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了不被当街脱裤子，边序最后把路席的两只手都抽出，按在自己腰间两侧，言简意赅地说：“抱我的腰。”

    路席傻乎乎抱上去，机车在马路上飞驰时，他有一句话要说：好他喵有安全感！

    181cm的路席贴在193cm的边序背后，也能小鸟依人。

    可能他们磁场，天生就契合。

    越过繁华街道，走过无人小巷，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

    “下车了。”

    因为有头盔压着，路席额前的小卷毛才没能变成大背头。

    他摘下安全帽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然后抬眼打量面前这家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铺子。

    浅黄色电动卷帘门，门口连个招牌和额匾都没有，又地处最角落，这里，能赚钱吗？

    边序打开卷帘门，顿时整个小店面貌映入眼帘。

    小店装潢很简单，除了白墙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路席也猜不出来这是要干什么只能问他：“你这是要开什么店啊？还是烧烤吗？”

    他觉得以边序做什么都好吃的手艺，有点屈才。不过他做的烧烤这么好吃，也能赚钱吧。

    “不是，小炒。”他简短地回答，招呼路席进门，拉开椅子，“坐。”

    路席乖乖坐下，嘴上不忘询问：“那怎么连个菜单都没有？一般小炒店都有菜单。”

    “只要你说得出口来的，我都能给你做。”

    他自信从容的模样，让路席对他又多了一些敬意。

    路席也丝毫不会怀疑边序是在说大话。毕竟他真的很厉害，在去年路席在他那里蹭饭，大多数时候都是早餐，可就那么一个月，他总是变着花样来，没重复过。

    而且没有一个不好吃！

    所以路席完全相信边序做得到！

    想着路席又四处张望，“今天是刚开业吗？其他客人呢？我是第一个吗？”

    正用抹布擦桌子的边序闻言抬眸看他，嘴角漾开一抹浅浅的笑容，肯定地回答：“是。你是第一个。”

    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

    这种特殊的身份让路席心中又暗自窃喜。

    “你先坐着，我收拾一下就上菜。”

    “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坐着对我来说就是帮忙。”

    路席严重怀疑边序嫌弃自己笨手笨脚，但他没有证据。

    算了，他也不懂做饭，万一把盘子摔碎，岂不是浪费边序的心血？还是乖乖坐着吧。

    一共就三套桌椅，看上去像是一次只能接待三桌人的样子，明明还有多余的空间……可能是怕忙不过来？

    路席不懂，但他相信边序自有用意。

    边序陆陆续续把做的菜全端上，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却有六菜一汤，而且份量还不少。

    “这么多吃得完吗？”路席话音刚落，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吃得完吃得完。”

    路席难以置信回眸，“阿德？你怎么在这里？”

    “我路过的啊。”

    “真不是跟踪我？”

    “真没有！”阿德举手表示自己很冤，“我是来找网红餐厅的。”

    他指指斜对面的一家店，人声鼎沸证实他没有撒谎。

    “网红餐厅都很贵，你舍得吃？”路席表示怀疑，以阿德的抠门程度怎么可能去什么网红餐厅？

    抠门助理挠挠头，“嘿嘿嘿，我接了一单代排队的，能赚三十块呢。”

    路席无语，“你怎么不去送外卖？赚得还更多呢！”

    “还不是……”

    「您不让」三个字被阿德硬生生吞回去，可不能说，不然总裁就不让自己蹭饭了。

    “我就偶尔赚点外快，还是卖保险最赚钱！”阿德谨记自己现在是个「卖保险」的。

    路席嘴角抽了抽，亏他还记得这个人设。

    “那你怎么不排队了？”

    “客户提前取消单子，我只好在这附近转悠转悠，我运气可真好！”没想到能看到总裁和边哥！

    “是蛮好的。”这句话路席完全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本来还以为只有自己和边序一起享受美食。现在又多一张嘴就算了，还多一张「多嘴」的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这还在路席的可控范围内，毕竟是阿德又不是别人。

    “坐下来一起吃吧。”边序给阿德添了双筷子，得到应允的阿德屁股牢牢钉在椅子上，生怕路席把自己赶走。

    讲真要是路席是出去在什么冰淇淋三星级餐厅里吃饭，阿德都不会去蹭饭，可这是边序做的，他做饭实在是太好吃，只能厚着脸皮。

    眼见路席还有些怨念，边序笑着安慰他：“多一张嘴也不是坏事。”

