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就是世界名导吗

    清晨的伦敦总是不如午间热闹, 街上没什么行人，湿润的空气紧紧贴在皮肤上，似乎抓一把就能拧出水来。石头雕砌的人行道上有一黑发少年行色匆匆，他顶着薄雾径直向前走去, 脸上满是不耐, 眼眶周围有着若隐若现的青黑色, 这少年正是加斯帕-库克，他刚从未来的大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家里出来, 目的地是剧组的酒店。

    谢天谢地他终于熬过了这一夜，加斯帕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快步向酒店走去，昨天吃过晚饭后他用公共电话打给了本-阿弗莱克, 确认了对方即将抵达伦敦的行程并邀请他加入《追随》的拍摄（现在这电影正式命名为追随了），之后由于天色渐暗，诺兰担心加斯帕的安全于是邀请他去距离较近的他家里过夜，加斯帕考虑后同意了。

    然而让加斯帕没想到的是, 未来的大导演和大多数男青年一样不喜欢收拾屋子，加斯帕跟在他身后，见证了他从门口到沙发一路走一路脱的行为——

    诺兰把外套丢在衣架上, 加斯帕看了一眼帮他挂好；诺兰把鞋子随意脱在地上，加斯帕迟疑了一下帮他摆好；诺兰把自己家的钥匙和拍摄场地的钥匙一起随手乱摆, 加斯帕紧跟着把它们挂在门口的钩子上……诺兰坐在了沙发上开始重看剧本，边看边脱掉了袜子，然后一左一右丢到了沙发后面, 这次加斯帕站在原地，足足看了两分钟, 才狠下心咬着牙用两根手指把它们捏起来丢进脏衣篮里。

    这屋子糟糕的连一向不爱收拾的加斯帕看了都眼前一黑。

    “明天让你那个朋友用这一段来试镜怎么样，台词少表演多, 我也能……加斯帕？”诺兰翻开剧本询问，结果没能等来加斯帕的回应，他抬头一看，加斯帕正满屋子收拾他的脏衣服，“Www......wwhat are you doing？”

    “没什么，你继续说，我有在听。”加斯帕边弯腰捡起地上一件沾着不知名褐色污渍的衬衫边说，“顺便……你平时怎么洗衣服，洗衣机还是去外面的洗衣房？”

    “……”诺兰无语了很久，然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口：“杂物间里有个洗衣机，但我有段时间没用过了。”

    然后他就看着加斯帕抱了一堆脏衣服迅速朝自己指向的房间走去。

    诺兰：“……”

    他这是遇见个投资人还是个保姆。

    而这还不算完，凌晨两点十三分，加斯帕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盯着天花板，这是他第三次被吵醒了，他翻了个身脸朝着沙发靠背垫，用两只还算干净的抱枕堵住耳朵，可依旧没办法阻止卧室里的呼噜声传进他的耳朵。

    这才是真正的辗转反侧，加斯帕换了个姿势，更用力的将自己的耳朵堵住，当然他依旧失败，水泥墙和木门都没挡住的声音，抱枕能吗，显然是不能。

    加斯帕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的往外跳，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就理解那天被自己吵醒的乔的感受了。

    那边打呼的诺兰咳嗽两声，翻了个身，加斯帕大喜，赶紧准备入睡，然而一分钟后喊声再次响起。

    ……这就是未来的世界名导吗。

    加斯帕发誓自己以后不管怎样都不会再和诺兰睡在同一间房子里了，就算是隔壁都不行，等天一亮他就回酒店去，对比起来那个高级套间简直是天堂一半的存在。

    于是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

    转过拐角就是酒店了，加斯帕脸颊已经开始麻木了，困倦快要把他淹没，加上他一路从诺兰家跑过来（快两个小时的路程鬼知道他怎么坚持下来的）他现在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在坚持，稍微不注意他就很有可能倒在地上直接入睡。

    加斯帕想，等他好好睡上一觉醒过来一定问问系统有没有什么增强体质的办法。

    然后下一秒他就在转弯的时候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加斯帕？呃嗨，你还好嘛……”

    加斯帕眼前模糊一片，隐约还有星星闪过，原来动画片里的眼冒金星不是假的……加斯帕本就不清醒的脑子被撞一下后更是晃成了一片浆糊。

    “加斯帕？加斯？你怎么样？”

