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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道长,为何你那么爱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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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富贵之相,何不让贫道为公子算上一卦?”浮云暖上前一步,拦住了那位公子,那位公子愣了一下,礼貌地道:“这位道长看错了,在下只是个一介草民,算来算去也不过是那几句。”

    “不同的道士解答的不一样嘛,”浮云暖是知道眼前的公子对他很是不屑,却还是喋喋不休地道:“在下精通相术、测字、观气,甚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要公子相问,贫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子看着浮云暖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你这么夸自己真的好吗?浮云暖笑容满面地道:”公子何必这么客气,公子非凡人也,算卦又不用给钱,何愁上当受骗?”

    “……”虽然觉得眼前这个算命先生道是很能推测自己的心思,却也不是重点,这挂着算命实则行骗的人太多了。再说自己也没有真的算命的需求,还是回绝的好:“道长每日事情那么多,又何必浪费时间?”

    “这嘛……”浮云暖的语气顿了一下,然后道:“师父说,助人为乐也是积功德的事情,时间并不算什么。”

    “……”公子再次无语,你师父是谁我都不知道,虽然道是没看你打着琉璃元君的招牌,但也绝非什么好人。公子只好停顿片刻道:“道长,其实我对算命毫无兴趣。”

    “兴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浮云暖倒不觉得自己说谎,其实他对钱也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在师父的耳濡目染之下,现在道是觉得钱这东西还真是多多益善。

    “我实在不知道喜欢被人追着算命是一种什么感觉……”公子有些服了浮云暖的耐性,这绝对是自己见过脸皮最厚的一个算命先生。

    “知天命方可行大义,算命的人,算天命也是内行。而我观公子,似乎很快会有一场牢狱之灾啊。”浮云暖故作高深,道是引得更加无语,正要急着摆脱浮云暖,一旁却杀出了一大堆的人!

    “就是他!抓住他!”为首的是画楼的楼主,楼主指着公子,一脸的怒气。公子看着一脸不悦的楼主,有些奇怪,正要开口,就见几人已经走来准备动手动脚了。

    “干嘛呢?”浮云暖颇为不满地看了画楼楼主一眼,画楼楼主道:”这小贼偷了我画楼里的名画!”

    “偷……?”那公子愣了一下,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浮云暖用手里的浮尘甩了几个伸手要抓人的手,挡在公子面前道:“说什么呢,这位公子偷画绝对不可能。”说完浮云暖看着那公子道:”公子,我方才所言不错吧?你若是听在下说……”

    “你一个算命骗钱的,难道是这小贼一伙儿的?!”画楼老板抓了浮云暖想要丢一边,浮云暖眉毛一挑,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丢给老板道:“烦不烦,没看到我正在跟公子说话啊,五百两送你不用找了。”

    “这小子偷的是名家的画,你以为区区五百两能污辱画楼?”画楼主人甚是气愤,浮云暖翻了翻眼睛完全一副跟我无关的表情道:“我一个算命的,又不是画画的,我很忙别来给我找事儿了。”

    “我要报官,你俩跟我走!”画楼主人被浮云暖气得七窍生烟,浮云暖与那公子对视一眼,公子笑道:“道长有算到自己有这么一劫了么?”

    “这嘛……”浮云暖语气顿了一下道:“偷画的人不是我,这怎么能说是我的劫呢?”说完又道:“倒是公子,你真的对算命没有兴趣吗?”

    “……”这算命先生好烦……奇怪公子心中顿时烦闷了起来,为什么他这么执着一定要给自己算命?

    这大街上这么一闹,立刻就热闹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地聚集了不少的人。雨翩翩与初菱刚好走到此地,初菱道:“怎么那边围了那么多人?”

