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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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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糖早就一颗不剩, 顾灼却一直忙于军务,未能抽出时间回一趟幽州。

    待弓箭训练卓有成效, 战阵演练也步上正轨, 已是临近小年。

    她终于能去见她朝思暮想之人。

    不过,顾灼还是先回了趟将军府。

    “京城有消息吗?”

    顾川点了点头:“确实如姑娘所想,京城将军府查到的消息有误。今年粮饷并非是摄政王拦着,而是户部筹粮出了差错。”

    “去岁的粮饷倒是与摄政王有些关系。那时候户部尚书上奏说顾家虚报兵员, 想先送三分之二过来, 摄政王不同意, 僵持了月余, 这才送迟了。”

    顾灼听见这话, 倒是有些惊讶。

    这与她原本的猜测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天翻地覆。

    嘶,这下误会有些大了。她给皇上的奏折上, 可是明明白白地告了摄政王一状。

    再想到那运粮官说要替摄政王给她传话,多半也是户部搞得鬼。

    顾灼一下一下地转着匕首, 一个结论呼之欲出——

    户部想让顾家以为是摄政王拦了粮饷。

    即使她当初没有吩咐京城将军府的人打听,即使她也没有收到那封说是摄政王拦了粮饷的信,运粮官来给她传的那些话, 本也是要引着她去怀疑摄政王的。

    户部为何想让顾家怀疑摄政王?

    顾川又道:“不过,户部尚书受了伤, 被皇上勒令在家休养, 还天天派太医去施针照料,我们的人……不好下手。”

    咳,教训朝廷命官这种事, 多少还是有点不合规矩。

    但是派个人进京实在太不容易了, 顾灼让姚云去姚太守那儿磨了好久才要了两张过所。

    只去京城查个消息, 有些亏。

    何况,就算是查出来置北疆将士和百姓于不顾的人是谁,也没法光明正大地讨回公道啊。

    顾灼索性吩咐假扮商贾进京的侍卫,若是能保证不被发现,便暗中找机会教训一下拦粮饷之人。

    比如蒙着眼睛打一顿,再扔到倒夜香的车上让他清醒清醒什么的……省得一天天包藏祸心,无事生非。

    此时,顾灼听见户部尚书受伤的消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怎么偏偏在她想教训人的时候受伤了?

    老天开眼还是哪位仁兄也看不惯户部尚书这老头儿?

    她问道:“怎么受的伤?”

    “说是进宫谢恩时在御书房前的台阶上滑倒的,伤了右臂右腿。”

    顾灼都有些怀疑是小皇帝看见她那封告状的奏折后设局坑了户部尚书一把。

    不过,不管户部尚书受伤这事儿有没有小皇帝的手笔,顾灼都决定要在心里好好感谢他,感谢他让户部尚书进宫谢恩,感谢他的御书房。

    顾灼勾了勾唇角,心情颇好,又想起一事:“京城将军府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的人还在查。”

    吃过午饭,洗漱一番换了衣服,顾灼才去书院找傅司简。

    他正在讲学。

    这是年假前的最后一堂课,明日便是腊月二十三,直到正月十六学生们才会回来。

    傅司简执卷站在讲堂最前面,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煞是好看。

    嗓音温润,深知灼见,鞭辟入里。

    她真正为傅司简这个人而不是他的皮囊心动时,便是在这间讲堂里。

    几乎是顾灼刚刚站定在讲堂门口,傅司简便似有所感地转头瞧见了她。

    书卷被他握紧,手上的骨节都泛了白。

    他看见小姑娘扬起唇角朝他笑了一下,无声说了句“我等你”,明艳至极,美得不可方物。

    他朝思暮想之人,终于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讲堂里的学生们是瞧不见顾灼所在的位置的,他们只看见——

    一向沉稳儒雅的年轻夫子留下一句“今日讲学先到这里”,没等他们作揖行礼便快步走出讲堂,简直比他们想放假的心情都要迫切。

    顾灼险些都要以为傅司简是生气了。

    从讲堂出来后一句话都不说,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难道是因为她这些时日一直没回来?

