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承诺
一大早我就想去关心米甜儿, 谁知在晨练的吴嘴大激动地堵住我,说是门外有几个挑夫送来了两口大箱子。
给门派送东西的人不少,吃喝玩乐样样都有, 多半都是同门们的家属送的。
可给我送来,还是很稀奇的, 印象里也就赫连海捎过东西给我。
跟着吴嘴大去了山门,带头的挑夫腰缠绑带,深秋的天就穿着大褂,他对着我抱拳作揖。
“阁下可是苍山孤狼怀莲?”
我点点头,“请问大哥有什么事?”
“怎么了,师姐。”
挑夫还没回答, 凌驰倒是结束了早课过来问道。
我看向他, 少年穿的是清新柔软的绿色,在这秋意深浓时, 竟是给我一抹春意盎然的感觉。
亲传弟子都穿浅绿的衣裳, 关门弟子更上一阶,穿衣也没有着色要求。
可看着凌驰这模样, 就觉得他穿着比几位师兄还挺拔俏丽。
以前也觉得他好看,但现在是变本加厉地好看了!
“师姐?”
凌驰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我立即收敛心思,正经八百地说道:“不知道是谁送我两口大箱子。”
挑夫哈哈一笑:“怀女侠, 这箱子沉甸甸的, 可是装满了东西, 你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凌驰:“我怎么知道里面是否有诈。”
也对, 这箱子大得能塞进一个吴嘴大, 有人藏在里面偷袭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也没让挑夫们抬箱子进大殿, 只在山门口。
挑夫:“我可以代为打开。”
我:“那就劳烦, 可知道是谁送我的东西?”
挑夫:“是我们公子日月神君。”
原来不是单纯的挑夫,而是魔教的下属。
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暴露,这大哥自豪地讲了出来。
这下子我们几个都知道是魔教送来的礼物了,本来还挺馋的吴嘴大已经躲在了我和凌驰身后。
再不耽搁,挑夫用力扯断箱子上的黑锁,将箱盖一掀。
里面没有藏人,也没有暴射而出的机关,但同样让人震撼。
金灿灿亮灼灼的金银珠宝堆在里面,就像欧阳师徒攒下来的家当那般。可这不是家底,是应炼差人送来的。
如此阔绰,对他来说估计只是九牛一毛。
“哇,这是要娶师姐的聘礼吗!”
吴嘴大惊呆了,要越过我们去摸一摸这些珠宝,凌驰眼疾手快地摁住他肩头。
“嘴大师兄不怕东西上有毒吗。”
“噫!”
要探出去的爪子飞快缩回,吴嘴大又躲回后面。
凌驰面色不善地看着对面,“用意何为?”
挑夫叹口气,好似觉得凌驰问了个蠢问题。
“不是我说,我们公子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就是喜欢怀女侠,欣赏她,所以也就讨好她。男人送女人东西,还要多少理由呢?”
凌驰不为所动:“可你们是魔教,这就不一样了。”
“少侠可是赤|裸裸的偏见呀。”
“是又如何,我不信他是真心的。金银财宝,有点财力的人都能给,要送,就送他轻易得不到的,或者没有的,他有真心吗?”
“……”
挑夫瞪了凌驰一眼,“真是多事的小子,怀女侠,这礼物已送到,你不要就丢了吧!”
豪气地撂下话,带头的挑夫招呼着几个兄弟转身下山,两大箱财宝就这么放在了门口。
最终还是凌驰搬去我房间的,我以为他会生气,但少年面色如常,甚至主动帮忙搬运。
我看着凌驰,说道:“这么多,普通人八辈子都花不完,送你一箱吧。”
“师姐可真是慷他人之慨。”将两口箱子堆在墙角,凌驰抱着手臂一靠,说着风凉话。
“爱要不要啦,我让甜儿过来挑几样喜欢的哄哄她。”
凌驰上前几步扣住我的手腕,笑着说,“既然你那么想送人,就把这些充公给师门呗,可以修葺改建院子,还能改善伙食。”
“好主意!我叫三师兄来接收。”
“师姐,当真送了?不心疼?”
“不心疼,不过还是挺感激应炼的。”
“你要是喜欢秘宝,我也能给你找。”
我疑惑地看着少年,本是想拨弄他的刘海,却在这双清透的眼睛中怔住了,只是顺口问道。
“我喜欢,你就找?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应炼能给,我也可以。”
“你干嘛和他比呢。”
“我不想师姐觉得他真的喜欢你。”
原来是这样吗?操心起我的终身大事了?