    “初菱姐好奇吗?”雨翩翩看了这一群人围着,倒是不是特别感兴趣地道:“也许是谁家吵架,这一群人围着看热闹呢。”

    “我们去看看吧。”初菱看了看人群,她不似雨翩翩能时常在外走动,这样的场面倒是第一次见。雨翩翩也知道初菱好奇,于是拉了初菱的手往人群里挤

    只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人群中,浮云暖盘膝坐在地上,一派安然的样子。浮云暖的旁边站着方才画楼里看画的那个打扮怪异的公子。而画楼的老板此时吹胡子瞪眼睛地瞪着浮云暖与那衣着怪异的公子。

    “阿暖?”雨翩翩上前一步,画楼老板立刻拦下雨翩翩道:“小姑娘,这两人偷了我的画,正等着官府来呢,你不要靠近他们。”

    “他们偷画?”初菱双眉一蹙,看着浮云暖道:“那位道长是我们的朋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那神棍是你们的朋友?”画楼老板疑惑地看着此时气定神闲的浮云暖,浮云暖开口道:“什么神棍,我算命的能耐可是货真价实的,不要总是怀疑我。而且我是个道士,不是骗子。”

    “哈哈哈……”雨翩翩笑了起来,自己怎么就一直想不起来,浮云暖平时还真的就是个神棍嘛。

    “……”初菱看着浮云暖,这阿暖的重点错了吧,神棍和小偷,这可就是两回事了。正要开口,只见浮云暖瞪了雨翩翩一眼道:“别笑,被人说偷东西事小,这相术一途若是丢了师门的脸,罪过就大了。”

    “老板,我想……”初菱尚未说完,就听浮云暖道:“菱姐毋须担忧,我和这位公子光明磊落,自然到了公堂更加清白。”

    “是啊,菱姐。”雨翩翩把初菱拉到一遍,然后道:“阿暖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现在我们也不清楚事情的详情,不妨及先看情况吧。”

    “可万一遇到贪官污吏,一定咬死他们是贼,这可怎么办?”初菱再三犹豫,这天子脚下尚且贪官污吏不少,别说这小小的一个县城。

    倒是雨翩翩一副不担心的样子道:“这就更不可怕了,你想想,阿暖他可是个不给钱不办事儿的主,料想他的钱,没准比你我都多。”

    “……”还真忘了浮云暖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了。

    果然不久后,来了差役,把二人带走,众人立刻跟在后面凑热闹。

    “道长何必摊这浑水?”那公子颇为怪异地看着浮云暖,浮云暖笑道:“贫道若是说,贫道近日来给自己占了一卦,说贫道将遇贵人,这贵人应在了公子身上,公子信否?”

    “……”自己果然不该跟神棍多说话。

    而雨翩翩则是好奇浮云暖对那穿着打扮堪称搞笑的普通公子几乎是牛皮糖般死缠不放的态度。这浮云暖也没这么巴结过雨翩翩和初菱啊,何况初菱还是未来的王妃。

    到了公堂之上,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速速招来!”

    “草民乃本县枕梦画楼主人,赵兴。”赵兴恭敬地对县太爷拱手,那公子也拱手道:“小人乃游学的学子,姓辞名文。”

    “你呢?”县太爷看着一身道士打扮的浮云暖,浮云暖一甩拂尘道:“贫道俗姓浮云名暖,游方道士一名。”

    “你是道士?”县太爷皱眉,难道又是个神棍?于是道:“那你在哪座道观修行,道号为何?”

    “游方在外,四处修行,道号尚无。”第一次有人问浮云暖道号,此时浮云暖免不了心中抱怨,都怪师父太出名,传道太多,一堆人都用她的名号,现在要是说出来,只怕不止没人信,还有人恨不得打死他这个欺世盗名的小道士。哎,师父啊,你那么出名何必呢?

    “连修炼处都没有的游方道士?”县太爷大人嘲讽地笑了一下,浮云暖沉默了片刻,想起师父说过,堂堂琉璃元君的嫡传弟子不需要跟凡人一般见识。

    “哈……”雨翩翩见浮云暖吃瘪,心情也很好。

    县太爷大人看了看辞文道:“赵楼主是原告,你二人就是被告了?”

