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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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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年的夏天, 兰思唯毕业。

    学校举行毕业典礼,她站在人群中央,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 校长等人在说些什么, 她全然没有听见。

    这个时间,夏烟应该已经到大洋彼岸了吧。

    兰思唯想起半个月前, 夏烟离开北京去日本的前一天,她们在美术馆后街的一家咖啡厅里,见了最后一面。

    夏烟托她处理了一些琐事,待说完, 两人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夏烟笑了笑,说:“干嘛呀, 这样看着我,把气氛搞得这么伤感?”

    兰思唯瞪着她, 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最后夏烟起身抱了抱她:“走了, 别太想我。”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洒脱,像是真的只是去留学似的。

    去个两三年,就又会回来。

    兰思唯记得自己听到这话后捶了她一拳, 说:“怎么可能不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夏烟站在那儿,偏头想了想才说道:“唯唯, 等你结婚我肯定回来。”

    毕业仪式结束, 人群开始散去。

    不远处, 赵希希站在原地, 回头望她。

    兰思唯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充满怨憎。

    她曾经, 真的把她当过朋友。

    “唯唯。”赵希希跑过来要抓她的手, 兰思唯一把甩开, 她回头:“你不要碰我,我嫌你恶心。”

    赵希希咬着唇,表情委屈又伤心。

    操场上有很多人在留下来拍照,大多是以宿舍为单位。

    兰思唯脚步匆匆,经过那些人身边时,却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周婷,想起了夏烟,甚至想起了,赵希希。

    没想到短短四年时间,她们四人分崩离析,天人永隔。

    她想起当初在海南,赵希希说:“我就想我们这群人,一直能这么好。”

    夏烟说:“祝我们前程似锦,也不忘来时路。”

    好像一场大梦。

    兰思唯大步向前走去。

    再也没有回头。

    10月份的时候,新房子装修好,兰思唯搞了一个暖房趴,喊了一堆朋友来。

    她向来是不缺朋友的。新房子很大,可来的人多了,竟显得还有些拥挤。

    朋友们在唱歌、聊天、打游戏,非常吵闹。

    兰思唯站在阳台上,拨了一个视频电话,很久都没人接起。

    昼短走过来,剥了一颗花生米喂到她嘴里:“给夏烟拨的?”

    “嗯。”

    “那边现在几点?”

    兰思唯看了看表:“早上八点来钟吧,她一向起得很早。”

    不过夏烟似乎很忙,经常接不到电话。

    昼短没再说别的。

    他总是听兰思唯讲夏烟的事情,说实话听得有些烦。

    这姑娘惨是挺惨的,但也忒矫情,在他看来,这世上比她过得艰难的人多了去了,她好歹还长得美,有个爱她爱得不得了的富豪男友,想出国读书就出去了,别人有什么?

    只是可惜不能继续拍片儿了,那张脸倒是真的适合演电影。

    昼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对了,我工作室有点事,现在得去一趟。”

    “欸,怎么突然有事儿?”

    昼短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临时的,你好好招待朋友们,我晚上回来。”

    兰思唯虽然心里不开心,但又无可奈何,嘱咐了句:“你路上慢点儿。”

    昼短摆摆手,就走了出去。

    兰思唯回到客厅,看到餐厅那边站着个人。

    凭着背影,她认出那是司柏燃,兰思唯愣了愣,好久没有见司柏燃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看得很出神。

    餐厅那边只有他一个人,对比客厅的嘈杂喧闹,竟显得他那里分外落寞。

    像是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司柏燃转过身来,看到客厅里的站着的兰思唯,冲她笑了笑。

    她回了他一个笑,走过去,语调轻松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哪儿能?”他环顾四周,笑道,“装修得不错,请的哪位设计师?”

    “Jocelyn,一个新加坡华裔,女设计师。”

    他们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却独独对夏烟只字不提。

    直到付与走过来:“你俩猫这儿聊什么呢?”

    他手里端了杯酒,说:“唯,这葡萄酒真不错哈,还有没了,我走的时候给我拿一瓶。”

    “滚。”兰思唯踢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付与不解其意,看看她,又看了看一旁的司柏燃,他哥盯着那酒,表情很不好看。

    半晌,司柏燃才恢复神色,对兰思唯说道:“给你带了乔迁礼物,放那边了,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先走。”

    兰思唯点点头:“你够客套的,不像你弟,空手来还准备再带点儿东西回去。”

    司柏燃笑看了付与一眼,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转身离开。

    兰思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付与低头问:“欸,这酒怎么了,你刚拿眼瞪我?”

