陆轻菱没坐下,只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
“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好说,你有什么事?”
“好事。”
付甜甜笑容恬静温柔,眉宇间却显现出几分神秘之色来。
“师妹想不想得到大量修炼资源?”
陆轻菱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她。
有这种好事付甜甜不去找伏天临?再不济也去找江师兄,轮得到她?
“因为我需要一位师妹。”
付甜甜看出她的想法,解答了她的疑惑。
陆轻菱皱着眉头沉默片刻,终于也坐下,只是声音依然警惕。
“伏天首席麾下又不是没有师妹,为何找我?”
“那些师妹大多与大长老一脉有关,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掌教已私下里认了首席为义子,咱们都是一家人,自然你更可靠,况且我觉得你更适合。”
“义子?”
陆轻菱愣了一下:“掌教收了伏天首席为义子?”
“不错。”
付甜甜微压眉眼,小声告诉她:“掌教已经默认了首席与神子争夺掌教之位,日后无论谁继位,都是掌教的孩子,我们也都是一家人,这事大长老还不知道,你千万别说出去。”
陆轻菱极为震惊,当即就跳了起来:“这不可能!”
付甜甜却示意她小点声,“你若不信我的话,传讯问问你江师兄就知道了,或者直接去问掌教,他们总不可能诓你,之前在仙门大典不过是半真半假演戏给别人看罢了。”
问掌教,她自然是不敢的,但陆轻菱已经打定注意,待会儿付甜甜离开之后去询问江师兄,若真是如此,只怕未来的天极宗将有巨大震动。
但即便她不喜欢伏天临和付甜甜,也不得不承认,一门双杰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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