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明君贤后
甘祠殿外的小广场上, 参与打架斗殴的全体少年少女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面对面站着。
太别扭了!
众人看天看地看指尖, 就是不敢把眼睛落在身边人身上,尴尬得脚趾抠地,只想钻到地缝里去。
太子的内侍总管高成还在一旁监督, “公主, 手不能放开, 牵上啊。”
芷阳公主刚放下手来准备休息休息,高成立刻高声提醒, 芷阳公主愤愤瞪了他一眼。高成躬身, 但请的动作没变, 芷阳公主只能又别扭得牵住春生的手。
“还有多久啊。”三皇子忍不住问道。
“刚过了一刻钟。”高成回答。
“这么慢!”四皇子都忍不住低呼, 真是见鬼了, 兄姊们打架,他是无辜受牵连的, 为什么他也要罚站。
此时正是冬日, 风呼呼得刮,众人虽穿的厚厚的,可谁也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啊, 不一会儿就冻得手指僵硬。他们不想站了, 可高成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代表的可是太子兄长!
众人敢怒不敢言,愤愤站在一起。
风实在太大了, 三皇子忍不住耸肩、抖动, 让袖子滑下来些, 把手遮住。
牵着他的是迟生和他的伴读陈端阳, 另一个伴读柴世威作为此次事件的挑头人,连被罚站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撵回家了。
“顾头不顾尾,有啥用。”迟生轻斥。
袖子往下抖是能罩住手,可又不是封闭的,风顺着宽大的袖筒往上吹,冷的刺骨。反而领口散开,风吹进去,更冷了。
“你厉害,你能干,怎么不躲回屋檐底下休息。”三皇子嘴不饶人。
“为人臣子的,君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迟生回嘴。
“现在想起你是臣子了,当初咄咄逼人,说父皇有令,异姓兄妹,你咋那么有道理。”
二皇子吸了鼻子,轻斥一声:“不冷啊!”
斗嘴的两人立刻闭嘴,真冷啊,一说话,风直往嘴里灌。
三皇子气得甩手想不干,迟生捏住他手指不让他甩开:“太子说了,谁要是放手,放多久,全体加罚多久,你不要连累我们。”
三皇子气得哟,愤愤不平又握了回去。
此时,一个脑袋突然从照壁处伸出来,正巧在四皇子正前方,“五弟,你来干什么?”
这院子里,人都清空了,几个天之骄子,谁也不愿意让宫人奴仆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五皇子从照壁后走出来,“我来看看哥哥姐姐们。”
五皇子挥手让宫人赶紧把带来的手炉脚炉往诸人身边送,高成立刻阻止,“五殿下,太子殿下有令,诸位受罚,不能用炉火取暖。”
“这怎么行,皇姐身子弱,万一病了,你担待得起吗?”五皇子挺起小胸脯,虚张声势恐吓道。
“五殿下放心,奴婢已经请了御医,最擅小儿科和风寒,姜汤都熬好了。”高成一点儿也不惧怕。
“那,那木家姐姐都是南方人,不适应北方天气,会冻坏的。”
“太子殿下说了,一家兄妹,同进同退,正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时候。”高成也有话应对。
五殿下没办法,拿谁当借口都不行,那些宫人也不敢违背太子的教令啊。
五殿下心疼得跑过去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每个人的手都冰冰凉。五殿下急得直跺脚,迟生给他使眼色,让他往后头去。
五殿下蹬蹬蹬跑过去,门口一大群宫人趴在门窗上往外看,见他来了,如同见着救世主,“殿下,五殿下,全靠您了。姜汤和驱寒的药汤都熬好了,可高公公不让我等出房门。您身份贵重,给几位主子们端过去,他必不敢拦的。”
“您受累,几位主子再不喝点儿汤药暖身,真该病了。”
五皇子闻着这满屋子的姜汤味儿,又看着早已准备好的杯子,哥哥姐姐等待自己被拯救的使命感加身,顿感责任重大,豪气干云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五皇子招呼人端着大托盘过去,高成又来拦:“五殿下,太子殿下吩咐,不许宫人相帮。”
“这也不许?”五殿下难以置信。
“若是宫人们站成一堵墙给诸位挡风怎么办?太子殿下吩咐,场中不许无关人等往来。”
五皇子瞪圆了眼睛,他都没想到还能这样,太子兄长也太防患于未然啦!
