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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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酱, 接住！”五条悟大喊一声，直接瞬移到灵力的屏障面前，趁着最大反派眼珠转动的瞬间，径直将小狐狸扔到了绫濑唯的身上。

    “啊啊啊——”

    尽管有太宰无效化的加持, 倾尽整个世界的灵力和不兼容妖气的碰撞, 还是将绫濑唯折磨的痛喊出声。

    太宰治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甚至顾不上伪装，翻过身试图将她抱起来——

    但等他稍稍一用力, 就感知到阵法上无形的束缚牢牢的锁在绫濑唯的身上。如果他执意要挪动，绫濑唯反而会伤的更深。

    太宰治半蹲在绫濑唯的身边，双手死死的握着她的手, 试图给全身冰凉的她带来一丝温暖。

    侦探社成员和五条悟仍然在奋力转移最大反派的注意力，企图给绫濑唯两人更多的时间。

    他们的内心都盘踞着紧张又焦急的情绪，都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绫濑唯浑身都在颤抖着，无数被妖气激到狂乱的灵力在她的体内奔涌, 冲击着她每一寸的肌肉骨骼，消磨她再次变得昏昏沉沉的意志——

    突然间，太宰治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缓缓的松开手, 注视着绫濑唯愈加发颤的手掌。

    她的手中，再次出现了那熟悉的粉蓝两色的转盘。

    ——指针疯狂的转动起来。

    她的身体再次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直接将这眼前的灵力屏障击的粉碎。

    “太宰！”五条悟大喊一声，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发动太宰治先前告知他的攻击——

    “——术式反转‘赫’！！！”

    太宰再次紧紧抓住了绫濑唯的手, 扑在了她的身体上，在五条悟凶猛的攻击中牢牢的包裹着她, 试图为她抵挡所有的伤害——

    “… …太、宰…”被体内凶猛灵力不停冲撞着的绫濑唯狠狠的咬着嘴唇，极其艰难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尽管体内是犹如万千钢针扎着的痛苦, 可看着太宰治为她挡下这能够撕裂空气的大招，绫濑唯内心的痛苦丝毫不比身体受到的苦痛要轻。

    “啊！！！”

    绫濑唯再次调动起全身的力量，将这些在她体内肆虐的灵力全部宣泄出去——

    这倾尽整个世界的灵力，直接打破了阵法，将绫濑唯两人的头顶撕开了一个空洞！

    那仿佛蕴含着时空奥秘的空洞吸力极强，一瞬间就将两人吸了进去。

    “——太宰！绫濑！”

    “——唯酱！”

    五条悟和侦探社的众人直接冲了过去，无数双伸出去的手却只抓住了空气——

    绫濑唯大脑昏沉，再也没有力气动一根手指。尽管两人同样被吸进不知名的黑洞中，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也许… …跟太宰一同赴死，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的结局吧。

    也许… …对他来讲，这场腐朽的噩梦，也终于迎来了终结。

    绫濑唯疲惫的合上眼，内心却又涌上了无力的触角。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用时间、用爱… …用自己的一切去让这个站在黄昏里的男人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去告诉他，他的温柔与光辉，他的悲伤与幸福… …都在人间。

    他从地狱来，他到天堂去，他… …正路过人间。①

    绫濑唯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抓住那双手，昏沉的大脑逐渐坠入无边的黑暗… …

    【叮——】

    【随机技能抽取中——】

    【时空之门：你所改变的历史会投射到现在和未来，蝴蝶的翅膀会掀起飓风。要记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技能生效时间截止在下一次技能刷出）】

    ***

    西元979年。

    平安京。

    安倍晴明刚刚结束对天狗的封印仪式，从那智山回到了平安京自己的府邸中。

    刚刚坐下没歇息一会儿，就有下人来报，院子里捡到了两个穿着奇异、浑身血污的人。

    下人偷偷告诉他，尽管那两人还没睁开眼，但是大胆的人偷偷掰开看了——一个眼睛是蓝色的，另一个似黑似棕，看起来都不像是本国人。

    已经59岁的安倍晴明起了兴趣：“为什么不认为是妖怪呢？”

    那下人恭谨的行礼，眼中满是对安倍晴明的仰慕赞叹：“安倍大人先前遵循皇太子的吩咐，在那智山举行了对天狗的封印仪式。现如今，世上的妖怪哪个不畏惧您的名声？怎么可能直接进入您的府邸呢？”

    安倍晴明从榻榻米上站起身来，尽管年纪不轻了，可他的脸上仍有几分少年时的跳脱与顽皮，再加上近年皇室对他的看重，整个人都不免得意气风发起来。

    他好笑的摇摇头，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年轻下人的头，笑道：“你啊。快带我去看看吧。”

