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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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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几天, 裴栖寒待她格外冷淡,她敲门人总也不应,吃饭的时候他也避开, 这气性属实是大了些。

    她近几日跟着方穆他们成天混在一块,挨家挨户地走访, 找线索查消息, 江邑的日子过得意外充盈,故而在裴栖寒那里分出的心神少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想, 人总有气消的时候,她等裴栖寒不怎么生气了之后,再去他眼前晃悠。

    客栈内烦闷, 今天难得休息,她闲不住。从前在铜临山憋得久,她又不是个安静的性子,来到繁华的江邑, 总得想着四处闲逛。

    鉴宝会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再过两日便是混元珠现世的日子, 各家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余下这些日的鉴宝会上也没有什么新奇玩意,她干脆在街上漫步散心。

    蜿蜒的街道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她眼前是一件样式为游龙的灯笼,她刚准备取下来看, 一只白玉般的手率先一步将那花灯给拿在手里,许悠悠抬眼一看, 瞧见了那张熟悉的、冷峻的、清寒的脸。

    “师兄?”许悠悠轻轻地唤他一声, 两人已有几天没有说话, 裴栖寒站在她对面, 乌黑的鬓发半束着,手里拿着灯笼观摩一阵,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还回去。

    既然不喜欢,那干嘛还要抢她看中的东西?

    许悠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的面容似琉璃一般清透,像是山巅上的白雪,他总是让人挪不开眼。

    他一直不应她的话,许悠悠拉下脸来,试探着去拉他白净的衣袖,他袖口边的暗纹上印着松针,许悠悠轻手轻脚地扯动着,脸上的笑意像是山野间的翠果,清爽,甜腻。

    “你真的打算一直不理我么?”她柔声问。

    她一句温言软语,面前青年人冰雪般的眉眼柔和两分,可他依旧是沉默的。

    许悠悠不死心,“你真的舍得一直不理我么?”

    半响,青年人的喉咙才动了动,出尘孤冷的天骄修士卸去冰冷骄傲的外衣,裴栖寒几度张嘴,终于是吐字唤道:“悠悠。”

    他的眼眸里,是意外浓烈的情深。

    裴栖寒很少这样情意缠绵地喊她,陡然被他这么亲密的呼唤着,许悠悠觉得心尖仿佛是被羽毛轻扫过一般,细密的痒意令人心驰神往。

    “嗯。”许悠悠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身姿轻微晃动着,骄阳洒在她的耳尖,那里泛着轻微的红意。

    她一面羞怯着,又一面感到诧异,裴栖寒从来都没有用这样外露情绪的眼神看过她,他这般给她的感觉像是冰雪初融,霁雪初化一般。

    “跟我走。”裴栖寒没有多语,牵着她的手便缓步离去,许悠悠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的时候,她脑子还是懵的,她就这样被他牵着,慢慢的追上他的步子,许悠悠抬眼痴痴地盯着他清寒的侧脸看,曾经那么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现在他居然也会主动牵起她的手,带她走,许悠悠心如擂鼓。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裴栖寒也侧目过来,两人视线相接,谪仙一样的人物唇角勾勒出一点笑意,着一笑让许悠悠觉得他仿佛只是熏陶在人间烟火尘世气息普罗众生中的一员,他仿佛是要来到她身边一样。

    许悠悠大眼睛眨眨,葡萄一般黑亮的眸中漾出动人的笑来,裴栖寒的指尖盖在她的手背上,十分灼热。

    两人没走多久,裴栖寒在一出河岸边停下脚步,他们从行人往来的街道上脱身,这里人少,河面闪着粼粼的波光,一如少女的眼眸璀璨。

    “师兄,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许悠悠低低地问道,他今天好奇怪呢,带她来这么幽静的地方会不会是为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会是什么惊喜呢?

    她这么想着,不由得再次被裴栖寒的眸子吸引,今日他的眼神真的很是不一样,或者说他今天整个人都不一样。

    他身上少了那分清冷出尘之感。

    “悠悠。”裴栖寒又这样唤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珍重,一声比一声柔情,许悠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她的鼻子有些酸。

    这个人终于是知道前几日冷落她的错处了么,他这是特意给她的道歉吗?

