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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结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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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笑。

    突然,小鱼儿全跑了。

    小奶团子不开心地别过脑袋,看见身后的顾左,气呼呼道:”坏左左,你又吓跑他们,他们说你和爹地太像了,好可怕!”

    顾左点点她的脑门:”小笨蛋,动物是不会说人话的。”

    ”他们会!”

    小奶团子抬起手,就有一只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来,站在她的胳膊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她撅了撅嘴:”妈咪也听得到小动物说话哒!她还带我去山上看过狼婆婆呢。”

    顾左敷衍地应了声,看着小鱼往下撒粮食。

    爹地说过,小雪糕和妈妈一样好像有特异功能,他们猜测,这是因为妈妈和小雪糕太笨了,上天给她们的补偿。

    …

    两个月后过完暑假,小奶团子去上幼儿园的时候碰到鹤远远了。

    他和以前不太一样。

    穿着板正的小西装,头发抹着发胶,看起来很紧张。

    最重要的是,齐栖牵着他。

    素来不爱说话,沉默淡定的鹤远远目光里充满了盼望。

    轻声让齐栖送他进教室。

    碰到幼儿园老师,他微微紧绷,就听到齐栖说:”老师好,我是小鹤远妈妈,之前有事在外面,一直以来麻烦您照顾了。”

    他无形之中松了口气。

    太好啦。

    别人都知道他有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妈妈啦。

    小奶团子刚想要去找齐栖阿姨抱抱,就看见两个人背后很远的地方,鬼鬼祟祟藏着个蒋晟叔叔。

    朝这边探头探脑,看着有点像人贩子。

    在家的时候,听路泽叔叔说齐栖阿姨已经决定在南州市定居了,为了鹤远远,也为了她自己。

    于是蒋晟叔叔就一直缠着齐栖阿姨,总用蒋鹤远当借口去找人家。

    路泽叔叔说他就跟个变态一样,还让小奶团子离他远远的。

    把蒋鹤远和小奶团子送进教室里,齐栖朝两个崽崽摆摆手,温柔地说了再见,才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

    走到空旷处,才微拧了眉头说:“今天说好是我接送鹤远,你来干什么?”

    车后的蒋晟这才悻悻走出来,顺其自然地接过她的包:“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想喊你回去看看,她又不好意思亲口跟你说。”

    “是吗?”

    齐栖质疑地抿了下唇角。

    这两个月以来,蒋晟常常以蒋家二老为借口,把她哄回家。

    或是拿小鹤远当挡箭牌,让她陪这陪那的。

    她心有愧疚,只要是小鹤远想要的都会答应。

    同样的,小鹤远希望她和蒋晟好好的,她也会尽力在他面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而且五年前那件事,她其实知道是个误会。

    知道蒋晟心里并没有那个女人。

    但她那时候幼稚冲动,不相信蒋晟。

    总觉得有第一个白月光的出现,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蒋晟风流,而她动了心,惶恐又不安地觉得自己玩不过这个男人。

    所以她逃了。

    逃得远远的。

    她是个不负责,任性又愚蠢的女人。

    刚出国的时候她过得也不开心,很想素未谋面的宝宝,很想蒋晟。

    吃了两年抗抑郁的药物才好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意孤行成这样,只是觉得这段感情里她不能输。

    表面温柔任人摆布的齐家大小姐,还是第一次强硬起来,第一次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再后来,她成熟许多。

    也后悔过哭过,但却没想过挽回。

    她这样的人,没资格去给孩子当妈妈,也没资格为人妻。

    没有谁会去随随便便包容一个离开了五年的女人。

    此次回国,她想过要去偷偷看看孩子,偷偷看看蒋晟,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但是又怕有所眷恋,日后就再难脱开身。

    谁知……

    小娇娇的宝宝引着她见到了自己的宝宝。

    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栖栖。”

    蒋晟突然又开口了,喊她的名字。

    齐栖从回忆中脱身,清浅地回眸看他一眼,突然有些发愣。

    一直没好好观察过他。

    这个男人似乎变了很多。

    变得不再幼稚,不再像当年那个闹遍南州市的纨绔子弟。

    他变得成熟稳重,变成了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成年人。

    但唯独在自己面前。

    仍旧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那天被小雪糕和小鹤远关在包厢里的时候,因为包厢的电灯开关在外面,所以他们一整夜都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

    只有狭窄窗框里透出微弱月光。

    她这辈子从未如此慌乱紧张过,整个包厢似乎都回荡着自己的心跳声。

    蒋晟也是。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待在各自角落里。

    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慢到他们可以冰释前嫌。

    却又不甘心这样的独处不能给两人留下任何回忆。

    他们静默着,等太阳升起。

    光线充斥房间。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好笑。

    却又笑不出口。

    最后还是蒋晟轻声说了句:”齐栖,我很想你。”

    这句话她听见了。

    当作没听见,偏过头,说有些饿了。

    那时她仍旧以为,蒋晟已经有了自己新的家世。

    但很显然她误会了。

    蒋晟这五年来清清白白,几乎不同女人交流,俨然浪子回头。

    等着她的不只有蒋晟,还有蒋家二位父母。

    第一次去的时候,老人拍着她的手红了眼眶,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所有人都在向前看,只有自己将自己困在过去的牢笼里,不肯直面现实。

    她轻喘了口气,终于放柔了视线问他:”怎么?”