    兰思唯瞪他:“这夏烟自己酿的。”

    “靠。”付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我还真够厉害的哈,随便拿一瓶就拿到了夏烟自己做的。”

    怪不得他哥刚才那眼神那么吓人。

    他也是看这酒瓶上没标志,还以为是兰思唯从哪个酒庄搞的好东西。他知道她和一些酒庄老板认识,那些人每年都会送她一些特供,那些酒就是装在类似的瓶子里的,瓶身连个标志都没。

    “别说,这酒真挺好喝的。”

    “废话。”兰思唯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这酒统共就剩下一瓶,她放在那儿一直舍不得喝,哪想到付与今儿来了问也没问她就给打开了。

    “对了,今儿个这么大日子,怎么没见你们家昼短?”

    “刚走,工作室有事儿。”

    付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可真够忙的。”

    因为第二天是周一,再加上是在住宅区,因而大家也没敢闹太晚,九点钟的时候,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完了。

    有人回家睡大觉,有人转场继续玩。

    付与正收拾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兰思唯叫住他:“别弄了,明天早上阿姨来了打扫卫生。”

    付与一向爱干净,看不下去眼前这又脏又乱的一幕,一边把手里的垃圾扔掉,一边说:“行,那你就忍着吧,可真够厉害的。”

    兰思唯知道这人是什么德性,高中时她和他坐过一段时间的同桌,这人每节课拿酒精湿巾擦好几遍桌子,导致后来她一听到湿巾袋子被撕开的声音就烦。

    不过今天这群人是真能造,尤其是客厅,已经乱得不像样儿了,兰思唯自己看着也烦。

    “你去哪儿?”她问。

    “当然是回家。”

    “正等着你这句话呢,那你捎我一程呗,我回出租屋里取点儿东西。”

    她的小甲壳虫前几天被一大越野碰了下,碰得还挺厉害,把兰思唯心疼了个半死。原本思索着要不要换车,但一想到买房和装修刚花了大笔钱,一时也舍不得再花钱换车,更不好意思和她爸妈伸手要。

    只好把车送去修理,还没修好,她这两天去哪儿都不方便。

    兰思唯和昼短之前租的那个房子,和付与现在住的地方相隔不远,不过他那房子在高档小区,她和昼短租的是个老破小罢了。

    “那你一会儿回来怎么办?”

    “打车啊,你这问的什么蠢问题,又不劳烦您送我回来。”

    付与轻哼了声:“你让我送我也不送呢。”

    “滚蛋。”兰思唯说着,就进里边衣帽间找了件外套披到身上。出来时,付与也已经穿好了衣服。

    两人下地库取车。

    十月份,白天还很热,不过一到晚上温度便骤降。

    兰思唯虽说穿着外套,但里边实际上也就只有一件吊带裙,还是刚刚到大腿根儿。

    一双大长腿就露在外边。

    上车后,付与瞅了一眼,随后便把车内温度调高。

    “你回去拿什么?”

    “今天收拾首饰匣子发现落了一条项链。”

    “什么项链这么宝贝?”

    “是挺贵的。”主要是,她这人有个毛病,东西丢了不立刻找到,心里就不安稳,怕是连觉都睡不着。

    更何况这条项链还是昼短之前送给她的,花了不少钱,他送的时候她都心疼,和他说以后别买这么贵的。

    她喜欢奢侈品,喜欢漂亮的、精致的包包和首饰,但那些都不是必需品。

    在兰思唯看来,物质之于人,一定是服务于人的,人本身万万不可被物质捆绑。

    车子往城南开着,进了小区后,付与忍不住“啧”了声:“这房子是够旧的,哪年建的?”

    “忘了,好几十年了。”

    不然怎么叫老破小?

    付与在心中啧啧称奇,爱情可真不是个玩意儿。

    在他印象里,兰思唯一向是爱美爱娇的,高中学校里的女生还不懂打扮或者只会折腾个刘海、改个校服裤腿的时候,她便已经研究起了哪个牌子的包包好看,眼妆怎么画更自然这些事儿。

    哪里能想到,现在为了个昼短,竟然甘心住在这破地方这么久。

    别说,他作为男闺蜜,都有点儿酸。

    “上去吧,我走了。”

    “嗯,拜拜。”兰思唯拿着包下车,单元门是坏的,不用感应钥匙就能直接推开。

    走进去后,楼道里堆着邻居们的杂物,她差点儿被绊倒,站稳后才轻轻跺了下脚,声控灯在漆黑的楼道里亮起来。

    不过很快,便又暗了下去。

    兰思唯匆匆上了三楼,取钥匙,开门——

    开门,屋子里边竟然是亮着的。

    她愣住,下一秒,就看到鞋柜旁有个陌生女人正在穿鞋子。

    “抱歉,我走错——”

    话还没说完,兰思唯就停住,不对呀,这明明就是她家,她刚还用钥匙打开了门。

    那女人脸上同样露出错愕的表情,同时,还有一丝慌张。

    这时,昼短从里边走出来。他看到兰思唯,先是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你怎么来了?”