    啧,傅司简在她面前一向是好脾气得不像话,现在这副模样还挺新鲜。

    顾灼一时间想到了无数将傅司简哄好的办法,无非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准备待会儿一一尝试。

    但是,他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傅司简这处院子里,东厢房是书房,此时掠过不进去,那便只能是去正房。可是正房——

    是他的卧房。

    顾灼有点慌。

    不是,傅司简,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你克制一下。

    卧房的门被“砰”得一声打开,又被“砰”得一声合上。

    原本守在书房外面的邵东相当识趣地离开了院子。王爷和未来王妃这番架势,他应该是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的。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顾灼就被抵在了门板上。

    她微微仰头看了看傅司简那张好看得人神共愤但是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便分出心神去打量他的卧房。

    桌案上的青瓷茶具和那扇红木宝座屏风是他住进来之后添置的,其他的陈设倒是没什么变化。

    顾灼正猜测着,以傅司简吃穿用度养尊处优的程度,屏风后床榻上的被褥枕头估计也被换过了。

    冷不防地,就被男人抬起下巴,撞进他晦暗不明墨色浓重的眼里。

    山雨欲来——

    顾灼只来得及想到这四个字,男人便压下来,疾风骤雨般地吻在她的唇瓣上,发了狠地吮.吸啃噬,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唔,嘴巴有些麻。

    傅司简,你能不能轻点咬!

    这话只开了个头,便化成“傅……唔”,全被堵在唇齿间,再说不出口。

    男人便趁此机会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与她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勾住便不松开,誓要品尝出什么滋味儿似的。

    顾灼觉得,这下好了,不只是唇瓣,她舌.根也有些麻。

    傅司简自然不是生气,他只是有些着急。

    从见到小姑娘的第一眼,他就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最好是揉进他身体里,再不让她离开。

    他着急地想带她到无人之处,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于是便拉着她,一刻不停地回了他的院子。

    之所以不去书房而回了卧房,也并非是想欺负她,而是江南那封只有八个字的信和那早已刻好的玉簪,就压在他枕下。

    他想给她看。

    可这小姑娘进了屋内是在做什么?

    扑闪着眸子瞧了他两眼,便移开目光饶有兴致地去看这屋子。

    这屋子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能让她打量这么久还不看他!

    傅司简也说不清自己是本就肖想已久,还是被她这举动气着,垂眸只见小姑娘的唇瓣艳丽欲滴,诱人采撷。

    低头,攫住,一切顺理成章。

    如他曾经所想,她是甜甜的,软软的,美好得让他失了控。

    他伸手环住小姑娘的腰将她提起一些,另一只手垫在小姑娘脑后,避免磕着她,也托着她仰起头更深地承受着他的亲吻。

    傅司简确实有些没轻没重了,等他终于退开,看见的便是小姑娘的唇瓣被他蹂.躏得嫣红娇靡,眼睛水汪汪地控诉他:“你、你怎么这样啊?”

    小姑娘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并没能让他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真的过分了点儿,反而是让他想更过分一些。

    抬手抹了抹她唇边沾染的水渍:“夭夭,我哪样了?”

    顾灼显然是没想到傅司简能这般理直气壮,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他。

    瞪了他一会儿,眼睛有些累,腿脚也有些累。

    傅司简将她箍得死紧,还用了力道往上提她,方才他亲她时,她可一直都踮着脚呢。

    顾灼越想越气,索性凑上前也咬了傅司简唇瓣一口,贴着他唇瓣同样理直气壮道:“傅司简,我好累,我要坐着~”

    傅司简爱极了小姑娘在他面前肆意撒娇使唤他的模样,将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绕过屏风,直到他坐在床榻上也没将她放下。