    蒋晟看着她。

    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说:”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道歉。

    将很早之前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他朝她迈来一步:”那时候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医院看别的女人,不该......”

    齐栖捂住了他的嘴。

    在他惊讶的目光下,缓缓摇头:”我知道了,已经过去了。”

    ”你......”

    蒋晟不明白。

    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他害怕得要死。

    齐栖却噗嗤笑了出来,笑得眼角带泪。

    心想怎么绕一大圈又回到原点。

    笑够了拍拍他的肩膀说:”回家吧,去看看妈的身体好一点了吗。”

    ”什,什么?”

    蒋晟愣了愣。

    却见齐栖轻扬下巴问他:”不给我开车门吗?”

    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蒋晟几乎失去思考能力,手忙脚乱地去开副驾驶车门,又手忙脚乱地系好自己安全带,磕巴道:”那,那我开车了。”

    齐栖刚刚说:”回家吧。”

    意思是,他们是一家人?

    齐栖让他开车门。

    意思是愿意接受他的好意,接受他从头开始的追求?

    齐栖看着他那近乎痴傻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叹口气,唇角浮现一抹浅笑,骂道:”呆子。”

    ...

    一年后。

    小雪糕和小鹤远的毕业典礼上。

    西装笔挺的小鹤远和穿着白色小纱裙的小奶团子坐在小朋友正中间,正在拍毕业照。

    一个个看着都软乎乎的,可爱到不行。

    生疏地比着茄子。

    拍完毕业照,小朋友们还要表演节目。

    唱的是英文儿歌。

    观众席上,顾左拿着相机,对着亲妹妹咔嚓照了几张,放下来,不耐烦地道:”真幼稚,蠢蠢的。”

    ”嘘。”

    一双莹白小手捂住他的嘴,软绵绵的嗓音响起来,”左左,不可以这样说妹妹,妹妹会伤心哒。”

    顾左扒拉开这只手,头也不抬:”妈妈也很幼稚。”

    林娇娇的自尊心被伤害到了。

    一头扎进隔壁男人的怀里,委屈巴巴地捶了他一下:”哼,都怪你。”

    顾书锦轻咳一声,眸光宠溺地落在她身上,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磁性低沉:”怎么就怪我了。”

    ”都怪你太聪明了,把左左生得这么聪明,他都看不起我啦!”林娇娇撅撅嘴,张嘴要咬他。

    ”脏。”顾书锦伸手躲开,捏着她的小脸,”乖,聪明点好,聪明点以后可以跟我一起保护你。”

    说罢,威胁地看了眼亲儿子:”是吧顾左。”

    顾左谁都看不上,唯独怕这亲爹。

    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林娇娇这才开心起来,一把将顾左搂进怀里:”我就知道左左最乖啦。”

    顾左:”......”

    他无奈地在她怀里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

    是亲妈。

    ”娇娇,吃不吃西瓜?”

    一个插着西瓜的叉子从后排递过来。

    齐栖轻笑着问道,”左左呢,左左吃不吃?”

    顾左礼貌地摇摇头:”不用了齐栖阿姨,谢谢您。”

    林娇娇一口将西瓜叼走,含糊不清地开口:”蒋晟呐?你一个人来哒?”

    ”他出去给小雪糕和小鹤远买花去了。”齐栖眼底多了几分幸福,”还有他爸妈和我爸妈也来了。”

    林娇娇轻哇一声,指着最前排举着照相机争先恐后拍照的老年观光团:”是他们嘛?”

    不仅有蒋家长辈,她顾家长辈和林家长辈也来齐了。

    当然还有些别的小孩的家长,只不过没他们这么夸张罢了。

    ”嗯,是他们。”齐栖微弯了眉眼。

    历时五年,第一次体会到岁月静好是什么感觉。

    也是第一次不羡慕娇娇,不羡慕任何人,只想安安生生过好自己的日子。

    毕业典礼结束。

    蒋晟将一大捧花送给两个小崽崽,回去途中,却又变戏法似的变出枝玫瑰来递给齐栖,紧张地问她:”栖栖,要不要吃城南的糖炒栗子?”

    齐栖微滞,忽而笑了。

    点头说好。

    原来过了这么久,糖炒栗子还没有关门。

    原来兜兜转转,心上人又回到了身侧。

    林念番外一

    家里人都讨厌我。

    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

    他们只喜欢我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那个长相可爱,会哭会撒娇的妹妹。

    原因是我没有母亲。

    我的母亲在生我时难产死去,父亲转眼就将另一个女人娶进门。

    那个女人对我并不好,在她的影响下,父亲也不待见我,妹妹也刁难我。

    好在我对感情有些木讷迟钝,很少难过,很少开心,也很少哭。

    忍受过几回,我就将他们都视作空气。

    好在有个人对我很好。

    他是个老头子,叫封词。

    说自己是母亲的朋友,每天神叨叨,一大半话我都听不太懂,因此我也不是很喜欢搭理他。

    然而他有真本事。

    他教我习武,他教我下斗的功夫,还送我一台顶配的电脑。

    我大概不笨,学什么都很快,甚至自学了黑客技术,常常在家里人欺负我时,黑了他们的电脑,然后冷眼看着他们叽哇乱叫的模样。

    没过几年,我就出师了。

    他似乎自尊心受到打击,拉着我去街边吃关东煮,说我是个奇才,以后不能走了歪路,要堂堂正正,行得端坐得正。

    那时我有些喜欢画画,我吃完关东煮给他画了幅肖像,说日后留着好给他当遗照用。

    他不知怎的很生气,也叽哇乱叫的,很是吵闹。

    还好我有包容心,不生他气,问他下个月我生日,可不可以给我买个蛋糕。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蛋糕,只是先前林娇娇生日的时候,家里开了个很大的派对,来了很多很多人,有一个跟人那么高的蛋糕。

