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小姐,给本道长笑一个 (1)
与曌国毗邻弘元皇子所在的国家是什邡国,什邡国尚水,因此什邡国以黑色为尊,曌国在立国之初并没有五行,所以并没有特别崇尚的颜色。
弘元皇子一身黑金相间的袍子,与肇启帝不同,弘元皇子眉目精制却透着浓重的杀气,虽然面带微笑,却容不得一丝的开罪。此时重兵陈列国境,就在等待着那一刻。
弘元皇子的辅臣纪元化恭敬地道:“殿下,这曌国的书信不知可否属实?”
“呵……”弘元皇子冰冷地道:“至少有半数以上属实,肇启帝与晋王迟早要斗得你死我活,表面上再装得无辜,对于权力怎么可能会毫无兴趣?”
“但是……这其中会不会有诈?”纪元化领兵与晋王打过一仗,应是被曌国的军队逼退,甚至为此还丢了三座城池。
“这场争斗无论是肇启帝赢还是晋王赢了,都没有他馨王的好处,但是两方争斗必然元气大伤,馨王手中没有兵权,想要兵变,必须是有人为他提供兵权。”弘元皇子看着曌国的方向,冷笑一声道:“兵不厌诈,虽然不知道馨王是什么打算,但是此次要是不进军就会失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弘元皇子冰冷一笑:“元化,这战不论结果如何,战后,你都随本皇子去那曌国游历一番,是应当长些见识的时候了。”
“曌国素来偏安,这样没有斗志的国家,难道还有能与我大军匹敌的东西么?”纪元化并不相信,弘元皇子笑了一下,然后道:“你恐怕不知,在曌国有一个叫军器监的地方,曌国朝廷每年选拔大量的人才送入军器监筛选,这么重视要是没有出什么惊讶的东西,这曌国早就是我们什邡国的囊中之物了。”
“但是听闻肇启帝的英武渊源无法与殿下相比。”纪元化道:“但是臣下见过晋王,确实是一位气度非凡的人物。”
“哈……”弘元皇子一声轻笑,然后道:“肇启帝要是如表面上看的那般温柔,就不会有这场皇位之争了。”
弘元皇子顿了顿,然后道:“而且肇启帝有一项就算是父皇也未必能有的能耐。”
纪元化不敢说话,这种话,也就只有弘元皇子说得,他一个辅臣是不能说的,弘元皇子缓缓道:“肇启帝实际上比任何人都狠,我们什邡国的开国之君尚且寻求长生不老之方,然而肇启帝对于生死早已看淡,这一点颇有他们曌国太祖之风。再者晋王,你与他在战场上交过手,你觉得他是贪生怕死之辈么?”
“不是……”纪元化心中微微一颤,是的,想起那位曌国的亲王,他确实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在领国尚且殉葬成风的时候,曌国已经下令,殉葬当杀人罪论处,在他国为了陪葬品搜刮民间珍宝无数的时候,曌国太祖开创了一切从简,曌国之所以盗墓者甚少,便是陪葬品多数都不是什么真的值钱之物。再者,曌国有正一天道、太乙玄道这样的千年大派,这两派的掌门,成名都已百年有余,你等难道不觉得奇怪?”弘元皇子轻轻一笑,想来要不是曌国内乱,对其他国家自然有不少的好处,而且晋王要是无法登基,实际上不少国家应该为此感到幸运。
“曌国的修行境界听说有三重,超凡、圣境、先天,听说琉璃元君与东阁真人已经是先天之境了。”纪元化道:“据说只要到了圣境,就会留驻年华,衰老极慢……”
“有这样的条件,曌国的皇族依然不见寻仙求道之心,这种皇族本身就很可怕。”弘元皇子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你该不是忘了上次本皇子出使曌国的理由了么?”
“陛下皇子前往曌国……求道……”纪元化说的是比较好听的说法,实际上乃是什邡国的皇帝陛下知道曌国的道门有先天能长生不老,特意拍弘元皇子前去求问仙药和修炼方法罢了。
“约定的时辰已经到了,起兵!”弘元皇子下令。
什邡国的精锐乃是骑兵,为了这一战,足足准备了六万骑兵。晋王本身也极为擅长骑兵,只是此时晋王不在,想来曌国的骑兵威力将会缩减。
丰昌堡内,将军府,地面血迹犹存,然而馨王此时却一身戎装坐在主位,一改往日的谦逊儒雅,只是道:“大军可按照本王的调度准备好了?”
“回禀殿下……已经调度完成了。”将领小心翼翼地回答着馨王的问题,这名将领本为丰昌堡的将领,此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们谁也想不到,丰昌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地上的血迹乃是不久之前晋王派来的大将被杀后留下的血迹。谁也没有想到馨王的手上会有陛下的谕旨,而大将竟然早就投敌,背叛了曌国。
现在在场的人,都很清楚,战事难免了。但是这样养尊处优的一名王爷,真的可以保证边防吗?
在晋王的身后,站着的公冶,手捧圣旨。原本馨王是不可能在丰昌堡有一席之地的,正在想办法的时候,公冶想起肇启帝曾经给过公冶一个锦囊,当这个锦囊拿出来的时候,竟然是肇启帝的圣旨以及兵符!
