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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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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嘉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直觉得何处不对,但这感觉只是一闪而过。

    眼前两兄妹瘦骨嶙峋,浑身灰扑扑的,望向她的眼神中含着感激与期盼,并无虚假,但收留这两兄妹,清嘉并不想。

    宋蔚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姐姐,他们看起来好可怜,不如带回府罢。”

    小女孩是个耳尖的,宋蔚然话音才落,她便接道:“没有叫小姐白花银子的道理,小姐既替我们还了银子,咱们兄妹二人便是小姐的人了。”

    话说的很在理,她倒是伶俐。

    但他们来历不明,断然带走实在不妥,相安无事自然是好,最怕祸起萧墙,内贼捣鬼。

    何况这男孩,虽然事出紧急,迫不得已,但盗人钱财,总不是件好事,也不知他们品格是否端正。

    如此贸贸然,无论是带回祝家,还是送往国公府,都不好。

    他们跪在地上,路边时刻有人在看,清嘉想将兄妹二人扶起,小女孩却很倔强,双膝钉在地上:“求您将我们带回去罢。”

    清嘉只好作罢,看见男孩脸上的血仍在流,脸上混着污血与泥尘,实在有碍观瞻。

    她蹲了下来,与他们平视,掏出帕子,递到他面前,轻声细语的:“将脸擦擦。”

    眼前蓦然出现一块帕子,萧牧似乎还闻到,上头染着轻柔的香气,好似是栀子、玉兰、茉莉一类,十分软和香甜的味道。

    一时愣在原处。

    清嘉见他怔住,以为他疼得厉害,将帕子塞到他手中。

    手上又传来柔柔的触觉,尚带着些温热,他愣愣地去接,对上一双妙盈盈的杏眼,是很能让人沉溺的美丽。

    清嘉本来还疑心这小男孩其心不正,却发现他呆呆傻傻,想他与清许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口气便柔和了几分:“你还好么?”

    “还……还好。”萧牧支支吾吾,拿着帕子,胡乱在脸上擦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脏。

    金铃儿在暗处掐了他一下。

    萧牧是她同村的少年,自小没了娘,常被父亲虐打,萧牧五岁那年,萧老爹暴毙身亡,他便彻底成了个孤儿,金铃儿从小喜欢与他玩,便是家中口粮短少,也从自己嘴边抠出一半给他,二人感情甚笃,直至金铃儿被曲烟波买走,又求着曲烟波将他一道带走。

    所以萧牧才愿意陪金铃儿演戏。

    但萧牧方才,像是被狐狸精迷住了,金铃儿心中警铃大作,更生不满,望着清嘉的眼神已是控制不住的毒怨。

    她拳头在袖中藏着,低垂了头。

    清嘉放了两颗碎银在地,站了起身,解释道:“奴婢贱人,律比畜产①,你们是清白之身,怎好为人奴仆。”

    “我救你们,又不贪图什么,你们不必报答我,且回去将亡父安葬,好好生活,再勿做偷鸡摸狗之事。”

    这番话下去,旁侧瞧热闹的,都赞起清嘉菩萨心肠。

    金铃儿心中却急。

    这迷惑人心的狐狸精。

    但她生怕错过了机会,可怜巴巴道:“求小姐带我们回家罢,我们兄妹二人年纪还小,只怕寻不到生计,我们不怕为奴为婢,只求有口饭吃。”

    说罢,暗自推了一下萧牧,二人同时磕在地上。

    宋蔚然心软,也替他们求情:“姐姐,反正咱们家里不差两口饭吃,你若是不愿意,自跟着我便好了。”

    清嘉摇头。

    跟着宋蔚然,也是藏于国公府,还是不妥。

    她给的碎银,合该够两兄妹安葬亡父,更兼数十日的口粮,但他们固执,非要跟着他们,尤其是那小女孩,言语之间颇有以惨要挟的意味,清嘉多少有些不耐,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说:“雪青,将他们送去桃花庵,自有人照料。”

    年纪是大了些,也不是不行。

    “那是郡主娘娘出资,开设的慈幼局,收留了许多孤儿,你们过去,学着读书写字,比为人奴仆强了不少。”

