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在俯瞰。
    这个居高临下, 将所有的景象收入眼底的视角是很新鲜的。意识尚且没能挣脱混沌的泥潭,可我听到了古怪的声音。
    有人在笑,然后又发出了悲伤至极的抽噎, 断断续续的。
    声音与画面开始契合,像互相咬合的齿轮,我的思维重新转动,紧接着,听到了来福凄惨地叫声。
    哦,我想起来了, 我死了。
    被楚应予干脆利落地杀了,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让我说完。
    太打脸了,我以为楚应予喜欢我,喜欢到能够对抗一切, 还觉得两个人努力, 就能得到圆满结局。很遗憾, 我没能打败中在他身体里的蛊毒。
    说不定经过这么多年的融合, 他早就认同了这种思维,被曲夜思牢牢掌控着。
    我的选择能力果然稀烂,直接打通坏结局了。
    尸体的眼睛都还没闭上, 我看着很是死不瞑目, 还是他给合上的。
    感官复杂地注视着堂屋内的一切, 很干净, 甚至没有飞溅的血迹, 大红蜡烛烧得还剩半截, 凝固的红色蜡油像极了我脖子上的致命伤痕。
    还真是惨败啊, 我还以为自己能够改变楚应予, 能够帮助他摆脱八重宫的束缚, 还是太天真了。
    我甚至没能给够他安全感。
    空有一身绝世内力,却半点没能发挥出来,感觉还挺对不起孤勇者老伯的。
    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双手,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衣物,就像一处晃动的人形火苗,徒有轮廓。当我尝试去触碰房梁,身体径直穿越过去了,就像穿模的模型。
    我大概是成鬼魂了?那我这样算死了吗?什么肉身已死,灵魂飞升的戏码!
    遥远的前方闪现出一道微光,这道光芒温暖而明亮,那道光好似在召唤我,甚至让我觉得听到了孤勇者老伯的声音。
    跨过去,我能回家。
    可我的身体都凉透了,一个灵魂过去也行吗?
    冥冥之中,我好似察觉到灵体里流动的暖流,冷冰冰的尸身还被抱在少年的怀里,灵魂的我悬浮在半空中,有一种打通了浑身筋脉的错觉。
    我可能,还没死透?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我降下自己的身体,尝试着拍拍楚应予的肩头,“嗨,我脑子不清醒的美貌鳏夫?”
    不出所料,我的手掌穿过了他的身体,他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感受不到我的触碰,听不到我的声音,也自然看不见我。
    因为尝试着去捂住我的伤口,他的手上、脸上都染着我的血,红色凝结在他白皙的脸庞,像是一块块触目惊心的疤痕。
    时而发笑,时而悲鸣的他像极了电影里脑子不正常的连环杀手。
    那到光亮一直存在于我的前方,是我可以抵达的距离,可我现在很想看看刚结婚就痛失老婆的憨批鳏夫要如何做。
    分尸把我煮了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向着惊悚片狂冲到底?还是收敛所有情绪,装作从未发生,又变成了正常的武侠剧?或者痛失所爱大杀四方,成为血浆片?
    不着急,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看看他的后续吧,看了我就走。这憨批,杀都杀了,现在解脱了,不该很开心吗?
    心里这么想着,我无声地望着下面的一切,甚至在楚应予抱着我尸体发呆时,在他头顶上来回飘了两圈,还用脚去踹他的背。
    不管我张牙舞爪打他多少回,他也雕像那般一动不动。
    好无聊哦。
    把我宰了以后,是不是蛊毒就减轻了?想到这里,我又有点在意了,我是相信黎一的话的,曲夜思在楚应予身上动了手脚,如果我不去追查,那他以后都要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生了。
    孑然一身,就算再遇到喜欢的人,还会重蹈覆辙……
    关我屁事!反正我都被他杀了!我也输了啊,我以为自己能赢!
    好好的大婚夜变成杀人夜,也不知道洞个房再动手,暴殄天物啊!
    愤恨地想着,我又是一脚往他脑袋上踹,再次穿透了过去。
    冷静点想想,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楚应予并没有多喜欢我,他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家伙,我上网冲浪看过太多这样的男性了,装得很喜欢罢了!
    他又有什么不同,因为是古代,是杀手,可能被下蛊,所以我要原谅杀了我的他吗。
    我在生他的气,很愤怒的那种。
    数月以前,我原本已经平静地接受自己会被他杀这样一件事。可他说要为了我努力去改,用我喜欢的方式对我,他想要我活着陪着他。
    就是因为他给了我承诺,他却没有做到,反手一剑就让我死了。
    如果是这样,当初何必给我那份希望,痛痛快快让我上路就是了。
    本着这份怒意与不甘,我才没有走向远处的光芒。
    忽的,石像动弹了。
    楚应予从地上面无表情地站起,他抱着我的尸身走出了屋子,我立即飘过去。
    哇,之前都没注意,今晚的月色真不错啊,又圆又亮,连乌云都很少。
    “汪!”
