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大神,谷小容不下你们 (10)
主这一句话就足以说出姜玉景和狄敏思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了。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璃儿才随父姓,改为姜梦璃。”中间爱恨恩怨太多。
“那谷主,你是怎么知道你跟琉璃前辈是兄妹的?”雨翩翩立刻问道。
“因为父亲的信物。”惊鸿谷主说到这个的时候,无奈地笑了一下:“虽然说我离开凌霄谷后,打听过为什么我手中的那个信物的来历,后来发现这个东西,也并不是只此一块,所以当时只是觉得这应该就是母亲当年被骗……”惊鸿谷主道:“后来认识了璃儿,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她的兄长。”
“那您是第几个孩子啊?”雨翩翩小心地看着惊鸿谷主。
“我是璃儿的第十八个兄长。”惊鸿谷主说完,雨翩翩伸出十个手指想了想,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啊。再看浮云暖一点儿惊讶的样子都没有,该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这些都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自然知道的人已经非常少了。”惊鸿谷主笑道:“这件事,翩翩你不可说与你师父听。”
“哎?为什么?”雨翩翩不解。
“东阁并不知道璃儿与我是兄妹,我们认识也有上百年了,依你对你师父的了解,不觉得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吗?你也不希望看到你师父伤心失落吧?”惊鸿谷主是这么解释。
然而对于浮云暖而言,根本不是这样。实际上就是为了看东阁真人的热闹,所以才隐瞒了一百多年。这种理由也就只能拿来忽悠雨翩翩。
不过雨翩翩是真的信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师父的!”雨翩翩立刻做下保证。
“至于我与你师父的关系一直不好,其实很简单,因为你师父误会了我跟璃儿的关系。”虽然实际上惊鸿谷主就是一开始就故意让东阁真人误会的。
那么为什么告诉雨翩翩呢,因为在将来也许某一天雨翩翩说漏了嘴,东阁真人要是知道了真相,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那不解开没问题?”雨翩翩歪着头,要是不告诉自己师父,那么误会就一直解不开吧。
“若是解开,你觉得你师父要怎么面对我?”惊鸿谷主反问。
也是啊,对自己的大舅子横眉冷目上百年,想想东阁真人还挺尴尬的。
“若是没有父亲的事情,想来璃儿与东阁应该早就是神仙眷侣了吧。”惊鸿谷主笑了一下,然后道:“世事难料啊。”
“谷主……”门外传来一名弟子的声音,惊鸿谷主道:“进来吧。”
“太乙玄道的太玄道长求见……”弟子的表情有点怪怪的。
“请太玄道长到观澜楼,我会在观澜楼等他。”惊鸿谷主这么说,弟子挠了挠脸道:“那个……谷主,观澜楼不是……”被东阁真人把屋顶给掀翻了吗?
“照我的吩咐就是了。”惊鸿谷主面带微笑:“观澜楼打扫出来了吧?”
“是……”只是屋顶还没修。
“阿暖起来去奉茶。”惊鸿谷主毫不客气地吩咐。
“谷主……我是伤员……”浮云暖一想到自己在涂山城被揍的事情就有点儿不想起来。
“阿暖?”惊鸿谷主的声音微微一沉,透出几分危险的味道。
“是!”立刻起身,结果扯到伤口脸色一白。
“小东阁也一起去吧。”惊鸿谷主无奈地看了一眼浮云暖,然后转向雨翩翩道。
太玄道长来求见惊鸿谷主,某方面说纯属无奈,特别是听说惊鸿谷主在观澜楼等他的时候,太玄道长觉得更难受。方才他满身的伤,刚带着一群人回到凌霄谷,医工正在帮着太玄包扎伤口的时候,立刻就有凌霄谷的弟子捧着一本册子说是谷主说要亲自交给他的。
一开始还纳闷,总不至于惊鸿谷主觉得他天赋惊人,打算传他医术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翻开之后……嗯……是斗殴赔偿的账单,而且是厚厚的一本。用最简单的银子的数量记录了东阁真人在凌霄谷所造成的所有破坏,并且看起来似乎还是惊鸿谷主的亲笔手书。
隔着大老远,太玄就看到观澜楼的屋顶缺了一块。
在凌霄谷弟子的指引下,太玄见到了惊鸿谷主,此时惊鸿谷主坐在茶桌前,沐浴在阳光中,表情应该算是温和。浮云暖正在在一旁,正在奉茶,那明显有些发白的脸色很明显,伤势没好。
不是都说惊鸿谷主待人温和,是一位值得敬仰的前辈吗?
“大师兄!”雨翩翩从旁边蹿出来,挽住太玄的手,一脸高兴地道:“终于见到你了!”
看到雨翩翩的瞬间,太玄突然在想,自己应该好好算算师父在凌霄谷到底搞了多少破坏,总觉得雨翩翩在这里就是事先算计好,要是太乙玄道陪不出这么多钱,那就只好让小师妹帮忙掏钱了?
“晚辈见过谷主……”太玄毕恭毕敬地对惊鸿谷主欠身,面对太乙玄道的头号债主,这礼数绝对不能失了半分。
“请坐吧。”惊鸿谷主的表情称得上是温和,这阳光下,笑容很是好看。
然而一看阳光透下来的方向……嗯……很好,就是师父搞出来的那个大窟窿,真是……好让人难过啊。
“这些日子家师叨扰,真的是十分过意不去。”太玄坐下的时候,浮云暖立刻给太玄道长奉茶,太玄有些奇怪地看了浮云暖一眼,这小子不是琉璃元君的徒弟吗,为什么在这里给惊鸿谷主奉茶?总不至于这小子也得罪了惊鸿谷主了吧?
