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BLOODY CALL16

    洛伊丝没有参与在卡伦一家风风火火的晚餐行动里，确切来说，自杰森‘罢工’之后她便没了兴致，只是闭目养神般地斜斜地靠在一边的墙上一心两用。

    到目前为止一切还算顺利。

    可是即便她已经察觉到积攒声望的方法在于‘获得认同’，卡伦族群那可怜的没有任何变化的2%实在让她难以断定吸血鬼们到底吃哪一套。

    所以她决定继续观察一阵，顺便看看杰克——现在已经是杰克·卡伦——接下来的表现。

    顺带一提，他曾经所有对死狩敬畏都被她转移到了红头罩的身上。

    对于现在的杰克来说，她只是一个‘吸血鬼好友’，而杰森是他通过洛伊丝才认识没多久不太熟悉的普通朋友。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有个组织叫‘社团’，并且在针对我们？」

    此时，爱德华在和杰克讨论着敌情。

    正因这是卡伦家此刻最关心的话题之一，所以大家很快都将注意力从‘努力的干饭人’身上转移到杰克身上。

    「没错。」杰克沉声道。

    他现在看上去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原来的飞机头随着身份的变化早就‘飞离’了脑袋，洗去了黑色染发膏的金棕色齐肩短发，根根分明得就像闪光的铜丝线被他捋在耳后。而他苍白的面容和偏柔和的五官，让杰克整体看上去有一种男女莫辨的氛围。

    「我前任老板黑面具和‘社团’勾结，他们计划带走了蕾尼斯梅，为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研究……我猜或许他们想要获得吸血鬼的力量？」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成为吸血鬼？」伊莎贝拉不解道。

    「或许就是因为不想。」罗莎莉冷哼，「如果是这样，他们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杰克垂着眼睛：「无论他们有什么目的，这场实验已经被终结了。而我还在这里，也要感谢我现在的老板——当然还有洛伊丝和蕾妮斯梅，他们给予了我新的生命。」

    爱德有些惊异地看着他：「老板，□□？」

    他捕捉到了杰克一闪而过的念头，知道杰克话中的老板是哥谭本地一个□□的首领，是个带着红色头罩的神秘男人。

    但……吸血鬼敬畏着人类？

    不可思议。

    「嗯，虽然原本不打算说出来，但是——」

    他耸了耸肩膀，无可奈何地说道，「即便我什么都不说，爱德华也总会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你们反正迟早都知道。」

    「我也不想的，杰克。」爱德华哈哈笑了一声，「这是卡伦家的生存守则。」

    他看着杰克挑了挑眉，示意他老实交代。

    杰克轻轻叹了一声，然后一五一十地讲起了前因后果。

    「起初我是帮助洛伊丝按照她提供的线索探寻吸血鬼的踪迹，却查到了自己老板黑面具的头上——现在已经是前任老板了——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被迫成了这场邪恶研究中的‘实验品’，被制造成了只会听从一人命令的杀人机器。」

    实验品三个字一出口，大家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纷纷露出关切又愤慨的神色。

    看到他们这样杰克反而释然一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本来确实会死的，只是后来黑面具被我现任老板打败，然后在洛伊丝和蕾尼斯梅的协助下，我重获新生。」

    「没错，因为杰克用的试剂是和蕾尼斯梅匹配的，所以后来我们想办法把他身体里的不该有的驳杂成分消解，他也成了真正的吸血鬼。」靠在墙上的洛伊丝补充道。

    「…………」

    「总而言之……没有蕾尼斯梅就没有我，她很善良，也遭了不少罪。」杰克难过地说。

    提到蕾妮斯梅，卡伦家又想起她展示给他们看过的记忆。

    或许孩子还不明白，但是作为大人的他们完全可以想到那些人类的思想和行为会有多么邪恶。

    他们为此无比难过，特别是爱德华和伊莎贝拉都不约而同露出了属于吸血鬼的冷酷表情。洛伊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们知道‘社团’的余孽还大有人在，会二话不说用他们的牙齿和利爪将那些人撕成碎片。

    ——当然能不能成功是另一回事。

    「真的很抱歉，孩子。」卡莱尔愧疚道，「之前我们那么误会你……」

    「不，这不是你们的错，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杰克似乎也有些难以接受自己轻易发狂的事实，「我在哥谭的时候明明控制的很好的。」

    「不要苛责自己，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杰克。」埃斯梅温柔地看着杰克，「和你人类待在一起那么久却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你比任何新生儿都做得更好。」

    「的确，似乎除了贝拉，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新生儿——」贾斯帕适时开口，他赞赏地看向杰克，「能如此忍耐。」

