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早上没有直播了, 只是采访他们收集一些素材，做一期小视频录播。
也算是给第二期的综艺做个收尾，同时也可以在综艺的空档播出, 保持一下热度。
而且, 在第二期的综艺上, 方振还故意在各个小朋友去体验爸爸的一天生活之前, 问了大家对爸妈的工作的看法，就是为了现在前后有个对比。
有比较才有看点，有成长才能凸显他们节目的有意义。
采访安排在一个小房间，为了让采访更真实，采访时，每组嘉宾的另一方都不在场。
而家长组和崽崽组也会分开在不同的地方进行。
第一组接受采访的是何温韦和何元凯。
方振选择他们做第一组采访的原因无他——这俩话都少, 可以快点结束。
采访讲究的是由浅及深, 自然也是把最重要的嘉宾放到后面。
而且，采访者的心情和问题的深度，有时候也是会受到工作的影响的, 也许在采访前面的人时，会迸发出什么新的灵感呢？
况且，他也藏了自己的一点小斯心，昨天才被彭影指着鼻子骂, 让他丢尽了脸。
他可一点也不想今天第一个就采访彭影。
小孩组的采访是方振亲自抓，而家长组的采访, 则是导演助理林助来。
“你去, 彭影的采访悠着点。”方阵拍了拍助理的肩膀，以示鼓励。
他面上叹了口气, 似乎很是遗憾不能亲自采访, 心里却舒了一口气, 今天不见彭影，真不错。
他从前可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么厌烦一个人，而且是因为工作的原因。
从前他可事实工作至上的，甭管你给我多难看的脸色，我一样笑脸相迎。
看来自己真是上了年纪了，也开始有了玻璃心了。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呜呜呜。
他最近跟着一群小孩子，也觉得自己年轻了起来。
而一想到今天还可以见到皮皮，他的心里居然还有点小开心。
方振：？？？
他怎么也成了皮皮的粉丝？
难道云养人类幼崽，和吸猫一样，是会上瘾的？
小凯还是很安静。
让坐在他对面的方振有种自己才是那个接受采访的人的感觉。
方振清了清嗓子，“小凯，昨天体验了一天爸爸的工作，感觉如何？”
回答他的是小凯的一阵沉默。
果然是默剧组哈，人设屹立不倒。
小凯歪着头沉思了一下，一只手抵在下巴上。
“我想一下哈。”他抬起头来说。
依旧是熟悉的剧情，熟悉的配方。
昨天的采访，小凯也是说“我先想一下”。
“很辛苦，但是很值得。”他用十个字先做了概括。
“以前爸爸去做排练时，也会带着我，”小凯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有点哽咽。
似乎想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
“我妈妈去世得早，所以爸爸工作时也会带着我，我就在一边看着他们排练。”
“有时候，为了校准一个音阶，需要一次次反复排练，甚至一个下午都耗在这上面。”
“我从前不是很理解，虽然说对艺术的追求，是应该尽善尽美，但我也有种差不多就行了的感觉。
“毕竟，坐在底下的听众，也并不是行内人，这么细微的差别，她们是挺不出来的。而我们却要付出十倍的努力，你说是不是？”
他抬起头来，抛出了一个问题给方振。
方振惊讶于一个6岁的孩子这样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倒也颇为认同这番理论，于是点了点头。
然后小凯马上让他打脸了。
谁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也懂得给人挖坑了呢？
摔！
再这样下去，这综艺他是录不下去了。
“可是，我昨天和她们一起排练，我才知道，这种锱铢必较的认真，不只是为了观众，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做艺术的，只有精益求精，只有尽善尽美，只有不懈追求，只有勇攀高峰。”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成语，倒是让方振惊叹于他的文学素养。
“这样，才对得起自己，以前我只是站在一边，即便跟着她们一起训练，心态也是不同的，而且大家也只当我是来玩的。”
“但是，昨天，他们真正把我当做他们都一份子，我就感受到了这个压力，也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坚持。”