“太玄与阿暖应该早就见过了吧?”惊鸿谷主这么问,实际上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这个……”太玄道长想了想然后道:“实际上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小师妹的成人礼上。”
那时候凌雪薇身边带了个挂着黑眼圈,一看就是一夜没睡,一边走一边打瞌睡,一不小心还脑袋贴凌雪薇身上。最后的时候干脆直接靠在凌雪薇身上睡着了。就这轻薄凌雪薇的行为,在太乙玄道,只要看到的男弟子都把这小子的脸给记熟了,估计化成灰都忘不掉。
当然雨翩翩和浮云暖两个人都不知道太玄道长正在想的事情。
“哦?”惊鸿谷主一边喝茶,打算一边听故事。
“第二次是在涂山城,浮云师弟与小师妹还有谢之将军前往查探涂山城的时候。那时候晚辈正带着弟子呆在涂山城,因为想要里应外合,所以当时为了把消息带回凌霄谷,所以就找到了浮云师弟。”顺便为了试修为把人给打了一顿。
不过太玄不得不承认,浮云暖当时展现的修为不低啊,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能跟自己打成平手,虽然自己并没有出全力。
“后来就是昨夜之战了。”太玄这一点上并不打算隐瞒任何事情,因为绝对没有好处。
“嗯……”惊鸿谷主点头。
结果倒水时候浮云暖突然觉得眼睛一花,险些将水给洒了。
看了浮云暖一眼,太玄转向惊鸿谷主道:“那个……谷主,浮云师弟有伤在身,何不先去休息?”
“没关系,之前让他不要随便动武,自己不听话,自然就应该受罚了。”说完看向浮云暖道:“阿暖,你说是不是?”
“是……”浮云暖动作顿了一下,集中精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实际上也不完全是被罚,因为琉璃元君教浮云暖的泡茶方法实际上是需要用到真力以及灵识的。自从在飞花书院,与有琴永丰斗法,导致灵识被损了一部分,来到凌霄谷,与惊鸿谷主下棋的时候,实际上惊鸿谷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通过浮云暖是否能集中神志,来确定灵识受损的情况。
泡茶在正一天道实际上是一种修身养性的事情,以琉璃元君所教的方法,对神志是大有好处的。浮云暖昨夜之战中,灵识与身体都有受伤,恢复身体惊鸿谷主自然有把握,但是这灵识上的问题,就很不好说了。
方才浮云暖眼花,就是因为突然之间无法集中精力所致。
惊鸿谷主自然也注意到浮云暖方才的动作,多了几分担忧,这灵识受创的恐怕不轻。
“对了……谷主,我此次前来,是代师父向您道歉的。”太玄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推测到底发生什么了,八成是这个浮云暖惹了惊鸿谷主了吧。都说平时温柔的人真的生气的时候会很可怕,恐怕惊鸿谷主这段时间被师父气得够呛。
这一点太玄还是相当确信的,因为东阁真人跟惊鸿谷主有很深的矛盾,虽然在太玄看来这根本就是自己师父单方面在瞎折腾而已。但是没有办法,因为对于东阁真人而言,他从来不需要讲道理。
“这倒没什么,只是我给太玄道长的东西你看到了吧?”惊鸿谷主一笑,非常风轻云淡地表示。
“看到了……”一本厚厚的账册,全是东阁真人的罪证。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凌霄谷绝对不会多算一分。”就算东阁真人被引着四处搞破坏是惊鸿谷主和潇湘靖商量好的,也一样是东阁真人自己下手不知道轻重造成的。
“是……”太玄暗暗叹气,这给东阁真人收拾烂摊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这样,很多钱实际上根本不用来肥在这种地方,给师弟师妹们多请几为私塾先生好好收收性子多好。
“另外就是,既然太玄你来了,你师父就应该回东阁了。”惊鸿谷主终于下了逐客令。
“这……”太玄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万一风飘渺有怂恿那个秋梓月来凌霄谷……”
“自然会有本座来对付。”惊鸿谷主看着太玄道长,说了一句很不客气的话:“我凌霄谷太小,容不下东阁这位大神了。”
之前不让东阁真人赶快走人,只是因为缺打手而已,现在既然太玄来了,虽然武功不及东阁真人,但是至少有勇有谋,有太玄坐镇,自然更加安全。
“……”没想到惊鸿谷主说得一点儿都不客气,太玄难得尴尬地挠了挠脸,实际上确实是自己的师父理亏,要是被惊鸿谷主赶走,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事情。
这里提到了东阁真人,那么东阁真人现在干嘛呢?很简单,东阁真人坐在自己的竹楼前面的平台上,满脸的郁闷。
不为别的,因为听说太玄去找惊鸿谷主了。
知道自己平时就总跟惊鸿谷主过不去,现在东阁真人说不担心,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惊鸿谷主要是在太玄那里说他的坏话,恐怕自己要为今后的酒钱犯愁了。
自己的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婆婆妈妈这点不好。东阁真人在心中做下了结论。
要不自己去观澜楼看看?东阁真人是想去的,奈何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是去了,被姜修明一刺激,反而在太玄买年前失态,到时候太玄一气之下,把自己所有的酒钱都扣光,自己接下来要怎么活呢?
