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5)
一样。】
秦湾短短几十字,已经足够佐证,她就是进组专为简桃修改剧本,使角色和真人更加贴合。
广场上,粉丝已经笑死了。
【怎么没人说简桃牛逼,能让从不干涉改编的秦湾被她征服给她改剧本了?】
【怎么没人说简桃牛逼,能在众多实绩的实力演员里面当一番了?】
【怎么没人说简桃牛逼,能让严格的观众和原着承认她是天选云姬了?!】
【有没有王法啊?有没有天理啊?有没有人跟我大喊一句简桃就是牛逼啊?!】
【你们的嘴比马蜂的还要毒哈哈哈哈哈】
【这剧叫《玲珑》,有玲珑心的是云姬,简桃演的云姬,她不一番谁一番?就要打脸!就要打脸!】
秦湾一出面,改剧本的争议是平歇下去了,但嘲讽的人仍然有的是办法唱衰:【挺好,一番粉丝高兴我们也高兴,到时候扑了只算在简桃头上喽,别的好演员不被连累。】
粉丝一点儿也不放心上似的,满屏都是阴阳怪气的爱心和爱你表情。
【小东西,你嘴硬的样子真让我着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着吧,简桃从来只拿实绩说话。一番,爆了也算她的。】
带妖背景的电影向来难拍,电影导演的要求也会更高,一天吊着威亚来回翻已是常事,对着绿幕无实物表演是常事,第一个开工最后一个收工,也是常事。
兜兜转转间入了夏,天也慢慢炎热起来,说只住两三天的谢行川也如她所料般没有搬走。
投行很忙,尤其是起步阶段,大大小小的决策都需要他来把关,那晚简桃腰上盖着薄被,趴在床上看他:“那你以后就不演戏了?”
“有喜欢的会再演。”他道,“后面公司运行完备了,琐事只需要给信任的人去办,我也能清闲不少。”
她撇嘴,心说也是,就他这性格,也受不了日日被拘束。
简桃翻了个面,轻声叹说,“真好啊。”
谢行川走到床边瞧她:“哪儿好?”
她一条条数起来。
“钱够多,花到下辈子也花不完,之前积累下来的地位让自己可以轻松自在,有喜欢的工作再做,想休息也可以休息度假。”她捧着脸颇为羡慕地说,“这还不好?这就是我理想中的生活。”
谢行川看了她半晌,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你不想工作也可以不工作。”
她忽然想起《喜剧之王》里的台词,偏身笑着说:“不工作你养我啊?”
他凑近了些,有点好笑地捏捏她下巴:“我养不起?”
他掌心搭在她后颈,凑近时吮了下她细嫩的耳垂。
“简老师,谢行川再养十个你也是绰绰有余。”
不知是不是为了佐证这句话,第二天谢行川就跑国外出差去了,为期五天。
简桃一开始并没觉得有什么,出差么,很正常,刚结婚那会儿半年只见一两次也是常事,虽然那时候他并没有出差。
但没想到次日醒来就觉得有些不习惯,总感觉酒店里空空荡荡,应当有些声音。
等戏间隙,她就远程给谢行川下了个软件,他手机放到一边并没有管,晚些时候才发现:【这是下的什么?】
简桃尽可能言简意赅地阐述:【桌面小组件,你把屏幕往左滑,我可以实时往上面传输图片,指不定你什么时候无意间翻到,就有个惊喜。】
简桃以为以他的性格要说自己多此一举,传图片么,微信也行。
但总归不一样,这些新东西,玩玩总是有意思的。
但出乎她预料的,谢行川并没说什么,只是道:【玩这么花?】
捡个桃子:【还能比你玩得花?】
“……”
这人聪明有余,上手什么都很快,简桃还没来得及传图,倒是被他捷足先登,看时间时一抬眼,发现自己屏幕上方的小组件里多出了一张阿拉斯加的照片。
应该是他在路上看到,顺手拍下来的。
她不知何时悄然勾起唇角,把对话框里打出的“阿拉斯加?”四个字删除,重新键入。
捡个桃子:【你的自拍吗?】
姓谢的狗:【?】
她已经在剧组待了三个多月,其间除了自拍一次都没露过面,为了给粉丝一点新鲜物料,挑了个没戏的下午参加了一场品牌直播,播完上车回剧组时,忽然看到很漂亮的夕阳。
她驻足在车门前,举起手机拍了三分多钟,这才跟大家挥手告别,上了车。
这张风景照的第一个分享人是谢行川。
没一会儿超话里就闹腾起来,全是艾特她的帖子。
【宝贝!!是不是该更新微博了!!今天拍的夕阳什么时候发捏!!@简桃】
【有时候真的觉得谢行川要好好学学,他又两个多月没更博了,怎么样能让你老公跟你学学多更博啊!!@简桃,请赐教!!】
十分钟后,某追星软件提示谢行川微博上线。
他是无事不上线的类型,一旦上线,就证明有东西要发了。
——大家就那么等着盼着,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两张图片。
第一张是傍晚时分的夕阳,云层被烧得滚烫,油画般层层晕染开。
第二张是手机的屏幕截图,小组件分享夕阳图片的下方,是一颗小小的桃。
微博配文很简单——
谢行川:【#简桃超话#】
作者有话说:
“老婆分享给我的夕阳图片,炫耀一下。”
一天天正事不干自己的超话不去,跑老婆超话去显摆了是吧
周五正文完~也就是还有!!!四章!!!有番外的!!!!!
该写的!!!都会写!!!!!
依然200红包加一个1000晋江币大的~
58、蜜桃
简桃对此浑然不知, 在车上挑挑拣拣,找了十多分钟的十八宫格,再加上排版和思考文案,等到自己的微博发出去, 却全都是起哄声。
蜜桃绵绵冰:【bb!中间第五张看过啦!】
她有些奇怪, 心说自己不是刚拍的吗, 恍惚回复道:【嗯?我发过了吗?】
蜜桃绵绵冰:【你老公发过了!】
简桃:?
她这才切出去,那天之后她就和谢行川互关了, 一刷首页,果不其然,看到了谢行川的新微博。
她从没想到还有这么高调的人,发她的图还要带进她的超话。
出于某种好奇心,她进谢行川超话看了眼。
果不其然, 哭嚎连天。
【川!!别待你老婆家了!!回你自己家看一眼吧!!!】
【笑死, 谢行川第一次带超话带的是简桃的超话, 我还以为他不会呢。】
【谢行川怎么可能不会?!他要有不会的全是装的!装的!】
简桃想了想,趁着正上头的劲儿, 把谢行川拍的那只阿拉斯加, 也如法炮制地什么文案也没发, 只带了话题, 发进他的超话里。
【?什么意思?谢行川拍的?】
【一看原相机滤镜就知道是谢行川, 哈哈, 小情侣分享生活的情趣罢了!】
【其实我觉得就是这种琐事的分享, 才是生活里真正的爱意所在。】
【不行就桃,速拍言情片!】
谢行川回来时, 简桃正在姨母笑看评论区, 其实她也不知道嗑CP的乐趣所在, 只是看大家各种留言,心情也会愉悦许多。
因此看到他从门口走进来时,简桃还在前个状态里没出来,只是抬头看了眼,才道:“回了?”
