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夜天和夜摩天是自在天中的两个隐藏秘境。几百年前, 归元宗和娑婆宗合力将不夜仙和夜魔封印在这自在天中,设立两个禁制,大大削弱了不夜仙和夜魔的实力, 让两地成为修仙弟子们的历练之所。
只要归元宗和娑婆宗尚在一天,禁制就绝对不会消失。
除非有人在其中动手脚,故意打开禁制。
不夜仙和夜魔都是实力强劲的高阶妖兽, 境界在元婴以上,别说普通弟子根本无法对战, 即便是三宗六派十二城的长老们前来也有危险。
因不夜仙和夜魔身上乃有上古妖兽之血, 血脉强劲, 实力远超境界之上。
包括之前秦知知遇到的巨型藤妖,根本不应该在此时苏醒。
确实如刚刚那位修士所说, 自在天乱了。
秦知知没有收到师尊的传信,是因为傅行云此时正在裂天变和衍琛长老一同修复封印, 他也不知道自在天究竟发生何事。既然她不知道,裴兰舟和裴松舟也不知道。
不仅如此, 传言中打开不夜天和夜摩天的罪魁祸首谢煜台也和他们在一起。
谢煜台……
谢煜台怎么可能会打开不夜天和夜摩天?他分明、分明全程都和自己在一起。
秦知知脚步停下,看了眼人潮,毅然决然的转身狂奔。
她得回去找到裴兰舟和裴松舟,告诉他们现在的险境。
她还得回去找到谢煜台, 让他千万别……
千万别干什么?
秦知知有些茫然,不知道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反正她得先去见他!
就现在!
整片天空犹如鸿蒙初始, 满是混沌,白昼和黑夜混淆在一起, 像是两条正在缠斗的恶龙, 搅得世界天翻地覆。
日月不彰, 白昼蒙雾,血月见云。
秦知知挤入人潮,被推推搡搡身不由己的向前行进。
所有人都在逃命,这只是一场大比,没有人想要葬身于此。
恰逢这时,她心中一动,突然察觉脚底一阵柔软,心底惊呼一声不好。果然,下一刻,便只觉得天旋地转,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风从耳边簌簌而过,秦知知无力又愤怒的重新睁开双眼。
自在天是乱了没错,可自在天每半个时辰的随机传送阵仍然还在!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下完了,随机传送一开,她怎么知道自己会被送到哪里?谢煜台他们又会被传送到哪里?!
再想相遇岂不是如同天方夜谭、大海捞针。
然而就在秦知知抬头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这些隐隐的焦虑和烦躁顷刻被抛之脑后,只余满满的震惊和恐惧。
她的面前大约有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血迹浸染着地面,竟是将土壤都染成了红色,宛如被打开的地域之门,充斥着罪恶与死亡。
大部分的尸体都已不完整,有的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出究竟是何人。
他们穿着不一样的弟子服,显然是来自不同的门派,但都在这里遭遇了不测。
可明明在前一天,这些人还和自己一样,是师尊宠爱的弟子,对这次的大比满怀期待。
这些筑基的弟子们都还那么年轻、那么充满希望,他们是师尊精心培养的骄子,如此优秀、如此前途无量。
秦知知捂住嘴,视线在周围着急的逡巡着,还有人活着吗?还能救吗?她小心翼翼的穿过尸群,希望能找到幸存者,哪怕只有一个。
当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时,骤然凝滞。
在葱翠的绿树之下,有一个人正靠在树干上,垂着头,血从他的后背渗出凝结在树干周身,像是以血做了一副画。
那人身着青衣白袍,袖口和衣角已经碎成片片,古朴的伏羲琴琴身断裂成两截落在血泊中,琴穗粉碎。
这是秦知知在佛昙遇险后第一个见到的修士,是出手救下自己的恩人,是苏青衣敬爱的大师兄,是和光派掌门贺凌风最疼爱的大弟子——陆远道。
那一瞬间,秦知知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已经停止。
她全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凉,僵硬的迈开脚,一步一步走向陆远道。
“陆……”刚吐出第一个字,秦知知便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
她索性不再说话,手在陆远道的周围彷徨无措的举着,一会想要碰碰他的肩,又想要抬起他的脸。
可是陆远道的伤太重了,他浑身是血,就像是从血池中打捞出的人一样。
秦知知不敢动。
“陆远道……”她索性跪坐下来,凑上前去贴近他。
在极近的距离之下,秦知知看见他的胸膛似乎还在隐隐起伏。
秦知知歪着头,伸手搭在陆远道的脉搏上,一开始什么也摸不到,可是渐渐的手下传来极其微薄的颤动。
……活着!陆远道还活着!还有气!