“这也是我们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小凯的眼中有泪，说到动情处，他竟是自己哭了起来。
方振赶忙给他递了纸巾。
一个早熟的孩子，居然也会有哭的时候。
他有些惊讶于自己所见。
“方叔叔，很感谢你们给的这个机会，我会更坚定地走上这条道路的，谢谢你们。”
小凯说完这话，突然站起来，朝方振鞠了一躬。
非常标准的90度的鞠躬。
他想问出口的关于小凯的妈妈的问题，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原本，为了收视率着想，方振是想问问小凯，“这些年，有没有想起自己的妈妈？妈妈从前也是爸爸的粉丝，聊聊妈妈对你的音乐之路的影响。”
毕竟，这可是从来都没人敢问何温韦的问题，而刚刚小凯还主动提起来了，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可是，看着眼前如此诚恳而又单纯的小凯，方振顿了顿，还是把这话又收回了肚子里。
我也太卑鄙了，方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做了个评价。
他到底还是没舍得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方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商人，居然在这个年纪长出了良心。
如果说小凯的采访有些沉重，也有些深度的好，那么看到第二个受访者是小石头时，方振很是感激自己当初拉了这对父子来这档综艺。
他们俩，就是脱脱的怨种父子，欢喜组合，给大家带来笑声和快乐的开心果。
方振一看到小石头，嘴都咧开了。
他怎么现在就这么待见他呢！
小石头坐这他对面，也是很开心，方振还没说话，小石头倒是先开口了。
“叔叔，谢谢你上次送我的乐高，真的很好玩。”
小石头兴致勃勃地先说起了上次拿到乐高玩具，已经丝毫不记得，当时其实是皮皮下了套帮他拿到的玩具。
方振也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这会听他这么一说，也是一脸懵逼，懵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上次送出去的道具吗？
还是池皮皮提醒了才送出去的，看来倒是因此给眼前的这个混世魔王留下了个不错的印象呀！
他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本来也只是个道具，用过后没用就处理掉了。
没想到居然还做了个人情，这会也不由得感慨，看来这池皮皮可真是他的福星。
除了昨天在彭影的事情上帮了他，没想到这么早以前也早就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好说，好说，小石头要是喜欢，叔叔回头再送你一些。”
他们这节目这么火爆，多的是想做植入的广告商，区区几个乐高算什么！
眼前的混世魔王若是踏踏实实录节目，不要再出岔子，那才是最要紧的！
他可忘不了这小子叫着喊着要玩乐高，死活不肯跟爸爸一起读绘本的场景。
这样的事情，也只但愿不要再发生了，他的小心脏可承受不起。
谁知道小石头接下来说的话却震惊了他，“叔叔，不用啦，我是真的想感谢你，我也没给节目做什么贡献，又怎么好意思拿其他东西。”
说完，他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我是知道，今天我们录的这个节目，到时候也会播出的，对吧？”
“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您说声对不起。”
小石头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朝方振鞠了一躬。
“方叔叔，对不起，上次在节目上我太任性了，给您造成麻烦了，不好意思，以后不会了。”
他不好意思地说完了这段话。
方振是什么人？做节目的，还是做热门节目的，伺候过的明星没有一千也有大几百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会给他道歉的嘉宾。
虽然吧，小石头和他的爸爸并不完全算圈里的人。
但他居然，难得的，眼角也有了一丝湿润。
大约，这个圈子的温情，实在是有些少吧！