很显然,谢行川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满意。
抽走她手中的手机,他凑近不满道:“我出去这么久,回来你就两个字?”
猝不及防看到他怼近的脸,简桃眨了眨眼观察。应该确实有些辛苦,他眼底带了些血丝,不过眼神依然坦荡干净,终于知道为什么导演那么爱拍他脸部特写了,凑近时确实会让人有点眩晕,她想。
收回天马行空的乱想,她啊了声:“那……你终于回来了?”
“……”
谢行川笑了声,似乎正要回她,然而一垂眼看到什么,表情又都敛尽,托起她的腿一寸寸检查。
她的腿此刻正压在靠枕上,因为白皙,有淤青就更加明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拍戏拍的,吊在威亚上各种打戏来一遍,不出点伤都难。
她脚踝纤瘦,被他捏着就下意识想往回收,谢行川没放,半晌后又气又笑道:“我做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给你哪儿捏坏了,你倒好,拍个戏给我撞成这样?”
“那演员都是这样的,”她反驳,“撞一下而已,你平时撞我撞得还少了吗?”
“……”
话出口意识到不太对,然而不能撤回,对着谢行川逐渐意味深长的目光,她佐证般找补道:“你自己没看过吗?”
“我倒是想看,”他扬了扬下巴,“你让我看了么?”
“每回一洗完裹得跟个什么似的,我想检查一下都没辙。”
她那还不是怕他起了心思再来一次,再说,其实她知道谢行川心里有数,在一起这么久了,不管是哪儿,一次药也没涂过。
简桃低眼,拍了拍床单:“不累吗?赶紧洗了睡吧。”
他了然:“说不过我就换话题?”
“……”
但每次明明知道是这样,他也会止住话题不再讲,进了浴室洗澡。
这次他洗得久了些,本以为出来时会是一片漆黑,结果简桃没关床头灯,斜靠在枕头上,眼睛半闭不闭的。
他看了眼时间:“还不困?”
“困啊,”她强忍着困倦,声音也有些微弱了,“这不是在,等你吗。”
她没说在等什么,因为就只是在等他一起而已,而他也嗯了声,没多余地问。
如同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些默契总是有的。
谢行川加快速度吹干头发,躺到她身边。
简桃打了个呵欠,伸手去关掉床头的灯。
大概过了几秒,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
“简桃。”
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嗯?”
“你喜欢阿诺德,还是伍尔夫?”
她外国电影看得少,只隐约记起这是两个男星,声音困顿地答道:“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回到某次他藏进衣柜里的采访,她想也没想道,“我喜欢弱智。”
不知过了多久,听他声音再度沉沉响起。
“笨蛋喜欢么。”
她想了会儿,声音含混不清。
“是你的话……”嗫嚅道,“笨蛋也,可以吧。”
夏夜的空调风在房间内不疾不徐地运转,身侧的人安睡,他跟着这句,在黑暗里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
拍摄进入最后两个月倒计时,工作量却丝毫没有减少。
随着各方平台口碑的变好,再加上大家都在押宝《玲珑》,简桃这阵子的商务资源好到飞起,而且几乎根本没被压,代言或者广告拍完,不过几天就在各大商圈铺满地广,一时风头无两。
一片叫好声中,压力其实更大。
她知道,这一仗,她只能赢,不能输。
那天她下戏,车里梦姐欲言又止,半晌后才道:“你之前那个手机号不是不用了吗?但是怕偶尔有突发情况,就交到我手上了,我定时会看一眼,有事就和你说。”
“是的,”简桃喝了口水,“怎么了吗?”
“最近有个号频繁地给你打电话和发短信,一般来说之前这种情况我都不会理,但是……”顿了顿,梦姐说,“你爸说,能不能最后见你一面,就一面。”
简桃一怔。
如此简单和平淡的一个称呼,在而今的她听来,竟会感觉到如此陌生。
从谢行川警告过后,简伟诚应当是许久许久没和她联络了。
梦姐问:“你觉得,要见吗?”
……
《玲珑》剧组很少放假,简桃的休息时间,大概每两周只会有一个下午。
周五下午,她抽空去见了一趟简伟诚。
太久没见,他还是跟记忆里的模样差不多,梳理清晰的头发,甚至还穿上了正装,唯一不同的是,从前见她时总是紧皱的眉心,现在换成了讨好的笑。
见她过来,简伟诚立刻起身:“来了?很久不见,我们都很——”
“很什么?”她问,“想我吗?”
要说的话被她脱口而出,简伟诚愣了下,这才转换话题道:“你妈妈前一阵子才联系了我,说工作的地方贴满了你的海报,同事看的剧很多也是你拍的,她很后悔,问我,到时候可不可以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我也和她说你多争气啊,简家没出过一个明星,哪像你,赚得又多人气又高,光鲜亮丽的,多让人骄傲。”
仿佛有双手模糊画面,将他和他口中的人,擦成她全然不认识的模样。
那些刻薄、抛弃、冷嘲热讽,仿佛就发生在不久之前,而现在,此刻,他们粉饰得多么太平而和蔼,如同她的避风港,她的依靠。
简桃视线投落出去,不远处正摆着一副她前些时拍摄的巨幅地广,她面色平静地问:“你们觉得骄傲的,是屏幕里的简桃,还是面前的我?”
她说:“你知道吗,前两年我刷到一个视频,一直记到今天。”
“是妈妈牵着很小的儿子,儿子说如果我考上了清北,妈妈会为我骄傲吗,妈妈说当然会。路过一旁的小摊,儿子又问,妈妈,如果我烤的是地瓜呢?”
“他妈妈说,如果你烤的地瓜又香又甜,妈妈也是,会很为你骄傲的。”
她以为自己会很平静,但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难以避免地有些哽咽,停顿片刻,压制住眼底酸涩的泪意,说:“没有哪一刻,我那么羡慕过。”
简伟诚的笑僵在脸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简桃说:“这些年我最辛苦也自己熬过来了,没人支持我的时候也扛过来了,你抛弃我去攀高枝的时候有哪怕一刻想过,我会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吗?”
简伟诚低下眼,表情终于开始松动,躲避过她的视线。
“我这些年抓住每一个机会,大学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玩,拿着家里给的哪怕是并不宽裕的生活费,只有我在四处演出赚外快,也就是运气好,负担得起开支,又被人发掘了。但是后面的路走的也是很苦的,我拼命跑,我一天都不休息,努力越跑越快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我会成为你们所有人期待我成为的人,然后,再不会朝你们回头。”
简伟诚一震。
简桃说:“从小到大,我好像已经习惯被人夸了,夸成绩好,夸不惹事,夸即使是没系统学过的跳舞也那么好——”
“可以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所有人都说我好,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我了。”
简伟诚翕动苍白的唇:“我……”
简桃等着他开口,她甚至也期盼他能给出一个哪怕是像样的解释,然而给不出来,简伟诚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她笑了下。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上次姑母,也就是简伟诚的亲妹妹,想来敲诈她时,无意间说漏了嘴,“你现在过得并不好,你现任妻子虽然有钱,但对你太差,时打时骂,你没有任何本事,只能寄居在她的生活和屋檐下,你很想逃,所以你找到了我。”
“你想你女儿现在这么有钱,你抛弃这个妻子,一定能够过得比现在更好。”
简桃说:“简伟诚,人这一生所有的悲剧,就是将人生的期待值,系在另一个人身上。从前你是,现在你也是。”
“除了自己没人能靠得住,这个道理我十七岁时就学会了,没道理你不明白。”
简伟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半晌后终于装不下去了,所有的愤懑不甘和受的气,在这一刻尽数发泄出来:“但我毕竟是你爸!”