    兰思唯没说话,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她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在逆流,牙齿在发颤。

    昼短表情非常淡定,对那边穿好鞋的女人说:“陈晶,那片子你晚上再修修,转场什么的好好搞。”

    “好的。”那女人低着头,拿起鞋柜上的包便往外走。

    经过兰思唯身边时,还不小心撞到兰思唯身上,连“对不起”都来不及说,她便推门离开了。

    付与坐在车里,正要调头离开,不知为何突然停下来,想再等会儿。

    忽然,他看到有个女人从单元门里跑出来,神色慌张。

    付与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压根儿没放在心上,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客厅的灯亮得有些刺眼,兰思唯盯着昼短。

    她听到自己问:“那是谁?”

    “陈晶,我们工作室的。”

    “她为什么大晚上会来这里?”

    昼短好笑地看她一眼,过来搂她:“唯唯,你是不想多了?她来给我送素材。”

    “她来给你送素材?你工作室有事情为什么不在工作室做,要来这里?”

    “唯唯、唯唯。”昼短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唯唯,我心里难受,今天晚上在你那大平层里,来了那么多朋友,他们都知道那房子是你买的,我就是个吃软饭的,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就想着来这里自己待会儿。”

    兰思唯愣住,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昼短,没人这么想。”

    “那是他们不说出来。”昼短冷笑了一声,“你敢说付与没这样想吗?”

    兰思唯不言语。

    “唯唯,你知道你非要买这个房子,给了我多大压力吗?你让我再一次明白了,在出身面前,所谓的努力不值一分钱!”

    昼短的质问一声接着一声:“你那房子,光装修就花了多少钱?多少人工作好几年都赚不到那么多钱?你知道我每天为了给电影拉投资,求爷爷告奶奶给多少人当孙子吗?那群暴发户压根儿不懂电影,却说我拍的是垃圾!骂我我他妈的还得给这帮人赔笑!”

    “现在连你朋友都看不起我,谁他妈都看不起我,不就是仗着运气好会投胎吗?”

    “昼短。”兰思唯大脑一片空白,“我去找人给你投资好不好?我帮你去找人,大不了我们把那房子卖了,钱都拿来给你投资,你别听那些人说的,他们根本不懂。”

    昼短搂着她,手在她胸前抓了抓,“唯唯,我真的爱你,我就是想让你跟着我也能过上体面日子。”

    “我知道的。”

    ……

    付与等了会儿,见兰思唯没下来,也不耐烦再等下去,便调头离开了。

    位于美国西部的洛杉矶,四季如夏。

    夏烟刚到这里的时候,正是6月下旬,现在已经11月,气温依旧不低。

    UCLA影视戏剧学院和纽约大学电影学院、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并称为美国三大电影学院,很多耳熟能详的导演和编剧,就是这个学校的校友,比如《阿甘正传》的编剧Eric Roth,《教父》的导演Francis Ford Coppola。

    夏烟因为错过了去年的申请季,现在还没有正式成为UCLA影视戏剧学院的一名学生,但书记在邮件里和她提过的那个朋友Samantha,也就是学校里的教授,已经和夏烟见过面。

    Samantha是个很可爱的中年女人,喜欢穿男款格子衫。她的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阿拉伯人,而她从小在美国长大,汉语却依旧说得很好。

    Samantha和夏烟一见如故,得知夏烟的母亲是湖南人时,更是非常高兴,她说自己母亲也是湖南的,湖南湘西,她还说那是“翠翠生活过的地方”。

    她带夏烟参与到自己正在做的项目中,说是项目,但其实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Samantha说,她想以女性为主题,拍一部充满诗意和柔情的西部电影。

    她说她在夏烟身上,看到了那种反差感,美得惊人,和电影主题很符合。

    夏烟不知道Samantha对自己了解多少,也不知道书记究竟是如何对Samantha描述的自己,总之,与Samantha的相处过程很神奇

    Samantha常常用一些很美的英文词汇来形容她,那些夸赞有时夸张到令她不知所措。

    夏烟租的公寓就在学校附近,距离比弗利山庄和环球影城非常近。房租有一点贵,但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她打开邮箱,浏览未读邮件。除了Samantha发给她的以外,还有ITA剧院发的下个月的剧目,Apple Books发的新书推荐,某银行发的充值礼包等等。