    又对宋蔚然道:“若你记挂他们,每月十五,我同你一道去桃花庵。”

    这几乎是完美无缺的的答案,连金铃儿都无法辩驳,酸溜溜地想,难不成这位祝小姐,真是天仙不成,生的美丽不说,没脾气人似的,又温柔又良善。

    但一想起曲烟波哀怨的模样,她心中天平又倾斜。

    真这么好,为何要将信国公抢走,为何要拆她人姻缘。

    也罢,去慈幼局也行,虽离祝清嘉远了些,但总归能光明正大接近她,伺机再动。

    便磕头谢道:“多谢小姐。”

    清嘉见他们终于消停,很真心地笑了,才想起问人名讳。

    萧牧望着清嘉,认真道:“小姐,我叫萧牧。”

    生父替金铃儿取的名字,她已不想再提,她略停了一瞬:“我叫,萧……铃。”

    清嘉眉眼弯弯,温柔赞道:“声若银铃,此名甚好。”

    说罢,便在听雪的搀扶下离去,她姿容虽款款的,步伐却细碎,略显著急,可见对此地是十分厌倦。

    高楼之上,见这闹剧退去,李炎支着额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宋星然恰推门而入,见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微皱了下眉,隐有忧患:“你昨夜又不曾睡眠?”

    李炎患有失眠之证,夜里不得安眠,时常头疼欲裂,故此他眼下有一圈青黑,不喜晒太阳,肤色似雪苍,偏天生嘴唇红艳,瞧着鬼气森森,有些妖异。

    这也是为何,人人似都惧怕四皇子的缘故。

    李炎眼睑略动了动,懒懒道:“方才我见着一出好戏。”

    宋星然哼了一声:“什么好戏?今日你进宫,瞧见大皇子被斥责了?”

    大皇子正妃乃是赵严嫡长孙女,近来皇帝总挑赵严毛病,故此连带着对大皇子也厌烦几分。

    “倭瓜出丑,并无新意。”

    大皇子身量不高,李炎私下都唤他倭瓜,十足毒舌。

    “那好戏是什么?”

    李炎饶有兴致地笑了笑:“适才你那未婚妻,才从这街上走过。”

    “清嘉?她怎会来此。”

    宋星然语速快了几分。

    李炎将方才之事复述一番,点评道:“你那小未婚妻,看着柔柔弱弱的,却不好糊弄,进退得宜,气度娴雅,是能当宗妇的料。”

    她自然是好,宋星然从来都知道。

    便是他自诩尖酸一人,都觉得清嘉十分完美,至多一条,眼泪太多了,说下便下,他也常觉得无可奈何。

    但好友对清嘉赞不绝口,宋星然心中忽然有些不适,啧了一声,说出的话竟不自觉带了些酸气:“我的夫人,你瞧那样仔细作什么?”

    李炎啧了一声:“还未过门呢。”他笑容更甚,故意道:“若非父皇将她赐给你,我倒不介意娶了她。”

    瞧瞧,说的是人话么?

    但若从前的宋星然,从来觉得女人如衣服,娶妻更是麻烦,如今李炎的话竟让他恼火,他顺手抄起眼前的果子,不留情面地朝李炎扔了过去,口气冷然:“你想都别想。”

    李炎眼疾手快地接过,又咬了一口,才道:“难怪呢。”

    宋星然斜眼瞧他,口气不佳:“难怪什么?”

    李炎口中含着果子,语调不清,听起来便很有阴阳怪气之感:“难怪请你来云琅阁,推三阻四,总不愿意。这还没娶进门呢,便守身如玉,生怕你未来小娘子吃醋是吧?”

