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原本总有些杂音的火车慢慢安静了下来, 莫莉安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补觉了，醒着的也没几个。

    想想也对, 在火车上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风景看腻了也只能睡觉了。

    但是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完全不想睡觉。

    伏在自己肩头的科罗艾睡意正酣, 金色的短发在元素灯下笼着一层幽幽的光泽，那张漂亮的脸也被镀了层柔和的光晕一般。

    莫莉安沉默地看着他, 看着他偶尔微颤的睫羽，突然很想伸手去摸一下。

    但她知道她不能那么手贱, 会把人弄醒, 于是她只能索然无味地转过头, 看向窗外漆黑的隧道。

    火车走走停停，对面空着的座位也终于坐上了人, 是一对兄妹，看着年纪不大却足够警惕, 坐下后就没有再走动过了。

    莫莉安突然觉得好无聊, 这五个小时的车程还真是有够难捱的。

    好在到了凌晨，火车终于驶入了终点站, 车厢的喇叭里传来了乘务长的声音。

    “终点站摩尔慕斯已到达，请各位乘客有序下车。”

    沉寂的车厢转醒, 回响的细碎走动声让科罗艾顶着凌乱的头发坐直了身。

    “没睡饱？”看着他那头被自己揉地乱糟糟的头发，莫莉安有些心虚地上手帮他整理了一下。

    他迟钝地揉着惺忪的眼, 慢吞吞地开口, “还好, 我们下车吧。”

    下车的程序要比上车简单很多，没一会儿, 两人就到了车站外。

    这座叫摩尔慕斯的城市流行的交通工具似乎是热气球，出去的时候，不少人举着牌子在拉客。

    “我变成原型载着你飞可能会更快。”有点渴了，科罗艾在火车站又买了两杯甜甜的果汁，“还是你更想体验一下热气球？”

    莫莉安喝完果汁，想了一下，“你载我吧，想早点找旅馆睡觉。”

    反正热气球，明天再来火车站的时候也可以体验。

    “嗯......”科罗艾打量四周，“这里人多，我们需要去空旷一点的地方。”

    然而空旷的地方好像大多被各色的热气球占满了，莫莉安被科罗艾牵着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这里远离了喧嚣，莹光蘑菇不算明亮的光也照不到这里，只有些稀疏的月光透过了层层叠叠的绿叶，薄纱一般拢在两人身上。

    不过总体来说这里并不算大，所以科罗艾特意控制了一下变化的体型。

    他漆黑的鳞片在黑夜里反着光，莫莉安突然想到他俩的原型都是黑不溜秋的。

    “在晚上我们变回原型的话，是不是会很难看到对方。”她笑着跳到了科罗艾的背上。

    科罗艾扇动翅膀，掀起巨大的风尘，被气流托起，他用轻松的语气调笑说，“哦，那得是一点光都见不到的夜晚了。”

    半空中漂浮气无数多彩的热气球，它们分散开来往同一个方向飘去。

    连接气球与底座的牵引绳上缠绕着一圈圈萤灯铃兰，这让莫莉安很轻易地就能看到热气球里的景象。

    这个绘着无数鲜花图样热气球的主人是一位笑容爽朗的利落姑娘，她一边控制着热气球，一边和身后的客人有说有笑着，期间还一心二用地往热气球里添加魔法燃料。

    莫莉安趴在科罗艾的背上，一边打量着那些可可爱爱的热气球，一边手贱地去扣科罗艾背部的鳞片。

    可怜的科罗艾，想安心地飞行都不行。

    “不要把我的鳞片竖起来去戳我里面的肉呀莉莉。”他无可奈何地告饶道。

    莫莉安心虚地抚平他的鳞片，“嘿嘿。”

    火车站离城市中央并不远，所以哪怕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他们还是很快就盘桓在了城市中心的钟楼。

    莫莉安率先跳上了高耸的钟楼，而钟楼的左边则是热火朝天的广场。

    这座城市似乎正举办着什么庆典，大半夜了还有人在广场跳舞，喷泉附近的长椅也坐满了人。

    “听说托克努斯大陆有些城市会在浪漫的春日里为适龄的少年少女们举行舞会。”科罗艾走到她身边，“不知道这个是不是......”

