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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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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会娶秦芝芝。”君无涯的承诺如此掷地有声, 独有着少年人的热忱。

    裴松舟都被惊的倒抽一口凉气,看看君无涯,又看看呆若木鸡的秦知知, 目光最后落在了谢煜台的身上。

    他周身气息一窒,犹如肃立而寂静的深渊,令人胆战心惊, 如履薄冰。

    连裴松舟这样并不敏感的人都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不经意间紧紧握住刀柄。裴兰舟看见他的动作后, 不动声色的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秦知知也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告白, 顿时愣在原地。

    她并不觉得君无涯真有多么喜欢自己, 实际上,她完全不清楚为什么君无涯突然对自己变得如此执着。

    毕竟之前君无涯也没有对原身有多少感情, 他是天之骄子,又怎么会看上一个毫无灵根的废柴呢?

    如今这样的转变着实令人有些疑惑。

    君无涯, 真是谜一样的男人。

    神奇的脑回路什么的,自己完全跟不上啊。

    秦知知思忖半晌, 正要开口,却被傅行云抢先。

    面对着刚才的承诺,傅行云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完了么?”

    君无涯脸色涨的通红,也不知究竟是羞的还是恼的, 怔怔看着傅行云。

    傅行云:“说完可以走了。”

    饶是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傅行云这般不给面子,君无涯有些恼怒:“傅宗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早就听闻傅行云是个不饶人的主, 又身居高位, 是个实打实的天之骄子。别说是对小辈,即便是宗主或者长老, 他也是如此。但和光派之人皆是彬彬有礼, 春光和煦之辈, 君无涯自幼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从未遇到傅行云这样软硬不吃的人。

    对方还是三宗宗主,身份尊贵,实力强劲,一时之间他竟是毫无办法。

    “你要娶知知,这话我已经给了答复。”傅行云语声平静,“我不同意。”

    君无涯瞪了双眼,不甘心道:“我与她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宗主又如何插手?”

    傅行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秦知知:?

    这话怎么哪里听过?

    这俩吵着吵着,还绕回原点了。

    “你也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话说完了,可以走了。”傅行云也不愿再和君无涯多说,直接赶客。

    哪里来的臭小子,区区辟谷修为就敢来娶他师妹?

    简直笑话。

    他没直接开大把对方轰出去,已经是给极了和光派的面子。

    见傅行云油盐不进,君无涯气的甩袖而去,离开之前怒道:“我回去定会让师尊前去武都城提亲,届时三媒六聘,你便是想拦也没有道理。”

    他转身的瞬间,琴穗重重打在琴身上,簌簌有声,走到门口时一不留神差点被门槛拌的摔了一跤,还没调整好又被一个急匆匆赶过来的守门弟子狠狠撞了一下。

    这个向来清风朗月的和光派小玉郎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撞了君无涯的守门弟子慌慌张张的扶了下君无涯,却被对方一把甩开。守门弟子也没在意,径直走到门边,裴兰舟看到他后走了过去低声询问是什么事情。

    秦知知则看着君无涯略显狼狈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事儿好像跟她有点关系,又好像毫无关系。

    但要是开口叫停什么的,又似乎确实不太合适。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仍站在主殿上的谢煜台。

    正解决完一个,有心情解决下一个的傅行云也同时看向谢煜台:“你又是什么私事?”

    谢煜台对之前发生的事情置若罔闻,缓缓道:“娑婆宗发生之事,有劳傅宗主为谢某证明清白。”

    傅行云动作一顿,没想到谢煜台是为这事。其实娑婆宗之事并没有闹出来,娑婆宗的宗主没有出面,罗睺也没有什么动作,这事似乎已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出于为秦知知考量,傅行云还是给归元宗宗主捎了一封信去。

    这对傅行云来说,原也算不上什么事。

    傅行云淡淡答:“举手之劳。”

    谢煜台又道:“只是,此事当日不过几人知晓,不知傅宗主从何得知?”

