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曲静妍再把门打开的时候, 衣服是真的换好了。

    “齐小姐，麻烦帮我做造型吧，”曲静妍笑眯眯的看着紧张不安的造型师, “虽然已经延后一个多小时了, 不过还是别让前面的等太久了。”

    造型师几乎要哭了，“曲老师, 咱们别穿这身衣服了，这, 这肯定不行啊！”

    定妆照拍出来，她们所有人, 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遭殃。

    林静月现在开始后悔, 剧烈的后悔, 刚才她打电话通知路章，原本以为路章能拿出个什么主意来, 没想到路章是个绣花枕头, 半点主意没有。

    路章已经慌得不行，却还能下意识的恐吓林静月，“你赶紧把她按住, 我告诉你, 要是真的让她拍成了, 你就完蛋了。”

    林静月整个人都傻了，“路少, 怎么会呢？您怕她做什么？”

    路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人，什么叫“怕”？他是怕吗？

    是。

    可话不能这么说啊？他只是不想因小失大罢了！

    这个林静月都快四十了还是公司的边缘人物，不是没有道理的。

    路章直接把手机挂断, 他现在半个字不想和林静月说, 反正其余人也肯定会拦住曲静妍, 要是她们拦不住，再加上一个林静月估计也没用，他现在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既然路章靠不住，林静月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所有人当中，林静月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她毫不怀疑，如果上面真的要来处理这件事，自己绝对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的。

    所以她必须自救。

    林静月知道自己是个小人物，不过她一直认为小人物就该有小人物的智慧，虽然林静月这么些年在艾吉一直是当边缘人物，别说接触像曲静妍这样最顶尖的艺人，就连小艺人都没接触过，平时她能打上交道的，最多也就是艺人的助理。

    可即便如此，林静月也知道艺人最在乎的是什么——面子。

    所以林静月把心一横，直接站了出来，她用一种哀戚的、恳求般的语气说：“曲老师，求您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这对您来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可您这么做，我们的工作就没了啊！”如果说林静月一开始还有表演的成分，说到这儿，她是真的哭出来了。

    曲静妍原本无意为难这些人，如果没有不是有私仇，这种事她向来是对上不对下的，对于曲静妍来说，保住她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前提是，千万别有人尝试道德绑架她。

    “挺有意思的，”曲静妍冲着林静月笑了一下，“真的挺有意思的。”

    看见曲静妍这个样子，琳琳先是下意识的上前了半步，不过很快又撤了回去，琳琳能判断出来，曲静妍现在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没到上头的程度，用不着她出来劝，除非曲静妍怼完林静月后还要再扫射马珍珠等人，那时候她再站出来说话也来得及。

    “你这话让我恍惚间认为，刚才不是你们故意要侮辱我，而是我侮辱了你们。”曲静妍脸上的表情虽然还算是笑，但眼神却很冷，“不过没关系，你没工作了，我也没工作了，算起来还是我赔的多。”

    林静月脸色一僵，想说“咱们俩那能一样吗？”又在心里骂这帮有钱人都是黑心烂肺，心狠手毒，半点不肯体谅人，不就是让你穿件破衣服吗？还没真让你穿，拿乔个屁？！还追究起来了！王八蛋，怎么出门不叫车撞死？叫你横，迟早有栽下来的那一天！

    不过这些心里话林静月是半个字不敢和曲静妍说，只好继续狡辩，“曲老师，这个您也知道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啊！神仙打架，我们小鬼遭殃，有些事儿，我们不做不行啊……”

    “他拿刀逼你了？你不干就杀你？还是说他拿你家人威胁你了？”曲静妍反问，“遇见这种事你应该报警啊，来来来，你把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林静月支支吾吾不敢说名字，反反复复还是那套车轱辘话，“曲老师，您就别为难我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活……”

    “你不说我也能把人找到，你不会以为这件事儿到这儿就完了吧？”曲静妍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无踪，“这个人，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

