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整座学院都为这场意外惊醒。

    为了确保安全，汉克将所有的变种人聚集在餐厅。

    学员与流浪变种人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派，而格洛瑞亚站在大厅中央，所有人都下意识与她隔着安全距离。

    灯光下她清晰看见每个人的神情。

    害怕的，好奇的，厌恶的，还有那种该死的——

    嫉妒。

    “我就知道会这样，她就是个坏种！教授压根不应该收留这种高危分子。”

    说话的是个棕发变种人女孩，格洛瑞亚甚至压根不记得学院里有这个人。

    太熟悉了。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眼神——像是透过牢笼窥探凶兽，恐惧中跃跃欲试，想要趁此机会投掷石块。

    时至如今，格洛瑞亚仍然记得最开始说出这种话的是谁。

    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爬上托尼的床就认为自己会是这个家的未来女主人，因此迫不及待在前任留下的小拖油瓶面前耀武扬威。

    “你最好早点学会讨好我，”那个愚蠢的女人冲她晃着鲜红指甲，“我可不是什么温柔后妈。”

    格洛瑞亚直接将她踹下了楼。

    “那就让你看看Papa究竟是谁的。”

    她当然没成为斯塔克家的女主人，但她成功给格洛瑞亚制造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也就是从那时起，斯塔克家出现了第一个心理医生。

    万磁王和X教授很快赶到现场。

    一直以来泽维尔学院都以安全包容著称，许多遭受迫害的流浪变种人甚至不惜跋涉千里求得庇护。

    而这次的死者正是上一批加入学院的流浪变种人，他们必须揪出伊甸园中的毒蛇捍卫声誉。

    万磁王检查完伤口，同X教授交换了个眼神。

    “我很遗憾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X教授扫视整个大厅，“泽维尔学院绝不允许有人恶意伤害同胞，”他顿了顿，“格洛瑞亚，你有什么想说的？”

    整个大厅寂静得宛如棺椁。

    “不是我做的。”她说。

    窃窃私语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格洛瑞亚冷着脸站在嘈杂的人群中央，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关注着她的“日常生活”。

    哪一天翘课哪一天缺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有人比她自己记得还清，此时恰好拿出来作为她目无法纪的“铁证”。

    她扯着嘴角笑了一声。

    X教授抬手压下议论，他转向格洛瑞亚。

    “你今晚去了哪儿？”

    “我一直呆在阁楼顶上。”

    “有人能证明你的言论吗？”

    “没有。”

    格洛瑞亚从进入学院的第二天起就忙于任务，就算上次带猫猫出去玩也是借了任务的便利。

    她压根没空关注学院中的人事变更，整座学院能说上话的只有寥寥几个核心组成员，更遑论交到什么半夜还能提供不在场证据的朋友。

    “那就是她做的，”格洛瑞亚听见有人说，“除了她谁能这么轻松杀死一个贝塔级变种人。”

    不，能杀死贝塔级变种人的有许多，但遭人恨的只有她格洛瑞亚一个罢了。

    有个女孩冲了进来，她满脸泪痕声嘶力竭。

    “你这个杀人凶手！亚瑟只是个孩子！他只是议论了你几句......”她控诉，“他只是议论了你几句，你竟然能为了这点小事杀人！”

    格洛瑞亚挑了挑眉。

    “他议论了我什么？或许你愿意说说看？”

    “他只是说你像恶魔......”

    “真遗憾，”格洛瑞亚打断她，“我还挺喜欢这个形容的，可惜他死了。”

    艾尔莎的哭声哽住一瞬。

    她很快接上痛骂。

    “他已经死了！你这个虚伪冷酷的魔鬼！你杀了他！”

    格洛瑞亚在女人刺耳的嚎叫中嫌弃捂耳。

    “噢......你说是我就是我？你亲眼所见？”

    “我亲眼所见！”

    格洛瑞亚笑了一声。

    “你亲眼所见？”她玩味地重复这个词，“那你为什么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我......”

    “你以为你很难杀吗？”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杀意却如毒蛇般缓缓爬过每个人的耳畔。

    一直以来，格洛瑞亚留给学员们的印象只有一个“幻影女王”的称号和衍生而来的各种传说。她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偶遇几率甚至没有杰森高。

    而在不少人看来，那些传说完全是人类对变种能力的夸张描述——这个女孩今年到底才十六岁，十六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直到此时，他们才看清这个孩子指尖沾染的血迹。

    格洛瑞亚有些困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得啦，这位小姐。我最后说一次，这件事与我无关。”

    “你说没有就没有？”艾尔莎尖锐质问，“谁能证明不是你做的？！”她环视四周发出冷笑，“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一个阿尔法级变种人的性命当然比贝塔级值钱。”

