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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的林哥出现了,猜猜他和尤姐的恩怨~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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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没说话,只是好奇地看着,然后伸出软软的小手摸了摸她戴着口罩的脸。尤逸思脸上骨骼感明显,摸着也是硬的,像冰冷的器械。

    她小声说:“你想和我玩吗?”

    尤逸思闭了下眼,有点不知所措。

    小姑娘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彩色玩具手机,对她按了几下示意:“你打777,就可以找我出去玩。”

    尤逸思一动不动望着她,听见她问:“你的号码是什么呀?”

    小姑娘的两只手垂下来,尤逸思过了片刻,才伸手,一手抓住一只,大拇指按着她手背握在手里。

    “我的号码是063。”她如梦初醒似的,声音冷静地说,“别人都这么叫我。”

    小姑娘点点头,然后抽出手拍拍她的头,说:“我回去吃饭啦。”

    她转身跑回去,撑着椅子爬上去,快活地挪了下。身边的长辈低下头问她什么话,她吃了口西瓜,指着窗外。

    回过头,窗外已经没有人影。

    “师父?”张栋国气喘吁吁赶上来,“这就去鎏金夜宴吧,宴席已经准备上了。”

    “嗯。”

    尤逸思坐在车上,单人的座椅是纯黑的皮,车窗很长,配件精致,都泛着优质的金属冷光。她一只手臂搭在靠窗的那边,坐姿大刀阔斧,看得车里其他人压力很大。

    助理满后背的冷汗。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不久前还撞过他们车的人,怎么就成了老板毕恭毕敬的座上宾。

    车子驶入鎏金夜宴,绕过高大的金色女神像喷泉,在仿罗马式建筑宽大的门扇前停下。

    这辆加长的豪车,在高大的建筑之前都显得小巧。

    门童迅速上来开门,戴着手套请来客下车。平时见过的人不少,但当他看到低头下车的女人时,还是被她的气场镇了镇。

    然后听见她说:“谢谢。”

    他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客气道:“我们应该的。”

    尤逸思看了他一眼。

    张栋国赶紧下车来,引路说:“尤姐,请。”

    虽然不知道师父从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但作为一个顶级特工,肯定是经常出入各种衣香鬓影五光十色名流遍地的场合的,他不能显得小气了,撑不起场面。

    于是他决然地带尤逸思来了海市人均消费最高的酒店,高到一般软件里不上架也搜索不到,只能在一些社交平台看到分享。

    他在这里长订了一个套房,一年估计要在这住个一百来天,随时过来都可以用酒店的会议室和宴会厅。今天为了请师父来用餐,悄悄叮嘱酒店管家把餐标提到最高。

    一进门张栋国就看见师父脸色挺奇怪,心赶紧提了起来。

    怎么,难道是海市不够繁华,还是这个酒店服务不够好?

    张栋国怕师父眼光高,赶紧找补道:“尤姐,这已经是本地比较高档的酒店了,别看前面这样,其实后面别有洞天。”

    管家就看着这位如雷贯耳的张总跟太监似的弯腰伸手指路,不由得心中大惊。

    这个女士,是什么人物?

    他不敢插话,就看着张总滔滔不绝地介绍。而这位尤女士始终表情冷静,几乎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露出满意的神色。

    莫非……莫非觉得不太好?

    管家有点提心吊胆。他们确实只能算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色,但这也是为了面向各位中年企业家而发展出来的审美,只要金碧辉煌加上地方大,老总们就不怎么挑。

    可是那些有生活品味的女士就不一样了,她们有的喜欢流觞曲水园林别墅,有的喜欢通透空灵现代设计,他们这鎏金夜宴风格太商务,还真不一定讨她喜欢。

    最后,只看见她平静颔首:“走吧。”

    张栋国终于松下一口气。

    师父的眼光果然高,下次还是选个有内涵的。

    引着她进了宴会厅,张栋国察觉到尤逸思脚步又停了下来。

    张栋国一凛,继续介绍:“这个宴会厅确实比较小,不过风景好,尤姐你看,这连廊下面就是湖,很清很清,坐在这里吃饭能听到水波的声音,只有晴天能用。”

    又上去拉开木椅,请她坐下:“他们这个酒店餐厅上了三年黑珍珠,素食做得特别好,所有拿手菜都给尤姐尝尝。”

    旁边的侍者心惊胆战地焚上香。

    两位大厨被请出来,向他们做了下自我介绍,过了一遍菜单,询问有没有忌口和偏好。

    乐手开始坐在远处弹琴。

    张栋国拿过木质封皮的菜单,翻开看了两页,毕恭毕敬递给尤逸思。

    “我提前已经定下了菜单和酒品了,不过都是些中规中矩的东西,不知道尤姐还有什么偏好。”

    尤逸思沉默地接过来。

    上面没有数字,只有菜名和食材产地以及烹饪手法。

    每一道都是能让她怀疑这也能做菜的东西。

    最后,尤逸思决定对这个时代的资本家保持沉默,把菜单递过去。

    “你看着来。”

    周围的人又是悄悄吸了一口冷气——

    嘶,这是什么看不入眼的大佬语气!

    这顿饭吃得所有人都七上八下。等到终于把他们送出餐厅,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有钱人的口味真是摸不准啊。”

    “是啊,尤其是有钱又审美高的。”

    管家接他们坐上车,张栋国才继续说:“这里每个套房是独栋的,我订的那套在湖边,尤姐要不要再订一套?”

    “不用。”尤逸思说,“今晚有事,不会在这里过夜。”

    张栋国猛然精神一振!

    ——任务,这是任务来了啊!

    张栋国的背都挺直了!!!

    进了酒店的独栋别墅之后,尤逸思的脚步又停了。

    她再一次对这个世界,或许是张栋国的水平产生了质疑。

    挂着铜环的黑色大门推开之后,就是一个古朴的庭院,迎面种着一株造型很禅意的矮树,另一边是草坪。

    刷卡打开大门,里面楼上楼下,三室两厅。

    一楼单独带了个摆满茶具的会议室。

    张栋国按下按钮,窗帘退开,露出落地窗后冒着滚滚热气的温泉池和露台。露台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湖水。

    “师父?”张栋国紧张地道,“看着还行吗?不行的话换个套房。”

    尤逸思听着他的回音,沉默须臾,再次说:“来开会吧。”

    唉,师父果然不满意。

    张栋国叹口气,紧张地回头拉上门。

    “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和一个人对话。”尤逸思坐下来,道,“你还记得上次我告诉你的那个有问题的酒局吗?”

    “记得记得!”那是他跟师父师徒缘分的开始,怎么也不敢忘。想起那天的奇遇,张栋国至今还是会觉得激动不已。

    “现在那个人已经被查出来了。”尤逸思说,“尿检有问题,确实是含有毒品。现在酒局上所有人都已经被监控了。”

    张栋国一愣。

    旋即,瞪大了眼睛。

    毒、毒,什么?真有龟孙子干这个?!

    把他们喊在一起,居然是为了掩饰传递毒品?!

    张栋国腿肚子一软,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惊魂未定过后,才想起如果不是师父当时拉了自己一把,现在估计自己也是被牵扯进去的人之一。这种事情只要人在场,就很难说得清啊!

