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潜入 ◇
◎寒期起?◎
许景挚蹙眉望向江湖, 立即去了偏厅。千金坊来人一直在府上等着许景挚回来,那人把昨夜发生在千金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许景挚说了一遍。
听到那两辆马车被京兆府带回去了之后, 许景挚暗觉不对。
这事若是藏息阁做的,他还没回来, 许安归就应该已经追了过来。可他回来了, 许安归还没到,就说明这事并不是藏息阁做的。
千金坊着火是巧合吗?
许景挚若有所思, 问江湖:“她睡下了吗?”
江湖回道:“是,清河伺候姑娘睡下了。”
许景挚看向那人:“你明日回去告诉你们管事,无妨。”
说完,许景挚便回了自己屋子。许景挚的屋子与季凉住的地方隔了一层院墙,两间屋子就那么挨着。
隔壁屋里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听得见。
他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一直听见隔壁园子季凉有轻咳声传来。
他侧目看向江湖:“怎么回事?”
江湖回答:“主子下了船, 姑娘就一直有些气喘。”
“找大夫来看过了吗?”许景挚问。
江湖有些胆怯回道:“姑娘不让人来看……而且, 主子走得匆忙, 我们没来得及带府上的医师。”
许景挚横了他一眼:“去外面找大夫。告诉她,不让人看, 我便杀她画舫上的侍女。”
江湖犹疑了一会,硬着头皮说道:“主子这样……恐是会招姑娘更厌烦您……”
许景挚目光冰冷,望着江湖好一会,才道:“先去找人。”
江湖暗中轻叹一声, 抱拳行了个礼, 便牵了一匹马出了后院的马厩,翻身上马, 在巷子里留下一串马蹄声。
斜对面两层楼客栈里面, 正对许景挚宅院的窗户黑着, 开着一条缝。那条缝隙仿佛是一条万仞深渊,向下看去,“深渊”底部,竟然有一只眼睛在窥视着对面宽大的宅院后的马厩。
一炷香的功夫,江湖便骑马带来了一个人进入了宅院。
寒期起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眼眸微眯,脑子转得飞快。
大半夜,有一个背着木盒的人进入了那个宅院,那人看上去年近花甲,不善骑马……是个大夫?
做大夫的半夜被人敲门从床上拽起来是常事,可到这样一个大户人家来看诊却是头一回。江湖带着老大夫,边走边说道:“主子问什么答什么,主子不问便不要说了。”
老大夫连连点头。
江湖把人带到了许景挚的院子里,许景挚听隔壁屋子里的声音丝毫没减,便让江湖过去把凌乐请过来。
凌乐多少知道一些许景挚对季凉的心思,江湖去请,他便来了。
他看见许景挚只是微微颔首。
许景挚问道:“她是有什么顽疾在身上?”
凌乐看了一眼站在许景挚身后颤颤巍巍地老大夫,说道:“痼疾而已,我有方子。”
许景挚又道:“写方子,让江湖去抓药。”
凌乐点点头,跟着江湖去了许景挚的里屋写方子。
方子写好了,凌乐很是识趣地先拿给许景挚看,许景挚见方子上确实都是药材,以防万一,他把这张纸交给了江湖。
江湖知道什么意思,带着大夫去了书房,重新拿了一张纸,把药材的顺序换了位置,又抄了一遍,递给大夫,让他去抓药,多抓几幅药,拿到宅子里熬药。
凌乐回了隔壁的院子,老大夫回去抓药,许景挚跟江海交代,让他立即去传王府里的医师,快马加鞭来浅州。
凌乐回了院子,院子里没什么人,他推开季凉房门,进去又合上。
季凉见他来了,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低声问道:“如何?”
凌乐点点头:“找大夫了。”
季凉松了一口气,许景挚虽然绑她,到底是不是不管她。她一早就观察了周围的人,都是武夫来保护许景挚的,许景挚没有带医师跟随,恐怕是走得急,想不到那么多。
很好,只要有外人能进入这里,她就能想办法让那人把消息带出去。
凌乐低声道:“那大夫不会来几次,宁王已经着人去找宁王府的医师了,快马加鞭,最晚明日就到了。”
季凉点头,又问:“药方给了吗?”