公冶并没有想到肇启帝居然会利用兵部尚书的事情,而馨王则会利用此时边防调度乃是故意为什邡国制造契机攻击曌国为由,诬陷大将乃是叛国之臣。
晋王虽然与肇启帝争斗多年,但是在军中知道晋王将要谋反的却只有晋王的几名亲信,曌国的军士,放在第一位的乃是国家的平等,第二位是服从晋王的指挥。
然而肇启帝的这道圣旨写得很妙,乃是兵部尚书谋反一事牵连甚广,朝中暂且任命馨王代理边疆军务,一切军职不动,所以此时丰昌堡的上层发生的事情,士兵根本不知。
“你们都去准备迎战吧。”馨王微微闭目,最后下了命令。
在所有的人都离去之后,初菱走出来道:“殿下要是心中不快,不妨去外面走走吧。”
这屋内的血腥味现在还没有散去。
“也好,这个地方现在也不适合菱姑娘。”馨王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人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杀,但是确实是死在他的面前。
“殿下一直都被陛下保护的很好,这种场面无法接受也并不奇怪。”初菱微微摇头,然后道:“陛下少年的时候在皇宫之中,被人下毒也是常有的事情,虽然不见血流成河,但也是同样在生死之间来回无数次。”
“只是觉得……我会不会太没用了一些,明知今晚将会杀声四起,此时却有些不知应该如何面对。”想要承认自己的软弱,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初菱摇了摇头道:“我记得陛下对我说过,太后亡故的时候他年纪很小,又因为咒术而染病,对太后的死并不是很多感触,但是卫太妃亡故的时候,陛下说,他记得卫太妃对他说:这帝王之路上,本就充满了生死,就算是圣君,也有杀人的时候,太祖建立不世功勋,身后也是白骨累累、血流成河。”
“母妃……”馨王微微一愣然后道:“母妃实际上是被逼死的。”
馨王的这句话,很沉闷:“虽然皇兄对我说,母妃是因病去世的,但是几年后我无意间得知了一些事情,然后知道了其中的真相。我那时候就知道,有时候一个人要死,不一定是要恶贯满盈,存在就是必须死的理由。”
“难怪陛下会将希望放在殿下的身上。”初菱轻轻一笑,然后道:“殿下既然明白生死的可悲,将来定会减少很多没有必要的悲剧。”
“此战必须解决什邡国的威胁,否则无法安心领兵回朝救皇兄……”馨王很担心京城的状况,为了防止边疆生变的事情让晋王知道,京城与边疆的联系彻底断了,现在一切都只能靠猜测了。
“陛下的身体最多还能再拖不到一月的时间,赶回去是必须的,而且殿下也应该相信阿暖才是。”初菱目光很平静:“阿暖虽然年纪尚轻,但是他带着秘宝前往京城,一定能领会陛下要逼反晋王殿下的用意。”
“那你是二皇兄的未婚妻……会不会……”晋王要是谋反,那么身为晋王未婚妻的初菱恐怕也要收到牵连。
“这还请殿下放心。”初菱轻轻一笑,然后道:“原本将我赐婚给晋王殿下,也就是一个缓兵之计罢了,何况我此时相助殿下,也是在帮我自己。”
“那要是事情成了之后……你又要如何?”馨王突然这么问道。
“这天下之大,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事情完成之后,我自然是想四处走走,以往都是在书上看到的曌国江山,都出来这么久了,突然也就不想回去了。”初菱想了想,然后道:“也或许我会去寻仙访道。”
“那菱姑娘就没有什么心仪之人么?”馨王突然这么问,结果问出之后,有愣了。自己这么问又是何意呢?曌国的后位一直悬空,说不定就是为了初菱留的。而且馨王发现,初菱实际上非常了解肇启帝。
若非没有感情,怎么会这么的了解?
“这……”初菱微微一愣,若说感情……
听到初菱的犹豫,馨王摇了摇头道:“菱姑娘应该很厌倦这朝廷争斗吧?”
“若是有白头偕老之人,为了那人,无论身处淤泥或是逍遥山水,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初菱笑了一下,然后道:“我很羡慕翩翩,总是这么无忧无虑,我也很羡慕阿暖,他并没有什么身不由己,只是想做就做了。”
“也是,像菱姑娘这样才华的女子,世间能与你相配的人定然不多,不知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馨王突然很想让时间静止在曲河镇,这样就可以每天都在一起。
“他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是否有我。”初菱笑了一下,然后道:“殿下还是准备决战之事吧,这一战除了要解决什邡国的威胁,殿下还要在这一战中建立足够的威信。”
“殿下,真的要帮助馨王登基吗?”纪元化一边行军一边问道。
“曌国很强,这样的国家要是不从里面开始烂掉,我们这些邻国想要吞并它,是不可能的。”弘元皇子冰冷地说道:“曌国落在馨王的手上,总比落在晋王的手上要好。”
“殿下觉得肇启帝不是晋王的对手么?”纪元化有些惊讶,问道。
弘元皇子微微摇头,然后道:“非也,肇启帝不兴兵,也不会比兴兵好到哪儿去,只是他有晋王作为对手,一直没有时间来对付这些邻国罢了。”
“殿下……臣不解。”纪元化确实有些不明白弘元皇子的意思。
弘元皇子摇了摇头,然后道:“肇启帝是一个重视教化的人,曌国境内有很多东西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抢手的东西,若是曌国派出大批的商团,你觉得什么国家能拒绝?”
“这……”纪元化道:“那些并不是人必须的吧……”
“哈……”弘元皇子摇了摇头,然后道:“这些姑且不论,我等这次借帮助馨王为名,名正言顺地进了曌国,到时候自然可以顺手带些所谓的战利品,最好所过之处寸草不留,这样馨王就算登上了皇位,不服他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少数,到时候曌国内乱将会比现在还大,假以时日,曌国国力自然也就空虚了。”
“臣受教了。”纪元化对于现在弘元皇子所说的是明白了。
天色已经渐晚,月华高深,看着已经能看到的丰昌堡,弘元皇子下令道:“第一波火箭,准备!”
所谓月华清高,漫天星斗,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很美的场景,然而这个时候丰昌堡之外却突然出现火箭!
“不好!是火箭!”
只是一瞬间,丰昌堡竟然立刻就被火箭覆盖!
丰昌堡外杀生私企,只是那么短短的瞬间,什邡国大军的铁蹄声与喊啥声竟然在城外突然响起!守城的士兵根本没有料到会这么快真的有敌军来袭!
“殿下!什邡国大军袭击丰昌堡!”城墙上的一名将领跑了进来,身上还带着烧焦的伤痕,急匆匆地道。
“在城内第一波大军准备好之前,死守城墙。”馨王此时非常的镇静,丝毫没有混乱的样子,将领拱手道:“可是对方使用的是火箭攻击,我们……恐怕抵挡不了多久!”
“你是说,现在打开城门,迎什邡国大军入城么?”馨王冰冷地看了将领一眼,这一眼,似乎能将将领看穿。
“末将不敢!”将领一愣,方才馨王的眼神,竟然与晋王如出一辙!
“既然你知道分寸,此时应该擅离职守么?”馨王反问。
“末将知罪!”将领只得立刻转身出去。
今天的丰昌堡很奇怪,城内的驻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而且第一波大军集结的速度也太慢了……
而在什邡国的军队中,纪元化看着瞬间就化成火海的丰昌堡,震惊地道:“殿下这样的攻击,丰昌堡若是毁了,岂不是反而会让肇启帝与晋王停战,转而派兵攻打我们什邡国吗?”
“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弘元皇子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感情:“这城墙上的,都是最亲近晋王的侍卫,而一会儿将要开城出阵的,乃是晋王亲手栽培的将领,一会儿杀出来的将领,一个都不能留!”
初菱站在城外,此时城内战火纷纷,原本她劝馨王一同离开丰昌堡,然而馨王却并不肯离开,只是让初菱与公冶出来带领大军埋伏在城外。
不知为何,初菱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虽然明知弘元皇子现在并不会伤到馨王,但是若是一会儿摊牌,弘元皇子看出明白了馨王的用意,恐怕到时候恨不得杀了馨王!
“菱姑娘不用惊慌……”虽然此时夜色正浓,但是月光之下,仍然可以看出初菱紧握胸前的手,正在不可抑止的发抖!
“馨王殿下绝对不可以有事。”初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种话是否是有些太迟,但是她第一次觉得,就算是家中真正闹妖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么害怕过!