我笑,“我虽然不太懂情情爱爱,可也知道真心假意。我很清楚,是交朋友,不是找相好。”
“我怕你昏头。”
“还担心我呢,你小小年纪,看得出来?”
“比你会看就行了。”
“嚯!那你倒是说说,师姐身边有没有桃花呀。算命先生究竟有没有诓我,这都大半年啦!”
看我计较起了以前的事,凌驰弯起眼眸,藏不住笑意地揉向我脑袋。
“很准的,有,还不只一个,但绝对不是应炼。”
我大惊,“真的吗!你怎么看得出?是谁!”
凌驰:“天机不可泄露。”
“臭小子,快说!你肯定是在耍师姐吧!”
追追打打地跑出房间,门外要进来的米甜儿差点撞上凌驰,哭肿眼睛的少女后退几步站稳。
她一手拿剑,一个肩头还挎着包袱。
凌驰落回我身侧,看她这架势,说道:“你这是要提前回藏秀峰?”
努力挤出一个笑,米甜儿沙哑着声音说,“已经打扰你们太久了,我是该回去啦。”
凌驰:“要放弃了吗。”
米甜儿被说得一愣,将剑捏得紧紧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确还不够格,我太弱了。”
凌驰:“可这种事,与强弱无关的。”
米甜儿一惊,脸色更是凄凉了。
如果喜欢,你是弱是强又如何呢?如果不喜欢,那强弱也同样不重要。
作为昨天听到了这一切的观众之一,我一手揽过少女的肩头。
“先回去也好,练好武功比什么都重要,毕竟咱们混江湖嘛。像师姐,早年专心学武,现在才是孤狼!来来,送你一些饯别礼,喜欢哪个拿哪个!”
米甜儿:“可是师姐!孤狼会不会孤独终老啊!”
我:“……”这是连我一块攻击了是吧!
凌驰噗嗤笑出声,我剜他一眼。
米甜儿知道说错话了,连忙转开话题随我进屋,然后惊呆,“哇!好多珠宝首饰啊!好多钱啊!师姐在门派里挖到宝藏了吗!”
我哈哈笑着拍她脸蛋,“朋友送的。”
挑花眼的米甜儿短暂地开心了会儿,到底是小姑娘,对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抵挡不了。
她也不贪心,就算难过,也只挑了一支珠钗。
那是梅花形状的钗,楚山孤是挺喜欢梅花的。
哎,或许米甜儿也没意识到,自己挑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按照了爱慕之人的喜好去选。
这一对就这么没了吗,我只能让吴嘴大努力了吗!
戴上了这支钗,米甜儿打起精神,说道:“我会努力学武的!以后一定还来苍山派玩!”
太乖了,我忍不住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师姐师弟都在这里等你。”
想了想,我让凌驰先去送米甜儿,转头就去找了楚山孤。
“二师兄,甜儿要回藏秀峰了,好歹照顾你那么久,送送她也行吧!”
踹门就进,一点都不废话地表明来意,楚山孤看我这猴急的样子,也不怪罪,只说,“她未必想见我。”
“我觉得她还是想见的!”
“……”
并不信任我的眼光,楚山孤还是坐着没动,我开始活动筋骨,准备将他扛过去。
“二师兄,你打不过我的,自己去还是被我扛着去?”
“师妹你……”
楚山孤被我请过去了,只不过这一次晚了。
我俩过去时,只看到山门口翠竹似的凌驰,那个娇小可爱的少女已经不见踪影了。
凌驰回头看我一眼,只说道:“对不起,我没留住。”
我快走几步望着下山路,确实找不到人影了,惋惜地叹口气,“哎,不怪你,师姐应该早点把二师兄扛过来的。”
凌驰:“……”
既然错过了,那就算了吧,再想也无用,除非楚山孤追上去。
看了眼木桩子似的师兄,他只是站在门口望着远处,一贯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神情。
我踮脚靠在凌驰肩头,他乖顺地侧腰,将耳朵贴过来。
“小师弟,你说二师兄有没有点后悔?”
“不知道,不喜欢就不会吧。”
“我要是知道有人这么努力地喜欢我,一定感动死了!”
“……”
少年直起身体,默默地盯着我,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怎么了?师姐没开玩笑,认真的。”
“但这只是感动,不是心甘情愿地喜欢,师姐迟钝就算了,可不要滥情。”
“瞧你说的!我才不会。”
凌驰哼了声,不是很相信我的话,嘿!他使什么小性子!