    “我还真的挺想知道的，咱们艾吉内部，谁这么嚣张，敢拿人命做威胁。”

    曲静妍的语气变得十分危险，“可能你们还不知道，过一阵子我会进组上面牵头的以□□除恶为题材的项目，能和上面的相关人员见面，这次我就大义灭亲一回，把咱们公司里这个潜伏着的黑恶势力举报了。”

    “你尽管放心，我以普法大使的名义做担保，保证你的安全无虞。”

    “好了，现在，”曲静妍看向林静月，声音猛地拔高，“把这个人是谁给我交代出来！”

    林静月被曲静妍这句话吓得直哆嗦，她万万没想到曲静妍一个演员，居然能有这样的能量，她当然知道曲静妍不是真的认为路章是什么黑恶势力，只不过是那这句话吓唬她罢了，可问题在于，林静月还真的就被吓唬到了。

    从事娱乐业的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有不少都对艺人这个职业有所轻视，因为他们看见的不是艺人在台上被包装出来的光鲜亮丽的样子，而是艺人们卸去光环以后，那副和普通人相差无几，甚至还有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样子。

    至少普通人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儿就对身边的工作人员非打即骂，却又对有权有势的大佬们奉承巴结之极。

    优秀的艺人不是没有，或者说对待身边的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十分友善的艺人占了多数，但是就像基本上所有从事服务行业的工作人员都对客户满腹怨言一样，总归是坏的留下的记忆更加深刻。

    别看林静月在曲静妍面前表现出一副恐惧害怕的样子，却在内心里并不相信曲静妍真的敢对路章如何，她刚才说的话一方面是势弱、求情，但更多的还是在警告曲静妍，在她面前虚张声势的表示“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喽啰，但我背后的人你惹不起。”

    所以当曲静妍表示自己要对付的不是像她这样的小喽啰，而是要真的追究她背后的人的时候，林静月才真正感觉到害怕起来。

    可要让林静月把路章交代出来，她也是不敢的。

    固然林静月很清楚曲静妍绝对能把路章找出来，可曲静妍自己找和林静月出卖路章，完全是两种概念。

    在林静月心里，把曲静妍和路章摆在一起，肯定是路章更强一些，现在就希望路章能看在她忠心耿耿，被曲静妍这么威胁恐吓还没有把他的名字说出来的份上，能够履行诺言，让自己替代马珍珠的位置。

    也就幸亏是现在忙着发动手上一切人脉，想要找人帮忙从中转圜一番的路章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要是知道林静月几句话就让曲静妍怒火翻番，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可即便如此，林静月却还是不敢真正的得罪曲静妍，只是话语中流露出了几分怨怼，“曲老师，您就非要把人往绝路上逼不可吗？”

    听见林静月这么说，马珍珠在心里几乎要把林静月给骂成狗，哪有这么火上浇油的？

    这种事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人家大人有大量不会为难她们这些小卒子，不会有“追杀”这一说，谁不知道她们是受牵连的？就算这个剧组不能待了，也很快能进别的组。

    要是她们够识相，现在别得罪曲静妍，让她记恨，等事情过后求求曲静妍的助理，或者是曲静妍团队里别的工作人员，只要曲静妍点个头，回剧组也是可以的。

    但现在，因为林静月的一句屁话，全完了。

    “所以你现在想要我怎样？”曲静妍的眼睛冷漠的盯着她，“左脸叫你打过了，我还要把右脸伸出来叫你打？”

    “你自己做的孽，却非要逼着我原谅你，不能有一点追究的意思，否则就是要把你逼死。好啊，天底下原来有这样好的事情。”

    “按照你的理论，那乞丐是不是杀人都不用偿命了？”

    林静月当然是这个意思，正所谓谁弱谁有理，就算是弱者先挑衅、动手，强者也绝对不能还手、计较，不过这种话，一旦被点破，就不好操作了。

    林静月这边是说不出话来，可曲静妍的话却还没完，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可你也不想想，你要是自己不做这种丢人的事儿，别说追究你，我认识你是谁？”