让东阁真人戒酒,几乎就相当于要东阁真人的性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
东阁真人一直坐在平台上直到大中午,太阳照了下来,东阁真人只觉得更为烦闷。
而太玄则是在惊鸿谷主那里陪着惊鸿谷主一上午,现在阴沉着一张脸来找东阁真人了。
东阁真人一看太玄的表情,就知道不好。立刻正襟危坐:“太玄,你找为师何事?”
“师父,您能不装了吗?”太玄对东阁真人行了礼。
东阁真人立刻知道不妙,这是要算账的意思啊。立刻道:“你先做下来再说。”
看了东阁真人似乎是心虚的样子,太玄微微摇头,这也是服了东阁真人了。
“师父,为什么观澜楼的屋顶坏了?”
“估计是姜修明想要改善一下观澜楼的通风呗。”
“为什么那座从南郡运来的假山会碎了?”
“肯定是偷工减料,那假山质量不好。”
“三十多位凌霄谷的弟子被剑气所伤呢?”
“遇到仇家了吧。”
“毁掉的那些药材呢?”
“姜修明自己管不好弟子。”
“也就是说这个跟您无关了?”
“怎么可能有关系,你师父我才不是这种人呢。”
东阁真人才说完,就看到太玄拿出来了一本账册。
“这是什么?”东阁真人颇为不解地问道。
“您希望是什么呢?”太玄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自己这个上午都去承受来自惊鸿谷主的怨气了,这一切还真是感谢我们率性而为的师父啊。
“不是剑法就不要给为师看。”如果这个东西是从惊鸿谷主那里拿来的东西,最好他还是不要看的好,毕竟肯定不是狠么好的东西。
“这是账册,你这些日子在凌霄谷搞的破坏赔偿。”太玄话音刚落……东阁真人已经一掌拍下,将账册给拍碎。
“那本是空的,真正的账册在我这里。”谁知太玄竟然拿出另外一本账册来。
“……”东阁真人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才道:“徒弟,你联合了外人来欺负为师!”
“还狡辩,为什么您要去把观澜楼的屋顶给掀了?”指了指现在还没有屋顶的观澜楼,东阁真人道:“不就是为了让姜修明住得凉快些么。”
“观澜楼是凌霄谷待客之地吧,你什么时候见惊鸿前辈在里面住过?”太玄叹了口气:“你在我们自己门派胡闹也就算了,您还毁了凌霄谷这么多的药材!”
“那件事啊……”东阁真人突然想了起来:“还不是因为那天我找他们问是不是有酒,他们不给我,然后正好潇湘靖冒了出来,就不小心动手了,那些东西都毁了。”
“潇湘一族的潇湘靖?”太玄是听过这位用毒高手的名号的,总不至于是师父看人家不顺眼,主动招惹对方了吧?
“你那什么眼神?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喜欢无事生非的人吗?”东阁真人看着太玄的眼神,内心觉得非常受创。
“您说呢?”难道不是?
“我跟潇湘靖就是不对盘。”等于承认了自己招惹潇湘靖的事情。
“师父,这三年您自己想办法解决酒钱吧,在酒馆里被扣了不要等着我去赎你。”太玄收起账册,狠狠的丢下一句话。
“别啊,好徒弟……”东阁真人还没有说完,太玄又补了一句:“对了,这三年您要是在外面惹了任何事情,都自己解决,不然时间无限延长!”
“……”这该怎么办?
“您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总是出这些事情呢?”太玄叹气道:“您自己好好反省。”
“谁怕你,我还有翩翩呢。”东阁真人小声说了一句。
“我会跟小师妹说好的,她这三年要是不给您买酒,我就传她玄霜剑法。”玄霜剑法乃是太玄自己创的一套剑法,剑势连绵不绝,就连东阁真人都认为,那是一套非常好的剑法。之前雨翩翩就很想学,然而太玄觉得那时候雨翩翩因为根基不足学不了,现在经此一役,确信,雨翩翩的根基已经不浅了。
“太玄,你耍赖!”东阁真人总觉得自己的小弟子在剑法和自己的情况下,肯定会选择剑法。因为就连雨翩翩估计也知道自己自己是真的惹大徒弟生气了。
“为师罚你面壁三年!”东阁真人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太玄的师父么?为什么要怕这个。
“那就六年别喝酒了。”知道东阁真人开始耍赖了。
“改为两年。”讲讲条件嘛。
“五年。”这种时候还要讨价还价。
“一年。”
“师父,再讨价还价就是十年别喝酒了!”太玄的眉毛一跳一跳的,这到底是谁才是师父?您老要不要这么不靠谱!
“好好好!三年就三年……三年就三年。”东阁真人看太玄的脸都阴的快出水了,立刻投降。
看到东阁真人这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太玄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平时真的管太多了?总是不招人喜欢。
“徒弟,你怎么了?”东阁真人怎么看都觉得太玄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没怎么。师父,我先去看看其他地方到底破坏成什么样子了。”找了个借口,太玄起身决定先去散散心。真是的,怎么就遇到这种事情呢。
凌霄谷之战刚过,突然就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却并未表明身份,只是说要找辞文。
最后,凌霄谷的弟子还是放那人进来找了辞文。
“公冶!”辞文一眼认出,这个人竟然是肇启帝的暗卫公冶!