    不过几人?把罗睺他们去了,所知道的人不过只有谢煜台和秦知知二人罢了。

    傅行云状似无意的扫了眼旁边沉默的秦知知。

    谢煜台似乎并不需要傅行云的答案,因为他心中早已一清二楚。

    “故而此番,我亦需多谢秦姑娘。”

    果然。

    不知道为何,当听到这句话时,秦知知心中并不惊讶。

    当谢煜台说“私事”时,她便觉得,对方似乎是为自己而来。

    秦知知站在傅行云的身后,微微低首:“既然是我答应了谢仙长的事情,自然会尽力办到,谢仙长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谢煜台颔首:“秦姑娘果然是信守承诺之人。”

    秦知知:……

    这话怎么琢磨怎么就觉得奇怪。

    这厢裴兰舟见谢煜台在和秦知知说话,趁机走到傅行云身边低声说了什么,傅行云听后眉毛一拧。

    抬头再看谢煜台时目光就有几分不善:“你说完了没?”

    谢煜台唇线微抿,并未说话。

    秦知知倒是忙道:“谢仙长和我说完了。”

    “没有。”谢煜台道。

    秦知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语气诧异:“什么?”

    谢煜台:“我与秦姑娘的话,还未说完。”

    她还能与谢煜台有什么好说的?

    秦知知挠头:“那你说呀。”

    谢煜台动作一滞,沉默半晌,一字一句:“此事事关你我二人,不便为他人知晓。”

    事关他们二人?那不就是有关定尸符的事吗?可谢煜台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有多亲近呢。

    “不便为他人知晓。”傅行云直接嗤笑出声,“那我今日,偏要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事。”

    裴兰舟眼神微动,俯身在傅行云耳畔说了几句什么。

    傅行云满脸的不耐烦:“让他等一会怎么了?”

    裴兰舟见他如此,便没再劝阻。

    谢煜台开口:“还请傅宗主海涵。”

    显然,傅行云要是在,他压根没打算说出来。

    傅行云怒极反笑:“谢煜台,怎么如此巧,衍琛长老偏偏这时候来了?”

    衍琛长老便是谢煜台的师父,如今唯一个渡劫大能,他一直镇守裂天变不问世事,怎么今日谢煜台前脚刚来,他后脚就跟过来找自己有事商讨?若是没有问题,傅行云三个字倒着写。

    但是没有办法,这修仙界谁不要给衍琛长老三分薄面。更何况,衍琛长老前来说是有要事商讨,傅行云是拒也拒不得。

    思前想后,他转向秦知知,面上带着笑容,眼神中却一片雪亮:“行啊,正巧前厅有事,我便将这块地方,好、好的留给二位。”

    他将“好”字念的特别重,倒是听的秦知知心头直跳。

    “谢煜台,不过一个替身你都能做成这样,我真是为师妹可悲。”

    “你心里可曾有过我师妹分毫。”

    下一刻,傅行云拂袖站起,脚底生风,从谢煜台身边走过,袖摆重重的拂过谢煜台的手背。

    裴兰舟和裴松舟见师尊站起,看了眼留在大殿的两个人,跟着追了出去。

    被晾在原地的秦知知看着傅行云旋风式的卷走,眼神中还透露着丝丝茫然,然而傅行云所言却已如疾风骤雨般击落在她的心头。

    “你心里可曾有过我师妹分毫。”

    此话若问谢煜台么,那当然是没有的。

    秦知知如此想着。

    如今对这个所谓“替身”耿耿于怀,最多也不过是因着心头的三分怜悯三分愧疚,再加上四分定身符的关系。

    太上忘情,忘而无情。

    秦知知从不觉得谢煜台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心。

    更不敢想。

    既然从前没有心,又凭什么指望现在就有心。

    迅速调整好了心态,虽然知道谢煜台看不见,秦知知还是扬起些许笑容,冲着对方道:“只关乎你我二人的事情,想必便是定尸符吧?娑婆宗之行,除了那一场有惊无险的事故,谢仙长还有什么其他收获?”

    其实这事当着傅行云的面说也没什么,不过或因为解开的方法很奇怪?或是其他原因?谢煜台应是有自己的考量。

    谢煜台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不必叫我谢仙长。”

    “……”秦知知讪笑,“叫习惯了,一时很难改过来。”

    不过称呼什么的,其实并不用十分纠结,并不是重点啊。

    “所以,定尸符可以解么?”

    谢煜台却对秦知知的问题置若罔闻,并未回答。

    秦知知摸不准他是没听清,还是没注意,歪着脑袋仔细看着对方,小小声的唤道:“谢……谢师兄?”