只是粗粗查看一番,陆远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他浑身经脉全断,丹田被废,再加上本命武器已毁,甚至元神都受到了一定损伤。还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
废了又怎么样,只要人还活着……活着就好。
秦知知抹了把脸,擦掉颊畔湿漉漉的痕迹,掏出乾坤袋中的保命金丹。
这原是贺凌风给她准备的,关键时刻可以逆流挽舟,力挽狂澜一条性命。贺凌风给了她两颗,她一颗给了谢煜台,这一颗喂给了陆远道。
待陆远道咽下金丹后,秦知知盘腿将灵气渡进他的体内,替他缓缓修复已经被震断的经脉。
不过几个循环,陆远道突然猛烈的咳嗽几声,胸膛起伏之前较之前明显许多。
他艰难的睁开双眼,很久眼神才凝聚在秦知知的身上。
“陆远道,”秦知知惊喜的望着他,她不敢太大声怕惊到对方,柔声道,“别怕,我救你出去。”
陆远道扯了扯嘴角,像是没有了所有的力气,头又软趴趴的低了回去。
秦知知站起身,从衣角扯了段布料,又半蹲在陆远道的身前,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接着反手将布料围在陆远道和自己的腰间。
陆远道比她高许多,秦知知怕对方滑落下去,只能先出此下策将对方固定住。
接着她蹲下大约掂量了一下重量,咬着牙站了起来。
浑身肌肉都在颤抖,秦知知咬着牙故作轻松道:“陆远道,你别睡,我救你出去,你别睡。”
身后的陆远道悄无声息,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空荡荡的四周,秦知知只觉得风从四面八方灌过来,天地间只剩她一个人。
“你别睡啊陆远道,你得告诉我往哪里走。”秦知知故作轻松的逗着陆远道说话。
她真怕对方眼睛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为什么偏偏要傅行云去裂天变?为什么罗睺就可以出现在首席上?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谢煜台勾结魔族?为什么……为什么要她看到这样的陆远道。
就好像是完全安排好似的,太过巧合,太过偶然。
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棋盘之上的卒子,生死由命。
她不管什么命不命,她一定要救下陆远道。
秦知知握紧拳头背着陆远道,仔细打量着四周。
“往南边……”就在这时,耳边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响起。
秦知知偏头,声音中难以掩盖的喜悦:“陆远道,你醒了?”
陆远道十分虚弱,只是又强调了一遍:“南边。”
“好、好!”秦知知忙不迭的应声,背着对方就向南边走去。
接着为了让陆远道不再昏迷过去,秦知知会有意无意的引着对方说话,有时陆远道会回答,虽然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从零散的话语中,秦知知终于大概拼凑出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和苏青衣和君无涯一落地就相互扶持不同,陆远道几乎一路都是一个人。直至收到贺凌风的传信,告诉他现在从自在天撤退,他便听从师尊的话往自在天的传送门走,在路上遇到了其他十几个一起撤退的弟子。
不幸的是,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被放出来的夜魔。
一场恶战之后几乎团灭。
然而这里距离自在天的传送门只有不到半盏茶功夫的路程。
只差那么一点点。
秦知知重重喘了口气,汗水从她的额角滑落,滴入双眼中,火辣辣的疼。
她眨了眨眼睛:“没事的,都过去了,我带你出去。”
陆远道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刚走了几步,秦知知蓦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周围实在过于安静,宛如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像是身处在巨大的黑洞中,一切的色彩和声音都被抹去,沉重的裹挟着空气,牢牢攫取所有活物的呼吸。
那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让秦知知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她觉得浑身冰冷,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
不远处,一团藏在暗处的阴影,露出赤红的双眼正死死盯着秦知知的背影。
秦知知感觉到了。
她浑身寒毛都在瞬间竖起,感觉到了黑暗中极度危险的存在。
夜魔还没走。
它就在这里守着。
想到这点的她虽然浑身颤抖的厉害,但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赌一把。
她闭眼,转身的刹那睁眼。
黑色的瞳仁中清晰的浮现金色的轮转,宛如日月相映,从秦知知的眸中同时升起!
伴随着罗摩眼的开启,九天梵唱萦绕天地,从秦知知的耳畔疏而转向天空,飞向云霄——
就在看到夜魔的瞬间,秦知知只觉得脑海中“嗡”的震荡,无数恐惧到极点的尖叫声涌入她的识海——这些都是夜魔攫取的恐惧和死亡。
没有做好准备的秦知知差点被直接掀翻天灵感。
她咬着牙,双手死死抓着陆远道的双腿,转身立刻就跑。
一盏茶,不过一盏茶的路程而已!
