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神奇的节日
在很久之前, 雍都有个很会种瓜的女子,名叫雨女。传说吃下她的瓜后,不仅能延年益寿, 康健体魄, 更有祛病治伤之奇效,一时人人争抢, 高官平民尽皆趋之若鹜。
然而此女性情古怪, 她所种之瓜数量极少, 并且扬言自己不贪钱财, 想要瓜者必须带着一样东西来换。无论是什么奇物异宝, 只要合她眼缘, 即可换走一瓜。
虽有不少人对此眼红不满,但架不住想要瓜的人实在太多了,彼此制衡牵掣, 以至于竟无人敢把雨女和她的瓜据为己有,只能乖乖地奉行以物换物的原则。
雨女的瓜三年一结, 每逢结瓜之日, 由于排队者众多, 想要瓜的人便开始沿街摆摊, 展出自己打算用来换瓜的东西。
雨女则顺街观行,若觉得喜欢,便放下一瓜, 把东西拿走。常常是等雨女走完一圈后,手中就早已没有瓜了。
后来雨女突然消失不见,这一天却渐渐衍生成一个不用灵石, 只准以物换物的节日, 称作——
雨女无瓜节。
“啪啪啪。”
月昭琴斜倚在榻上, 听了陈可的描述,忍不住鼓起掌来。
真·长见识了。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那时天还没亮,月昭琴和往常一样起早练功,结果刚修炼没多久,就看见倪魅她们纷纷兴冲冲地往外走,好奇之下咨询了陈可。
“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还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节日?”
陈可道:“雨女无瓜。”
月昭琴一愣,都忘了问她为什么会地球人的语言,捂着心口就控诉道:“阿可,你不爱我了!”
陈可面无表情:“属下是说,今天是个叫‘雨女无瓜’的节日。”
于是,月昭琴就听陈可讲起了这个神奇节日的来历。
现在她正一边思索着,一边挖了一大口西瓜,说道:“这节日还挺有意思的,以前都没听说过,要不咱俩一起出去看看?”
陈可点了点头,说:“那属下先去收拾下东西。”
……
月昭琴和陈可出了宫,果然发现街上热闹非凡,大街小巷的人都跑了出来,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们于是沿着街一点点地逛过去。
“上品面膜买一送一,下至三岁上至八十岁,无论男女都能用!敏感肌孕期也不用担心哦~”
月昭琴用一个琉璃盏和她换了五张面膜。
“十年老窖酿酒,口味醇厚童叟无欺!一杯晃二杯摇,三杯放倒六亲不认!放在屋里还能净化空气!”
月昭琴走过去,拿出了之前倪玛捡到的珍品春宫册,老板翻了看了两眼,立刻笑呵呵地把东西收好,给了她两壶酒。
陈可看着老板期待的眼神,抽了抽嘴角,默默地拿出了一把分量十足的匕首。
老板的神色掩不住失望,但还是把匕首收下,递给了她一壶酒。
陈可:“……”原来春宫图这么值钱的么?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秘制臭豆腐,闻着臭吃着更臭,不臭包赔嘞!”
月昭琴仍旧走过去……
这次她又走了回来。
连陈可也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捂住鼻子。
月昭琴被这股味道冲得头晕,赶紧绕开这个摊位。
她前世确实是比较喜欢吃臭豆腐的啦,就是……
这也太臭了吧。
臭的像是攒了一堆穿了十年没洗的脏袜子,还泡在热水里发酵了一晚上。
眼见着方圆五六米都没有人敢过来卖东西,月昭琴不禁感叹,雍都百姓的人际关系是真的好哇,这老板居然能开开心心地摆摊而没有被揍,实在是一个奇迹。
这时老板也注意到她,很热情地夹起一块臭豆腐给她看:“陈酿十年的臭豆腐,姑娘,来一个尝尝不?”
月昭琴屏住呼吸,微笑着摆了摆手,按照半圆形的轨迹加速走开。
好不容易脱离了臭豆腐的攻击范围,月昭琴忍不住问道:“你们妖都这么重口的吗?”