“属下……”公冶抱拳就要行礼,辞文立刻止住。公冶是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就负责肇启帝安危的暗卫,现在这个时候公冶竟然不留在肇启帝身边,突然来到了凌霄谷,莫非是肇启帝出了事情?
“是不是兄长除了什么事情!”辞文一急,好在此时只有初菱在旁边。
初菱是认识公冶的,当年初菱与肇启帝互引知己,这位公冶自然是见过的。为何这时候肇启帝竟然将公冶拍了出来?
“陛下命属下……从此保护殿下的安全。”公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并不涉及兄长与二皇兄之争,怎么会需要保护,再说了,该不会是京中生变了吧!否则兄长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辞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加之之前就从浮云暖那里听到了很多不太好的说法。
“殿下……”公冶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实际上从肇启帝与晋王太子之争的那天起,馨王实际上已经被算在了这场争斗之中,只是馨王一直被肇启帝保护得很好,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受到任何连累。
“兄长现在没有事,对不对?”比起朝中大事,辞文更关心的还是肇启帝的安危。
“晋王殿下暂时不会对陛下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只是陛下他……”馨王一直不知道肇启帝的病情,现在应该说出来么?
“不是兄长让你从此跟着我的么,现在你有什么事就说。”辞文双眉一挑,之前浮云暖说过,肇启帝并非长寿之人。辞文素来不相信算命之事,然而浮云暖说的话,长期相处下来,他知道浮云暖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而且很可能并不是瞎猜的。
“陛下的病已经拖不起了。”正式因为一直跟随在肇启帝的身边,对馨王的性格也多少有些了解,馨王对权位之争毫无兴趣,这一点并非作假。也正是当年肇启帝所期望的,然而现在时候已经不同,若是此时还是不争,恐怕后续还会有祸事将起。
“什么意思?”辞文心中一悬。
“殿下难道就没有奇怪过么,为什么陛下至今没有子嗣。”公冶的目光不看辞文,辞文愣在了当场。
“不可能!兄长平时只是偶尔会有微恙,怎么可能……”但是现在的肇启帝实际上已经而立之年了,依照常理,这时候尚未有子嗣……确实怪异!
“殿下……”公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要返回京城!”辞文双眉一挑,转身准备离开。
“馨王殿下,此时不能回京。”一旁的初菱突然开口:“我的父亲已经罢官,自然也就是说,京中现在已有乱象,此时回去,只怕会自惹麻烦。”
“但是兄长……”辞文皱眉,他虽然对天下并没有兴趣,但是在京中,他最为牵挂的,实际上就是肇启帝。若是公冶不来,辞文尚能犹豫是否立刻回京,但看到公冶的时候,辞文只觉得不妙。
“现在殿下应该前往边关。”初菱道:“我曾听陛下说过,馨王殿下智勇双全,文武兼备,此时的殿下怎么反而不智了呢?”
“……”辞文沉默。
“为何殿下此时要去边关?”公冶同样不明白初菱的意思。
“殿下莫要忘了晋王殿下手握重兵,却为何这么多年并未发生兵变?”初菱说得简单。
“那是因为手足之间……”自有情义?辞文竟然有些说不出口,初菱微微摇头,知道辞文只是不想去想罢了。
“陛下立身朝堂与晋王殿下争斗至今,可不是单纯只是靠的运气啊。”初菱道:“应该回京的人是我。”
初菱话音刚落,公冶目光锐利地朝路旁望去,手中之剑出鞘,一跃而起,劈开竹子,一剑指着浮云暖的眉心!
“怎么是你?”公冶与浮云暖异口同声地问道。
“亏你是琉璃元君的弟子,此时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做什么?”公冶的剑不收回,看到浮云暖,心中杀念一起。
“剑拿开啦,”浮云暖毫无惧色,只是点了点公冶的剑,然后道:“我刚来,怎么能说是鬼鬼祟祟的呢。”
“哦?”公冶对浮云暖的说法并不相信,辞文道:“公冶,你失礼了!”
“殿下?”公冶不解地看了辞文一眼,辞文道:“小道长……现在并不是敌人。”
现在并不是敌人……公冶皱眉道:“也就是说,将来可能是敌人了?”
“你杀性太重了。”浮云暖微微叹气:“就算我现在是敌人,你不要忘了我的大师姐现在就在谷中,而且惊鸿谷主是我的前辈与我师父关系非常好,要是杀了我,先不说你们能不能离开凌霄谷,光想想到时候怎么忽悠我师父而不露馅儿,都够你受的了。”
“你不过就是琉璃元君身边一个连名气都没有的小童子,你怎么就肯定琉璃元君会为了你跟陛下过不去。”公冶冷笑一声。
浮云暖想了想,然后道:“那你出剑吧,我绝不还手。”
“你!”之前见到浮云暖,浮云暖真连话都不多,只是在琉璃元君身边奉茶而已,没想到现在说话竟然这么难对付。
“公冶,住手。”辞文突然开口。
记得昨夜,惊鸿谷主找他谈过,京中的事情恐怕真的不能再拖了。
难道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做下决断?