小石头的采访和之前对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很谢谢节目组给我这样的机会，去体验了一下，很感谢省青少年培训基地的教练和小伙伴们，让我知道，其实我还是爱着乒乓球的。”
“也谢谢我的爸爸，虽然他不看好我，但是，我会努力的。”
他把整个昨天去了省青少年培训基地培训一天的经历感悟，说得仿佛是一份获奖感言。
他仿佛是高高站在领奖台上的获奖者，从他的爸爸妈妈，学校老师，到他成长路上所遇到的每个人，都要感谢一遍。
让本来还有些感动的方振一下子又拉回了现实。
他们这是一个采访节目，不是一个颁奖仪式吧？
所以，小石头这是成功地，把他们从采访区错区到了颁奖区？
让他觉得自己的节目现在应该在b站的鬼畜区。
小石头的功力，果然还是不容小觑呀！
他一开始，是怎么觉得他要开始走感动华国路线的？
他果然是吃错药了。
他还没想完呢，小石头一开口又是语惊四座。
“一定会让你，”小石头说到这里突然卡顿住了。
“会让你知道，我比我爸爸还厉害。”
这句话，终于成功把访谈从颁奖仪式拉回了正轨。
“爸爸，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小石头对着镜头，大声地喊出这句话。
他知道到时候剪出来视频，爸爸一定会看的。
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约定！
这是他给爸爸下的宣战书！
好的，现在画风正式歪到了誓师大会。
方导觉得采访做成这样，也是很另类了。
小石头还在滔滔不绝地表决心，“我会拿到锦标赛的冠军，我会加入国家队……”
而关键是，每当他想把话题扭转回来时，小石头就会打算他，
“小石头，你看，昨天训练时，你有没有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场景呀？……”
他话还没说完，小石头就打断他了。
“叔叔，我刚刚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他皱了皱眉，又把话题继续引到了自己的“誓师大会”上。
挣扎了几番后，方振也只好放弃了。
小孩子，总是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小石头，无疑是其中的翘楚。
小石头还在对面嘀嘀咕咕地说着自己要做些什么成就出来，方振已经开始思如何剪辑，把小石头的镜头剪少一点了。
不然，这节目都歪到天上去了。
琪琪是今天的第三组受访嘉宾。
经历过小石头一番唐僧念经似的采访，方振也觉得有点累了。
毁灭吧，这个世界。
要是再来一个小石头这样的。
他刚刚怎么会庆幸自己居然请了耿志然来节目呢！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公主，实在有种今天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小公主的感觉。
他担心这小公主等下会哭。
哭了怎么办？
又担心她胡搅蛮缠。
昨天去拍戏，在现场的表现他还记忆犹新。
虽然他不在拍摄现场，但他无比同情《小戏骨版白蛇传》的导演和剧组全体工作人员。
小公主现在坐在他对面，已经有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感觉。
方振本来想问昨天的一天体验之旅怎么样的，话还没说出口，琪琪就先抢答了。
“叔叔，你们昨天的安排也太差了。”
琪琪开始了对昨天安排的控诉。
她习惯了人人都要顺着她，心里不开心，自然是直接就写在了脸上。
“我妈妈去拍戏的时候，大家都会围着她的，我妈妈就是最重要的，可是昨天他们根本不理我。”
在她的心里，所谓体验一天的“妈妈的工作生活”，就是像妈妈这个咖位一样，只会去预算充足的剧组，只会去有众多赞助商的剧组。
而到了那里，自然也是一等一段优待。
在她心里，这些都是看得到的。
“我要奶茶，他们也不理我。”
方振在心里已经暗暗叫苦了，人家剧组也真是冤，已经是有什么，全部都拿出了招待你了，结果在你眼里，还是不搭理你。
这可真是吃力不讨好。
“那个衣服也脏脏的，叔叔，他们是不是不讲究卫生呀？”
“琪琪就讲究卫生多了。”琪琪给自己下了个结论。
方振看了看坐在对面，想起了上次分配房间时，看到可爱的小猪佩奇，一声不吭，直接把人家娃娃怼脸上亲亲的场景。
——是谁不讲究卫生，他就不说了。
人家剧组只是比较穷，所以这个戏服洗了比较多次。