    张栋国缓过来,当即从瘫软在椅子上的姿态恢复,交握双手,面露难以理解的感动。

    他缓缓说:“师父,虽然不知道请你来的是谁。”

    “但师父对我的恩情——”

    “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尤逸思停了片刻,道:“你不用配合表情说得那么抑扬顿挫。”

    张栋国立马识趣地恢复了镇静坐回去:“那好的。”

    “我们的任务是这样。”尤逸思平静道,“这本来不是一件该我们干的事,但据我的渠道得知,这人沾染的毒品不是当下已知的任何一种,很奇怪。”

    “他们还在送往实验室检验,组织上认为有可能是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型毒品,形态未知,危害未知,价格未知,传入渠道未知。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未知的敌人,以免打草惊蛇,能用影响最小的方式就用影响最小的方式。”

    张栋国紧张得舔了舔起皮的嘴唇。

    “和他交货的是一个相对能话事的人,这个人目前已经被控制住了,还没有走漏消息。但难保他有什么暗地里传递消息的渠道。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揪出那个和他进行交易的话事人。”

    尤逸思冷静说,“这个人今晚就可能跑路,或者已经跑路。”

    “张栋国,我们组织的信念是什么?”

    张栋国一凛:“惩恶扬善!锄奸扶弱!”

    “好。”尤逸思道,“今晚可能有很多人在一起行动,你看到行为和你相似的人不要轻举妄动,有可能是我们的同僚。”

    “是!”张栋国激情四溢,“师父,我的作用是什么?”

    “诱饵。”尤逸思语速慢下来,“把那天参与酒局的人,全部请来鎏金夜宴。”

    以张栋国的财富水平和地位,他只会是对方瞄准的客户群体,绝对不会是被防备的人。

    张栋国衣着一新,有些紧张地等着这些狐朋狗友来临。

    半晌,他一看手机,说:“师……尤姐,有两个人不来。”

    “这两个人计入嫌疑。”尤逸思气声说,“你不要那么紧张,把背捋直。”

    张栋国又艰难地缓缓站直了起来。

    她记下那两个人的名字,交给江展波去接应人查行踪,然后放下手机,露出笑脸:“人来了。”

    张栋国立马肩膀往上一耸,挺着僵硬的步子一脸正气地走过去。

    “张总。”对方一来就握住他的手,热络道,“最近状态不错啊,我看你们又压了博方视频一头……”

    往里走着,对方突然抬头看见身后的人。

    张栋国赶紧道:“我助理。”

    “哦,哦。”对方转过头去,又恋恋不舍地多看了一眼,“很有气质,看着能力很强,张总有眼光。”

    你个死鳖孙还敢对我师父评头论足?

    等死吧。

    张栋国笑脸宽容,拍着他肩膀走了进去。

    邀请的客人很快来齐,坐了一整个房间。

    那位高个子女助理给每个人倒了茶水。

    其他人看见这个眼生的面孔,都多看了几眼,第一个来的那人就热络地帮忙介绍:“张总的新助理。”

    “哦哦是这样。”其他人也纷纷客套赞美,“很能干,张总会选人。”

    张栋国心惊胆战地举起茶杯,掩饰地喝了几口。

    没想到师父一手伪装的技艺如此出神入化。

    又够他学半辈子的了。

    那些化妆品她看着虽然不怎么熟悉,但也跟画具似的,在手上一挥,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女助理半蹲在沙发边,开了几个酒瓶,动作之利落,力道之狠辣,让张栋国很怀疑这些人会不会被她像拔木塞一样拔掉头。

    酒局过去半场,张栋国假借去厕所到了外面。

    【师父,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个人心不在焉。】尤逸思回他,【就是一开始来的那个人,他走神的状态很明显,试探他一下。】

    【李岩是吧?】张栋国回复,【收到。】

    回了局上,?婲张栋国按照尤逸思的吩咐,装作打了个哈欠,抬起手来挠挠后颈。

    女助理拿了件外套给他。

    张栋国穿上外套,和女助理对视了一下,有点紧张地看看表,说:“失陪一下。”

    本来正拿着酒杯走神的李岩听闻动静,抬起头看了看。

    两个人上了楼上的房间。忽然间,李岩敏锐地听见什么掉地的声音,还有张栋国的叫声。

    片刻后,张栋国又走了下来,说:“回来了,继续。”

    李岩好奇问:“张总最近没追求青春了?”

    张栋国摆摆手,“不追求那个了,我现在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

    刚才还困哈哈的张栋国仿佛又有了精神,甚至让人拿了副麻将过来打,状态很振奋。

    须臾,李岩又看见那个女助理遮遮掩掩地冷脸快步下楼,过了会儿又快步上楼。

    ……

    李岩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原来张栋国也——

    随即,他按住了自己大衣内侧的兜。

    到了深夜,一群中年男人都显得有些疲乏,而张栋国还在很兴奋地打麻将,赢了还不少。

    “你们都累了?”张栋国不满道,“这才几点。”

    他好像还搓得燥热,把衣袖要卷起来,女助理当即制止了他:“张总!”

    张栋国愣了愣,反应过来,掩饰似的说:“哦,天气凉了。”

    李岩已经有点兴奋难耐了。

    又钓住一个大的。

    片刻,他看见张栋国离开,也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离开了现场。

    张栋国迅速地把外套一脱,就着秋衣秋裤,带上收腹带,迅速从头套上师父留在那里的裙子。

    还好他平时多少健点身,没太发福,也不算臃肿,虽然骨架子大了点但裙子长,又是针织的有弹性,还能塞得进去。

    穿上对着镜子看了看,调整了一下假发,又欣赏了一下师父为自己准备的妆容。调整完毕,张栋国戴上口罩和手套,踩上高跟鞋。

    他和师父身高倒是差不多,但是师父腿长,他得蹬双鞋视觉上才有类似效果。

    转了半圈又看了看,还是觉得哪里不够好。

    嘶。

    沉思了半晌,张栋国想起师父那句要敬业的话,最终还是沉痛地咬牙穿上了提臀裤。

    “在哪里?”尤逸思冷静说,“最终他还是有渠道泄漏出去了对吗?”

    “是的,可能他们约定了如果某个时间不发送固定暗号就说明出事了。”那边说,“交上来的两个人名,其中有一个可能参与,还有一个目前还在追踪,你那边呢?”

    “我这边看见两个人有问题。”

    尤逸思道,“嫌疑小的那个让张栋国拦住,比较危险的那个中途突然打算离开,我已经追上去了。”

    本来准备使的美人计没派上用场,那个听说喜欢美女色|欲熏心的嫌疑人现在已经准备潜逃了,根本没到张栋国那一步。

    尤逸思收起通讯器,伏在房顶往下观察,寻找监控死角。

    须臾,她发出手腕上的射锚器,钉住另一栋别墅,弓身借了点力,轻松往下跃去,然后快步蹬着外墙上了另一栋二楼的露台。

    那个收到消息的嫌疑人连酒店的车都没打算坐,直接徒步跑出别墅群,也不打算开自己的车,即将弃车逃跑。

    他呼哧呼哧大步跑着,借着夜色掩饰,几乎没什么人的别墅群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越跑越快,突然间后背一重!