    然后路席才知道什么叫「多一张嘴也不是坏事」。

    因为吃完以后，边序又变戏法一般端来一盒双皮奶……而阿德，由于把汤汁都拿来拌饭，已经饱到打嗝，自然没有他的份。

    当然边序本来也没准备给阿德，双皮奶这玩意儿，现做也来不及，所以也只能让路席一个人吃。

    阿德吃剩菜，路席吃双皮奶。

    路席，又被偏爱。

    双皮奶入口即化，带着些微的奶香味，里面只加了简单的红豆和些许葡萄干，酸酸甜甜路席几口全干掉，还有些意犹未尽。

    “好吃吗？”边序支着下巴看他。

    路席吃东西好吃不好吃其实全写在脸上，但边序就是喜欢问。喜欢听他说「好吃」，些微上扬的语调和愉悦表情，给边序带来的满足感，是别人给不了的。

    “好吃——”路席眯着眼，桃花眼都弯成月牙，冲淡了魅惑，反倒有些纯真感。

    从某些方面来说路席的确挺纯洁，是个纯正的处男，嗯。

    边序也跟着勾唇，“第一次做少了点，喜欢下次多做些给你。”

    第一次做就这么好？这绝对比他当初特地飞一趟什么老店里吃到的还要好吃。

    路席觉得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

    果然厨艺好的人，就是做什么都好吃！

    他「嗯」一声，又觉得自己过于娇羞，急忙拿出男子汉气概：“你有做的时候，捎带上我的就可以。”

    “好。”

    阿德羡慕归羡慕也识趣，他帮忙收拾碗筷，路席没事干也想帮忙，看见角落处竟然有个饭店的招牌，便擅作主张搬到门口。

    “这不是有招牌吗？”正好边序从后厨出来，路席展示给他看，表情还有些求夸奖的意思。

    “那是前一任租客留下的，我打算扔的。”

    边序有些哭笑不得，他本就没打算挂招牌的。今天从仓库翻出这个，因为着急接路席就放在这里，没想到他这么巧看到了。

    “啊？”路席一愣，“那我去收回来。”

    人还没走到门口呢，哗啦啦进来一大帮人，嚷嚷着：“老板呢？吃饭吃饭！”

    “抱歉今天不做。”边序冷漠拒绝。

    “怎么还有不做生意的？”几个赤胳膊纹身大汉说话间已然坐下，像是没听见边序的话一样。

    “因为我们……”路席正要解释，又走进好几个染着花花绿绿头发的少年，“老板，有什么好吃的？”

    没等路席张口，随后又进来几个年轻女孩，“老板，这里可以吃饭吗？”

    一共三桌，眨眼就坐满了。

    路席还在发呆，阿德已然拿起抹布擦桌子，扮演服务员的角色，边擦边打听：“大哥，怎么来这里吃饭了？我们才刚开业，很多都没准备呢。”

    “哎，别提那个网红店，排半天告诉我不接待了！”

    “有吃的就行，饿死老子了！”

    “你们也是排队吃那个的？态度真差，看以后谁还敢去！”

    一问才知道，这三桌客人全都是网红店排队没排上的，看见路席摆在门口的招牌便进门了。

    眼下再把他们都赶出去也不太可能，边序只能开门营业。

    他对那些想要菜单的食客说：“你们先坐，我去买点菜来。”

    看来他是真没准备开业。

    路席没来得及多说，边序丢下一句「帮我看着点」就急匆匆走了。

    于是只能和阿德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最后阿德去安抚食客，他一个人回到后厨。

    好像做错事情了。路席沮丧地垂头，自己应该问清楚的。

    没过多久，边序提着大包小包菜归来，他进门以后就在后厨收拾东西。路席自觉自己做错事情，担心地跟上他。

    边序正在收拾买回来的肉菜，路席像个黏皮糖一样黏在他身旁，他往左路席就跟到左边，他往右路席就黏到右边。

    停下手上的功夫，边序好整以暇看他，“怎么了？”

    “我……”路席扯扯他的衣角，纤长的睫毛不安抖动，小小声：“你别生气。”

    他觉得这现状有一半自己是造成的，边序本来可以不用干活的，都怪自己没事把那个招牌挂出去。

    “我没生气。”边序这话倒是实情。

    迟早要开门做生意，他倒也没有那么倔强。只是他原本想和路席出去逛逛，现下计划被打乱有点无奈。

    “真的吗？你明明就有。”路总表示不信，他明明很在意。

    “那你要怎么才觉得我没在生气？”边序才不会说自己是想和他独处，说到这里他眼神一闪，扬眉坏笑：“亲你一口？”

    明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路席还是略显欢欣，他勉强压下嘴角，“你还挺闷骚嘛。”

    话音刚落，阿德兴冲冲进门，满脸都写着兴奋，“什么叉烧？我要吃我要吃！”

    “烧你个头！”本来就够乱了阿德还来添乱，趁边序出去招呼食客的功夫，路席训斥他：“阿德，你脑子里只有吃的吗？你怎么不说我发烧？”

    耳背助理惊讶不已：“路总，你发骚了？”

    “你才发骚！”可能是实在气极，路席有些口不择言：“我要骚也不是骚给你看……”

    “哦？骚给谁看呢？”低沉醇厚的嗓音自后背响起，路席回头，边序正单手撑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未等路席说些什么来补救，他已然迈步到跟前，微微低头，眼里聚起促狭的光，语调勾人：“我可以看吗？”

    作者有话说：

    昨天写一半卡文了，今天终于写完这章。真佩服能天天日万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