“这就忍不住了吗?”简桃说,“我还以为你起码能把父女情深演到最后。”
……
“你说得对,你毕竟是我爸,”简桃从一旁拿出张银行卡,徐徐道,“你从前养我虽没花太多钱,但奶奶对我很好,后来她看病,你也花了些钱,我昨晚大致算了下这些年你在我们身上花的钱,按照通货膨胀的比例,把钱都还给你。”
“但是其他的,我一分都不会多给。”
她说:“你也得体会一下,十几岁的简桃,过的都是怎样的生活。”
生下她却抛弃她的生母也该知道,每日都在想念却无法见到时,是怎样的后悔。
简伟诚难堪,只觉被羞辱,又觉得自己当年的那些恶行,被时光裹着巴掌,重重地扇了回来。
“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你以爱为名的挟持,我做我自己,才有现在的一切。能够离开你们,反而是一种解脱。”她说,“当时跑快点就好了。”
日暮西沉,简桃起身,阖了阖眼道:“以后不用再联系了。”
她朝门口走去,反光玻璃中简伟诚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模糊成一个小点。
他到最后也无法开口为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辩解,因为连他也知道,他们都是如此清晰而又心知肚明地,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牺牲掉她。
走出包间后,简桃又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
八月底的风夹带躁意,她侧身看了眼路,发现自己刚刚明明记得住轨迹,这会儿却全然忘了要怎么出去。
她就在树下站着,看来来往往脚步匆匆的行人,看光落在树上斑驳的投影,发了会儿呆,把定位发给谢行川,让他来接自己。
这段小路车开不进来,只有三两个行人贴在树荫下前行,她盯着路口处晃神,谢行川来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他没在路口打电话让她上车,而是下了车,走过来接她。
她幅度很轻地吸呼气。
她就站在原地等他,还有几米时,抬腿朝他的方向走去,燥热的空气忽而开始流通,她闻到空气里淡淡的桂花香气,渐渐加快步伐,然后,撞进他怀里。
简桃手臂环过他的腰,额头抵在他胸口。
不知道是谁说拥抱有治愈作用,就这么抱着,抱了好一会儿,全球变暖让这个季节的每一天都闷热不堪,空调挂机源源不断地吐露热气,微微湿润的汗意里,她感受到他回抱的力气。
这不是一个适合拥抱的场合,但再没有比这,更适合用拥抱证明的时刻。
还是有人很爱很爱她的,她想。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之前你不是买了套婚房吗,等我杀青,我们就搬过去住吧。”顿了顿又更正,“搬回家。”
谢行川手掌覆住她后颈,闻言俯身,低声说好。
“你想做什么,随时都可以。”
杀青那天正是九月中旬,整整六个月,一天也没缺。
与过去有关的所有不好的记忆,如同旅行后不再需要的杂物,被她一并留在了云城的那个夏季。
回到宁城后,简桃先是尽情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把拍戏时熬的那些大夜、透支的精力全都补回来,这才恢复了状态,投入进全新的生活。
这种全新并不完全指身边的人,也包括工作,还有她为粉丝准备的生日会。
其实以往生日她也会想办法和粉丝互动,但因为全年无休,很难腾出空筹办一场生日会,毕竟还要准备节目,也得安排流程。
今年才算空闲一点,找好了场地,选好了发给到场粉丝的蛋糕款式,又自己筹划了内容,就连谢行川都说她,人家过生日是享受,她过生日是操心。
其实也没特别操心,她反而觉得还挺有意思。
生日会的前一晚,简桃照例睡前刷着手机,无意间看到个视频,本还靠在枕头上,看着看着,就坐起了身来。
手指还抵在嘴唇上,似乎在思索什么。
谢行川合上笔记本正要睡,见她这动作,启唇道:“在看什么?”
“偶然刷到你处女作电影,”简桃把手机屏幕递到他眼下,“发现女主角也蛮漂亮的。”
他扫一眼,没什么兴趣道,“是吗。”
?
什么叫是吗?
简桃说,“我想问你个事情。”
他挑眉示意她问,简桃思考了一下措辞,这才道:“如果你是从高中开始喜欢我的话,中间好多年都没怎么见面,而且你大二的时候就看过娱乐圈那么多漂亮演员了——会不会觉得,我其实也不值得你喜欢那么久,或者,喜欢我的时候,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没有。”
“你别回答得那么快,你都没思考!”简桃不满。
谢行川:“这有什么可思考的?喜欢你之后怎么会喜欢别人?”
“怎么不会,”简桃说,“其实也有挺多女生也挺好的啊,喜欢这种有可能的人,总比喜欢当时那个说不定都不会和你见面的我强多了,没觉得吗?”
“没觉得。”
她不信:“从没觉得吗?”
“从没觉得。”
似乎是看出她仍旧怀疑,谢行川补了句:“不止物权有排他性,爱也有。”
简桃不知道他怎么就拽上专业术语了:“什么意思?”
谢行川启了启唇,半晌后又塞给她枕头:“瞎说的,睡觉。”
“……”
第二天,生日会按时举办。
场外被粉丝们摆满了易拉宝和鲜花,一整面留言墙也被写满了祝福语,沿路走进去,都是她始料未及的,粉丝们贴满的“简桃9.23生日快乐”。
在她人生某些时刻缺席的爱,终在另一些维度被加倍补齐。
整场生日会都很顺利,她给粉丝们准备了两首自弹自唱的歌,随机抽一些粉丝提问,时间占比最长的是互动,结束时,粉丝还给她准备了自己剪的视频。
场地内关了顶灯,只留下影院般的氛围感,她和粉丝同个观看视角坐着,仰头去看屏幕。
视频时长十分钟,记录了她这一路来的诸多艰辛,结尾还有很多熟悉的粉丝读信,看到最后已经非常催泪,简桃眼眶湿润,吸了吸鼻子。
她正要起身,又被主持人提醒。
“还有一支彩蛋哦。”
彩蛋?简桃重新看回屏幕。
大屏中央出现熟悉的脸,谢行川就以手支颐侧靠在椅背上,依然是那副拽得要死的模样,像是生日会进行到某处,在台下的抓拍。
他不是说今天有事来不了吗?
简桃下意识往后看。
头顶传来声音:“别看了,在后台。”
……刚那彩蛋还是录播啊?