公冶收剑,站到了辞文的身后,浮云暖走了过来,然后道:“我刚才就听到菱姐说你要会京城而已。”
“嗯……”初菱点头道:“父亲出了事,我自然就应该早些回京。”
“我觉得菱姐也不应该回京。”浮云暖很自觉地走到石桌前面坐下,然后道:“菱姐现在应该与公子同进退比较好。”
“哦?”初菱知道浮云暖平日并非真的糊涂,只是不愿意将想法说出来。
“应该是我返回京城。”浮云暖很自然地道。
“你去了京城有什么用!”公冶不屑地道。
“小道长,你本来就非朝堂之人,去到京中恐怕……”也没多少用处。辞文是这么想的。
“不对。”浮云暖嘴角露出了一摸笑容,双目也不似平日那般毫无生气,反而是难得的光芒闪耀:“我牵扯着京中一桩大案,无论陛下也好,晋王殿下也好,应该都会很欢迎我去京城。”
“你是说皇陵秘宝!”初菱与辞文同时恍然,浮云暖道:“此次下山,缘起于太祖皇陵,若要给师父一个交待,自然也就应该前往京城。”
“但是你在京城毫无势力,你前往京城,有应当如何?”辞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虽然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不过我身怀异宝,自然就会有人愿意拉拢我,到时候势力也就有了。”浮云暖说得很自然,就像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还请浮云道长交出秘宝。”公冶猜不透浮云暖的想法,但是秘宝之事事关重大,绝对不是儿戏。既然浮云暖的意图参不透,想要利用秘宝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交不交出秘宝,还有去不去京城,就由殿下决断吧。”浮云暖不看公冶,而是将目光转向辞文。
初菱突然想起,之前惊鸿谷主说过,浮云暖在秘宝这件事情上有自己的想法,那为何还要让辞文来决定?若是让浮云暖在辞文以及晋王之间选择,那么浮云暖会选谁?
“师父说过,缘之一字,强求不得。”浮云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辞文陷入了沉思。
“我有事先离开,明天我会等公子的答案。”浮云暖起身,不靠谱的样子竟然显出一分潇洒之气来。
“小子,你……”公冶从来不知道这个浮云暖居然会这么气人!
“阿暖有伤在身,自然是要回去养伤。”初菱止住了公冶。辞文看着浮云暖离开,突然道:“我也一个人出去走走。”
“殿下……”反而是公冶不明所以地看着辞文的反应。
辞文也离开后,公冶转向初菱道:“菱小姐就没有劝劝殿下么?”
“殿下并非劝就有用的。”初菱无奈地笑了一下:“劝自然是试过的,只是……殿下并不相信陛下与晋王殿下会真的反目,而且殿下也并不相信陛下的病情已经回天乏术罢了。”
“若是真的要说,实际上殿下对晋王不也同样并不了解么?”初菱轻轻一笑,继续道:“殿下从未想过,晋王殿下会真的对皇位如此期待。”
“……”公冶沉默,初菱道:“我想,琉璃元君实际上是希望馨王殿下继位的,然而方才阿暖的意思不知公冶君是否听明白?”
“嗯?”浮云暖除了气人,还有什么有用的话?
“阿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若是殿下自己实在无意皇位,他自然也就只能选择晋王了。”初菱道:“将无心皇位之人强行推上皇位,对一个国家而言未必是好事。”
“……”公冶沉思了起来。
“况且,公冶君难道没有想过,就算陛下有意传位于馨王殿下,但是馨王殿下乃是先皇第三子,于礼不合,陛下要如何服众?倘若晋王殿下没有继位,而是馨王殿下继位,那么馨王殿下如何服众?”实际上这个道理初菱一开始就明白,肇启帝肯定明白,而浮云暖实际上也明白。
“这……”公冶一愣,难道……肇启帝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只要肇启帝与晋王都没有了,馨王也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实际上,阿暖去京城,没准真的是个好主意。只是要看殿下能否想得通了。”方才也许浮云暖所说的缘不能强求,便是在等辞文的答案,那个是否有意于皇位的答案。
辞文走在凌霄谷中,大战之后的凌霄谷,宁静之地显得更为宁静,身处其间,心旷神怡。只是辞文的心情并没有那么好,他想起了那年肇启帝刚刚成为太子的时候的那年。
曌国的东宫,实际上是一个非常适合读书的地方,东宫之中有一片人工的静心湖,湖心有一个亭子,亭子周围都是芙蕖。据传当年兴建东宫的时候,太祖在静心湖的湖心埋下过一枚奇石。每当夏日炎炎的时候,湖水所吸走的热气会全数存于奇石之中,而到冬天的时候,奇石又会将热量都放出来。
因此静心湖上冬暖夏凉,湖水终年不会冻结。而湖中的芙蕖,自东宫建成之日起,就一直常开不败。
儿时,每到夏日以及冬日,那时还在是太子的肇启帝就会带着还没有受封的馨王在湖心亭看书。
记得那时候馨王问过肇启帝:“皇兄,为什么静心湖只有这里有?”