“本殿下总不是无关人等了吧。”五皇子抢过宫人手中托盘,姜汤都洒出来了。
看着五皇子正义凛然,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模样,高成没再拦,默默躬身退下。
五皇子赶紧跑过去,左右看看,没地方搁,只能把托盘放地上,端着茶杯送给芷阳公主。芷阳公主刚要接,高成就轻咳一声,“太子殿下吩咐,不可有片刻松开。”
无奈,芷阳公主只能弯腰低头,就着五皇子的手喝姜汤。一高一矮、一长一幼,在这凛冽冷风中,费劲地喝热汤,不知怎得,众人都是眼眶发酸。
五皇子也不挑人,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喂过来。姜汤不够了,他又跑去端。他人小力弱,从没干过这种事情,冬天穿得还厚,端起汤药来泼泼洒洒,时不时一个踉跄,看的诸人揪心。
“慢点、慢点,不着急。”
“我一点儿都不冷,小五你别慌啊。”
“就是,就是,再站一个时辰我也不怕,你别跑,别摔了。”
五皇子一趟趟来回跑,终于让每个人都喝上姜汤,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坐在门口台阶上直喘气。
“五弟快进去,你刚出汗,又吹冷风,是要得风寒的。”
“对,对,五殿下也喝一碗姜汤,去去寒气。”
五皇子也没有虚客套的功夫,赶紧进屋去,他的衣裳都被汤药泼洒弄脏,叫内侍去慧妃宫中取换洗的。
内侍来的时候,却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柴世荣。
柴世荣进门就跪地哐哐三个响头:“臣给诸位殿下请罪。”
三皇子着急道:“你来请什么罪,赶紧起来,又不关你的事。”
三皇子的伴读柴世威搞事,被踢出去了。但柴家又没有大错,也是从龙功臣,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子问过三皇子之后,又从柴家选了一个给三皇子做伴读,正是柴世荣。
春生也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咱还不至于迁怒无辜之人。”
“听到没有,苦主都这样说了,赶紧起来,大冷天的,膝盖要坏的。”三皇子连忙叫起,可见,他也不是不懂的体贴人。
柴世荣起来,左右看看,站过去一手牵住迟生、一手牵住三皇子,“我也该受罚的。”
众人转过头去看高成,高公公不置可否。
迟生却道,“你站过来,只能陪我们受苦,不如把手炉拿过来,放在我们手边,一个一个轮着取暖,比你站过来强。”
柴世荣觉得有道理,又把春生、三皇子的手放在一起,过去捧了手炉过来,自己作为支架,让罚站的人能汲取一点儿暖意。
众人把柴世荣围在中间,他也少受些冷风吹。
五殿下换了干净衣裳出来,见此情形,也拿了手炉过来帮忙。他太矮了,还把脚炉搬过来当脚凳,高成刚要说什么,他就瞪眼龇牙:“怎么,太子哥哥都不敢说我是无关人等,你敢管我!”
高成不说话了,任由他们小猫抬老鼠,一个一个暖过去。
迟生轻叹一声:“唉,早知如此,装个虚弱晕倒也行啊,累得如今一起罚站。”
二皇子最是公道,“是柴世威心术不正,你装晕万一他下狠手怎么办?”
