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傅念迟抬头看来, 两人视线交错，少年的喉结在脖颈滑动, 却并未抬手将叶苍澜阻止。

    很难准确形容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在水里泡过, 叶苍澜的掌心是温暖的，湿润的，他的力道轻重适当, 却莫名让自己感觉到难言的痒意。

    很想发抖, 或者用力抓挠，用疼痛将其替代掩盖。

    否则这些奇怪的感觉会引发身体的其他变化，本就在加速的心跳会更加急促，呼吸也乱了步调，被强行控制着生生止住。

    静止的水面很快就没过了叶苍澜的手，只是留在傅念迟皮肤上的触感仍旧清晰，甚至因为水的滋润，更加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暧昧。

    傅念迟最终还是攥住了叶苍澜手腕，在事情彻底向着无法挽回的深渊滑落之时。

    叶苍澜用眼神询问。

    他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呢？傅念迟不知道，他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正在胸中鼓动的情绪，究竟是羞涩还是畏惧。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并不讨厌叶苍澜的触碰, 也许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毕竟前天他们才第一次亲吻, 正常流程应该是先谈上几个月的恋爱吧。

    虽然画本子里主角总是能刚认识没多久, 就和攻略对象滚到床上。

    面对傅念迟肉眼可见的紧张, 叶苍澜选择用一个吻化解。

    已经熟悉了唇舌被另一个人探索，用回应使其变成一场势均力敌的交锋。

    傅念迟的身体远比如今的叶苍澜好太多，在慢慢从青年这边摸索到接吻技巧后, 他因为气息更加稳定悠长, 常常能在最后占据上风。

    叶苍澜不服, 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尝试着用技巧取胜。

    男人可笑的胜负欲竟然还会表现在这个方面。

    傅念迟的注意力果然被亲吻吸引了，叶苍澜故意表露出败退之势，让傅念迟追赶攻占。

    而自己趁此时机去干坏事。

    等到傅念迟被猛烈触感刺激的骤然回过神，叶苍澜已然计谋得逞。

    少年鼻腔中发出闷哼，双手用力抓紧叶苍澜肩膀，他挪动着想要抵抗，却限制于狭小的空间。

    ……原来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别扭。

    傅念迟干脆就接受了现实，他闭上双眼，将额头抵在叶苍澜的肩头，克制着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太过奇怪的声音。

    浴桶中的水被搅荡发出哗哗声响，叶苍澜低头在他发烫耳尖吻了下，轻声问道：“舒服吗？”

    除了点头，傅念迟做不出别的回答。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话本子里的插图偶尔会浮现。

    好像亲身经历，比那些热辣的文字描写还要更加带劲。

    乌漆嘛终于再也无法被傅念迟的理智控制，它整个探出，越过叶苍澜的肩膀，顺着青年的脊背蠕动，吸盘谨慎地收回了所有尖锐牙齿，攀附在叶苍澜的皮肤上。

    如同某种奇异的图腾。

    随着傅念迟的心跳急促鼓动。

    乌漆嘛的末尖突然蜷起，又骤然放松，差点吸附不住，掉进水中。

    片刻的失控让叶苍澜的后背被制造出了几道细细的血痕。

    而整整一满桶的水抹除了所有痕迹。

    傅念迟靠在叶苍澜肩头平复了许久，才从颤抖中缓过来。

    等到两人从木桶里走出，地面已经被飞溅的水完全打湿了。

    浴桶很大，所以热水变慢的速度也很快，中途刚刚感受到温度下降，傅念迟就用魔力烧水，将温度维持在合适的程度，省得叶苍澜再因此生病。

    有种正在水煮自己的奇特错觉。

    傅念迟脚步虚浮地走到床边，暂时也不想收拾地上的水和衣服了。

    叶苍澜在他身边躺下，傅念迟用魔力烘干两人头发，他面朝下地趴着，古代的枕头和现代的有所不同，挺硬，他想把脸埋进去都做不到。

    也许明天得亲手做个软枕头了。

    他们闹腾了这么一遭，叶苍澜的反应却不是特别大，也许因为今早才洗过亵裤和被单，积攒的血气被消耗光了，得再过几天才能有所反应。

    叶苍澜当然懊恼，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懊恼。

    本来今天是多好的机会啊！

    傅念迟盖上被子，默默地侧过脸去看他。

    说实在，自己方才又懂了心思，也许可以趁机干点别的。

    可是……他不太很想当主动的一方。

    书里的主角就是下面的，每一次与人共度鱼水之欢，总是爽到飞起。

    也让傅念迟心生疑惑，真的会有这么夸张吗？

    各种极尽的描写看的人心里痒痒，甚至都有点想试试。

    傅念迟感觉自己的下限正在消失，醒醒啊！你不应该想做上面那个才对吗？

    可是……可是看起来真的很爽哎，光躺着享受就可以了。

    先不管究竟会不会爽，你觉得叶苍澜现在这副样子，能完成话本子里面的高难度动作吗？

    脑海中的两个声音争吵着，更为冷静的那一方成功唤回了傅念迟理智。

    是啊，叶苍澜的状态，适合他们进行更深一步的亲热吗？

    ……不管了，先睡觉吧，反正今天应该也就结束了。

    他的手向旁边动了动，戳戳叶苍澜的腰，叶苍澜会意，将烛火熄灭。

    “晚安。”