    “是……”浮云暖微微摇头,真是的。县太爷示意赵兴先说话,于是赵兴道:“那个穿着寒碜打扮怪异,取个斯文名字也成不了文人的,近日来我的画楼看画,结果他就偷了我的画!那幅画乃是才子凭风流画的,根本不是钱能买的起的!他偷了画之后,这个算命先生居然拿钱给我,这二人若非同伙,他一个算命的哪儿那么阔绰,一出手就是五百两的银票?!”

    “……”居然给了五百两,雨翩翩和初菱对视一眼,雨翩翩耸了耸肩,表示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你们两人有何话说?”县太爷大人将目光看向浮云暖与辞文,辞文拱手道:“辞某光明磊落,不做亏心事,这画自然并非在下偷的。”

    “……”光明磊落?县太爷上下打量辞文,总觉得他这么说,并没有太多信服力,毕竟辞文一身打扮简直是毫无品味,而且这举手投足之间也不见什么读书人的样子,若说辞文偷东西,这可信度还真大。

    “你呢?”县太爷料定辞文狡辩,倒也想听听浮云暖的说辞,浮云暖道:“大人,您是否以为,辞文公子是在狡辩?”

    “……”县太爷被料中心事,但面上却没显出来,浮云暖也不甚在意,只是继续道:“方才赵楼主说,被偷的画乃是才子凭风流所作。我虽然不懂画,但是这位才子我倒也有所耳闻,在下私下以为,这幅画应该入不了辞文公子的眼才是。”

    “你!”赵兴脸色一黑,浮云暖带着一丝骄傲的笑容道:“谁告诉你,算命先生就该穷困潦倒的,贫道的贫,难道就是你所谓没钱的意思?”

    “放肆!”县太爷双眉一抬!怒道:“还不招,我就先打你三十大板!”

    “等等,大人……”初菱上前一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雨翩翩也上前一步道:“这……阿……浮云道长他是我朋友,他断然不是小偷小摸的人。”雨翩翩听到要打浮云暖也担心了,毕竟自己的师父和琉璃元君交好,雨翩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浮云暖这家伙从小绝对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吃过半点苦,别说被打,估计都没人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这要是打坏了,自己师父要是知道自己没帮浮云暖说句话,只怕又要念自己了。

    “好,你倒是说说,本官凭什么信你二人?”县太爷看向雨翩翩,雨翩翩道:“因为……”雨翩翩看向浮云暖,只见浮云暖微微摇头,雨翩翩有些不解。

    “县太爷若是只听原告与被告的话,难免有些武断,当时画楼之中那么多人在场,何不找几位证人出来?何况抓贼抓脏,既然凭风流的画如此重要,当务之急是找到画,而非追究谁是偷画贼吧?”初菱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那铁青着脸的县太爷脸色稍缓,初菱继续道:“而且案情不明,动用重刑,传出去只会有人说大人屈打成招,大人如此英明,又如何会做这种不智的事呢?”

    县太爷被初菱一席话说得心中大喜,立刻道:“当时谁在现场,都上堂来。”

    看热闹的人中,立刻跳出几个,道:“当时我们全程在场。”

    “呃……”浮云暖看了这突然走出来的几个人,对雨翩翩道:“这人也太多了。”

    “为何这么多人?”县太爷也好奇,其中一人道:“其实我们就是好奇他……”顺着目光而去,所有人都看向了辞文。果然穿着如此没品实在引人注意。

    “咳……”辞文也稍微露出了点尴尬的表情,这打扮实在惹眼。初菱看了浮云暖一眼,浮云暖探手道:“当时我又不在场,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浮云暖这么一开头,立刻有人七七八八地说开了。

    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多数都是凑热闹的,其中居然连乞丐都来了。一提到这乞丐,就有人来气道:“这乞丐也真是的,四处挤来挤去的,别提多讨厌了。”

    “挤来挤去?”雨翩翩双眉一挑,道:“乞丐挤你们你们也不闪开呀,都不怕臭?”