她正想说话,又听见他叫自己:“简桃。”
她觉得无语,台下也传来笑声,简桃跟着笑,举着话筒答:“干嘛?”
偌大的场馆里安静数秒。
她心跳忽然漏了拍。
她听到谢行川缓声开口。
“爱有排他性的意思是——”
“除了你,我看不见任何人。”
作者有话说:
川是懂浪漫的=v=
两个外国男明星名字瞎编的,我也很少看外国电影(x
想给实体搞点不一样的赠品,想了好久没想到做啥,你们有没有喜欢的场景和类型呀
还是200红包加1000晋江币一只~
59、蜜桃
台下涌起惊人的尖叫和起哄声, 几乎要把整个场景给掀翻,简桃看到大家兴奋欢呼的脸,跟她们告别后,疾步走向后台。
谢行川正背着身在等她。
简桃看不到他的表情, 因此越发好奇, 他似乎正抄着手, 一副置身事外,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简桃凑近道:“你——”
还没等她全部说出口, 谢行川动了下眼皮。
“走了,”他提起她座位上的包,另只手拽住她掌心,大步流星地向前,隐约之间, 简桃似乎听到他在涌动的空气中撂下的那句——
“肉麻得要死。”
简桃颊边笑意更盛, 这人说都说了, 还嫌肉麻?
她沉默数秒,看似是不再接应这个话题, 然而却在自动门打开的那一刻, 故意倾身凑到他面前:“爱有排……唔唔唔唔……”
话没来得及说完, 谢行川捂着她嘴, 把人打横抱上了车。
这一幕很快被外面围着她下班的粉丝拍到, 发进超话时, 甚至最后几张还是简桃身残志坚, 挣扎着从窗户里探出身,跟大家挥手再见的画面。
底下一片爆笑。
【哈哈哈哈哈谢行川什么时候来的啊?我怎么记得入场没他啊!】
【应该是提前到了, 我朋友说她到的时候看到了一辆保时捷, 还拍给我看, 现在想想应该是谢行川的车吧!】
【小情侣干嘛呢……】
【刚从生日会现场出来!!啊啊啊啊因为谢行川给桃准备了惊喜!!最后谢幕的时候表白了,我操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
【谢行川还会说情话?!为什么我没抢到票?!为什么六千张票我也抢不到?!】
【我抢得到吗!票又不要钱!感觉很多路人粉都在抢!!!我恨!!!】
【只有我关注最后桃怎么是捂着嘴被抱上车的吗?】
【因为她用谢行川的话揶揄他吧,当然就是被禁言(x】
【为什么不用嘴禁言!?为什么?!!?】
……
夜深,拆完桌上谢行川送的礼物,简桃不干点什么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遂缓缓爬到床边,凑到他跟前念:“爱有排他性的意思是——”
谢行川翻了页书:“想被.操就继续说。”
“……”
“…………”
“睡吧,”她火速平躺,将被子安详盖过头顶,“失忆了,好困。”
第二天一早,生日会的结尾部分,就由谢行川工作室率先发布。
粉丝们本来都在等简桃工作室剪辑,主页刷到时还愣了下,确认了半天名字。
【?hello?谁、谁工作室?】
【我笑得哈哈哈哈哈哈已经开始不分家了是吗川,那下次桃的红毯照要不你替她发吧。】
【谢行川:还有这种好事?】
【嗑死我了!我一生行善积德刷到这个是我活该的!】
【桃:我们要低调。】
【川: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和我老婆已经结婚三周年不分你我我好爱她了?】
【很爱一些恋爱脑、、、】
【别人工作室:发一些我家艺人的高光片段。】
【谢行川工作室:发一些我家艺人爱老婆的高光片段。】
【平等地惋惜每一个还没嗑上不行就桃的人!】
热搜上挂了整整一天,不行就桃超话CP粉也翻了一番。
导致简桃当晚自己发生日会全记录,底下都接连被粉丝起哄,点赞前十的头像全是单字,从一到十组成了——除了你,我看不见任何人。
她把手机放谢行川眼皮子底下兴师问罪:“你干的好事。”
结果视线一晃过去,就看到谢行川往她评论区悠哉地戳了几个赞。
“……”自己带头嗑是吧?
生日会后,搬家提上日程。
之前因为太忙,没时间一回来就搬,等她手头上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也有空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一下了。
钟怡和江蒙表面上是来恭喜他们乔迁新居,实则不远万里赶来,只为蹭饭。
这套婚房是谢行川刚结婚时买的,她那会儿只以为他是有钱随便一买,他大概也是为了显得不怎么上心的模样,里头除了装修一套家具也没有,而她自然也被蒙骗过去,后来想起来一搜,才知那位置地段紧俏又珍稀,不想点儿办法,随便买根本买不到。
这阵子她也和设计师重新定位了装修风格,买了不少新家具。
搬家其实她也没干什么,但光是收拾东西就已经非常累,一进门简桃就在书房的懒人沙发上躺下了,只听到钟怡穿个拖鞋哒哒哒地四处逛,又跟江蒙在那讨论大半天,才在她旁边坐下:“你这都躺了半个多小时了。”
简桃仰面:“没你那么有精力。”
“我这还叫有精力?”钟怡说,“这要是我家,我高低每天六点半起来先在家里晨跑一小时。”
“……”
“你想住就过来住嘛,”简桃说,“我的卧室门随时为你敞开。”
“算了吧,”钟怡战术后仰,“那谢行川得杀了我。”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简桃精力终于慢慢恢复过来,一起身,在身侧发现个箱子,是谢行川那个印有一中LOGO的储物箱。
大概是搬家公司不知道该放哪儿,就放书房了。
既然都看到了,她便随意伸手整理了下,本以为六芒星什么的自己全都看过了,没想到被沿途的车程一颠,底下又有什么翻了上来。
是个黄色的小玩意。
简桃拿起,才发现这就是穆安口中那只其貌不扬的黄色鸭子,是她从江蒙那儿拿的,为了催促谢行川交作业,还录了声音在里头。
他居然还没丢?
简桃前后端详这只鸭子,时日推迁,跨过七八年的审美,它却还是保持初心,依然这么难看。
难为谢行川还留着了。
看了半晌,简桃好笑道:“他怎么连这个都喜欢——”
没等她说完,钟怡认真打断:“他喜欢的是你。”
……
简桃怔了会儿,这才抬头,和钟怡对上视线。
一瞬之间,漂浮的光柱粉尘中,眼前似乎浮现那些场景,空旷的房间中,少年是如何捱过一日又一日的孤独,每个强忍的深夜中,和他挥动的笔尖相对的,只有她随手赠送的纪念。
而跨越这么多年,终于如数,抵达她手边。
等钟怡走后,已经到了晚上。
虽然搬家换了新地方,卧室的陈设已然改变,但仍旧是谢行川喜欢的家具品牌,尚有些熟悉感。
睡前,简桃目光晃了晃,低声问他:
“你那情书里,到底是不是有字?”