    “晚安。”

    傅念迟向他那边滚了下，自己率先上的床，所以又睡到了里面。

    但也没什么换过来的必要。

    他闭上双眼，耳边是叶苍澜规律的轻声呼吸，心中充斥着满足和安然。

    只是这晚的梦中，他似乎总能听到某种奇怪的声音，若隐若现。

    傅念迟很难形容声音的类型，但是贤者时间后他又挺困，睡梦中稍加思索，决定暂且无视。

    那声音断断续续，到翌日清早，变成了一种黏腻的，仿佛有某种柔软东西汁液爆开的响动。

    这一声实在是无法忽略。

    傅念迟被吵醒了。

    他向下伸了伸脚，没能蹬到平日里会睡在这个位置的大白或者小狼。

    看来它们俩非常有眼色地跑去侧室睡了。

    傅念迟用手肘撑起身，越过还没醒的叶苍澜。

    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好像是他们床底？

    他迷迷糊糊地低头，就看到正在扩散出来的乳白色水迹。

    以及正从床底爬出来的身影。

    傅念迟瞳孔猛然一缩。

    “啊啊啊——”

    ——

    仲孙纵匆忙向着小院的方向飞去。

    终于带领药阁处理完了秘境里的问题，他惦记着傅念迟的情况，刚一出来就直奔少年住处。

    傅念迟的灵牌应该是丢了，之后再怎么联系都了无音讯，还好简唯枫说问题不大。

    他特地叫上了已经起床的简唯枫，自己的小徒弟送过一次药，已经推测出了傅念迟的真实状况。

    仲孙纵对此十分满意，总算能把那劳什子的离谱猜想给扔到旁边去了。

    还男子怀孕，怎么不说一胎一百零八宝呢？

    仲孙纵这次也在秘境中获得了一些灵感，说不定能根据傅念迟的状态改进药方，彻底将情蛊解除。

    “师父。”简唯枫和仲孙纵汇合。

    他每天都起得非常早，天还不亮就在院子里练剑，既然天赋中下，那必定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一般等他练上一个时辰，师弟才会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

    仲孙枞：“傅念迟的情况还好吧？”

    “应该没什么问题。”简唯枫更加详细地给仲孙纵说了当时状况。

    听到简唯枫见情况不对，直接将药强行喂给傅念迟，仲孙纵满意点头。

    “傅念迟身中情蛊一事，你要对外保密，这合欢宗的情蛊十分复杂，为师也在摸索着研究，以后你就给为师打打下手。”

    “弟子知道。”

    两人来到小院处，仲孙纵估摸着傅念迟应该醒了，他知道少年每天都会早起一个时辰去掌教那边修炼，所以故意选在这个时间。

    仲孙纵站在屋子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但里面非常明显传来了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

    仲孙纵皱了下眉头，又敲了两声。

    “谁啊？”傅念迟的声音。

    “是我，我刚从秘境出来，过来看看你的情况。”仲孙纵沉声道。

    “长老请稍等一下。”少年的声音里透着股紧张。

    怎么了吗？仲孙纵心生疑惑，难道说他来的不是时候，傅念迟和叶苍澜正做着不方便被看到的事？

    也不至于啊，这大清早的，天才刚刚亮，要干不也应该是睡醒么。

    仲孙纵和简唯枫面面相觑，只能耐心在外面等待。

    过了大概得有一盏茶的时间，房门才终于被打开，傅念迟衣衫整齐，只是眼神慌乱，明显在强装镇定。

    “长老，您回来了。”

    “嗯。”仲孙纵看着傅念迟的表情，总觉得好奇怪，“不方便吗？那我晚上再过来。”

    “呃……现在可能确实有点不太方便。”傅念迟抱歉地笑了笑，“对不住了，长老，简兄，还麻烦你们俩专门过来一趟。”

    仲孙纵正要回答无妨，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哇啊——”

    那哭声相当嘹亮，几乎瞬间就刺穿了所有人耳膜。

    傅念迟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仲孙纵震惊至极，他立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家具和屏风挡住了视线，但灵识顺畅地将其穿过。