    三宗之中以归元宗为首,归元宗青年一代以谢煜台为首,故而三宗核心弟子多叫谢煜台“师兄”,又因他实力强劲,多有三宗大师兄的意思。从前谢煜台不愿让秦知知叫他师兄,实在是因为她缠人的紧,实际上,大部分核心弟子,尤其是年纪小的,见到他都会尊称一声“谢师兄”。

    听到秦知知唤他,谢煜台方才侧身问道:“什么?”

    原来是没听清。

    秦知知长舒一口气,笑道:“定尸符的事,娑婆宗可有法子解?”

    谢煜台周身气息微凝,良久,就在秦知知以为他是不是又没听清自己的问题时方才回答,语声平淡:“无解。”

    “啊。”虽然早料到啖无宁的符没那么容易破,但听到这一个“无解”还是让秦知知心里陡然拔凉拔凉。

    这事还真的挺难办。

    压胜派和娑婆宗都没什么好办法,还能求助什么人呢?总不能直接杀到魔族去?

    秦知知叹道:“无事,师尊也说他会帮忙看看,总会有办法的。”

    不过……

    “所以,谢师兄就是为了这事,才想要师尊离开?”秦知知看着谢煜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盈盈秋水似的,清晰倒映着谢煜台的身影。

    这有点没道理吧?难道是怕傅行云一听没得解,把他当场打出去?

    谢煜台沉默。

    他的衣角无风自动,剑穗也随之摆动。

    “听闻天同宗的眉黛酥山是乃一绝,我已很久未尝过。”

    秦知知:“哈?”

    眉黛酥山是天同宗特有的一种食物,将宛如黄油似的乳制品酥酪加热到近乎融化、柔软的状态,一边滴盘一边雕刻成山峦的形状,放到冰窖里冷冻成形后加上水果点缀山峦,冰霜的口感配上奶香十足的酥酪,加之所用材料有灵草仙果,修仙之人食用之后多有裨益。是又好看又好吃还有用。

    这倒不是秦知知说大话,三宗六派十二城的,谁不羡慕天同宗的饭堂?很多弟子若是有事来天同宗,都会蹭一顿酥山才满意而归。

    秦知知也是极爱吃的。从前她还在时,只要谢煜台来访,她必然会拖着对方去吃一顿眉黛酥山。

    当然,最后的结果,总是她在吃,谢煜台在一旁看。

    “就为这?”谢煜台,高冷剑修的人设崩了啊,从前也没见多爱吃。

    谢煜台面色如常的解释道:“我若是提出,傅宗主必不会答应。”

    还挺有道理。

    确实,现在傅行云看到谢煜台就满脸一个大写的“烦”,怎么可能还让他进天同宗的饭堂吃一个眉黛酥山?

    谢煜台最后一次来天同宗,便是上门提亲之时。

    那时秦知知仍然躺在床上养伤,傅行云因着她的重伤也是日夜担忧。谁会想起来送谢煜台一碗眉黛酥山?

    这么一想,谢煜台前前后后那股子抹不开的忸怩劲倒是有了原因。

    秦知知简直要大笑出声,真是没想到啊!当年按着他的头吃,面上都看不出多喜欢,如今没了,倒是心心念念了起来。

    大有今日吃不到,便不想离开的意味在。

    左右她也到了该进食的时候,顺带将谢煜台一同带过去倒也不费事。

    “行,那谢师兄跟我走吧。”这般想着,秦知知脚步轻快的从谢煜台身边路过,头上的红色发带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轻轻蹭过谢煜台的肩头。

    那般明艳张扬。

    饭堂里大殿不算特别远,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两边树木郁郁葱葱,不时有鸟鸣啾啾,映衬着和煦的阳光,无比温暖。

    秦知知双手背在身后,十个手指头没由来的动来动去,过了半晌终是没有忍住,回头时脸上有着遮不住的促狭之义:“谢师兄就这么爱吃眉黛酥山?”

    “我妻爱吃。”

    听闻此言,秦知知顿遭雷击。

    整个人都麻了。

    震惊、错愕、不可思议。

    他什么意思?这妻是谁?这什么意思?!