    他语调幽幽地下了个论断:“宋明之,你夫纲不振呐。”

    ——

    金铃儿被清嘉远远安置于桃花庵,兴不起风浪,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五月。

    临近婚期,翠寒院已悄悄挂上红彩,喜庆之色若抵挡不住的暖意,无声蔓延。

    这天夜里,孟氏至清嘉房中,望着色若春晓,明珠生晕一般的女儿,红了双眼:“说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的,如今……罢了。”

    想当初她为清嘉择婿,好男儿的图册堆了一摞,单只将宋星然的扔在角落,但造化弄人,她的清嘉偏就要嫁给宋星然。

    清嘉知道孟氏不喜欢宋星然,宽慰道:“娘,你瞧瞧这两个月,流水似的东西抬了过来,宋星然不好么?”

    孟氏拿起玉梳,替她梳头,清嘉便听见头顶有声叹息:“好。”

    清嘉回身,似幼时那般环抱着孟氏,口气很调皮:“娘,年纪大些,晓得疼人,您便当作他在旁人身上,学会伺候人的功夫,如今又伺候我来了,女儿过去,只有享受呢。”

    “你啊,巧舌如簧。”孟氏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额头:“哪有你这般颠倒的,他是国公爷,还是朝中重臣,门第太高,日后你们夫妻二人有些吵闹,都只怕无人为你撑腰。”

    孟氏说得很对,嫁过去,她是没有放肆的资本。

    清嘉很认真:“娘,不嫁他,便只能嫁给赵严了,他是最好的。”

    最好的选择。

    提起此事,孟氏咬牙切齿:“你那没有良心的爹!”

    孟氏天生心疾,最忌动怒,清嘉在她怀中蹭,撒娇道:“娘,您莫气了,仔细身体。”又将话题转回宋星然身上:“他是千帆过尽,知道我的好。”

    “便是日后情意渐歇,以他的个性,也会给我体面的。”

    “娘,日后女儿会过得很好的。”

    孟氏眸中含着眼泪,双手发颤地抚过清嘉发丝。

    母女二人又说了阵体己话,孟氏离开前,自袖中掏出本小册子,塞到清嘉手边:“你那夫婿年纪大了,不是毛头小子,你只略看一眼,莫吓着便是,旁的,听他便好。”

    清嘉当时还未反应过来。

    孟氏走后,她翻开一看,那小册子上的男女,姿势表情都十分怪异,心底一噔,猛然合上。

    但一想,男女敦伦,乃是正常,在夫妻关系中也十分重要。

    多学点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好,又缩在被中将那避火图翻开,细看之下,才发现竟是图文并茂的一本,画工细腻,是江浙一带的笔触。

    想来,也是昔年孟氏家中传下来的。

    清嘉翻看起来,只觉得大为震撼,这人是如何扭成那模样的……

    过了一阵,忽传来叩门声,清嘉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图册塞到枕头下,好似自己做了不见得光的事情一般。

    门外有人提醒:“姑娘,沐浴的时辰到了。”

    是马嬷嬷。

    这位老嬷嬷出自信国公府,是半月前,宋星然接过来的。

    宋星然常觉得,清嘉替他挡了一箭,险些香消玉殒,本来该好好将养,偏又被祝满算计,受了磋磨,定然体弱。

    马嬷嬷在郡主身边服侍了多年,擅医懂药,最会调理女子身体。

    单就说沐浴这般小事,马嬷嬷药浴的方子,都是日日不曾重样的。

    清嘉在马嬷嬷的调理下,的确逐日恢复元气,只有一桩,即便马嬷嬷如何妙手回春,她肩胛处的伤疤始终还在。

    也是,那日伤口几乎入骨,马嬷嬷调养十来日,亦是收效甚微。

    清嘉胡乱应了一声,便随着马嬷嬷往浴房去。

    清嘉将衣衫褪去,黄铜镜中隐约露出一幅姣好的躯体,高山低谷,纤秾合度,只是她稍侧些身体,后背的伤疤便显露出来,一片莹润中,显得尤为狰狞。

    镜中的美人蹙着精致的眉头,叹了口气。

    清嘉自小知道自己貌美,甚至貌美对她而言,是习惯,更是行事方便的武器。

    她自小便晓得躲着日头,才能肤白若雪,后来大些了,祝满不曾理会他们一加三口,家中清贫,她也会翻看医书,采些花花草草养护自己,对自己一身皮肉更是爱护有加,养得白皙嫩滑。

    如今褪去衣衫一瞧,更觉得疤痕丑陋碍眼。

    她也太可怜了。

    浸在温热的水中,身子倒是舒服的,人却始终记挂着那道伤疤,她摸着那道痕迹,问:“嬷嬷,伤疤难看,你说国公爷……会不会嫌弃我呀?”