    小姑娘依然环顾打量着,像是这屋子里有什么宝贝值得她这样好奇。

    想将她的视线重新拉回到他身上,傅司简只能又低头去吻她。

    这次便和风细雨得多,从她的额头,到眉眼,到鼻尖,再到她软软的唇瓣上。

    他印上去轻轻吻了几下,又攫住上唇温柔地碾压含.吮,一点一点试探,直到她将手缠绕在他后颈,有所回应,傅司简才终于放纵自己的心意,无所顾忌地热情而炽烈地与她共舞。

    将这些时日的思念和对她的汹涌爱意全部融进这个柔和又深切的吻中。

    顾灼被吻得软成一滩水,搭在男人脖颈上的手早就滑落下来,揪着他胸前衣襟,才勉勉强强撑着。

    傅司简已经停了动作,却仍是贴在她唇边不舍得离开,不知何时从何处拿出那只白雁玉簪,簪在她发髻上:“夭夭。”

    小姑娘眼眸含水,显得有些懵懂:“嗯?”尾音上扬,似是疑惑,也像是动情。

    “夭夭,我很想你。”

    “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想与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我想与你成婚,所以我提亲了。”

    “北疆如今没有大雁,我刻了一只白雁簪子送给你。这辈子,我只有你,我忠诚于你。下辈子也是。”

    “你爹爹娘亲说,一切凭你的心意。”

    “夭夭,你愿不愿意与我成婚?”

    他说一句便吻她一下,不让她回话,直到最后一句话说完。

    这话,他曾经问过她。

    那时,她没回答,只反过来问他。

    她不知道傅司简何时派人去了江南提亲,也不知道爹娘何时给他回了信,可她本来就是愿意与他成婚的,却从未像他这般认真地剖白心意。

    顾灼捧起他的脸,重重亲了一下他弧度好看的薄唇:“傅司简,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愿意与你成婚。”

    话音刚落,便被男人倏地抱紧。

    傅司简的下巴搭在她肩窝处,一声一声缱绻而深情:“夭夭……夭夭……”

    待两人俱从惊喜和感动中平静下来,顾灼便已经有些困了,与傅司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她拔下头上的玉簪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问他:“这东西你刻了多久?”

    傅司简面不改色地说:“十天。”

    顾灼很无语,明明冬至的时候就见他书房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玉石,那时候问他,他还不说实话。

    她将簪子插回发髻上,拉过傅司简的手。

    右手还好,左手上很多新新旧旧的细小的伤口,并着掌中那两道陈旧的疤,实在刺眼得很:“没有雁就不要了嘛,做这个干嘛啊?疼不疼啊?”

    傅司简就知道她会这么想,便出声逗她:“只是为了让你心疼,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谁料小姑娘还真是捧起他的手,从他的掌根吻到指尖,每一个伤疤都被温热柔软的唇瓣照料得周全,酥酥痒痒,直教他整条手臂都失了力气。

    等她终于结束,傅司简便再也忍不住将她按在榻上亲了又亲,惹得小姑娘像只炸了毛却没有攻击力的小猫:“你又欺负我!”

    他哄了很久才哄好。

    顾灼看完她爹娘给傅司简的那封信后,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往下落,扑进傅司简怀里蹭了蹭:“傅司简,我跟你说,我爹娘是世上最好的爹娘。”

    随即又委委屈屈地啜泣道:“可是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好想他们……”

    傅司简爱怜地抚着小姑娘的乌发,说到底她也才二十岁,便已经掌着顾家军五年,北疆防务之重,其中艰难压力可想而知。

    他只能安慰着:“很快就回来了。”

    小姑娘还是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小声哭着,像是要把这五年来的想念都发泄出来。

    傅司简看得心疼,只好逗她:“我们有了孩子,也是最好的爹娘。”

    顾灼果然被转移注意,抽噎着道:“婚、都还没成呢,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我们可以奉子成婚。”

    “大可不必。”

    逗了两句又亲了一通,小姑娘总算从方才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却已经是上眼皮与下眼皮直打架,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

    “睡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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