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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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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中旬,春日暖意随东风吹遍大梁的山水田野, 水波盈绿,草木丰茂,天地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梁京之中, 科考院里紧锣密鼓的尽兴这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

    整整三日, 科考院不许人进出,门外更是设了人四处警戒, 不容许人靠近。

    三日过去后,科考院门开, 参加科考的举子们从院里出来, 有的意气风发势在必得, 有的垂头丧气,已经准备三年之后再考, 更有不少人远远瞧见来迎接的家人, 如释重负,奔向人群。

    身着青衣的少年从科考院中走出来, 走到门边,早早等候在外面的方毅便上来将他手中的书箱接了过去。

    在一众二十左右, 甚至有三十多岁的举子中, 年仅十六岁的少年颇为惹眼。

    穿过人群时, 被众人瞩目,也听着他们私下的低语。

    “你们瞧,那不是宁远侯家的庶子吗?才十六就来参加科考, 真是年轻有为呀。”

    “能参加科考算什么本事, 真能榜上有名才叫本事。”

    “可我听说他文采斐然, 十二岁的时候便在诗会上得了魁首,说不准,人家还能考进前三甲呢。”

    “就他那古怪的脾气,连他爹都不正眼看他,就算考中了,日后官场凶险,他也不会有什么出路。”

    “我听说,他母亲是娼妓出身呢……”

    “嘘——这种话你也敢在这儿说,不要命了?”

    流言蜚语如风一般从耳边掠过,江昭元从中走过,心静不受其扰。

    来到侯府的马车边,窗帘从里面被撩开,江明远淡笑着看他:“你近来心性渐稳。”

    看到兄长来接他,江昭元有些意外,却很自然的接受了他的好意,坐上马车,回道:“兄长怎么来了,父亲竟也许你过来?”

    宁远候一向把他这个儿子当成耻辱,江昭元办了坏事,他便骂他是不争气的兔崽子,打骂不止,江昭元若办了什么得脸的事,他更要骂他是出风头、忘了本,想着一步登天,痴人说梦。

    十六岁参加科举在旁人眼中是年少有为,在宁远候眼中却是丢人现眼。

    嫡子江明远科考排在乙等,宁远候当年更是连榜都没上,若是让一个娼妓生的庶子榜上有名,那他们侯府的脸面可就要被败光了。

    宁远候的心思,兄弟二人都看在眼中,心照不宣。

    马车缓缓驶离人群,江明远一身墨绿,轻声道:“父亲年纪大了,很多事想管也没有心力,这个家,终究是要你我兄弟二人撑起来。”

    听罢,少年樱红的唇微微勾起笑容,平常道:“兄长可得做得干净些,不好留了把柄,遭其反噬。”

    “我不过是学一学你的手段,若是做的拙劣了,还得劳烦你来替我收拾。”

    江明远低声说着,一身墨绿隐藏在马车的阴影中,如同一条诡谲的蟒蛇,筹划着见不得光的计谋。

    科考结束后,举子们留在京中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四月初放榜之日,科考院外贴满了上榜的名姓,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直多的挤不进去。

    远在扬州的玉黎清却生出不少忧虑来。

    今年科考的结果,她前世早已知晓,江昭元是当之无愧的状元,她一直期待着他亲自写信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四月底。

    春日都要结束了,仍旧没有收到他的信。

    高中探花的池殷骑着高头大马,荣归故里,玉黎清和父亲被池家邀请去宴席,看着池家人笑容满面,合家团圆的幸福模样,玉黎清羡慕不已。

    前世的殷哥哥考中了榜上甲等第六名,这回也不知是得了谁的指点,竟然考进了前三甲,实在是令人激动的大好事。

    池家摆了三天的宴席庆祝家中考出了一个探花,光耀门楣,接连几天都有人前去池家为池殷说亲。

    玉黎清前去池家时还撞上两回,被前来说亲的媒婆误认成了是池殷的心上人,闹了不少笑话出来。

    只一个探花便有这么多人想嫁,江昭元中了状元,想嫁给他的姑娘一定多到数不过来了。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嘟起嘴来。

    笨蛋江昭元,不给她写信,难道是忙着跟媒婆说亲吗?