山岛竦峙,大厦将倾。
背后的大地都在剧烈颤动,隐藏在黑暗中的夜魔只不过怔愣的一瞬,便缓缓走了出来。
秦知知不敢回头看,她怕再看一眼自己就没有勇气往前走。
安全区……安全区就在眼前。
她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很多修士围坐在一起,他们都坐在禁制内,三五成群,等待着自在天的传送门开启。
背后的脚步越来越快,秦知知只觉得头痛欲裂,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渐渐模糊。她狠狠眨眼,拼命的往前跑。
“啊……那是什么?是夜魔?”禁制内,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齐齐看来——
五丈高的夜魔伸出巨大的手掌,狠狠抓向那奔跑的女子。女子背后还背着另一个奄奄一息的修士。
就在那致命一刻,女子将背后的人狠狠扔向禁制内,大约是力量使的过恨,在背后的修士被抛飞的刹那,那女子也踉跄的向前栽倒。
红色的发带在风中扬起灿烂的一画。
她狠狠摔在了禁制内!
秦知知与陆远道同时脱险。
夜魔被禁制拦在外面,狂怒着想要破坏禁制却终究无能为力,回身去抓其他尚未找到此处的修士。
有医修见陆远道伤的如此之重,便将其接引过去,查探伤势。
秦知知则被人扶起,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向对方道谢。
然而就在她再次抬眼看向众人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些人中,有的十分正常没有异象,可有的人就像当日她开启罗摩眼后看见的罗睺一样,头顶冒着袅袅黑烟,像是在冒烟似的。
连扶着自己的这人都是。
秦知知不免诧异的多看了两眼,对方还善意一笑。
还没待她开口询问,自在天的传送门便开启,在阵阵柔光之中,集合在此处的修士陆陆续续的走进传送门。
秦知知看见陆远道已经被几个医修搀扶着走了过去,便也放心的跟着走了出去。
待见眼前白光一闪,狂风烈烈,吹拂着她的长发恣意飞扬。秦知知收回了罗摩眼,睁开双目,看见当前的景象微微一愣。
他们没有被传送回归元宗内,而是到了一个十分奇崛的山头之上。这上面沾满了人,各个都十分狼狈,里三圈外三圈的将山头围的水泄不通。
“这是干什么呢?”秦知知个子矮,蹦了好几下都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拉着旁边的人好奇的问道。
那人头也没回:“说是抓到谢煜台了,宗主他们正打算盘问他呢。”
秦知知动作一窒,追问道:“抓到谢煜台了?怎么抓的?”
那人道:“说是被天同宗的两个弟子抓到的,叫什么……裴兰舟和裴松舟。”
秦知知身形微顿,接着便见缝插针疯了似的向前挤,终于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挤到了最前面的一排。
山头之上,皑皑白雪,琼枝玉树。
四处茫茫没有任何的生物,只有雪和被雪覆盖的枝丫。
傅行云和衍琛长老正面对面的打坐,他们中间是一个泛着蓝光的阵法,正是傅行云他们正在加固的封印。
秦知知这才意识到,他们所有人都被传送到了镇守裂天变的山头。
那是衍琛长老常驻的地方。
极寒极冷,极其寂寞。
也是谢煜台曾经练功、成长的地方。
裴兰舟和裴松舟抱着刀站在傅行云的身侧,两人皆是面若寒霜,神情如此一致,以至于让秦知知这下是真的认不出姐弟俩谁跟谁了。
谢煜台就跪在阵法之前。
他褪下“裴兰舟”的伪装,依旧是那一身白衣鹤氅,像是要融在雪地之中,宛如谪仙。
双目上的白练飘飘荡荡,将他的眼睛遮蔽的完完全全,只能看见他唇线紧抿,泛着白意。
押着他的是两名娑婆宗弟子,罗睺站在谢煜台的身边,施施然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那人,面带冷笑。
“谢煜台,事到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勾结魔族打开不夜天和夜魔,致自在天混乱,死伤无数!你也是正正经经的修仙界弟子,曾经誉满天下的剑修,如今这般对自己的同门,难道不心痛?!”
谢煜台低声道:“我未做。”
罗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面上表情十分古怪:“你没做?你杀我娑婆宗八名守门弟子,也说自己没做。倘若不是你,当日我们娑婆宗哪里还有第二个剑修?谢煜台,你是把我们都当傻子呢?”
“别以为有归元宗护着你,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全身而退。勾结魔族,残害同门,你便是当场自戕,也难辞其咎!”
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难怪娑婆宗之前再也没有提到弟子被害之事,罗睺在等……他一直在等一个时机,能直接将谢煜台置于死地。
可是为什么?
他究竟为什么这么恨谢煜台?
秦知知的视线落在谢煜台的身上,他跪的笔直,像是风雪中屹立不倒的青松。
“罗小友说的这是什么话?若是当真,我们归元宗自然会秉公处理,绝不姑息。”归元宗宗主骆云旗出声道。
他面色阴沉,显然也对罗睺的话有些不满。
原本这是应该由谢煜台的师父衍琛长老出面,但衍琛长老正在加固裂天变的封印,无法分心,故而由归元宗宗主代为出面。
“呵,那便希望骆宗主说到做到了。”
说罢罗睺招了招手,问身边的人道:“我让你在山头搜的东西,你搜了吗?”