陈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月昭琴还准备再说些什么,身旁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气味。
她转头一看,发现竟是娄鸿光正拿着一碟臭豆腐吃得津津有味,而他夫人正站在一边宠溺地看着他。
路过之人纷纷躲避,以至于他前进之处,居然毫无阻挡。
月昭琴“……”
但她随即联想到左护法的本体,不禁用一种带着同情的目光望向他。
碍于大妖的面子,不能吃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只能用臭豆腐代替一下解解馋。左护法,实在是太惨了。
娄鸿光:“……”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的臭豆腐突然有点不香了。
月昭琴和陈可继续往前走,忽然见到不远处的酒楼里熙熙攘攘全是人群,不由好奇地凑了过去。
原来是有位名画师今天要在这里公开授课,所以大家都抢着来看。
月昭琴瞧着陈可眼睛都亮了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去吧,我一个人再逛逛。”
陈可看看她,又看看酒楼里所剩不多的位置,最终还是道:“那属下先走了!”
月昭琴点点头,一个人接着向前走去。
走到一家茶馆,却恰好遇见谢甫和正在里面喝茶。她于是叫了一壶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国师大人今天不喝酒了吗?”月昭琴笑问。
谢甫和嫌弃得直跳脚,摆着手说:“别叫我国师!难听死了。”
月昭琴眨眨眼:“那我该叫什么?”
谢甫和打量着她,笑呵呵地说:“看你这年纪也不大,我就认了你这个义妹了!”
月昭琴看着他半白的头发和胡子,默了片刻,说:“要不然还是叫叔叔吧。”
谢甫和:“……那也行。”
小二把茶端上来,月昭琴一边倒茶一边说:“还是喝茶好,酒是穿肠毒药啊。”
谢甫和被她逗笑了,说:“你一个修真之人,还讲究这些?”
月昭琴道:“修真之人也会受伤生病,还是多注意些好。”
谢甫和摇着头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净为我操这些没有用的心!”
月昭琴笑而不语。
两个人很快喝完了茶准备离开,谢甫和走到柜前,往兜里掏了掏,似乎是想要付钱,却被一旁的月昭琴制止。
“您不知道吗?”月昭琴一边拿出一个琉璃杯,一边说,“今天是雨女无瓜节呀。”
谢甫和这才恍然大悟:“的确是有这个节日,不过我赊账的次数多了,你不提醒我早就给忘了。”
他一边看着老板笑呵呵接下玻璃杯,一边自言自语道:“以物换物……好啊,好啊!早知道我就把家里那些旧衣服都给拿来了。”
月昭琴转头看着他身上破旧的衣服,抽了抽嘴角。
“谢叔叔,我们一起去买衣服吧!”月昭琴说,“你的衣服实在太旧了,而且穿来穿去都是那么几件。”
谢甫和刚要说不用,就被月昭琴给拖了出去,害得他老脸一红,赶紧甩着袖子说:“行行行,走走走,这么多人呢,你拽我干什么!”
月昭琴笑眯眯地把他带到了一家男性成衣铺,老板娘相当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给他们介绍了不同的材质和款式。
月昭琴指着一件蓝色的外衣问道:“这个怎么样?”
谢甫和一个劲摇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衣服,我……”
“好了,就这套了!”月昭琴抢在他前面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我相信您的眼光,您不喜欢的,一定是件好衣服。”
“……”谢甫和嘀咕道:“小丫头片子,和修北辰那小子一个样!”