    秦知知无比庆幸此刻谢煜台的眼睛看不见,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维持一个正常的表情。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谢煜台,眼神奇异,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她张了张嘴,自觉声音有些艰涩,顷刻又闭上了。

    待五味杂陈从心头咽下,秦知知的声音才若无其事的响起:“哦?谢师兄的妻子?是大家说的那位我很像她的姑娘?”

    如此云淡风轻,轻轻揭过,仿佛在说一个他人的故事。

    谢煜台答:“是。”

    秦知知轻笑:“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心里生了一根刺,平日里还好,可总是在无意间被扎一下。起初不是很痛,可碰的多了,也渐渐泛成了一片汪洋。

    谢煜台,她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嚣张的、烦人的、不讲道理的?

    还是……躲不过的、逃不开的,沉重枷锁。

    秦知知也曾有过不切实际的期待。

    昆仑洞天遇险之后,九死一生的她睁开双眼。听到外界纷纷扬扬的传闻,谢煜台以一己之力斩杀六头金丹妖兽,浴血奋战,剑锋染血,宛如修罗。他从秘境中出来时,抱着怀中之人,似若珍宝。

    彼时秦知知美滋滋的想到,不愧是用命换来的好感度,谢煜台,还不赶紧来娶她?等什么呢这是。

    可是没有。

    她等了一日、两日……十日、半月,谢煜台始终没有出现过。

    直到傅行云前去归元宗。

    谢煜台终于上门提亲。

    那时的外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天同宗女修秦知知挟恩图报,逼不得已让谢煜台“以身相许”,众人似是调侃又是嘲弄。

    秦知知左思右想,也曾给谢煜台递过一封信去,约对方前来见面。

    倘若,对方真是那般不情不愿,或是仅仅为了这份恩情,倒也不必。

    昆仑秘境是她要去的,谢煜台也是她自己要帮的,更何况最后谢煜台也将她带了出来,秦知知不觉得为了这个事,谢煜台真要把自己搭进去。

    如果,他真的那么不情愿的话。

    可是那封信递出去后杳无音讯,秦知知始终没有等来那一抹谪仙人般的身影。

    说来也是好笑,昆仑秘境之后她与谢煜台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下一次,便是盟誓大典,再见已是决绝。

    那一点小小的期待,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终于枯竭消亡。

    她信了太上忘情。系统果然没有骗自己。

    曾经的真心示好,终是沦为他人笑柄。

    已经死的透透,还不得安宁。

    仿佛一场报应。

    谢煜台仿佛没有听到秦知知的问话,待她停下脚步后,自己的脚步却没有顿,而是径直从对方身边走过。

    他束在脑后的白练绸缎从秦知知眼前略过,洁白皎然的尾端在空中逶迤,宛如破风而飞的燕尾蝶。

    秦知知盯着那轻盈的尾带,神思涌动。

    谢煜台,你究竟在想什么?

    谢煜台被白练蒙住双眼,嘴也好似被蒙住了。

    他总是如此,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想到系统还在时,不止一次的问过秦知知:“宿主,你觉得难受吗?”

    她难受吗?她应该难受吗?

    “谢煜台这么对你,你难受吗?”

    谢煜台走了很远,才有声音淡淡的飘过来。

    又小又轻,仿佛呢喃之语,在空中一碰就碎。

    “她是很好很好的。”

    秦知知没有听清,只是看着谢煜台的背影呆呆站了一会,方才追上前去。

    因着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已经过了饭点,天同宗饭堂里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个弟子,十分安静。秦知知进门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和谢煜台一同坐下来。

    饭堂不大却装修的十分精致。悬窗上摆着几盆吊兰垂落,墙壁上画着各种各样的刀式。桌上的茶具是雨后天青色,配着上好的明前龙井,令人赏心悦目。

    饭堂的弟子知道秦知知是宗主最近新收的徒弟,见她坐下后便走上前来笑着问道:“小师妹来了,今日想吃些什么?”

    原以他的身份叫小师妹是不合规矩的,只是宗门上下都爱这么称呼她,如此也便跟着叫了。

    秦知知并不在意这些,故而也从来没纠正过。

    她倒觉得“小师妹”这一称呼很亲切。

    见对方问自己,笑眼弯弯道:“劳烦师兄,先给我们谢师兄上一盘眉黛酥山。”

    “好咧。”饭堂弟子记下,又问道,“小师妹你呢?”

