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南洲(二)
雎不得悠悠抹了符。
那人从怀里掏出玉牌, 上面显示的是一张通缉箓。
林念慈看完,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通缉了,那些人都是赏金猎人。
雎不得冷笑, 他的手一扬, 四个赏金猎人纷纷吐血, 不久便歪头死去。
在这里杀了人, 为了晚上睡个好觉不被打扰,两个人御剑起飞,去了邻城。
入了客栈, 林念慈没有去自己房间, 而是扭头跟着雎不得进了他的房间:“你方才在那个男子身上画的什么符?”
雎不得看着她。
她的眸子澄澈, 里面有好奇, 有期待, 唯独没有恐惧厌恶。
这种残忍至极的符, 在哪里都是会受到谴责的, 但她没有谴责他。
他又想起来,自己最近数次在她面前杀人的场景, 她好像从不惊讶他会杀人, 不惊讶他出手狠戾,他记得她曾经评价自己不喜多言、淡然,现在他在她眼里还是这样的人吗?
多少人因为目睹自己杀人便对他心生恐惧?明明他从未威胁到他们,明明他不杀人, 他们便都要死。
既然这样, 那便都杀了好了。
林念慈见他不应,又问一遍:“你画的什么符?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残忍的符。”
即使认为此符残忍, 她也没有恐惧自己。
雎不得问:“你不怕我?”
林念慈昂首, 奇怪问:“为什么要怕你?你长这么好看。”
雎不得更不解了, 长得好看与怕不怕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没再问,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怕他。
“天皮符,我方才画的符。”
“天皮符?”林念慈把门关上,抿唇笑,“能不能教教我?”
教教她?她名门正道出身,竟然要学这种符。
名门正道……若是那些名门正道,早便挥舞着长剑追上来,声称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他是祸害,是杀人的魔。
他们不在乎他的死活,不在乎他为何要学那些残忍的手段,更不会教他如何自保,他们只看见他手段残忍。
他看着她,觉得她与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一点也不一样。
“好。”雎不得应声。
林念慈喜滋滋在桌上摆好符纸笔墨,自嘲:“我之前以为你不会画符,还妄想教你呢。”
“什么时候?”他想了想,没想起来有这茬。
“你肯定忘了,好长时间的事了。”她随意道。
“我没有忘,”雎不得眼神飘过去,不喜欢听人说这样的话,“我只是暂时不记得了而已。”
林念慈也不纠结这个,失笑:“嗯,你只是暂时不记得了。”
她将符纸铺好,期待地看着他。
雎不得不自觉将她的期待收入眼中,他接过笔。黑色的玉笔在他修长的手里滚了几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住笔杆,在砚台沾饱了墨。
微暖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明黄符纸平展在桌上,他的手按住纸角,纤白毫无杂质,像他的人一样泛着微微冷光。
林念慈忽然发觉,灯光下的男子似乎更加好看了,他清冷的眉眼好像沾了光,变得格外柔和温暖。
磅礴的灵气汇聚而来,以玉笔做媒传到纸上。
笔走龙飞,她还没看清,复杂的天皮符便一笔画成。
“嗯?”林念慈凑近符纸,不可置信。
这么复杂的符即使是她师父都要分结构才能画完,雎不得竟然一笔结束。
黑蛛蛛从她头上爬下来,学着她惊讶的样子看符。
雎不得把它一指弹开,接着用笔把天皮符上包含的所有结构圈出来。
一个小小的天皮符,涵括二十三个基础结构,基础结构叠加又组成七个变形结构。
林念慈拿过笔,重找了张纸自己把基础结构画了四遍,然后才画叠加的变形结构。
变形结构难了些,她由易到难画到第三个便怎么也画不对。
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把它往上画一点,这个地方不要顿。”
若醍醐灌顶,林念慈费了几张纸都没画出来的变形结构瞬间成型。
她练了几遍又开始画下一个变形结构,下一个更难,有了雎不得指点她也还是错了几次才画成功。
画到最后一个结构时,符纸费了几十张,依然失败。
雎不得站在一边,看到她额前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手指用力到颤抖。
他鬼使神差地伸了手,握住她不住抖的手,在符纸上画了一遍。
仅这一遍,林念慈便找到了感觉,她迅速拂开他的手抽出一张新符纸,顺着方才的感觉重又走了一遍,终于画成。
雎不得看着被拂开的手,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他虚虚握了握拳,仿佛入手的柔软光滑感还在。他不解,自己明明前几日还厌恶她的触碰,为何现在又可以了?
