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异动 ◇
◎五拨人跟着我们。◎
季凉望着许安归有些焦虑的神情道:“其实北境乌族与西神佛国, 未必就如你想象的那般难以攻克。这些年藏息阁给我送来了不少消息,我早有些想法,等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了, 我便整理出来,我们一起参详。”
许安归本来心中没底, 可季凉这般说了, 他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
无论何时,只要季凉说话, 他的心中就是一暖,他似笑非笑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季凉脸一红,向暖榻里面缩了缩,抿着嘴,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这话。
正在这时, 凌乐扣门, 在门外低声道:“好了。”
这一声打破了这个季凉不擅长应付的局面, 季凉松了一口气,想要站起来。
奈何最近这腿是却来越麻木了, 她有些力不从心,只能蹙眉,在心中忧愁地轻叹一声。
许安归见她只是动了动,便脸色苍白, 知道她挪动有困难, 便上前去扶她,道:“不舒服就别去了, 等身子好些在去也是一样的, 不急这一时。”
季凉暗自苦笑, 自己这腿不知道哪日就走不动了,这事如何不急呢?
季凉借着许安归力量站了起来,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数,这事宜早不宜晚。马上就要进行会试了,为了让太傅担任此次考官,凌乐早早地去给张翰林下药,让他得了看似伤寒的症状在家休养。只是……”
季凉心里想着这些时日藏息阁送来的消息,若有所思问他:“你想要保的人,可知道你的心思?据我所知,那人纵然有才,可不会轻易依附与你。”
许安归眼眸微眯,不接话。
季凉走入屏风后,一边窸窸窣窣地换衣服,一边道:“裴望虽然是裴渊之子。但他是被许安泽强行扣在许都的,他既不能回家跟父亲团聚,也不能继承父业参军打仗。除了科举,他没有其他出路。再加上前段时间,许安泽把他父亲推上朝东门断头台……”
说道这里季凉沉默了。
许安归的心猛然一抽。
“或许,他是憎恨着你们的。”季凉顿了顿又道,“留这样一个聪明之人在身边,如同养虎。”
许安归走向屏风,看着屏风后的人影道:“若他真的有本事颠覆我许家王朝,那边是他的造化。但是,许家,总还有人是值得相信的。不是吗?”
季凉系上腰带,回头看着许安归投在屏风上人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觉得许安归现在说的许多话,亦有所指。
“我去书房准备接任兵部尚书的事宜。你出去万事小心。”许安归低声道。
季凉换好一身小厮的衣服,走出屏风,看见许安归双手拢在广袖里,静静地望着她。
夜色逐渐变得深沉,明月爬上树梢,银白色的月光撒入窗棂,落在许安归的脸上,映衬着他绝美无暇的脸,宛如月神一般清冽。
季凉有些出神,总觉得许安归这张宛若神明的脸,她见过。
记忆宛若一根针,猛然刺进了她的头颅里,让她头痛欲裂。那一瞬间,季凉意识忽然消失,闭眼向后倒去。
许安归大惊,脚下运气,一步跃到季凉身边,把她接住。
“怎么了?”
许安归回头想要唤凌乐去找月卿。
季凉的手却拉住了他的衣袖,缓缓坐了起来:“别……”
季凉死死地按住太阳穴,道:“别告诉月卿。”
许安归表情肃穆:“你……其实身体一直有恙,所以神医谷的人才一直跟着你?”
话到此,许安归现在才细细回想,季凉进季府的时候,凌乐几乎是习惯性地来搀扶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也是有机会坐着的,坚决不会站着。
“你身子很弱吗?”许安归上下打量着季凉,确实,她的身子太过纤弱,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我、我出门了。”季凉连忙站起来,逃似地出了清风阁。
许安归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季凉的身影,有些担忧,朗声道:“镇西。”
镇西从门外进来,颔首而立,等待许安归交代事情。
许安归蹙眉:“你带几个人跟着安王妃。保护她的安全。”
镇西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便立即跟了出去。
跟上次一样季凉办成小厮的模样,跟着凌乐出了安王府。这次不同的是,安王府的后门有一辆不起眼骡车。
季凉有些惊讶,望向凌乐。
凌乐似乎知道她在看他一般,头也不回地解释道:“师姐的要求。”
面对月卿的要求,季凉一向没有拒绝的胆子,只能跟凌乐一起挤上螺车。
骡子不如马高大,能拉的车自然也没有马车大。两人坐在车里不如马车,还是有些拥挤。
凌乐闭目养神。
季凉则是在揉自己的腿,她也不想一直让月卿担心,有空的时候她也会自己揉一揉腿。
忽然凌乐张开了眼睛,一直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季凉,眼神锐利,充满杀气。
季凉很少见到凌乐这幅表情:“怎么了?”