“殿下自幼习武,又有名臣作为辅臣,馨王殿下的能耐并不下于晋王殿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真正地面对战场,这样的阵仗,馨王殿下并不担心。”
“公冶,你派的暗杀之人准备好了么?”初菱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立刻问道。
“若是什邡国的人没能顺利完成任务,我们的人就会立刻完成暗杀,并且接替之人也早就准备好了,菱姑娘万不可担心。”初菱的眼神满是担心,就好象……
就好象那时的那个人,公冶将要外出,那个在京城等他归去的女子也是这样的眼神,满满的担忧。
莫非菱姑娘也在担心殿下,所谓关心则乱?
杀声起,战祸连绵,丰昌堡大火肆起。馨王确实与弘元皇子有约,但是那也只是有约罢了,并不是说这样就会没有事情。否则弘元皇子也就不会一开始准备好了火箭,似乎本来就不打算让丰昌堡留下一样。
馨王一手提枪,站在将要冲出去的第一波人的面前道:“本王知道,你们对本王存有疑虑,然而此时乃是丰昌堡存亡之时,主帅叛变,导致军情外泄,这段其间内丰昌堡的边防需要大动,想要短时间内反抗这是不可能的。现在本王与你们同在,誓死守卫丰昌堡!”
馨王的长枪重重地击在地面,一排军士斗志昂扬。
然而为首的几名将领却只觉得背心发寒……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都是晋王的亲信,然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却都同时被安排在了这个位置。
谁也没有想到什邡国会这么快就工了进来,这种时候大军尚在外围,要赶回来尚需时间,而他们所带领的甚至不是军队之中的精锐!
“本王知道你们之中有人害怕活着不愿,然而这并非本王所希望看到的……诸位乃是曌国最坚强的护盾,在你们的身后,是你们的家国,是你们的亲人,若是没有了他们,你们的守护将会毫无意义!你们都是曌国的英雄!”馨王说话的时候声音沉稳有力。
曌国的军人,本就是为了护卫百姓而存,若是保护不住身后的百姓,那么军队存在的意义在哪儿?此时馨王的一番话听在这些军士的耳中更是深受鼓舞。
“作为将领,本就应当身先士卒!”晋王命人牵来马匹,一跃上马,然后道:“今夜,本王随众位将领一同出征!”
“万万不可!”其中一名将领突然道:“殿下,绝对不可以。”
这名将领在馨王准备出征的时候心中凉了半截,本来就觉得这次出征甚为蹊跷,但是众人都是身经百战而的将领,这个馨王是个根本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此时要是出去了,万一受了伤或者是发生什么意外,岂不是给肇启帝制造借口为难晋王?
要知道这个馨王可是肇启帝最关心的馨王啊!
明白这个道理的将领也立刻反对,要知道,馨王素来没有什么功绩也没有什么实权,虽然在曌国地位荣宠,但是这也可能是肇启帝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的,万一肇启帝本来就是要让馨王死在这里,为的就是制造一个夺晋王兵权的借口,这可怎么办?!
然而这正是馨王所需要的效果,他就是要这么多人来反对他亲征,于是顺理成章地道:“既然如此,本王在次静候各位的佳音!”
这些将领松了一口气,此时就算不愿意,也已经没有反对的机会了,只能率军出征。
看着丰昌堡的城门迅速打开,一队骑兵冲出,而身后的丰昌堡大门也顺势关了起来。
弘元皇子一挥手中的宝剑道:“放火笼!骑兵准备!”
两人高,涂满了油的柴笼被推了出来,点燃之后,朝着曌国骑兵的方向冲了过去。
曌国的这一波骑兵都是重甲骑兵,然而看到什邡国的这一波攻击竟然不是骑兵对冲,而是直接放出了这种东西的时候,训练有素的骑兵竟然在这个时候慌了!因为马怕火!
京城,初晴坐着马车缓缓前往皇宫,不知道为何,今天的皇宫似乎比自己平时来的时候要更为安静。初晴缓缓朝着皇宫而去,初晴不懂法术,也看不出今天的皇宫有何不对之处,只是觉得,今天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到了宫门口,初晴下了马车,缓缓走入皇宫。
这个时候,正好碰上晋王从皇宫中出来,初晴微微一愣,立刻行礼道:“晋王殿下……”
“晴姑娘?”晋王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初晴,轻轻一笑,然后道:“好久不见,看来姑娘一切都好。”
“这……”初晴微微皱眉,晋王此时双眼中的鉴定一如当年,举手投足之间依旧是当年那般的风度翩翩,初晴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晴姑娘后会有期。”晋王轻轻一笑,朝着初晴颔首,然后大步离开皇宫。
初晴只是有些呆呆地看着晋王的背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样就离开了吗,这样就结束了吗?
是不是这个时候应该追上去,说……说什么呢?
初晴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是啊,追上去又能怎么样,说什么都不太对吧?
是的,说什么都不对。
现在初晴的脑海中,闪过了肇启帝温柔的笑容。
“小姐……”一旁跟着的侍女手里提着一只食盒,轻声道:“小姐,您为陛下准备的点心要是不快点送过去,恐怕一会儿味道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初晴回神,然后朝着皇宫的御花园走去。
初晴在看到晋王之后愣神这种事情,侍女一眼就看在眼里,毕竟是初丞相精挑细选出来的侍女,此时察言观色是很很聪明的,一眼就看出初晴愣神,立刻出声唤回了初晴的心思。现在的初晴非比以往,要是这样的场面被其他人看去了,就会有不好的传言。何况这里还是皇宫。
顺着皇宫一直走了进去,到的地方是御花园,此时肇启帝正坐在御花园中,此时中秋已过,天气转凉。肇启帝身体一直不好,此时的肇启帝已经穿上了厚重的衣物,然而却并不显得柔弱,反而更添风度,显得有容华贵。
“陛下……”初晴唤了一声。
“晴姑娘请坐吧。”肇启帝回头,依旧是那般温柔的神色。
初晴走到桌前,让侍女将食盒放下,然后亲自打开,拿出了一叠叠的点心道:“这是……我从家中带来的,陛下尝尝吧……虽然不及宫中御膳房的味道,应该……也还可以下咽……”
今天肇启帝的脸色白皙得有些微微透明,似乎就像是阳光下的冰雪,柔和美好,但是却总给初晴一种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消融不见的感觉。
“嗯。”肇启帝拿起一块,细细品了一口,然后笑道:“哈,不错,实际上比御膳房的还好。”
“谢陛下夸奖……”初晴听到肇启帝的评价的时候,心中突然觉得一喜,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陛下,您说这点心比御膳房的还好?”初晴的侍女大着胆子,朝着肇启帝调皮一笑,肇启帝颔首道:“嗯,而且比你们丞相府的厨娘做的还要好上几倍。”
“啊?”侍女眨了眨眼睛,然后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别闹。”初晴轻轻瞪了侍女一眼,侍女吐吐舌头,立刻站到了初晴的后面,肇启帝道:“这是晴小姐亲手做的吧?”
“陛下怎么知道?”初晴一愣,为什么肇启帝会知道?
