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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枯枯第9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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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绛雪说的没错, 商辞昼是一个喜欢暗自压抑内部消化情绪的人,容穆在他这里掀了马甲后,这人除了对他的白头发还有些在意, 其他方面看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了。

    但容穆却隐约觉得,商辞昼看自己看的更加严实,占有欲和强制性行为也与日俱增。

    估摸着是这人背地里又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东西,或许内心依旧在惊涛骇浪,但在他面前, 却总是表现的游刃有余。

    也是, 笨蛋花花怎么能和天选之子拼演技。

    总之对于容穆来说,这是一份痛并快乐着的烦恼。

    此刻, 商辞昼将他堵在这暖房当中, 当场质问他为何私自跑出来, 容穆原本想怎么说来着?哦, 他想说你管我, 我爱怎么样怎么样,你要是不想养就送我会南代去,我好快快乐乐的当我的王殿下。

    但那个时候他心中是憋着一股气的, 也有这段时日被“隔离”的烦躁, 只是现在, 他站在暖房满室的莲花中, 冬日莲花的香味淡淡但却聊胜于无, 叫容穆的容色难得看起来有一丝红润。

    一下子将暴躁的心思抚慰的旖旎了起来。

    他微微低头, 帷帽的白色软帘刮过商辞昼的下颚鼻梁, 直将两个人的眼神都套入了一个空间中去。

    容穆低声道:“阿昼, 背着本殿下偷偷养小野花,又该当何罪?”

    商辞昼方才找不见容穆而狂跳的心脏逐渐平顺下来, 他又变成了那副在容穆面前限定的温和又深情的模样。

    “孤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要给孤找错处了?”

    容穆微微歪头,眼眸亮的像是星星。

    “我方才粗略的数了数,你是不是叫人把台山所有活着的莲株都运回来了?这一路人力物力财力,还有被人骂一骑莲株王子笑……那时你尚且不知我有一个莲花本体,这些于当时来看如同鸡肋举措,可尽管如此,你居然还是做了。”

    “因为你说看不见莲花会心情郁郁,”商辞昼看了看他,低声道,“孤都将你养在大商了,怎么还能叫亭枝郁郁,那必然所有事情都要满足你,这才能叫你乖乖长身体。”

    容穆噗嗤一笑:“你先放我下来吧!”

    商辞昼:“不放。”

    容穆“嘿”了一声:“怎么越来越无赖了!”

    商辞昼抱着容穆往灯火底下走了几步:“烦人的年节,你知道孤一晚上给多少人赐婚了吗?这京都城的官家子弟,今晚最起码成了一大半,孤看孤不应该当皇帝,应该当那被人供奉的月老去。”

    这皇帝话里有话,容穆撩起帷帽:“得阿昼赐婚,那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又逢年节喜上加喜,怎的还这么愁眉苦脸?”

    商辞昼:“孤给他们赐婚却做不了自己的主,瞧着那些人脸上的欢喜表情就烦。”

    容穆明白了,这人是看见别人成双成对名正言顺,自己心里不平衡了,他憋笑憋的辛苦,又想起商辞昼方才挨个礼貌问候莲花的场面,一时间没忍住哈哈了两声。

    恶狗变忠犬,此时谁还能记起商辞昼一开始遇见他时恶劣的不做人的场面?

    “你还笑?”商辞昼道,“你不给孤一个名分,累的孤有些话都没法和南代王张口。”

    容穆坐在灯台的案桌上,此时视线恰好与商辞昼齐平:“你总是催我,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好办事啊,这样,咱们约法三章,待来年春三月,你与我一起回南代,到时候你带上你的彩礼,咱们一起去和王兄说道说道。”

    这是容穆第一次在他面前松口,商辞昼脑子骤然一热刚要答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改口道:“不然你在此处等孤,孤一人快马加鞭来回,这样亭枝便不用路上受累,你王兄想来也乐意。”

    容穆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过了两息:“要不然你干脆自己和自己大婚算了,我在不在好像没什么区别?”

    商辞昼:“……”

    “亭枝,孤不想你回去。”

    容穆:“这么小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商辞昼:“你总骂孤骗你,你不也时常骗孤?孤如何敢放你回南代,在这几十株莲花里面孤都找不见你,南代万顷莲池,你若是闹小脾气,孤又要如何找你?”

    容穆嘶了一声,表情微妙:“难道是我美的还不够出众?”

    商辞昼:“……倒也不是。”

    容穆这才哈了一声,眼眸转过周围一圈温室莲花。

    须臾抬手,袖摆微微带拂过皇帝的臂膀,绿白色的光点洒出,三三两两的附着到了室内的莲花身上,一时间这里的香味更加馥郁,靠着支架过活的蔫吧莲株也支棱了起来。

    商辞昼看了看:“不生气了?大半夜的就这么追过来。”

    容穆收回手指:“养花是不是为了哄我开心?”