    所有人围着她,看她许愿。

    我也想许个愿。

    让封词这个老头子长命百岁的愿望。

    老头子晕乎乎的,分明没喝酒,却看着很憔悴,点点头说好,说给我们家可爱的念念买个双层大蛋糕。

    我有点脸红。

    念念。

    从来没人这么叫过我。

    他们都叫我林念,或者是喂。

    然而下个月我生日那天,老头子失约了。

    来了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孩子,抱着大蛋糕问我要点几根蜡烛。

    我说十五根,我今年十五岁了。

    他说好。

    我们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那天风很大。

    他点燃一根,就被风吹灭一根。

    我好不容易才许上愿,蜡烛就全灭了。

    我心想,愿望是不是实现不了了,便红着眼眶问他老头子呢。

    他嚅嗫着,说爷爷住院了,在动手术。

    我就拿着切蛋糕的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带我去医院看看老头子。

    手术室的灯亮了好久好久才灭下来。

    医生朝我们鞠了个躬,说家属进来见见老人家最后一面。

    我冲进去,趴在老头子身上哭,骂他骗人,骂他是个混球,说要把遗照画得更丑一点。

    老头子只是笑。

    笑着摸摸我的头,问我蛋糕好不好吃,他跑了全城的蛋糕店订的,结果没空去拿了。

    我这才发现,老头子变得好老好老。

    他白发苍苍,脸上全是皱纹。

    我说爷爷,你起来,我功夫还没学完呢。

    他就摆摆手,越来越没力气:”教不了喽,下辈子吧。”

    老头子走了。

    我又变成一个人。

    他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让我放着,留点念想。

    我想问问他为什么不留点什么给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我就把蛋糕上的十五根蜡烛藏起来,许愿说爷爷在天上开开心心的,有吃不完的关东煮。

    我变得更沉默了。

    我不知道向谁展露自己的情绪才是有意义的。

    因为我不爱笑不爱说话,所以别人总觉得我难以接近。

    我就像老头子说的那样,要堂堂正正,解决了不少欺负人的街头混混,收服一大批小弟。

    闲暇时学医,学跳舞,学画画,我什么都学得很好,做什么都能成功,只是没人能分享我的成功。

    除了那天那个给我过生日的男孩子。

    他是老头子的孙子。

    家里人丁稀少,也差不多是个孤儿。

    他倒是很爱笑,个子很高,总跟在我身后,像老头子一样说些不着调的话。

    我要什么他都答应,我赶不走他,只好把他当个小弟,当作一个也很容易离开我的人。

    再后来,我上大学了。

    见义勇为时救了个男人。

    在我眼里,他就和千千万万个被我救下来的受害者没任何区别。

    直到有一天。

    我那个素爱找茬,一天不折磨我就不舒服的妹妹突然站到了我跟前来,牵住我的手说:”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她和以前不一样。

    她的声音变得甜甜糯糯,就好像一块含不化的软糖。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宁愿她任性又骄纵,扯着嗓子喊林念去死吧。

    可她不。

    她非要抱着我撒娇,抱着我又亲又蹭。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我。

    我是个半点亲和力都没有的人,其他人见了都怕我都畏我,连告白的人都要离我十米远才敢说话。

    可她不一样。

    她总是眨着小鹿似的漂亮眼睛,说念念姐姐你不喜欢我吗,念念姐姐你在干嘛呀。

    她和我很不同。

    她爱哭又爱笑。

    动不动就泪汪汪的,一会儿功夫却又笑得满地打滚。

    我总怀疑这样相悖的情绪真的能同时在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吗。

    事实证明能。

    她不再是那个处处针对我的林娇娇。

    她拿着玉佩可怜巴巴地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错了。

    我质疑过她,可她太真诚太可爱,让人压根不忍心怀疑。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招架不住她的撒娇。

    她可爱得有些要命。

    我便不由自主地原谅了她。

    原谅她前二十年对自己的恶行,原谅她和她的母亲抢走了我的家庭。

    当我以为只要这样,她就能不再缠着我时,她却又说服父母,倔强地嘟着嘴要他们也对我好。

    她要把遗失了的那些爱,完完全全弥补给我,甚至更多。

    我受宠若惊,我难以抵抗。

    我差点就落荒而逃了。

    可是我没有。

    诚然,像我这样情绪浅薄的人,也会在某个瞬间羡慕林娇娇,羡慕她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万千宠爱,羡慕她可以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打滚。