    “啊，是相亲吗？”莫莉安跳到了稍矮一些的建筑物的屋顶，然后在屋顶上走动着，离热闹的广场近了些。

    但是很快，她就对自己的猜测表达了肯定，因为她看到好几对小情侣已经抱在一起忘我地热吻了。

    “好热情的城市。”

    这样感慨着，她又看到了几个乐师提着竖琴长笛等乐器来到了喷泉下，列好队伍奏起悠扬的乐声。

    “这个曲子有点耳熟啊，好像在哪听过。”屋顶的视角极好，能把广场的景象尽收眼底。

    “是‘爱神之吻’，基本上每个婚礼现场都会奏响这首曲子。”科罗艾牵起她的手，提议道，“要在这听完这首曲子吗？”

    莫莉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随意坐在了屋顶，托起腮看着广场少男少女们欢快的舞姿。

    “你也想去跳舞么？”看着她如此专注，科罗艾笑着询问。

    随即便收获了莫莉安恶狠狠的眼刀一枚，“想都不要想，这种事情。”

    在这么热闹的场合里，她光是坐在那就可以说是耗费了全部的勇气了，再去跳舞的话，简直是社恐灾难。

    “好啦，其实我也不会跳舞的。”科罗艾好笑地顺了顺她刚刚一瞬间炸起的头发，顺便把他原来夹得不是很好的发夹取了下来，用手指重新梳理着她的长发。

    “又不是会不会的原因。”她嘟囔着，看着他穿梭在自己漆黑发间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突然说道，“要给我编辫子吗？”

    “嗯？”科罗艾动作一顿，抬起眸直视她，“你想要吗？要哪种类型的？”

    “不，还是算了，晚上睡觉又要拆，好麻烦的。”莫莉安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随口说道，“你帮我扎个普通的低马尾或者麻花辫就行。”

    科罗艾垂着眸，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慵懒的哼吟。

    他纤长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莫莉安顺滑的发间，很快，一个蓬松精致的麻花辫在莫莉安眼前成形。

    “你手真巧。”莫莉安由衷地感慨，毕竟，她自己编出来的头发看着要粗糙多了。

    科罗艾却像是还不怎么满意一样，特意从储物卷轴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支娇艳的绿玫瑰，插进了她耳后的发间。

    莫莉安满头黑线，“这朵玫瑰好眼熟......”

    好像就是上次她给科罗艾戴的那朵。

    果然，科罗艾露出了一抹腼腆的笑，轻柔的嗓音裹了蜜糖一般甜得发腻，“就是你上次给我的呀，因为是莉莉给我的第一朵花，我舍不得让它凋谢，所以就用魔法药水处理了一下。”

    莫莉安无语凝噎，兜兜转转，这朵花又回到了她的头上。

    经过特殊处理后，玫瑰的花瓣不似原先那般柔软，有些干燥，贴在鬓边，风动时轻蹭着的皮肤有些轻微的痒意。

    科罗艾静静地注视着她，在皎洁的月光下，他那双柔情的蓝眸比任何宝石都要剔透明净。

    莫莉安心念一动，抬头抚向他的侧脸，后者似有所感，摩挲着她的手，乖顺地低下了头。

    他干燥温凉的唇瓣贴了上来，莫莉安连呼吸都刻意地放缓。

    简单地蹭了一会儿，莫莉安推开了他的脸颊。

    科罗艾也没有多加纠缠，很轻易地被她那若有似无的力度推开了，只是他的眼睛仍一瞬不瞬地盯着莫莉安，月光下，那双温和的眸子骤缩，像是风雨欲来前佯装沉寂的大海。

    “真的好喜欢你呀。”科罗艾的脸在她柔软的手心极为缓慢地轻蹭着，两颊泛起异样的潮红，喑哑的嗓音透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和蠢蠢欲动，“好想被你吃掉啊。”

    莫莉安耳根一烧，想在他脸上找出一点开玩笑的证据，只可惜，他的神情实在无比认真。

    “你别总是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啊......”莫莉安的声音有着微不可查的颤抖，逃避他灼热的视线，“你又不是莫蓓拉粉晶蝶......”

    莫蓓拉粉晶蝶，号称在爱意最浓时吃下自己的伴侣就能产下最优秀的后代，是目前世界上拥有纯种血脉最稀少的种族之一（大家都不愿意被吃掉，所以只好找外族的伴侣了。）

    科罗艾看着她无措的神情，愉悦地眯起了眼，脆弱的耳膜中回荡起强有力的鼓噪，那是他的心脏在不断收缩膨胀，震耳发聩。

    “再亲亲我好不好？”

    他听到了自己压抑着急促的喘息，刻意柔软下来裹挟着可怜巴巴的祈求的嗓音。

    视野中，那双殷红的唇瓣又贴了过来，科罗艾心里吁叹一声，迎了上去。

    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缠绵地碾磨，科罗艾抬起手，缓慢地按在了莫莉安微凉的后颈脖。