    顷刻间探到了卧房内的情况。

    只见叶苍澜正半跪在床上，双手用力地捂着被子，被子中央鼓起来一小块，还在不断动弹，凄惨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的。

    “干什么！”仲孙纵咆哮出声，他直接推开试图阻挡的傅念迟，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将叶苍澜拉下来，“这样是会把孩子捂死的！”

    被子被一把掀开，仲孙纵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只见一个浑身光溜溜，手臂和小腿上长着黑色短毛，正挥舞着四肢的婴儿在嚎啕大哭。

    它睁开的双眼是猩红色，脑袋顶上还长着一对尖尖的耳朵。

    仲孙纵：！！

    他猛然后退数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这、这孩子是什么东西？

    傅念迟赶忙过去，将哭闹个不停的婴儿抱在怀中。

    他身上似乎具有奇特的魔力，刚在后背拍了两下，那孩子就立刻停止了哭闹，抽噎着趴在傅念迟肩头。

    随后进来的简唯枫看到这幅画面，当场震惊得石化在原地。

    孩、孩子？！

    师父不是说傅念迟根本就没怀孕吗？

    那这个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仲孙纵也想问这个问题。

    这奇怪的孩子究竟是哪儿来的！？

    一瞬间他想到了此前简唯枫逻辑严密，认真谨慎做出的那一系列推断。

    难道说……傅念迟之前真怀孕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这孩子明显就不是人类模样，就算傅念迟生，也不可能生出个这样的。

    真的不可能吗？

    傅念迟是罪子，在他身上有大量还没探查清楚的秘密，几个月之前，他还是作为傅家四少的凡人，可就是这极短的时间内，他迅速成长起来，法术的造诣堪称恐怖，甚至还参与了剿灭天魔。

    也许傅念迟所拥有的，并非纯粹的人类血脉，据说魔道那边在研究让人融合魔兽血脉。

    如果傅念迟也与此相关……

    仲孙纵的眼神变得格外复杂，看着傅念迟动作熟练地哄着婴儿，方才仲孙纵也注意到了，那孩子只要一碰到傅念迟，就立刻安静下来。

    明显是跟傅念迟相当亲近。

    三天之前他和傅念迟见面时，少年还表现的格外正常，他身形匀称，肚子压根就没变大。

    难道说他在短短三天就完成了怀孕过程，并且还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离谱实在是太离谱了。

    可除此之外，仲孙纵不知道究竟要如何解释眼前的情况。

    傅念迟只觉心真的好累。

    看到仲孙纵和简唯枫的古怪表情，他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脑补了非常精彩的内容。

    事实上他和叶苍澜刚看到这怪小孩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傅念迟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手忙脚乱地爬起身。

    叶苍澜也被他惊恐的尖叫吓醒，睁眼就看到一个奇怪小孩在地上爬，身下还全是乳白粘液，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这是巴特曼完成孵化后的状态。

    床底的茧终于胀大到了极致，在凌晨时分破裂，作为营养物质的汁液流淌了一地，巴特曼爬出床底，循着味道，寻找作为它主人的傅念迟。

    巴特曼现在的状态应该和四五个月的婴儿差不多，不会说话，只会用哭闹表达自己的诉求。

    而它全部的需求非常简单——靠近傅念迟。

    傅念迟和叶苍澜火速起床，他们手忙脚乱地把小孩抱起来，擦干净身上的粘液，放到床上，又清理了地板上可疑的湿润痕迹。

    还没等两人商量要怎么办，房门就被敲响了，来人是仲孙纵和简唯枫。

    傅念迟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巴特曼的存在，它要是普普通通的灵兽形态就算了，可现在直接变成了小孩模样，万一自己的天赋因此暴露，再引得三清阁忌惮就遭了。

    所以傅念迟决定，在想出比较好的对策之前，尽量隐瞒。

    他把巴特曼藏进被子里，让叶苍澜看管，自己过去开门。

    结果没想到巴特曼一离开自己，就开始嚎啕大哭。

    傅念迟简直头都大了。

    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向仲孙纵解释：“呃……它是……”

    天啊，到底该怎么说？！

    如果说巴特曼是先前带在身边的灵兽，他的天赋不就暴露了吗？

    见傅念迟欲言又止，勉强冷静下来的仲孙纵也知道，少年大概是在想该如何编造理由。

    “无妨，如果不好说的话，就算了。”仲孙纵身为三清阁长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虽然这种情况还是人生头一次，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包容性。

    为了给傅念迟一个台阶下，他唇角扯起一抹笑容，道：“师侄这才刚生产完，身体应该还虚弱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傅念迟：……

    叶苍澜：……

    刚、刚生产完？？

    仲孙纵拽着还在石化中简唯枫，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突然就变成刚产后孕夫的傅念迟唇角不断抽搐，他和叶苍澜对视，只想绝望地仰天长啸。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卧房内只有孩子中气十足撕心裂肺的哭嚎响彻。