    裴栖寒忽然这么温柔,倒叫许悠悠兀自红了眼,似乎是有些喜极而泣。

    “为何要哭?”裴栖寒见她眼里微有湿润之意,神色一顿,那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关爱与慌乱,他从袖子拿出一方帕子,轻柔地为她抚去溢出的泪水。

    许悠悠也觉得自己的在这个时候落泪简直是逊毙了,有什么好哭的,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摇摇头,话语中带着浓重的鼻音,吐出来的字眼无端有种绕指柔的黏腻娇气。

    “我只是觉得师兄今日很是不同。”她看着他,如是道。

    “傻瓜。”裴栖寒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许悠悠的脑袋,他嘴角噙着笑,许悠悠心中顿时升起一阵诡异之感,她恍惚觉得不是裴栖寒今日很是不同,而是裴栖寒今日很是怪异,像是被夺了舍一般。

    他这是被谁给附体了?

    “师兄,你……”许悠悠犹疑着,可她转头一想,她师兄修为这么高,就在江邑这块地方有谁能夺他的舍呢,必定是她想多了。

    此刻的裴栖寒也显然注意到了许悠悠眸色的转变,两人本就离得极近,他能闻到许悠悠身上如水果一般甘甜的气息,青涩中富有勃勃生机。

    裴栖寒的手从许悠悠脸侧绕过,抚住她的后颈便将人给抱在了怀里。

    许悠悠被着猝不及防的一个用抱弄得措手不及,她几乎是忘记思考,仿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滞了,她鼻尖萦绕着裴栖寒身上干净的冷香,她忍不住轻嗅,她师兄今日换了一种香。

    她在他怀中,并不挣扎,轻飘飘的声音落入裴栖寒的耳侧,“师兄?”

    两人抱得并不紧,裴栖寒只是虚拢着她,他揉着她的青丝,薄唇轻启,“悠悠,是师兄不好。”

    许悠悠被这话惊得不知作何言语,只能抿着唇,等待着他的下文。

    “师兄从前待你不好,是师兄的错,你能原谅我么?”

    他几乎是附在她耳边在说话,许悠悠不仅耳尖似滴血一般的红,脸颊也好似烧了起来一般,半是羞怯半是感动。这是头一次,他这样为她想,这样轻柔地认错。

    她埋头在裴栖寒的怀中,轻微地点了点头。

    “悠悠,其实师兄……”裴栖寒话说道一半,将许悠悠的身子松开,少女眼眸漆亮地注视着她,这恍如掏心掏肺的话语使得面前青年人向来带着身上的冷硬烟消云散,他出类拔率般的眉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许悠悠怔怔地看着他,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不安,在不安底下跟是满心的期待。

    她分明是高兴的。

    可那一刻,许悠悠却不敢去看裴栖寒深情的眼眸,仿佛看一眼便会沦陷。

    他要是再对她温柔一点,深情一点,她可能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愫,向他表白了。

    因为她知道,她在裴栖寒心里是不一样的。

    “悠悠,看着我。”见许悠悠将眼眸垂下,裴栖寒单手抬起她的下颌,两人四目相对,许悠悠便又陷入他那似繁星璀璨的眸中。

    “悠悠。”裴栖寒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更是伸手去挑她耳畔鬓发,他的眼眸中对她全然是珍惜。

    许悠悠看见裴栖寒的眼眸,逐渐像是被沉沦一般,她的原本堂亮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神彩。

    只见“裴栖寒”的眼眸里一道紫芒闪过,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然后掐着许悠悠的下颌慢条斯理地问道:“悠悠,告诉师兄,你倒底是什么人,什么来历?和缥缈宗是不是有关系。”

    许悠悠鸦黑的睫羽扇动着,在“裴栖寒”的探究目光下摇摇头,对着他摇摇了头,然后缓声说出自己的身份,“我是师兄的小师妹,我们是铜临山的。可是我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

    她呜咽着,发不出声。

    “裴栖寒”眼波流转,眸间紫红流转,她换了一个句子问道:“悠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想理师兄么?”

    “不是,不是的。”她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然后柔着嗓音道:“是它不让我是说,它不让我告诉你。”

    “他?”“裴栖寒”挑了挑眉,一张分外出色的脸缓缓靠近,在她耳边细细引诱着,“告诉师兄,他是谁?”

    许悠悠呜呜地摇着头,他知道知道她是不能说出话了,于是便唤了个问题道:“师兄想知道的事情,悠悠都会告诉师兄么?”