“你们家厨娘做出来的点心是什么味道,朕早就尝过了。”肇启帝放下点心。
“是姐姐?”初晴突然想起,之前初菱也会到皇宫,而且也会带上不少的点心,肇启帝点了点头,然后道:“不错,就是菱姑娘。”
“那……我的厨艺和姐姐比起来……如何呢?”初晴突然这么问。
“菱姑娘的厨艺朕不知道。”肇启帝摇了摇头,然后道:“反正她从来不做这些。”
“也是……姐姐她确实不需要。”初晴微微低下头,论才华,初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姐姐的对手。
初菱善于用毒,这一点肇启帝是知道的,要说这点心,先不说初菱是不是做过,就是做过,肇启帝也未必敢吃,万一被初菱拿去试药了,又该怎么办?
“晴姑娘和菱姑娘本来就不一样,何必一定要做比较呢?”肇启帝一手杵着下巴,带着一抹调侃的笑容道:“菱姑娘长得并不出众,要是才学也不好,就不是初府的大小姐了。再看晴姑娘,容貌乃是闭月羞花,身姿也是优雅轻盈,要是你再有菱姑娘的才学,恐怕这天下间就没有能配得上晴姑娘的男子了,岂非可惜?”
“陛下!”初晴的脸颊微红,想起肇启帝的诗词歌赋有颇深的造诣,于是初晴道:“陛下臣女正好有诗词想要请教陛下。”
“诗词啊……”肇启帝想了想,然后道:“可是朕今天不想作诗,要不,你跟我四处走走吧。”
“啊?”初晴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来。”肇启帝拉了初晴的手,对侍卫道:“你们都下去吧,朕与晴姑娘两个人即可。”
“是!”侍从们听了肇启帝的话,也就退下了。
初晴跟着肇启帝一直走,穿过了御花园,走了一段时间,又到了皇宫一个僻静的角落。此时已经入秋,落叶纷纷,没走多久,眼前便是一片火红,肇启帝道:“这片枫林在这里很久了,平时这里几乎没什么人,今天正好你来了,我带你走走。”
“但是……陛下,你身体不要紧吗?”初晴是看得出来,今天肇启帝的脸色似乎比之前见到的还要苍白,虽然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大的问题。
但是今天肇启帝拉着她的手很冷,不复以往的温暖。
“没事。”肇启帝宽慰地笑了一下,并不在意的样子:“是不是我的手太凉了?”
肇启帝顺势准备松开手。
“不是的。”初晴立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你是在关心我。”肇启帝还是松开了手,一边走一边道:“不用想太多,朕带你四处走走,一会儿再给你解答你所说的那些诗词。”
“是……”初晴颔首,肇启帝微微摇头。
走着走着,枫林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就是宫墙了,肇启帝却并没有回头的意思,只是走到宫墙边,轻轻敲了敲宫墙的某个地方,宫墙竟然缓缓打开了!
肇启帝拉着初晴直接走了进去。
初晴吃惊地道:“这是……”
“三弟小的时候很调皮,有一次他到这里来玩,无意间发现了这条密道。实际上这条密道是太祖时期修建的。”肇启帝边走边道:“一会儿可就不要称呼朕为陛下了,唤朕阿澜即可。”
“可是……直呼陛下的名讳这是不合乎礼节的!”初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肇启帝笑道:“出了这皇宫,朕就不是皇帝了,何况既然你是我未来的妃子,我一直唤你晴姑娘,岂不是太生分了?”
“这……”初晴微微一愣,肇启帝道:“朕知道你和菱姑娘不同,所以才更想带你出来走走。”
初晴确实不想初菱,初菱表面上是一切遵从礼仪的大小姐,但是暗地里,却从来不将规矩放在眼中,加上有雨翩翩这样的朋友,自然也就经常在外面瞎跑。
但是初晴不同,要是说起来,初晴比初菱要让初丞相省心。初晴自幼就非常顺从父母,平时也不会到街上瞎转,论起女红,一手刺绣巧夺天工。平时也就到了节日的时候才会带着侍女离开府邸,出来走走。
初晴是很安静的一个女孩子,肇启帝很清楚。
正想着,两人已经走出了地道,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巷子里,肇启帝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然后道:“每天都闷在皇宫里处理政务,现在正好得空,可以好好出来走走了。”
“陛……”刚要脱口而出,初晴想起肇启帝说的,立刻改口道:“阿澜对这一带似乎非常熟悉的样子……”
“不是我很熟,只是以前三弟特别喜欢玩闹,总是从这里偷跑出去,我身为大哥,也就只能跟着弟弟一起出来胡闹了。”肇启帝这么说的时候笑了:“跟我来。”
实际上,初晴虽然是生长在京城的,但是京城之中的一切,她也并不是每一件都知道。
初晴跟在肇启帝的身后,没过多久,竟然就到了一条街上,肇启帝道:“这里并不是贵族们平时去的正街,这里多数都是一些京城的平民百姓所在的地方。”
初晴环顾四周,确实与平时所走的大街截然不同,这里看起来更为普通一些,而且来往之人中,似乎穿的也只是普通的衣裳,两人这一身雍容的打扮,反而醒目了。
两人刚走出几步,立刻就有小乞儿围了上来,初晴一愣然后到:“我身上从来不会带钱啊。”
“没关系。”肇启帝随手拿出了一个紫色的钱袋,打开后,从中拿出一些铜钱,随手一抛,那些小乞儿便追着钱去了。
烽火连天起寒霜,天明不知身何处。虽然是第一次走上这战场,但是心中却只觉得森寒无比。
晋王手下的这极为将领确实很善战,弘元皇子微微摇头,然后道:“可惜了。”
什邡国的将领一甩长枪,最后一名将领倒在了地上。丰昌堡城门破。
“殿下,这一战会不会……太过了?”纪元化完全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一个场景,几乎在城门之处,满地尸骸!
“晋王的左右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处理?”弘元皇子冷冷一笑,然后道:“只要这群人一死,曌国便没有了可以统兵的将领,而馨王不过是个衣食无忧的王爷,想要在这次投机中获得最大的利益罢了。”
“是……”纪元化看着城门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战这么久,而城内似乎一直都牢不可破一样,只是这些死去的将领之中,有几人他还是知道的,他们都是一代将才,只是却想不到被自己的国家所出卖。
“攻城。”弘元皇子终于下令,什邡国的军士就如同潮水一般地朝着丰昌堡的城门攻去。
站在丰昌堡,弘元皇子似乎是回到了多年前,那年拜访曌国的时候。当时迎接的只有肇启帝与晋王,那算是弘元皇子第一次见到肇启帝。
之前尚在什邡国的时候,就听说肇启帝年纪轻轻,但是身体却比较虚弱,经常会生病。但是见到肇启帝的时候,却又觉得与自己想象中的体弱多病的帝王并不一样。肇启帝虽然体弱,但是一双眼睛却平静深邃,似乎轻易就能将一个人看穿,那时候弘元皇子不得不感叹,这是一个还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皇帝么?