他挑着眉,但笑不语。
情书的事他不解决,她自然也无从知晓,不过简桃没太在意,就在休息中渐渐抛之脑后。
她给自己放了半年假,学学台词、旅旅游,偶尔拍些杂志或采访,毕竟从入圈开始她就几乎全年无休,既然要转型,也是时候该充充电了。
但休息没有太久,次年中旬,《玲珑》提前三个月宣发开始,她跟着跑路演、高校宣传、各种综艺,国庆时,《玲珑》正式上映。
因为是一番大制作,简桃宣传也挺上心,点映那晚正是十二点,但她也还是去了,和谢行川一起。
片头播出,熟悉的前奏声响起时,她忽然不可自控地紧张起来,拍戏时的每一个画面仍旧历历在目,人物的情感似乎又重新回到她身体里,暖和的影院里,她手却微微失温。
简桃轻轻闭上眼,将手放向一边,却落进个暖和的掌心里。
她侧头,谢行川正凝神看着屏幕,似乎并未发现自己已下意识接住她。他好像鲜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刻。
莫名地,她的心也安定起来。
画面最开头是个竹林,成群的白尾狐狸自洽地游荡在山间,救下险些掉落山崖的少年,少年起先还害怕,但或许是渐渐意识到动物本性纯良,也融入进日常嬉戏里——安宁静谧的画面却突然被箭羽声刺破,血流成河中,云姬成为被少年藏在竹篓里的,最后一只小狐狸。
这便是故事的开篇。
十年后,云姬长大化形为及笄的少女,隐瞒真身在城中学舞,成为声名盖世的舞姬,也渐渐在人多嘈杂处,获得了自己所有想知道的消息。
她一直藏得很好,却在拯救落水孩童时现出真身,被狱卒逮捕,关进了监狱,于三日后处斩。
白尾狐当年救下的少年已然成为赫赫有名的将军,然这座城已被困于魔障之中十余年,始终未能找到解救之法。
在将军请令下,云姬被允许“戴罪立功”,前往破除魔障。
破障一路上危险重重,有虎视眈眈的猛兽、朝中敌对势力暗中作恶、极热极寒的天气,云姬险些被冻死在漫天大雪里,但将军相信她不会出卖军队,仍不放弃她派人去寻,她才捡回一条命。
其实二人间的感情线很清水,但真正吸引人的,恰恰是这种雾中看花的信任感。原着的看点也在于文笔情节和配角塑造,转换到电影中,则是节奏和特效。
电影下了血本,3D观影的特效更是震撼,最后云姬一行人破除了魔障,君王大悦将她从牢中释出,承诺她献上一舞后,可成为城中唯一不被绞杀的妖。
普天同庆的宴席上,她一舞艳惊四座,腾飞间君王看至出神,她落座在他酒桌前,水袖扬起落下,却化作一柄利刃,刺入君王心脏。
百姓惊叫,仓皇却未曾逃窜,云姬坐在桌前,低声同他道:
“这一刀,是替百姓杀的。”
“那年魔障初初现世,分明是你擅作主张带回魔物,却又舍不得珠宝不肯退回,导致魔障凝结城门,杀死无辜百姓。”
“你却说是妖狐害世,强行绞杀我们全族,一切从未解决,民不聊生。”
她身后长尾现出,卷住第二把匕首,刺向他的后背。
“这一刀,是替我的族人们杀的。”
“当年那些箭只能杀死她们□□,灵魂仍然自由,却被你下令拘禁在沼泽水镜中,你说这魔障是白尾妖狐所致,因此命她们前去破阵,她们却一个都没有回来,反而被反噬令魔障愈发浓郁。”
“极寒幻境诚然渺小,但一旦被投身其中,便是漫天无垠刀般的大雪,你说她们是与魔主做交易才迟迟未归,一个个杀死你的将士,却不知倘若你肯派人去救,她们早已安然无恙。”
她起身,有鲜血染红她最为宝贝的白色狐尾,滴答滴答,落在地面。
“狐妖一族向来忠诚坦荡,果敢善良,并非如你口中一般奸佞不堪。”
“杀死她们的,不是冬天,是偏见。”
……
故事的结局,众人簇拥将军登上王位,云姬的一颗玲珑心也被化炼得愈发强大,凝出半颗镇于城楼,护百姓一世无忧。
电影前三天的票早已被预定一空,简桃知道那是自己的粉丝和原着的底盘,真正要看的,是三天后的评价和票房。
事实证明,结果对得起所有主创的努力。
三天后才是彻底的全民观影,简桃的舞、演技、片花轮番上了热搜,被震撼到的观众比比皆是。
【陈导果然是陈导,运镜和画面美感封神了,简桃的表演我也刮目相看,本来以为她是最拉垮的那个,没想到最给我惊喜。无论是舞还是最后一幕的爆发,完成度都太高了,怪不得秦湾为她改剧本啊!!她真的可以!!!】
【如果云姬影视化,演员真的只能是她。小表情和各种神态的拿捏真的太好了,无数次怀疑简桃真的是狐狸系列。】
【带着对导师的高要求看她依然不会失望,开头族人死的那段的哭戏真的惊到我了,压抑、不敢出声、却又控制不住害怕颤抖,我看她嘴巴都被自己咬破了,真的很能共情。】
【到底是谁说她不能演电影啊?好几个特写镜头美得我当场就直接弯了,她五官真的很能打。】
【说她演偶像剧出身不行的,本质上就是电影里写的那句台词,带着世俗固有的偏见。】
【这句台词原着没有,应该是秦湾加上的,不仅给云姬这个人物点睛之笔,也在戏外完美吻合了简桃,怪不得她演这一幕的时候这么到位,体验很深吧。】
制作团队五年磨一剑,上映一周票房破二十亿,打破以往国庆档记录,也远远超出简桃的预料。
电影口碑攀升,票房走势更是稳中带涨,丝毫没有因为假期的推移而受到影响。
也仅仅就是一周,高奢代言和剧本邀约纷至沓来,甚至不少团队联系到她,表示只要她愿意演,可以为她修改开机时间。
片酬也水涨船高,不过比起这些,她还是坚持要看剧本再做决定。
梦姐也如自己承诺的一般,《玲珑》大爆后,不再干涉她的决定,且支持她转型电影。
挑选新剧本的中途,《玲珑》仍在热映,影院排片多,也有更多人认可她在电影中的表现性和无可替代性,她也终于证明自己并非所谓的票房毒药,只是替影方背锅。
只要遇到好本子,她就能发挥到极致。
唯一不太满意的是,目前手头上这些递过来的剧本,她都没有喜欢的。
其实她想趁机会再演部青春片,也算是不留遗憾了,可惜国内的青春电影无非是俗套的那几样,绕来绕去都离不开狗血。
她想拍一部干净的、纯粹的、能让所有人共鸣的青春电影,其实港台和国外这类经典影片有很多,内地却找不出一部。
去磨下一部影片的同时,一档国民综艺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其实那会儿《玲珑》还在上映,她本想着等出了大字报成绩再上综艺,结果是一档夫妻综艺的飞行嘉宾,说只用拍两天就行。
谢行川那边已经敲定,她便也点了头。
结果去的第一天就没和谢行川见上面,说是男女嘉宾分开录制,录完素材再集合。等到女方的素材录完,已经到了晚上。
她跟大家一起往外走,听到旁边的姐姐说:“我听说他们消失了一天是去染头发去了。”
“染发?”
