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傅秋懵了一下, 怔怔道：“那我们来四楼干嘛？找空气？”

    李晔焕，“只是在现实世界里是精神体啦，在这个幻觉里他还是有实体的, 你应该看到过, 只有把幻觉里的院长先搞掉, 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傅秋抬头看着天花板，“所以要怎么搞死院长？对于你这个过来人而言。”

    李晔焕, “说难也不算难，其实......”

    傅秋看着天花板上明晃晃的裂缝, 手疾眼快一把拽过他的胳膊，“还其实, 其实个屁！楼都要塌了！”

    一大块水泥砸在李晔焕刚刚站立过的地方，他挑了一下眉, 快步冲到红木书架前，一把拉开下方的柜门，傅秋对上了一张稚嫩但是官里官气的小圆脸。

    “这谁？院长儿子？他不是没有实体吗？”

    在傅秋的目光中, 白嫩嫩的小孩慢腾腾从柜子里爬出来，还用小手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

    他一本正经的板着小脸，“礼貌呢？进来怎么都不敲门？”

    李晔焕噗嗤一笑，“你都想用幻境砸死我们了, 还演什么呢？”他回头对傅秋努努嘴, “这小屁孩就是院长, 你没认出？”

    傅秋啊了一声, 看着面前一米二高的小孩子对李晔焕的言辞感到震惊，“院长不是个中年人吗？缩水了？”

    李晔焕, “本来是个中年人, 但是我们那一次副本把他消耗了太多, 所以一年之前吧，他就变成小孩儿了。看来官方信息还不够准确呀，消息更新的也太慢了。”

    小院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慢条斯理坐到椅子上，“好不容易我的精神病院安静了一会儿，你们怎么又来搞事了？”

    李晔焕叹气，“哪是我们搞事，分明是游戏把我们强制送进来的，我们只是想活着罢了。”

    “这个破游戏真烦。”

    李晔焕跟傅秋道：“这些副本都是其他世界的某个角落，但是因为足够的戏剧性也被游戏强制性牵扯了进来，但是他们本身是未必情愿的。”

    傅秋点点头，“那我们不能和平共处吗？我们带走这边的人，给你们清净。”

    小院长摇头，“精神病院有精神病院的规矩，规矩不能破。”

    傅秋，“可你不就是规矩吗？”

    小院长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合同，“你看，我只是有一定的管理权，但是没办法完全改变精神病院的运作方式，就比如……你们入侵四楼，已经让留下的精神病人和医生开始发狂了。”

    傅秋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探出头往外望，“下面挺平静的啊。”

    小院长闭上眼，胖乎乎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的病人和医生都被你们的警察打死了。”

    李晔焕声调毫无起伏的啊哦一声，“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想的。”

    小院长抬眸的瞬间，花瓶从茶几上掉落，砸在了李晔焕的脚趾上。

    “操！”这次李晔焕反应不够快，小拇指钻心的疼让他瞬间咆哮出声，“你干嘛啊？”

    “虚情假意，”小院长冷冷望着他，“收起你的装模做样。”

    “既然你的病人和医生都死了，那你怎么还没消失？”傅秋忍不住问。

    小院长，“你们俩都一样不会说话，”他又开始翻找自己的柜子，“我就一个要求，你们答应我，我就帮助你们。”

    “什么要求？”

    小院长，“这次过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李晔焕想说什么但是被打断了，小院长对于李晔焕二次被水杯压过的脚趾毫不同情，“我不管你们口中的游戏是什么打算，如果你们达成不了我的要求，那么从今以后进入我地区的人都不会活着出来。”

    他稚嫩的脸上有着一双冷漠又锐利的眼睛，“请相信，我不是畏惧和能力不足，只是不喜欢玩弄生命。”

    傅秋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精神病院的条例很苛刻，但是这边的病人没有一个是消瘦的，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异味。

    秉承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加上她们也看游戏不爽很久了，自然而然是愿意接受这个要求的。

    小院长点点头，一个响指。傅秋正在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脚下猛地一空。

    她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空气平稳托起，缓缓靠近小院长。小院长的手指轻触上她的眉心，一股凉意顿时包裹住了头颅。

    “出去的办法，就是被我看穿灵魂。”

    难以言喻的凉意一点点流淌过她的全身，傅秋的脑子里被迫回忆着自己平淡的曾经，和荒诞的现在。酥麻又带着细微电击的刺痛，刺痛中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薄荷般的清爽。

    她放松身体，选择接纳而不是反抗，凉意流淌的顺利，自然压力也少了许多，就像是在做一场按摩，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晔焕就不同，对着小院长骂骂咧咧，只能疼的撕牙咧嘴，青筋暴起。

    等她们的脚再次落地，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建筑的大门敞开着，在众人迷茫不解的眼神中，傅秋和李晔焕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让她们排队离开。

    老徐一把拉住想要插队冲出的男人，看着他乖乖回到队伍，才问傅秋和李晔焕发生了什么。

    傅秋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最后还是摇摇头。李晔焕还一肚子气，自然也不愿意说话。

    踏出建筑楼，晒到阳光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老旧的大楼，响起小院长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不想逼迫你们，因为我们的处境相同，但我是院长，我要为所有相信我的人负责。哪怕他们每次死后都会复生，可死亡是真的，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也会疼痛也会尖叫，只是你们听不见。我的耳朵里充斥着他们的惨叫和质问，我们的生活不该是这样。”

    “这一次，我探寻了你们的灵魂，刻下了烙印，如果你们完成不了和我约定，那么我所听到的一切，你们将会与我共享。”

    养老院门口，李晔焕想跟傅秋坐一辆车，但是被无情的赶了下来。

    傅秋放下车窗瞥了他一眼，怪嫌弃道：“我们不是一个街道，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