等衣服到了,谢甫和穿上去一试,果然显得精神焕发,年轻了十岁不止。
月昭琴很满意,又给他挑了几套,虽然谢甫和是百般不愿,但老板娘在旁边夸得那叫个天花乱坠,把月昭琴哄得开心不已,一口气都买了下来。
“钱不用找了,但能不能请您再给个附加服务?”月昭琴拿着衣服,突然想起了,“我想给他换一个干净清爽些的发型。”
老板娘捂嘴一笑:“这个简单。”
说着,她就把谢甫和拉到了里间,然后让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拿出一堆专业的理发工具出来。
月昭琴坐在外面,翻看了两本百事通来打发时间。
过了一会儿,谢甫和就被推了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脸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嘴上还念叨着:“哎呀,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些干什么……”
月昭琴抬头一看,猛地站起身来,顿时眼前一亮。
谢甫和现在不过五百岁,按照他曾经的修为,其实年纪并不算大。只是他脸上生了许多皱纹,并且面容疲惫,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也没有好好打理,所以看起来便显得有些苍老。
如今他换上一身新衣裳,修理了胡须,头发也梳得规规整整,整个人立刻重回青春,变得英俊清爽。
老板娘笑道:“怎么样月姑娘,我这手艺是不是还不错?要我说,这老头子底子还挺好的嘛!”
月昭琴用力点点头,说:“您这手艺岂止是不错,那简直是万里挑一啊!可惜您已经有间成衣店了,不再开个理发店,实在是太可惜了,我都替雍都人民感到遗憾!”
老板娘被她夸得笑个不停,谢甫和忍不住插进一嘴:“哎我说,你们也别光拿我开涮啊,这发型真的合适吗?”
月昭琴和老板娘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合适,太合适了!”
谢甫和歪着头,因为太久没见过自己年轻起来的样子,所以还显得有些神游天外。
月昭琴又和老板娘客套了几句,便拉着谢甫和走出了店铺。
谢甫和嘴里还嘀咕了些什么,月昭琴没听清。她看着对方棱角分明的面庞,摸了摸下巴,笑着说:“谢叔叔,不对谢大哥!原来你这么帅的呀,年轻时候一定能迷倒不少小姑娘。”
谢甫和被她说乐了,摸着自己的胡子开怀大笑。
月昭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忍不住嘀咕道:“这头发和胡子能不能染黑啊……”
谢甫和瞬间收回笑脸,小心地护住了自己的胡子。
两个人告别之后,月昭琴晃到了另一条街。
这里明显不如方才那条街热闹,却也远算不上冷清,反倒别有一番温馨之意。
月昭琴眼尖,猛然见到在一家店外,有一位老人正站在架子上,准备匡正门楣上的牌匾。
见他捂着腰行动不利索,月昭琴赶忙跑上前,替他把牌匾放好,又将他扶下了架子。
老人不停地向她道谢,夸她是个好孩子,搞得月昭琴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拿眼一扫,这店铺应该是个木匠店,里面并没有人,便随口问道:“大爷,就您自己干活吗?”
“唉,儿子和女儿死的死,跑的跑,雇个伙计也病了不能干活,可不是就剩我自己喽。”大爷脸上还带着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可月昭琴立刻道起歉来:“对不起,大爷,您瞧我这嘴,真是不会说话。”
大爷“嗨呀”一声,说:“跟你有啥关系,人不就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月昭琴听了这话,不由微微一怔,默念着说:“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她很快地回神,余光瞥见一旁摆了两副对联,当即道:“大爷,我来帮您吧。”
“哎哟,那真是谢谢你了,姑娘!”
贴对联对于月昭琴来说实在很轻松,因为她前世就每年要干这种事。
等到贴好之后,她又自告奋勇帮老人把木材也都搬到了店里。大爷高兴坏了,拿着一个檀木雕的小人就塞到她手中,说是一定要谢谢她。
月昭琴连忙摆手:“这我不能要……”
“诶呀,赶紧拿着吧闺女!”老人将木雕塞到她手里,没有门牙的嘴咧得大大的。
见月昭琴神色犹豫,他又道:“你要是真不好意思,就再帮我个忙。”
说着,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长条的木盒来。
“这是前几天有人定做的东西,要送到东城区那块。我岁数大了,腿脚也不好,正准备找个人帮我把东西送过去呢。”
月昭琴把东西接过,就听他说:“我也不识字,不过名字和地址都在上面写好了,应该是不能错了。”
定睛一看,上面果然写着:邢美美,青水木发簪一根。后面还附有详细的地址。
月昭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
她跟老人告了别,转身就往东城区走去。
她按照地址走啊走,走到了一条巷子外,那里多是居民住宅,有不少人正坐在树下乘凉。
月昭琴走过去,弯腰询问一位坐在轮椅的老先生:“这位大爷,请问您认识邢大娘吗?”