    一道巨力袭来,他被这道力量压在地上,肋骨几乎要断裂!

    尤逸思膝盖压在他背上,利落地卸了他的下巴,卡好他的嘴,没发出一丝惨叫。

    等把这人四肢固定起来后并清除了身上一切电子仪器后,才说:【你们过来接应,还是我自己审?】

    这么迅速?

    【……过来了,过来了。】对面心惊胆战。

    这特么让你审,不知道要出什么血腥事件啊!

    尤逸思点点头,单手把他拖到了隐蔽的地方等待。

    别墅里。

    李岩紧张地上了楼。

    楼上的门虚掩着,里面只有一道穿长裙的身影在走动,身高看着像是那个女助理,但却换了一身衣服。

    李岩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哪里都不像有他的声音,也没有在浴室洗澡的冲水声。

    须臾,他步子很轻地走上去,说:“张总在哪?”

    女助理僵了僵,没回答。

    李岩柔下声来,道:“这位小姐,要不加个我的联系方式?”

    或许是酒精上了头,他上前揽住女助理的腰,说:“我也是圈内人,你和张总多久了?只有他一个M还是?”

    “小姐,别不说话,我今天都察觉到了,张总怎么做的,我也可以——”

    须臾,他感觉眼前一阵风过。

    一记拳头猛地砸在他脸上!

    李岩仰头栽去,满脸惊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个女助理抓下头发,抓起裙子一脚踩向他腿间。

    “嗷——”

    “小瘪犊子!”张栋国出离了愤怒,“去死吧!!”

    几拳过去!

    又是几脚!

    李岩怎么也没想到是张栋国!!

    最后一拳痛揍在他脸上!

    “我让你圈内人!!!”

    作者有话说:

    睡过头了(沉痛)200红包

    第 28 章

    张栋国的每一佚?拳每一脚都来得真心实意!

    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把李岩踹出去两米!甚至非常清楚地往李岩的要害攻击去!

    小瘪犊子,占他的便宜就算了,居然还打他师父的主意!

    还M, 还圈内人, 我让你再圈内人!我让你再到处发|情!

    张栋国越想越愤怒, 呱一耳刮子响亮地扇上去, “还想动手动脚是吧?是不是还想和人家暗通款曲?”

    李岩眼睛肿起来,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张——张肿!”他惊慌失措地喊,“我不是那个意湿啊张肿!是误会!误会!”

    “都是你一个人的主人!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又说错了哪, 张栋国又是一记上勾拳, 李岩牙一磕, 眼泪都飞出来了。

    李岩哪能想到!

    但凡是个正经人, 谁能想到张栋国会悄悄在聚会上背着他们穿女装!

    你不是被那个女助理吃得死死的么!不是她说句话你都战战兢兢不敢不听吗?!

    看人家那身材,那力气, 那开瓶塞的利落,听听你们在楼上的动静, 又是东西掉地又是你的叫声,下来还精神奕奕,还不敢捋袖子!

    这不是——那还能是什么?

    那不都是因为你身上全都是鞭痕吗?!

    不是瘾太大,不是做主人的任务, 你干什么突然换助理?干什么在聚会上都忍不住?

    等等——李岩突然想到, 这莫非也是那个冷艳女助理的任务?穿、穿女装?

    在聚会上偷偷穿女装?

    嘶!

    李岩这个你们玩得刺激啊的想法还没过脑,张栋国就愤怒地再次给了他一脚!

    张栋国气愤得大口喘气胸脯起伏,手上抓着假发, 头上还裹着网套, 要不是怕爽到他了, 他穿着高跟鞋就直接踹死他。

    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诱饵诱惑来的居然不是贩|毒的大鱼,而是他妈的一个M老|淫|棍。平时跟这个李岩交往那么多,没看出来是这么个东西,居然还敢扰乱他的计划。

    张栋国找了条毛巾狠辣地把李岩的嘴堵上,然后拿床尾巾把他的手脚按师父教的打结方法死死缠紧,把这个人丢到了浴缸里,并警告:“不准发出声音。”

    张栋国对着镜子重新把假发戴上,调整了一下。又看了看,把已经被自己撑变形的高跟鞋踩上。

    须臾,他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扶着腰,开始思考。

    他们本来是准备伪造出张栋国是瘾君子发作的样子,看在场谁有异动。如果盯上了他这个大客户,那么肯定会偷偷找机会联系张栋国。

    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也是让张栋国伪造成女助理,尤逸思假扮成张栋国,降低对方防备心现场套话。毕竟张栋国把握不住套话的尺度,对方干这种事也不会让女助理在面前。

    然后师父突然收到了什么消息,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怎么回事?

    难道师父发现了别的人有异样?

    张栋国回头看了一眼,既然李岩不是,那其他人的嫌疑就变大了。

    他悄悄给尤逸思发了条消息:【师父,是抓到别的人了吗?】

    尤逸思拖着嫌疑人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来接应的人。

    为了不惊动太多人,开车来的是江展波,车上还带了几个生面孔,江展波只简短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新成立那个部门的特聘员工。”

    其他人赶紧点头,把人押上车。

    打开车里的灯一看,这人已经昏过去了,一点意识没有。

    尤逸思把他身上的电子产品递过去,“我发现他们挺警觉的,每天固定时间会向接头的人发送一个带有密码的口令,如果没有发送就说明出了问题。刚刚正好是发送口令的时间,另一个人被控制起来了,他没收到消息觉得不对,所以准备立刻潜逃。”

    其他人浑身一凛,纷纷道:“好的。”

    有人立即开始破译口令。

    有人开始检查嫌疑人的伤势和携带的东西,联系后方。

    有人和江展波沟通下一步行动。

    总之,每个人都训练有素,对尤逸思没有表现出过分好奇,全数展露出一种高强的纪律性和职业素养。

    这种合作氛围让人很放心。

    忽然间,一个人面色奇怪:“车上这个人好像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头目,负责发展重要客户,主要面向的是显贵,手头客户资源却很少。好像他们选拔客户还有一套标准,很谨慎。”

    “不是一般瘾君子能接触到的毒|品。”一个人沉吟道,“很昂贵还是很稀少?”

    “之前不是检验出不是已知现存的任何一种吗?”她道,“昂贵,稀少,且全新。也有可能是还没有推广过的新型合成毒品,正在试验效果?”