“他也不是有意的……”三皇子刚要辩解,众人刀子一样的目光扫过来,只能改口:“他就是太嫉妒啦,也怪我耳根子软,要是能拒绝他就好了。”旧独
春生大笑;“不遭人妒是庸才,谁有不服,干就完了。下回别闹这些幺蛾子,比武场上见真章。”
“章什么章,谁不知道你武艺好,再不和你打了,一群人都打不过。”薛涛吐槽,他一脚被踹飞出去,胸口疼、屁股疼,哪哪儿都疼。
“敢伤我妹妹,这还是轻的呢!”春生龇牙。
“知道了,知道了,你妹妹最宝贝,再也不敢了。”黄钦笑嘻嘻接口,“吃一堑长一智啊,下回再有比试,咱正大光明的来。”
“要是私底下有本事不被发现也行。”芷阳公主说冷笑话呢。
众人齐齐发抖,“不了,不了。”这玩意要是让太子知道,再罚他们一回怎么办?众人宁愿罚抄、罚跪、罚板子,也不想这样手牵着手围在一起尴尬死。
迟生想了想,轻声道:“要是再有下次,你们说太子殿下会不会让我们站到垂拱殿外去,让来来往往的大臣都见着。”
“你是魔鬼吗?”众人齐声喝问。
想想那个画面就让人社死,现在还是在内宫,宫人、仆从他们也好封口,若是传到外头去,他们的脸还要不要了。
甘祠殿外,皇帝挥挥袖子,悄声带着皇后、太子退远了才道:“还是你的法子好,这回知道教训了。”
太子一拱手,谦逊道:“也让他们有个台阶下,总不能这么僵着。儿臣都想好了,再有不和睦手足的,罚他们一起做事、同吃同住、同起同卧,就不信掰不过来。”
皇后以袖遮唇,轻笑道:“就你狭促。”
“皇后亲眼见了,没打没骂,这回可放心了。”皇帝携着皇后的手,笑道:“你身子不好,回去歇着,别为这些孽障操心。”
“有陛下这样的慈父,太子这样的长兄,妾再不担心。”皇后行了一礼,眼含笑意得回去了。
太子奉着皇帝回垂拱殿,他们父子还有众多国事、朝政要办呢。
罚站一连罚了三天,众人手牵着手、脸对着脸,斗嘴争吵、握手言和、相互依偎,感情比之前加起来都好。
熬过这三天,众人终于解禁,由于姜汤灌得及时,谁都没生病。众人又排着队去端本宫,期期艾艾找太子殿下认错,太子殿下宽容的原谅了他们,众人出了端本宫,齐齐松口气。
这大喘气的动静也不小,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笑了出来。
再多小矛盾,也就这样消弭于无形啦。
迟生也觉事情终于圆满解决,她们姐妹在宫中不必按照“人设”端着过日子,谁也不敢小瞧。
众人相互打闹着回甘祠殿去,刚路过回廊的时候,一队内侍迎面走来,见他们过来,让到旁边行礼。迟生眼尖,见到一个眼熟的内侍,喊道:“前面的,站住。”
那内侍不但不站着,反而加速往反方向跑。
岂有此理!诸位皇子公主都不敢相信宫里有这样不守规矩的奴才,齐声喊道:“站住,站住!”
那内侍摔了手中捧着的东西挡住同路之人,自己慌忙找了另外的路逃跑。
春生转身,抢过跟在身边宫人手中的托盘,跨步、扬手、扔——
砰得一声,托盘砸在那内侍腿上,木质四散,内侍也扑到在地,追着他的宫人赶紧上去压住,把人提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磕断了门牙,满脸都是血。
众人小跑着赶上、围住,芷阳公主问春生:“这是谁?你打他干什么?”
“我咋知道,迟生?”春生回头示意迟生来说。
三皇子吐槽:“不知道你就敢在宫里伤人?”
迟生解释道:“这是曾经给我们送饭菜的人。”
?
众人一头问号,所以呢?
“这是曾经给我们送加芹汁饭菜的人,皇后下令,低阶内侍全部送去服苦役,管事革职不用。现在你们看他的衣裳,是低阶内侍吗?不降反升,这才过了多久?”迟生指着那满脸血的内侍,表情严肃。
众人也都严肃起来,皇后下令,居然还有人敢阳奉阴违吗?
