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幽暗阴森的深夜食堂三十一

    这对于陈清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等了一会, 仿佛知道陈清这个时候已经看完了，垃圾桶下的小怪物又发出了不明的叽叽叽叽。

    这次的叫声和之前的不同，听起来有点娇气。

    怎么？

    陈清认真听了半天, 但还是没有领悟到它的意思, 接触的时间太短，实在不够学习一门外语...

    然后, 只见垃圾桶下又塞出了画了图片的皮。

    这次小怪物递皮子的时候完全没有第一次利索，来来回回好几次, 才将那块皮子递出来, 全程磨磨蹭蹭的。

    而且这块皮看上去也没有上次的那块皮质量好。

    低头望去, 陈清很快就明白小怪物为什么不愿意将这块皮子递出来了。

    相比于上一块皮子上面较为精致的简笔画, 这一块皮子上面的画就相当于小孩涂鸦了，线条都是扭扭曲曲的, 有的地方还因为力道把握不好，直接将皮子戳穿，留下破碎的洞。

    小怪物也是要脸的。

    不过上面该表达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只见整块皮子大约六十平方厘米, 和上一块相当, 上面画了一个小怪物要吃东西的样子。

    特征正和小怪物的特征一致。

    看来这只小怪物是在向她要吃的。

    陈清沉默的一瞬，忍住就要到嘴边的笑意，“你吃什么？”

    顿时, 垃圾桶内的小怪物露出有些迟疑的神色。

    垃圾桶内不时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小怪物在抓耳挠腮, 还真没人问过它吃什么, 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

    等了一会会, 陈清没有等小怪物再画一幅画, 想了想, 递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块压缩肉干进去。

    她从吴昊东那里换到的食物不少, 只要任务完成的速度快，暂时匀出来一份并没有多大问题。

    肉干送到垃圾桶内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吃东西的声音。

    显然，人类能吃的东西，小怪物也能吃。

    趁着这个时间，陈清快速将小怪物连同垃圾桶移到靠墙一个凹陷的位置，那里比这里更不引人注意，她担心会有‘人’发现小怪物，而凹陷的位置相对隐蔽，最少比刚刚的位置好。

    做完这些，陈清才往其他几人发现有异常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这个医生的办公室位置有些偏僻，竟然在三楼最角落的位置，走过去时，门是开的，不时有人进去，人来人往的，看上去居然还有些热闹。

    陈清等了一会，才找到一个没有顾客进去的空档。

    进门就看到坐在问诊台后的医生，这个医生年纪不轻了，接近六十，头上有不少白头发，只是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见到陈清进来，当先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你想咨询什么？”

    陈清略微有些意外，“哦，你知道这个医院内每个顾客的信息？”

    “当然不是，我只是知道这个医院内所有出手大方的顾客的信息，我们医院的顾客很多都很富裕，但是如何享受这些金钱他们也算计的很清楚，像您这么慷慨的顾客并不多。”医生微笑，皱纹堆满脸，看上去还有几分慈祥。

    “原来是这样。”陈清也回之微笑。

    房间内静默了一会，医生等着陈清开口。

    “是这样的，我预约了全脸整容，但是总感觉有点不踏实，听说在这家医院内，医生你的口碑是最好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意见。”想了想，陈清从整容的角度出发，提出的问题，这个问题不管是谁坐在这里都挑不出毛病。

    果然这名医生并没有半丝怀疑，听完她的问话，将医院的一本宣传手册推给了陈清。“既然你有所怀疑，那我接下来的话希望你不要外传。”

    “那是肯定的。”陈清的表情很诚恳。

    医生看了她一会，仿佛在确定她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几十秒后才开口，“其实我个人是不赞同用其他材料进行整容的，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容貌手段多的是，而且在原有的相貌上调整，那也还是你自己。如果一旦用上了别的材料，尤其是换你换皮肤这种，你觉得你还是你自己吗？回家后你父母还能不能认出这是自己的女儿？！这就是我的个人意见，但是选择权在你，毕竟身体是你自己的。”

    如果陈清真的是想要到这里整容的顾客，很可能就会被医生的这番话说动。

    “那除了这个，全脸手术还有其他坏处吗？”陈清继续询问。

    “肯定是有的，我信佛，你可以想想换你手术的材料是从哪里来的，话我就说到这里，你不是我的顾客，现在可以走了。”说着，医生挥手赶人。

    但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医生到底是不是反抗者的领导者，陈清当做没有看到他这个动作，反而顺手将身后的门关上。