大爷停住正在摇的蒲扇,抬头茫然道:“啊?我们这不兴打猎啊!岁数大了,打不动喽!”
“……”月昭琴大声道:“我说,您认识邢——大——娘吗?”
大爷这次听懂了,笑呵呵地说:“哦,你找我啊?是的啊,我是姓邢啊!”
月昭琴摆摆手,道:“我要找的是邢美美大娘呀!”
老人点头,指着自己说:“对呀,我就是邢美美啊。”
月昭琴呆在原地,半晌,才盯着他看了一会,问道:“您前些天在王木匠那订了根簪子,是吗?”
邢美美反应慢半拍地回答:“哦,你说王青青啊,对啊,是我啊。”
……原来那位大爷叫王青青。
月昭琴哭笑不得,只好把木盒拿出来递给他。
“这是您的簪子,给您。”
“哎呀,谢谢你啊,姑娘。”邢美美很高兴地打开了盒子,仔细端详着那支木簪。
这时,一位老妇人从巷子里走出,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茶缸。
她走到轮椅旁边,弯腰把茶缸递给邢美美,慢悠悠地说:“给,你的水来咯。”
邢美美嘿嘿地笑着,却没有先喝水,反而是把茶缸放到一边,将簪子拿出来给她看,笑得有些得意。
“你前些日子不是念叨着李姐买了根老王头的簪子,怎么样,现在你也有了!”邢美美对着自己的老伴,说话明显流利了一些。
老妇人笑得堆起了皱纹,嘴里却还埋怨着:“哎呀,怪浪费钱的,买这玩意干啥呢!”
邢美美毫不在意,他一边把簪子插到老妇人的头上,一边笑呵呵地说:“老喽,不中用喽,自从打仗废了这双腿,就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帮你做,还害得人家姑娘亲自来送。”
老妇人摸着头上的簪子,向月昭琴道谢:“辛苦你了啊姑娘,不如到我家来喝杯茶吧?”
月昭琴笑着道:“不用了,谢谢大娘,我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二位了。”
两位老人于是攥着彼此的手,点头向她道别。
不远处有一家泥塑店,月昭琴途经此处,脚步一顿,转头走了进去。
两个时辰后,她带着一个小匣子,哼着曲子走出这家店。
日头正烈,清风恰好。
月昭琴大步走在街上,眯着眼睛迎着阳光,挂着笑容朝归极妖宫走去。
在路上她遇见了倪玛,这家伙正跟着卖艺人在街上表演喷火,一场结束后美滋滋地收了不少钱。
还有手里捧着个铁壶的叶岚岚,听说是特意给范野买了个礼物。
月昭琴羡慕地道:“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范大夫的好福气。不过我能不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叶岚岚的笑容依旧温柔:“是只北境运来的毒蝎子。”
月昭琴:“哦,是只毒……”
叶岚岚见她沉默,还以为她对此感兴趣,于是伸手想要揭开盖子,被月昭琴一把按住。
“没关系,留着给范大夫看就好,他一定会喜欢的。”
叶岚岚说:“我也这么觉得。”
月昭琴在心里默默替范野点了根蜡,道别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之后她又碰到了叶廷廷,少年正跟在倪魅后头,一会问她要不要买这个,一会问她要不要吃那个。
而倪魅永远是一副推脱的姿态,只不过对于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东西,明显态度有轻有重。
月昭琴看着倪魅言笑晏晏、优雅美丽的样子,再看看叶廷廷那一脸傻笑,十分不忍地别过了脸去。
她继续往前走去。这一次,她遇上的是幸高飞。
右护法见到她就直挥手,大声地冲她打招呼,月昭琴笑着回应。
幸高飞眼神很不错,一下子就注意到她小心拿好的匣子,问道:“月总督,这是什么好东西啊?”