    “那乞丐倒也不臭。”一人道:“就是讨厌,旁边不知道是谁也烦了他,把他推出去,他讨饭的碗都掉了。然后他就走了。”

    “哦?”浮云暖笑道:“怎么,连钱都不捡就跑了?”

    “他的碗里就没钱。”一人道,然后又七七八八描述了一下当时在场的人,而在场的人七七八八地说着的时候,浮云暖故作高深地掐指算了起来,随即嘴角一挑笑道:“大人,若是我算得不错,您可派差役前往画楼背后的小巷,若是仔细搜查,定能搜到一件乞丐的破布衣。”

    “我查乞丐的破布衣做什么?”县太爷冷冷地瞪了浮云暖一眼,浮云暖则是嘴角一挑道:“因为若是能在后巷找到这衣服,那就证明他并不是真的乞丐。一个人若是假扮乞丐,又会有何居心?”

    “……”县太爷沉默片刻,看了一旁的差役道:“带人去查。”

    “是!”差役领命之后迅速离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差役果然拿着一件乞丐的衣服跑来,县太爷惊讶地看着这件乞丐的衣服,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嘛……”浮云暖故作高深地道:“大人方才不也看到我在算了么?”

    “算出来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连雨翩翩都惊讶地合不拢嘴,浮云暖居然连这种事都能算?就连一旁的辞文都对浮云暖刮目想看。

    “算出来?只怕是你事先就安排好的替罪羊和计谋吧?”县太爷冷笑一声,拍了惊堂木,所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浮云暖颔首道:“此言有理,那照这说法,若是我能找出那个乞丐当堂对峙,是不是就是说,辞文公子与我便无罪了?”

    “那你道是算算,这乞丐此时在何处?”县太爷严厉地看着浮云暖,浮云暖居然真的拿出数枚造型特殊的铜钱,将铜钱放入一只竹筒之中,比了一个道指,竹筒居然在空中转了起来!在竹筒转了片刻后,浮云暖抓住竹筒,倒出铜板,细看许久之后,浮云暖收起铜钱与竹筒道:“带着这衣服前去城中一个名为江南布庄的店,自会有所知。”

    “你一个江湖道士,本官……”县太爷的话没说完,浮云暖已经笑道:“大人去不去,贫道道是不甚在意,只是……这诸位看官就不好奇么?”

    “去看看,去看看!”所有人被浮云暖这一扇动都产生了好奇之心,县太爷沉默片刻,颔首道:“拿着去江南布庄问问。”

    “菱姐……”浮云暖看了初菱一眼,欠身道:“不知菱姐是否有兴趣去一趟呢?”

    “那要看阿暖你给多少钱了。”雨翩翩突然眼睛一转,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浮云暖一本正经地道:“我正好不想你去。”

    “……”雨翩翩郁闷了,初菱则是颔首道:“可以。我去看看。”

    “喂……”见初菱居然不谈条件就去了,雨翩翩都不好说什么,但是又担心初菱的安危于是立刻跟了上去。

    众人又等了许久,只见一名差役匆匆跑了回来,对县太爷耳语许久,县太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又犹豫了片刻,一拍惊堂木道:“本案证据不足,赵兴先回去,辞文、浮云暖留下,其他人都散了!任何滞留公堂的,当闹事论处!”

    县太爷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所有人都又是好奇又不敢多问只好各自散去。县太爷沉默半天,放对跑来的差役道:“你带着这两人去见那两位姑娘吧。”

    “两位随我来。”差役立刻带头走在前面,浮云暖一脸正直地跟在差役后面往前走去。辞文边走边道:“辞文实在好奇,浮云道长究竟是如何算出这些的。”

    “这……”浮云暖犹豫片刻,然后道:“师父说过,天机不可泄露。”

    “……”辞文被浮云暖一句话说得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走了不久之后,来到江南布庄,见到了雨翩翩和初菱。初菱对浮云暖道:“阿暖说得不错,这件衣服确实是一位本县的富家公子所购。”