林念慈不敢松气,继续将所有结构合并起来画。
她画到一半遇到阻碍,示意雎不得再握着她的手演示一遍。
雎不得静静盯着她的手,不知在想什么,他把黑蛛蛛扔过来:“太晚了,不画了。”
说完,他自己上了床。
林念慈看向窗外,外面一片黑黢黢,原本灯火通明的茶楼已人去楼空,这才恍然外面已是丑时。
她收拾好东西,熄了灯,把东西抱着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又练了半个晚上。
黑蛛蛛不知何时跟过来,倔强地趴在桌边等她。
天色濛濛之时,隔壁传来一阵闷闷的声响,雎不得被吵醒,听着似乎是林念慈房间发出的,便一个法诀瞬移过去。
林念慈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涨红,胸前贴着一张半成的天皮符,看水平便知是她自己画的。只不过天皮符虽是半成,其威力仍不可小觑。
黑蛛蛛急得围着她打转。
雎不得深吸口气,一把揭了天皮符。
林念慈终于停止抽搐,她缓了一会,慢慢撑着桌子站起身,嘿嘿地笑,高兴道:“我画成了。”
雎不得无情打击,看傻子一样:“你没有,这只是半成。”
她身体虚得要命,感觉全身大部分力气都被那张天皮符吸走,听见雎不得的话,她没来得及反应便眼前一黑。
雎不得正凉凉觑着她,不妨她猝然倒进怀中。
她的皮肤红得似天边晚霞,整个人又热又烫,贴着他雪白的衣服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
一线日光透过纸窗斜射进来,棕色的麻雀吱吱喳喳跳到窗前,轻轻啄了啄沿上的谷粒。
察觉到轻微凉意,林念慈无意识靠近些许,整个人顿时舒服许多。尝到甜头,她靠得更近了。
雎不得将她放下,刚要起身离开,她却伸手抱住他,不肯松手。他直起身子,她便挂在他身上。
他晃晃身体,她也跟着他晃,就是不下来。
他很是费解,一只手把她的眼皮掀开,想要看看她是真昏还是假昏。事实证明,她的瞳孔确实微微放大,真的晕了。
一个已经没有自主意识的人,怎么能这么粘人?
大概怕雎不得一个生气把她的脑袋掀了,黑蛛蛛爬到林念慈肩上,朝着她的耳朵吱吱吱乱叫,期望她能快些醒来。
雎不得一口气将它吹下去,手开始强硬地掰林念慈胳膊。
但是她嘤咛一声,哼哼着楼得更紧了。
他的脑袋瞬间炸开,浑身触电般麻了。
好肉麻的声音。
他不敢再去碰她,生怕她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凉?雎不得视线往下,生出一个绝妙的想法。
林念慈这一觉睡的昏天地暗,等她醒来,天色又暗了下去。
“嗯?”她抬起头,发现自己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
昏迷前她好像看见雎不得过来了,难道没有?自己贴的那张天皮符是黑蛛蛛撕下的?
……
两人离开小城,跟随引力一路御剑,很快抵达青锋城。
因为被通缉,林念慈戴上了在中洲买的白狐狸面具,万灵宗的青衣服饰太过惹眼,她又特意去买了身黑长袍,把自己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为了配合她,雎不得也戴上了自己的黑狐狸面具。
青锋城在千祇宗主山山底,因为背靠剑宗,青锋城中许多器修,大部分主要炼剑。长街上一眼望去,一溜的兵器铺子,十数个坦肩露背的男子在铺子外打铁。
青锋城没有很高很华丽的建筑,但像它的名字一样,所有建筑都是深青色而又有锋芒。
林念慈十三岁时随师父来过青锋城,那时的青锋城也是现在的样子,它的特点鲜明独特,与她见过的所有城都不一样。
走着走着,她看着街边随处可见的炼器师狠狠地心动了。她掏啊掏,终于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之前雎不得送她的乘白灵玉。
她举世无双的钝剑若是镶上如此灵玉,定能更加气派。
只是她炼器的能力不济,不会控制温度和灵力走向,不敢擅自往上面融灵玉。
雎不得像个懒散的小狗一样跟着林念慈,她去哪他便紧随而上,问也不问,眼神散漫,好似个傀儡。
这种状态在她将钝剑递给炼器师时登时消散。
他止住,严肃握住剑柄:“你要对它做什么?”