    “自然。”皇帝道。

    容穆看向商辞昼:“那我还同你生什么气,我看起来那么胡搅蛮缠?”

    商辞昼的求生欲再次上线:“倒也不是。”

    说完他又补充:“亭枝好乖。”

    容穆因着冬日莲花的反向补给心情好了不少,“那你还治我的罪吗?”

    空气中寂静流淌,除却二人的呼吸声落针可闻,容穆听见商辞昼道:“自然是要治一治的,冻手冻脸冻脚,还跑这么远叫孤一顿好找,孤心内气愤。”

    容穆见他说着气愤脸上却半分怒意也无,反倒温和宁静岁月静好。

    很好,这暴君终于有一分仁君的模样了。

    “那你待如何?”亭枝小花翘起了小腿,“要不你还是把我鲨了吧,像刚开始见我就要抹我脖子一样。”

    容穆可是记仇的厉害呢。

    商辞昼眼眸一眯,压过身子,身体力行的叫小嘴叭叭的少年堵了好一会声音,只剩些呜呜嗯嗯吐露出来。

    这里面温暖,但容穆一路走来有些冻透了,骨头都脆的厉害,商辞昼稍微一动他就喊疼,皇帝没法,他能无视容穆推拒,但无视不了容穆喊疼。

    于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陛下停了下来,先将他娇气的小花揉在怀里好好的捂了捂,直到那手脚都热了起来,才又按住将那刺人的嘴巴亲了个痛快。

    白发的容穆,叫人看着总想疼爱,也总想欺负,但商辞昼多少还是收了一点,两人鼻尖相错,唇瓣又温存了片刻。

    容穆趁着气氛正好刚不怕死的说了一个春三月,就又被堵了回去。

    再说再堵,后来他便也不说了,逮着属狗的皇帝狠狠咬了一口。

    又急了,商辞昼向来知道这人在这事儿上的脾气不好,于是逐渐见好就收,只问他道:“亭枝喜不喜欢这里的莲花?等春天来了,孤便将满皇宫都种满莲花,这样亭枝住进来的时候,便再也不会思乡了。”

    容穆只剩下瞪人的力气。

    有火光在外面照过,郎喜抖着小嗓音道:“陛下,奴婢没有找到您的……呃,您的那个宝贝蛋儿……”

    商辞昼难得被郎喜梗了一下,朝着外门道:“不用找了,他在莲房。”

    郎喜声音立马高亢起来:“哎哎!那就好那就好!”

    容穆眉眼如同湖光水色,瞪人一眼都有万种风情,商辞昼能忍得了这个?立刻低头趁着人还没有发脾气又亲了一下。

    随即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脱下来,加厚加量的盖在了少年身上。

    又转过身走到桌子后,捉住容穆掩耳盗铃从帷帽中透出来的白发,三两下为他编成了一截辫子,辫子垂在身前,被商辞昼用厚厚的大氅全然遮挡包住,唯恐他人看见一丝一毫这样美的惊艳的容穆。

    等做完这些,他才伸出手道:“抱抱?”

    容穆扭头:“哼!”

    商辞昼好脾气道:“给孤抱抱,下雪了坐不成马车,轿子也滑,我们要走回去,亭枝冬日削薄,孤唯恐你脚掌落地受了伤害。”

    容穆又哼了一声,手掌在桌案上撑了撑,才带着满身暖烘烘又满满当当的重量跳进皇帝的怀里。

    冲击力不小,商辞昼却未曾后退一步,他将容穆的帷帽又紧了紧,这才走了出去。

    守门的看见陛下从里面抱出一个大活人眼睛都睁大了,一个个的愣在原地,郎喜虽不明情况,但多年大内总管的工作经验在,有条不紊的替两个主子打着补丁。

    “小殿下调皮,挑着换班的功夫就溜进来了,你们下次见了要小心着点,可千万别惹这位主子不痛快——”

    一众人连忙称是,穆王殿下名满京都,谁如今敢触其锋芒,如果只是男色倒也罢了,主要这位殿下还在西越战场用神药救了无数大商将士的性命,这在尚武力的大商简直捞了极大的一笔好感度。

    这干的大事一多,一来二去便也没有人再敢轻视他。

    只当容穆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子。

    寒酥飞大,郎喜忙追赶上去要给商辞昼撑伞,却被呵斥退了回来,容穆奇怪的看着皇帝:“年宴还没结束,而且这样走回去你浑身都会湿了!”