    “嗯……”浮云暖好像早就知道一般,道:“那么我们去这户人家吧。”

    这家的公子见了一行人来后显得极其惊讶,初菱对雨翩翩耳语几句,雨翩翩颔首匆匆离去。初菱对这家的公子欠身道:“打扰了,还望公子恕罪。”

    “没……没什么……”这家的公子没有正视初菱一行,只是退了一步,道:“不如诸位随我到后院稍作歇息。几位差大哥可到厅堂,那里为几位准备了好酒好菜。”

    “有劳公子了。”初菱欠身,一行人立刻跟了上去。而差役们则是跟着下人去了一旁的厅堂。

    “不知公子可曾见过这件衣裳?”初菱拿出那件找到的乞丐衣裳,那公子立刻摇头道:“不!没……”

    “其实呢,你说没有也是没用的。”浮云暖突然开口道:“你这身衣服所用的布料,乃是产自西域的棉花所制,而这布料的织造方法并非中原常见的织布方法,也就是说,这块布料乃是西域传来的。而能进购这种西域棉布的布商也不过就那几家,而在本县,就我所知,只有江南布庄一家。”

    浮云暖下面的话没说,片刻之后雨翩翩突然跳了过来,拿出一幅画展开道:“我找到一副有趣的画哦!”

    “原来凭风流真的抄了别人的画。”浮云暖看着这幅画,又看了这公子一眼,公子脸色铁青地道:“你凭什么诬赖于我,凭风流素来不在人前露面,画作皆是……”

    “这就叫不打自招。”初菱轻轻一笑道:“丢了的那幅画,我在画楼见过,与这一幅极为相似,公子若不是凭风流,那我可就想向公子讨要这幅画了,这幅画只要让赵楼主看一眼,只怕凭风流后续的麻烦更多。”

    “所以,是你把画偷了吧?”浮云暖正色道:“怎么样,想好怎么跟天下人谢罪了么?”

    “你懂什么!”凭风流站了起来,激动地道:“你知不知道我画了多少画!你知不知道画一幅画有多难!你想过我为了这些画做了多大的努力吗!”

    “其实我实在不懂,抄需要多大的努力。”浮云暖拿着画作,一手托腮,说得慢条斯理地道:“这个画法我还真的很少见,能画出这幅画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天下画作,也不过就是花鸟鱼虫、人情世故,难免有相似之处,那不过是巧合罢了!何况我只是看过这幅画,并不是我抄了这幅画!都是你们说我抄的!”凭风流挥袖,理所当然地看着浮云暖。

    辞文微微扶额,初菱轻轻一笑,雨翩翩则是道:“风流才子多数都靠自己的才华,抄别人的算什么。你这说法,岂不是丢了天下才子才女的脸!”

    “你们两个是道门出生吧!”凭风流扫了浮云暖和雨翩翩一眼,雨翩翩冷哼道:“对,你想怎样?”

    “你们道门有个说法,道法九千万,皆书于九重天之上的大道碑上,你们这些道门后人所书,不过是抄录大道碑罢了。然而你们那些所谓的道门先师,谁不是写了书,落下了自己的名字?说我抄,你们道门岂不是更让人耻笑!不但抄了,还是当朝的国教,道门弟子与学子平起平坐?你们凭什么!”凭风流说得愤愤不平!

    “……”雨翩翩向浮云暖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浮云暖看了雨翩翩一脸茫然的表情,挠了挠眉心,微微叹气,笑道:“我道是没想到,这幅画竟然是从大道碑上取来的。”

    说着,浮云暖嘴角微微一挑,然后道:“既然是大道碑上得来的画作,那理应由我们道门弟子带回道门,然后公诸天下,想来也是一场道门盛会。”

    “翩翩,画收好了。”浮云暖一脸正经的表情道:“拿回道门,也算是我们出来历练一番的交待了。”

    “啊?”雨翩翩有点不懂浮云暖的用意,不过见初菱与辞文笑而不语,立刻做出了解的样子,将画迅速卷好,笑道:“知道了!”