    来福差点就扑上来撕咬楚应予,可临到头了还是没能下嘴,来福呜呜叫唤着,绕着他在跑,好像很紧张很难受。
    从来都是摇晃的尾巴低垂了下去,它频繁地用爪子去抓楚应予的裤腿。
    楚应予目不转睛地抱着尸体继续走,根本没有在意周遭的一切。
    “来福!”
    我落到地上去喊来福,大黑狗愣了一瞬,趴下的耳朵竖起,朝着虚空中凝望。
    对,没错,我就在这个位置!来福能感应到一点,黑狗通灵!
    来福放弃了对楚应予地讨伐,跑来对着我的方向叫唤,甚至用爪子刨土。
    我现在有点理解找男人不如养狗的话了呢。
    虽然不能去触摸来福,但它在狂吠了半个夜晚后终于镇定了下来,最终它钻进了狗屋里,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在静静。
    等我再抬头看,楚应予已经抱着尸体走了很远,我连忙飘过去追上。
    三更半夜抱着穿着嫁衣的女尸很恐怖的啊,就算那是我的尸体,看着还很新鲜漂亮,我也觉得格外渗人。
    一路来到了村里街道,我看到紧闭的医馆,真以为楚应予要敲门,结果他抱着我的尸体翻墙了。
    我:“……”
    无语地穿墙而过,我希望大夫不会被他吓死。
    老大夫被吵醒的楚应予吓得几乎背过气去,过得几分钟,堂内亮起了灯火,我的尸体被平整小心地放在了床榻上。
    穿好衣服的老大夫面对这诡异的情况,也不多问什么,只是面露难色地对着尸体检查一番,支支吾吾道:“这,老夫也无力回天,新娘子已经没气了,脖子上的是致命伤。”
    楚应予像木桩子那样,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脸部肌肉大概都坏死了。
    “缝好伤口。”
    “行,但老夫只能缝合表皮,内里的血肉筋骨却没法了。”
    “……”
    “新郎官,还要缝吗?”
    “缝。”
    老大夫就着油灯,穿针引线,捻起我脖子切开的皮肤,仔细地重叠好后,他用勾针戳入皮肉里。
    看着针线在我的皮肤上游走,我不禁摸着自己的脖子,没来由地哆嗦一下。
    缝合并不难,就是不能救活了。
    楚应予又要求老大夫开一些保存尸身的药水,也幸好大夫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镇定地缝合以后,他用汗巾擦着手,提了个建议。
    “如果新郎官想长久保住夫人的尸身,我倒还有一个法子。小时候听师父说,天居山的天池洞底里盛产寒冰玉,用此物打造的棺椁能保尸身不腐,不过天居山世代都是魔教玄阴教的地盘,易守难攻,有进无出啊。”
    我飘到老大夫身旁,这个玄阴教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虽然没有理睬老大夫,但这话楚应予是听进去了,江湖上杀大夫是大忌,就算是此刻不清醒的楚应予也没有疯起来乱发泄。
    他就像一个被罩在了袋子里的人,所有的情绪都收拢压抑,有一种岌岌可危的紧绷感。
    一言不发地将我又抱起来,他沉默地回去了我们的小屋。我一路跟着,看到了大树上贴的囍,还有灯火摇曳的温暖堂屋。
    窗户上、门上、树上、狗屋上的囍,到处都是我生活的气息,处处都有我的影子。
    我发现狗屋空了,直接将脑袋穿过木板,没有看到来福。
    绕着前面的院子搜寻一遍,来福不见了!
    “楚应予!来福跑出去了!”
    他当然听不见我焦急的呼声,自顾自地将我抱去了房内,我的身体以一个安详的双手交叠在胸口的姿势躺平。
    黑发雪肤红唇,娇丽异常,死去的我竟是有着妖冶的美感,脖子上的皮肤缝合得很好,几乎看不出致命伤,我安详地犹如睡着了。
    当然,也因为楚应予手法太好了,没有砍得我皮肉乱溅。我莫名地想起网上的话,我失去的只是生命,可他失去的是爱情啊!
    “狗跑了!你在干嘛!亲我干嘛!亲活人你不要,偏偏抱着我尸体亲!”
    看到楚应予在我唇上留恋地吻了下,我冲过去就对着他的脑袋拳打脚踢,我的招式全部落空。
    撒气一样在他身上乱打乱踢,楚应予已经握着我的手贴在了面颊上,他就这样望着我的尸体,唇角带着一抹笑意。
    像是要笑,又像是马上能哭出来。
    脸上的面皮抽动了几秒,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去找寒冰玉,等我回来。”
    等个屁!我都凉透了!是要把我当木乃伊吗?死了都不能入土!