送走了米甜儿后,楚山孤一切如常,贯彻着师父的那种孤独终老的气质。
将我们几个要一起去东海的人召集起来开了个商讨会,决定明天就下山。
现在已是深秋,入了冬可不好出海,毕竟天气太冻也不便行动。
我也邀请了李寒雨,但是他的镖局最近接了大单,他实在走不开。
不过他家的总镖头是号称“白鲨”的莫芬芬,东海土生土长的大妹子。
妹子顺手送了我们东海的地图,还讲解了一下各个出海的船只,她认为只要按照藏宝图去找,并不难。
以前是有一些沉船宝藏,还有那种遭遇海难的货船、海盗船之类的。
东海的本地人这么些年,确实有不少挖到金银财宝。
若不是莫芬芬也要跟着李寒雨押镖,我都想把她拐过来一起寻宝。
我回屋收拾了东西,想着要去给师父打个招呼,我最近总是来去匆匆的。
轻快地跑去院子,却看到师父的门窗都紧闭着。
想着师父是不是在午休,我轻手轻脚地走去了窗户边听动静。
很意外,我听到了凌驰的声音,还有师父的笑声,说着承诺什么的。
不等我再细细去听,哐一声,窗户打开了,我吓得往后一跳。太专注听墙角,以至于被当场抓包。
撑开窗户的凌驰嘴角抽搐地看着我,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好笑,最终都化为无奈。
“师姐是听墙角有瘾吗?”
“没有,我就是想着明天又要下山了,和师父来讲一声。谁知道被你捷足先登,哎~你也来和师父道别?说什么了?”
撑着窗台就灵便地翻窗进去,凌驰看我这野猫一样的行径,只是放任。
“我也是来与师父道别的。”
“哦~我可听到什么承诺之类的。”
“师姐来晚了,这墙角没听全。”
凌驰浅淡一笑,并不与我争执,早上还甩我白眼呢,说我滥情,这会儿又高兴了。
师父看我和凌驰如今这般自然地相处,脸上的笑意就没散去过。
卷起袖袍,老人家往椅子上落座,平和道:“去吧,帮你们师兄找找宝藏,多经历一些事,如今你二人关系亲近,为师很放心。”
“师父,你刚刚说什么承诺?”我也没顾忌,好奇地问。
师父和凌驰异口同声地说没什么,这遮掩的样子反而让我更想知道,不过很快我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师姐,我接到北漠的传信,我爹娘来中原了。”
“什么!”
激动地扣住凌驰的胳膊,我激动地问:“大师姐是要回来门派吗!”
“嗯,是师父亲自写了信。我想,爹娘应该已经入中原了。”
隔了这么多年,师父总算是重新接受了大师姐,对于狂海妖刀这个拱白菜的猪也放下成见了。
可能年纪大了,确实会有些改变。
我懂了,难怪师父心情好,是因为大师姐要回来了啊!
“可恶!我们明天就要下山,我想等大师姐回来!”
“没关系,娘到了门派也会住一阵,等我们从东海回来也能见。”
“啊啊啊!我好激动啊!小师弟!”
克制不住心里的一腔热情,看着这相似的面容,我情难自禁地又一把抱住凌驰薅了一顿。
凌驰弓着腰被我搂在怀中薅,只低声道:“师姐,师父还在看。”
被提醒了一声,我哈哈笑着松开他,又爱不释手地拍拍少年的肩膀。
瞥了眼师父的反应,居然是一脸慈祥,那应该是不在意我这毛手毛脚的行为。
“我要看到大师姐啦,事不宜迟,我们明天赶紧出发去寻宝。”
真是恨不得今天就出发,兴高采烈地从师父的房间退出,走了几步,我忽然想起吃了窝边草的事。
登时,面上的笑容定住,我急忙回头去找凌驰。
看到他也从师父的房里出来,我飞快揪住他袖子。将人拉到了无人的角落里,我心急如焚地告诫。
“小师弟!你千万千万,不可以对你娘说采风馆的事!”
“烂在肚子里,可以吗。”
“说好了,你不可以忽然来了脾气,就威胁我,你阴晴不定的,以前时不时拿这事刺我,是个惯犯!”
“师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我好亏,我好怕,大师姐知道我拱了你,肯定会生气的。不要啦!小师弟求求你!”