    “小妮子!你!”凭风流急了,起身就来抢雨翩翩手中的画!

    雨翩翩身法飘逸,步法精妙,凭风流上窜下跳,左拦右抓,竭尽全力,却依然碰不得雨翩翩衣角半分!

    “抓我,这可不容易呢。”雨翩翩绕到凭风流身后,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画!开玩笑!在小东阁手里的东西,岂是一个小小书生说抢就抢的?

    这幅画自然是不能公诸于众的,初菱看着追来追去的凭风流,于是道:“这幅画,若是我猜得不错,是江南大家庄青先生的草稿吧?”

    “这……你!”凭风流的脸色微微一白,辞文道:“庄青先生的画素有笔走游龙,气势惊天之称,我曾经见过庄青先生,不妨将此画带去给庄青先生看看。”

    “你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见过庄青先生!”凭风流愤愤不平地道:“再说了,庄青先生的画作鲜少外传,士子欲求而不可得,这岂是大家的风采!庄青先生在画作上造诣非凡,却也脱不了小家之气!”

    “……”浮云暖眼睛翻了翻,雨翩翩道:“我也是听说过这位庄青先生的,庄青先生和蔼可亲,哪儿是你说的这样!”

    “就算这画作是庄青先生的草稿,在我这里,有人来告我吗!”凭风流哼道:“没人告我,就是说我是经过了庄青先生同意的!别人抄了,都如同过街老鼠,也被官府缉拿了!我凭风流依旧站在这里,没人来缉拿我,我依旧是才名远播,可见我根本就没抄过!”

    “你!”雨翩翩气结!这都说得什么和什么!哪儿有抄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既然你说得这么有理,贫道我只好带画回道门了。”浮云暖轻轻一笑,然后道:“就我所知,士子之中,对凭风流的画作早已有不少微词,公子好自为之吧!”

    “站住!”凭风流一急,立刻拦下抬腿要走的浮云暖,怒道:“你把我害死,对你有何好处!”

    “害死?”浮云暖一脸不解地道:“怎么能说是害呢?你又没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

    “你!你区区一个道门小辈能奈我何!你拿去就是!”凭风流挥袖,一副对浮云暖不屑一顾的表情。

    “哎……”浮云暖挑起一边的眉毛,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道:“我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是拿着那幅画的雨翩翩小姐可是曌国首富雨家大小姐,当今道门东阁真人座下得意弟子,人称小东阁,以东阁真人之名邀天下名士,也不是什么难题吧?”

    “我现在就去找师父!”雨翩翩起身就要走。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逼我!”凭风流气得脸色泛红光,浮云暖倚着柱子,笑道:“怎么能说无冤无仇呢,辞文公子与我因为阁下的画丢了,现在惹上了官司。这赔钱事小,丢了名声事情就大了。”

    “我让赵兴不追究你们不就是了!”凭风流终于退了一步,浮云暖摇了摇手指道:“这可未必,赵老板是要争口气,可不是争钱哪!再说了,你让赵老板不追究,那我们要如何解释谁偷了画呢?总不至于一直让人们误会下去吧?”

    “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凭风流握拳,看着浮云暖道:“小道士,我若是身败名裂,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浮云暖一脸不解地看着凭风流道:“我不是来跟你过不去的。”

    “你现在这样,还说不是来跟我过不去的?!”凭风流的脸凑到浮云暖面前,表情非常凶狠。

    浮云暖想了想道:“你若是肯给我三千两银子,我道是可以考虑帮你解决这个烂摊子,如何?”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浮云暖……

    “三千两!”凭风流双眉一竖,怒道:“你抢劫吗!你一个小道士又不懂画作,你自己的官司都解决不掉,还来帮我解决!”

    “我现在不就是在解决自己的官司吗?”浮云暖轻轻一笑道:“你自己不也知道,赵老板那里的那幅画若是卖出去,只怕关于你的微词更多,否则怎么会心虚地扮成乞丐去偷画呢?”