    而那以后,我的父亲和后妈确实也在按照她所期望的,一点点地对我好,一点点地恳求我的原谅。

    在善良的人身边,罪恶会变得自卑。

    林更楠和程秀云就是这样。

    他们被林娇娇改变,被林娇娇说服,偏离了原有轨迹。

    而我这样一个不明白什么是爱,不懂人世间喜怒哀乐的人,也被她感染。

    不由自主想答应她一切要求。

    想哄她笑,想过生日时把愿望送给她,想给她撑腰。

    我的情绪开始多变起来。

    也会偶尔开心偶尔难过,敢接近我的人仍旧不多。

    但他们总说我是个好人。

    我大概......也算完成了老头子的愿望吧。

    除此之外,那个总跟在我身后的男孩子变得有些奇怪。

    他总想着挡在我跟前。

    然而他是老头子的孙子,我必然要保护好他,不能让根断在我手上。

    为了解开玉佩的秘密,以及我们偶尔会去边疆地带抓捕偷猎犯罪分子和下斗,遇到的危险并不在少数。

    我习惯于当冲锋陷阵的角色,而他却越来越叛逆。

    凭着身材比我高大些许,总在危险来临,将我拎到身后,挡得我密不透风。

    偶尔他受了伤挨了子弹,就哼哼唧唧地躺在病床上要我摸摸才能好。

    我素来不爱惯别人的臭毛病,总给他一巴掌了事。

    而他却愈发得寸进尺,有一次竟搂了我的腰将我按在床上,说念念你真香。

    念念这叫法大概是从林娇娇那里学的。

    林娇娇叫起来又甜又糯,他却叫得我耳根子发软,只想揍人。

    便将本就负伤的他揍了一顿,好让他下次不敢再挑衅我。

    我早该明白的,那老头的孙子又怎么可能是善茬,肯定合计着把我搞下位,好让他当我的雇佣兵的队长。

    于是我对他警惕几分。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他总跟我肢体接触,像个娘们似的,半点不利索。

    我便只好同他实话实说,这位置真不能让给他,我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最多最多让他当个副队长。

    他看起来十分惆怅,坐在帐篷外抽了一晚上的烟,说什么爱上直女就是上辈子造的孽。

    我并不太明白年轻人的网络用语,拍拍他的肩膀说让他再熬一熬,我这位置死得也快,到时候可以让位给他。

    于是他又把我按在草原上,手在我身上乱摸一通,挺凶地说早知当年就该阻止爷爷,不教我这么多本事,让我现在敢说这些晦气话了。

    我还是不明白,推推他的胸膛说我要睡觉啦,明天还得赶路呢。

    他就又很难过地搂着我躺下来,说让他抱一会儿。

    我说你能不能去别的帐篷里抱其他人,我毕竟是个女人,男女授受不亲。

    他就又感恩戴德地骂我,原来你他妈知道自己是个女的。

    我皱巴皱巴眉头,忍下他对我骂脏话的行径。

    毕竟他的胳膊垫在我脖子后面的感觉还不错。

    终于有一天。

    围在火炉边吃饭时,有个雇佣兵朝我笑,问我是不是和封夙在一起了。

    我伸手给他脑瓜子就是一巴掌,让他滚去操练一百圈。

    大家都是好兄弟,说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

    封夙却又脑子抽筋。

    沉默好一会,让我出去跟他吹吹风。

    站在广阔草原上,入目是壮阔山河。

    晚风习习,偶尔卷起些沙土。

    他轻揉着我的头问我:”念念,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在其他事情上面好像笨蛋。”

    我能容许别人说我是笨蛋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抬手想给他一巴掌,结果手腕被他捏住了。

    他眉眼很温柔地看着我说:”念念,我娶你行不行呀?”

    我当然是拒绝了。

    像我这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结婚干嘛。

    他眼底落寞,看着好像要哭一样。

    我忙安慰他,他又说没事,会慢慢追我,让我做好万全准备。

    我属实是想把他扒皮抽筋看看脑子里是什么玩意。

    却又于心不忍。

    听说男孩子都有思春期,实属正常。

    毕竟我的雇佣兵团队里,几乎每个人都跟我说过这样的话,甚至更轻浮,我只好温柔地把他们都教训了一遍,他们就再也不敢惹我啦。

    可是慢慢的我感到一丝不对劲。

    封夙和别的雇佣兵都不一样。

    他十分坚持不懈。

    试图在每一个瞬间占我的便宜。

    大概是我的不抗拒和纵容鼓励了他。

    有一天夜里,他喝得有些醉,钻进我的帐篷里,压在我的睡袋上。

    好重好重。

    重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轻吻了我的耳朵,又吻我的眼睛,说念念,我好喜欢你,想一辈子做你的挡箭牌,将你保护起来。

    出乎意料,我不抗拒他。

    却觉得有些害羞。

    想扇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然而身在睡袋里,四肢难以动弹。

    我只好咬上他的嘴唇。

    他大概误以为我要亲他,变本加厉地亲上来。

    这个吻掺杂着浓重的酒气,在他意乱情迷之时,我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顺势推进他的嘴里。

    他瞬间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我赶忙将解药给他喂下。

    毕竟这药算是剧毒,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我们这一行比较危险,万一被敌人抓走,还是自杀比较方便。

    第二天他醒来,我一脚将他踹下了悬崖,惩罚他竟敢大逆不道,对我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那悬崖不算高,顶多摔断两根肋骨。