    马嬷嬷替清嘉捏着肩膀,听了这话,笑出声来。

    听郡主说,未来国公夫人自小爱慕公爷,她初还不信呢,如今看来,可不是情根深种么?于是安慰道:“咱们公爷不是那等浅薄之人,姑娘舍命相救,才有了这疤痕,公爷怜惜您还不够,哪里会嫌弃。

    谁管他嫌弃不嫌弃。

    清嘉是喜欢肤白无暇的自己,故意搬出宋星然来,旁敲侧击地向马嬷嬷求秘方。

    虽然马嬷嬷所说在理,但在让宋星然时刻记住自己救命之恩与自己洁白无暇的玉背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食色性也,宋星然那样的浪荡人,如今看她尚觉得新鲜,便觉得她热忱可贵,连伤疤也是纪念。

    过个几年,厌烦了,多也只剩下扫兴,还是顾惜自己最要紧。

    ——

    马嬷嬷照料清嘉,时常都有消息传回宋星然耳中,听得最多的,便是清嘉对伤疤的介怀。

    还是请了太医院院正,齐太医,耗了不少奇珍药材,才配得一小罐祛疤胶。

    依照旧俗,新人婚前并不能见面。

    但偏偏,齐太医与李炎亲厚,取药时,这位老太医感慨道:“大人与四皇子一般大,如今大人觅得娇妻,咱们四皇子仍是孤零零的。”

    宋星然忽然想起那日李炎对清嘉的赞许,顿时便不舒爽了,也很想见一见清嘉。

    所以当夜,他不曾托付旁人,而是亲自——翻了祝家的院墙。

    宋星然熟门熟路地到了清嘉闺房,远远瞧去,烛火燃得很多,仍是亮莹莹的。

    宋星然并不打算惊动旁人,便躲到后巷,悄声推开了窗。

    入目便是一朵怒放的芍药,秾丽、美艳的一幅画面。

    他直觉冒犯,不该再看,却无论如何挪不开视线。

    清嘉伏在贵妃榻上,单薄的衣裳褪至腰间,不过几片白纱,堆缠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后背光洁,如雪如瓷,身后的听雪执笔,在她身后绘了一朵娇娆的芍药。

    纷繁的花体已然绘成,似玛瑙一般的艳色,听雪又蘸了绿色,顺着女子颤颤的蝴蝶骨蜿蜒而下,落入了凹陷的美人沟,又消失在层层叠叠的白纱中。

    像极了志怪小说中,爬出来的妖精美人,一身妖冶的画皮,却勾得男人飞蛾扑火。

    她这是……

    女子羽睫轻颤了下,缓缓坐起来。

    那松垮的衣衫更是坠了下去,露出了瘦削的肩,与彤色的肚兜。

    清嘉将罩衫撩开,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十分满意:“总算将那碍事的疤痕盖了去。”

    宋星然才明白,原这小女子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疤痕,当真是十分在意了。

    他掏出怀中的祛疤胶,如今倒不必着急给她了,左右不过三日,便要行婚礼,日后给了她,再亲自……

    宋星然很自然地便想歪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却见屋内的小女子如今正是臭美呢。

    烛光盈盈,亮色的铜镜将光反打到她的鼻尖,粼粼生辉,十足的俏丽模样,宋星然忽而觉得心情很松快,真是个宝贝人儿。

    暗自欣赏自家未婚妻美态时,后巷忽传来几声猫叫,竟是一只黑色野猫在他脚下,龇牙咧嘴地叫着,琥珀色的眼在夜里反着荧光,好似斥责他偷瞧一般。

    竟是没完没了地叫。

    清嘉听了,觉得聒噪:“听雪,去将那叫春的猫儿赶走,夜里也不得安生。”