他笑了笑，看了看琪琪，点了点头。
表示听到琪琪说的话了。
这就像“emhg”，“aha”等语气词，我们经常用来表示听到了。
但是方振动这个动作在落在琪琪的眼里，就是“我无比赞同你说的话”。
自以为得到了鼓励的琪琪说得更加欢快了。
一个采访，愣是成了琪琪的单口相声。
琪琪一个人开起了吐槽大会。
方振此时内心无比后悔，自己是怎么觉得做一个访谈是明智之举的？
小石头和琪琪的访谈，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好在琪琪到底没哭，她一直都很注意维护自己的小公主形象。
删掉，删掉，方振发誓，以后做访谈，一定要让爸爸妈妈在小孩子的身边。
他脑子真的是进水了，怎么能让他们的爸爸妈妈不在场？
还觉得自己可以hold住，carry全场？
他这属实是不自量力了。
方阵觉得自己很累。
昨天下午他不用跟拍，估计也算得上是躲过一劫了。
他突然有些心疼昨天跟拍琪琪和小石头的工作人员。
看来应该给他们放个假，昨天肯定累坏了。
方振突然长出了良心。
毕竟将心比心，昨天他们肯定不好过呀！
但是他看了看正缓缓走来的皮皮，方振觉得，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彭影最大的贡献，就是鼓动他，把池灵和池皮皮邀请来参加这个节目。
池皮皮可真算得上是他的救星了。
第一次，把一定要玩乐高的小石头哄好了。
第二次，把节目从抢人角色的负面口碑中挽救回来了。
他现在看皮皮，满心满眼都是满意。
长得可爱，脾气也好，人也乖巧，还聪明，是个小神童。
哎，他都有点嫉妒池灵了。
怎么能有个这么懂事的娃？
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换来的呀？
方导又想了想自己的女儿，撇了撇嘴。
正这么想着，皮皮已经走到了对面，正对着他站着。
刚刚几个小孩子一过来，都是直接坐下了，哪怕是小凯，也是直接坐下的。
皮皮却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用稚嫩的声音甜甜问了句，“叔叔，我可以坐下来了吗？”
原来他想得太出神，根本没注意到皮皮已经在他面前站了好一小会了。
他这才赶紧说，“快坐，快坐，皮皮，不好意思哈，叔叔刚刚没听到。”
“谢谢叔叔，”皮皮道完了谢，才坐了下来。
为了照顾小孩子的身高，方振对面给小孩子准备的是沙发蛋，软软绵绵的，很舒服。
整个人一坐下去，就像陷入了棉花糖里。
琪琪刚刚坐在这的时候，就是整个人瘫在沙发蛋里的。
这本来也是懒人沙发，小孩子又调皮，很多都坐没坐相的，倒也没啥。
可是相比较之下，皮皮的坐姿也太端正了吧！
真的是坐如钟了，整个人坐得笔直，看着就精神！
方振不由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番。
皮皮虽然出身寒门，但是皮皮最近在天才培训营的老师指导下，也已经开始阅读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在对人的观察方面，也已经有了一些心得。
皮皮知道，导演叔叔刚刚就是走神了。
因为叔叔两眼无光，明显就不在状态。
而且她喊叔叔的时候，叔叔的身子明星抖动了一下，这就是说叔叔那会才回过神来。
皮皮觉得自己正在把所学的用于实践之中，她可真棒。
皮皮心里暗暗笑了笑，但是脸上却还是一副可可爱爱，毫无察觉的表情。
大人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叔叔肯定希望自己走神了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皮皮从心理学的角度，已经知道啦！
大人也都是羞羞的！
“皮皮，昨天体验了一把做糕点师的工作，感觉如何？”方振直接提问。
他对皮皮已经没有任何不放心的了。
但是皮皮坐在他对面，却也猝不及防给他来了一个问题。
“叔叔，昨天我的直播，你看了吗？”她没有回答，却反问了。
方振不知道皮皮是何意，但是皮皮给他一种稳重的感觉，他一点也不担心皮皮会乱来。
他就在演播室这坐着呢，怎么可能没看到？
他肯定时刻关注着前方，不要出岔子才好。
方振点了点头。
“那叔叔觉得，这个工作是一个怎样的工作呢？如果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说？”
方振：！！！
居然还可以这样的吗?