    他这身强体壮的,肋骨也没摔断,只断了条胳膊,闹着要我亲自给他医。

    我只好答应,给他治胳膊时,他却仍旧不太安分,将我抱到病床上,低头又吻我,说断一根胳膊亲一下的话,他还有三根可以断,再亲三下好不好。

    他也确实亲了我三下,亲得我力气都没了,只好拿枪抵在他脑门上,说三天之内杀了你。

    他就抱着我,把枪移开,说别打在脑袋上,脑袋里装得都是我,打坏了他心疼。

    我觉得真土,就踹了他一脚说滚蛋。

    却又觉得亲起来的感觉很甜很软,给他个机会也不是不行。

    林念番外二

    我心慌意乱了几日,很快便顾不得这些情情爱爱的了。

    因为家里传来消息。

    娇娇要结婚了。

    我不禁有些惆怅,一来是觉得没有人能够配得上我的小娇娇,即便那劳什子顾二爷也不行。

    二来我从未去过婚宴,该准备些什么礼物,才能让旁人都羡慕死娇娇呢。

    正思索着,我准备去下个墓,再看看有什么拿的上台面的宝贝,或是抬口古董棺材上来送到婚宴上。

    因为我听封夙说,年轻人都爱开盲盒。

    我这盲盒难道不比市面上的更让人激动?

    到时候所有宾客一起围着娇娇一起开棺,岂不是很有意思?

    但我还没来得及下墓,那头便又传来消息。

    娇娇被绑架了。

    我登时急过头,求助各方以往结识的人脉,喊他们帮我一块找寻找寻线索。

    好在那歹徒不算太聪明,很快露了马脚,再加上那个什么顾二爷也很有实力,我们很快锁定目标。

    待我赶过去时,娇娇已经被人救走了。

    我只落得个收拾残局的活。

    闲来无事,顺道将那两个不要脸的凶手也玩弄了一通。

    然而封夙却又发癫,在地牢昏暗的小房间里突然抱着我,将我困在墙角说念念,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会这么担心我吗?”

    我诚恳地点点头:”你是我的战友,我自然会担心你。”

    他却不开心。

    他低头来吻我,说我不想当你的战友,想当你恋人。

    于是我忍了又忍。

    终于忍不住将人再次一脚踹出了地牢。

    这一踹踹得狠了些。

    他被我从地牢踹回了家去养伤,顺道去他那个什么心理医院给人看病。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

    旁人都怕我畏我,他却不死不休,被我打成那样都还笑盈盈地说不疼。

    况且我知道,我实际并打不过他,他一直以来让着我,将我捧得高高的。

    我对感情这事迟钝。

    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想。

    然而他这几日没在我身边,又叫我有些忧愁,不知是个什么情绪,收拾这几个混蛋都多用了些力气。

    连带着顾二爷的手下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和恐惧。

    直到娇娇结婚以前,我都再没见过他。

    大概是像其他人一样,终于被我打怕了,不敢再接近我。

    沾沾自喜之余,我第一次为我的强势感到了一丝歉疚。

    难得有人愿意陪在我身边这么久,说起来,我早把他当家人了。

    娇娇的婚礼上,我将从墓里精心挑选的棺材搬了过去。

    不知怎的父亲和后妈十分惊恐,差点要跪下来求我将它藏起来,千万别这时候拿出来。

    我很疑惑。

    这可是公主墓。

    里头藏的都是宝贝。

    娇娇在我眼里,就如同个公主似的,自然配得上。

    他们不愿意,我也只好事后再送给娇娇。

    吃喜宴时,封夙却不紧不慢地从外头走过来,坐到了我身边,偏头同我笑说:“好久不见。”

    那一抹笑带着些意味深长,让我有些不悦,伸手就想往他脑袋上招呼。

    他却飞快地扣住我的手腕,不肯让我,轻挑了眉眼同我说:“念念,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我太阳穴跳了跳,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他的一百种死法。

    然而我那不争气的父亲和后妈却笑得一脸不值钱,又是给封夙倒酒夹菜,临走竟还给他包了个红包。

    他居然半点不害臊,随随便便就收下礼物,诚恳地喊他们:“叔叔阿姨,我一定会照顾好念念的。”

    我耳根红得厉害,刀已经拔出来了。

    林更楠和程秀云却拉着我的手,轻声同我说:“这个封夙当真不错,前几日听说我们心理出了些问题,常常来帮忙开解,帮这帮那的,你说他是不是对你……”

    我微拧了眉头。

    这王八蛋。

    居然已经把手伸到我家里人那儿去了。

    虽有些气恼,我却无端松了口气。

    封夙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很快很快地放弃我。

    他仍旧待在我身边。

    这是我难以抽身的安全感。

    父母这边仍旧絮絮叨叨地说着,眉飞色舞,显然对封夙极为满意。

    字里行间都是让我多考虑考虑人家,否则人家也太委屈了些。

    我只好拿出挡箭牌,冷着脸开口:“他打架不如我,手下的人也不如我,我更喜欢强些的。”

    “啊,女孩子这么要强做什么……”林更楠话未说完。

    就被封夙打断,他一脸惊喜地瞧着我:“当真?你喜欢强些的?”

    我硬着头皮开口:“嗯,你在我手底下做事,我自然……”

    “早知你喜欢强的,我就不装了。”

    封夙看似松口气,伸手将我牵住,拉着我朝外走去。

    我挣扎了下,居然没挣过他,拧了眉头同他讲道理:“我是喜欢强的,但是也不代表非要这么强,你放开我,日后我还罩着你……”

    以往都是他跟在我身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现在慌乱的人变成了我。

    他扣着我的手腕,一言不发,进房间时却反身将我按在门后。

    这样一个我看着长大,也看着我长大的男人,现如今就这么抵着我。

    以往的柔柔弱弱果真是装的。

    我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他的手指轻柔地穿过我的头发,薄唇险险擦过我的耳垂,轻笑一声,热气呼进我耳朵里,痒到不行。

    他垂眸看我,眼底翻滚着一团热焰,低声说:“原来我们家念念喜欢这样的。”

    我伸手想打他。

    他却真不肯让我,攥住我的手腕,粗粝指腹摩挲着我的手心,戏谑问我:“这样够强了吗,还是说想要再强点?”