    秦知知还未开口,听谢煜台坐在桌前,淡淡吩咐道:“给她上一碗香菜炒饭。”

    秦知知:?

    请问你是魔鬼吗?

    秦知知本就是个大眼睛,是长在女子脸上极好看的杏核眼,里面水波潋滟,如今一瞪更是比平日里要圆上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煜台施施然喝着茶,闻言动作微顿,解释道:“上次听你说自己爱吃这般。”

    什么时候的事……啊,还真是。

    秦知知懵了。

    “再来一份手抓饭,多放点香菜,多放点!我就爱吃米饭放香菜。” 昔日之言犹在耳畔,她觉得脸好疼。

    千算万算,谢煜台眼睛坏了,耳朵没坏。他怎么就能记得那么清楚?

    秦知知心中愤恨不已却不敢露馅,只是局促的攥着手中的筷子,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盘算着措词:“这……这一份,哪里够我吃呢?不如再来一份……”

    谢煜台放下茶杯淡淡道:“再来一份羊蝎子。”

    秦知知:“?”

    他有什么毛病?

    饭堂弟子有些犯了难,谢煜台点的这些都是小师妹压根儿不吃的东西呀。他眉头紧皱,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秦知知。

    秦知知唯恐谢煜台又听到什么,连忙使了眼色堵住饭堂弟子的嘴:“那就这些吧,我确实一向喜欢,劳烦师兄辛苦准备。”

    她好恨。

    待饭堂弟子离开后,秦知知一阵心悸。

    谢煜台,你就是我天生的克星。

    谢煜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声道:“怎么?”

    秦知知持续低气压:“没怎么。”

    烦了,毁灭吧。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是装聋作哑、装疯卖傻、把谢煜台在半路丢掉、给他扔后山去,都不会带他进饭堂!

    好在很快这尴尬的氛围就得到了缓解。

    因为裴兰舟来了。

    她腰间挎着长刀,眉目如画,亭亭玉立,甫一走进饭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裴兰舟视线在饭堂逡巡了一圈,落在秦知知的身上,抬脚向她走来。

    秦知知乖巧唤道:“裴师姐。”

    裴兰舟走到她的身边:“师妹,师尊寻你。”

    “他事情处理完了?”秦知知有些惊讶傅行云的速度。

    “是,师尊让你立刻同我回去。”裴兰舟道。

    秦知知其实巴不得立马从谢煜台身边遁走,听到这话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谢煜台却开口了:“何事如此着急?秦姑娘尚未用餐。”

    裴兰舟这才看了眼谢煜台,很快又将视线收回,她声音和缓毫无波澜起伏:“师尊说了,方才拒绝君无涯拒绝的太快,是因为他觉得那小子实力太弱不堪托付,现下很想听听师妹究竟是什么想法。毕竟师妹与他……”

    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方才继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不知为何,秦知知突然两颊发烫,有些紧张。

    傅行云真的,太会了。

    这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和之前自己在谢煜台面前说的一模一样,坐实了秦知知与君无涯的关系。即便谢煜台心头有半点怀疑,如今一听也不得不重新思量一二。

    她站起来,声音中透露着点点羞涩之情:“让师尊挂念了,我这就跟师姐回去。”

    开玩笑,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秦芝芝能不上点心?还坐在这儿和无关人等吃饭,合适吗?

    “谢仙长请慢用。”说完秦知知毫无负罪之感的跟在裴兰舟身后,走出饭堂。

    临出门前,她忽而心中一动,回头看向谢煜台所在的角落。

    他坐的端端正正,龙姿凤章,连周围的风流向他那里时都要慎重几分。那蒙着白练的双目正对着自己的方向,仿佛……仿佛他看得见一样。

    不知为何,秦知知心中有些慌,匆忙移开视线。

    很快秦知知就回到了大殿中,傅行云已经坐在上首,裴松舟正半蹲着听他说些什么,一脸垂头丧气。

    见着裴兰舟和秦知知回来后,裴松舟双眼一亮,连忙道:“师尊师尊,姐姐和师妹回来了。”