    “但你们想想看！”艾尔莎高声呼吁，“她今天能杀死这个孩子，明天就能杀死其他人！难道我们低级变种人就活该去死？！”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蠢人总能带来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格洛瑞亚在骚动中轻轻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我要杀你根本用不到明天。”

    无数暗影如洋流般涌入大厅，人群中爆发惊恐的尖叫。他们推搡着试图逃出餐厅，但漆黑巨兽正伫立在大厅入口遥遥守望自己的女王。

    恐惧是最好的镇定剂。

    满室寂静中，格洛瑞亚拔|起暗影巨剑直指艾尔莎喉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格洛瑞亚用剑尖挑起艾尔莎的下巴，“仔细想清楚哦？毕竟遗言一生只有一次呢。”

    艾尔莎没想到格洛瑞亚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自己发难，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她试图向人群求助，但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畏缩后退的脚步。

    “够了，格洛瑞亚。”

    X教授打断这场对峙，无形的精神海浪安抚冲刷着整个大厅。

    “今天到此为止，大家先回寝室，注意安全。”

    “格洛瑞亚留下。”

    暗影巨兽很快沉入地板，变种学员们逃也似地冲出大厅，女孩没劲地啧了一声，手一松将巨剑丢进影子。

    “您想问我些什么呢先生？需要走什么流程吗？事先声明我不会敞开自己的大脑......”

    “格洛瑞亚，”X教授打断她，“冷静下来，我们知道不是你做的。”

    女孩瘪瘪嘴，脸上露出点委屈的意思。

    “那个蠢货，”她咬牙，“我一开始就应该杀了她。”

    万磁王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

    “埃里克！”X教授头痛极了，“你不能总这么教孩子，”他将话题拐回今天的闹剧，“人的力量终究有极限，小格，暴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格洛瑞亚不服气地哼哼一声。

    “我相信你今天已经看到了问题所在，去想出更合适的办法，”X教授拍拍女孩尚显稚嫩的肩膀，“如果你做不到，琴会解决这件事。”

    对于一个斯塔克来说，最好的激将法是什么？

    不是“我相信你可以”，不是“你一定能做到”，而是“做不到也没关系，会有人能做到”。

    这简直是一种挑衅！！！

    格洛瑞亚气得要命，恨不得即刻拔剑杀了那个蠢货。

    但她到底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个无脑莽夫。

    抱着小熊在房间里窜了半宿，格洛瑞亚头脑一热，踩着暗影钻回了马布里。

    很多年以前，她曾和托尼拉勾勾达成一个约定。

    ——那还是格洛瑞亚刚被托尼带出实验室的时候。

    人造变种人计划的目的是制造出一个高杀伤人型兵器，而人型兵器并不需要太多的逻辑。

    他们在格洛瑞亚的基因中加入了易怒暴躁的片段，试图不断激发她的爆发力。

    很长一段时间格洛瑞亚都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就算她收敛再收敛，卧室仍然三天两头被爆发的能量炸毁，为此托尼不得不谎称自己的实验出了点小问题。

    那天她再次搞砸了一切。

    托尼在花园里找到她——明明别墅被炸塌了大半，这个男人却对着埋进土里的小女儿笑了出来。

    “你需要我帮你浇浇水吗，小公主？”

    “不，托尼，我觉得我还是死掉比较好。”格洛瑞亚瓮声瓮气地回答他。

    “你猜怎么着？很多时候我也会这么想——‘噢这都是我的错’，”托尼耸耸肩蹲下身，“这不是你的错，亲爱的，这可以是任何人的错，但它不是你的错。”

    格洛瑞亚直挺挺地躺着装死。

    “让我们做个小小的约定吧，甜心，”托尼揪了揪小女孩的脸颊， “爸爸会给你做一个安全屋。”

    “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不会有任何人被伤害，你可以在任何不舒服的时候进去呆一会儿。”

    格洛瑞亚的眼睛动了动，但仍固执地不肯说话。

    左右别墅已经被炸了，托尼并不急着将小女孩抱出来。

    他干脆坐在女孩旁边，一大一小对着倒塌大半的别墅发了半下午的呆，直到埃德温提示晚餐时间。

    “你要不要吃点晚餐再躺回来？”托尼打趣她，“我保证埃德温能给你挖个一模一样的坑。”

    坏脾气的小女孩跳起来就要揍这个不正经的大人一顿，手上却悄悄握紧了托尼的小指。

    凌晨三点的马布里。

    格洛瑞亚抱着小熊，蹑手蹑脚钻进安全屋。

    作者有话说：

    以力破法.jpg。

    补丁：本文时间线服务于剧情，目前变种人势力正处于扩张与混乱中，x学院近似于原x学院与兄弟会混合体。

    小公主其实在待人接物上很……幼稚【挨打】毕竟满打满算只在人类社会呆了五年（就进了阿卡姆）。

    我，是你们猜不到的剧情【叉腰】。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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