    安倍晴明跟在下人的身后，脑子里却又转了一圈如今平安京的现状——

    虽然是被叫做平安京，可如今的时代却是表面繁花似锦，内里烈火烹油。贵族为了权利针锋相对，肮脏的手段频频出现，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没有一个是自由民。‘二十万的人口中，只有最多一成的是贵族，剩下接近九成都是服务贵族的仆人。’②

    再加上近年京都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天灾，大地震、大火、洪灾等等层出不穷。导致生活在平安京的百姓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由此带来的怨气和恶念铺天盖地，诞生了不计其数的妖怪。

    世界明暗未分，人鬼妖共处。③

    ——这，是一个人类和妖怪共存的时代。

    … …

    “你终于醒了。”

    等到绫濑唯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却出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晴明大人？”

    安倍晴明丝毫不感到惊讶，一双狐狸眼仍带着青年时调侃的笑意，见她身体绷紧，一副警惕的模样，反而点头安抚道：“我在。”

    绫濑唯被这一声“我在”镇住了，虽然心里知道被自己召唤出来的先祖并无战斗力，却还是为此而放松了一些身体。

    “… …我要生气了。”坐在安倍晴明对面，手里握着茶杯的太宰治默默捏紧了杯子，幽幽道，“唯酱睁开眼睛后的第二分十三秒，依然眼中没有我的影子。”

    绫濑唯一惊，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避开了太宰治明显受伤的肩膀，用不大的手劲捏住他的胳膊，神色焦急又慌乱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太宰！你的肩膀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疼不疼啊太宰？”

    太宰听见她连珠炮般的问法，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才若无其事的道：“你难道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和你对面那个人的不同吗，唯酱？”

    绫濑唯见他不回答，急忙上手，将他整个人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确定他没有露出什么痛苦的神色，自己也没有感知到异常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大脑才犹如生锈的机器一样缓缓的转动起来——

    “什么… …”绫濑唯一怔，这才发现安倍晴明跟自己记忆里相比俨然换了一副模样。

    眼前的安倍晴明虽然有着曾经的影子，一双狐狸眼和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变，却明显的老了不知多少岁。

    她快步走出这间古色古香的和屋，直接冲到街道上——

    外面的道路风沙漫天，放眼望去，全是百年前低矮古朴的屋子。路上的牛车缓缓前行，里面坐着衣着华贵、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外面驱赶牛车的却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仆人… …

    “这是… …”绫濑唯愣愣的开口。

    “——这是平安京。”

    太宰出现在她的旁边，笑意渐无，低声道。

    “平安… …京？”绫濑唯怔然，“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安倍晴明缓步跟了上来，看着眼前独属于平安京的一切，又联想到太宰口中所言的后世。眼中明明看着这泥沙横飞，却又仿佛毫无倒影。

    他示意两人跟着他回去。

    等到三人重新在屋子里坐下，安倍晴明才道：“你们知道阴阳师的由来吗？”

    “起源于华国百家争鸣时期的阴阳五行？”绫濑唯还没回过神来，就下意识的回答。

    “没错。”安倍晴明一拍折扇，被太宰普及了相当多知识的他自然明白这是代指的谁，坦然的点头称是。

    他说：“按照华国阴阳五行学说的说法。

    阴阳双方的对立是绝对的，如天与地、昼与夜、明与暗、热与寒、实与虚、上与下、内与外、动与静、生与死等等。只要事物具备了某一面，就必然会滋生相反的另一面。④

    你们既然出现在这里，逆转时空，成功的躲过死劫… …就说明你们需要为此承担一些其他的代价——这也是你们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 …要记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绫濑唯听到这句话，恍惚了一瞬，像是要想起什么事情来。可这思绪只一闪而过，快的她根本抓不住。

    “您是说，我们会来到平安京… …是因为，有必须由我们完成的任务？”太宰听出了安倍晴明的言下之意，直接问出口。

    “没错。”安倍晴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既然绫濑唯是我的后代，又是降落在我的院子里… …按照占卜，你们需要完成的事情… …与我有关。”

    “与晴明大人有关？”绫濑唯惊讶，“可是，我关于灵力和符咒的用法和制作… …一切都是跟着晴明大人学习的啊！”

    安倍晴明示意她稍安勿躁：“占卜并未显示具体的事情，你们的职责只能靠自己去搜寻。”

    他叹了一口气：“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让长子吉平先带你们转一转平安京——直到找到属于你们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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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①司汤达的名言“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

    ②二十万人口，没有自由的平民，只有贵族和仆人这些事情是我查资料得来的，查的是真实历史上的平安时期，准确性不知。

    ③“世界明暗未分，人鬼妖共处。”

    这句话来自梦枕貘小说《阴阳师》

    ④来自百度阴阳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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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注：不涉及国产游戏《阴阳师》，本文的安倍晴明形象来自于本子国电影《阴阳师》（里面饰演晴明和源博雅的人挺形象的，可以一看。）

    本文妖怪来源于《阴阳师》原著作者梦枕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