    许悠悠点点头。

    “裴栖寒”轻浮地搅着许悠悠的头发,温言细语道:“那好许悠悠既然是这个世界的先知,就告诉师兄该怎么救出杜怀薇好不好。”

    “谁……谁?”许悠悠愣道。

    “杜怀薇,悠悠不是知道她么?告诉师兄救她的方法。”青年人的嗓音是何等的诱惑,偏偏这个时候眼前沉沦的少女忽而眼里就有了一丝清明。

    见她微微有要醒过来的趋势,“裴栖寒”蹙眉微微感到不满,果然是他太心急了。

    他们之间不该这样的,不该如此冷漠,不该如此疏离。他想和她在一起,即便只是简简单单地看着她笑也行,即使是看着她对其他男子笑也行,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好,他不敢再去奢求别的。

    他再难以忍受,没有许悠悠的滋味。

    裴栖寒心中暗悔,他感知着示踪铃的范围,前去寻她。

    人是瞧见了,却分外扎眼。

    裴栖寒手上的青筋隐隐显现,他越是沉默,越是怒不可遏。

    河岸边,许悠悠正与一位白衣青年亲昵着,两人紧密地靠在一起,像是在相拥。

    裴栖寒并未召剑,但那他的那柄惊鲵剑却已在他的手边幻化出来,剑身瞬间结出霜花,霜寒里是饮血肃杀之气。

    进一步不是,退一步也不是,裴栖寒眉眼凌厉,神色不善地看着二人。

    他的确决心仰望着她,一日仰望着天上的明月,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嫉妒与愤怒,即便是千千万万遍地提醒自己,但眼见她与别的男子在一处亲昵,他唯觉窒息。

    剑已出鞘,他想杀人。

    另一旁,许悠悠见“自家师兄”提起杜怀薇,一瞬间便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她清明的眸中印刻着眼前这略待邪气的“裴栖寒”的脸。

    她的心陡然冰冷了下去,一双圆眼怒目而视,咬他牙推开了眼前的男子。

    “容恕!”许悠悠一张脸死皱着,愤怒道:“是你,你骗我!”

    “是我,你不喜欢么?”青年人的面容陡然变换,那张冰冷的面容褪去,露出皮骨之下本来的面容。

    容恕与裴栖寒的身量本来就相近,容恕故意装作裴栖寒来欺骗她,又做那般暧昧的事情,她脑子发热,一时没有看出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原来因为羞怯而涨红的脸如今因为愤怒更加红了。

    “你太过分了!”少女哽咽高昂的声音传来。

    容恕愣了一会,笑眯眯地对着许悠悠道:“小先知,就这么生气了?”

    他这几日也是住在平安客栈,眼见那两人之间相处冷漠这才觉得自己逮住了机会,先前用他自己那张完美的容颜没有唬住许悠悠,没想道换了一张裴栖寒的脸,她就真的上当了。

    这回容恕终于是可以确认她不是缥缈宗安插的暗线,只是更加有用的信息依旧是没能从她口中问出。

    容恕还没来得及失望,便有更令他束手无策的一幕出现了,许悠悠圆圆明亮的眼睛里已经是淌满泪,容恕登时傻眼,忽觉百般罪恶加身。

    他最怕女孩子哭了,风流这么多年,他也自认为最懂女孩的心意,从来没有将一个女人弄哭过。

    “小先知,别哭啊,就但是我开了个玩笑还不成么?”容恕还没来得及安慰许悠悠,他的手搭在许悠悠的肩上,忽感空中漂浮着稀碎的冷意,他眼眸向后一瞥,锐利的冰渣子从他身后呼呼地吹过来,容恕略微偏头,那冰渣将要触碰到许悠悠的时候忽然就化作了齑粉。

    明明是炎热的六月,此时却凉爽无比,甚至是有一股刺骨的寒冷。

    这道熟悉的寒风,许悠悠赶忙扒开容恕搭在她肩上的手,然后后退几步,视线略过白衣容恕的身形,终于是在不远处看见了真正令她心动的那身白衣。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容恕偏过头,余光又瞧了一眼还在流泪的许悠悠,朝着裴栖寒微笑地道了一声:“原来是裴兄。”

    他的目光扫到裴栖寒手中那柄凝着霜寒和杀意的剑,扬声慢慢悠悠道:“裴兄这是做什么?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裴兄何故将我当做敌人?”