“奴婢不是,木二姑娘认错人了……”
那内侍听了迟生的话,口舌含混得解释喊冤。
“来个人去给太子殿下报信,这人先压着吧。”这时候,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二皇子站出来主持局面,此地离端本宫不远,以太子的手段,应该能查清楚事情真相。
春生、迟生也没有意见,太子很快面带怒色得赶过来。
见太子来了,想着他仁善温和的名声,那满脸是血的内侍挣扎着往太子的方向扑,口中不停喊冤:“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太子侧过头来,看向迟生。
“那日,娘娘下令处置的那些宫人,我都留有画影,降职戴罪的官员也有。”迟生幽幽道。
太子大吃一惊,没想到迟生还留了画影。早知道御膳房之事,木家姐妹是顺水推舟,可没想到居然细致到这种程度,这真的是见招拆招能达到的效果吗?太子心有疑虑,面上不表,只道:“来人,将这罪奴压下。”
太子把人定性成罪奴,宫人利落堵嘴,拖死狗一样把人拖下去。
“放心,此事必定给你们一个交待。”
春生神情严肃:“殿下,的确要好好查一查,皇后旨意都敢藐视,这不再是针对我们姐妹的小打小闹。”
“殿下,也不用太担心,树大难免有枯枝,在家的时候,我们也没少帮助祖母剔除枯叶。”迟生安慰道,自从做了这个国公府的女儿,被人巴结、被人刺杀、被人怨恨、被人崇拜,都经历了。作为一国太子,他经历的只会比春生、迟生更多。
太子调整表情,温和含笑:“是,多谢迟生妹妹关怀。芷阳、二弟、三弟、四弟,你们回去也查一下自己宫里人,这些人,长久无人严管,越发无法无天了。孤送你们回甘祠殿。”
太子说要送众人回甘祠殿,一群人浩浩荡荡跟着走。
薛涛留在最后,摸了摸自己并不粗壮的小胳膊,对身边黄钦道:“原来,木家大姑娘真对我手下留情了啊。”
薛涛当初被一脚踹开,身上青紫现在还疼,先前还觉得当初是一时大意,是没有防备,是让着皇子公主不敢下狠手,如今看看,隔着回廊呢,这么远!那个内侍虽也单薄瘦削,可是个成年人啊。
黄钦瑟瑟发抖:“什么木大姑娘,那是我亲妹妹,不是,虽然年纪比我小,但从今天开始,那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众人一同涌进甘祠殿的三里,迟生让人从里面拿了画影图像。
“果然肖似真人。”太子接过翻看一遍,又递给身边好奇的诸人传阅。“不料宫中竟有人如此大胆,待孤查实,定不轻饶。”
“我们也没料到,一切就拜托太子殿下了。”春生拱手,轻轻解释了一句,她们有意借宫人立威已经是再直白不过的阳谋,可谁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太子应下,拿走那叠画稿作证据,被众人恭送离开。
芷阳公主拉着迟生的袖子问:“那是你亲手画的,你居然还会这样的画法。”
“跟着母亲学的,比不得大家曹衣带水、吴带当风的妙笔。”
“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好。”芷阳公主看着新鲜东西自然好奇,其他几位皇子公主伴读也少见这种画法,让迟生拿出其他花鸟画稿,围在一起,叽叽咋咋说起趣事来。
之前打架的隔阂、牵手罚站的尴尬,尽数消弭,直至此时,春生、迟生才算和同窗们建立起融洽的情谊。
今日,皇帝歇在皇后寝宫。晚间,太子拿着查到的结果到坤德殿找父皇。
但凡做过,必定留下痕迹。那个被春生一托盘砸断腿的内侍,开始喊冤,后来说面貌相似,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该作苦役的人。他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是凑了银子贿赂管事。而管事之所以敢接他的银子,是因为管事有背景。
那些被皇后下令去职的官员的确没有再担任当时的职务,但是他们也降一级去了别的地方,有些甚至是平调。因为都是低阶官吏,也没有能在皇后、太子跟前露脸的,这些日子居然无人发现。
那个掌勺的大厨,的确被赶出宫去了,但他开了一家食肆,打出了曾在宫廷做菜的招牌,生意火爆。没人知道他是被宫里赶出去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衣锦还乡呢。
如此种种,看的太子心头火冒三丈。
“岂有此理,御史呢?朝臣呢?眼睛都瞎了吗?”太子怒不可遏。
“行啦,别气坏了身子,母后都不气,你也别上火。”皇后轻拍太子肩膀,给皇帝使了个眼色。
皇帝也跟着安慰:“此等硕鼠,不过在阴沟里洋洋自得,一旦见光,立刻现原形。既然查出来,从严从重处罚,知情者全部革职,永不录用。”
皇帝杀伐果断,太子却有担忧:“这知情者如何界定?若是有人趁机攀诬,恐难以分辨。”
“何须分旧独辨,天下人何其多,这批人全部革职,自有人争着抢着求到你跟前。”皇帝轻描淡写得挥挥手,“我儿若是不信,敢与朕打赌否?”