弘元皇子在战场上几次与晋王打过交道,对阵也有数次,晋王无疑是一名可怕的敌人,就连晋王都束手无策的肇启帝,自然也不是凡人。
相较于肇启帝、晋王,弘元皇子经过多番打听,才知道有这位亲王。当弘元皇子拜访馨王的时候,那天馨王正好在宴饮一些文士,整个馨王府歌舞升平,虽然不至于乱了规矩,但也是一派嬉戏打闹之声。
当弘元皇子与馨王交谈的时候,除了觉得馨王在诗词上面颇有造诣,一手书法写得龙飞凤舞,其他的也实在看不出这位馨王还有什么优点了。
何况自己的两名皇兄争的你死我活,他却只是偏安在自己的王府,日日逍遥自在。这样的人大抵都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人。
当时的弘元皇子本想煽动一下馨王,让馨王也加入这场皇权之争,谁知说来说去,馨王都对皇权毫无兴趣。没想到说到一半的时候,肇启帝还亲自来了。当时肇启帝似乎是并没有想到弘元皇子会在馨王的府邸,带着不少赏赐,正要给馨王。
有一种说法,叫做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肇启帝这么宠溺馨王,弘元皇子实在有些不太相信这不是变相害馨王。
就在不久之前弘元皇子收到馨王的来信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惊讶的,馨王这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了?
“殿下,城破!”纪元化的声音想起,拉回了弘元皇子的思绪。
弘元皇子举起手中的长戟,然后道:“大军,随本皇子入城!”
一时,什邡国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地涌入了丰昌堡内。
馨王站在长街的尽头,此时天光渐渐明亮,可以看到什邡国黑压压的军队,一向听说什邡国的军队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此时馨王有些明白了,似乎这就是一种黑云压城的紧迫感吧。
原本弘元皇子以为,馨王会带着不少的侍卫等在城中,就算没有侍卫,也应该是不少的军队。但是此时长街的尽头,竟然只有馨王一人!
“馨王殿下?”弘元皇子露出了一抹看起来并不算是友好的笑容,这个馨王总不至于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因此身边一个人都不带吧?这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没想到弘元皇子真的按照约定时间来了。”馨王点了点头,弘元皇子道:“馨王现在是要投降了么?”
“不错……”馨王颔首,非常自然地将手中的长枪交给了一名站在前面的什邡国士兵,弘元皇子挥了挥手道:“任何人不得伤了馨王殿下。”
“弘元皇子果然信守承诺。”馨王在什邡国的军士给他让出一条通路之后,缓缓走进了什邡国的军队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拦他。
毕竟不少经验丰富的什邡国将领心中都知道,要不是馨王拒绝援救,那么那些晋王提拔的将领就不会死。单从这一举动就可以看出,这个馨王也不过就是心胸狭隘之辈。
“馨王殿下不担心本皇子临时反悔打算抓了殿下么?”弘元皇子笑道。
“皇子雄师到来,本王自然是怕的,但是抓了本王,却对皇子没有用处。”馨王并不畏惧,只是缓缓地新走向弘元皇子,边走边道:“本王若是被抓,二皇兄根本不会在意本王的生死。至于大皇兄,也不会为了小小的馨王就牺牲曌国半寸土地,这一点相信见过我两位皇兄的弘元皇子对此非常清楚。”
馨王说得很平静,但是每一个字都确实命中了这种行为的没有意义。
是的,馨王赌的也就是弘元皇子的傲骨与轻敌。就算是晋王也没有想到,一开始肇启帝就是打算传位给馨王。若是这层关系弘元皇子十分清楚的话,现在也就不会派兵前来了,因为这无意是一种对自己非常不利的行为。
馨王来到了弘元皇子的面前,弘元皇子出于礼节,下了马,两人鞠躬。
弘元皇子问道:“馨王这是笃定自己不会有事了?”
“不错。”馨王看两人距离差不多了,轻轻笑道:“本王绝对不会有事……只是皇子殿下……可能就不好说了。”
“嗯?”弘元皇子微微一愣,馨王的这句话实在是……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个声音:“不好,丰昌堡的城门关了!”
“怎么会!”弘元皇子朝着声源望去的瞬间,馨王袖中突然窜出一柄紫色的长剑,馨王的速度极快,一剑编斩向弘元皇子。
弘元皇子直觉耳边凉风袭来,急忙仰身打算一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丰昌堡之中突然杀声四起!
就在丰昌堡城将要被破的时候,初菱与公冶立刻率领在丰昌堡外的大军朝着丰昌堡前进,非常迅速地埋伏了起来。等的就是现在的这个时机!
“请君入瓮之计?”弘元皇子手中长戟一挡,险险躲过馨王手中的利剑。馨王一击不成,第二击立刻接上,手中长剑宛如有生命一般,死死缠住弘元皇子不得乱动。
而埋伏着的曌国军队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城中将什邡国的军队,就这样彻彻底底地给围困了起来。
“弘元皇子,得罪了。”馨王一跃而起,手中的利剑寒芒四起,只是一招,周围没来得及防御的什邡国士兵竟然当场丧命。
弘元皇子将长戟横于胸前,这才挡下了这一招!
之前什邡国用的火箭在这个时候,突然如同雨点一样朝着城内的什邡国军队射了下来,整个什邡国的军队在这个瞬间突然大乱!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竟然会有伏兵。
“可笑!”弘元皇子心中升起一股怒意,手中的长枪凝聚真元,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寒气飙升。
弘元皇子一时被馨王压制,并不代表此时就毫无办法,喝道:“盾兵挡住天空的流矢,外围之人开始歼敌!本皇子要亲手杀了这个馨王。”
弘元皇子长戟上迅速凝了冷霜,整个丰昌堡在这个瞬间,尽然突然变得比方才还要冰冷。
“这是法术!殿下当心!”公冶根本没有想到,弘元皇子不但武艺不弱,而且非常擅长法术!
“嗯?”馨王尚且来不及反应,周围突然出现冰锥,几乎同时,什邡国的军队在这个时候迅速退开,让出了一片空地,而馨王的周围突然出现冰幕,将馨王孤立了起来。
馨王堪堪挡下几枚冰锥,这冰锥竟然突然扩大,眼看就要取了馨王的性命。
“殿下!”初菱的脑中在那个瞬间突然空白了一下,经接着馨王已经被无数的冰锥所包围,冰锥之下,已经找不到了馨王的人影。
“军器大营,上!”初菱回神,只能看到前方就像出现了一座冰山,此时当务之急,必须救出馨王!
曌国的军器大营,装备的便是军器监所制的最好的兵器。
“菱姑娘,此时让军器大营出来,会不会误伤?”公冶心中一凉。
“让赵炫明大人指挥军器大营。”初菱下令,赵炫明便是军器监的监令,也只有他知道应该在这种时候如何指挥,才能最快速地达到效果。
“公冶……领一队人,快速攻入!必须救出馨王殿下!”要是馨王出了任何事情,那么他们所有人的付出,以及这场皇权争斗将会失去一切的意义。
为什么之前就没有考虑到弘元皇子竟然有如此的术法造诣!