    裴栖寒没有同他废话,持着惊鲵剑刺过来,容恕避闪不及,裴栖寒招招凌厉不已,冲着容恕的要害刺去,他那张冰寒的脸上没有什么大表情,容恕堪堪接过几招,他并没有召出自己的裂天与裴栖寒对抗,而是道:“小先知还在哭呢,咱们的比试可不是现在。”

    说着,裴栖寒停住剑势,容恕的白衣臂侧已经被看出一道口子,索性没有伤及皮肉,容恕啧了一声,轻叹,“哎,可惜了我这身行头。”

    他飞身离去时还不忘对许悠悠道:“小先知,是我对不住你。这件事情是我有错在先,来日我再好好向你赔罪。”

    裴栖寒收起自己的剑,款步向许悠悠走去,许悠悠见他过来猛得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珠。

    裴栖寒过来,将一方干净的帕子递给许悠悠,许悠悠看了一小会并没有接他的东西。

    裴栖寒不知她为何哭,但她方才与容恕在一起,显而易见她是被容恕弄哭了,她在为他流泪。

    见她哭得伤心,他的心也仿佛是被牵扯着,原本想柔声去安慰她,可只要一想到他们刚刚亲昵的模样,满心的嫉妒与酸涩使他无法正常与她说话,连她还在哭这件事也忽略了,他只记得他们形姿亲密,这种亲密使他意识到,若是许悠悠爱上别人,或许她就不会再同他回铜临山了。

    依照她的性子,她会同她所爱之人一起走,而他连在她身边做一个影子的资格也没有,他会彻底的失去她。

    这使得裴栖寒惶恐至极,由是沉声问她:“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冷,裴栖寒本不想这样和她说话,只是他心中有压抑不住的怒气。他得承认就在那一刻,他心中所想不仅是要将人杀了,还要取而代之。

    许悠悠沉默着,眼泪止不住的流,裴栖寒的心忽然就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他总是见不得她在他面前哭。

    他将那帕子取出,细致地为许悠悠擦去眼角的泪水。他靠得有些近,但仍然是克制的距离,许悠悠闻到了他身上那万年不变的雪松的气味,像是天山上的冰雪朔风一般。

    她方才真的是被喜悦冲昏了头,才会被容恕欺骗。

    裴栖寒为她擦完泪又拿帕子替她仔细的擦拭过下颌,是方才容恕碰过的地方。

    因为嫉妒与愤怒,他的力道有些重,许悠悠白皙的皮肤上被他摩挲出红痕,可裴栖寒依旧是没有停手。

    他的脸依旧是冷冰的,寒冰冻结的脸上没有丝毫松动,他的眼眸中也没有似春水一般的暖意。

    许悠悠心痛了痛,裴栖寒大抵是不喜欢她的,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你弄疼我了。”许悠悠退开两步,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裴栖寒对她从来都没有那么情深温柔过。

    “他还碰你哪了?”裴栖寒那张冷如寒冰的脸上,只让人觉得萧瑟刺冷。

    许悠悠看了他一眼,满腔的委屈涌上心头。

    “没有。”她应一声,而后跑开,两人没有再有过多的话。

    裴栖寒没有追上去,他瞧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沉黑的眼眸深邃不已,独占欲作祟,他已不如先时那般冷静自持。

    来到江邑,她身边的男子多了很多,裴栖寒心生不悦,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些人的存在会分去许悠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从来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许悠悠既然选择同他做朋友,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朋友。除了她,他身边没在有过别人的,她为什么不能呢?

    裴栖寒手掌收紧,将他手中的那方帕子揉紧。

    他确实是小气至极,见不得她同别的男子有任何牵扯,女子也不行。

    他曾经警告过许悠悠许多次,靠近他从来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他无数遍告诉过她,无数遍地想要终结她的靠近,只是她仍旧是像一团火一般的凑过来。

    他习惯了,放不开了。

    裴栖寒捂了捂自己的心,如今却也祸到临头了。

    他怀中的小白花从衣襟中跳出,原本可爱至极的花如今也像是蒙上一层霜寒一般,使人觉得不可靠近。

    裴栖寒摊开手掌,花花便跳了上去,他眼眸冷着,直到将自己那满腹滚烫的嫉妒压下,直到一张脸又恢复了无悲无喜的表情。

    “她不喜欢是不是?”裴栖寒问这自己手上的小白花,许悠悠不喜欢他,不喜欢他因为妒忌而生出的痴怨,他只好一抑再抑。

    装作一副大方的样子给她瞧,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给她瞧,如今,许悠悠就算再不喜欢他,他也没有办法大度地让她离开,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怎么办?”他问着手中的和他一样难过的小白花。