    傅行云瞪了他一眼:“‘天心月圆’都练不好,还不兴我说你了。”

    裴松舟讪笑:“师尊,师妹还在呢,给徒儿留点面子吧。”

    其实你早没面子了,裴松舟。

    秦知知在心中暗暗想笑,没想到裴松舟的天心月圆到现在都没练出来。

    天心月圆乃是老宗主秦明修这一派所练刀法中至关重要的一招,可用刀锋破开刀域,送敌人直接上西天。随着修为的增长,刀域会随之扩大,臻至圆满之时会破开满圆,犹如银盘高悬在天。

    裴松舟和裴兰舟姐弟二人一同入门,一同修行,如今裴兰舟修为已至辟谷中期,天心月圆也已经可以劈开刀域,虽然只有一条缝,却已十分不易。裴兰舟不仅修为还在堪堪辟谷,天心月圆更是学了个寂寞。

    是天狗食月,乌漆嘛黑。啥也不是,啥也没有。

    按理说二人同样的天赋,同样的灵根,同样的师父,怎么就能差别那么大呢?

    傅行云也很是头疼。

    “师尊。”秦知知忍着笑,和裴兰舟一起给傅行云行礼。

    傅行云看着秦知知道:“你来了?怎么样?”

    “挺好的。”秦知知应了一声。

    裴松舟好奇道:“小师妹,君无涯真是你未婚夫?你要嫁给他?”

    傅行云气的直接踹了他一脚:“少管闲事。”

    这一脚只用了两成力气,一点也不痛,裴松舟却还是夸张的摔倒在地,大叫一声:“哎哟!师父真偏心,自从小师妹来了以后都不疼我了。”

    “边儿去。”

    傅行云不理会他,从怀中掏出三张如影符,递到了秦知知和裴氏姐弟手上。

    裴松舟一溜烟的从地上翻身而起,裴兰舟双手接过如影符,目光微动:“师尊,是不是衍琛长老说了什么?”

    傅行云将符箓分别塞到三人的手上,头也没抬的嗤笑道:“小孩子家家,管这么多作甚?打响你的名头,就是给为师争光了。”

    当他的手指擦过秦知知的掌心时动作微顿:“不过此去大比,名声次之,安全第一。”

    “你们三人都是。”

    他话音刚落,连一直嬉皮笑脸的裴松舟都正襟危坐起来。

    “行了,都下去吧。秦知知,你留下。”

    傅行云开口,裴兰舟和裴松舟便转身离开大殿。见他们二人离开,秦知知才敢走到傅行云身边,低声问道:“师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傅行云目光怔忡:“没想到衍琛老儿是真有事找我。”

    这几百年来,一直都由衍琛长老镇守裂天变。他离飞升只剩一步之遥,是当时无可争议的战力顶峰。

    这几百年也一直过的很安稳。

    可是这次衍琛长老却说,裂天变似有异动。

    他于夜空之下无数次推演,却始终无法参透背后玄机。

    故而前来请傅行云一同去裂天变,合力加固封印。

    原本裂天变的封印就是三宗合力所为。但如今娑婆宗宗主闭关,久久未出,无奈之下,衍琛长老只能先来找傅行云。

    只是由此一来,傅行云便不能前去三宗大比,看着自己这帮小徒弟了。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没法看着我们罢了。”秦知知坐在傅行云旁边,歪头支着下巴眨眨眼睛,“横竖还有归元宗的宗主和其他长老看着,能出什么事情?大比之中有那么多门派的弟子,也有许多人的师尊不能亲自前来,若是人人都如你这样,可操心不过来呢。”

    傅行云难得没有呛声回去,只是拧了拧自己的眉心:“我总觉得心神不定,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裂天变既然有异动,想来也会有些凶险,师兄自己也要小心安全才是。”秦知知认真道。

    傅行云微微一愣,顷刻笑了出来,端的是眉目疏朗:“放心,你师兄什么时候掉过链子。我会尽快,尽快封印完,前去看看徒儿们怎么给我面上争光。”

    三宗大比需是筑基以上修为的弟子才可参加,此次天同宗共有三十人左右前去,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