月昭琴神秘一笑,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是一个……哦不一坨白色点缀彩色的泥塑。
幸高飞凑近瞧了瞧,夸奖道:“月总督,你这鸭子长得可真漂亮啊!是在张记做的不?”
月昭琴瞬间垮下了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说这是什么?”
幸高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鸭子啊,怎么啦?难道是鸡吗?这也不像啊!”
他说着,忽然一拍脑袋,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了,这是条狗,对吧!哎呀月总督你别生气,俺眼神不太好,你别跟俺计较!”
月昭琴倒吸一口凉气。
她盯着幸高飞,幽幽地道:“你才是狗。”
幸高飞迷茫地看着她:“俺可不是狗,俺是猩猩捏,左护法才是狗。”
月昭琴:“……”
她无力地挥了挥手,逃也似的转身离开,而幸高飞依然在她身后大喊:
“月总督,你生气了不?你别生俺的气啊,俺不是故意的——”
月昭琴不理会,一路跑了很远,再抬头时发现又回到了来时的那条街。
此时那位名画师的课也已经结束了,陈可正从酒楼内走出来,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月昭琴混在人群里,就见其余人等纷纷对她侧目而视,脸上表情也变幻多端,不由仔细聆听他们的谈话。
“这姑娘可真是不得了,我上了赵大师那么多堂课,还是第一次见他被气得吐血!”
“是啊,谁能想到一向以端方著称的赵大家,也会抱着柱子哭着喊娘呢!”
“唉,得亏这位姑娘武艺高强啊,不然恐怕早就被轰出去了。”
月昭琴震惊地看着陈可的身影。
他们归极妖宫出来的人,威力果然不俗!
而陈可也很快注意到她,走过去问道:“主子,您这拿的是什么?”
月昭琴举起手里的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来,把里面的泥塑呈给她看。
陈可点点头:“这天鹅不错,是您自己做的么?”
月昭琴:“哦是我做的,还用了灵力所以做的很快,不过也很复杂就是了……等等你说这是什么?!”
陈可莫名其妙,重复了一遍:“天鹅啊,还能是什么?”
月昭琴发出一声哀嚎。
她一把将匣子揣好,口里叨叨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陈可站在原地,一脸懵逼地看着她飞速跑远。
但她想了一下,觉得按照月昭琴的性格,那坨玩意不应该叫天鹅,应该叫天下第一无敌美丽的天鹅公主。
于是她默默地记了下来,下次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得更惊喜,用词更精确。
……
月昭琴飞一般跑回了归极妖宫,又飞一般跑到了未央宫之中。
门口的守卫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身影,只瞥见一块腰牌一闪而过。
两个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信息。
[那谁啊?]
[好像是月总督……]
[月总督的话,应该就没事吧?]
[肯定的吧,要是拦了月总督才是找死呢。]
于是他们默默收回眼神,再度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而月昭琴则直奔大殿,打开门,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修北辰面前。
她微微出了点汗,却还带着笑,将匣子放到了桌子上。
修北辰早就听到动静,所以也不惊讶,放下手中东西看向她。
月昭琴说:“给你带了礼物,打开看看。”
修北辰顺从地打开匣子,看见了里面一坨白色的泥塑。
那是一只狐狸,有九条尾巴,全都耷拉到了地上,眼睛是紫色的,额头有红色的花纹。
他轻轻抚摸着狐狸的外表,笑着说:“这只狐狸很漂亮,是你亲手做的吗?”
月昭琴抬起下巴:“当然啦!我做了好久呢!”
她就知道,凭她的手艺,怎么可能做的让别人都认不出来!一定是幸高飞和陈可在耍她!