    曾经他可以冷漠地对她说别靠近我;如今他恐怕只能卑微地祈求她,别不靠近我。

    许悠悠回到客栈内,容恕早在客栈里等着她。

    “小先知?”容恕换下了那一身白衣,还是艳红色最为配他,将那妖冶万分的脸衬托地恰到好处。

    许悠悠冷冷地瞥过一眼没有理会他。

    容恕挡住许悠悠的去路,绕身到她身前,一副欠揍的语气跟她说道:“悠悠,别生气啊,我是特地来给你道歉的。”

    许悠悠又哼了一声。

    容恕说:“我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也是头一次用了魅惑术,还会向人道歉的。”

    “所以呢?”许悠悠鼓着腮帮子,一脸气急地看着他,怒道:“难道你不该道歉么?”

    “是是是,我该道歉,小先知你别生我的气。”容恕陪笑道,他甚至还纡尊降贵地为他道了一盏茶让她消气,许悠悠别过脸将茶盏推来。

    “我不渴。”

    容恕高兴道:“那你原谅我了?”

    许悠悠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朗声斩钉截铁道:“没有。”

    容恕笑嘻嘻点头,“没有就没有吧,总之小先知不哭了就行。”

    许悠悠摸着自己的手臂升起一股恶寒,而后板着脸教育容恕道:“哼,你翻来问去都是那几个问题,现在总算是知道了吧,我没有骗你。”

    “是是是,小先知怎么会骗人呢?”容恕道:“我让小先知劳神费心呢,这样你这几日的饭食蔬果我都包了行不行,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许悠悠撇撇嘴,冷漠说:“那我要你去杀人呢?”

    “只要你说,我保证让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容恕信誓旦旦道。

    风流倜傥的人物板正起来,态度十分诚恳,眼神坚毅,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视线灼热,那神色昭示着:若是许悠悠不原谅他,他肯定得缠到她松口为止。

    许悠悠知道,这时依照容恕的性子真的能干的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来,“行了,我没有生你的气,你记得以后不要在这样就行了。”

    “哦,原来不是生我的气啊。”容恕揣摩道:“既然这样,小先知肯定是在生你那师兄的气是不是?”

    许悠悠沉默着没有应声,容恕是何等玲珑通透的人物,他一眼就猜中了许悠悠的心思,调笑道:“原来我们的小先知喜欢你师兄啊?”

    听他说这样的话,许悠悠顿时就急眼了,连忙否认道:“你别胡说,谁喜欢他了,我就,我就只是……”

    她丧气的垂下头,颓靡道:“我就只是把他当我师兄而已。”

    她不要喜欢裴栖寒了,总是待她忽冷忽热的,对她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温柔。

    许悠悠摸摸自己的下颌,那里还红着,被他擦的火辣辣地疼。她心里安慰自己道,也许她对他的感情不是喜欢,而且在一起呆到久了产生的错觉。

    毕竟,她总归是要回家的,裴栖寒也不会喜欢她。如果不是她吵嚷着总要贴上去,裴栖寒大抵是都不愿意理她一下的。

    她曾经也是勇敢追爱的那种人,可如今当真喜欢上一个人,还是裴栖寒这般冷冰冰的人,她倒是不敢了。

    好像喜欢会让人变得软弱一样,裴栖寒要是知道她对他怀有那样的心思,说不定连朋友都不愿意和她做。

    容恕悠长地嗓音哦了一声,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悠悠,余光确是瞥到门前那到定住的白色衣袍上,他漫不经心地建议,更是将许悠悠方才的话给着重的重复了一遍,“既然小先知不喜欢你师兄,那不如你喜欢我怎么样?”

    许悠悠被他狂放的言论给震惊到了,狐疑地瞥他一眼后,没好气道:“你开玩笑总是要有一个限度的,我又不是不会生气。”

    喜欢容恕?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喜欢上他可比喜欢上裴栖寒惨多了,裴栖寒虽然说不喜欢他,可是他心里也没有喜欢的人,倘若真有一天,他们能心意相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而容恕他,明明心底已经有了特别喜欢的师姐,还在这里骗小姑娘,真是浪荡该打。

    再者,喜欢这种事情,怎么是能说喜欢就可以喜欢上呢!