    用老大夫给的药水将我给仔细地腌入味,我就这么看着楚应予伺候着我的尸体,这个场面还是很怪的。
    看不下去他不干人事了,我飘出去找来福,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是真的不在房子了。
    黑夜里,我看到一盏灯笼由远及近,那可不是鬼火,而是挑着灯笼的丁大婶和龙大叔,脚旁边是带路的来福。
    好聪明啊!我的狗宝!
    丁大婶要进院子时,先是被龙大叔给拦住了,已经感受到不寻常的龙大叔自己先进来,让妻子在后面警戒。
    当他俩来到房前时,楚应予刚好结束擦拭药水的事,他给我盖上被子,空洞的黑眸转向了门口的两人。
    龙大叔骇然一惊,退了两步,背在身后的刀震颤着出鞘。
    没想到楚应予根本没想动手,他脱下自己的喜服折叠好,在衣橱里拿出了平常的深色劲装,换好衣服后,他轻声说道。
    “我有事出门,你们帮我照顾妻子。”
    怎么照顾啊?尸体耶大哥!
    丁大婶瞪大了眼,想骂他几句,又被龙大叔制止了。
    “你去,我们守着。”
    得到了龙大叔爽快的保证,楚应予连那把割了我脖子的残剑也不拿了,而是就这样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来福,送给你们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送人的来福趴在我的床下,但它看着的方向,是我魂魄飘荡的上空。
    没有任何人留意到来福的目光,我有点跟不上眼前这局面,楚应予做决定是很快速的,犹豫两秒,眼看着他要消失在黑夜里。
    我一咬牙,还是朝着他的身影追过去。
    变成阿飘的好处就是不用吃喝、日行千里、穿墙遁地,很是自由,就算是楚应予这样的绝顶高手,也发现不了我,甩不掉我。
    看来他不是招鬼体质呢。
    乐观地想着,我看到天光微明,月落日升,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楚应予骑上快马还在赶路,他几乎不停歇,宛如上了发条的机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不知道天居山距离桃花村有多远,可既然是魔教的地盘,应该不是什么好进去的地方。
    三天两夜的极限赶路,楚应予可以说是不眠不休。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他来到了天居山脚下,玄阴教的核心位置是通过一线天的峡谷,然后进入内部的。
    天居山三面临崖,一面是一线天,确实是个好位置。
    可以不从大门进,比如从山林野道突击,只要不迷路,不怕猛兽、陷阱、阵法,就能不走正门。
    悬浮在高空俯瞰这地形,我看到了平静如镜的天蓝色池水,被群峰环抱,静谧又神秘。然而在这四周,身着统一服饰的人站岗放哨,持刀拿剑,一看就是守护在天池边上的。
    得到了这么多信息,可我又无法传达给楚应予。
    也不知道他以前和魔教交过手没有,我有些担心啊。
    其实我的尸体都凉了,干嘛还要找寒冰玉呢,活着不珍惜,死了又何必做出这些样子。
    这恐怕是为了寻求自己内心上的宁静吧,不这么做,不留下我的尸体,他可能心里过意不去。
    楚应予显然不打算从大门走,绕过正门就往幽深的山林中冲去。天池,肯定是在山顶上,他打算独闯。
    少年如燕雀般轻掠而过,不留任何痕迹,甚至触发不了机关。
    衣袂刮落的树叶还未坠下,他已然踏出数十米之远。
    他急不可待地去寻找上山的近道,半山腰上喧闹的瀑布水潭里传出破水声。
    这并不像鱼儿跳跃的声音,而是什么大型东西从水里猛地冒出。
    经过瀑布潭水的楚应予刚一落下身形,水中跃起的身影迅疾发射出数枚暗器。
    我下意识地飞扑过去挡,结果暗器全部穿过我的身体,挡了个寂寞。
    不对啊!我干嘛要给他挡暗器!
    凌空飞旋翻转,以手撑地的楚应予趴伏在岸边,手中已然握紧铁针。
    我看向水边,爬上岸的两人是一男一女,浑身湿透地互相搀扶着。血水刚晕染开,其中的女人嘴角染血,咳嗽着又喷出一滩浓稠的血液。
    等我靠近了,看清这二人的样子后,我惊得螺旋升天。
    张珊和她的师弟!这是何等的缘分!
    因为张珊的名字实在太好记了,所以我记得很牢固,她师弟的名字我倒是忘记了,好像也挺好听的吧?但没有乌云染好听!