    我脸烧得慌,冷下脸骂他:“滚开!”

    “你分明说喜欢这样的,现如今翻脸不认人?”封夙叹口气,“我把我名下的佣兵团和下属都给你,好不好,你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我立刻就抓住重点:“你哪来的佣兵团?”

    他分明是我手底下的人,什么时候自立门户了。

    “啧。”

    他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下我的脑门,咬牙道,“这是重点吗?”

    我一时之间都忘了整个人还被他压着,拧眉反问道:“不然呢?”

    “……”

    他看着有些语塞,无奈只好揉着我的头道,“我还不许有自己的佣兵团了呀?要不是怕你赶我走,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还好还好,你喜欢这样的。”

    我试探道:“你那个佣兵团……厉不厉害呀?”

    总归不能超过我吧。

    他弯了下嘴角,低头指指自己的脸:“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伸手就想往他脸上呼一巴掌。

    结果又被他抓住了。

    他重重地掐了把我的脸说:“别闹,打坏了还怎么追你。”

    我打不过他,又实在想知道,觉得亲一口也少不了肉,踮脚就往他脸上亲。

    他说着说着,便愣住了。

    似乎被我亲一下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的表情微微懊恼,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贴我更近一些,不开心道:“以后要是别人也这么说,你可不能随随便便亲,听到没?”

    我不太明白。

    我装作不是很着急的样子,提醒道:“你那佣兵团……怎么样?”

    他当真很无语。

    又捏我的脸:“我想跟你谈情说爱,你只想跟我比个高低吗?”

    我迟疑地点了下头。

    他重重叹气,终于肯说了:“也就比你那个佣兵团,高了一名而已。”

    我有如雷击。

    我这佣兵团起步比较晚,因为训练有素,在现有佣兵团上爬得很快。

    但因为前段时间忙于国内的事情,没怎么管理,所以怎么也超不过前面那个与我断层拉开距离的全世界最出名也是最厉害的佣兵团。

    我原本对这个佣兵团并没有什么敌意,也并不想竞争。

    但现如今……

    封夙说那是他的……

    我犹如雷击,确实有些不是滋味。

    “有没有让你更喜欢一点?”

    封夙笑着问我,手不安分地搂在我的腰上,“唉,早知你喜欢这样的,我何必成日躲躲藏藏。”

    我无暇顾及他的手,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挫败。

    身后的跟屁虫,怎么突然变得有点陌生了。

    他分明是需要我保护的,分明是弱小的。

    “你嫁给我,我把佣兵团给你当彩礼,好不好?”封夙低头哄我。

    我看了他一眼。

    然后急急道:“你说话算话吗?”

    我倒是对钱啊什么的没兴趣,我只喜欢实力。

    封夙:“……?”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我一眼。

    表情有些挫败:“我还没一个佣兵团有吸引力……”

    他自言自语着,又低头,表情有些期待地看我:“如果别人把这个佣兵团给你当彩礼,你嫁不嫁?”

    我迎上他的目光,点点头,诚实道:“嫁。”

    他脸色瞬间垮了。

    低头狠狠地吻上我,将我吻得连气都喘不上来,抓着他的衣服想打人。

    他扶着我的身子,又亲亲我,凶凶道:“现在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我有点发懵。

    结婚就结婚,亲我干嘛。

    我趁机摸出腰间的刀,往他脖子上一架。

    他僵了下。

    摸摸我的脸,无奈道:“谋杀亲夫啊宝贝。”

    他这一声宝贝叫得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用力几分,没划破他的皮肤,又无力地将刀一扔。

    算了。

    佣兵团还没到手呢。

    再说了,养了这么久的人,现在弄死也不划算。

    他却好像误解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这一刻,我很想将刀捡回来。

    …

    自从答应封夙要嫁给他起。

    他却消失了。

    他说把佣兵团送给我之前,要先去工作。

    我们这些人,若是说自己去工作,那必然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从小到大,我们扶持着长大。

    我若有什么危险,向来是瞒着他的,他也同样。

    还记得有一次封夙说自己要出去旅游。

    旅游了好几日还没回来,出于担心,我去封夙家中寻他,他家果然没有人。

    我等啊等。

    第三天下午。

    他浑身是血地走进来,满脸倦容,看见我露出个笑,揉了我的头说:“飞机不小心坠毁了,还好我命大,快恭喜恭喜我。”

    我素来是不爱哭的。

    忍不住红了眼,一脚将他踹出别墅骂道:“再敢背着我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小弟了。”

    他被我踹得咳了好几声,吐出口血,苦笑着将我的脑袋按进他怀里:“别打了,没从飞机上摔下来摔死快被你打死了。”

    我恼得不行,却又不敢再对他做点什么,生怕他真死掉。

    毕竟在我长大的那些漫长岁月中,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他一个人。

    而现如今。

    他又千里迢迢地离开我。

    只让手下的人带给我一句话。

    实际上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在边境执行防偷猎的任务,近期有一伙国外的犯罪分子偷渡进来,武器完备,十分猖狂。