    “你含血喷人!”凭风流恼羞成怒地指着浮云暖,浮云暖耸肩道:“既然如此,我便将我所知道的告知县太爷吧,这凭风流抄袭的大案,若是由县太爷破了,他可就能与庄青先生搭上关系了,有庄青先生的关系,多结交点名流高官,县太爷想来也是很高兴要这个人情的。”

    “你!”凭风流被浮云暖赤裸裸的威胁气得七窍生烟!

    “所以答应还是不答应?”浮云暖轻笑,等着凭风流的回答。

    “哼!”雨翩翩离开凭风流的家后,对着浮云暖鼻孔出气,方才转折太快,雨翩翩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确实发现浮云暖收了凭风流的钱。

    辞文也默默地离浮云暖三尺远,这也太快张了……

    浮云暖则是道:“这不是很好吗,即帮他解决了问题,我们洗清了冤屈又不吃亏。”

    “你乘机讹凭风流的钱,这本来就不对!”雨翩翩看也不看浮云暖,针对这种行为,她就是看不顺眼。

    这时候辞文也开口道:“是啊,浮云道长既然能算出衣服丢弃于何处,又何必要这么做呢?”

    “这衣服丢在何处倒不是我算出来的。”浮云暖突然开口道:“我进城的时候已经认识了当地的小偷和乞丐,我用了一些钱跟他们套了话,然后收买了几个小乞丐专门帮我收集各种消息,这县城里的几个有名气的地方,有几户富户,包括地形我知道的也七七八八了。衙门里我测算只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

    “……”果然这个算命先生浮云暖根本不是好人!辞文这次真的无语了,雨翩翩撇嘴道:“你做样子给人看有什么好处?”

    “浮云道长,好啊!”一位中年人打扮的见了浮云暖,立刻热情地打招呼,浮云暖规规矩矩地给对方回了一礼,随后又有其他的人给浮云暖打了招呼,浮云暖看着雨翩翩道:“这就是好处,师父说过,名望都是靠自己想办法积累的。”

    “……”雨翩翩无语,不行,不能骂,不然就是骂到琉璃元君头上了。辞文与浮云暖的距离又拉开一尺,果然应该再离远点。

    “要我说,你根本不该拿凭风流的钱,也不该帮他出什么主意,他这种人,就该身败名裂!”雨翩翩恶狠狠地道。

    “我跟凭风流并无仇怨,事情何必做得那么绝?”浮云暖摇了摇头道:“凭风流只是个名字,这天下靠抄而成名的人也不在少数,今天凭风流身败名裂,明天若是再出个任风流、玉风流,你再去让人身败名裂?”

    “对!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就是要这么狠!”雨翩翩恶狠狠地道,浮云暖摇了摇头道:“你又不懂画,方才让你胡说一气,要不是凭风流本来就心虚,他若是告我们个栽赃陷害,你说我们这些布衣,怎么跟他一个名满天下的才子斗?”

    说着,浮云暖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雨翩翩,微微无奈摇头。

    “辞文公子,你是一个人吗?”浮云暖不想跟雨翩翩继续争执,于是死皮赖脸看向辞文,辞文犹豫了一下道:“这……是啊。”

    “我看辞文公子一定还没找到住处,不妨和我们一起住同一间客栈吧!”浮云暖笑得煞是好看,雨翩翩看了初菱一眼,初菱道:“今日所遇,想来是一种缘分,公子是一位趣味的人,若是不嫌弃,何不一起?”