    另一个人面色凝重:“如果让他招出来,估计会是一件大案。”

    尤逸思抓住的这个人身份不凡,毕竟是能出现在张栋国酒局上的,也不能算是什么普通人。会为了这些利润铤而走险,还挺奇怪的。

    几个人开始利落地全面搜身,把他的衣服都扒干净,最后在内裤上缝的一个袋子里找到了一个塑料包装。

    “看起来他有准备在这次酒局上发展客户,或者放货?不然不会随身携带。”

    “这次酒局是张栋国临时组建的。”尤逸思出声道,“他没有通知过其他人会有哪些到场,如果嫌疑人想要和已经固定下来的客户传递货源的话,私底下应该会有联系过,我过了一遍他的联系记录,没有。”

    “那大概率是发展新客户。”一人道,“就是不知道他准备发展谁。照他们的谨慎程度,肯定是对方已经展现出了一定的倾向性才会主动联系。他准备发展的这个人也需要监控,说不定已经有其他吸|毒经历。”

    尤逸思沉吟片刻,垂下眼去。

    忽然她顿了顿。

    须臾,她向人借了副手套,拿起那个小塑料密封袋谨慎地看了看。

    “能把灯开亮一点吗?”她冷静说,语气很沉。

    江展波不知道她有什么发现,抬手把车顶灯开到最亮,犹嫌不够,干脆翻出工具箱里的手电筒来给她照明。

    就着光和其他人紧张的视线,尤逸思极其仔细地观察了一遍,最后捏了一下试探手感。

    片刻,她抬起头:“这种货,现在还没有是吗?确定吗?”

    其他人很笃定地点头:“从来没有遇到过。”

    她把小袋子放回去,终于抬头说:“我见过。”

    车里静了静。

    随即,所有人目露震惊。

    “我从前在其他地方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见到这玩意,我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尤逸思道,“它成瘾性很强,袋子里这一点点已经是很大的量,只需要加在水里,服用一两次后就会成瘾,这辈子很难再离开它,我至今没有见过成功戒掉的人。”

    “那里的毒贩喜欢采取一种方法,先偷偷下在一些富豪的酒水里,使其成瘾之后再发展为客户。很隐??蔽,没什么人能发现,等发现就已经晚了。”

    她回忆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化学式,念出来,继续说:“鱼鳞糖,他们叫这个鱼鳞糖。”

    在末世,最流行的一种毒品。

    “吸食之后,会意志力迅速降低,记忆衰退,意识混乱,分不清幻想与现实,极其容易接受洗脑,乃至对提供毒品的人听之任之,让你杀人也会去。”

    “从成瘾到这个阶段,最多也就一个月。所以他们一般不敢大量放货,死的人太多,客源就容易断。”

    她越说,其他人的神情越震惊。

    这样危害性堪称恐怖的毒品,居然已经悄悄开始传播了。

    “因为造价昂贵,难以提取,所以一般不会向经济能力和压榨价值有限的普通人提供,严控货源,只出品给一些重要人物。”尤逸思说,“经常和他一起聚会的人也都需要查一查,不一定谁就已经被他偷偷下过了。”

    “最好马上调人过来,控制住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立马进行检查。”

    “收到。”车里的声音越来越轻。

    大家都知道,问题变得非常可怕了。

    如果贩毒的人可以控制一大批社会各界重要人物的想法和言行,那他根本不用向普通人贩售,就可以获得远超贩毒的庞大利益,也可以带来不可想象的巨大危害。

    而且这玩意几乎无色无味,一点点就可以成瘾,简直防不胜防。

    尤逸思深深呼出一口气。

    说:“这件事,我能不能全程跟踪?”

    能有一个接触过新型毒品并了解危害的人加入行动,当然是很欢迎,只不过还需要打个报告。

    尤逸思得到承诺,便点点头,推门下了车。

    江展波扭头看了看,也将车停好,跟着下去。

    “尤小姐,这或许是个冒昧的问题。”他跟上去,慢慢压着声道,“你从前的组织,参与过很多起这样的行动吗?”

    “算是挺多的。”尤逸思往前走,“经手的太多了。”

    “那是一个很正义的组织。”江展波肃然说。

    他知道世界上有些不为人知的势力,或正或邪,做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事,但大多都是为利益聚,利尽则散。要说一个民间组织,不经雇佣而一直致力于打击种种黑恶势力,并且拥有高度的专业性和纪律性,那还真是闻所未闻。

    “因为我们的生活环境非常艰苦。”尤逸思说,“我们生活的世界遍地是贫穷,困窘,物资缺乏,毒品泛滥。缺少法律的约束,也几乎没有弱肉强食之外的规则。”

    “如果你每天醒来都是硝烟和流血事件,吃的是只能保证基本生存的食物,喝的是在所有水源里尽力找出污染最少的水,谋生的唯一渠道是成为底层一个麻木的运转机器,没有选择存在。”

    “不愿接受这种生活,要么往下走,要么往上走。”

    往下走,选择短暂的醉生梦死,结束一生。

    往上走,踏进看不清前路的迷雾,血肉之躯披荆斩棘。

    “有一个活着必须要完成的目标,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江展波停下来,就看着尤逸思的背影在路灯一段一段的光下越走越远。

    虽然没有说更多,事实上他和她的接触也不能算久,甚至从很多方面来说,她对他还是神秘未知的。

    但莫名就是能觉得。

    ——尤逸思不会往下走。

    ……

    他看了很久,才挪动脚步跟了上去。

    尤逸思对鱼鳞糖的出现其实很困惑。

    她在想这件事。

    如果她所在的末世和现在的世界是两个不同的时空,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那个世界才有,而这个世界还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如果是同一个时空,为什么她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对另一个世界一无所知。

    这东西需要经历精密严谨的制作过程,不是可以轻而易举出现巧合的。

    历时一个月后,尤逸思再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回到张栋国的别墅前,尤逸思拿出通讯器看了看消息,回了下:【是的,现在人已经抓住,但别墅里的所有人都需要立马控制,我们五分钟后会切断这一片的信号,你掌控住场面,不要让人离开。】

    里面毕竟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企业家,这种毒品的危害性暂时还不能暴露,不然难保有财力获得它的人会动利用它的想法。

    而不说明,又不能保证人人都会乖乖服从检查。

    只能出其不意。

    二楼的张栋国刚刚把蛄蛹出浴缸的李岩塞回去,他一只脚蹬着李岩的后背,纳闷是不是这套捆缚做得不够专业,一边重新打结,把他手和脚绑在一起,让他不能再爬。

    他一边做着这套动作,一边警告说:“我是有正事要做,不能让你先出去破坏了我的计划,你先在这呆着,等我事情办完了自然会放你出去。”

    “圈内人,我圈你个头。”张栋国拍了李岩脑袋瓜一下,“你告诉我你还敢不敢对人动手动脚?”

    “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你手是不是都该摸我屁股了?”

    “你从前还骚扰过几个人?”

    “如果我不在这,你是不是还要逼人家强行就范?”

    张栋国越问越生气,又是一耳刮子过去。

    知道这别墅隔音好,所以他下手也没顾上轻重,只说:“我都改过自新了,你还执迷不悟是吧?”

    “你知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

    “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把李岩的嘴封太死了,质问得不到回应,张栋国终于歇了下来,回身踩着高跟鞋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蓦地瞪大眼睛。

    等等,什么,五分钟后?

    张栋国一看时间,师父四分钟前发的消息。

    我艹!

    张栋国还在紧张间,整栋楼的灯啪一下灭了!

    他刚拉开门,就听见楼下穿来纳闷的声音。

    “怎么回事,停电了?”

    “张总和李岩去哪了,怎么打着打着不见了,还有陈山也没在。”

    “我手机怎么也没信号?”

    “张总他们回来看得见路吗?”

    “怎么的呢,这么大的酒店难道没有发电机吗?停个电能停这么久?”