    脆弱的命门被控制住，莫莉安陡然升起些难言的颤栗，纵使他毫无杀意，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脖颈，她在享受的同时仍无法按捺下猖獗的危机感。

    “喜欢我亲你么？”浓情蜜意地耳鬓厮磨间，科罗艾略带蛊惑的低喃在耳边响起。

    莫莉安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于是，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他不轻不重地吮吸了一下她的下唇。

    放在他胸前做推搡状的双手只是抓紧了他的衣襟，毫无拒绝之意，于是科罗艾便顺其自然地得寸进尺。

    被迫接受着他更加热情的舔舐，莫莉安感觉到他一直安抚自己后颈的手不断前移，大拇指的指腹开始在她脆弱又敏感的喉间打转，而他湿热的舌尖，也试探性地要撬开她的唇瓣，不带任何侵略性的，只暧昧地挑逗。

    咫尺间交换的气息滚烫，愈加稀薄的空气粘稠不已，莫莉安最终拒绝不了他软绵绵的纠缠，犹豫地张开了唇。

    科罗艾有一瞬间克制不住兴奋的呜咽，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搂过她几乎软下去的腰，迫使她承受这澎湃的爱意，耳边的玫瑰也随这激烈的动作掉落在了裙摆上，无人在意。

    黏糊的水渍声混在他逐渐粗重的喘息中，不断敲击着莫莉安脆弱的耳膜，她好像尝到了他舌尖甜酸的果汁余味，偶尔溢出的难耐的哼吟也被他尽数吞下。

    终于，在即将受不住窒息的刑罚想要将人推开时，科罗艾率先将她松开了。

    几息之间，他稍显急促的气息趋于平缓，伸出舌尖缓缓舔过濡湿的唇瓣，在莫莉安毫无杀伤力的怒目下，他露出了甜蜜又俏皮的笑，眉梢眼角皆是旖旎的风情，“喜欢吗？”

    没有得到答案，他也不恼，只是又亲昵地上前，用指腹蹭去她嘴角蜿蜒的水痕。

    “不舍得被莉莉吃掉了。”他低声说着，又意犹未尽地在莫莉安唇边啄了几口。

    莫莉安竭力维持冷静的面容，声线却还有些不稳，“你闭嘴。”

    看透了她的色厉内荏，科罗艾促狭地笑着，拾起落在她裙摆的绿玫瑰插入她耳边，温声说道，“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虽然知道他只是在转移话题而已，但是莫莉安一摸肚子，确实是有点饿了。

    “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你。”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莫莉安还是放出了这样的狠话。

    “嗯？”科罗艾恍若未闻，细碎的笑声随着春日暧昧的风声飘荡在莫莉安的耳畔，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两额相抵，“不用放过我啊，莉莉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莫莉安狠狠剜了他一眼，强势地捏起他的两腮，让他鼓起了可笑的金鱼嘴，“闭嘴！”

    科罗艾乖巧地眨着眼，眼中的笑意更盛，他点着头，在莫莉安放开他后，又黏黏糊糊地用被捏红的脸颊讨好地去蹭她的手。

    莫莉安终于开始觉得心累，是坐五个小时的火车完全比不过的程度。

    翌日清晨，莫莉安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往火车站。

    车票在昨天下车后就在火车站买好了，为防止睡不饱她还特意买的下午的，只可惜，她打的好算盘全被另一个人拨乱了。

    她转头，看着容光焕发的罪魁祸首，“你就一点也不困？”

    明明昨晚折腾到那个时候。

    科罗艾粲然一笑，朝她无辜地眨了眨眼，“不困啊，你要是困的话，到了车上可以靠着我睡。”

    莫莉安更觉得自己是被采补了，她记仇地碎碎念，“等着吧，总有一天要好好收拾你......”

    因为昨晚就对热气球有点眼馋，所以今天的莫莉安也如愿地坐上了热气球，而且老板刚好是昨晚她看到的那个，热气球全绘着鲜花的女郎。

    “赶时间吗？赶时间的话我们还可以加快一点的。”女郎脸上洋溢着充满生机的笑容，和她一比，莫莉安昏昏欲睡的脸愈加颓靡。

    “不赶时间。”莫莉安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答道。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女郎并没有加快前行的速度，不疾不徐的飞行速度，也正好能让莫莉安悠闲地吃几个面包。

    科罗艾在一旁殷勤地给她递着牛奶，拿着手帕擦去她嘴角不小心沾上的面包碎屑，如果不是莫莉安全程面无表情，这场面，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真是对恩爱的小情侣啊’。