虽然以前也是这么与他交代的,但当时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见到大师姐。
眼下是有机会见面了,我一定要与凌驰好好讲明的。
凌驰看我这心慌意乱的样子,笑着打趣,“你又怕了?”
“别玩师姐了,真得怕!”
“那好,做个约定,我一个字都不提,你答应我一件事。”
“别说一件,十件都行!”
“别夸海口,师姐。”
想着凌驰有的时候也不太好对付,既然他说一件事,那还是不要给自己增加难度了。
我笑眯眯地给他揉揉胳膊,“行,一件就一件,是什么?”
“没想好,以后想到了再说。”
“好吧。”
“师姐不要耍赖,别说还有期限。”
“没有没有,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件事都行,师姐一定帮你办到!”
这次算是彻底地与凌驰商量好了,对采风馆的事闭口不提。
第二天一早,我、凌驰、楚山孤、欧阳好下山了,吴嘴大知道欧阳好也要走,早早就爬起来送行,那叫一个舍不得。
下山途中,一脸冷酷的楚山孤走在最前面。我可闲不住,偷偷问欧阳好,觉得吴嘴大怎么样。
我已经看到二师兄和大师姐错失了,二师兄和米甜儿没戏了,不想再看到悲剧了。
欧阳好想起对方,忽而一笑,“对我挺好,也挺可爱的。偷他东西,他也不生气。”
这话说得很敞亮,我心里一喜,又悄悄问向一旁的凌驰。
“你觉得有戏吗?”
凌驰凉凉瞥我一眼,“师姐先担心自己怎么样?”
我拨弄起耳下的桃花耳环,“放心,靠它在吸引呢!”
“……”
到了山脚下,照例去马厩牵马,但这次情况不同了。
看马的大哥高兴地招呼着我们,然后把凌驰吆喝过去,说道:“小弟,这次可不能骑着惊风出门了。”
我和凌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将单独关在一栏的惊风牵过来,脾气不太好的惊风倒是显得温顺了一些。
凌驰细细观察,突然眸光一闪,走到马儿面前上手查看了。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看马的大哥嘿嘿笑。
“小弟,你也懂马,看出来没?”
沉着脸的楚山孤:“是不是母马怀孕了。”
凌驰:“嗯,我的惊风有身孕了,可能有月余了。”
我和欧阳好大吃一惊,我也过去想摸摸惊风没什么变化的肚皮,结果看到我靠近,惊风有些焦躁地后退几步,想踩我。
凌驰拽紧缰绳,安抚着惊风的情绪。
“我好像被惊风讨厌了,说起来,她在家都是独自关一栏,怎么会怀孕!谁干的!”
凌驰:“师姐,是你的追燕。”
我:“……”
顺着凌驰给的时间线这么一推,可能就是去找解药的时候,我的追燕把惊风追到了!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的马呀!
我觉得这件事楚山孤也脱不了干系,毕竟是为了给他找解药。我心里还在分锅,凌驰已经去马厩里重新挑选马了。
看马的大哥说母马怀孕差不多要一年,现在是不能骑着惊风出远门的,附近遛马还可以。
我将追燕牵到面前开始教育它,凌驰已经选了一匹黑马,这次是公的。
欧阳好也顺手选了一匹小一些的马儿,揶揄着说:“我看大家都选母马或者公马上路吧。”
我:“……”
看马的大哥憨厚一笑:“你们路上还能想想小马的名字呢,我会伺候好惊风的。”
大家都骑上马赶去洛城,从那里的河道出发,可以搭船向东,再到海岸边的城镇换船入海。
如果路上没有意外的话,四天就能赶到海城搭船。
由于我的马将凌驰的马搞大肚子了,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微妙。
我驾马到凌驰身侧,讪笑着,“小师弟。”
“嗯?”
“看马的大哥说可以给明年要出生的小马想名字。”
“师姐想。”
“可惊风是你的马。”
“但却是你的追燕让惊风怀上的。”
欧阳好策马从一侧路过,“你俩都有责任好吧,一个爹一个娘,一起想呗。”
我和凌驰:“……”
于是我俩在努力地想新名字,最终定为了之前就想到的——追风。
我感叹着:“不错不错,我现在有种当婆婆的感觉。”
“我是岳父咯?”凌驰陪我一块胡闹,可他立即收敛了笑意,深沉道:“我觉得追燕还是差了点,忽然有些明白师父看不上我爹的心情了。”
这么快就用岳父眼光看追燕了吗!