“对啊,估计又是我家那个的馊主意,他说每次我对他不耐烦的时候他就会去换个发色,有新鲜感。也不知道其他嘉宾怎么被他说服的,这么离谱的东西也听。”
简桃也笑:“染头发得染一天么?”
“所有人都染了,所以估计是久些。”
她愣了下,赤着脚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都染了?”
“不会吧,”她说,“谢行川应该不会染发——”
话音未落,旁边传来惊呼,她跟着几位姐姐的视线看过去,起伏的潮汐中,有人正站在分界线,亮得晃眼。
旁边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姐姐们,此刻也全部惊讶起来,完全不在乎谢行川背后,其实还站着自己的老公。
“我靠,好帅啊这。”
“我第一次见人染白发,这头发难度系数太高了,但是染好了是真的帅啊——”
“哈哈哈哈哈小桃对不起,花痴一下你老公。”
简桃眯眼看过去,他染的应该是银灰色,但在打光氛围下呈现出异常贵气的银白,发根处做了加深处理,极有层次感,隐隐透出偏质感的蓝。额前的碎发被侧分,衬得一双眼愈发风流落拓,微侧时,能看到高挺的鼻。
简桃眯了眯眼,觉得有点不对劲。
帅得,有点,不对劲。
她几乎是被姐姐们推着走上前去,大家轮番夸谢行川,她倒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开口,全程跟个哑巴似的站他旁边,等各位姐姐被家长捉走,谢行川这才低眼看她:“怎么样?”
这一刻简桃才知道,原来会发光,也可以是一句陈述。
他睫毛好长,俯身看她时,容易有种,这么帅是不是为她染的,这种错觉。
她伸手去碰他耳边,有点扎手。
简桃故意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心疼压着唇角凑近道:“可怜我们谢老师,一夜白头……”
他笑了声,伸手揽住她腰,低声同她附耳道。
“想你想的。”
作者有话说:
呵呵!!!!!!小情侣!!!!!!花招!!!!!!!
上一个为爱染发的还是我们纪时衍,三年前了,谁的初吻日记DNA动了(意思是我的动了)
依然200红包加一只1k晋江币的。
大红包我都是完结后再来发嗷!!
60、蜜桃
简桃轻咳一声, 不自然撇开眼,才道:“你怎么突然染头发了?”
谢行川:“不喜欢?”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问,她低道:“也没不喜欢……”
“嗯,那就是喜欢。”
“……”
作为飞行嘉宾, 节目组对他们的关注虽然重点, 但毕竟也就录两天, 参加几个节目再睡一觉,该拍的也就拍完了。
离开录制点时正是下午, 不远处是新建的欢乐谷,正在试营业,并未正式开门,但现场可以买票。
简桃本来只是好奇去问问,一看只剩最后两张, 忙拉着谢行川进了园。
他们似乎还没有一起玩过这些东西。
她喜欢玩云霄飞车这些刺激的, 谢行川也由着她, 坐在第一排,穿过漫长漆黑通道后, 视线骤然开阔, 夕阳把世界切割成不规则的油画, 不由分说的美撞入眼帘, 不远处缀着彩灯的摩天轮徐徐运转仿佛暂停, 向下看, 树木和行人都无限渺小, 这比拍摄要轻松自在得多。
四下传来尖叫,她侧头看向谢行川, 他靠在椅背上, 朝她挑了挑眉。
简桃起先还戴着口罩, 后面玩嗨了就直接摘了下来,好在今天是工作日,人并不密集,而且也不再开放入场,虽也有不少人认出他们来,不过也没多打扰,只是要了合照跟签名。
恍然又回到高二时的四人行,钟怡和江蒙爱出去玩,把她的课余时间也带得丰富多彩起来,只是那时候,好像并没现在快乐。
疯玩过后,入夜时分简桃终于疲乏下来,买了两个蛋挞,低头缓慢吃着。
风声似乎也变得安静。
谢行川一手牵她,一手替她端仅剩一个的蛋挞盒,简桃全神贯注于填饱肚子,被他带着走上斜坡也浑然不知。
斜坡前面就有对情侣,女孩子走了两步,嚷嚷着腿疼走不动,非得让人背。
男友将后背给她,背着她的影子融合在一处,在简桃前方越走越远。
简桃看了会儿才收回目光,把锡纸扔到垃圾箱内,捶捶腿根,委婉又并不委婉地学道:“腿酸了。”
谢行川停下脚步,凝视她半晌,这才笑了下:“你穿平底鞋还会腿酸?”
简桃:?
她无语撇嘴,正要撇下他往前走,不期然被人往回一拽,谢行川把蛋挞盒重新塞她怀里,背对着她拍了拍肩膀。
“上来,我背会儿。”
怎么这种做苦力的事在他嘴里也像占便宜似的……
简桃腹诽,缓缓蹭上他肩背,他背人的力道很稳,甚至还把她往上颠了颠,这才道:“晚上宵夜都喂谁肚子里去了,怎么还这么轻。”
她腿在他手中一晃一晃着,匐着身答:“那是长到该长的地方去了。”
“是么。”他语调挺不正经,“那我不太清楚。”
“……”
就这么背着走了会儿,夜晚的灯光自背后徐徐打落,简桃看着地上晃动的投影,又低眼去看他。
从未以这个角度,如此靠近地看过他,他眉骨到鼻梁处的衔接生得太好,看人平白一双深情眼,眼皮上那颗棕色的小痣时隐时现,睫毛也是好看的。
简桃这么想着,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手指已经触到了他眼睑,指尖不经意,拨动他的睫毛。
有点痒。他应该也是。
两秒过去,谢行川漫不经心:“好玩么。”
她缓缓收回手揽住他脖颈,垂着头如实答:“还可以。”
……
这一幕,很快被CP站子拍摄下来,发进了超话里。
这是不行就桃搬家后最大的个站,站名叫“简写”。
简写-Writing:【爱情是,入夜,晚风,游乐场,你。】
拨弄睫毛的那一幕也被拍摄其中,评论很快破万:
【他们好纯情啊……】
【@简桃@谢行川,速拍青春片。】
【存图之后显示创建时间在十分钟之前……?】
站姐回复:【嗯,拍完就调了个色就发了,没怎么p。】
【?】
【不行就桃,生图的神。】
没等粉丝在这股安宁的氛围中沉浸,很快,简桃察觉到不对,身后似乎有人在追,回头一看,大概是附近学校的学生下了晚自习,看爆料说他们在这边,便追了过来。
浩浩荡荡,书本在书包中撞出的响声回荡在城市上空,还伴随二人名字起起伏伏的叫喊。
她从谢行川背上下来,愣了几秒,就被他拽着手朝前跑,不止身后的学生更兴奋,简桃也边跑边笑,电影上映时积攒的压力仿佛都顺着被抛之脑后,她牢牢拉着谢行川的手,说,“我俩这像不像犯了事儿被追杀的?”