太子原本满心郁气都散了,笑道:“才不,父皇胸有成竹,肯定能赢。”
皇帝假嗔薄怒:“居然戳穿朕,长大了果然就不好玩了。”
皇后笑道:“做事有始有终,既然事从我这里起,那就由我来结。太子,此时你不要管了。后宫偶发一事让你遇上,但也不要太过上心,心思用在朝政上。陛下,你说是不是?”
“皇后说的有理。湖广水患,折子堆了满桌,下头也往东宫递了副本,你回去仔细思量,明日拿个章程出来,叫朕看看可有长进。”
太子躬身行礼,信心满满的回去了。
看着太子颀长的背影,皇后放下手中案卷,幽幽叹了一口气。
皇帝对为何闹出这种事情来心知肚明,把儿子打发走,就是要和皇后商议。“贤妃、德妃生了心思,日后宫务不要交托在她们手上。”
三皇子对春生、迟生姐妹屡屡挑衅,虽如今被按下去,可究其原因,不过是她母妃掌过宫权,让他生出了自己高人一等的错觉,不允许旁人越过,即便自己这个皇帝亲口叮嘱,他也当作耳旁风。
贤妃因管事不力,被禁足罚俸,宫权又到了德妃处。看看如今这乱象,那个敢收取贿赂的管事,不就是和德妃娘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人敢钻空子,想着四处投机,妄图博一个“从龙之功”。
皇后却还要为她们求情:“陛下心知,两位妹妹是不知晓内情的,下头人自己想出头,她们又怎能未卜先知?还望陛下不要迁怒。贤妃妹妹自入东宫之后,恭敬有加,当初我怀有身孕,是她每日陪我给先太后问安,处处精心照料,才有芷阳平安降生。”
“德妃妹妹亦是品德高尚,她一入门,陛下就领兵征伐蜀中,三年未见一面,却谨守宫规,进退得宜,辅佐妾管理东宫,不让人有可趁之机,可谓劳苦功高。”
“正因如此,朕才封她们做贤妃、德妃。”皇帝觉得自己已经酬谢过她们的功劳。
听皇帝这么说,皇后并没有对手被打压的欢喜,反而起身,郑重行礼:“陛下,古人言疑邻盗斧,任何事情都经不起挑拣。如今陛下带着怀疑审视两位妹妹,就觉得她们处处可疑。可若是真有牵扯,不会查不到蛛丝马迹,那些怀疑,不过诛心。”
“婉娘!”皇帝不解得唤了她一声。
“陛下,臣信两位妹妹,犹如信自己一般。她们也是大家闺秀,家族倾尽心力培养,一朝入宫陪伴陛下、辅佐臣妾,经历这么多年风雨,难道还要怀疑她们吗?”
皇帝拉着皇后的手,拍了又拍,“婉娘,贤矣。”
“陛下是明君,妾自然要做贤后,如此才能与陛下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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