    婴儿状态的巴特曼只会用哭闹表达自己的意愿，而现在，找到主人之后，它饿了。

    叶苍澜：“它为什么一直在哭？”

    有过带小侄子经验的傅念迟察觉到它的需求：“应该是想吃东西吧。”

    叶苍澜：“额……要给它弄奶喝吗？”

    “咱这上哪儿去弄奶啊。”傅念迟简直头都大了，古代没有奶粉，大户人家会给孩子找奶妈，而普通人就让孩子喝羊奶或牛奶。

    可三清阁这种修炼门派，上哪去找处在哺乳期的牛或羊呢？

    傅念迟发愁地思索着，难道要下山去镇子里买？

    手忙脚乱地折腾过一番，也早就过了傅念迟去落语峰修炼的时间。

    掌教见他没来，心生疑惑，往常的傅念迟虽然习惯踩着点，但还没迟到过。

    也许今天有事耽误了？听说仲孙纵刚从秘境里出来，可能是正在诊治吧。

    掌教想着干脆主动过去一趟，正好他拜托灵器阁制作的第一批灵牌已经完工，傅念迟的灵牌前日被丢掉，现在给他送去新的也好。

    于是掌教腾空而起，短短数息便到达傅念迟的独立小院。

    他在院子中站定，听到里面有隐约的慌乱声响，却不见傅念迟出来。

    难道是仲孙纵的诊治发现了些别的问题？

    掌教心中骤然一紧，见门没关紧，他直接大步迈入其中。

    “怎——”

    话才刚出一声，就跟正从主卧里走出来的傅念迟，四目相对。

    掌教的视线理所当然从傅念迟的脸，移动到了他怀里抱着的婴孩身上。

    掌教：“……”

    傅念迟：“……”

    叶苍澜匆忙跟在叶苍澜身后，低着头道：“我去食堂问问有没有灵兽的奶，应该也行吧？”

    他一头撞在了前方傅念迟身上，后退两步抬起头，就看到满脸震惊的掌教。

    叶苍澜：“……”

    掌教活了上千年，漫长的生命中，他游历整片大陆，见多识广，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古怪之事能够镇得住他。

    但看到傅念迟怀里的孩子，他还是在这一刻，停止了思考。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多了个孩子？

    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傅念迟抱他的姿势如此熟练？

    还有它脑袋顶上的，是什么东西？

    无数的疑问挤占着掌教大脑，要知道昨天清晨，他还手把手地教过傅念迟修炼，那时的少年表现一切正常。

    也没见大着肚子啊？

    “呃，师父先进来吧。”

    傅念迟本来还打算尽可能瞒着，没料到掌教竟然和仲孙纵前后脚的来了，看了个正清。

    他不免头疼，看来是不可能隐瞒的了。

    要跟掌教说实话吗？

    告诉他这其实是自己身边的灵兽所化。

    但这样以来，掌教就会知道自己的又一天赋。

    加入三清阁也有将近二十天了，傅念迟和掌教的相处可不算少。

    他知道这位正道魁首很好相处，也充满包容，否则就不会在自己贸然前来三清阁请求解除情蛊时，甘愿冒着风险答应下来了。

    这是他正儿八经拜过师的师父。

    叶苍澜将手轻轻搭在傅念迟肩膀上，少年回头看去，虽并无言语，却也能从叶苍澜的眼神中读出，无论自己做出怎样的决定，叶苍澜都会支持。

    傅念迟下定了决心。

    他抱着孩子，请掌教在桌边坐好，就要把巴特曼交给叶苍澜抱着，自己好端正地跟师父解释。

    结果他刚把巴特曼递给叶苍澜，还没来得及松手，察觉到即将脱离傅念迟怀抱的巴特曼就哇哇哭了起来。

    “啊啊啊好，我抱着我抱着。”

    傅念迟立刻哄他，无奈地将巴特曼重新抱好。

    有着先前照顾小侄子的经验，傅念迟这一系列动作可谓熟练，就连声音都按照小孩子最喜欢的方式，夹了起来。

    掌教：？

    看到眼前情况，他更加觉得魔幻了。

    傅念迟先前在傅家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怎么会哄孩子哄得这么熟练？

    傅念迟抱着巴特曼，坐在掌教面前，他们匆忙拆下被单当做襁褓，把巴特曼的胳膊和腿都严实裹在里面，省得再被注意到附着的黑色毛发。

    掌教慢慢从震惊中平复下来，不就是凭空多了个奇怪的孩子么，傅念迟可是罪子，也许这孩子是他召唤出来的异种生物。

    傅念迟酝酿着言辞，有点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话作为开场。

    难道他要直接说：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