谢煜台闻声突而抬头:“什么东西?”
罗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自然是你藏在裂天变上与魔族相通的证据!你藏的那么深,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发现吧?”
谢煜台听到便要起身,却被两个娑婆宗弟子狠狠压住,他被迫重新跪下,头却不肯低。只是看着罗睺的方向,一字一句:“不能动。”
罗睺嗤笑:“如此紧张,看来定是魔族的东西无疑了。”
“不能动。”谢煜台的嘴唇微微颤动着。
“小谢,清者自清,既然我们没有做这样的事,你便让他去搜好了。何必如此在意你藏在裂天变的东西?难道还有什么比你现在的清白更重要?”骆云旗十分痛心疾首。
谢煜台一向是整个归元宗的骄傲,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他若是再这般,即便是自己想要保他,又能怎么保?
罗睺盯着谢煜台的表情,步步紧逼:“你究竟在紧张什么?谢煜台。”
在他看来,对方的表现完全是心虚的模样。
谢煜台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他抬起头认真道:“那不是证据,不要动它。”
可就在他刚说完便有人来报:“代掌门,东西搜到了。”
接着一个黑漆漆的长型方盒便被抬了上来,倒是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大,接近两米长的模样。
罗睺饶有兴趣的敲了敲:“这么大的东西你还能藏的如此严实?还不快打开让我们看看魔族都给了你什么宝贝!来人!”
当是时,谢煜台突然发难!
他手中并没有撼天剑,却用剑气化作万道小剑直直刺向罗睺门面,同时背后阴阳八卦之阵徐徐展开,乾坤剑境,訇然中开!一把淡金色的黑色利剑竖在他的背后,谢煜台被压住的手双指并拢,便是那么一挥——
那把以气化成的利剑刺向压住他的两人,两人只觉得脸上刺痛,竟是被剑气划破脸颊,鲜血涌出。
这是谢煜台第一次对修仙界的人下如此重手。
他从地上站起,所在之处无风自动,吹开他的衣角和白练的尾端。
谢煜台整个人都犹如一把利剑,他化身成剑,仿佛在那一刻要斩杀所有人。
他道:“放开它。”
骆云旗也是没想到竟会这番,惊讶道:“小谢,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快收手。”
谢煜台对周身一切置若罔闻,他一步一步走向罗睺道:“放手。”
罗睺将黑箱掷向半空,双手结印打开脚下的法阵,冷笑道:“区区金丹,你要跟我打?”
谢煜台动身,他身形极快的冲向黑箱,罗睺却动的更快。他猛然推开悬空的黑箱,挡下谢煜台的一击,同时一掌重重拍向他的腹部!
谢煜台硬吃一掌,血丝顿时从嘴角蔓延,他却没有丝毫退缩。
乾坤剑境在他的身后气流涌动,黑色小剑不停的旋转,隐隐已经化成了实体。
罗睺见到目光微闪:“你确实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为什么偏偏要走向这样的歪门邪道?”
谢煜台不理会,他蓦地抬手,握住乾坤剑境中的黑色小剑,一点一点,忍着剧烈的疼痛将其抽出。那以剑气化形的剑尚未凝结成完整的实体,可他的本命武器并不在身上,竟是硬生生以元神化为实体剑,以来对战!
而谢煜台才不过金丹之期!
在坐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秦知知则紧紧盯着谢煜台,只觉得心都要从喉咙中迸出。
“把它……”谢煜台握住剑柄,将完整的剑缓缓抽出,“还给我。”
剑形出现的瞬间,谢煜台出手,狠狠挥向罗睺!
正在加固封印的傅行云在此刻蓦地睁眼,他看向悬浮在空中的黑箱,突而冷哼一声:“这么想找证据,那就先把证据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他单手抽出连山,虚虚一斩。
不过简简单单一个动作,猛烈的刀气犹如排山倒海席卷而来,那其中蕴含着深厚的力量,只怕要是一个人挡在前面,也会瞬间被砍成两半。
这刀气冲向黑箱,但听“砰”的巨响,箱子顿时四分五裂在空中炸开!其中藏着的一切顿时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一袭红色嫁衣在,在急速的气旋中裙角飘扬,娇媚天然,明媚鲜艳。
新娘紧闭双眼,全身干干净净,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手掌里虚虚放着一根叶长茎短、形似柳条的阴蕊,正散发着幽幽蓝光。
和嫁人时的那天一模一样。
她十分安详,嘴角似乎还有一抹笑意。
好似只是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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