“因为太祖皇帝建东宫的时候,那枚奇石只有一颗,所以太祖就将其放在了东宫。”肇启帝一边看书一边回答。
“既然这奇石这么好,为什么不把奇石放在政务殿呢?这样父皇处理政务的时候,岂不舒服很多?”那时候馨王的想法很简单。
“这话……当时的太子也说过。”肇启帝忍俊不禁:“不过当时太祖是这么说的,若是当真心疼为父,你就更应当在这静心亭中勤修苦练,早日成为一代明君,换了为父,为父就可以在这静心亭中养老,而你就可以代为父去忍受那炎炎夏日以及瑟瑟寒风了。”
“嗯?那皇兄不喜欢父皇吗?”实际上那时候的馨王对先皇也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为什么这么说?”肇启帝放下笔,有些奇怪地看着馨王。
“因为皇兄你根本没有好好念书,每天都带我来这里玩。”馨王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并不了解当时真实的情况。
肇启帝能成为皇储,实在是先皇在众大臣以及一些皇室宗亲的压力之下被迫妥协。当时无数的眼睛都盯着肇启帝,只要肇启帝稍有失德之处,自然就会有人弹劾肇启帝,皇储自然就会重新废立。
而且先皇所喜欢的乃是晋王,就算是太子少师少傅,所选之人虽然并非什么庸才,不过也不是什么贤人,甚至论起学识差之卫太妃,也相去甚远。肇启帝很明白,父皇实际上并不希望他好好念书,自然也就带着馨王每天都到湖心亭。也好让先皇放心。
当时的卫太妃虽然已经薨逝,然而贤名广传,陛下也不好拿馨王为借口说肇启帝失德。
但是当时肇启帝并没有这么说,肇启帝只是道:“烽弟你错了,你我本就是手足,都是父皇的孩子,我让你来这里是为了让你好好读书,将来也让父皇更加省心。天下之事,并非帝王一人之事,你身为皇族,就更应当为父皇分忧才是。”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是从那时候开始,肇启帝便是在为了今日所准备吧……
辞文记得先皇驾崩,肇启帝刚刚继位,第一件事便是为自己封了王,选了封地。却并未催促自己前往封地,而是在京城选了最安静的地方为自己建了王府,以便自己安心读书习武。
想想肇启帝所选辅臣,虽然看似都是落魄之臣,实际上才华远超当年太子辅臣。难道大皇兄当年真的是这么想的?
辞文又想起在曲河镇与魅姬的聊天。
一无所知方才是最好的保护。
手足之间,难道真的是肇启帝将他保护得太好了?
之前的暗示,他并不是听不懂,涂山城之祸实际上是朝廷有人默许之下造成的。这个默许之人,细细想来,无非肇启帝与晋王二人而已。正道既然倾向于肇启帝,肇启帝将正道拱手让于邪道,反而有些多此一举。
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晋王。原来,在权势之下,可以做出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次凌霄谷之战,原来是可以避免的。
实际上,这次凌霄谷之战,比较郁闷的,还有谢之。他根本没有想到,除了战争,只是正邪两道之战,竟然能打到这个程度。若是这些正邪两道之人参与了什么国与国之间的大战,岂不是更为可怕?
想到这里,谢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大哥。”雨翩翩正在谷中闲逛,看到谢之一个人躲在一边打哆嗦,奇怪地上前:“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嘛?”
“我在想怎么回去交差。”谢之揉着额头然后道:“我夸下海口,现在却下不了台,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也不能怪你嘛。”雨翩翩安慰了一下,然后道:“我也没想到那个风飘渺这么变态啊,我师父和大师兄都被玩得团团转,我也插不上什么手,应该难过的人是我才对。”
“想不到你这么会安慰人啊。”谢之对雨翩翩刮目相看:“我觉得要是阿暖的话,他一定会说:想开点,无非回京被贬官而已。”
“阿暖才不会这么说呢。”雨翩翩瞥了嘴,然后道:“只有你会这么说,阿暖肯定是说:关我什么事?”
“你这么了解浮云暖那小子呀?”谢之挑起一边的眉毛,突然很像逗逗这个小道姑。
“哼。”雨翩翩目光一转,然后道:“你不信?”
“不信。”故意刺激一下。
“那我们来打个赌。”雨翩翩道:“就看看他会说什么。”
“要是我赢了呢?”谢之搓了搓手,这个过瘾,可以要挟一下这个小姑娘了。雨翩翩的大名实际上谢之最近是听说了,雨家的大小姐,东阁真人的爱徒。真是又有钱又有势,这种时候真有一种抱大腿的冲动!
“你随便开口,只要本小姐做得到,就满足你!”雨翩翩拍胸保证,然后道:“我赢了呢?”
“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反正雨翩翩又不是心思邪佞之辈,实际上还可以做个靠山,自己要是真的丢了官,还有个小东阁可以投靠。这么一想,谢之道是觉得心情舒畅了起来。
所以,两人找到浮云暖之后,谢之开口就道:“阿暖,现在本将军被你害惨了。”
浮云暖刚端起凌霄谷的弟子送来的药正准备喝,谢之和雨翩翩就闯了进来,端着药碗的浮云暖一脸木然,看着谢之,仿佛在说:“我怎么害你了?”
浮云暖端着的那杯药正冒着热气,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散在屋子里,闻着特别的舒服,雨翩翩抢过浮云暖手中的药杯,用指尖点了一点道:“什么药这么好闻!我尝尝!”