就在那个瞬间,原本应该是毫无生气的一堆冰块之中,突然出现了金色的裂痕!
“嗯?”弘元皇子微微皱眉,真元加催,冰山在瞬间扩大。然而,就在冰山扩大的时候,裂痕竟然也突然扩大了!
“轰”的一声巨响,在这个时候,整个冰山轰然碎裂,馨王完好地站在原地。
“馨王殿下平安!”整个曌国的军队顿时受到鼓舞。
“为何?”弘元皇子也是震惊的,他想不到馨王竟然在这个时候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馨王的周身竟然是一个灵气盾壁,就是这灵气盾壁,将弘元皇子的冰锥全数挡下。
“馨王殿下应该是不通法术的,为何我看着这灵气盾壁应该是法术所成?”公冶此时看着安然无恙的馨王,心中不能不说是惊喜交加。
“是阿暖。”初菱想起浮云暖在前往京城的时候给过馨王一个护身符,没想到这个护身符竟然这么强。
“就是浮云小道长?”公冶有些吃惊,这么强的灵气盾壁,他绝对是第一次所见,往日就算是结界也没有这么强的效果,于是道:“这么说馨王殿下是安全的?”
“不。”初菱见到馨王安然无恙,立刻冷静了下来,然而看着灵气盾壁,初菱道:“阿暖自从认识我们,就一直有伤在身,据我所知,这么强横的咒符,一般都是跟施术者的能为有关。阿暖伤势不轻,这盾壁可能坚持不了太久,必须速战速决。”
“是……”公冶听初菱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此时的现状。
“抱歉,让弘元皇子失望了。”馨王手中长剑一挥,幸好之前带着浮云暖准备好的护身符,但是现在他却能感觉到护身符上的灵气在渐渐削弱,也就是说要是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擒下弘元皇子,那么此战就会毫无意义。
军器大营的威力极大,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整个什邡国的军队已经溃不成军。
弘元皇子与馨王终于正面交手。
馨王仗着此时有盾壁护体,几个来回之间,长戟、长剑相交,火花四溅。然而丰昌堡此时本来就比较寒冷,而弘元皇子的法术有了天时之利,在这个时候馨王与弘元皇子堪堪战为平手。
弘元皇子挡开馨王的这一斩,顿觉虎口发麻。他根本想不到这个逍遥王爷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实际上馨王的武功确实不差,只是自从遇到浮云暖一行之后,所见均非一般人类,甚至魅姬还是妖界之人,而雨翩翩乃是东阁真人的小弟子,与他们相比,馨王的武功自然毫不出彩,只是现在馨王的对手是弘元皇子,这就不同了。
“菱小姐,赵大人说这个给您!”在交战的时候,一名士兵匆匆赶来,将一只圆筒交给了初菱,初菱微微一愣,赵炫明所给的东西,一定威力非凡。
而公冶看到之后,惊讶地道:“这个该不会是军器监正在制作的碎玉筒吧?”
“很强么?”初菱对军器监所造的东西并不是很了解,此时见公冶的表情,心中立刻有了注意,于是问道。
公冶点了点头,然后道:“是的。据传一名军士只要拿着一支这样的碎玉筒,就可以抵百人。”
“你可会用?”初菱问道。
“我随陛下去军器监见过此物。”公冶颔首。
“带上,去助馨王!”初菱将碎玉筒递给公冶,公冶一愣:“菱姑娘不通武功,我在此时离开……”
“本小姐就算死了,也不会撼动整个照顾,但是馨王若是有任何万一,你可知道后果?”初菱说出此话的时候表情甚是坚决:“公冶大人难道要放任曌国江山一片混乱么?”
“属下知错。”公冶接过也碎玉筒,对初菱发自内心的有一种敬佩之感,这样的女子,当真不愧为曌国第一次的才女,虽然不通武艺,然而这份心胸,少有人及,不愧为陛下的知己。
公冶轻功绝佳,一个纵身已经朝着大军之中冲去,手中的碎玉筒轻扣,筒中竟然在这个时候喷出密密麻麻的灵气球!
而在馨王身后原本打算以长枪刺杀馨王的一排军士,在这个时候被碎玉筒中的灵气一冲之下,向后飞去,接着撞在了身后同伴的长枪上,所有人当场倒毙。
公冶乘机站在了馨王的身后,手中长刀出窍,身如游龙,只是一挥之间,地面立刻感受到了炽烈的真元,满地的寒霜在这个时候缓缓融化。
“殿下请放心。”公冶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半分的波澜。
碎玉筒在公冶的手中,威力巨大,一时间周围打算攻击馨王的人都不敢立刻近身。然而公冶很清楚,此时手中的碎玉筒和馨王身上的盾壁一样,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馨王一个纵身,速度变得极快,只是一个瞬间,已经一件斩向弘元皇子的额头,弘元皇子急忙仰身一躲,冰冷的剑锋擦着弘元皇子的额头而过。而馨王身上的盾壁在这个时候竟然突然爆开!只是一瞬间,爆开的盾壁将弘元皇子直接击倒。
借着这个力量,馨王纵身而起,就在弘元皇子被击倒,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馨王已经手中长剑一插,正好落在弘元皇子的耳边。剑上森森的寒气,仿佛只是一瞬间,已经斩下弘元皇子的头颅。
弘元皇子愣在当场,馨王一声高喝:“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馨王已经制服了弘元皇子。
“馨王殿下这番阴险,完全不下晋王殿下。”弘元皇子嘲讽地说了一句。
“弘元皇子若是不想这些军士全部丧命于此,最好立刻下令投降,否则……”馨王目光很是冰冷,纪元化速度极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弓箭已经放出一支冷箭。
纪元化的减法,纵观曌国以及什邡国,均无法找到敌手,而且速度极快。现在馨王周身的盾壁已经消失,正好是一击杀了馨王的好机会。
几乎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已经消失的盾壁突然出现,仿佛就像是再次蓄力完成一样,纪元化的冷箭突然就被拦了下来。
“都住手。”弘元皇子冰冷地说了一句,他看得出来,馨王并不想杀他。
这个时候,馨王的身上飘出一张灵符,这灵符似乎有意识一般,在离开馨王之后,飘到了弘元皇子身上,仿佛出现了一把锁,将弘元皇子给团团围住,一道道符咒仿佛锁链,竟然在这个时候将弘元皇子的元功封印。
“!”弘元皇子看得见这灵符,灵符上的力量虽然并不是非常强大,但是却对身体中的所有经脉运行仿佛了如之战一般,极其快的速度,就已经将弘元皇子的经脉封锁。
这并不是一般的封印术,因为这封印的力量并不是特别的强,但是每一个封印都恰到好处将行功最关键的地方直接封锁,弘元皇子的额头忍不住冒出了冷汗。馨王也没有想到浮云暖给的符咒竟然突然发生这种变化,但是这个变化此时恰巧是他最需要的,因为弘元皇子既然精通术法,那么不封印他的力量,那现在也只是暂时制服弘元皇子罢了。
“曌国的术士,果然棋高一筹。”弘元皇子这句话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称赞,馨王推开一步,让弘元皇子站了起来。
漫天烽火,便在这个时候暂时地结束了。
弘元皇子被暂时关在了丰昌堡的将军府中,而馨王这一战,也震撼了所有丰昌堡的士兵。