谢行川:“没有哪个被追杀的像你这么高兴。”
“……”
当晚二人顺利归家后,#谢行川简桃路边被追#就上了热搜,她本以为里头都是笑的,没想到在头半小时的爆笑后,出圈的反而是站姐拍的图片。
身后人群簇拥,他们遥遥跑在前方,谢行川脊背挺直,而她发丝纷乱,你追我赶中,像一场盛大的逃亡。
不少人觉得这场景极有张力,按照自己的构想,重新给他们修上了新服装,有童话感极强的、他穿西服她穿迪士尼版婚纱逃婚的,也有偏老旧质感的上海滩风格。
但点赞量最高的,还是脚下草地,他们穿着校服的那张。
热搜过后,《玲珑》收官票房35亿,刷新无数纪录,简桃咖位也顺利飞升,和以往的小花再不在同一个梯队。
那段时间就连粉丝控评都是:【你在搜简桃?一番电视剧集均过亿,卫视黄金档轮播依然破收视纪录,内娱小白花天花板,身娇体软芭蕾首席,合照杀手冷白皮,电影一番《玲珑》票房破国庆档记录,高口碑35亿,新电影接洽中[桃子]】
而她在搜寻青春片的消息一经传出,各式各样的青春本子纷至沓来,简桃足足看了两个多月,看到审美疲劳。
那天她拍完广告回去,躺在床上合上最后一叠剧本,悠悠叹了口气。
谢行川了然看她一眼:“没有喜欢的?”
“嗯……”她发愁,“感觉国内的青春片好公式化,不是堕胎就出车祸,不出车祸就被小三,不被姐妹抢男人就要写一些更猎奇的——”
“我不想拍那种,我就想拍一个美好的积极的,大家想要的那种校园时光。”
没有灰蒙蒙的滤镜和淅淅沥沥的小雨,轻快、明亮、充满生命力,少年少女的悸动,涌动又说不出口的喜欢,枝繁叶茂的夏,万物复苏的春。
“既然自己有想法,怎么不干脆当制片人?”
“哪有那么容易,”简桃说,“我当制片,谁给我投资啊?”
刚说完,抬头和谢行川对上视线,她反应过来什么,见他扬了下眉梢。
“你真投吗?”她坐起身来,“万一亏了呢?”
“你制片你来演,光是这点就亏不了。”
谢行川俯身,“再说,要真亏了,投点给你玩玩儿,有什么不行?”
……
谢行川倒是彻底给她打开了一个新思路,余下的一两个月,简桃全神贯注于发掘适配的编剧,以及能拍出她想要感觉的导演。
就当他说的,一个尝试,也未尝不可。
自己制片的好处就是——因为知道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就不会苛着编剧来回瞎改,定了主角和大纲之后,简桃就开始组自己想要的演员。
以她在圈内这几年来说,找点朋友来演不算难事,因此最重要的,还得是和角色的适配度。
青春片是需要很多新面孔和年轻演员的,简桃从简历里挑出些条件不错的,再在每个角色后面标上备选演员,打算等试完戏再来挑。
写好后她去洗澡,洗完出发,发现谢行川正靠在床沿,手中拿着她刚标完演员的上册剧本。
扫过一圈,他淡道:“男主没有?”
她掀开被子,轻快道:“还没想好,再挑挑吧。”
“……”
谢行川看她半晌,像是给气笑了:“还没想好?用得着想?”
“不用想吗?”她故作不懂,“谁啊?之前跟我合作的男主角吗?”
……
谢行川没说话,她压了压被子躺好,没一会儿关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谢行川这才侧头看她。
意识到她似乎在竭力压制唇角的笑,他忽地反应过来,将本子往前翻了一页,女主简桃的下一行,是早就已经被写好的——
男主:谢行川。
简桃筹备电影,偶尔出些通告,一切渐入佳境时,某天傍晚,谢行川却突然收到条小论文。
来自穆安。
那边敲了挺长一串,几乎要溢出屏幕,滑都要滑挺久:【对不起兄弟,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要和你坦白一下,简桃来凌城那天我一个顺嘴全给抖出去了,后来居然还给她看到了那个墨水瓶……】
小论文洋洋洒洒一千多字,看得出来,穆安确实战战兢兢、犹犹豫豫地编辑了挺久。
看到第二行事件,谢行川眉心几不可察地一凛。
其实简桃从凌城回来之后,他就隐隐有些猜测,只是始终不知事件全貌,但在被揭开的这一刻,心脏还是本能跟着收紧。
他强迫自己放缓速度,凝神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仿佛想去捕捉那一刻,自己未能亲眼所见的画面。
穆安说她当时居然哭了。
如同悬在正中的电梯忽然坠落,失重感将人向下拖拽,他握住手机边沿的手指些微用力,眼前浮现画面,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哭得厉害么?哭了多久?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又在自己消化什么?
没来得及看完,他低头打字,速度有些快:【哭得厉害么?】
【你就关注这个啊,】穆安说,【一开始还挺厉害的,不过大概是知道是她自己了,应该是心疼你,所以哭得更厉害吧。】
……还好。
心脏方跟着回到胸腔里,悬着的那口气稍稍松下,然而想到她那刻的情绪,心仍旧像被根绳子扭着似的,半晌不能复原。
他以为走到此刻,他和简桃已经走到此刻,他应该不会再害怕任何,但当画面如同时光机播映到那瞬间时,他其实仍旧在担心,雾气被完全擦净的那一瞬,他透过窗子看见她全部情绪时,她会不会,也还是有想要逃离的可能。
从前总觉得能走到这一步已是很好,已非常不易,就总不想把那扇窗户擦得太干净,怕看得太清楚,她就想要走了。
可终于到这一刻,被绷紧的弓弦,挤压得仿佛能滴出水的心脏,又跟着在余下的文字中缓缓舒展开来,心跳也跟着一下又一下愈发清晰,他终于看得如此清楚,她参与进他所有未能开口的忍耐中,然后回来,然后打开他那个尘封的纪念箱,告诉他,她不走,她也在学着接受。
从未想过需要她全部接受,因此连这个开端也显得尤为像个惊喜,她给的礼物也像她本人,突然又轻快地,弹出盒盖,在他面前轻轻摇晃。
心绪跟着渐渐平稳,但喉间也像是有些缺水似的,他将所有的消息再看一遍,又不知是哪儿传来些如同落定的涩意。
他想,或许当她做好准备说爱这个字的时候,就是她已经全然接受的时分。
他不强求。
他已经很幸运。
不知又在窗台处坐了多久,收到她发来的消息,说是看外卖的时候发现有家他很喜欢的松露黑巧,总店离得远,他不爱排队,就经常懒得买。她在那边挺献宝似的说自己拍摄的这个演播厅正好能点到外卖,只是也要等,她现在工作已经结束了,在这边等等,外卖拿到了再回去。
不知怎么地,那些情绪仿佛就跟着她这寥寥数行复又散开,软腾腾地棉花一般,填满胸腔所有空隙。
他也是过了好一阵才回穆安:【谢了。】
穆安很是惊慌,还以为他在说反话:【谢什么啊?我哪里做错了你直说,别这样兄弟,搞得好像我没几年可活了。】
谢行川垂眼,如果不是穆安突然的自我,或许现状无法被打破,他们也走不到这里。
顿了会儿,他发出声很淡的气音,幅度很轻地笑,【看在结果不错的份上,死罪免了。】
穆安战战兢兢问:【活罪呢?】
谢行川:【以后小孩满月酒,包个大点儿红包。】
穆安长舒一口气,心想这还不简单:【好说,包个特大的!】过了会儿又感慨,【我确实也是傻逼,不过你这么聪明的人也没法交一样聪明的朋友,那不得打架?!】
谢行川:【……】
穆安:【人有时候一回忆真刹不住,好在故事里的人也是她啊,是别人我现在还能活命吗,存疑。】
几分钟后,大概是想到别的可能会造就的后果,穆安心有余悸,又重复一遍:【幸好不是别人啊。】
谢行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打算开车去接她,收起手机时想,怎么会是别人?
