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程笛的事情, 在网上引起了一阵并不小的风波。

    数几年的吸血与踩踏终于在这一刻被撕开了谎言的面具，

    一石激起千层浪。

    随着程笛人设的崩塌，舒桥超话的澄清条重新被大众所关注, 一条条清晰的证据和视频，都很明显地表示了——

    口口声声控诉被排挤、被孤立和被霸凌的“受害人”竟然才是真正的加害者。

    热心的围观群众甚至把程笛以前买过的热搜都截了图, 拼成了一个版面, 上面尽是些装受害和装可怜的文案。

    现在看起来, 实在是有些讽刺。

    程笛的不少合约都被解除, 许多厂商直接在微博表明“我方与程笛不再续约”, 本来拍好的电视剧也以“劣质艺人”为由把他的脸糊了一大个马赛克。

    不过一天的时间, 再去“纳星传媒”的旗下艺人那里看, “程笛”的名字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程笛是小笛V”这个微博号也被禁了三个月的言, 最后一条停留在了他痛哭流涕的道歉视频上——

    “对不起, 我真的是要跟大家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希望大家原谅我啊！我当时是鬼迷心窍，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我现在已经没有工作了, 大家救救我, 真的，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 ……

    “哈哈哈现在知道错了？可惜没有以后了。舒桥被你吸了这么多年的血，被全网黑了这么多年, 你道个歉就想当做没发生过啊？”

    “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恶有恶报，程笛终于解约了！之前你天天买热搜怎么没想着会有今天？死到临头就开始道歉了？”

    “这时候还卖惨啊, 你怎么不想着舒桥当年因为你失去多少工作, 真的是被你和DLL害惨了, 还一直说人家吸你们的血……”

    “说实话，我现在觉得DLL男团也很有问题，总共四个团员，程笛一直造谣舒桥的时候，另外两个团员竟然也装作不知道。”

    “我这几天恶补了以前的演唱会视频，舒桥真的才是最乖最惨的那个。你看程笛买热搜时另外两个团员哪个没跟着吃到红利？为了红利故意不澄清而已。”

    “楼上的我同意程笛很坏，但也不要一巴掌打死DLL吧？至少范琪就很优秀很好啊……”

    “得了吧，DLL全员恶人了解一下，我们桥桥独美，桥桥必走花路！”

    “桥桥，呜呜呜我的小宝藏，给妈妈冲啊——”

    …… ……

    微博再度炸了锅，热搜热浪连续翻了几轮都不减退，反而还有种要持续掀起腥风血雨的趋势。

    舒桥的粉丝数蹭蹭上涨，翻了几倍都不止，就算是每分钟清空一下未读消息，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又很快变成了“999+”。

    原来寥寥无几或是黑粉遍布的评论全部大换血，放眼望去全都是粉丝的狂热爱评，一边哭哭啼啼喊着绝绝子一边声嘶力竭喊着给我冲。

    各大热门视频网站趁热打铁，掀起cut热潮，视频榜第一条热搜就是舒桥cut，热度最高的视频高达一千七百万的剪辑上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舒桥100个镜头心动挑战》。

    六分钟的视频全部原生镜头，不带一点滤镜，竟然真的凑足了100个镜头，360°无死角的体现了什么叫作神仙刻的颜。

    热评第一，哭哭啼啼地写下了几句话：

    “这是真实存在的脸吗？我懂了，人家是女娲精心雕琢，我是女娲随手一捏。”

    一万三千个赞，跟着热评一起哭哭啼啼。

    《完全挑战》制作组也趁着这个势头，放出了舒桥参与的最新一期。

    播出的当天，收视率就一路飙升，不仅是《完全挑战》历史最高，还超过了同一时间所有节目，连网络独播都能一秒钟刷出几千个弹幕来，一举断层站在了收视率巅峰。

    上一期的节目里，舒桥表现就极其突出，这一期的效果更是不得了，他出现的镜头几乎都没有被剪掉，无比真实地呈现在了节目里。

    高潮终于在沈故出场的时候来了。

    在比赛里，脸上被打了个大马赛克的程笛洋洋自得，而舒桥慌慌张张地在环顾四周后，只好将门口的沈故给拉了进来。

    而在高清的镜头里——

    一向冷落冰霜、厌恶别人触碰的沈大少爷。

    竟然带着淡淡的雀跃，连总是像结着霜的眉头都舒展开来，嘴角尽是退不去的笑意，和消不尽的温柔。

    更不用说当舒桥慌乱地道歉时，沈大少爷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张纸，朝他微微眯眼，说出“我不算数”时。