    加斯帕感觉有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事业稍微清晰了一些，他这才看清眼前关切询问自己的人——一身运动装的汤姆-克鲁斯。

    “嗨汤姆，”加斯帕努力扬起嘴角和克鲁斯打招呼，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出来跑步吗？”

    克鲁斯没有立即回答加斯帕的问题，而是用担心的目光看向他：“你刚刚几乎失去意识了，加斯。你昨天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

    说着克鲁斯又发现加斯帕发眼下沉淀的黑色素，他关切的伸手用拇指轻轻揉搓：“这么重的黑眼圈，你昨晚没睡觉吗？”

    “呃……好多问题，你想我回答哪个？”加斯帕轻轻拨开克鲁斯的手，捏了捏眉心让自己集中注意，“我……呃。”

    加斯帕刚想解释自己昨天是去做什么了，结果话到嘴边加斯帕才意识到如果从克鲁斯的视角看，那天他们晚上在酒店门口分别后就没再联系过了。而这就意味着要给他解释清楚必须要从头开始。

    那颗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他现在困得快要站不直了，脑子里更是跟浆糊一样。

    于是加斯帕把话头咽回了肚子里：“太复杂了，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克鲁斯没再深究，他理解的点头，随后拍拍加斯帕的后背说道：“赶快回去睡吧，下午就要启程去巴黎了。”

    等等，巴黎。

    加斯帕把自己已经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去，他拽住克鲁斯的胳膊问：“今天下午就要走了吗？”

    “是啊。”克鲁斯说，“行程上有写，13号下午包机去巴黎。”

    加斯帕喃喃自语：“13号，对，我记得……今天已经13号了？”

    “……天呐你都经历了什么。”见加斯帕这个状态，克鲁斯叹了口气，他放弃了伦敦街头晨跑的计划，半搂半抱的带着加斯帕往酒店走，“我送你回去，你这样会在电梯里睡着的，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等等等等，我还不能……今天下去我不跟着你们去巴黎了。”加斯帕借着克鲁斯的力气往前走，边走边说：“我不能走，我走了诺兰不仅电影拍不出来生活都快要不能自理了……”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必须得睡觉了。”克鲁斯一边揽着他的腰另一边拽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努力不让加斯帕瘫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把他带到了他的房间外，“嗨加斯，你的房卡在哪儿？”

    迷迷糊糊的加斯帕指了指自己的侧兜，然后彻底把眼睛闭上了，克鲁斯目测自己很难在保持现在姿势的情况下拿到，于是他准备将加斯帕先靠在墙上，拿到房卡开门后再把他带进去。

    正在这时，一个男声传来——

    “我来帮忙吧。”

    说着加斯帕被一个人接了过去，克鲁斯看向说话的人，正是加斯帕在第一天交谈的红发青年。

    “谢谢，”克鲁斯道谢，然后问道：“你是他朋友对吗，你在这里工作？”

    红发青年点点头，“我是这里的楼层巡视，负责上午的值班，这不是刚开始就碰见你们了。”他看了眼被他拖住的加斯帕问：“他这是去哪儿玩了？”

    克鲁斯：“听他刚才说是在一个朋友家过的夜，其他的……他说比较复杂。”

    说完他从加斯帕的兜里取出房卡打开门，等红发青年将加斯帕安顿好睡下了，这次放心的和对方一起离去。

    在克鲁斯没看到的地方，刚刚跟他一起离开的红发青年又折了回去，接着他用不知什么时候顺出来的房卡刷开了加斯帕的房门，然后闪身进去。

    房门轻轻的关上了，走廊里静悄悄的，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

    这一觉加斯帕睡得昏天黑地，其实他从进电梯开始就没什么印象了，或许是这机器缓缓上升的感觉对他来说太过催眠，他就像喝醉酒短片了一样，只记得自己在门口撞见了汤姆-克鲁斯，以及对方跟自己说下午要去巴黎的事。

    巴黎……

    他记得不按行程来的话，好像是有违约金的。

    但当加斯帕睡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宣传组已经到达了机场，飞机已经停止了登记，还有15分钟起飞。

    加斯帕：“……”

    他是被遗忘了还是怎么的，这种情况违约金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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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名导，嗯，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