凌乐嗯了一声,眼眸里尽是担忧。
季凉知道他担心她,轻笑道:“没事。”
凌乐知道这是没法子的法子,低声道:“回去,我会跟师姐说明情况,她不会怪我们的。”
季凉继续在房里断断续续地轻咳,许景挚坐在隔壁屋里听着,无法入睡。
好一会江海才来禀报:“主子,凌小公子给的药方,已经熬好送进去了。属下找其他人问过了,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止咳的方子。”
许景挚点点头,他有些懊悔自己在船上那样激她。可那些事,他不现在说,等她以后回去了,他就更没机会说了。
没机会了……
这一夜,许景挚是在软榻上靠了一夜。
天还未亮,清河就来叩门,满脸的焦急,江湖揽住清河,低声道:“主子四更天才睡着……”
“进来。”屋里的许景挚显然是一夜没睡。
江湖蹙眉放了人进屋,清河进去微微欠身,道:“姑娘发热了,浑身烧得厉害。”
许景挚当即坐了起来:“知道什么原因吗?”
清河摇头:“不知道,姑娘也没有用什么奇怪的东西。”
许景挚蹙眉,难道是昨夜的那碗药有问题?
许景挚抬眸望向江湖,江湖立即进来单膝跪下道:“属下看着熬的,没有人接近过。熬好了属下还让那大夫尝了尝味道,大夫说没问题。那大夫还在府上住着,也没发热。”
许景挚看向清河:“你先去照看,去冰窖里取冰上来,用冰水给她降温。”
清河点点头,立即退了出去。
许景挚还在来回踱步,大夫尝了没事……那就是她本就体弱,受不得刺激?
他压根就没想到这点,以前看她在马背上拉弓射箭,策马追野兔,从马背上摔下来也是翻个身就自己爬起来了,他从未想过那场火灾会给她的身体带来那么大的负担。
他已经极力在照顾她了,上次去季府带去的小点心,都是他费力替她去找的。
他知道她有腿疾,又代嫁进了安王府,行动不自由,也无法出来游玩,他便想着找些好玩好吃的的东西给她。
他不喜欢吃糕点,可是看见那些官家小姐青楼倌人都喜欢吃,他便想着她是不是也喜欢。于是他命人把整个许都糕点做得好的点心斋的东西都买了回来,自己一口一口尝到吐,才选出了几样他认为好吃,不伤身子的点心。
清晨到晌午,许景挚就那么坐着,等着人来给他送消息。
可是他坐了一上午都没人来告诉他,她的高烧退了。反而隔壁院子里声音越来越吵杂了。
他终于忍不住,对外喊道:“江湖。”
江湖立即进来,他知道许景挚心神不宁,立即问道:“主子要传饭吗?”
“去,你去把浅州所有有名号的大夫都给我找来。”许景挚内心焦灼,他少有的说话不利索,“一个……咳……一个都不许漏。”
江湖低头出去办事,他找了府上的许多亲卫去分头找浅州的名医。
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浅州有名的名医都被许景挚的亲卫从医馆里拉了过来。
他们在季凉住的院子里排起了长队,等着一个一个进去问诊。
清河凌乐在里屋看着,那些名医一个一个来摸脉,摸完了皆是摇头,表示都不知道姑娘发热是因为什么。
直到有一个看起来稍微年轻一些,年级四十岁左右的医者来摸脉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在季凉的手腕上写下“难”字。
季凉当即咳了起来,头上的帕子掉落在床下,她伸手去抓,不想打翻了放在床边的水盆。
清河见状立即过去把季凉扶好,对凌乐说道:“我去嘱咐人端一盆水来,凌小公子照看下。”
凌乐点头。
清河匆忙出去,季凉当即掀起纱帘,看向来人。
这人模样她知道,枭雨跟她描述过,她低声问道:“寒期起?”
寒期起当即点了点头问道:“藏息阁阁主?”
季凉亦是点点头,她没时间多话,只是道:“无论如何找到安王许安归,告诉他我在这。”
话才说完,清河便端着新的一盆冰水进来,寒期起低着头,季凉放下纱帘,躺回床上。清河又拧了一块冰凉的棉布放在季凉额头上。
寒期起后退一步,深深一拜,对清河道:“抱歉。”
清河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大夫,去门房领一吊赏钱罢。”
寒期起低着头,跟着下人去了门房领了一吊赏钱,原路返回,回到了距离季凉所居宅院一里地外的医馆,给里面守着铺子的药童又是一人十两银子。
他笑着抱拳道:“多谢各位陪我演这一场,我便不多留了。等庆大夫探亲回来,各位也一定要对件事守口如瓶才是。”
整个药铺里的药童皆是点头。
寒期起不敢耽搁,立即去驿站租了一匹快马,向着许都狂奔。
他白日里去周围打听了情况,这才知道那座府邸是宁王许景挚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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