    林静月瞬间想到，刚见面的时候，曲静妍瞬间就叫出了马珍珠的姓氏，可直到现在，她连问一问自己名字的意思都没有，林静月想向上爬、想要出人头地的心思非常重，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日思夜想的程度，否则也不会替路章做这些事。

    林静月用仇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曲静妍，倘若目光能杀人，想必曲静妍现在已经死了。

    马珍珠几乎要被曲静妍的话吓疯了，见林静月居然还这么不识好歹，便顾不得这是不是她该插嘴的场合，立刻站出来大骂林静月，“你是叫猪油蒙了心了，还是干脆得了失心疯了？做人不要脸也该有个限度！”

    又转过来带着几分恳求的对曲静妍说：“曲老师，您别生气，全是我们的不对，这就是我们工作疏忽导致的。至于这家伙，今天我就让她滚蛋。”

    “我有点奇怪，”曲静妍看向马珍珠，“她说有些事儿你们不做不行，你说这是你们工作失误，这究竟是马女士你在这儿避重就轻，还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啊？”

    同样一句话，林静月听完身上冷汗都下来了，她这简直是不打自招。

    可马珍珠听完却几乎要大笑出声，她一听曲静妍的语气就知道事情有门，马珍珠跑剧组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接触了许多，有些话一出口，她就知道对方究竟是打算放过她还是要追究，曲静妍这个意思，明显就是不打算和她们其余人为难，只打算发作林静月一个。

    看来传闻是真的，曲静妍不为难人！

    马珍珠心里明白，这就是站队的时候了，只要马珍珠咬死林静月受人指使，他们其余人都不知情，那最后就是死林静月一个，她们所有人都能保住。

    这可真是——太妙了！

    所以她果断的说：“曲老师您有所不知，除了这位——林静月以外，”她特意字正腔圆的说出了林静月的名字，“我们其余人都本是一个团队的，唯有林静月，她是后来空降的。”

    “曲老师您是肯定知道的，咱们公司内部，对您的工作，那是全心全意的支持，这其中自然包括我们服装部，我们服装部门上下一心，全力支持曲老师您的工作……”

    马珍珠原本还想继续吹几句，再吹捧一下曲静妍，不过在看见曲静妍瞄向林静月时脸上那似笑非笑的，似乎在说“怎么，她不是你们服装部的人？”的表情时，赶紧把话题转向别的方向。

    “……所以林静月这个空降来的，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又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也是不知情的。”

    马珍珠说到这儿，又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点问题，想了想又补充说：“当然，即便是我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严加看管，还是让她找到了机会，这是我的工作失误，为此我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

    马珍珠确实一直把林静月带在身边，也确实是严加看管，不过究竟是不是为了曲静妍，那就只有马珍珠自己知道了。

    但总之曲静妍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了，事情我了解了，人无完人，有些事儿马女士不必太过自责。”

    “马女士刚才说要把这位林女士开除是吧？这位林女士既然能空降，那恐怕是背后有人，没道理对方针对我，却让马女士你为难。”

    “当然了，”曲静妍笑了一下，“我就是一个小艺人，算起来咱们都是平级，自然也没有开除别人的权利，这件事就让空降林女士的那一位‘大人物’决定吧。”

    。

    曲静妍和路章是在一周多以后才见到面的，比曲静妍预计中的要晚上一些。

    一开始路章试图找的，是和他相对关系比较好的影视部门的部长李维霖，同时也是他名义上的上司，这也是路章能够插手安排演员和剧组的事儿的原因。

    不过路章不太走运，李维霖当时马上就要出差，说是三天后回来，不过三天后李维霖遗憾的通知他，工作方面不太顺利，恐怕要延期才能回来。

    不得已，路章只能去求和他没有那么熟悉的，艾吉视频综艺部门的部长邱南山，做中间人。

    邱南山虽然之前因为自己侄子吴奇正的事情和曲静妍之间有误会，不过后来两人一人给了吴奇正一巴掌，也算是把误会解除了，同时邱南山还帮曲静妍争取来了《如意书》，因为这件事，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融洽了。