    热气球降落后由于惯性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莫莉安一把捏住热气球外筐的边缘稳住身形，反倒是科罗艾一个踉跄朝她扑来，把她嵌进自己怀里。

    被滚烫的胸膛闷到窒息的莫莉安：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给了钱，勉强维持住冷酷的人设，莫莉安施施然地下了热气球，期间还不忘瞪了一眼科罗艾，“在外面给我老实一点。”

    科罗艾扬起人畜无害的笑，疯狂点头。

    熟悉的检票环节，上了车厢，火车吭哧吭哧缓缓开动。

    莫莉安抱着科罗艾的腰，找了个比较舒适的角度，闭上了眼。

    火车依着铁轨的方向，即将驶入隧道，突然，急促尖锐的爆裂声在隧道口破开。

    才阖上眼的莫莉安蓦地睁开眼，而靠着窗的科罗艾也不由分说地推开了窗往外探出了半边身子。

    轰隆隆，被炸毁的隧道石料砸落在火车车头，地面剧烈颤动，车厢内部的喇叭传出了机车乘务长冷静的声音。

    须臾之间，座无虚席的火车便没了人影。

    裙裾飘动，莫莉安落到了一棵巨木枝头，半蹲着身子捏住了粗壮的树枝稳定身形，一抬眼，目光便被不远处数十米的怪物牢牢占据。

    她盘桓在碎裂的火车车头，尖锐的嘶吼声里压抑不住的兴奋，脖子以一个扭曲的角度，一百八十度转了一圈，猩红的复眼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蛇发人首蛛身，这家伙给莫莉安的拼接割裂感比震慑更盛。

    突然，她像是锁定了猎物，嘴角裂开到一个夸张的长度，里面一圈尖利的牙齿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是魔族。”科罗艾蹙下眉，难得的严肃面容，“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茂密的丛林间瞬间跳出了数位战士拖住了那只人面蛛，几位稀有的魔法师，则是分散在他们身后开始吟唱。

    莫莉安在那群战士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是之前和她上了同一个车厢的乘客。

    “我们也去帮忙吧。”谈话间，科罗艾从高大的巨木上跳下，迅速在半空中化作了龙型，朝人面蛛的方向喷出灼热的火焰。

    而莫莉安，则是跳上了他的背。

    灵活地躲过人面蛛不断喷吐的蛛丝，在科罗艾喷出的浓烈火焰成功落到人面蛛身上后，莫莉安跳了下去，捡起一柄战士掉落的长剑，狠狠插.入蜘蛛的下腹。

    暗红腥臭的血液迸射，莫莉安躲避不及，在眨了下眼睛，确保视野没有被血色的阴翳覆盖后，她握紧剑柄，在向上跑动的过程间划破她的腹部。

    人面蛛吃痛，历声嘶吼，低下头颅猩红的复眼对上了这个在她身上蹦跶的小跳蚤，然而很快，尖锐的龙爪又朝她的胸口刺来。

    彼时，几个魔法师的吟唱不约而同地停下，在他们战立的地面灿金的符文闪现，与另外的魔法师脚下的符文相连，高等囚牢法阵成功启动，在法阵的中央，无数鎏金的锁链拔地而起，将人面蛛束缚拉扯，穷途末路的魔族只需最后的一击。

    科罗艾迅速收回了血淋淋的利爪，而就在此刻，人面蛛的头颅也应声落地。

    “啪”

    她巨大的头颅在草地翻滚一圈，头上丝丝毒蛇也在不甘的吐信哀嚎后没了声息。

    科罗艾下意识看向人面珠的断颈。

    在不断迸溅血沫的残颈旁的肩头，莫莉安刚好扔下了那柄沾满血液的污秽的长剑。

    她垂着眸，神情冷漠地扫了一眼人面蛛的残躯，随后混不在意地擦拭起自己的脸颊，然而魔族的血液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擦干净，那些残留的红反而给莫莉安冷厉的脸庞添了几分难言的冶艳。

    似有所感，莫莉安抬起眼，对上了科罗艾注视的目光。

    她看起来余怒未消，周身骇人的威压丝毫不减，哪怕对于科罗艾而言她处于地处，那居高临下的睥睨仍如有实质。

    科罗艾的躯体陡然升起些本能的战栗，然后便是难以自主的兴奋。

    啊，她比高等魔族还要危险，他愉悦地想着，很快收起了双翼，落到地面。

    重新看向她时，便是仰视了。

    科罗艾直觉她更喜欢这个角度的注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告急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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