    “我出去看看……”

    听见有人要出去,张栋国心头一慌,立马大声喊:“等一下,都别动!”

    楼下正在挪动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张总,你在楼上吗?”

    “这停电了呀,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信号。”

    电光石火间,张栋国飞速运转大脑,最终灵光一闪,大喊道:“有人想打劫我们,陈山刚才出门已经被暗算了!”

    “啊???”

    这个理由离谱到让楼下所有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是真的还是编的,正在荒唐的震惊中,张栋国大喊:“外面有暗器,我已经联系了人来救我们,马上就到,所有人保持匍匐!”

    “啥???”

    楼下的企业家们虽然酒是喝了点,但脑子是正常的,谁也不会信这铱誮种离谱的鬼话,但张栋国作为他们之中地位最高的人,好像又没有理由编这种话来开玩笑,他又不是脑子有病,这是现实又不是什么兵王小说。

    张栋国一抬手,终于第一次在非练习场合发动了射锚器,啪一下!悬在天花板的灯碎了!

    然而因为紧张,忘了把射锚器收回来,张栋国整个人被拽了出去,直接越过栏杆掉到了另一盏大吊灯顶上。

    “我艹!”

    “怎么回事?”

    “艹!谁把灯打碎了!”

    张栋国抱着灯竭力一喊:“快在房间里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出门!”

    听见楼下终于一阵慌乱里挪动桌椅板凳藏起来,张栋国这才松了口气。

    他正要问师父还要多久才进来,别墅的大门就被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入,手中执着枪械,说:“都别动!”

    张栋国愣了一下,看见师父跟着进来,怕对不上说辞,赶紧大声道:“是救我们的人来了!我助理去叫人来了!”

    楼下的人正在迅速按人头揪住这群参与酒局的人,在混乱中出其不意地取下毛发,闻声都还愣了愣,抬起头来。

    张栋国着急坏了,疯狂暗示:“外面的埋伏清理好了吗?助理,助理,你带来的人都靠谱吧?”

    收到其他人信号说取证成功,已经迅速封装,尤逸思这才顿了顿,扬扬手,说:“都清理好了,老板,送各位老总安全离开现场吧。”

    其他人一片傻眼,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乱局??

    还真有人埋伏?

    助理还真找人来了?

    等把老总们都带出去后,别墅内才乍然间恢复了电源和信号,江展波带着人大步进来收集他们饮用过的酒水,灯光突然一亮。

    大吊灯上的张栋国悍然映入视线。

    江展波和身后的一群人被震慑住了一下,脚往后退了半步。

    “张……张总。”

    他震撼地看着四肢缠住吊灯,脚上残留着高跟鞋,身穿针织鱼尾裙的张栋国。

    良久,只能说:“身,身材挺好哈。”

    作者有话说:

    加更半夜,明早看,懂

    第 29 章

    那, 那确实是身材挺好。

    饶是在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士,也从未见过这样奇崛独到的场面。

    古有尾生抱柱,今有栋国抱灯。

    他们整齐一致地停在门口, 双眼空荡, 仰头恍惚张嘴。

    金碧辉煌得仿佛有十万八千枝的硕大吊灯放射出璀璨光芒, 交叉双脚抱在上面的张栋国仿佛女神下凡, 和酒店门口的金色女神像有一瞬间光芒重叠。

    感觉此刻应该播放一些哈利路亚……

    张栋国低头沉默良久。

    张栋国双手握着吊灯两眼一闭。

    他说:“我不求别的了。”

    “警官。”

    这语气,绝望中透出豁达和释然,最后甚至破了音:

    “你们放我下去。”

    进来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哦哦了几声, 赶紧去把沙发推过来, 拼在张栋国底下, 然后说:“张总小心点。”

    张栋国双手一放。

    Duang一声降落在沙发里, 两只穿着秋裤的腿一上一下翘在沙发背上,高跟鞋还宁死不屈地挂着, 露出两个脚后跟。

    两人赶紧上来一边一个拽张总起来,其中一个还抽空瞟了眼脚上的鞋标。

    “VALENTINO的呀。”他暗自摇头, “这小一万块钱就干这个。”

    这好不容易把张总那变了形的42码黑色漆皮仿水晶装饰高跟鞋拔下来,张栋国这才被扶着站起来,扯掉假发和网套,企业家的发型凌乱, 身上的针织鱼尾裙落下来。

    一盖住略显粗犷的小腿, 如果不是那被憋红挤出印子的脚有些出戏,这一身还真挺有内味的,宽肩厚背很西方的身材, 胸前和屁股不知道填充了什么, 把本来的直筒腰衬出了曲线, 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性感。

    尤逸思拿了双未拆封的酒店拖鞋扔过去,张栋国赶紧接过来,拆开封一边趿上拖鞋一边从腋下把丰胸垫掏了出来,本想把裙子也脱了,又觉得仅着秋衣秋裤还是有些不雅,于是又把手放了下去。

    两只手的十根手指无措而尴尬地在身侧抓了抓,他看见其他人状若冷静地转过头收集证物,好似没看他。

    尤逸思一手叉着腰,露出宽大白色西装外套里的黑色衬衫,一手抬起来握拳虚掩住唇,轻咳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说:“栋国,你也要做一下检查。”

    “我做什么检查?”张栋国茫然道。

    尤逸思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新型毒品的危害和成瘾性,张栋国脸都吓白了,当即道:“我我这就去楼上尿。”

    “毛发也是可以的。”一人蹲着抬头补充道,“我们今天收集的都是毛发。”

    张栋国当即伸出两只手去拔自己耳后短短的头发,发现没有指甲的手指怎么也抓不住,还用了两下力,还伴以用力的语气词。

    “……那个,张总,其实可以我们来。”身旁的人说。

    尤逸思眼皮向上提了提,视线不动地叹了一口气,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很难说她是在嫌弃什么。

    她一手叉着腰,越过人去,一手撑在麻将桌上看他们留下的茶水。

    张栋国只能说怪不得那个狗比李岩误会。

    他师父今天这一身看着还真挺S的,这宽大的白色西装西裤,内搭的黑色丝绸质地衬衫,加上那即便有过伪装也冷厉无情的五官,李岩真遇上她了肯定很期待被她鞭打。

    想到这里,张栋国才想起李岩还在楼上。

    他赶紧提着裙子招呼两个人:“楼上还有人呢,跟我上去拿下他!”

    两个人跟着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上楼。

    江展波看现场收集得差不多了,抬头说:“楼上还有人,要不上去看看?”

    尤逸思点点头:“走吧。”

    于是楼下就留下两个人封装证据,其他人纷纷跟在前面的人身后上了楼。

    张栋国一马当先压开门把手,指路说:“就在浴室里,我限制住他的行动了,这个死变态……”

    滑门一拉开,十来号人一齐看见被堵住嘴,手脚缠住拱成虾米的男子,正撅着屁股翻出浴缸。

    闻声,该男子抬起头。

    该男子惊恐地睁大眼。

    刚刚估计是蛄蛹挣扎间碰开了花洒按钮,他身上衬衣湿透了一半,十分凌乱,脸上身上都是被蹂|躏的痕迹。

    所有人再次一齐停在门口。

    这次是江展波有些失语。

    半晌,他道:“……张总。”

    语气还有些迟疑,“这个,有些癖好,它玩不得。”

    “?”张栋国正要把他拖出来,闻声纳闷地转过头看他。

    须臾,他反应过来,险些暴跳:“跟我有什么关系!是这个死变态!他想我做他的主人!”