    坐在池家的院子里,她不高兴的摆了摆腿,将脚边的小石子踢进了花丛里。

    一身轻飘飘的粉白色衣衫,被风一吹便像只漂亮的花蝴蝶张开翅膀似的,路过的下人都忍不住抬眼瞟过来。

    被池家拒绝的媒婆,也早就注意到这位生的水灵精致的小姑娘,私下跟池家下人打听,“这位玉姑娘,可许了人家?”

    家丁赶忙推着人往外走,“您就别打听那么多了,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听到小姑娘已经名花有主,媒婆失落的垂下头,只得作罢。

    池月从院子里走过来,跟她一起坐在走廊下,小声问,“清儿,你怎么不太高兴?”

    玉黎清低头道:“江昭元回京之后一直在给我写信,多的时候,一个月能有三封。”

    “你们感情真好。”池月微笑着。

    玉黎清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可那已经是二月三月时候的事了,这个月都快到月底了,我还没收到他的信,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几日因为池家的喜事,她总往池家跑,看别人一家团圆,便想着自己那个不知何时才能见面的未婚夫,越想越难受。

    池月在一旁宽慰她说:“对了,我兄长不是刚从梁京回来吗,他一定知道些有关江公子近况的事。”

    从梁京到扬州快的话只需要半个月,慢的话则需要走二十几天的路程。

    说不定殷哥哥真的知道些什么。

    “月月你真是我的救星。”玉黎清赶忙站起身来,拉着池月一起去找池殷。

    有了功名在身,池殷这几日的应酬就没断过,前几天被人宴请,今日又有府尹上门来祝贺。

    刚送走府尹,回到院子里两口茶都没喝上,就听到哒哒哒跑过来的脚步声。

    自家妹妹被清儿一路拉着跑过来,体力跟不上,哼哧哼哧喘着说:“兄长,兄长,清儿有话要问你。”

    两个小姑娘跑到面前,池殷背着手看她们,视线落在玉黎清身上。

    “要问什么?”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替她将跑乱的长发理顺。

    玉黎清把事原本的告诉了他一遍,向他打听有关江昭元的事。

    池殷请她们坐下,自己也思量起来,“江公子啊……我在京中时是住在客栈里,江公子则是回了侯府,平日里根本见不到面,只后来在一同看榜的时候见到了江公子的贴身小厮。”

    “是方毅?”玉黎清激动道。

    “对,就是他。”池殷继续说,“江公子中了状元,数不清的人想要榜下捉婿,可惜连江公子的面都没见到。我只同方毅闲聊了几句,听他说……”

    话到此处,两个小姑娘翘首以待,池殷却故意拉长了声音,像是心有顾虑。

    “说什么?兄长你快别卖关子了。”池月柔声道。

    池殷只得继续看着她们说:“就在科举结束之后没几天,宁远候突发中风,瘫倒在床,不省人事,整个侯府上下乱成一团呢。”

    宁远候倒了,侯府数不清的坏账都追上门来讨,原本就已经入不敷出的侯府,顷刻间成了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

    若是填不上这些账目,事情闹大,恐怕要被削去爵位,一家人也要跟着入狱。

    江家人一筹莫展之时,江昭元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自己多年来攒下的银钱,贴补了侯府账目上的窟窿,这事儿才算是了了。

    “几十万两白银啊,江公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池殷说着,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先前玉黎清还不知江昭元手里有那么多的银钱。

    虽然不知他那些银子都是哪里来的,但经过这一遭,恐怕他身上是一个子儿都不剩下了。

    忽然有些心疼。

    不自觉摸了一下戴在腰间的翡翠玉佩,这可能是他留下的,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了。