结果药汁刚点在舌尖,雨翩翩的脸立刻就绿了!将药杯塞回浮云暖手里转身冲出了竹楼!
“她怎么了?”谢之被雨翩翩的反应吓到。
“不知道。”浮云暖也不看雨翩翩,端着药杯,小口小口的喝药。表情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
“这药有问题?”谢之看浮云暖喝药也没雨翩翩那么大的反应啊。
“这是谷主亲自给我配的药,怎么可能有问题。”浮云暖觉得现在最好是先喝药,不然又惹恼了惊鸿谷主,一定更难受。
“那你干脆一点啊,一口闷了!别像个小姑娘一样的,好歹你也是个大男人吧,喝完我有事跟你说!”谢之也看不出这药有什么问题,只是雨翩翩居然到现在都没进来。
听了谢之的话,浮云暖根本懒得搭理谢之,依旧小口小口地喝着。
看得一旁的谢之满头的汗!这不就是一杯药么!您老大男人一个,这秀气的动作是怎么回事!
嗯……是的,很秀气。浮云暖跪坐在几案前,穿着的是正一天道的白兰道袍,眼睛微闭。说起来,浮云暖那双手一看就是根本不粗活的男人,无指修长,而且跟雨翩翩的手一样白白净净。这一连串的动作也是优雅好看,问题是!你是男人啊!
“啪。”浮云暖也不看正在抓狂的谢之,放下药杯,终于喝完了一杯,然后转身爬床,被子一盖,脑袋一缩,根本不理谢之!
“靠!”谢之只有这么一句话!这是什么态度!
话说浮云暖喝的时候一点问题都看不出,为什么雨翩翩会反应这么大?难道这药不适合女孩子?
谢之看了一眼药杯,还有点药汁,谢之也点了一下尝尝……
顿时只觉得从舌尖开始全身都因为浓重的苦味刺激得一点儿都不舒服!而且不止是有苦味!居然还非常的辛辣!谢之的眼泪都被刺激得哗啦啦直流,而且这东西药居然还有滑腻腻的感觉,好恶心!
这哪儿是不适合女孩子,根本就是不适合人吧!
谢之转身冲出竹楼,跟雨翩翩蹲在一起两人狂吐。
“那鬼东西你也喝了啊?”雨翩翩毫不客气地道,说完抹了一把冷汗:“我去漱口。”
“闻着根本没那么恶心啊。”谢之则是抹了一把泪,把漱口水直接吐了,现在胃里都在翻腾。
“我觉得惊鸿前辈一定是故意折腾阿暖这小子的。”雨翩翩拍着胸口,这药就算是给东阁真人喝恐怕也是东阁真人这辈子喝过最恶心的药了。
“为什么阿暖居然能喝得下?”谢之倒地。
“啥?他喝了?”雨翩翩奇怪地看了谢之一眼,谢之道:“是啊,现在睡觉去了。”
“这种时候睡什么觉?”雨翩翩眼睛一亮,立刻道:“跟我进去!”
“啊?”谢之不明所以地跟了进去,雨翩翩乘着浮云暖不注意,一扯被子,之间浮云暖抱着枕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哈哈哈哈……”雨翩翩难得笑得坐在地上。
浮云暖现在根本不想说话,因为全身都不舒服!
“真亏你刚才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谢之转念一想:“不是吧,你刚才是故意让我喝的?”
浮云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刚才那药喝下去,现在全身不舒服也就罢了,脑子都开始不清醒了,就只听到雨翩翩如同空谷之声的笑声,还有谢之模模糊糊的声音。
浮云暖随手抓起被子,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睡觉!
“阿暖,别睡啊,为了康复,你就应该多动一下啦。”雨翩翩笑眯眯地道。
“别烦我。”浮云暖哼了一声。
“对了!”谢之想来:“这次我涂山城的事情处理不好,你说我该怎么办?”
“找谷主拿药,长睡不起。”浮云暖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
“你小子太绝情了吧!”谢之只觉得一愣。推了推浮云暖,结果浮云暖是真的直接睡着了,一杯下去真的想死,下次再也不要这么重的伤了。
“算了,等他醒了再问吧。”雨翩翩摊手:“现在这样,估计是被药刺激的吧。”
“也是,先放过这小子。”谢之点了点头。
要是真的能长睡不醒多好……
大战之后凌霄谷,说不上一片宁静,也说不上有什么喜悦。
就连涂山城之中,也有人并没有参加什么庆贺,这个人当然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风飘渺。
风飘渺站在涂山城的城楼上,远眺这个城市,贝君昊跟在旁边,风飘渺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先生,我们此次与正道这一战,是否就是说从此涂山城就是我们的了?”贝君昊问道。
“这个嘛……”风飘渺轻轻一笑,摇了摇头,然后道:“你这么认为?”
“这……”贝君昊参不透为什么风飘渺不去参加庆贺,也回答不出风飘渺的反问。
“此战的详情若是传回朝中,兴许过不了几年,朝廷将不再会放任江湖不管了。”风飘渺摇了摇头,然后道:“朝廷的风雨结束之后,江湖的风雨又该起了。”
“先生此话何意?”贝君昊皱眉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风飘渺没有做正面的回答。
一入红尘万丈深,不知何时复初心。
遥远的正一天道,云台阁上,琉璃元君一身长衣,右手中握着一支笔,左手扶着额头,双目微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纸上一片空白。
“前辈……”一名小童子一直站在琉璃元君的身边,琉璃元君乌发垂下,看了小童子一眼,笑道:“你在旁边站了这么久,本座来教你识字可好?”