    张栋国很快咬住这句话,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道:“他是想让尤姐做他的主人!”

    其他人表情还在虚妄中。

    张栋国拔下李岩嘴里塞的毛巾,愤怒道:“他玩得花,还以貌取人以为尤姐是圈里人!”

    尤逸思问:“什么圈?”

    张栋国一卡壳。

    ……这,这怎么跟师父解释。

    其他人也跟着沉默半晌。

    这个说辞如果放到其他人身上是离谱,可放到你尤姐身上……其实他们是信的。

    江展波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道:“把他也带出去。”

    两个人上去解开他的绑,搀着双手拖出去之前,李岩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张栋国,青肿的脸上有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甚至有几分留恋:“……下次再踩我。”

    “……”

    “……”

    张栋国绝望地发现师父表情有些凝重。

    “栋国。”须臾,她师长般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特殊经历,也可以做特工。”

    ……

    追查这事不是一日之功。

    尤逸思也就耐下心来,等江展波那边的报告。

    好在那个携带毒品的小头目还没来得及下手,当天在场的老总们没有一个中招的。

    只是照此下去,如果不解决掉真正产毒的人,他们被纳为客户也是迟早的事。

    临了,尤逸思突然想起个事。

    “张栋国,过来。”她喊了一声。

    张栋国赶紧坐过来,问:“师父,怎么了?”

    她沉吟片刻,道:“你知道你对宋眠产生了很大影响吗?”

    张栋国一愣,随即郑重道:“我知道师父,我真的知道了。”

    他说:“自从遇到师父过后,我才知道人心中要有公理正义,不能因为自己有所权力就胡作非为。”

    “喜欢别人,就正正经经地追求,而不是用要挟暗示的手段逼迫。我为我从前的所作所为诚挚地忏悔,师父有什么责罚都是我应得的。”

    张栋国十分懊悔:“我离婚过后一心追求事业,事业登顶之后就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什么新鲜事都没有,当时见到师姐就一时起了贼心。”

    宋眠是个很灵的人。

    即便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她也有一种独特的吸睛,还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仪式感,精致又爱美,热衷于一切耗费巨多时间的事。和她走在一起会觉得每天都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她又要怎么折腾。

    尤逸思认识她这段时间也感觉到了。

    连当初被张栋国要挟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声明自己是一个前途光明的女明星,漂亮又年轻,有什么人配得上她。

    可能会觉得她自我。

    但她又很在乎粉丝喜欢她漂亮。在对喜欢她、帮助她的人这方面,她又莫名的很坚持。

    尤逸思帮助她,她也会对她很好,甚至崇拜。

    这个世界有很多奇怪的人,他们各自拥有在尤逸思的末世绝不会看到的性格,不像机械运转的流水线,不像麻木的工具人,不是面目模糊的。

    资本家可能是有时候蠢得有点丢人的张栋国。

    从事特殊工作的人也会和气谈笑,讲话幽默,像江展波。

    年轻人有可能像宋眠张扬,林烈影自恋,小江内向。

    是由这个色彩更鲜明的世界,从头开始塑成的。

    尤逸思第一次对一个资本家存有改造的心,甚至是这样说:“你所拥有的影响力,可以让你做很多事而逃过惩罚,但从今以后,它不能用于此。”

    “你的影响力也可以是改变很多人命运的转盘。”

    她语气平静,“对于我们来说,要影响一个人并不容易,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可能要拼上一条命。”

    “但你可以是一句话,一个行为,一种指向。”她道,“只需要这么简单,就会有很多人过得更好。”

    张栋国愣愣地看着她。

    她没再说话,慢步走到张栋国办公室的大鱼缸前。里面养的都是名贵的小鱼,尤逸思弯腰,透过水体的折射看见背后扭曲的巨大老板桌,再越过老板桌看见落地窗和窗外的大厦。

    她随手捡起手旁一小把装饰用的砂石,顺着手指投进水里。

    “你可以让它们沉下去。”

    然后又在它们沉底之前,轻易地一把抓起来,湿漉漉地摊在手心里。

    “也可以把它们捞起来。”

    尤逸思平静道:“你可以做的有很多。”

    “宋眠那么漂亮。”

    “不要让女孩子觉得,漂亮是利刃,既可以扎向别人,又可以扎向自己。”

    等回了军训基地,张栋国才像突然回神似的,说:“师父。”

    尤逸思示意他说。

    “别的,我暂时不知道赔偿宋眠什么。”张栋国挠了挠头,“但是她目前最大的烦恼应该是那个张力了吧。”

    “就是那回在节目里被她嘲讽了几句,然后导致她被很多人黑的已婚男星。”

    “我曾经见过他,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我看了下他还装成是个爱妻的好男人,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脏。”张栋国说,“我刚刚让他也感受了一下资本的力量。”

    尤逸思沉默了一下。

    行。

    张栋国收起手机,满意地说:“娱乐圈的正义,就由我来守护。”

    尤逸思撑了撑额头。

    她拉开门下车,正好碰见胡教官迎上来。

    “尤姐,你终于回来啦!”胡教官很激动,“这两天他们都进步很大,快回去看看,我们明天训练过了就可以去参观别的了。”

    尤逸思点点头:“什么别的?”

    “坦克。”胡教官不怎么在意地说,“参观一下而已,不是重要训练内容,我们这里的都是退役下来的,前两天都借给剧组拍戏了,录节目还是从剧组手里拿回来看两个小时,他们还挺难缠的,差点不愿意还。”

    说着他掠过这事,嘿嘿笑,“不过还得再麻烦尤姐一个事,领导已经把人选好了,问问尤姐什么时候可以有空来指教一下。”

    “你在里面吗?”

    “在啊!我可努力了。”

    两个人边说话边往前走,张栋国那边接了个电话,敷衍地答应了几声,然后说:“谁?”

    “张力在这拍戏?”

    第 30 章

    张栋国都没想到还能这么巧。

    哟嚯。

    他回头看了看。

    这小瘪犊子撞枪口上了。

    刚刚出过任务的张栋国对自己有一种充满豪情的信任, 一个未来一片光明的新手特工,连走路都是格外带风的。

    他低调地推开门低头下车,感觉自己的风衣摆起来有种杀手电影走进现实的味道。

    区区张力?