    为此封夙费了不少心。

    而且他向来喜欢冲在前线,比起让手底下的人拿生命去冒险,他更乐意拿自己的。

    同样的,我也是这样的人。

    我俩如同浮萍,无依无靠,不比其他人还有亲戚朋友,仍有所留恋。

    但这一次我却心慌得很。

    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执行任务,也不想就干等着。

    可是琐事缠身,雇佣兵团出了点意外,我也脱离不开去寻他。

    再回过神,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这期间他没联系过我,我也打听不到他的踪迹。

    只说战火纷飞,边境的偷猎者被全数抓走。

    执行任务的人却悄无声息。

    我愈等愈烦,某日坐在山崖上,不知是不是风吹的缘故,无声掉了两滴眼泪。

    再然后,封夙手下一个小弟跑来我家中,喜气洋洋地跟我说,他大哥在边境时被一个当地的姑娘给救了。

    很有异域风情,漂亮又魅惑。

    两人暗生情愫,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我微怔。

    莫名地心慌起来。

    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居然不是封夙允给我的雇佣兵团,而是出现三个字。

    负心汉。

    我一刻不停地劝解自己。

    封夙到底是个男人,娶妻生子再正常不过。

    前些年我俩虽然相伴相随,但到底不是真亲戚,总不能一辈子待在一起。

    然而失落是真的。

    我边着手给封夙准备娶妻的彩礼,边恶毒地想着,要不在他们婚礼上,将他俩给弄死算了。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

    我自然舍不得让封夙英年早逝。

    替他备好很有面子的彩礼以后,我心中郁结更深,拧了眉头去找公园门口的算命大师聊聊天。

    将最近所闻同他说。

    算命大师伸手要了我五百块钱,掐指一算,说:“看来施主是恋爱了。”

    我恍然大悟。

    居然对封夙这王八羔子动心,实属不应该。

    我虔诚问他:“大师,我该怎么做?”

    大师手一摊,又要了我五百块钱,捋着胡子说:“抢婚吧。”

    抢婚?

    我自然是做不出这么缺德的事情的。

    但又觉得自己难以直视面对这件事,只得跑回家开了直升飞机,打算一走了之。

    等时过境迁,封夙那王八羔子死了再回来。

    谁知刚到停机坪,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头。

    王八羔子身材颀长,眼里带着抹浓重笑意。

    像是预料到我会在那出现一样,朝我走来。

    我注意到他的额头多了抹伤,脖子旁是难看的结痂。

    我心慌意乱。

    想到那大师说的话。

    不知觉停下几步,冷着脸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却笑意更深,张开双臂对我道:“差点就死了,来让我抱抱。”

    我皱眉,不想同他闹下去,语重心长地开口:“你要结婚了,娶人家女孩子总不能太寒碜,我已经替你将彩礼准备好了,肯定是风风光光地娶她回家。”

    我顿了顿,又道:“近来我会忙一些,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不用来找我,明白吗?”

    “彩礼都准备好了啊?”

    封夙无声地弯了下唇角,“那你不来参加婚礼,岂不是亏了?”

    “不亏不亏。”

    我摇摇头,想绕过他去开飞机。

    他却突然从后头将我抱住,吻了吻我的眼角,嗓音低哑:“你不来,彩礼给谁呀?”

    我微滞,耳根有些发烫:“自然,自然是给那位救你的小姑娘。”

    顺道忍不住将他的手给扒拉开。

    “吃醋了呀?”

    封夙不肯让我,轻笑一声开口,将我扳过来,俯身把头埋进我的肩头,略有些疲惫地开口,“不要走,陪我站一会儿,我很想你的,你想不想我?”

    我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点了点头诚实道:“想。”

    他蓦然抬起头,眼底透出几分惊喜。

    我被他的灼灼目光看得脸色发烫,拧眉道:“虽然想你,但你已经快结婚了,就不要离我太近,免得人家不高兴,同你退婚了。”

    他一把将我搂紧了,愉悦地笑出声。

    低头吻我:“什么结婚,你不来,我怎么结婚?你开飞机跑了,把彩礼留给谁?”

    我被他亲得发懵:“那个救了你的小姑娘呢?”

    “什么小姑娘,救我的是个八十岁老奶奶,你让我同她结婚?”封夙将我亲了又亲。

    我迷迷糊糊地,自觉受了欺骗,忍着没将腰间的刀拔出来捅他。

    他将我抱得好紧,有些颤抖地问我:“念念,你爱不爱我?”

    我仍旧诚实。

    我说:“爱。”

    他松口气,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我这才发现,他的脚下流着一大滩血。

    似乎是大腿中了枪子还是受了什么伤。

    送他进手术室时,只听他那小弟絮絮叨叨地同我说,封夙听说我要走,连伤都赶不及治,就冲过来了。

    我微垂眉眼。

    心想,下次就不打封夙了吧。

    封夙真惨。

    也真好。

    娇娇书锦番外(完)

    “都给我站好了。”

    盈月山庄的一处别墅里,穿白衬衫的男人轻折了袖子,露出截精瘦白皙的胳膊。

    他拧着眉头,咬牙切齿地扫过面前一高一矮穿羽绒服的两个小姑娘。

    顾左跟在他后头,面无表情地扫了被罚站的两人一眼,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林娇娇,你挺能啊。”

    顾书锦冷嗤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斥道,“滚过来。”

    高点的那抹身影瘪着小嘴,慢吞吞地走过来,乖乖巧巧地抱住他的胳膊,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软绵绵地撒娇:“哥哥,书锦哥哥,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书锦毫不动容,淡淡地斜了她一眼,将她打横抱起,眯眸看向顾左,“管好你妹妹,站完半个小时才能吃饭。”

    顾左点了下头,坐在庭院里自顾自地下起棋来。

    林娇娇蹬着小腿,抗议道:“我也要跟右右一块站!”