这次下山的意外之喜成为了路上的话题,除了楚山孤心思不定,不怎么加入群聊之外,一切还算安稳。
两天后到了洛城歇脚,住进了比较宽敞的客栈,由于凌驰跟着楚山孤去码头问搭船的事了,住店则是我与欧阳好来办理的。
一踏进店内,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将欧阳好拉到了身后,我看着分布着的几个人,男女老少皆有,并且都带了兵器。
这家客栈里混江湖的人有些多,有几个我还觉得面熟。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衣,戴着帷帽,背后背着一柄钢刀。
这大刀和凌驰的鳞骨还挺相似。
刀身赤黑,刀刃雕刻海浪波纹,被砍到一定很痛,整柄刀都没有刀鞘束缚,只有两根皮革带子勒着捆在身上。
光是看一眼,就能断定刀的主人不是泛泛之辈,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杀气,很是刺骨。
“好像不太对劲,姐姐,我们换客栈?”
欧阳好扒拉着我的衣服,小声提醒。我点点头,要跟着她离开,突然,一道响亮的妇人声音叫住了我。
“这不是苍山派的怀女侠吗!”
我:“……”
难怪我觉得眼熟,有几个也是正道门派中人,以往武林大会见过的。
只得堆起笑容应付几声,我抱拳说道:“各位好啊,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当我的名号被喊出来时,那个背着刀戴着帷帽的男人有了动作,他看向了我这边,隔着纱帘,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但就这身段气质,是在场最酷,神秘感也很足。
一个大叔爽朗问道:“怀女侠是不是也来挑战的。”
我满面茫然:“啊?”
“看来怀女侠只是来住店,不过既然你来了,还请你主持公道,在座的各位,也就你的名望最高了。”
这高帽子扣下来还挺让我为难,虽说我也乐于助人,可眼下是要去寻宝的,也不想惹事。
想了想,我问道:“你们先说说,要我做什么?我挺忙的。”
“不耽误怀女侠,只要你做个公证人。”
不愧是久混江湖的,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意思就是要我做个见证,他们是来找背刀男的麻烦。
有的是挑战,有的是寻仇,不过也不想闹得腥风血雨,所以让我来看着,也算是点到为止。
这做法很是正派,若是邪魔外道早就打起来了,这客栈一定保不住。
怎么说我也是名声在外,还是不能给师父抹黑的,我答应了。
我悄悄对欧阳好说,让她留在店内等楚山孤他们,我跟着这群人去看看热闹。
欧阳好:“姐姐,你要小心啊。”
“乖,不会有事的。”
拿上藏柳,我跟着这些人出了客栈。
其中有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多看了我几眼,笑得很古怪,他的身旁还带着一个同样盯着我的少年。
那少年眼神惊慌,目光灼灼地望着我,可面皮却像被蜡裹住了,怎么也做不出表情。
好生奇怪的两人。
觉得这客栈的怪人真多,我一路来到了这些江湖人指定的地方。一家宽阔的武馆,馆主将场子借给我们,顺便还能收些场地费。
我本来还挺期待背刀男摘了帷帽是什么样子,结果那个男人全程没摘。
就算戴着比较碍事的帷帽,他也将这些人一个个都撂翻了,甚至十多场比下来,他只拔过两次刀。
刀法好眼熟。
突然,一直旁观的老道士从袖子里挥出一把暗器,这一出手就是刁钻至极的偷袭。
男人用刀身挡开暗器,却还是被掌风掀翻了帷帽。
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我忽然懂了之前欧阳老头对我说的,人就算上了年纪,也是美大叔。
眼前的人应该不是前代日月神君,麦色的肌肤,深沉冷冽的柳叶眼,轮廓刚毅,五官标致。
这冷淡又猖狂的矛盾气质非常吸引人,就是看人的眼神有些熟悉。
“师姐!”
当凌驰拨开围观的武馆弟子跑来时,他已经错过了这场精彩的单方面吊打比武。
我兴致勃勃地说道:“小师弟!你来晚了,这里有个用刀的高手,长得还很俊!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我不挑,他会不会是我的桃花呀!”
原本目光都在我这里,听我这般吹嘘,凌驰不悦地转眸看过去。
然后目瞪口呆。
只见那用刀的神秘美大叔收了刀,步履沉稳地走过来。
凌驰看向我,冷笑道,“师姐,这是我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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