    我让你见识一下正义的力量。

    张栋国再次打起电话, 交代了一下。

    “哦, 对, 那个张力的事啊, 你们拿捏好打脸的节奏,啊。”

    对面:“……好的老板。”

    看起来老板是真的沉迷在这个娱乐圈游戏里面了。

    宋眠一个人在这节目组里真是孤枕难眠。

    又不给发手机,又没有舍友,也联系不上尤姐, 其他人也不熟。

    这几天过得简直比上高中还煎熬。

    本来觉得照她以往的名声, 估计也没人乐意跟她沾上关系。没想到尤姐有事离开之后, 其他几个嘉宾倒跟她有了交流。

    另两个女嘉宾住一个宿舍, 跟她在同一层楼,去训练的时候还会来敲门叫她一起。

    那个小鲜肉刘佑虽然是海豚娱乐的人, 但性格还不错,没有沾染上林京和退赛老前辈的尖酸, 为人也挺谦逊的,和她们也能混到一处。

    只有接连被打脸了两次的李辉,每次看到她们都是绕着走。

    被一个女嘉宾挽着手去厕所的时候,宋眠觉得很神奇。

    她竟然有了种高中和人搞小团体的感觉。

    从前她一个人就是一个团体, 根本不怕别人孤立, 她自己直接孤立其他所有人。现在和其他人一起孤立李辉……呃,感觉还挺新奇。

    女艺人AB和刘佑倒是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他们刚来的时候躲着宋眠是因为怕惹事,等到后来发现她只是嘴毒了点, 但也不对无关的人发挥, 甚至有时候还挺解气。

    并且她真的没有在以前的节目里看起来那么娇气那么作。

    连负重跑都是嘉宾里的第二名, 还被教官夸了好几次。没有埋怨过训练环境艰苦,更没有耍赖不训练。

    即便听说过宋眠和张总的事情,张总甚至都亲自来录节目了,但宋眠还是没有搞特权,和张总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样子,倒是他们都对尤姐比较尊敬,很难不怀疑以前也是通过尤姐认识的。

    这样下来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况且宋眠很漂亮,是真的很漂亮,女孩子也会忍不住想贴贴的那种漂亮。一个性格挺有意思、脾气也不算坏、身材还很好的精致美女,谁能不想和她多接触?

    美女作一点怎么了?

    作一点怎么了!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即便是最趋利避害的圈子,也难免会被一些强悍的人格魅力折服。

    宋眠可是尤姐的艺人!

    和她熟起来了,尤姐不也就是自己人了吗?

    于是,宋眠自从出道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朋友簇拥的感觉。

    当她和两位姐姐一起坐在床上分享偷偷带进来的零食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恍惚。

    尤姐虽然不在,但没人敢坐她的床,于是三个人都挤在宋眠的小床上。

    这件事说起来也挺离谱的,自从第一天尤姐把摄像头拆了没有安回去,后面节目组被她的实力震慑,不敢再来搞摄像头,于是她们的宿舍就成为了躲镜头的一片净土。

    每次来了之后,作为道谢,她们俩还要把尤姐床前的地扫扫,凳子擦擦,不让落灰。

    管悦说:“尤姐回公司去处理事儿了吗?”

    艾夏瑶拿了包薯片,“人家毕竟是经纪人,有很多事要忙吧。”

    “尤姐是不是退役的?”

    “感觉像,真的好牛逼。”

    “我怎么就没运气碰上这么厉害的经纪人。”

    宋眠刚拆开了下一包虾条,就听见问:“你们知不知道第一期播得怎么样?”

    宋眠抬了抬头,“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不过看节目组他们那个兴奋的样子,还有那天的弹幕,我感觉应该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啊。”管悦弯腰说,“我偷偷找工作人员打听了,第一期很火!”

    “收视率一路飙升,并且上了好多次热一,不是买来宣传的那种热搜位啊,纯纯就是网友自己搜上去的,还造出来好几个梗。”

    艾夏瑶:“哇去,牛逼。”

    “时间有限,我就打听了一下咱们节目什么火了,你们猜怎么着。”管悦都乐了,“一开始还全亏了周闲庭!”

    另两个人支起耳朵:“什么事什么事?”

    “他不是在基地门口超车吗?第一期又表现得那么扯,没什么能放进去的镜头。他粉丝就怒了,说节目利用他吸引热度,还把他当工具人不给镜头,闹得很大!”

    “然后就是导演那天说的,把超车的视频放出去了,我去那叫一精彩,他平时装得光风霁月那个样,总是营销拉踩别人说自己什么完美艺人啦,人品无瑕白月光啦,全能天王人美心善之类的。”

    “视频一出,给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管悦拍腿大笑,“当天热度就爆了,粉丝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营销号还不配合他,齐刷刷地都在发他超车还讨要赔偿,这下好了,看他不顺眼的早就等着这天了,全跟着落井下石。”

    “人真的不能炒这种人设啊,你越是标榜完美,别人就越是爱看你破功。”

    宋眠两人也表示赞同。

    “最好笑的你们猜是什么?”管悦说,“是宋眠的粉丝。”

    宋眠塞了根虾条,嚼嚼嚼,“我粉丝怎么了?”

    “你粉丝真的太绝了,视频一出来,立马组织人手去周闲庭微博下刷屏,格式统一,纪律严明,全部都刷——贱男出来挨打!拍你爹的电影!”

    宋眠差点没呛死。

    “每条微博都是这个格式,电影不让他拍歌也不让他唱,从退出演艺圈喊到退出生物圈,因为过于训练有素把网友都震惊了,看热闹的路人也跟着上手刷屏,大家都玩梗玩得很快乐,没有人考虑过周闲庭的感受。”

    艾夏瑶也喷了:“不愧是你粉丝啊。”

    宋眠赶紧喝了口水,肃然起敬:“不愧是我的粉丝,太懂我了。”

    “除了这个梗和赵伟周闲庭退赛的梗之外,还有一个热度很高。”

    “什么?”

    “CP。”管悦说,“你们猜谁的CP。”

    宋眠心里其实有点不妙,但等她听到管悦的下一句话时,还是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宋眠和尤姐的CP!”

    “我靠!”她没忍住爆了脏话,“谁嗑这个?这也能嗑?”

    “你不知道吧,你们CP甚至差点登顶,超话一夜间多了十几万粉丝,现在正在争吵cp名是叫独当逸眠还是眠思梦想。”

    艾夏瑶震惊过后忍不住说:“眠思梦想位置错了吧?尤姐怎么也该是左位,她那么攻。”

    “我投情逸眠眠一票。”管悦郑重其事,“这个好听。”

    “我——”宋眠爬起来,“你们嗑什么!”

    “尤姐那是能嗑的吗?”

    “别说你了,好歹还真的认识,尤姐还被拉了好多邪门CP,她和东海龙宫四太子你知道吗?”

    “尤姐和谁都好嗑,对方越娇越好嗑,感觉和尤姐谈恋爱会被宠死,谁不想做她的小娇妻……”

    宿舍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推开。

    三人越设想越大胆的声音戛然一停。

    尤逸思背着包进来,看见宿舍里多了两个人,脚步没停,抬头看了眼,说:“你们好。”

    床上三个人没一个发得出声来,手里的零食僵在半空。

    尤逸思把左肩上的包取下来放在椅子上,拉开椅背,脱下白色西装外套搭在上面,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喝水。

    她还是执行任务的那身女助理装,西装的版型很宽大,不是她这个身高身材根本撑不起来,别人穿就是拖地戏服。她们隐约记得哪个男明星穿过同款,倒也是一米八多的身高,可穿起来就没有尤姐这个利落的感觉,反而很拖泥带水。

    脱下外套之后,里面黑色丝质衬衫是V型的领口,胸口有丝带垂下,很随意地打了个结,袖口为了方便往上挽起,因为材质原因难免会往下滑,因此一只袖子挽得高一点,一只袖子低一点。

    她喝完水把水瓶放下,没怎么在意地用一只手撑着椅背,低头翻了翻桌上的东西,都是这两天节目组发下来的任务卡。

    那腿的髋骨线,比椅背还要高出去好一截。

    手腕内侧有一点不太明显的青筋浮起,刚注意到这里,尤逸思就拿着任务卡慢慢转过身,靠坐在桌上,看着上面的字。

    目光这才跟着注意到她胸口的地方有一粒小痣。

    一片阒静之后,三人站起来,说:“尤姐你看,我们出去转转。”

    再盯下去就太明显了!!