凌乐的耳朵一直在微动,他眉宇逐渐蹙了起来念道:“一、二、三、……四、五。”
“五?”季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外面有五波人,在跟着我们的车。”凌乐耳力极好,虽然是入夜的许都街道,依然有人声嘈杂。
季凉虽然知道这次出来一定会有事发生,但是她没想到,凌乐居然能听出有五波人跟着他们。
“你确定吗?”季凉问。
凌乐点头:“我听了大约一刻钟,每一波人的训练方式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们跟着我们的气息与脚步声都是不一样的。只有这五种气息是一直跟着我们,没有消失过。”
凌乐顿了顿,继续道:“其中有一组脚步极轻,气息也微弱,那一组大约是女子。应该是宁弘派来跟着我们的。还有一组的气息与脚步声,我在安王府听过,应该是镇西带人跟来了。剩下三组……”
季凉眼眸微凉:“郭府……宁王府……还有一组,我实在猜不到了。”
宁王府?
凌乐猛然想起那日在宁王府听见的气息与脚步,他闭上眼睛又仔细听了听:“是,宁王府有一队。”
季凉已经不惊讶许景挚会派人来追踪她,因为许景挚很可能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那晚凌乐听见的杀人气息,极有可能是许景挚在杀人灭口。
自从宁弘说过他富可敌国之后,她对许景挚总有几分戒备。
季凉百思不得其解,她总觉当年许景挚年仅十岁,摔伤了自己的腿,只是为了退出太子的争夺,休养生息。
若不是他有意安排,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那么顺利?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在季凉的心里徘徊了许久——她心中很是坚定许景挚当年是假摔。
但是,她让月卿问过薛灿,薛灿说许景挚的腿确实有伤。
季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心道:难道许景挚是后来受了伤?真巧,她与许景挚居然一起伤了右腿。
“凌公子,到了。”
骡车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季凉的思绪。
凌乐撩起车帘,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把季凉扶了下来。
季凉抬眸看向前方,前方是许都外围一条有名的河——万金河。
这条河之所以称之为万金河,是因为这条河上,夜夜笙歌。一眼望过去,本来漆黑的河面上,竟有许多点点灯光,铺延开来,把这条河点缀的流光溢彩。
昏黄的灯光,映射在河面上,好似拉出了一条金灿灿的黄金丝带,果然不负这万金河的称呼。
那些缀在“黄金丝带”上的灯光,是一艘艘画舫。
画舫有大有小,大的高达三层,小的只有一层。
凌乐与季凉一起走向河边,凌乐的眼睛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戒备陌生气息的方向。季凉则是走到码头上,静静等待。
很快就有一艘两层的画舫,向岸边划来。
画舫之上,有许多美艳的舞女,站在画舫船沿边翩翩起舞。那妖娆的舞姿配着单薄的舞衣,即便是季凉看了也是心跳不已。
凌乐则是目不转睛地一直望着左前方,根本没有注意画舫上的那些让人耳红心跳的舞女。
画舫之上,下来了一个明艳的女子,腰肢宛若蒲柳一般,对着凌乐微微欠身:“凌公子,都准备好了。”
凌乐没有看她,却是嗯了一声,带着假扮成小厮的季凉上了画舫。
上了画舫之后,画舫周围的纱帘立即放了下来,舞女们鱼贯地进入画舫里。从河岸上看过去,隐约看见画舫里人影绰绰。舞女的舞姿映射在纱帘之上,扰乱了河岸上跟踪而来的人。
“头儿,怎么办?”河岸上藏在树影之后的黑衣人焦急地问。
为首的男子倒是沉稳许多,他盯着季凉上的那艘画舫,说道:“主子只让我们盯着那个人的动向,并没有让我们做其他的事情。为了防止我们跟踪,才选在了万金河。我们跟不上去,他们也跑不掉。你们两个下河,盯着。”
“是。”说罢,两个人影便纵身跃进河里,向着季凉所在的画舫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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