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闹钟响, 伸手按掉。

    樱井桃坐起身，眯着眼睛发呆半天。

    好困。

    眼睛都睁不开，头晕晕的, 鼻子也塞住……

    是不是感冒了？最近东京流行性感冒来势汹汹。

    不过每次暖气开整夜醒过来鼻子都会很难受，正常的吧。

    今天还要去看比赛, 不可以赖床……

    说起来寒假一共两周, 假期进度条早就过半，她根本没睡过懒觉！！一天都没有！！

    每天去老妈店里做免费劳动力, 接着春高开始。

    实在是过于充实, 不, 准确来讲是樱井桃迄今为止度过的最充实寒假。

    樱井桃披上家居服外套，洗漱完，清醒了大半, 边喝水边看手机回消息。

    [栗原和夏：一书包零食.jpg]

    [栗原和夏：今日份观赛小零嘴，你的份我也准备好了！w]

    [樱井桃：亲亲3虽然你的发言很像春游前一晚兴奋得睡不着的小学生……]

    退出，下一个。

    [研磨：昨天跑动有点多……起床之后手臂和腿有点酸。]

    研磨这家伙体力真的成谜, 不对，该说是参加运动社团的男生体力成谜吗？

    昨天研磨被早流川针对消耗体力, 她还担心过研磨会不会累倒, 影响第二天比赛什么的……

    结果晚上他竟然还在打游戏啊打游戏！

    换成她可能昏昏沉沉失去思考能力倒头就睡。

    游戏宅的毅力，超可怕的。

    [樱井桃：嗯嗯？研磨这是在对我撒娇吗？ovo]

    樱井桃挨个回完消息, 换好校服。

    今天有音驹的学生自发组织的应援队伍，好多平时不看排球比赛的同学也来了，应该都是被久违的猫与乌鸦垃圾场决战名头吸引的。

    栗原和夏想混在人群里，说是在人堆里喊加油会有勇气喊得更大声。

    虽然樱井桃无法理解混在人群和产生勇气两者有什么直接关联, 但答应了。

    毕竟是音驹的队伍，没什么比同校生坐满观众台更好的应援。

    樱井桃在便利店买早餐的时候, 手伸进包里拿零钱。

    很久没背这个包不仅翻出她以为失踪很久的唇膏还翻出之前游乐场买的印花口罩。

    “……”

    到了东京体育馆，来过两次，轻车熟路找到校友群约定的入口。

    樱井桃走过去，拍拍躲在墙角悄悄咪咪观察的栗原和夏：“你在干嘛？”

    栗原和夏吓一跳，回头。

    凭着显眼粉毛认清是她，触发被动吐槽技能：“嚯，我的女明星今天怎么想起戴口罩了？”

    樱井桃对调侃免疫，吸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过度疲劳导致免疫力下降所引起的急性上呼吸道感染。”

    栗原和夏：“说人话。”

    樱井桃：“我可能天天出门吹风就感冒了。”

    栗原和夏一脸想说什么不好的话但忍住的表情，憋出几个字：“……多运动吧你。”

    围巾阻隔不住冰冷的空气，喉咙愈发滚烫干涸，她偏过头咳嗽，恹恹道：“所以你站在这看什么啊。”

    栗原和夏指指，她顺着手指方向望过去。

    穿着音驹校服的女孩子在分发印着学校名字的应援棒。

    樱井桃语气缓慢且平静：“所以你今天的人设真的是笨蛋春游小学生。”

    领自家社恐窝里横小学生去拿完应援棒。

    跟着人群走进去，比赛场地很大。

    前两天她们来得早，横幅没挂上，都是靠樱井桃的美女搜寻雷达在人群里找灰羽学弟的美人姐姐找座位的……

    今天就省力得多。

    坐下，脑袋顺势靠在和夏肩膀，闭眼等比赛开始。

    眼前黑漆漆的，其他感官变灵敏，人声鼎沸中辨认出几条最清晰的讨论声。

    “黑尾学长好帅！不觉得特别成熟吗？”

    是小黑的女粉丝诶。

    “你不觉得那个混血学弟也很酷吗？”

    人家姐姐也是美人哦，脸赞基因强大。

    “音驹的大家认真起来都好帅！”

    樱井桃在内心哼唧两声赞同。

    “那个是孤爪吧？他也能打比赛？”

    是的哦是的哦，是研磨本人……

    等等，你后半句话什么意思！！

    樱井桃睁开眼，学着研磨嘴角向下弯，死亡凝视。

    樱井桃：超凶.jpg

    说话的男生好像察觉到，就侧过头对上视线，随后迷之害羞抬手撩撩头发 。

    男同学：她是不是害羞不敢来要我的联系方式.jpg

    ……算了。

    同班的男同学在大喊山本猛虎加油，有人开头，大家都开始。

    女生喊小黑和灰羽学弟的声音比较响，山本同学也有同级男生应援，好像没听到研磨的名字。

    也是。

    刚才研磨还被误会成替补。

    樱井桃往教练席方向望过去。

    研磨在往乌野的方向看，她顺着也往那边看，橘子头好像在和队友叽叽喳喳说什么说个不停……

    她盯着走神。

    大概是真的感冒，有点打不起精神。

    明明场馆此起彼伏的人声吵到会让人慢慢开始心跳加速，她却格外平静地游离在情绪外。

    栗原和夏戳戳她：“孤爪同学看了你好几眼。”