    归元宗此次打开的秘境名为幻境自在天,需要娑婆宗协助一同打开,故而到了大比场地,除了归元宗宗主之外,上首坐着的另一人便是娑婆宗的罗睺,由他代替娑婆宗宗主出席。

    自在天里风景秀美,有许多珍奇灵草,还有低阶妖兽,斩杀妖兽或者采集仙草都可以获得积分,但只是最基础的积分。同时,自在天中还有两处隐藏秘境,若是能够找到进入,便可获得高额积分。

    除了这些之外,自在天里尚有两点尤其需要注意。一是空间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且白天与黑夜亦不按规律而来,也无形之中为大比增加了难度。二来,自在天中随处可见传送阵,用肉眼很难识别,每半个时辰会随机开启。有可能上一刻人在这里采集,下一刻就被传送到了妖兽的面前。

    鉴于这个不确定性,幻境自在天一般很难组队完成。毕竟可能你的队友下一秒就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里。

    大比以三天为期。

    进入幻境之前,秦知知看到了不少眼熟的人,和光派的君无涯、苏青衣还有陆远道,这些都算是老朋友了。苏青衣远远的还跟自己打了个招呼,君无涯也蹙着眉头看向自己,似乎有些担心。

    提及君无涯,秦知知想到今日她从天同宗出来时听到守门弟子抱怨。说是昨日君无涯离开后并未走远,反而站在天同宗门口不知道做些什么。过了良久,见谢煜台出来后君无涯迎上前去,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君无涯竟是直接出手和谢煜台打了起来。

    守门弟子又惊又怕,好在这两人打着打着便一路远去,离开了天同宗的地盘。

    没忍住又多看了君无涯两眼。

    辟谷期的琴修,拿什么跟金丹期的剑修打啊?君无涯脑子没坏吧?

    君无涯感觉到了,竟是抬起头来冲着她微微一笑。

    “……”

    秦知知淡定的移开视线。

    令她意外的是,自己竟然在人群中还看到了秦芝婕。秦芝婕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虽然看不清脸,但秦知知还是认出来,那便是秦芝婕的亲弟弟,秦关楼。

    武都城城主是真的很疼爱这两个孩子,秦芝婕烂事都做成这样了还要把她塞进三宗大比历练,真是亲闺女。

    没想到上一次还在炼气圆满期的秦芝婕,现在已经步入筑基初期,用着她的金水双灵根,好像还挺合适的呢。秦知知心里盘算着,若无其事的将目光挪走。

    “师妹,等会我们要被随机传送到幻境中,如果我们散了记得路上做个标记,我好去找你。”

    裴松舟凑到秦知知身边叮嘱。

    裴兰舟也抱着刀站在她身边:“我在你乾坤袋里放了些传音符,实在不行记得给我传音。”

    见这二人像照顾小孩似的叮嘱自己,秦知知也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了,知道了,师姐师兄你们二位也要多小心。”

    裴兰舟和裴松舟相视一笑,裴松舟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

    随着归元宗宗主的声音传来,众人面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大瀑布从中间徐徐拉开,露出水帘洞天——自在天开启。

    秦知知踏进秘境前的最后一眼,看向上席——那里坐着归元宗宗主和各派长老,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眼中,以来确保这些弟子的平安。

    没有那抹雪白的身影。

    是了,谢煜台应当不会来。

    他既没有参赛,也没有坐在上首的位置。

    秦知知踏入水帘之中,只觉得眼前一阵微光闪过,身形轻盈犹如飞在空中,飘飘然,之后便遽然坠落!

    待目眩头晕之后,她缓缓睁开双眼。

    一只蝴蝶从她面前悠然飞过,秦知知正落在一片花丛之中,姹紫嫣红,犹如仙境。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果然没有跟裴氏姐弟在一起,同时她的周围也没有任何人。

    真是个……三无开局呢。

    秦知知握住刀柄,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这个秘境是可以相互攻击的,她是个和平派,不代表不会被别人攻击。

    因着旁边就是花丛,秦知知也不着急先专心蹲下来采集一会仙草。埋头不知道挖了多久,突而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佯装未听见,手上的动作却渐渐变缓。

    直到听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秦知知蓦地转身抽刀,挥向来者:“什么人?!”

    待看见眼前之人,便只剩下脸上满满的惊愕之情。

    作者有话说:

    秦知知:你是不是跟香菜过不去了还????

    谢煜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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