    「这只不过是在哥谭生活的基本素养而已。」杰克摇摇头。

    他要是忍不住，恐怕会被蝙蝠侠，哦不——被顶头BOSS抓去打成残废。

    杰克的脑内‘惧’场过于生动，以至于被迫看了一场动作短剧的爱德华再次皱紧眉头。

    他刚想询问，却被洛伊丝笑吟吟地打断思绪。

    「杰克你干什么这么谦虚？要我说，你真的真的非常优秀，否则怎么能年纪轻轻就坐到哥谭地下世界第一帮派B.M.的第三把交椅呢？对吧？」她揶揄道。

    「第一帮派？三把手？」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杰克原来这么厉害？

    吸血鬼们不禁再次对杰克行注目礼。

    他不禁对着洛伊丝苦笑道：「……拜托，你可别再打趣我了，我算哪门子三把手？」

    杰克心里并不是很想把自己过去的□□生涯告诉卡伦一家，这会让他有一种底裤被扒的尴尬感，而且只要提及这些事情，他总是没来由地感到不安……

    「反正都是运气而已。」他试着将这一切归结到虚无缥缈的运气上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洛伊丝：「不，这可不单单运气哦。而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对不对？」

    「……快饶了我吧！」杰克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看上去他真的很不想聊这个话题，于是他开始试图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比起我，难道你和老板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先和杰森交代一下吗？」

    他目光中闪烁着强烈的忧虑，似乎很替自己挚友的移情行为伤脑筋。

    「我和红头罩？你是说……」

    面对杰克强烈的暗示，洛伊丝有些茫然。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洛伊丝的预料，让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而接下来杰克毫无情商可言的发言验证了这一点。

    「……你不是和我老板在谈恋爱吗？你没告诉杰森吗？？」他说。

    「…………？」哈？

    还没等洛伊丝有什么反应，坐在他旁边的伊莎贝拉先错乱了。

    「……什么？！红……头罩？这是个人名吗？」

    她瞪大眼睛，痛心疾首地看着洛伊丝，「……洛伊丝你不是已经有杰森了吗？」

    杰森是洛伊丝独一无二的歌者，为什么还会冒出来一个名字奇奇怪怪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

    洛伊丝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想起来了。

    她在给杰克催眠更替记忆的时候，下意识把和红头罩的关系从战友弄成了恋人。而最关键的是——

    杰克不知道杰森和红头罩是一个人！！！

    「…………」洛伊丝失语了。

    好在此时卡伦家的吸血鬼们完全没有把神秘威严的□□大佬和帅气柔弱的青年杰森联系到一起……

    他们只觉得洛伊丝疑似在脚踏两条船。

    「杰克你误会了吧……红头罩怎么可能是我的男朋友？呵呵呵呵。」洛伊丝当场否认。

    可这一辩驳在他人眼里十分苍白。

    比如一头热的伊莎贝拉。

    「……洛伊丝，你这样是不对的，这对杰森不公平。」

    她十分担忧杰森的处境，「你不怕红头罩因此伤害到杰森吗？那可是凶狠的□□头子啊，而杰森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对，问题是，你怎么能同时有两个男朋友……？！」

    「都说了是误会……」

    埃斯梅也十分操心地劝阻道：「杰森那么好一个孩子，他现在知道你这些事，那他该有多伤心——」

    说着，她看向杰森的方向。

    BUT……

    只见本该伤心的杰森看着他们，脸上笑呵呵地仿佛西方弥勒佛的画像一样自成一界。

    眉欢眼笑，笑口常开，开心自如，如鱼得水……总之从那张‘祥和’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负面情绪。

    「——多难过……呃？」埃斯梅的声音有点变形。

    看到杰森这幅‘心宽体胖’的样子，她脸皮一抽——

    她有点没想明白这个叫杰森的孩子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

    洛伊丝见状，赶紧补救道：「怎么会难过，杰森都知道的。我和红头罩只是一起打架的交情，不是杰克说的那样。再说，我怎么可能会和杰森以外的人在一起！」

    「……真的？」

    「千真万确，比吸血鬼真祖还真！」她诚恳道。

    ——真的，这次她绝对没有说谎。

    可吸血鬼们还是半信半疑的模样，洛伊丝感觉有些无语。

    她觉得是自己一时失策，转念一想又觉得好像无形中给自己竖了一个奇怪人设——

    既间接提高了‘洛伊丝’形象的真实度和丰满度，也顺便测试了不同角度不同形象刷声望的可能性。

    「…………」

    迎着卡伦家一言难尽的目光，她干脆放弃解释，坐到身边的窗台上，背过脸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呵呵，真期待你们得知真相时的表情。

    饭后，谈话结束。

    爱德华整理了一下思路。

    他发现他们目前除了知道‘社团’之前在做有关吸血鬼的研究实验，以及其中成员有个叫丧钟的蒙面头罩人之外，他们没有办法完整描绘这个组织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

    不过据杰克的话，此时主导研究的主谋黑面具已被绳之以法，蒙面头罩人似乎被那些义警盯上，而蕾尼斯梅也平安回了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多想无益，爱德华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那个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当隐形人的女吸血鬼身上。