    邱南山工作这么多年，之前在地方电视台，后来又被挖角到艾吉的综艺部来当部长，见过许多艺人，但像曲静妍这样气场如此强大，以至于一个带着杀气的眼神就能把邱南山逼退的，邱南山就见过这么一个。

    所以当他得知路章得罪了曲静妍，还是用一种几乎侮辱的方式得罪了曲静妍以后，他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得离这件事远远地，路章作死，被天打雷劈的时候可千万别牵连到他邱南山。

    但很快邱南山悲哀的发现不行，虽然路章只在公司挂个闲职，可他怎么说也是个“皇亲国戚”，邱南山虽然不怕他，却也不能太得罪他，特别人家是来找曲静妍求和的，总不好一口回绝吧？

    所以邱南山只能对路章千叮咛万嘱咐，表示对方既然已经决定低头，那就千万不要中途再抬头，否则像他那个倒霉外甥似的，非得狠狠栽个大跟头不可。

    虽然邱南山苦口婆心的劝了，不过从路章的表情上来看，邱南山就知道，路章绝对是没有放在心上，面对这种一意孤行非要作死的，邱南山也就只能叹口气祝他自求多福了。

    邱南山带着几分不安的联系了曲静妍，曲静妍这边倒是很痛快的给了答复，这件事早点有个结果，无论是好还是坏，曲静妍都能尽快安排接下来的工作，所以没必要故意吊着对方。

    说白了，就是曲静妍认为路章不配耽误她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双方约在一家有名的私厨见面，除了路章曲静妍两位当事人，还有邱南山这位中间人以外，还要带上黄明达，这是公司的规定。

    “咱们是先谈还是先上菜？”这是曲静妍落座以后的第一个问题，随后她又补充说：“我不喝酒。”

    艾吉内部对曲静妍非常重视，这种重视是全方位的，特别是曲静妍的安全以及名声，这也就是为什么曲静妍就住在公司同一栋商务楼、和异性接触必须带着黄明达、非公务不用喝酒等。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谁都有权利知道的，比如路章，所以在他听见曲静妍说自己不喝酒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给面子”“故意找麻烦”。

    路章这个人虽然内心已经低头了，可身为一个依靠着家族生存的二代，“狐假虎威”这个技能路章是点满了的，他自己私底下想到要面对曲静妍难免觉得害怕，可是现在他身旁有邱部长，自然胆子也壮了起来。

    路章的脸色不禁有几分阴沉，语气却轻佻的说：“这不太好吧，所谓的感情不都是酒里喝出来的？曲小姐不肯喝酒，咱们之间怎么能有感情呢？”

    曲静妍皱着眉头看向路章，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放弃了，她只是看向邱南山，“邱部长，我没记错的话，您这是第二次带来让我生气的人了。”

    邱南山内心大骂路章不靠谱，平时口花花没个正形就算了，怎么关键时刻还掉链子？摆谱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邱南山不好说话，路章倒是没有丝毫为难，他用着一种豪情万丈似的语气说：“这和邱叔没关，是我要见你的。”

    “您哪位？”曲静妍分给了路章一个眼神。

    路章的万丈豪情立刻被曲静妍打落谷底，不论曲静妍这话的真假，都只代表了一个意思——曲静妍是真的不打算给他面子。

    曲静妍只对路章说了这一句话，随后就不再理会他，继续和邱南山说：“之前在剧组发生的事情邱部长想必也知道个大概了，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赘述了，我之所以能担任《如意书》的女主角，完全是因为邱部长以及李部长的信任。”