修北辰温柔地将匣子移开一点,然后从桌下拿出一个木盒摆了出来。
月昭琴问:“这是什么?”
修北辰敲了敲盒子的表面,木盒缓缓地打开,里面有一个穿裙子的小人逐渐升起,月昭琴越看越觉得像自己。
修北辰含笑道:“回礼。”
然而月昭琴的关注点显然出现了偏差——
“你背着我偷偷出去玩?”
修北辰无奈地说:“是我托邬瑞先生做的。”
他之前派人定制了这个盒子,刚好在今天取了回来。
月昭琴笑了起来,略过这个问题。
她好奇地戳了戳那个小人,却没有动静。见底下似乎有个按钮,她便伸手一摁,那个小人忽然缓慢地旋转起来,一阵悠扬的乐曲声也随之传出。
“八音盒?”月昭琴脱口而出。
“嗯。”修北辰说,“之前听你说过,所以试着设计了一下,还好做了出来。”
月昭琴看着他平和却认真的目光,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然而修北辰显然也不需要她说什么。
他又取出了另一个盒子,这次里面的东西很好认——一条珍珠耳坠。
月昭琴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左耳耳垂。
那里有一个简单的耳钉,是按照她的要求特意打造的,为的就是用得方便顺手。
修北辰起身走到她左侧,低声说:“别动。”
月昭琴身子一僵,抿了抿唇,乖乖站在原地。
修北辰动作轻柔地取下她的耳钉,准备为她换上耳坠。
月昭琴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脸颊开始腾上热气,她近乎是屏住呼吸般,感受着从耳边传到全身的战栗。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被无限放大。
男人似有似无的呼吸,耳坠带来的冰凉温度,手指蹭过耳垂的痒意,还有她完全抑制不住的心跳声……
明明只是短短片刻,对她来说却像是过了那么久,漫长到她甚至可以数清楚自己的心跳了多少下,窗外鸟儿啼叫了多少声。
耳垂上蓦然放大的重量昭示着一切的结束。
修北辰退后一步,微笑着说:“好了。”
月昭琴转头看他,伸手抚摸着那颗珍珠。
“好看吗?”她问。
修北辰自是颔首。
就在月昭琴以为他会夸奖这珍珠跟人是多么相得益彰的时候,他开口说道:“这颗珍珠乃东海明珠,经过千万次锤炼,还被我注入了大量法力打磨。当你遇到危险时,只要用一丝灵力牵引,就能形成一个无坚不摧的防护结界。”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月昭琴放下手,叹息一声,诚恳地说:“大王,我还是喜欢你不说话的样子。”
修北辰:“……”
月昭琴笑着把礼物收好,对他说:“好啦,不打扰你工作了。”
在来之前她也没有想到,只用一只小小的狐狸,就能收获这么多东西。
修北辰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月昭琴闷着头走了一段,快要转弯的时候,却忽然慢下脚步,下意识地回首。
她明明还在宫殿里,却居然已经走了那么远,远到桌子上的狐狸都变得那么渺小,几乎要看不清了。
除了他们,大殿里一个人也没有。伴随着逐渐落下的夕阳,不断拉长的阴影透过窗户打入,空荡荡的房间顿时显得幽暗了几分。
修北辰依然坐在最深处,低头不知看着些什么。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庄严,也那么寂寥。
好像外界的一切热闹和欢笑都与他无关,而他也早已习惯了这上百年如一日的安静与孤寂。
月昭琴停下脚步,竟向着修北辰的方向,再次跑了回去。
男人的脸上难得显示出惊讶之色,问她:“怎么了?”
“节日快乐!”月昭琴说。
然而这话一出口,两个人却皆是一愣。
月昭琴也觉得自己突然跑回来说这样一句话未免太过奇怪,于是胡乱地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个檀木小人来。
她松了一口气,将木雕放到桌子上,说道:“两个对两个,这样才公平!”
“好。”修北辰笑着将小人收下,同样地说:“节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前面还有一章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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