    果然女生更爱看美女!

    尤逸思抬抬眼,又低下视线说:“去吧。”

    等关上门跑出了走廊,三个人才苦涩地说:“我没发现原来我也是老色批……”

    “不看那里挑战失败。”

    “可恶,再盯下去会被打死吧?”

    “姐人很好的,对女孩子和小孩子很宠,不会的不会的……”

    三人心有余悸地走出去。

    宿舍内的尤逸思有点疑惑地又抬了抬视线。

    她听力很敏锐,进来之前和她们出去之后都听到了几句,只不过不太清晰,没细想她们在说什么。

    外面三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社死了。

    训练基地里一片和谐。

    而网络上,却完全是另一番模样了。

    因为《不可能的挑战》播出,宋眠的名声稍有好转,不过都是在周闲庭的衬托和网友的看乐子心态之下,由大量嗑cp的粉丝主导的有限正向热度。

    有不少人还是依然记着宋眠从前的黑料。

    做作矫情也就罢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次为难一个名声很好的男演员。这位男演员是圈中老前辈,和老婆很恩爱,夫妻cp粉无数,可以说是模范好男人。

    而宋眠就像是那一个看不惯人家幸福非要嘴贱两句的杠精。

    人家一家四口过得那么幸福,宋眠突然笑了,冷不丁来一句:“希望你们是真的恩爱。”

    这一镜头让在场当即陷入难以描述的尴尬。

    网友每当在剪娱乐圈尴尬场景合集和娱乐圈低情商明星合集的时候,每次都绝不遗漏地把这一幕剪进去。

    在场其他人脸上震惊而又迷惑的微妙表情,和掩饰氛围的无意识行动,堪称综艺界top级名场面。

    这几天宋眠和她粉丝在网上闹得风风火火,最不爽的就是还记得这回事的人了。

    每当网友们跟着宋眠粉丝玩梗附和的时候,这群人就开始发言:【是不是没人记得宋眠和张力夫妇的事了?】

    【我反正一直讨厌她,好没眼色啊,难道因为周闲庭超车她就能洗白了?】

    【前面还全网道歉,道什么歉,我真的不理解怎么闹那么大的,不就是认错一个人吗?能闹这么大难保不是公司在推动,想给宋眠洗白。】

    【可是宋眠这期节目里确实表现得很好啊,还不能夸吗?】

    【现在做得好就可以忘记以前有多拉了吗?你们信不信第二期她可能又要原形毕露。】

    ……

    总之,吵得很厉害。

    好不容易等到《不可能的挑战》第二期要播出了,所有粉丝憋着一口气,就等着拿内容打脸。

    张力最近也很烦躁。

    爱妻顾家好男人是他的财富密码,什么夫妻综艺生活综艺都不会忘了请他一手。他私底下也很谨慎,每次鬼混都会给足封口费,并且只找靠得住的人。

    偏偏那个宋眠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

    他事后查过身边的人,最后只发现一个炮友和宋眠可能有过交集,她们是在一个剧组认识的,很可能是那个人嘴到处漏,不谨慎让宋眠知道了。

    本来这种心照不宣的事,宋眠和他又没有利害关系,手里也没有证据,顶多是当作谈资调侃一下,怎么也不至于针对他。

    可谁能想到宋眠还真的敢在节目上嘲讽他。

    偏偏节目组还不怕事大地剪出来了。

    张力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不觉得自己和宋眠有过冲突,最后只能纯粹归结为,她这破嘴,就这样,见着谁怼谁。

    他只是正好倒霉撞枪口罢了。

    好在宋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也没人真的顺着她的话去想。

    张力觉得,只要宋眠的名声越差,他就越容易占领道德高地。

    所以宋眠有事,他也难免不会助推一把。

    这天他刚进组拍戏,剧组租借了海市附近的一个基地的场地和器材,层层报批过后,终于批下来了作为道具的两辆坦克。

    他们倒是还想要更多,只不过基地借不了那么多。这个大家伙租一天就是十几万,需要层层申请,并且需要专业人员教导怎么使用。耗资巨费,又怕磕碰损耗,穷一点的剧组都是用假的坦克道具,更有甚者直接上特效。

    他们剧组是明年贺岁档的大片,投资很高昂,制作也力求精致,所以才有这个底气去租借真坦克。

    张力作为男主演,就是饰演的一名坦克驾驶员。

    听过基地方的讲解后,张力也有点兴奋难耐,毕竟长这么大谁没看过战争片,有坐进真坦克里的机会谁能不兴奋。

    “张哥,你学会了吗?”

    张力笑呵呵点点头:“我考驾照四个科目都是一次过的,刚刚一听也差不多了。”

    “张哥牛逼,我觉得好复杂。”

    “没什么复杂的,就是这样……然后再那样……”

    他讲了讲,旁边的人似乎没听懂。

    张力摇摇头。

    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还是太少了。

    虽然拍电影只是借几个在驾驶舱里的镜头,并不会开出去多远,也不会应用什么复杂的功能。但为了避免张力不懂误触,所以原本的驾驶员还是详细讲解了一遍驾驶舱里所有仪器表盘的作用。

    张力戴上坦克帽,兴奋难耐地从舱门里钻了进去。

    驾驶舱很逼仄,但坐在这里,就有一种自己已经是傲视群雄的兵王的感觉。

    虽然耳边噪音很影响人,但他果然很上手,第一次进驾驶舱就把坦克往前开了一小段距离,也正确地停了下来。最后,甚至还触类旁通地表演了转弯。

    出来之后,所有人都一齐鼓掌:“张哥牛逼!”

    “张哥以后就可以吹是驾驶过坦克的男人了!”

    张力笑呵呵制止:“学得快一点罢了,离专业的还是很遥远的。”

    “张哥,你连转弯都会了?能不能再给我们演示一下?”

    “行啊。”张力说,“我再学学,马上就能上手。”

    正在寒暄间,道具组那边收到了消息,过来说:“先收工一下,各位老师!”

    “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我们和基地租的时候基地负责人说还有节目在这里录制,他们也会用到坦克,所以我们时间错开一下。”

    张力皱了皱眉。

    “什么节目,他们是必须要借吗?”

    “最近很火的那个《不可能的挑战》,他们要录一下嘉宾参观坦克,是预告里就放出去的内容,必须得录的。”

    张力听到这个名字就脸色不太对了。

    那不就是宋眠在的那个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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