    以后见了面,还是还给他吧。

    男子身上没有银钱傍身,出门在外都没有底气。

    “之后呢?”她追问道。

    “平完账之后,老侯爷就被送到城外庄子养病去了,我临走的时候还听说,侯府的大公子已经承袭了爵位,至于江公子的近况,就没再听说了。”

    听到这里,玉黎清舒了一口气,“他才回京三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怨不得他不喜欢留在梁京,那么多的人事纠缠着,他过得很不轻松。

    看出少女心里的忧虑,池殷安抚道:“你放宽心,我早听说老侯爷品性不端,先前对江公子多有苛刻,如今是江公子的兄长继承了爵位,江公子又高中状元,日后不用受人钳制,都会好起来的。”

    对啊,还有哥哥陪着他呢。

    玉黎清真庆幸他们兄弟二人解开了心结,不至于在侯府动乱时,再生出旁的乱子来。

    旁的,宁远侯府之外的……

    她想起了江昭元曾对她说过的,小声问:“殷哥哥,你有没有听说过……燕王的事?”

    “燕王?”池殷一时没反应过来,摇摇头,“我在京中时,并未多关注燕王的事,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玉黎清不能暴露江昭元与燕王之间的恩怨,只随口解释说:“皇上的子女中,燕王最为年长,最有被立为储君的可能。殷哥哥过不久也要回梁京接受任命,日后同在朝中为官,竟然不关注此事吗?”

    她说的天真随意,池殷听了也没往心里去,轻笑道:“入朝为官,免不了要追随于人,只是我并不看重身份,除燕王之外,还有怀王、禹王等王爷,他们虽不是当今圣上的嫡系子嗣,但也不乏心怀天下、仁爱宽厚之人,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同各位王爷结交一番。”

    听他这番话,玉黎清顿时感到了自己政见上的认知浅薄,拱手道:“殷哥哥志向高远,我甘拜下风。”

    池殷一笑置之。

    离了池家,玉黎清坐在马车上,还是放心不下。

    若若看着自家小姐总是心神不定,劝她道:“小姐,您就别担心了,江公子那么机灵,谁能动得了他呀。”

    玉黎清戳着指尖,“你刚才不也听殷哥哥说了,他在京中遭受了很多变故,连攒下来的银钱都用光了,他现在会不会是忧愁缠身,所以才没心思给我写信呢。”

    若若随口道:“既然他不给您写,那您给他写信不就成了?”

    玉黎清也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他的信都是有人专门送过来的,自己要是给他送信,得另外找人,送到梁京至少也得大半个月的时间。

    一来一回就要等一个月的时间。

    江昭元真要是出点什么事,让她知晓,也是一个月之后了,这样担惊受怕一个月,她可怎么受得了呢。

    也怪她,先前没跟他多问一问通信的细节。

    如今他人不在,自己又能问谁呢。

    玉黎清默默思虑着,忽然想起来:江昭元不是说留了影卫保护她吗?

    尽管她从来没在自己身边看到过所谓的“影卫”,但江昭元应该不会骗她。

    吩咐车夫加快速度。

    回到府中后,到花园的小竹林里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屏退了若若,轻唤:“有人在吗?……影卫?”

    喊完便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仿佛在跟不存在的人说话。

    四周不见人,她失落的垂下眼眸。

    “小姐。”

    下一秒,身后突然响起浑厚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缩紧了身子,转回身去看,青天//白日的,真的多出了一个人来!

    那人穿着一身黑,身形隐藏在竹下的阴影中,半跪在地上,像一座凝重雕像,姿态恭敬,一动不动。

    “你是江昭元留给我的影卫?”她小声问,面对一个陌生人,难免警惕些。

    影卫没有抬头,如实回答说:“负责保护您的有两队人,我只是其中一个,今日是我近身保护,小姐传唤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干净利落的作风,倒是很像方毅,不愧是江昭元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玉黎清开口问他:“我最近没有收到江昭元的信,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影卫答:“一般这种情况,是我们的通信有被人拦截的危险或者已经被人拦截,所以才暂停了通信。”