    “不过现在，我恐怕要辜负两位的信任了，”曲静妍言辞诚恳的说：“在此先给邱部长您道个歉，至于李部长那边，等李部长回来之后，我会亲自去道歉的。”

    “这……”邱南山万万没想到曲静妍居然会这么说，于是立刻出言挽留，“还请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之前在剧组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还请您放心，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邱部长，您一位综艺部的部长，拿什么保证这一点呢？”曲静妍毫不留情的反问，“我不是要为难您，只是我这个人胆子不大，有些事想的又多，在您看来这可能只是衣服的问题，在我看来却是剧组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叫人买通还没有一丝证据的大事。”

    “今天是衣服被人剪碎换成了差品，明天要是威亚被动了呢？”

    “钱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在确认我的生命安全不会受到威胁以前，我是不可能继续当这个女主角的。”

    “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个理由未免也太过儿戏了。”邱南山有些崩溃。

    如果真的让曲静妍辞演了，《如意书》整个项目就要降级，这就意味着很多已经把钱揣进口袋的人，要从自己的口袋里再把这笔钱拿出来，可他们能不能愿意把钱拿出来是一回事，还拿不拿得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事实上，这是我慎重考虑过的，有件事儿可能还没有被大家知道，上面牵头的项目《天网：扫黑行动》属意我作女主角，合同已经签了，并且很快就要开始事前培训，其实两个项目正好撞上了。”

    “上面原本同意我可以两个剧组同时开拍，不过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未免对上面的项目太过于轻视，所以我决定放弃《如意书》的项目，专心进上面的组。”

    这下邱南山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如果曲静妍只是因为什么担心生命安全这种一听就很假的理由要求辞演，公司内部她就说不过去，可要是为了上面的项目，那就不好说了。

    别看一个多亿的投资对于影视项目来说很大，可对于艾吉这么大体量的公司来说，并不稀奇，甚至还有点少，就拿邱部长来说，有些时候他手下的一个综艺就能达到这个数字。

    可上面牵头的项目，那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为了曲静妍能得到上面的认可，公司内部会竭尽全力的支持。

    也就是说，如果曲静妍真的以“全心全意准备上面的项目”为理由辞演，公司内部高层一定会全力支持曲静妍，甚至还会赞扬她“能够不被蝇头小利所诱惑，很有大局观”。

    邱部长能得出这个结论很简单，即便他明知道曲静妍其实是对路章的表现非常生气，所以才会选择这样威胁路章，却也就被曲静妍给出的理由狠狠动摇了。

    邱部长转头看向路章，露出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事已至此，曲静妍进可攻退可守，手握道德和利益，只有她怎么说怎么是这一种选择，没有别人插嘴的份了。

    路章不是个傻子，他现在深刻认识到了曲静妍有胆量还有脑子，敢赌能算计，并且将这些全部用在了他的身上，现在已经不是他低不低头的问题，而是他要低头、弯腰又或者跪着，曲静妍才会接受的问题！

    路章微微闭了闭眼，然后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曲老师，我叫路章，现在在总公司影视部做总监，目前手上没有项目，随时可以进组。关于您对于在剧组没有安全感的问题，您看怎么处理才好？”

    “有个负责人吧。”曲静妍终于正眼看向了路章，“无论我在剧组遇见了什么事，都只找这个人。也就是说，无论是服装、道具、造型出了问题，甚至有同组演员故意挑衅等行为，都由这个人来负责。”

    曲静妍微微笑了一下，“怎么样，路总监能做到吗？”

    路章明白曲静妍的意思，曲静妍进《如意书》的组以后肯定不会消停，各方的演员肯定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抢戏、加戏、使绊子等行为必将层出不穷，而曲静妍不愿意为此浪费自己的心力，所以将这一切转嫁给了路章，从此路章就要将一切想在曲静妍的前头，为她荡平一切困难，敢当马前卒。

    而路章别无选择，所以他说：“曲老师尽管放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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