初菱安排着所有的降军。
“菱姑娘,多谢你。”馨王轻轻一笑,战后的丰昌堡显得格外的苍凉,馨王对身旁的公冶道:“准备祭奠这场大战中丧命的所有军士吧。”
“是……”公冶朝着馨王拱手,然后转身前去准备。
“这次一战成名,殿下在军中同样建立了威望,小女子应该恭喜殿下才是。”初菱含笑,现在看到馨王安全地站在眼前,心中原本的压抑在瞬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菱姑娘……”馨王暗暗捏拳,突然这么道。
“何事?”初菱微微一愣,总觉得此时馨王的眼神有些奇怪。
“本王记得菱姑娘说过,要是遇到所爱的人,其实身在何处,并不重要,不知道菱姑娘是否找到了那个你所爱的人?”馨王突然这么一问。
初菱愣了一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
“我……”初菱看着馨王,微微一愣,然后道:“如果爱一个人,就是会为他担心,会想要帮他去完成他想的事情,看到他就会觉得安心的话……或许这个人我有。”
“啊……”馨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突然仿佛失去看了什么一样,脑中一片空白。
“馨王殿下问这个是?”初菱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现在馨王的样子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肇启帝实际上是个很多情的人,爱上一个人容易,忘掉一个人也容易,但是肇启帝的多情,却又是建立在责任之上。而晋王眼中,感情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段婚姻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若是没有好处,王妃自然也就毫无意义。
但是馨王,与他的两位兄长都不一样。
“殿下?”初菱唤了一声,馨王这个时候方回神,然后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没有关系……”初菱嘴角含笑,看着馨王转身的时候,初菱突然道:“馨王殿下……在飞花书院的时候,见到有琴公子的时候,为何殿下的扇子会断?”
“我……”此时初菱与馨王背对背,馨王整个人都愣住了,那时候的事情,为什么突然提起来?
“殿下可以想好了……再告诉我。”初菱觉得,自己似乎是知道馨王是要说什么的,但是她自己也不确定那个答案。
今日大战,那份对馨王的担心,与关心肇启帝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时候面对肇启帝,她多的是叹息,明知肇启帝时日无多,但是却有一种无言的忧伤,说不清是不是因为不舍。但是面对馨王的时候,她觉得那并不是对国家未来的担心,而是一种恐惧,一种对失去的恐惧。
或许今天……是没有答案的。
“因为我那时候想问菱姑娘,是否愿意放弃与二皇兄的婚约,成为我的王妃!”馨王的话突然在身后响起:“但是今天……我想问的是,若是本王成为了皇帝,菱姑娘可愿为后。”
“!”初菱惊讶地转身,在这个瞬间,原本相隔千山万水的两个人,仿佛只是在一瞬间,两人便近在咫尺。
馨王正在看着她,眼神鉴定平静,看不出半点波澜,似乎一直都在等这个答案。
“为后?”初菱微微一愣,馨王道:“本王只是一个人,没有两位皇兄的能耐,能够一个人撑起这个天下,至高的天下,本王不想一个人去支撑。”
有一种眼神,叫做期待,那是心中充满了希望,在等待一个回答的眼神。
初菱微微一愣,然后道:“难道殿下就不觉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么?”
“我并不想像皇兄那样,最终一无所有……”馨王将目光移开,然后道:“我也不想像父皇那样……连对自己的皇子都漠不关心。”
初菱想起了当年那首肇启帝的诗:玉棠树上结双子,不及云桑一实贵,本为禹启同檐下,奈何面对不相识。那时候的肇启帝似乎十四岁。
不知道念出这首诗的时候,肇启帝当时做何心情?
馨王看着苍茫的天空,然后道:“大皇兄刚刚登基,便封我为馨王。他没有事的时候,就会到王府看我。记得有一次大皇兄与我在王府之中共饮,当时大皇兄说,愿得逍遥一世闲,来世莫生帝王家。”
“那座皇宫本来应该是整个曌国最尊容的地方,然而在那个地方,大皇兄失了一切。难道帝王,就真的应该一无所有么?”馨王一直在等初菱说话,只是……到现在,初菱都没有说一句话。
馨王沉默片刻之后,终于道:“菱姑娘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
“等等!”就在馨王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初菱突然道:“陛下的圣旨,只有陛下能改,而且晋王殿下现在依然是晋王殿下,馨王殿下也依然还是馨王殿下。”
“!”馨王的脚步顿了下来,初菱道:“人生本就如尘,要是遇到对的人,纵然山崩地裂,也有携手共度的时候,若是馨王殿下真的是帝王之名,初菱也会尽辅佐之责。”
“一言为定。”馨王转身,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被关押的弘元皇子没有半分的担忧之色,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弘元皇子轻轻一笑,进来的是馨王。
“馨王殿下就一个人进来了?”弘元皇子轻轻一笑,然后道:“也是,曌国有如此能人,能将本皇子的功体封印,这份实力,单就能力而言,纵然是什邡国,也少有人能及。”
“弘元皇子精通术法,这一点本王深感佩服,自然不敢有半分大意。”馨王语气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是实际上真的若不是因为浮云暖之前给了这张符咒,可能现在谁都不能拿弘元皇子怎么样。
弘元皇子点了点头,然后道:“那么殿下现在都不杀本皇子,可是有什么原因?”
“本王想请弘元皇子前往京城。”馨王说得比较客气,实际上就是希望用弘元皇子作为人质。弘元皇子在什邡国的地位非常高,要是弘元皇子在自己的手上,那么为了弘元皇子的安全,什邡国自然也不会轻易地兴兵。这样的话馨王就能调动大军前往京城。
“本皇子若是拒绝呢?”弘元皇子虽然身处劣势,但是看得出馨王不会杀了自己,若是自己身亡,那么什邡国就会与曌国正面出现冲突,现在的馨王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边疆虚耗,因为曌国的朝内,正在皇权之争。
“那弘元皇子将会失了一个强有力的外援。”馨王实际上对什邡国的情况是了解的。
“哦?”弘元皇子没有半点惊慌的样子,只是等着馨王继续。看来这是一场交易。
“据本王所知,什邡国有四位皇子,而弘元皇子排行第四,什邡国的陛下至今没有定下谁是皇储,也就是说,现在四位皇子的起点是一样的。而弘元皇子若是没有这份心思,那么就不会出使曌国,也不会汲汲营营打算干涉曌国的内务,急于立下足够的军功了吧?”