    方才初菱仗义执言,帮自己解围,辞文对初菱有感激之情。此时既然人家都说了,也就点头同意了。浮云暖立刻露出了笑容。

    客栈要了四间上房,当然都是浮云暖付的钱,入夜的时候浮云暖正坐在院中看着漫天的星斗,浮云暖看着手中拿着星图,一边对着星图,一边看着星辰。雨翩翩拉着初菱走了出来,雨翩翩拍了浮云暖道:“阿暖,今天我见到了一只哈巴狗。”

    “哦。”浮云暖兴趣不浓的样子,对了星图又拿出《石氏星经》边读边对,雨翩翩撇嘴道:“我说,那只哈巴狗很有趣的,你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

    “没兴趣,师父让我每天必做的功课我还没做完。”结果浮云暖一句话就给雨翩翩说得无语了,雨翩翩哼了一声道:“没兴趣也要听,那只哈巴狗呀,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平时总是无利不起早,今天居然对一个穿着什么品味,看起来也没啥气质,也不像有钱人的人不停地摇尾巴,还一直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无缘无故还惹来一个官司,你说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浮云暖拿起笔写写画画,看着浮云暖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初菱笑了起来道:“好了,翩翩不要拿阿暖开玩笑了,不过我也好奇,阿暖你为何对辞文公子如此热情?”

    “就是,你不是喜欢赚钱嘛,我看辞文也不像能让你赚很多钱的样子。”雨翩翩一副沉思的样子,浮云暖瞥了雨翩翩一眼,随手点起一盏油灯,这盏油灯乃是莲花造型,色泽清雅,烧制有极细之处,一看就是买不到的特殊物件。浮云暖看了雨翩翩道:“见识短。”

    “那辞文公子有何特别之处?”初菱也好奇了,浮云暖道:“辞文公子的中衣用的布料乃是丝与棉混织而成,这种布料,只有京城、扬州、洛阳三处有售,而且一匹布的价格五两金。而且你们所谓的辞文公子穿着廉价又没有品味,只是表象,那身行头打扮只是从数套昂贵的衣衫里拿出了最普通的部分来混搭的而已。”

    “……”初菱双眉微蹙,雨翩翩吐了口气道:“谁信你!”

    “那你听好了,他的短打穿的是一件深衣,只是下面被人给裁去了,而且裁的技术非常粗糙,所以才是这种破烂的效果。再者他穿的裤子,乃是骑射用的袴,布料虽然看起来有些微粗糙,然而却做工极好,长期骑马打仗穿这裤子不但不容易破而且不会因为出汗而黏糊的感觉,这中大袴可是只有军中骑兵才有的。再说他的腰带,那是系在居家的衣服上的,所以看起来并不起眼。”浮云暖说完了打扮,又道:“他虽然没有太多的特殊举止,然而你想过没有,他脸色红润,肤色偏白,这是长期不用风吹日晒才有的,而且他的指甲修剪整齐精细,指甲缝内没有半点污垢,你觉得他像做粗活的?”

    “……”初菱细细想来,确实赞同浮云暖的话,而雨翩翩却非常不服气地道:“你一个道士,居然对这些东西这么精通,对得起先师的训导吗?”

    “我又不是你们东阁的弟子,你以为相术就是看面相呀?面相就做得准了?若是不能提前得知消息,看不出对方的身家,如何推测对方想要测什么,如何揣测对方的心思?”浮云暖收起星图、《石氏星经》以及他写的东西,颇为不屑地看了雨翩翩一眼。

    “第一次觉得相术那么不可信。”雨翩翩撇嘴,浮云暖则道:“不,我下山前,师父对我说,我印堂发黑,只怕下山要遇到什么劫数,然后我果然遇到了你。”

    “……”雨翩翩无语,确实,在皇陵的时候两人差点把命丢在了那里,还好及时跑了出来,为此浮云暖确实重伤养了几天。而浮云暖以十多年修为做代价,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而且……”浮云暖看着星相道:“天相有异……只怕天下将有大事发生。而我……”浮云暖欲言又止,雨翩翩不解地道:“你就看星相就知道这些?根本没有用嘛……”

    “……”浮云暖反而不说话,只是目光看向一颗闪烁不定的星辰,突然道:“我要找二师兄。”

    “啥?二师兄?”浮云暖突然冒出这句,真是奇怪,雨翩翩道:“你真要回正一天道?”

    “不,我没见过二师兄,我只知道二师兄离开师门很多年了。”浮云暖突然冒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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