    那种掩饰不住的愉悦，竟将他万年围绕的寒意都融化开来。

    粉丝对沈故上一次笑还停留在他在下机场时玩《手心的你》时，那时候沈大少爷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玩着手机，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粉丝和路人疯狂尖叫，最后列文虎克们放大了几十倍，在路透图里看到了他屏幕上的画面——

    正好就是《手心的你》游戏画面。

    好家伙。

    这辈子能把沈大少爷逗笑的。

    恐怕只有他手机里的纸片人了。

    然而，这种想法还没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是谁？

    是谁让沈大少爷宁愿取消了“手心的你”官方微博，也要关注？！

    是舒桥！！

    又是谁？

    又是谁让沈大少爷久违地在镜头面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是舒桥！

    好家伙，竟然全都是你！

    轰！

    粉丝和路人全都炸开了锅。

    在一片炸开的烟花里，#沈故对舒桥笑了#又再度被推上了热搜。

    这个热搜可谓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半信半疑的路人，以及还打着“蹭热度”的黑粉们义愤填膺，扛起键盘和显微镜就去看最新一期。

    结果骂骂咧咧的话还悬在半路，就看到节目里的镜头——

    舒小桥认认真真玩游戏，彬彬有礼打招呼，乖乖巧巧听规则。

    那边打了马赛克的程笛疯狂抢镜头，舒桥就安静地坐在一边，中场休息还给几个前辈递水，乖得不行。

    但乖是乖，玩游戏时却不含糊也不敷衍。上一期他能大热天穿着个巨大的玩偶装，这一期就能在操场上跑得跟小疯兔子一样，再热再累都没叫唤过。

    关键是舒小兔他跑归跑，玩归玩，碰到解密类的游戏竟然也够聪明，线索找得又快又准，一旁的袁鱼鱼对他佩服得不得了，分到别的组都要跟着——

    然后被沈大少爷一把抓着衣领。

    给丢到了一旁。

    “一边去，我和舒桥才是一组。”

    袁鱼鱼：“……”

    黑粉：“……”

    路人：“……”

    …… ……

    @小鱼儿：“呜呜呜鱼鱼，妈妈抱抱！人家桥桥和沈故在那里恩恩爱爱，你跑去凑什么热闹啊！妈妈也救不了你了！”

    @糯米团子：“哈哈哈对啊！没看到自从沈故来了以后，眼睛就一直盯着桥桥没放过，26:35秒的时候，桥桥不是去场外拿水杯了吗，沈故竟然也转头老远盯着！”

    @芝士就是力量：“那当然了！我们桥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见了不想盯着！呜呜呜桥桥这期的可爱突破新高！怎么会这么乖！！”

    @拉面章鱼烧：“舒桥是真的很绝绝子啊！而且程笛当时在记者会上说沈故被强行拉过来的，我看沈故都笑了，哪里像是被强行拉过来的啊！”

    @小绿叶：“楼上的姐妹，沈大少爷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甚至怀疑他就是守在门口等桥桥去拉他的……”

    @沈故沈故一见如故：“哈哈哈不会吧！哥哥你高冷人设崩塌了！不过作为粉丝，我真的很感谢桥桥，如果没有桥桥灵机一动把沈故拉进来，就看不到哥哥的综艺片段了！”

    @沈故小棉袄：“对！呜呜呜男神从来没上过综艺的，难得上一次真的太好看了！男神能不能多上几次啊呜呜呜真的好好看！”

    @想吃炸鸡：“哈哈哈那不如推荐舒桥当固定班底，这样沈故说不定就会常跑去参加综艺节目了。”

    “+1，我是真的觉得可以，舒桥这两期表现真的很绝，我笑点超高我都没笑停过。”

    “+10086，如果舒桥当固定班底了，那我从今天开始追《完全挑战》！”

    “+身份证，会员已冲，@完全挑战官方微博V，你们看着办哦！！”

    …… …… ……

    夜晚十点。

    繁华的灯火刚刚点亮这个喧闹的城市，闪烁的光点将这个不夜城点缀出了白昼的光芒，落地窗外所见的城市流光溢彩。

    “这几个广告是我精心挑选的，都是大厂商，信誉评价很好，档期都在这个月，行程一到两天。”

    闻鸣将几本企划方案递了过去，又从桌上抽出了几个文件夹。

    “这些是邀剧和综艺，有几款真人秀是下半年的档期，是你从《星光企划101》回来以后开录，可以看下有什么喜欢的。”