    “你真不喜欢一个试试?”容恕看着屋外恍如凝滞的人影,更加欠着语气问她。

    “试个头啊,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的。”许悠悠漠然回绝道。

    她话音刚落,裴栖寒便踏步入门而入,只是许悠悠的注意都让在楼上搭话的罗颂给吸引了去。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听见了二人的对话,见许悠悠说道既不喜欢她师兄,也不喜欢他,便阔步下楼,楼阁之间,他笑说:“那悠悠不如试着喜欢喜欢我吧?”

    许悠悠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颇有些抱怨,“你们最近都怎么了,怎么都喜欢拿我打趣?”

    “我并没有拿悠悠打趣,我是真心的。”罗颂行至一半,扶着楼梯上的栏杆认真地对许悠悠说道。

    许悠悠抿唇,转过身退开道:“你们真是无趣,合着伙骗我,那我可走了。”

    她才转过身,目光便恰好与门前的裴栖寒撞上,她惊讶地顿住脚步,没再有多的动作。

    她怔怔地看着裴栖寒,见他沉默着,自己更是无话可说。

    他来了多久了?

    那她刚刚的话,他岂不是听见了?

    身后罗颂唤着她的名字,坚定地重复说:“悠悠,我从不敢拿你打趣,我是认真的。”

    许悠悠的目光还黏在裴栖寒身上未曾撤去,直到容恕过来拿手搭在许悠悠的肩上,笑道:“小先知,真是一出好戏啊!”

    一场闹剧匆匆而过,下午许悠悠在客栈中吃饭,曾经的她还是很热情很愿意邀请这客栈中的几人一同用餐,但是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

    她招来小二给自己上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小心灵被这样伤过,她得大吃一顿回回血。

    热乎地饭菜上桌,她拿起筷子正准备品尝,容恕从她背后蹿出来,坐在她的身侧,见许悠悠一副诧异的模样,他脸上倒是轻巧,招呼着小二又给添置了一副新碗筷,分外熟稔。

    “你自己不会再重新找一个地方吃吗?”许悠悠放下筷子,对容恕没好气道。

    “小先知不是说不生我的气了么?”容恕的目光在这客栈之内逡巡一圈,无奈道:“你瞧,这客栈中人多已经没位置了。你身边刚好有空位,我就坐下了,难道小先知不欢迎我?”

    许悠悠:“你知道就好。”

    容恕笑吟吟说:“你虽然不欢迎我,但我却是很想和你在一起吃饭,弥补我对你的伤害。所谓秀色可餐,我这幅尊容随你欣赏,不收钱。”

    许悠悠:“……”

    “我能说我倒胃口么?”她沉默半响道。

    容恕摇头,“不能。”

    “那行吧,随你。”许悠悠继续垂头夹菜。

    小二给容恕送来碗筷,恰逢此时裴栖寒正下楼,他打量许悠悠许久,最终也坐在她的身侧,裴栖寒的对面是一脸意味不明的容恕。

    他自从落座起,这饭桌上便变的沉默无比,没有人说话,许悠悠连吃饭的兴致都少了些,今天的事,她还耿耿于怀。

    三人显然很是默契,都没有提及这尴尬事由。

    许悠悠夹起面前一块红烧肉放入碗中,她的对面还剩一个空座,罗颂也赶来凑热闹。

    罗颂见许悠悠正对自己看着,面上挂起轻爽的笑容,“不知道悠悠可欢迎我?”

    许悠悠自然不能说不欢迎,只是他那声悠悠无端让她起了鸡皮疙瘩,早知道他要是喜欢自己,那她就不会让他用这么亲昵的称呼,还是叫她许姑娘自在一点。

    她看着罗颂,心中默默祈祷他不会用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种路数。往好的方面想,他或许并不是喜欢她,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许悠悠脸上也挂着一抹礼节性的微笑,“自然。”

    她看见罗颂的脸有些苍白,关切问:“罗颂,你的伤应该不碍事了吧?”

    罗颂目中有些惊喜,“悠悠关心我的身体,我很是高兴。”

    这话一出,这一张方桌上面的人神色各异,大家都没有说话。

    容恕则是一脸看好戏的目光在诸位人的身上游走。

    裴栖寒的面容仍旧是如同冷玉一般,剔透地叫人看不出来喜怒。

    许悠悠无比想念贺生,于是她将话题往贺生的身上引去;“你们有谁看见了我贺师兄么?”