    刚刚发生的小插曲，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有件事，爱德华一直都在疑惑。

    事实上，他在见到洛伊丝的第一面起就发现了她不同寻常的地方，那种感觉让他不禁想起他第一次遇见贝拉的时候。

    这让爱德华心中错愕不已。

    他几度欲言又止，不自觉有些过度关注着洛伊丝的一举一动，以至于他身边的伊莎贝拉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并非对洛伊丝的美貌产生了什么兴趣，但他那种微妙的打量方式还是让伊莎贝拉心中忍不住产生疑问。

    「爱德华，你怎么了？」

    「嗯……贝拉。」爱德华的注意力被唤回身边，他定了定神看向自己的妻子，「……我似乎遇到了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到底怎么了？」

    面对伊莎贝拉的追问，爱德华不禁用手抵住额角——他似乎把自己的情绪传递到了伊莎贝拉的身上，这让深知她性格的爱德华有些犹豫。

    虽然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贝拉，在我说之前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爱从不是因为你的天赋，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爱着你——」

    被狂打预防针的伊莎贝拉以为爱德华要说什么糟糕的话题，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你有事瞒着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

    爱德华皱着眉盯着靠在墙上假寐的洛伊丝，目光有些忧郁。

    「洛伊丝，你应该有类似‘护盾’的天赋吧。」他尽量平静地说道，「我听不到你的想法。」

    伊莎贝拉吃惊地转过头，看向洛伊丝。

    「难道她有和我一样的能力？」

    「这不可能，吸血鬼的天赋是不会完全相同的，就像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一模一样的叶子。」爱德华断然否定道。

    「是这样吗，洛伊丝？」

    所有人在等洛伊丝解释，然而靠坐在窗边的她仿佛睡着了一般毫无反应。

    「洛伊丝？」伊莎贝拉又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依然没有回应。

    不过在彻底陷入冷场的尴尬泥潭之前，伊莎贝拉得到了拯救。

    只见洛伊丝像刚启动完毕的机器一般突然睁开眼睛，连神态都变得和机械一样淡漠又冰冷，和她一贯的模样完全不同。

    在吸血鬼们产生疑惑前她的表情又柔和了下来，仿佛才加载完情绪模块。

    「天赋？」洛伊丝的延迟发言终于传入了众人的耳朵，「是的，我有天赋。」

    「你也是‘保护盾’？」伊莎贝拉咬着唇，眼神有些复杂。

    「当然不是，亲爱的。」洛伊丝勾起微笑，「我的天赋是‘干扰’。」

    「干扰……」接触过众多吸血鬼的贾斯帕对爱德华的形容十分有兴趣，「这听上去是一类很稀有的能力，我想知道你能‘干扰’到什么程度？」

    「大概是……你们对我的认知？毕竟在哥谭吸血鬼的身份太过敏感，全靠这个天赋来伪装自己的身份。」

    看到吸血鬼们不太明白的样子，她忽然笑得坏坏的。

    「要不要我来展示一下？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

    「噢，大吃一惊？」艾美特失笑，「你尽管试试。」

    「我可是认真的哦？说起来这个天赋用起来还挺费劲的，稍不留神就会出错，就比如……反正，我也是花了‘许多时间’才熟练起来——」

    她从容地踩着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闷响的脚步声……

    但无论是爱丽丝还是卡莱尔，又或是其他的吸血鬼都好像没有听到这一阵明显的响声，继续和‘另一边的洛伊丝’交谈着天赋的事情。

    而洛伊丝本人，就像从现实中割离开了一样从毫无察觉的吸血鬼们身边走过。

    她缓缓走到餐桌边，坐到本该属于杰森却空空如也的座位上，面色冷淡地看着卡伦一家人的目光聚集在前方视她本人为无物。

    「一心多用的确不容易。」

    ——就比如方才‘失控成弥勒佛’的杰森。

    洛伊丝观赏着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的‘电影’，然后又调出法术界面查看自己只剩丁点的MP值——

    自从刚才杰森受不了吸血鬼的‘热情’离开后，洛伊丝一直模拟着维持杰森还在的样子。

    MP消耗得飞快，但洛伊丝对此早有算计，不慌不忙地控制着领域存在的最后时光。

    她在吸血鬼们的感官里制造出了一系列连串的幻象，将事情的发展推向顺利成章，然后在法力消耗完毕的瞬间……

    就像一层透明的泡沫在光影下折射出来的双重幻影，他们的现实与她的虚幻在泡沫破裂的瞬间产生了一道诡异的光彩——

    终于无声无息地完美融合。

    敏锐的吸血鬼们感受到了空气温度和湿度的微妙变化，以及眼前那个始终笑语嫣然甚至有些调皮的洛伊丝，变得沉静内敛甚至有些冷淡。

    她的脸上出现了半个精致的面具，其上冰冷的金属光泽，反射着众人未已的惊叹。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放飞自我充满了‘OOC’的章节。

    下一章是和桶哥，正经剧情w

    出一道应用题：

    求杰克事后恢复记忆想起自己作死挑衅老板时的心理阴影面积hhhh

    ————

    21.12.31 修修修修！

    删去了一些啰嗦的心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