反客为主？
皮皮一下子就把这个问题抛回了他这边。
他果然不应该掉以轻心。
因为皮皮两次帮他解围，就忘了这是一个神童，一个天才！
太聒噪的小孩子不讨人喜欢，比如小石头。
太娇气的小孩子也容易惹人厌烦，比如琪琪。
但是，太聪明的小朋友，也要时刻谨记，她也可能挖坑给你跳的呀！
这个问题让他怎么回答？
平心而论，方振自然是瞧不起糕点师这样的工作。
不过是出卖体力劳动的工作罢了，没有学历要求，在他看来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也不是什么挣大钱的工作，不是像教师或者医生这样受人尊敬的工作。
所以，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是经不起深挖的。
而且，华国自古有话说，君子远庖厨，虽是说不杀生，但观念是改不了的。
在大家心里，这工作就跟厨师一样，是上不得台面的。
只是，他也知道，这些话自然不能在镜头前说。
所以，斟酌了许久，也只好按照套路来回答了，“糕点师，自然是挺辛苦的，要做蛋糕嘛，而且做这么多的造型，肯定也是创造性的工作。”
说实话，他就算看了直播，关注点也一点都不在这上面好吗？
方振对着工作属实谈不上多么熟悉，就只能瞎说一气了。
维持着非业内人士对它的认知水平就好。
不咸不淡地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评价就好。
成年人的处世哲学：糊弄学。
他方振可是十级学者。
“那叔叔，你知道一个糕点师，想要出师，需要多久的时间不？”
皮皮歪着头问，天真无邪。
她的眼里盛着星光，叫方振一下子挪不开眼睛。
糟糕，方振怎么有种自己回答了皮皮的第一个问题之后，就有种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多感觉呢？
“大概，需要三个月吧！”他隐约记得自己看过一些小广告，上面印着什么速成班的，一般这种班好像都是三个月学成。
皮皮摇了摇头，从前，她也不知道，原来妈妈当年立刻了娱乐圈，想要转型做一个糕点师，居然需要学习这么多的东西。
她也是最近妈妈带着她上班，她总是孜孜不倦地问问题，妈妈就随口回答她。
她根据妈妈的这些回答拼凑出来的。
“一般来说，职业的糕点师，需要经过四年的培训。”
皮皮这个话一说出来，方振就震惊了。
现场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四年？
居然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
那岂不是跟读一个本科学位需要的时间相同了？
“需要学习包括面包，西点，蛋糕，裱花等200个品种，西式蛋糕讲究与时俱进，中式搞糕点讲究火候和手法。”
“所以，每天泡在工坊学习，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她说到治理眼神突然有些落寞，因为上眼皮垂着，睫毛落下了一片阴影。
皮皮的睫毛很长，看着就像一把小扇子扫过去一样。
她这落寞的神情，竟是一瞬间叫对面的方振看呆了眼。
皮皮真的太可爱了。
而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却露出了伤心的神情，任谁看到都要心碎了。
“妈妈也是学了很久才上手的。”皮皮呼了一口气，总算铺垫好了，总算说到妈妈了。
皮皮知道妈妈这些年都很不容易。
妈妈从娱乐圈离开，已经很伤心了，而且是被全网都骂着离开的。
外公外婆他们也不理解妈妈，那个时候的妈妈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可是就算妈妈被全世界抛弃，也不会抛弃她。
皮皮想守护这个世界最好的妈妈。
“那时候，妈妈要照顾我，还要学习，要赚钱，但是妈妈一直都在坚持。”
皮皮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闪着泪光。
方振竟是不自觉地也觉得心底一酸。
“我觉得，糕点师就是一个伟大的职业，他们可以给这个世界带去美味，传递快乐。”
“吃甜食，可以让大家的心情好起来，而这些美味的甜食，正是由糕点师制作的。”
“糕点师致力于做出更多好看的蛋糕，好吃的蛋糕，他们用蛋糕装点了这个世界。”