    “闭嘴。”

    顾书锦顺手掐了把她的小屁股,“再喊把你丢去喂狼。”

    “哼,我又不害怕。”

    林娇娇撅着嘴,撒娇不成,只好凶巴巴地瞪他,“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回娘家了!”

    “回你个头。”

    顾书锦毫不客气地踹开卧室门,将人往床上一扔,冷冷道,“小王八蛋,把你腿打断信不信?”

    林娇娇立刻就瘪了。

    屁颠屁颠跑上前,抱住他的腰,踮起脚蹭蹭他下巴,嗓音腻得发慌:“老公~”

    顾书锦的表情有一瞬间绷不住。

    他无情地扒拉开小姑娘的手,凉凉道:“站好了,不许动。”

    “呜——”

    林娇娇委委屈屈地被他拎到墙根去挨训。

    “说说看,自己都干了什么破事?”

    顾书锦点点她的脑袋,眯眸危险地开口。

    林娇娇捂住额头,要往他怀里扑:“呜呜,老公抱抱。”

    顾书锦将她按回去,头疼地开口:“小雪糕跟人打架也就算了,你说你凑什么热闹,还跟人约架,你多大了?”

    “给小雪糕出头不是我该做的事情吗!”林娇娇撅撅嘴,叉腰道,“我可是小雪糕的妈妈!怎么可能让他们欺负小雪糕呢?”

    “你他妈还挺骄傲?”

    顾书锦咬了咬后槽牙,恨铁不成钢地掐着她的小脸,“你是成年人,你老公是顾书锦,有什么事是我解决不了的吗?”

    若不是手底下的人及时发现,这一大一小恐怕得折在那群社会青年手里。

    “呜,小雪糕难得需要我嘛。”

    林娇娇把脑袋往他怀里拱,抱着他的胳膊,扬起小脸,“哥哥不生气,今天过年啦,过年了怎么能生气呀!会折寿的!”

    顾书锦的脾气真是被她磨没了。

    一天赛一天的会撒娇,一天赛一天的闹腾。

    然而他也是真的害怕。

    小雪糕年纪小身体好,跟人打架挨顿揍不算什么事,但娇娇不一样。

    六年前为了生左左右右,她难产了。

    右右的胎位异常,比左左足足晚出生一个小时。

    那次她大出血,生命垂危。

    他差点发癫发狂,恨不得弄死自己,只怪自己为什么让宝贝娇娇怀了孕,受这样的折磨。

    从手术室出来,林娇娇足足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

    这三天来,顾书锦没去看两个孩子一眼,也几乎没喝一口水。

    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的娇娇能不能好好的,能不能平安无事。

    好在娇娇命大,奇迹般地活过来,醒来时嘴里念叨着:“系统……”

    他听不懂。

    他只想一辈子保护好自己的小妻子,永远不让她再受这些罪。

    生下左左右右以来,家里人从未让她喂过奶,甚至连脚也不让她沾地,非是要将她宠到天上去才肯罢休。

    医生同样叮嘱过,小产妇的身子要好好调养,避免剧烈运动。

    至于找人打架,那就更不行了。

    现在倒好,临近过年,小王八蛋领着闺女去跟小学生约架。

    偏偏对方还有个混社会的大哥。

    两人差点惨遭毒手。

    顾书锦重重叹了口气,捏着她的耳朵骂:“林娇娇,我真想揍死你。”

    胆肥得要命。

    林娇娇紧紧抱住他,踮脚艰难地亲了亲他的嘴唇,把嗓音拖得很长:“老公~”

    “别叫我老公。”

    顾书锦被她喊得耳根子发软,将人往膝盖上一抱,板着脸训:“下次……”

    “娇娇!爷爷来了!”

    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不等顾书锦将话说完,人齐刷刷地涌进来。

    顾老爷子牵着满脸开心的小雪糕,拧着眉头开始训人,“书锦,大过年的你怎么回事,娇娇难得来一趟。”

    沈樱朝林娇娇招招手,笑道:“娇娇来,咱不跟他玩,伯母带你放烟花去。”

    “好耶!”

    林娇娇立刻抓住救命稻草。

    飞快地挣扎开来,扑进沈樱怀里,朝顾书锦挑衅地吐了吐舌头。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涌出去。

    顾书锦无奈又宠溺地舒了唇角。

    目光渐渐柔和。

    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有个可爱到爆炸的林娇娇和两个宝宝。

    过年时,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住在清冷别墅中,成日除了工作也没有别的意思。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林娇娇开始。

    他爱林娇娇,已经远超过自己的生命。

    他牵着顾左跟上大部队,将蹦蹦跳跳的林娇娇从人群中捞出来,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宝贝乖,晚上再罚,好不好?”【更多热门好书尽在女生小说网http://www.danmei.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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