    樱井桃：“？”

    假的吧，研磨捕获装置还在那蹦蹦跶跶呢，她指的是翔阳……

    看过去，刚好撞上研磨已经准备悄悄咪咪别过头的动作。

    他吓一跳。

    围绕四周的同学还在喊加油。

    她坐直身体，一手半握成扩音的模样在嘴边，一手挥动着。

    隔着口罩，不轻不重的声音。

    跟着喊：“音驹加油。”

    研磨勾了勾唇角，倒是黑尾注意到这边，朝她的方向挥两下手臂，挥完“嗙”地落在研磨肩膀。

    研磨：“……”

    双方队伍围在教练席前，大概是在做最后动员复盘一圈今天战术的话。

    栗原和夏顺着问：“一般来讲刚才那种情况该喊的难道不是男朋友名字？”

    樱井桃愣愣：“排球不是一个人可以带动整个队的运动吧。”

    栗原和夏眨眨眼：“？”

    樱井桃试图比划：“你看，虽然大部分队伍看上去都有主心骨，但与其说是个人带动队伍不如说是队伍的其他人支撑着主心骨那样……”

    “而且队伍里有马上毕业的三年级，有努力缠着研磨双休日加练加倍努力的学弟。”

    所以她想给所有人加油。

    栗原和夏撑着脸“嗯”应声：“啊啊。总觉得看比赛的心情都沉重起来了，有赢就有输，可以站在这里赛场的绝不是玩玩的程度，想想平时那么努力的训练输了就……”

    樱井桃挽住她手臂，头靠过去：“是哪边赢了都会高兴的比赛才对。”

    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川的比赛前、早流川的比赛前她都有说加油打气的话，但昨天晚上挂电话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那就好好享受明天的比赛吧。”

    比赛开始，音驹善防守，乌野的接应水平也很扎实。

    扣下，救球，传球。

    循环两次，实力相当难舍难分的拉锯战。

    接着翔阳极其迅速避开拦网，刁钻的角度，研磨碰到了，球却弹出到场外。

    迅速到对于像栗原和夏这样平时不常看排球的人只会发出“诶?诶——什么啊——？”这样的感叹。

    解说都慢了半拍，说着快到摄像机都没办法追上球的话。

    偏进攻但防守同样优秀的乌野和偏防守但进攻奋起直追的音驹。

    来来回回纠缠不休的，在赛场上所有人手里流转。

    樱井桃：“翔阳是不是连着几球都在接一传……”

    根本没看出来的栗原和夏：“嗯嗯？那个橘子头吗？没有吧，之前那个快得离谱的速攻好几次，虽然有几球被灰羽学弟他们拦住了。”

    樱井桃：“研磨之前看乌野和其他学校比赛录像的时候我也跟着看了，嗯……虽然我说不出来，但哪里怪怪的。”

    像是被打断了。

    打断了什么？

    没办法。

    虽然樱井桃上学期期末排球这一项是满分，但学校里的体测仅限于场地内标准颠球100个或者选择对墙颠100个就满分这种唯手熟尔的等级。

    战术什么的，她可以隐隐约约察觉到局面哪里不对，但要详细说明给别人听就说不明白。

    猫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悄无声息地靠近停在垃圾桶盖上的乌鸦，乘其不备一个猛扑叼下来，尖又长的指甲伸出，按在它翅膀上。

    飞鸟试着挣扎扑棱翅膀，但被按得死死的，飞不起来。

    翔阳和他们队的主攻手差点撞到一起，樱井桃微微睁大了眼。

    就是飞鸟飞不起来的感觉。

    就这样了吗？

    但是那个是翔阳哦，是研磨期待了很久的翔阳。

    与其说是相信翔阳不如说樱井桃是相信研磨的第六感。

    比赛足够精彩，但还可以更精彩。

    ……

    樱井桃看到最后，从包里拿出纸巾给栗原和夏糊脸式擦眼泪。

    “你，你怎么都不哭的哇呜呜呜呜。”

    大概是因为躺在赛场下精疲力尽的少年是笑着的。

    而樱井桃虽然给所有人加油，但心中的秤悄无声息地往研磨那边倾倒。

    ……

    太好了。

    这样就好。

    “因为这场比赛已经精彩到没办法去用谁输都会难过来形容了。”

    “毕竟是不可抗力啊……没有那么难过的同时又很难过，是另一种难过！”

    她拍拍抽泣着的栗原和夏。

    掌管命运的神明在想什么呢？

    一场比赛，两次极具宿命感的时刻，都和一次次你追我赶中挥洒下的汗水有关。

    掌管命运的神明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你是怎么安排出这样既让人热泪盈眶又让人觉得回味无穷的比赛的呢？

    看到这一刻她才想通，为什么她的潜意识最想说的话不是加油而是让研磨好好享受这场比赛。

    正因为对手是乌野，是翔阳。

    正因为是在春高赛场同样沉寂多年亦敌亦友的两支队伍成功会面。

    所以……

    拼尽全力地创造出可以让自己牢记一生观众觉得精彩绝伦的垃圾场对决，意义远超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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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古馆老师请听我告白（？）

    我真的被创死了。

    我被两部剧场版创到濒死，又被古馆老师“我这微不足道的自尊心，怎么样？”救回来一半，然后深夜emo继续濒死状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