    张珊看着没有外伤,但她面如金纸,咳得像是要把肺给吐出来。抱着她的漂亮师弟心急如焚,完全没有初见时讽刺我的讨厌劲儿。
    楚应予的铁针已经对准了张珊的咽喉,我在边上想劝,但这无济于事。
    张珊气喘吁吁,躺在师弟的怀里,看着不速之客,惊骇之中问了出口,“楚应予?你为什么在天居山?”
    “寒冰玉。”言简意赅的某人。
    “原来不是执行任务吗?”呢喃着,张珊捂着胸口,又是一口血喷出。
    师弟让她闭嘴休息,点了她几处穴道,擦干净嘴角的血沫后,看向了一幅要杀人越货的杀手。
    “寒冰玉是我教守护的圣物,在天池地洞深处,只有水性极好之人才能取出,而且没有教主令牌,无人能去往天池。就算你武功高强,能对付几百人吗,楚应予。”
    没有理睬对方,楚应予转身要去山顶的天池。
    “你急着要寒冰玉,无非是想要尸身不腐,鲜活如初。就算你有能耐杀几百几千人,你又如何下得百米深的天池,去错综复杂的水底洞穴寻找寒冰玉,说不定等你拿着东西回去,尸体早烂了。”
    “……”
    楚应予的面目有一瞬的狰狞,他停了脚步,转头看向师弟。
    “最简单的方法,你去杀了教主欧阳擎君,拿了令牌,号令教内水性最好的一支游龙队潜入天池拿寒冰玉。”
    “人在哪。”
    “人在教内的问天塔,欧阳擎君刚逼出身体里的余毒,他现在比较虚弱,你胜算会大很多。”
    楚应予没有出声,他在思考。
    “萧若隐,欧阳擎君对你不错,为何出卖教主。”
    “大名鼎鼎的杀手居然认识我,实在荣幸。如你所见,我与师姐想刺杀他,只不过棋差一招,被识破重伤,这才从水中密道逃出来。”
    楚应予的目光终于施舍给了昏睡过去的张珊,少年走过去蹲身,想要去扯张珊的领口。
    萧若隐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像护食的野狗,厉声道:“做什么!”
    手背直接被打红,楚应予看了眼,我抱着双臂飘在他旁边,唾弃道:“果然老婆死了,就开始不守男德!”
    “你师姐胸口中了一掌,玄阴教历代相传的炎霜掌霸道无双,没人敢用身体去接。”
    萧若隐恨恨道:“她是替我挡的!”
    “哦,她真好,愿意为你去死。”
    “……”
    “不过你师姐命不久矣了。”
    “你才活不久了!”
    “死了也好,你就不用为师姐挂心了。”
    “……你有病是吧!”
    惭愧,我的小老公确实有点脑子不清醒。
    虽然是这么说的,楚应予还是指名了方向,他说他的马就在山脚下,可以让他们骑着跑。
    最好在五天内赶到桃花村,去找号称药百草的老大夫,这也是一位退隐江湖的老神医,虽然比不上药王和乌云染,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原来那晚给我缝脖子的老大夫也是个隐藏大佬。
    怎么说呢,楚应予愿意多说两句,确实是帮助了萧若隐和张珊,毕竟他不怎么管闲事的。
    是因为看到对方抱着师姐,所以想到自己了?
    “水潭下面有近路通往院内鱼池,我的龙鳞剑也在里面,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萧若隐抱着张珊飞窜下山,再不耽误一分一秒。
    一声入水声,我还没反应过来,楚应予就扎入水里了。不是!大哥你做决定真的一点都不犹豫啊!
    他是真的打算杀魔教教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为了一个打造棺材的材料不值得啊!
    虽然对水好像还有一点恐惧感,我也还是骂骂咧咧地钻入水中了。并没有窒息,连池水的冷暖也感知不到,虽然我呼吸也没什么用的样子。
    楚应予水下功夫算很可以的,他似乎在找龙鳞剑。我也在帮忙找,可能死了以后,我反而比较幸运了。
    看到了嵌在水草石缝中的龙鳞剑。
    它太与众不同了,在幽暗的水里发着莹莹光芒,好像有一条龙在周围护佑着。
    “楚应予!”
    我游到少年的身旁叫嚷着,他却无知无觉,好像根本注意不到剑身的光。
    毕竟我俩人鬼殊途,可能看到的也不太一样?
    我焦急地打转,想要传递出信息。心急如焚之际,浑身涌起一种虚无缥缈又很难抓住的感觉,顾不上那么多,我抓向了剑柄。
    一瞬间握住东西的实感让我精神一震!
    水底出现了乱流冲击,龙鳞剑被拔出的瞬间,我就失去了触碰它的实感。
    而剑已经顺着水流落在了楚应予的身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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