    夏烟先回复了Samantha,然后把其他邮件一一删除。

    她来美国后,注册了一个新的邮箱,旧邮箱再也没打开过。

    其实与过去还做了很多的分别,比如她几乎很少再去关注国内的事情,也很少和国内的朋友联系。

    兰思唯在电话里说她没良心,都不想自己的时候,她也只能笑笑。

    她知道兰思唯搬进了新家,新家很漂亮,她还办了暖房趴。

    兰思唯给她发了很多张那次趴体上她拍的照片,夏烟看到许多以前一起玩的朋友。

    唯独有那么一张,兰思唯发过来后,却又立刻撤回了。

    但夏烟还是看到了。

    在那张照片里,她看到了司柏燃,只有一个背影。

    趴体上那么热闹,他身边却只有一个人。

    夏烟鼻子一酸,还没来得及保存,那张照片便撤回了。

    她们谁也没再提。

    其实夏烟很少在白天想起司柏燃,她有在刻意回避着。

    可每到深夜,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有关司柏燃的记忆便见缝插针地涌上来。

    夏烟常去公寓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她有时会在那里坐一下午,电脑摆在面前,却一个字也敲不出来。

    她在尝试用英文进行写作。

    不过由于服用药物的缘故,表达欲在肉眼可见地下降。夏烟很惧怕这种感受,她怕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情绪的、麻木不仁的人。

    因为来的次数多了,老板娘也认识了她。老板娘长得很漂亮,有一头金色大波浪,每次在夏烟点完咖啡后,她都会送她一个现烤的牛角包,有时是一个杏仁派。

    她知道她在写东西,所以很少打扰她。只在她放松的时候,过来和她聊天。

    她说:“以后你出名了,我的咖啡店也会跟着身价涨起来,就像JK罗琳写《哈利波特》时常去的那家咖啡馆一样火。”

    夏烟听后大笑,让她趁早放弃做白日梦。

    老板娘给她端来一个新烤的蛋糕:“你尝尝,我新研究出来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夏烟对她道谢,然后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蓝莓和芝士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吃甜食了。

    “好吃。”她说着。

    老板娘看着窗外,忽然眼睛亮了起来,转而低头暧昧地对夏烟一笑:“他又来了,可怜的小男孩儿。”

    夏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外边新停了一辆熟悉的跑车,橙红色的,很惹眼。

    紧接着,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走进来,金发碧眼,看向夏烟她们这边时,他脸上还流露出几分腼腆和羞涩。

    他状若随意地去前台点餐,然后坐到了和夏烟相隔不远的一个桌子处。

    老板娘冲夏烟眨眨眼睛,留下一句“我猜他今天坚持不了十五分钟”便离开了。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会儿,那男孩子便忍不住走到夏烟桌前,问:“Yan,你感恩节有没有什么安排?”

    夏烟有自己的英文名字的,她英文名叫Sabrina。

    但眼前这个男孩子不知从哪里听说她中文名叫“夏烟”,许是为了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开始喊她“Yan”。不过他发音很奇怪。

    他说着,自顾自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

    眼前这个男孩儿叫乔治,也是UCLA影视戏剧学院的学生,今年才读大三。

    有一次他去Samantha的办公室问作业,当时夏烟也在办公室,乔治一看到她便愣住了,随后开始缠着她。

    “在家里。”如果不是乔治提起,她都不记得有这么个节日。

    “你要不要来我家里玩,我想办一个趴体。”乔治喝了一口咖啡,试探着说,眼睛里充满希冀。

    夏烟摇摇头。

    她看到乔治那双原本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下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时常让她想起司柏燃。

    也因为这双眼睛,她没有对乔治拒绝得那么残忍。

    不过夏烟自以为的一点“仁慈”,在乔治眼中已经非常残忍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邀请夏烟,但无一例外,每一次夏烟都没答应,这让乔治感到非常挫败。

    他无奈,落寞地说道:“Yan,你太冷酷了。”

    “我就没有一点机会吗?”

    他语气非常诚恳,夏烟也诚恳地回答:“即使我没有爱的人,我也不会喜欢比我年纪小的。”

    乔治却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问:“Yan,你有爱的人?他是什么样子的,让你对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

    夏烟低下头,舀了一勺桌子上的蓝莓蛋糕,但没有送进嘴里,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声音缥缈: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再也没有比他对我好的人。”

    乔治心中一阵沮丧,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他是在国内等着你读完书回去吗?”

    夏烟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点头。

    “你们真幸福。”乔治看着眼前漂亮的中国女孩,酸溜溜地说道。

    在遇见夏烟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只喜欢金发大波女郎,印象里亚裔的长相都很寡淡,而夏烟不同,漂亮得让他怀疑她是不是人类。

    “嗯,我们很幸福。”夏烟笑着,终于把那勺蛋糕送进嘴里。

    蓝莓太酸了。

    作者有话说:

    (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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