    听雪推开窗户查探,除却看见那黑猫跑走,还瞧见一团影子一闪而过,顺手取过床边的鹅卵石扔过去,啪嗒一声打在碎瓦上,自此再无别的声响。

    宋星然立坐屋顶上,望着后巷的碎瓦。

    夜风吹过,方才的惊慌已消失不见,更多的是新奇快意。

    他好似变回了心无烦忧的少年郎,大费周折,只为偷偷瞧一眼自己喜欢的姑娘。

    宋星然迟来的少年心事,像是溪水上的浮光,一闪即逝,很快便到了二人大婚的那日。

    天光还未完全亮起,清嘉便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又是梳洗、又是绞面、又是上妆,她迷迷糊糊,任人摆布。

    待收拾停当,也不知时间几何,只听见外头传来五六声通传:“新姑爷到门口了!”

    若论正常,女方家门口,总有些亲友拦着,与那新郎官为难一二,但一来宋星然官爵太高,二来祝家各门亲戚对清嘉很是陌生,都不敢多言语。

    只有一个祝清许,清瘦的少年郎,双臂张开,眼圈发红地拦在门前,一字一句道:“国公爷,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待我姐姐。”

    宋星然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笑意:“叫姐夫。”

    祝清许喉头滚了滚,几乎哽咽,他倔强地求一个答案:“您会好好待她的,对么?。”

    宋星然拍了拍祝清许的肩膀,轻松明快的:“那是自然。”

    挂着愁容的少年才露出笑容,真心诚意道了一句:“姐夫。”

    宋星然才畅通无阻地入了祝家内院。

    新嫁娘离府,是要聆听父母教诲的,祝满只囫囵说了几句吉祥话,又教她日后需得恭顺听话云云。

    清嘉覆着盖头,看不见生父此刻的嘴脸,只听见他道喜声音又高又抖,混杂着欢喜与对宋星然的恐惧,是一贯地让人厌恶。

    祝满这边不敢耽搁分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清嘉便被宋星然抱上了花轿。

    落轿时,日暮的光线透过盖头刺入眼前,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她身前,又将她的手牵了起来,将红绸塞入她的手中。

    那双手的骨节修长分明,是宋星然。

    旁边便传来几声调笑:“国公爷好心急。”

    “盼了许多年的媳妇儿,可不得捧着么?”

    “……”

    那双手顿了一顿。

    清嘉方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递红布这活儿,原来是旁边那喜娘的事情,宋星然这般行为,倒显出十分的急切与呵护来。

    不知怎得,今日心头始终带着惶恐,明知于理不合,也鬼使神差去抓宋星然的手,大手滞了一瞬,很快回握住她,拇指在她手心摩挲片刻,十分缱绻。

    耳畔宋星然的声音带着笑,轻飘飘地飞入耳廓:“莫怕。”

    旁边那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宋星然哭笑不得,清嘉平日素来稳重,今日却怯生生的,也只当小姑娘害羞,便也由她而去。

    在一片热闹中,二人执手踏入国公府,离远的那只手拽着喜绸,旁人看着,姿态颇有几分甜蜜的奇怪。

    大约是习惯了日子过得一波三折,如此顺当和谐的喜事,她竟觉得飘忽不真,牵着宋星然的手也越发紧收。

    拜过天地、合卺交杯后,清嘉才有几分真实感。

    她嫁给宋星然了,一番苦心,终于如愿。

    凉州的穷山恶水,秃鹫黄土,渐渐在脑海中淡去。

    “笃笃”的敲门声传来,清嘉神思自凉州抽开。

    这敲门声颇有急切,仿佛催促一般,如此铺天盖地的艳红,让清嘉很自然地联想到避火图中扭七八歪的女子,惊慌失措地眨了眨潮湿的眼眸。

    她双手交握在胸前,紧张地、娇怯地喊了一声:“进。”

    作者有话说:

    报!终于成亲啦!可以光明正大地贴贴惹!

    偷偷看老婆的宋狗:紧张、脐带、搓搓手。

    ——

    ①引用自《唐律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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