    “对了，一些品牌也来跟你合作了。TS和R&R那边也发来了邀约，正好下个月会有金光盛典，主办方发了你去，可以选择他们的品牌上红毯。你看一下还有什么品牌比较喜欢的。”

    “哦……”

    舒桥有些怔怔地接过了文件夹，看着旁边堆成小山一样的文件盒，一时有些不可置信。

    在不久前，他的邀约来寥寥无几，就算有综艺通告，也几乎都是为了他的“恶名”来邀约，好吸引一波眼球的，品牌服装赞助更是没有。

    而现在——

    几个知名的大厂商已经邀请他来拍摄广告，一些被看好、团队也强大的综艺也邀请他当嘉宾或者固定班底，连时尚大牌都发了请求过来，更甚TS和R&R两个国际品牌商，都来与他商谈合作。

    下个月的金光盛典本来已经确定好了红毯名单，全都是知名的影星与流量，竟然也临时将他的名字加了进去，发了请帖过来。

    舒桥手里握着那张金光闪闪的请帖，指尖紧张地按在了卡片的边缘，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好家伙。

    ……好家伙！！

    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时间。

    他的娱乐圈生涯。

    竟然发出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他总是自称“爷真是顶流”。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他才真的配喊自己一声——

    爷！！

    顶流！！

    这么多的邀约，这么多的大牌，这么多的请帖，这么多的合作。

    还有这些天新增的，这么多的粉丝，这么多的评论、点赞与鼓励。

    他舒某人何曾想过。

    自己竟然还有如此光明的一天！！

    舒桥呜呜咽咽，哭哭啼啼，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腿上，差点没忍住激动，一个冲动把所有的邀约都给接了。

    “呜呜呜……闻鸣哥……我、我……我要不都接了，二十四小时熬夜拍……”

    “哈哈，说什么呢，”闻鸣笑着拍了拍舒桥的背，“别哭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越来越多人都知道你的光芒了，不是件好事吗。”

    “嗯……是、是该高兴，真的很谢谢……”

    舒桥哽咽了两句，又高兴又感动地揉了揉有些泛红的眼睛。

    闻鸣的眼圈也有点红。

    他当经纪人这十几年，带出的红人也不算少，却是第一次有这种喜不自胜的感觉。

    他呼了口气，笑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你看，我们的邀约和剧本也这么多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好好挑选。”

    “嗯，”舒桥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我也不知道怎么挑，闻鸣哥帮我把把关吧。”

    “行，我这边再帮你挑选一下，其他嘉宾的名单我也会再去要一份来，到时候给你看看。一些邀约婉拒的时候态度也要好些，免得被诟病说我们刚红就要耍大牌。”

    舒桥说：“还是闻鸣哥想得周到。”

    闻鸣说：“几个品牌商的赞助我先接下来，其他的要再商量一下具体时间。你现在事业刚刚起色，虽说要趁热打铁，但也不能发力得太狠，否则只有适得其反的效果。”

    舒桥连连点头。

    闻鸣讲得非常有道理，也是圈内最实用的法则。

    在圈内，爆红、洗白、翻红、反黑成功等红起来的艺人并不少，而在某个集中的时间段，从热搜到电视剧、从广告到综艺的镜头，几乎都被这个艺人承包了。

    但出现得太过频繁也会惹人生厌，营销过头而翻车的例子比比皆是。

    因此越是这种上升期，就要越懂得如何在一气呵成与收敛锋芒之中做出平衡。

    “有些东西不在量，而在质。现在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星光企划101》了，这个节目也炒热很久了，下周就开播了，你可要做好准备。”

    舒桥有些紧张地应了一声。

    闻鸣说：“你的风向现在开始转变，但也因为这样，盯着你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程笛倒了下去，从前在他身后吃着红利的人或许就会站出来，有些黑粉也在等着你的破绽大肆宣扬，所以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的，”舒桥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注意的。”

    “好，”闻鸣终于松了口气，笑道，“那你这几天继续跟着老师排舞，下周就要初舞台评级了，你不在的这几天，你的队友们可进步飞速呢。”

    舒桥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啦，我回去会好好赶上进度的。对了，这次的事情，纳星那边……”

    “哦，说起来，徐总监是跟我说，他们只让程笛去蹭蹭热度，那些记者都是程笛自己找来的。不过后来好像是没谈拢，所以记者一气之下就要报复他，于是曝光了。”

    “是吗……”舒桥小声说，“我感觉自己好幸运，总觉得……好像有人在帮我。”