    “你的意思是,有人盯上了我和他的通信?”玉黎清不自觉有些后怕。

    江昭元写给她的信都是些你侬我侬的软语甜言,若是给旁人看见,一定会笑话他的。

    “是,不光是您和公子,我们影卫之间的通信也减少了大半,安全起见,小姐还是不要往梁京送信为好。”影卫半跪着,说话果断干脆。

    从他这里了解到了情况,玉黎清稍微定下了心,为了江昭元也为了她自己,信件只能停了。

    影卫反问一句:“小姐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粗重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有种莫名的威慑感,玉黎清稍稍后退了半步,小声道:“没,没有了。”

    “那小人先退下了。”影卫低了一下头,紧接着施展轻功踩着新长出的竹叶翻过了墙去,消失在了日光中。

    好厉害的身手。

    玉黎清痴痴的看着影卫离开的方向,想着江昭元能轻而易举的驱使这些本领高强的人,一定也能保护好他自己的安全。

    她只需要相信他,做好自己的事,等他回来就好。

    一个月后,池殷离家前往梁京听任,玉黎清前去渡口送行。

    又过去小半个月,六月中旬,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下,她和父亲在家里为自己过了十七岁的生辰。

    七月初,江昭元离开整整五个月了,离当年约定了半年之期只剩下一个月了,可她还是没能收到他的信,只能从影卫那里零星的听到些有关他的信息。

    尽管不能通信,能知道他是安全的,心中也能得到慰藉。

    暑气最盛的时候,玉家大大小小的织坊染坊里全部休半个月的假,只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留人轮流做活巡视。

    夏日闷热,玉黎清穿的单薄,坐在书房中看账。

    屋里摆放了一盆冰块降温,依旧消解不了盛夏的暑热,半透明的轻纱外衫褪到手肘上,莹润的丰满不知觉间露了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她专心致志的看着账目,合上最后一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外头有人敲门。

    赶忙把衣裳整理好,让人进来。

    “小姐,不好了。”若若一脸慌张的走到她面前。

    玉黎清轻声道:“别着急,慢慢说。”

    若若稍微缓了一口气,说道:“府尹府上来人说,咱家送进梁京的布料出了问题,若不及时解决,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怎么会?”玉黎清惊的睁大了眼睛,“来人可说清是出了什么问题?”

    若若摇头,“他没有细说,只说是让小姐和老爷尽快想办法解决。”

    “织坊里刚做出新布料,要是在这个关头落下什么罪名,可就全完了。”若若越说越激动,小姐打理家里的生意有一年了,她这一年都跟着小姐,也学着做了不少事,一听到有可能会落罪,便着急的沉不住气。

    “你先别着急,我去府尹大人那里问一问。”玉黎清安抚她,又叮嘱说,“这件事先别跟别人说,尤其是我父亲,千万别告诉他。”

    “是。”若若点头。

    父亲冬日里才把身子养好,又养了半年多的肠胃,夏季暑热,他吃饭都不精神,若是再为家事操心,身子怎么能撑得住呢。

    玉黎清赶忙把看完的账目收拾起来,换了一身端庄些的衣裳,出门坐马车,前往崔府尹府上。

    崔府尹比起前任府尹来要平易近人的多,一听是玉家小姐有事拜访,便忙请了进去。

    前厅上门窗大敞着,屋里摆了冰块,崔道成摇着扇子走出来,请她坐下。

    玉黎清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问:“小女子听闻家中送上京的布料出了问题,不知府尹大人可知详情?”

    崔道成知她一定会来这一趟,细说道:“是有此事,上头只说是布料有十之一二抽了丝,疑心是在送货的路上颠簸太过,不过也有人怀疑是你家对布料不上心,所以才出了问题。”

    听到这话,玉黎清慌张起来。

    “送货出去时我一直在旁盯着,所有的布料都是完好的,怎么可能会抽丝。”

    为皇家准备的东西,她都是亲眼盯着的,确保没有问题才交出去,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崔道成摇着扇子,说道:“户部发来的文书是这样写的,究竟是何原因,只有到梁京亲眼看了才知道。”

    他合起扇子,指了指一旁的小厮。

    小厮走上来,双手奉给她一个信封。

    玉黎清不知他是何用意,缓缓从小厮手上把东西接过来,“这是何物?”