    容恕此刻拆台道:“小先知,早几日不见你问起你的贺师兄,怎么现在倒是关心起他来了呢?”

    许悠悠道:“我关心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容恕下巴微扬,“这自然和我有关系,我关心你所以和我有关系。”

    话毕,他挑衅地看裴栖寒一眼,而后在他冷冰冰的视线之下替许悠悠夹了一块肉在她的碗中。

    许悠悠看着自己碗里的肉,又看着容恕撤回去的手,她欲言又止,片刻后,她抿唇问,“容恕,你在这是干什么?”

    容恕虽是同她说着话,可他的目光却不在许悠悠身上,而是在裴栖寒身上,只见他懒洋洋的嗓音传来,“自然是给我心悦的小先知夹菜了。”

    “得了吧你。”许悠悠不知道容恕这样做的意思是如何,但她转眼就瞥见裴栖寒的目光一直在那肉上。

    难道是他也喜欢吃这肉,可是他身前却没有碗筷。

    许悠悠忍着气性叫来小二,让他再上一副碗筷,她后知后觉的发现罗颂那边也没有碗筷,于是便叫小二多添置一副。

    白净的瓷碗呈上来的时候,罗颂笑吟吟地对许悠悠道:“多谢悠悠,你惦记着我真让我感到喜不自胜。”

    许悠悠握着手边的水杯抿了一口茶,今天大家都中毒了么,这么说话都怪怪的。

    她瞥过眼,见裴栖寒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看,那寒凉的眼神里带了点温度,像是要将她烫化一般,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许悠悠碗间,容恕夹的那红烧肉上。

    许悠悠琢磨着裴栖寒的心思,她咬牙抽出一副崭新的筷子从面前的盘中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裴栖寒的碗中,而后规避着他的视线道:“师兄,你若是想要什么直言直取便是。”

    对裴栖寒的感情,当真是无妄,许悠悠不想自己越陷越深。

    听见许悠悠说的话,容恕过来插嘴:“小先知,我也想吃鱼,你给我夹一块?”

    许悠悠回怼道:“容恕,你自己没长手?”

    容恕很是自在地摊手,“我当然长了手,不过有人也长了手,怎么你就给你师兄夹,不给我夹呢?”

    许悠悠嘀咕说:“你又不是我师兄。”

    容恕不正经道:“只要你想,我也可以是你师兄。”

    他话音刚落,与裴栖寒的眸子对上,两人暗中较劲。

    空气中又一瞬间尴尬,许悠悠望向裴栖寒,他似乎是很不高兴,也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还是很不同的。

    她正看着,对面罗颂说:“悠悠,最近天气炎热,我想这饭你吃不下也是常有的事情,我准备了一些解暑的瓜果,你尝尝看?”

    罗颂拍拍手,小二便拿着一些冰镇的瓜果呈上来,许悠悠眸光中很是惊喜,便对罗颂道谢。

    “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罗颂看着她,“悠悠救过我的命,大恩无以为报,怕是只有以身相许才能——”

    许悠悠才咬上一口西瓜,便被他的话语猝不及防的给噎到,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罗颂的胡言乱语,许悠悠很是正色地看着他,颇为语重心长,“我救你不图别的,所以自然不用你以身相许的。”

    “悠悠说不用,那便不用,只是我依旧会这么想。”罗颂含情脉脉道。

    许悠悠连瓜果就觉得烫,一定是她在做梦吧,这一切一定是假的。

    这一回下来,几人竟然是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上,许悠悠被他的情话撩得头皮发麻,岔开话题道:“这饭都要凉了,我们不如先吃饭吧!过会方穆他们说要来找我们商讨失踪案件的事宜,我想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悠悠说的是。”罗颂接话道。

    这会,终于没有人再说话,许悠悠看着自己碗里容恕夹得肉分外为难,她实在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容恕此时对她道:“小先知,你怎么不吃啊?我可没有给你下毒。”

    这一番话把许悠悠说得脸热,她只好推拒道:“我不爱吃这个。”

    容恕好看的眉眼轻微上挑道:“不爱吃?还是你师兄在,你不敢吃啊?”

    作者有话说:

    各路大神纷纷显神通,只有师兄像一个木头哈哈。

    师兄其实也想做,但是呢,他不敢,他如今也畏手畏脚,怕再惹得悠悠对他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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