“哎……”听了馨王的话,弘元皇子微微摇头,然后道:“我一直以为,曌国有个肇启帝有个晋王就已经很可怕了,想不到馨王殿下也这么可怕。”
“明明身处敌营,弘元皇子依然镇定自若,弘元皇子将来若是登基,定会成为曌国的劲敌。”兵部尚书谋反一事,不可能与弘元皇子毫无关系,只是现在这件事说出来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曌国的皇族每一个都这么不简单,全力以赴,是尊重曌国。”弘元皇子收起了调笑的表情,然后道:“既然本皇子已经是馨王殿下的俘虏了,何不说说馨王殿下有何打算?”
“弘元皇子与我的二皇兄交战数次,然而却被我一封信就欺骗,恐怕什邡国的内部也发生内乱了,否则弘元皇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贪功冒进,被本王给制住了呢?”
“哈……”弘元皇子一声轻笑,看不出来这个一直养尊处优的逍遥王爷竟然能看到这一层的关系,馨王道:“现在曌国与什邡国都有内乱,只是曌国的内乱将要结束,而什邡国的内乱才到中场,弘元皇子何不随本王走一趟京城,既可以保证这段时间内什邡国不会进攻曌国,待事情了了,本王也会向大皇兄请旨,助弘元皇子登基。”
“原本本皇子打算帮助馨王的意图,你很清楚,那么你们的目的,我又怎么会不清楚?”非是弘元皇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皇权之争本来就尔虞我诈,为了权力,一个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弘元皇子的话并没有让馨王有半分愤怒的感觉,馨王只是道:“弘元皇子若是不同意,本王也不会放弘元皇子离开,弘元皇子还是会被带到京城,只是那时候弘元皇子就不再是贵客,而是阶下囚。堂堂什邡国的皇子,若是成了阶下囚,想来什邡国的颜面也不会太好看。”
“那若是本皇子现在跟着殿下去了京城,又会有什么好处?”弘元皇子知道,馨王是想要让弘元皇子跟在身边,这样的话,到时候若是什邡国还想对曌国兴兵,那么自己就会成为威胁什邡国的筹码。
皇权之争,弘元皇子自然也是其中的精英,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现在要是弘元皇子一直留在曌国,无法返回什邡国,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也就是说,馨王殿下并不是在与本皇子商量,只是在单方面告知本皇子,本皇子根本没有选择吧?”弘元皇子想了想,然后道:“若是本皇子就是不答应呢?”
“那弘元皇子身上的禁制可能永远都解不开吧。”这一句,馨王是出于猜测,要是浮云暖的符咒这么容易解开的话,现在弘元皇子应该早就相伴办法离开了,而不是留在这里。
弘元皇子点了点头,馨王说得没错,现在的自己确实没法解除自己的封印,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应该怎么办?
想了片刻,弘元皇子道:“那本皇子若是答应了,会有什么好处?”
“那在下会尽力解开弘元皇子身上的禁制,并且派人帮助皇子殿下登上皇位。想来以曌国的盛况,帮助弘元皇子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馨王相信这么说,弘元皇子是会心动的。
果然弘元皇子点了点头,然后道:“似乎这是个很好的办法。真是想不到,馨王殿下竟然真的有追求皇权之心。”
“不是的……只是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是不想面对就不会发生的。”馨王看了弘元皇子一眼,然后道:“如果必然会发生的话,就只能去想办法解决。”
“这么说,肇启帝陛下真的有问题了?”弘元皇子微微闭目,然后问道:“莫非……真的是因为大限将至?”
“嗯?”馨王愣在了当场:“这是……什么意思?”
“本皇子不止精通术法,还懂一些药学。本皇子去曌国拜访的时候,正好在曌国的皇宫之中闻到了一种药材的香味,据我所知,那个药材乃是一味极为奇特的药,可以延缓某种疾病的发病时间,但是长时间服用,却会让人产生慢性中毒。毒性在内体积累的时间越长,药性就会越强。据说能解这种毒的,只有凌霄谷的惊鸿谷主,但是解了这种毒,就会让那种病发病,发病之后人也要死。”弘元皇子带着淡淡的笑容道:“而那味药的香味,正好在肇启帝的身上我也闻到了。”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馨王相信弘元皇子不可能这么巧就知道这件事的。
“没有什么根据,所以本皇子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弘元皇子笑道:“怎么,馨王殿下不打算带本皇子前往京城了么?要是不快些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阿澜,这是什么?”初晴看着肇启帝拿出一枚丹药服了下去,肇启帝笑了一下,然后道:“我自幼体弱,这些都是太医院专门为我调制的丹药,需要按照时间服下去。”
“抱歉……我忘了。”初晴微微低头,肇启帝身体比较弱,这一点是满朝皆知的事情,肇启帝服用要玩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的自己倒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看到初晴微微低头,肇启帝笑道:“怎么了,难道方才的戏不好看么?”
“没有……虽说只是普通的民间戏,但是没有想到也会这么的精彩。我都不知道原来普通的生活也有这么多的趣味。”初晴立刻摇了摇头,说实话,她很少会到这种地方来的,今天却让她觉得有一种惊喜。
“实际上曌国很大,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想走遍曌国的每一个地方。”肇启帝轻轻一笑,然后道:“据说南疆有十万大山,山中常年浓雾弥散,据说这浓雾之中,有很神秘的部族,他们崇尚自然之力,能御风御水。在曌国有十八大先天,据说其中一位先天有一位便是在那里得道的。”
“那是……琉璃元君或是东阁真人?”初晴听说,琉璃元君与东阁真人尚未成名之前,一直在游历天下,不少地方都有他们路过的足迹。
“不是,据说是丹尊元君。”肇启帝道:“晴姑娘听说过三教九流么?”
“难道不是对江湖之人的统称吗?”初晴有些奇怪,为什么肇启帝会说出这个。
“实际上三教乃是指孕育出曌国文明的三个本源,分别是尚水的泽教,燧人氏部落的后人所创立的焱教,还有当今的道门,乃是曌国的三教。”肇启帝目光看着远方,然后道:“而九流说的是当初三教之下的九个流派,只是后来九流没落,当今的士子之道的前身,便是墨道。而焱教的传人就在南疆。”
“阿澜……知道的真的好多。”初晴平日对这些奇闻轶事虽然感兴趣,但是也不会刻意去打听,只是想不到肇启帝会知道这么多。
“若是晴姑娘有空的话,我道是有更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告诉你。”肇启帝带着温柔的笑容。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初晴突然想起了什么,缓缓开口问道。
“请说。”肇启帝颔首,初晴会问什么?
“一个温柔的人,在杀人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痛苦?”初晴突然这么一问。
“这嘛……”肇启帝有些惊讶,初晴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人,本来就是有很多面的,就算是善良的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邪恶的人也会有做好事的时候,温柔的人,也会有残暴的时候。”
“不需要理由吗?”初晴微微低头,在她的记忆中,初菱也是一个很温柔的姐姐,但是不知为何,初晴总是在初菱的双眼中看到一种很决绝的眼神,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是不需要,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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