    崔道成解释说:“这是我的亲笔信,你拿着这信去梁京找到户部,就能见到户部侍郎,他统管着这些事,具体的详情你可以与他面谈。”

    是户部的人发现的问题,想要摆平此事无论如何都得亲自去一趟,是真有此事还是有人诬告,也得亲去看了才能知晓。

    玉黎清抚摸着信封,知晓了崔府尹的用意,犹豫道:“大人是要让我上京?”

    “你不就是为此事而来的吗?”崔道成看着她,“我知道你将家业做到现在的兴盛很不容易,才写了这信为你引荐。”

    “是……可我……”玉黎清有些为难。

    如今家中的生意都是她在管,虽然下面有秦钰和账房先生帮忙分担着,但一些重要的是还是要由她来定才能安心。

    上京一趟来回就要一个多月,中间还要为处理此事耽误一段时间,只怕要两个多月才能回来。

    她细细思考着,库房里还有存货,夏季暑热难解,伙计工人也都在休息。

    若是只离开两个月,父亲应该还能忙得过来。

    只是……

    她去了梁京,不会给江昭元添麻烦吧。

    上元节那回便有人把她绑了威胁江昭元,梁京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暗藏杀心,她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把江昭元的软肋暴露给了旁人。

    几番犹豫被崔道成看在眼里。

    他提醒道:“你若不方便,让你父亲去也成,总归是你们玉家领了皇商的差事,出了差错自然也要由你们来平,若放任不管,只怕这莫须有的罪名就落到你家头上了,到时,江公子也会被牵连。”

    两家有婚约在,出了事,任何一方都不能独善其身。

    如果不摆平此事,日后一定有人拿此大做文章来针对江昭元。

    听懂他话中之意,玉黎清顿悟,忙起身道谢:“多谢大人提点。”

    “小事。”崔道成也跟着起身。

    从崔府出来,若若不放心的追问:“小姐,您真的要进京吗?”

    “事关玉家的生死,我不能放任不理。”玉黎清坐上马车。

    看着小姐严肃的表情,若若意识到她已经做下了决定,可又担心小姐前去梁京会有危险,便提议道:“江公子是新科状元,小姐托人传话给他,他一定能将此事摆平。”

    玉黎清回答说:“我知道他聪慧,但不能一有问题就想着求他办事,他会因此落人话柄的。”

    四月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再收到他的信,他在京中过得也不容易吧。

    回到府里,玉黎清赶忙让人去各处安排,又和父亲说开了此事,请他暂时统管家里,把自己极为信任的秦钰和账房先生都推荐给父亲重用。

    玉天磊了解到了此事的严重性,没有阻止女儿,吩咐人去为她备船。

    问她:“什么时候走?”

    “我得去布庄一趟,还有染坊那边有点小事没有处理,把这些杂事做完,明天一早就出发。”玉黎清一边说着,手上抱齐了今日看完的账本。

    “好。”玉天磊点点头。

    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能独挡一面,心中感动又欣慰。

    即将离家,玉黎清担心父亲一个人在家里孤独忧虑,对他说:“父亲您不要担心,我有印象,那批货绝对没有问题,我进京处理完此事就会尽快赶回来。”

    “我相信你。”玉天磊微笑道,“你办事不要着急,一急躁就会出乱子,家里的事有我,你放心去吧。”

    “嗯。”玉黎清重重的应了一声。

    ——

    第二日一早,渡口边站满了人,一个个点着脚尖看向远处的江面。

    玉黎清个子不高,被众人的视线遮挡着,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走到自家的船边,看着护卫们往上搬行李。

    其中有六个是萧信送过来保护她的,还有两个是她从玉府带出来的家丁,船上的船工有六人,也是为玉家办事的。

    行李搬的差不多了,玉黎清看到渡口边聚集的人群那里走来了一人,好奇心驱使她上去问:“这位大哥,您知不知道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聚着这么多人?”