    “你想干什么？”医生顿时站了起来。

    “您别激动，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陈清微笑，示意他坐下，手一伸，不经意间碰触到了医生的肩膀。

    却意外发现，这医生的身体竟然是温热的。

    “您…是活人？”陈清挑眉，没忍住脱口而出。

    “废话！我不是活人，难道是鬼吗？”医生已经有些怒了，不过因为职业道德的关系，还没有发火。

    “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可是，我想说这医院里面大部分的人可并不是人！”陈清无意冒犯医生，忙解释。

    “怎么说？你是不是有某种疾病？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或者经常做噩梦？需不需要我介绍你去别的医院的神经科看一看？”医生的职业道德感挺好，看向陈清的表情顿时变了，忽略陈清刚刚的动作，他现在有些觉得陈清可能精神有些不正常，那么有什么不对都算正常。

    “不用，我很正常，谢谢。”陈清哭笑不得，但不得不继续解释，“话说回来，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你的记忆有些问题？”

    按照常理来讲，如果是活着的人类，生活在鬼域之中，或多或少都会受到阴气的侵袭，身体会变得虚弱，而且鬼域中一般伴随着幻境，也就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以为自己还是活着的，而且在重复某一时间段做的事情。

    陈清的表情很严肃，逻辑也很清晰，不像精神有毛病的样子，这医生原本以为她是哄自己的，但仔细一琢磨，却发现好像自己真的有些不对…

    略微一回想，他发现自己竟然记不起最近一次回家是什么时间，还有很多小细节方面的东西。

    医生拉开自己办公桌下的一个抽屉，里面有一个记事本。

    此时在陈清的提醒之下，他飞快的翻找着自己的纪录，却发现每隔一段时间自己的记事本上又会重复上一次发生的事情，这种重复发生了很多次。

    按照正常的状况推理，这种现象是不可能发生的，人的一生可能会遇到很多次重复的事情，但细节不可能一模一样。

    他越想越怕，又去翻看了其他东西，然后他发现不光是记事本，就连自己的衣服，看上去虽然很干净，仔细辨认，却多了一种很久没洗的气味。

    但他记得白大褂里面的常服，自己每个星期都会带回家一次，然后再带上够一个星期换洗的干净衣服过来。

    越检查这些不对的地方就越多……

    慢慢的，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差。好一会过去，他才确定确实是自己出了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好半晌，医生才开口，声音沙哑，满脸的不可置信。

    “没死就很不容易了。”陈清不知道这名医生到底为什么能在这里活下来，试探性的告诉了他一些消息，但关于任务者几人的信息暂时并没有讲，只告诉了医生他们是误入这里的人。

    医生也没有怀疑，毕竟出现鬼域这事就已经能让他深刻怀疑起唯物主义，还有怪物什么的，任务者们的来历现在并不是他第一关注的。

    他一时之间还很难消化这些信息。

    这时从医生现在的表现，陈清也基本能确定他不是组织反杀的头领，联系人的可能也不大。

    “你不是从来不接以其他材料为主的整容手术吗？”

    “是的，对于这家医院的内幕，我隐隐有所察觉，但是没有证据，而且我没有参与进去，永远也进入不了他们的决策群。”医生苦笑，“甚至我只能在医院的一到三楼活动，上面的两层和地下的都没有权限，有过警察找过我取证，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帮不了他们，只能隐隐提醒一些顾客，就像你这种。”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的解答，我先走了，你自己多注意。”这名医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陈清再次将在这里生存的注意事项和医生说了一遍。

    医生之前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能无知无觉的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但现在他知道了，陈清不确定这些信息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所以只能再次强调。

    安置好小怪物并排查完医生的身份，陈清再次回到病房，此时已经接近中午。

    陈清回去的时候其他任务者都到了，唯一剩下的李淼也在她回来后不到十分钟内赶回。

    这次出去几人的效率都不错。

    排查的五个人中可以确定能淘汰三人，分别是陈清负责排查的医生，谢瑞负责排查的顾客以及易兰负责排查的食客。

    陈清负责排查的医生就不用说了，根本就不了解内情。谢瑞负责的伪装成顾客的便衣警察也是才进入这家医院不久，什么都不了解。

    至于易兰排查的食客，不吃深夜食堂内食物的原因并不是接受不了那里的东西，而是他这几天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又因为应酬的原因必须作陪。

    剩下的美工和厨师则对这两家的内情一清二楚，同时也是负责联络一些想要反抗这里的人的联系人，不过他们都不是总指挥。

    总指挥是谁他们也不知道，甚至两个联系人都不知道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