    那些照片，用不同的文案发出来，明显就是不同的意思。

    程笛一开始打的就是沈故的主意，就算计划失败，也很有可能拿他开刀。只是他没有人脉也没有相片，完全占据在不利的位置上。

    可是……

    那些记者拍下的照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热搜上。

    而且，还是从对他有利的方面上。

    他不相信记者没有谈拢就会把这些公布出来，更不相信会为了报复程笛而选择帮他。

    那些蜂拥而上的热搜，那些成群结队的营销号，和那些一开始就带好的节奏……

    动用了并不少的资源、人脉与金钱。

    真的仅仅只是记者“报复的曝光”吗？

    舒桥有些茫然。

    而且，在这次的事件里……

    沈故也帮了他。

    沈大少爷的点赞，还有那句“颠倒黑白，可笑”，都在为他澄清，连谢温也连续转发了好几条微博，坐实了真相。

    这也是沈大少爷自从创建了微博账号以后，第一次为了别人而出言训斥。

    沈故……

    舒桥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指尖。

    只觉得指尖有些发烫，像是流淌着温暖又浓烈的热血。

    十指连心……

    或许有这一层道理在。

    “舒桥？舒桥？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没事儿，”舒桥将手放在了膝盖上，站起身笑道，“闻鸣哥，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还要来练舞呢。”

    闻鸣挥了挥手：“好，去吧，好好休息，加油。”

    舒桥弯了弯眉眼，一边举手喊了句“保证完成任务”，一边蹦跶着跑回家去了。

    公寓离公司不近，打个车回公寓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刚刚把门打开，一股熟悉的泡面味儿就冲了上来，连他也有些饥肠辘辘。

    “宋景！你十二点还在吃泡面！”

    “哦！舒桥，你回来啦？”

    宋景从餐厅里探出个脑袋来，穿着件印着鲜虾鱼板图案的衣服，朝他兴冲冲地挥了挥手。

    “来来来，我正吃着夜宵呢，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不吃了，我最近在运动和减肥，不然上镜头显胖，”舒桥说，“马上就要录星光企划了，我得注意些。”

    宋景喝了一口汤，含含糊糊说：“哦，行吧，那你去运动吧，我也去游会儿泳，锻炼一下肌肉。”

    舒桥：“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游泳啊？”

    宋景举起手机，指了指屏幕：“这儿呀。”

    舒桥疑惑地凑过去瞅了一眼。

    只见屏幕上的小人正穿着一件热带风情的泳裤，头上顶着个大鱼板，在游泳池里扑腾来扑腾个去，旁边还弹出了一个小框儿：

    【今日减重0.35kg！燃烧了卡路里，身材更加棒棒哒！】

    宋景：“哎呀还好我勤加锻炼，瘦了瘦了！看来得再补一碗泡面了。”

    舒桥：“这不是手心的你吗？”

    “对啊！”宋景义正言辞，“他就是我，他游泳就是我游泳，四舍五入他瘦了就是我瘦了，有什么不对吗？”

    舒桥：“……”

    他想要反驳宋景这歪七扭八的言论，就看到屏幕里的小人上了岸，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朝着镜头大喊一声——

    “甘霖凉！好饿！快给我泡面吃！”

    宋景：“好勒！鲜虾鱼板来咯！这可是最好吃的面呢！”

    舒桥忍不住开口：“豚骨拉面才好吃呢。还有生椰拿铁，虽然会偏甜一些，但是口感特别丝滑，是我喝过最好喝的。”

    宋景：“……”

    宋景神情复杂地看他一眼：“怎么，你……喝过？”

    舒桥：“……”

    草。

    一不小心。

    就给说漏嘴了。

    他何止是喝过，真要说起来，他还吃过那里的甜点，睡过那里的床，去过那里的图书馆。

    当然也……

    穿过那里的女仆兔兔和皮革猫猫。

    ……草。

    为什么又让他想起那件该死的情趣女仆装！！

    他舒猛男的尊严何在！！

    舒桥气得跳jo：“没喝过！没吃过！也没穿过！我去睡了！”

    说着便鼓成了个小刺豚，愤愤地离开了客厅。

    留着宋景一人迷茫地眨着眼，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难得看了一整天成山般的邀约，舒桥回了公寓就有些困了。

    他洗漱一番后上了床，陷入了柔软的被窝中，几乎是沾了枕头就闭了眼。

    只是，在他蹭了蹭枕头，准备来场好梦时——

    …… ……

    “砰！！”