    男人随口道:“有条船在江上沉了,人都救出来了,只是可惜了那一船的宝贝,一件都没剩下。”

    沉了船?的确是件稀奇事。

    扬州这一片的水域一直很安宁,二十多年间,在这片水域出意外的船屈指可数。

    玉黎清追问说:“您怎么知道那船上有宝贝?”

    男人抬高了生量:“去救人的力工看见了呀,说是那船装的可漂亮了,地上掉的是玉壶玉碗,还有一把牛角弓,这船的主人一定是个富贵人家。”

    听故事似的,玉黎清对此事饶有兴趣。

    好在没有人受伤,只是丢了些财物,若真是大户人家,应该不会在意那点损失吧。

    与路人分开后,玉黎清登上了船。

    站在船头能看到更远处的风景,也瞧见了看热闹的人群之外,有几个湿漉漉的身影——是那几个被救上来的人?

    刚才听路人大哥说他们是富贵人家,可玉黎清看着他们衣着朴素,仪态端庄,看着像是大户人家出身,但并不多富贵。

    一个男子搀扶着一位更年轻些的男子,为他整理了衣衫,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看着仍旧落魄。

    二人走到渡口边,近侍同那船老大客气道:“还请行个方便。”

    船老大统管着整个渡口的船只调度,看着两个生人,没给他们好脸色,“行什么方便,今日已经没有客船出渡口了,你们想走,明日早点来,不要胡搅蛮缠。”

    近侍皱眉道:“我们是真的着急,请您帮帮忙吧。”

    船老大挑眉道:“你们要是有银子,就自己去买一艘船,雇几个船工,要是没银子,就老老实实的等明天的客船吧。”

    闻言,近侍为难地走到青年身边,小声道:“公子,咱们的银子都跟着船沉了,身上剩下的也不多了,怕是只能等明天……”

    身着白衣的青年垂眸思量,并未应答。

    近侍又提议说:“要不然,去找扬州的府尹帮忙?”

    青年抬手制止了他的提议,“有人动手脚毁了我们的船,在此地暴露行踪,只会让我们更加危险。”

    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掉进了江水中,哪怕去见了府尹,也很难让他相信自己的身份。

    青年站在原地,好看的眉眼微皱着,忽而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许是路人经过,他并未回头。

    紧接着便听身后传来了少女灵动的声音,热情中仍不失端庄的礼数,“敢问这位公子是要往梁京去吗?”

    青年回过身来,迎着高起的阳光看清了那少女的面容,皎皎芙蓉面,一道天真无邪的笑容,轻易的让人放下了戒备。

    他问:“不知小姐是?”

    陪侍在身侧的若若答话:“我家小姐是扬州玉府的独女,玉黎清。”

    青年拱手对玉黎清行了个礼,“玉小姐,我等确是要往梁京去。”

    玉黎清微笑着邀请他:“公子若是不嫌弃,我们可以一到前去,路上也好做个伴。”

    青年直起身子,看看她又看看她身旁的丫鬟,婉拒道:“小姐好意,我本不该拒绝,只是我与下属都是男子,与小姐同行,只怕坏了小姐清誉。”

    “公子不必忧虑,我并非独自前去。”玉黎清侧过身指了指不远处自家船上的人,“那些都是陪同我前去的护卫。”

    主仆二人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船上忙碌的一水的青壮年男子,无一不是身强力壮。

    近侍凑到青年耳边道:“公子,她的这帮护卫看着挺可靠,和她一起同行,比我们独自前去要安全多了。”

    青年稍微思考一下,微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在下,刘辉。”

    作者有话说:

    满十七啦,终于可以考虑成亲的事啦!感谢在2022-08-24 23:21:20~2022-08-25 23:5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醋排骨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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