没那种可能。
他这辈子要栽,只能也只会栽她一个人身上了。
六月中旬,简桃收到《玲珑》入围金屏奖的通知,有可能在其中产生的,有最佳影片、最佳男主,以及……最佳女主。
同期送审的影片中,其余女主角的表演也足够优秀,关于奖项究竟花落谁家,讨论声很高。
虽说一开始就期盼着能入围,但得到消息时还是不免兴奋,简桃说跟梦姐和小助理庆祝一下聚个餐,明明挑的都是度数低的酒,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最后还是跌跌撞撞,得谢行川来接。
她晕得不行,又喊着非要洗澡,最后还是谢行川抱她进去洗完的,她中途一度还非要泡玫瑰味的澡,被谢行川捞在浴缸边才算没有坠进去。
这一顿闹腾完,她身上也被啜出深浅不一的吻痕,这才安生睡了过去。
十点睡,凌晨醒。
醒时正是五点多,她头倒是不疼,只是晕得很,大概酒精度数确实不高,睡了七个多小时,神志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简桃下床想倒杯水,结果不是特别有力气,差点整个人栽下去,正要跟地面来个肌肤相贴时,身后伸出双手,将她捞了回去。
谢行川声音很沉,带着股没睡醒的磁性,缓声问她:“又要去浴室吃玫瑰花瓣?”
“……”
她正想说我没吃,脑中画面蓦然一闪,是自动开始回忆,但仔细跟着画面进入场景,似乎又和家里的浴室,不是同一个。
简桃定住,一动不动地陷入回忆,试图从相似的场景中拼凑出完整画面,再努力思索,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
十余分钟后,她突然调亮自己这边的台灯,侧身朝他道:“我想起来了!”
谢行川清梦被扰,搭在她腰上的指尖动了动,语焉不详。
“怎么,你还失过忆?”
“不是,就是结婚之后,吉隆坡那次——”简桃说,“我记起来了。”
他总算稍微醒了神,睁开眼,一派总算不用背锅了的眼神,凝视她道:“继续。”
“那天我喝醉了,也是非要在浴缸洗澡,后来你也被我不小心拽进来了——”
“嗯,”他鼻音挺重,漫不经心应着,“然后你主动的。”
“哪有?”简桃说,“是你。”
“你真记起来了?”他捏捏她下巴,“记起来了还能说这种胡话?你喝醉了我怎么可能主动碰你,我是那种禽兽?”
“你……虽然没有直接,但是……”
简桃记忆愈发清晰坚定,当时浴室灯光昏暗,他眼底更是昏聩不明,就那么攥着她的手,把她抵到浴缸边沿,一言不发,只是垂着还在滴水的眼睫,一直看她。
人的眼神是会说话的,尤其是谢行川的那双眼睛。
至今想来仍旧黑得慑人,裹着浓重的欲和强烈的爱意,她想应当是忍耐许久,才在她醉酒时尽数泄露,因为他知自己暂时不用掩饰,因此倾泻得毫无遮挡。
——应该没人可以拒绝那个模样的谢行川。
尤其是当时并不知道,但潜意识已经喜欢上他的自己。
“你当时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引诱我。”
谢行川:?
他无言,笑,“开始编了是吧简桃。”
“我没有,”简桃说,“你那时候不想亲我吗?”
“你身上都湿成那样了我还只是想亲你?你再猜猜我到底想干什么?”
“……”
她说,“那我就是被你暗示了啊,喝醉了,脑子又不清醒,被你眼神暗示成那样,也就是亲了你一下——”
绝对只是亲了一下,她保证她没有别的动机想法。
谢行川盯着她,似是在一点点消化,半晌后道:“你是那个意思?”
“不然呢?”
所以其实他们两个的记忆都没出错,谢行川觉得是她主动的,是因为那个吻。
而她觉得自己不会主动,也因为除了那个吻,她再没有别的。更因为那个吻,其实也并不全是她的动机。
只是站在各自的角度,会错了意。
两个人都觉得好笑,躺着无语了好一会儿,又过了片刻,谢行川才道。
“但你要知道——”
“对于等了你很久的人来说,只要你向前一秒钟,一个动势。”
他说,“我就会把一切,都给你。”
……
又过了挺长时间,简桃克制住心底羽毛般的痒,切换气氛道:“意思就是只要我主动一秒钟,你就会把剩下三个小时全做完?”
谢行川被她气笑,伸手去捏她的腰。
“你能有点浪漫细胞么?”
被她提及那天,思绪不可控制地回溯。
他是如此清醒地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她吻上来时他理智的坍塌,记得拉开她颈后系带时她一刻也不挣扎,为了控制不往下滑,她手臂牢牢锁在他肩颈,最安静时,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她那会儿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吻,嘴唇无意间触碰时,偶尔能感受到那截湿润就在不远处,终于忍不住轻吮,她舌尖就滑进口中,他做梦也不敢想,她居然没有反抗。
最后关头前他仍是不敢确定,蓦然如图美梦惊醒,抬头看到她裹了水雾却仍旧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在那一刻继续下去必须要用什么去换,大概用命他也愿意。
意识到他的出神,简桃问:“在想什么?”
“想我第一次就这么不明不白给出去,”想起那时贴合的温度,他闭上眼喉结滚了滚,“实在可惜。”
她嗤了声,“哪有不明不白?”
“你都不承认我,哪里明白?”
也是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有些话,到了该讲的时机。
就这么安静许久,她缓缓侧身,开口问他:“你觉得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他回,“喜欢是能说,爱是能忍。”
她心尖像被人掐了下,半晌后道,“对我来讲——喜欢应该是,看他开心,我也开心。”
“爱呢。”她低声自问自答,“是不开心的时候,看他一眼,就开心了。”
他沉沉嗯了声:“那我属于哪一种?”
“这两种——”
她拉长尾音,娓娓道来:“都跟你没关系。”
“……”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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