“而每年大家过生日的时候，也都会买一个蛋糕，对着蛋糕许愿，糕点师做出来的糕点，承载了大家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们给了大家希望。”
……
皮皮的每句话，也许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慷慨激昂的语气，但是却字字真心，从细微处着手，说的都是些生活的小细节，却最是打动人。
“昨天，我在体验这一天时，也做了一个蛋糕，师傅的女儿也正好生日，所以，我可以给小姐姐传递这一份快乐。”
“我很开心，而这份快乐的传递，是妈妈教给我的。”
“妈妈教了我怎么做蛋糕，妈妈也教我怎么去传递爱，从前我很笨，但是妈妈一点也不嫌弃我，现在，以后，妈妈，我想说，我永远爱你。”
皮皮用这样的一句话，来结束了今天的采访。
她想大声地在镜头前，说出她对妈妈的爱。
而且这个时候，妈妈还不在这儿，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妈妈要是在，皮皮心想，她肯定也不好意思和妈妈这样表白了！
皮皮也是会害羞的。
果然，皮皮说完这句话，脸就红了。
她皮肤白，脸蛋一红，也就特别明显。
皮皮自己也觉得脸上有点烧。
微微有点发热的感觉。
皮皮羞死了！
“叔叔，我的采访是不是结束啦？”皮皮眨巴着眼睛问。
她刚刚的回答实在太过精妙，方振这会也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这真的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可以说出来的回答吗？
看看刚刚小石头和琪琪在这回答的，都是些什么？
对比之下，真的是高低立现。
再看看皮皮给妈妈的表白，他都快流眼泪了好吗？
真的太感动了。
要是他的女儿有皮皮这么懂事就好了。
可惜不可能。
他还没回过神来，就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皮皮看导演点了头，一下子就从沙发蛋上弹了起来，说了声“叔叔，再见”，一下子就跑得没影没踪了。
皮皮也觉得害羞了。
出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在门口等着皮皮了。
做采访就是这样。
越是成熟的大人，越是不会在公众场合敞开心扉说真心话。
更别说这些大人的孩子还不在身边，大家的回答更是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因为小孩子都不在，大家也就无所谓说些什么了。
不必担心自己是不是给小孩子树立了一个不好的形象。
成年人的社交，就是这么简单。
四个大人的回答，竟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开头都是盛赞了孩子昨天的表现。
哪怕是耿志然这种天天就想怼儿子的，也先夸了夸小石头昨天的表现。
接着就是说一下自己对这个节目的看法，感谢节目组设置的这个环节，让小朋友获得了成长。
这也是成年人的客套。
最后，表达了对节目的美好祝福，期待接下来在节目的旅程。
方振看了大家的回答，明明这四个大人是分批进来的，但是是怎么做到他们的答案就像复制粘贴出来的呢？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果然成年人，人均端水大师。
就连超凡脱俗的池灵也不例外，不问名利的何温韦也是如此。
更别提人精似的彭影和耿志然了。
方振自己看着，竟是也觉得无趣。
尤其是他们剪片子的时候，左右两边对比着看小孩子的回答和大人的回答，更是相形见绌。
只觉得大人的回答满满都是套路，竟是没什么看点的感觉，小孩子的回答，倒是天马行空，百花齐放。
就连小石头获奖感言似的采访，看着都顺眼了许多。
“把小孩子的采访多保留一些，大人的就少一些吧！”他看着剪辑师，说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对比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大人就是无趣。
方振不由得发出了一个这样的感慨。
作者有话说：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