    缭绕的迷雾宛如蓬松的棉花，在身旁膨胀开来。

    雪白的床单泛起了褶皱，床垫弹起了半厘米的距离，缓缓地落在了大床上。

    “……”

    舒桥从柔软的床上醒来，朝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干瞪着眼。

    水晶灯上的烛光微微摇曳着暖色的光晕，似乎在跟他热情地打着招呼，并熟稔地问他一句你怎么来了。

    是啊。

    想不到吧。

    舒桥生无可恋地仰着头。

    又是我。

    我他妈又来了！！

    你们再这样没有人权地拉人过来。

    吃枣是要被举报的！

    听到没有！我今晚就去举报你们喔！！

    你舒爷可是很狂的！

    “真是的，是不是别人不生气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舒狂爷气得跺脚，刚想起来骂骂咧咧，脑袋就被打了一下——

    “咚！”

    “好疼！谁、谁啊！”

    “还有谁！你这只傻兔子，这么久没见，怎么感觉你更傻了！”

    一片迷雾中，稚嫩的小奶音逐渐明晰，清亮又可爱。

    舒桥捂着脑袋愣了一会儿，很快惊喜地喊道：“芷芷！是你吗芷芷！”

    缭绕的迷雾散去，一个有着白色翅膀的小娃娃“砰”地出现在了空中，白嫩的小手上抱着一本比硕大又古朴的书本，紧紧握着一把天使权杖。

    正是许久未见的芷芷。

    芷芷作为天使长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都带来了不少的线索，也是舒桥在这儿除了玩家外唯一认识的人。

    此刻见到了这小奶娃，舒桥就好像看到了曙光一样，连芷芷喊他“傻兔傻兔”的事儿都忘了，欢快地挥了挥手。

    “芷芷！你怎么来啦！这次又是因为系统更新吗？”

    “这次倒不是因为更新。说来话长……对了，”芷芷思索了一番，“傻兔子，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有什么新进展啦？”

    “进展啊，应该还算有……”

    舒桥想了想，把和他分别以后找到的所有新线索都说了一遍。

    包括那见鬼的皮革束缚猫猫装，玩家出现在玫瑰酒店的巧合，还有谈心谈论的事情。除了将神秘玩家有暗恋对象这件隐私给跳过，其他基本上都给掏空了。

    芷芷一直很认真地听着，直到舒桥全都讲完，口干舌燥地去咳嗽时，才点了点头：“果然啊……”

    舒桥紧张地咳了两声：“怎、怎么了？”

    “果然啊，就是因为有了新的线索和进展……”

    芷芷略一停顿，很快笑着拍起手来：“恭喜你！现在就算玩家不在线，你也可以到这个世界来啦！而且玩家不在线的时候，你可以自由活动哦！”

    “不、不在线？”舒桥完全没get到恭喜的点，有些云里雾里，“还有自、自由活动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来这个世界的时间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舒桥点头：“这倒是有，现在你们抓我过来越来越没有人权了。上个月你们游戏月流水还排全国第一，是不是赚了钱飘了？怪不得你们策划老是被骂，我都要被气死了。”

    芷芷：“……”

    芷芷：“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以前只有这个玩家在线或者挂机的时候你才能穿过来，而现在因为有了线索推进，所以就算玩家不在线没开游戏，你都可以穿过来。”

    “那你的意思……现在这个玩家，不在线？”

    “bingo！答对了！”

    小奶娃儿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几个小花花在一旁转着好看的圈儿。

    “玩家不在线的时间段，设置纸片人可以自由活动。所以——你不妨看一看之前打不开的门，看看有怎么样的反应如何！”

    “打不开的门……”

    舒桥思索着，从床上跑了下来。

    他穿着主人给他准备的毛绒拖鞋，啪嗒啪嗒地就跑到了房间门口。

    雪白又古典的房门安静地关闭着，上方的风铃因窗户穿透而来的风摆动得叮咚作响，如泉涌般悦耳动听。

    上一次来这里开门的时候，他记得这里写了“暂未开放”几个字。

    但如果按照芷芷所说，上一次是玩家在线，而这一次不是……

    “我打开了哦。”

    舒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半信半疑地去拧开了把手。

    果然。

    与上一次不一样，没有无形的力量将他所抵挡住。

    随着他推开门的动作，那扇白门逐渐露出了一条缝隙，而在缝隙中，投射而进的光越发刺眼。

    而当光芒逐渐褪去，展现在舒桥眼前的竟然是——

    作者有话说：

    桥桥的纸片人旅行开始啦！

    感觉分开没什么内容，就双更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