    商辞昼还管什么年宴不年宴,他是皇帝什么时候退场都没人敢置喙,容穆不来的时候就想他,容穆一来哪儿还有心思去应付这些年年都有的烦人事。

    “湿便湿了吧,”商辞昼漫不在乎,“除非大伤孤不会生病,而亭枝洗个身子都会被冻风寒,你最重要。”

    皮脆肉嫩的容穆酸的又拧了商辞昼两下,对方皮糙肉厚没半分动静,他觉着没意思了便又将热乎乎的手抄了回来,用皇帝牌轿子用的极其顺手。

    “你现在抱人还算是有几分意思了。”

    商辞昼似乎是笑了一声。

    容穆试图挣扎:“那过年开春回南代的事儿——”

    商辞昼冷酷道:“此事再议。”

    容穆气的又捶了他一下。

    商辞昼走了一段路,远远的便有撞见的侍卫宫女跪下来避驾,干净的雪地上,两个人只留下了一个人厚重的脚步痕迹。

    抱着自己的那双手极其稳固,好像永远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弯折掉,容穆动了动身子刚想问商辞昼究竟养了多少朵冬莲,就被背后的动静骤然吓了一跳。

    商辞昼也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什么道:“别怕,是烟火。”

    容穆哑着小嗓音不可置信:“靠,你是什么变态啊连这玩意都能弄出来?!”再给他一点时间是不是火炮也能出来了?

    商辞昼只当容穆在夸他,冬日衣服厚重,但皇帝的衣服不仅厚重还要求华贵好看,是以商辞昼微微一旋身子,衣摆便漂亮的扫了一圈雪,容穆在他的怀中惊呼了一声,下一瞬,眼前的帷帽就被掀开了一角。

    鹅毛一样雪花闯入眼中,却不损年节的繁华热闹,东边的大宫殿隐隐约约红了半边天,不间断的烟火从那里冒出来,商辞昼今年年节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好说话,就连管烟火的奴婢都大着胆子比往年多准备了一份以讨君心。

    半边天空明明灭灭,照着红墙绿瓦不再那么阴森可怕,又或者说,因为在商辞昼的怀里,所以便没有一个人时那样的匆忙胆怯。

    容穆愣愣的看着那华丽的天,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依旧能看到如此触人心弦的场景。

    商辞昼就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好像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来体味这一年到头最终的繁华落幕,过了不知道多久,容穆才听见商辞昼道。

    “去年今日,孤还一人坐在紫垣殿中,心中想为何孤万人之上了,身边依旧如此空落落,那时只觉奇怪,宛如魂魄被挖空了一半。”

    容穆回神,在彩色余光中看向商辞昼,听他接着道:“短短一年,便如此截然不同,容穆,你知不知道,我们在紫垣殿重逢那一天,孤心中除了利用还在想什么吗?”

    容穆下意识摇头。

    商辞昼垂眸,用鼻尖蹭了一下怀中人略微冰凉的脸蛋,“在想,紫垣殿的地砖那么冰凉,杀你或者要你跪,都像要了孤的另一半魂魄一样,孤对你好奇极了,彼时浑然不知,竟是明月归来。”

    容穆:“我那时也不知道,还骂你那个模样究竟懂不懂怎么爱人,咱们俩的戏码分分钟都要被催婚的朝臣戳破。”

    商辞昼:“孤从不计较你骂孤。”

    容穆咳了一声:“那我也不计较你曾经要杀我了。”

    两人相视一瞬,又默默笑开尽在不言中,容穆抬手,拍了拍落在皇帝头上的白白的雪。

    “一会又会有了,冻手。”商辞昼不太乐意。

    容穆:“会头疼。”

    商辞昼:“你因白发被孤拘着,孤不知如何赔你,如今便借着三分雪色,就当提前与亭枝白头偕老。”

    容穆给商辞昼这一下震在了原地,心跳声大的他唯恐自己撑不到来年春天去。

    这黑莲花,爱人的时候是真的会啊……容穆恍恍惚惚,烟火盛放于长长的宫道尽头,好似永远都不会熄灭,商辞昼担心他受凉,站了一会就又动起了脚步。

    “商辞昼。”容穆忽然道。

    商辞昼嗯了一声。

    容穆:“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看烟花。”

    商辞昼脚下一顿。

    容穆:“真的,你信我,哪怕我回南代,我也一定会再次回来你的身边,我记得你,你记得我,我们再也不会遗忘彼此。”

    商辞昼沉默半晌:“好。”

    夜风皱起,卷起长道飞雪,下雪不叫人感觉到有多冷,反倒轻轻柔柔,如同痒痒的拂在心尖。

    容穆揪了揪皇帝的衣摆:“真的,我能做到!我要叫你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

    商辞昼这才真情实意的笑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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