“师父让我来问问掌门,阿暖哥哥怎么还不回山……”小童子并非正一天道的弟子,琉璃元君摇了摇头,然后道:“回去告诉你师父,不用为阿暖担心,朝廷暂时也拿十八先天所在的门派有什么办法。”
“是……”小童子拱手,琉璃元君笑道:“你师父还欠我一个法器,你回去让他准备好就是了。”
“好。”小童子点了点头,琉璃元君随手化出一个糖葫芦道:“拿去吃吧。”
“谢谢前辈!”看着小童子眉开眼笑,琉璃元君微微摇头。
哎……要是自己那个小徒弟还是当年那个小孩子就好了,可惜呀……这时光不能倒流,人也不能恢复如初。徒弟迟早会有长大的时候。
这一劫,就看你怎么过了。
凌霄谷的辞文一夜难眠,第二天公冶与初菱来找辞文的时候,辞文已经不在屋内。
辞文对浮云暖欠身道:“浮云道长,京城之事……就一切有劳了!”
“辞文公子……”浮云暖还没说完,辞文拿出一封书信交给浮云暖道:“馨王府诸位高手见此信后,定会相助小道长,此行小道长保重。希望道长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浮云暖领命。”浮云暖双手接过辞文所写的书信,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个东西希望殿下随身携带。”浮云暖从袖中拿出一个木雕的人偶道:“这个人偶内有殿下的生辰八字,乃是我做的一个殿下的替身,可为殿下挡下一劫,殿下一定不能让人收走。”
“为何小道长要做这个?”辞文不解地接过浮云暖拿出的人偶。
“菱姐在京城的时候,有人施法暗害菱姐,以我对术法的了解,我担心有人以类似的法术对殿下不利。”浮云暖难得认真。
“我知道了。”辞文接过人偶,对浮云暖道:“一路保重。”
雨翩翩和谢之本来是过来找浮云暖,继续昨天的赌约的,却看到辞文从竹楼里走了出来,今天的辞文看起来有些不同呢,但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同,还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阿暖?”雨翩翩和谢之走进屋内,却看到浮云暖居然在收拾行礼!
“你收东西干嘛?”雨翩翩微微皱眉,一声不吭地收东西,根本不像浮云暖的作风啊。
“当然是要走了。”浮云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啊?去哪儿?”谢之有些奇怪,这正邪之战才停了两天,浮云暖就要走了,也不怕外面有邪道埋伏。
“去京城。”浮云暖看向谢之道:“我觉得谢大哥也该收拾行礼跟我一起去京城了。”
“啊?”谢之皱眉道:“可是现在涂山城的事情还没解决。”
“你跟我一起到京城的时候,这件事情就能解决。”浮云暖说得非常的肯定。
“为什么?”该不是这个浮云暖一直都知道什么只是都没有说而已?
“当然是跟您在京城的朋友饯别了,恐怕这次谢大哥你官位不保了。”浮云暖摊手,然后道:“而且呀,翩翩,我们有缘再……”
“有缘再会你的头!”雨翩翩看到浮云暖的表情不知道怎么搞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怒火,揪住浮云暖的耳朵道:“就你这样还想一个人在京城混,也不看看京城是谁的地盘!”
“疼疼疼,放手!”浮云暖急忙想躲。
“听好了,本姑娘向来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女侠,既然你要去京城,我也不可能不跟着去,万一你在京城闯了祸怎么办!”
“在京城也不见得就是我闯祸啊。”浮云暖挺想说,你才会闯祸呢。
“小师弟,你这是做好决定了?”凌雪薇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之前镇邪之舞的内伤现在还没有好。不过实际上来凌雪薇知道若论伤势,浮云暖的伤势更严重。
“美人姐姐?”雨翩翩对凌雪薇一直都有好感,现在暂时放了浮云暖,转向凌雪薇。
“方才听小东阁的意思是要与阿暖同行了?那我就将阿暖托付给小东阁了。”凌雪薇微微带笑,雨翩翩瞪了浮云暖一眼,然后道:“看到没有?”
“……”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很不受信任一样。
“阿暖,我会将玲珑儿送回正一天道。”此行,浮云暖是绝对不可能带着聂玲珑的,浮云暖将关着白衣的法器也一同交给了凌雪薇道:“师姐,这个女鬼也交给你了,带着她总是比较麻烦。”
“好。”凌雪薇接过法器,这个女鬼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谢将军,这一路劳烦您帮忙照顾我师弟了。”凌雪薇对着谢之欠身,谢之立刻道:“放心,交给我就是了!”
“阿暖,这是谷主给你配的药。”凌雪薇拿出一个包裹塞给浮云暖:“你可不要弄丢了。”
“哦……”浮云暖就知道有这些事。
“还有这个是谷主让我给你的,说是对你的灵识之伤有治愈的作用,不过此物乃是凌霄谷的宝物,你伤好之后必须归还凌霄谷。”凌雪薇交待着。
“知道啦……”浮云暖点了点头,看来谷主应该是没有特别生气了。
对于谢之而言,自此是真的无功而返,恐怕难朝廷的责罚是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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