林念慈拿出那把乘白灵玉的扇子:“我要把它镶到上面。”
他想象了一下扇子镶在上面的模样,摇头拒绝:“不行。”
林念慈用力抽回来,翻白眼:“我的剑,管你行不行。”
他看着她的后脑勺,咬牙,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如此跟他说话!看他怎么……收买她。
雎不得转手拿出一块巴掌大圣子晶,递给林念慈。
林念慈怔怔接过:“干什么?”
圣子晶,比乘白灵玉还要珍贵万倍的灵晶,早在千年前便已绝矿,目前只有碧血宗和北洲世家满家各有一块指大的收藏。
它凝结灵气的功能一绝,灵器上若有一块此晶,修者可越级发挥。因为本身洁白如圣子,便叫圣子晶。
雎不得看她不动,以为她瞧不上,又递给她几颗四方钻。
四方钻,坚硬无比,是世间最坚硬的物体,可化成盾牌,挡分神修士一击。
也是世间难寻的至宝,只在拍卖场作为压轴出现过一次。
林念慈的脸终于裂开些许。
雎不得没停下,直接又拿出一把灵晶玉石,扔进她的储物戒。
林念慈腿一软。若是她没看错的话,里面好像有几个是传说中的宝物。
土豪竟在我身边。
他肃然问:“还镶吗?”
她端正表情,收起钝剑:“不镶了。”脚下虚浮着往前走。
指间的储物戒突然变得有万金沉,她不时便要摸摸手指,看看它还在不在。
她咽了口唾沫:“我看魔尊都不一定比你有钱。”
他冷冷笑了声,没说话。
因为很多修士比较低调,不愿露脸,所以他们两人戴面具的打扮也不算惹眼。
千祇宗主山高耸入云,大门是两根通天白柱,其上雕刻两条青龙守门,青灰的通天阶延绵而上,直入云层。
门前是一把巨剑,几千年的风吹日晒,巨剑上生了很多棕红铁锈,那是千祇宗的镇宗之宝、宗门象征,分天剑。
千祇宗在四大宗门里最早,其中透着万年时间的古朴。
白柱间一张透明屏障,雎不得照例在上面开了个洞,两人大摇大摆进了千祇宗。
进了大门,又是另一番景象。数峰并立,中腰云雾缭绕,隐约能看见楼阁。
道上人不多,除了几位蓝色弟子服的千祇宗弟子,还有其它宗门的弟子,有几个弟子宗门林念慈还不认识。
直到听见有人讨论,她才想起来今年的宗门大比轮到千祇宗举办。如果不是要寻找星之力,她还真想留下看看。
千祇宗比万灵宗严格得多,各个峰之间设立了屏障,只有持身份玉牌,才能自由活动。
不过,这些屏障对雎不得来说形同虚设。
两个人大摇大摆地穿过十余座峰,没受到任何阻碍。
“等等,你们两个站住。”走到比武场时,一个长脸男子喊住他们,“你们哪个宗门的?”
他一手拿笔,一手拿了个记录本。
旁边钻过来个中年人,他戳戳那个记录本,嫌弃道:“这还用问?报名了但还没到的不就剩个冲天霸王宗了?记不记事啊你。”
长脸男子不满他拆自己台,把他推开,拖着长调问:“你们是冲天霸王宗的?就你们两个?报名的玉牌拿给我看看。”
林念慈和雎不得对视一眼,默契地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想搞事的光。
“真是不好意思道友,我们宗的玉牌不小心丢了,”林念慈一脸小心翼翼,赔笑道,“找到现在也没找到,还是斗胆来了……不知道友能否通融通融?”
长脸男子咳一声,左顾右看,手悄悄往前一伸:“也不是……不行么。”
林念慈立刻上道,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枚水金丹塞给他。
长脸男子递给他们两块玉牌,自行在记事本上打了个勾:“把信息重新录入一遍就行了。”
等两个人进了比武场,一个念头划过长脸男子脑际:他们没有玉牌,是怎么进来千祇宗的?
方才的中年弟子招呼他去搬桌椅,那个念头一闪而逝。
宽阔的演武场上是一方巨大圆台,圆台用碧清石所制,可吸收部分因切磋而暴动的灵力,让石台不至于弟子们打到一半崩碎。
四周密密麻麻的坐席上坐了各个门派的弟子和带队长老,一眼望去,五颜六色五花八门。
千祇宗掌门正站在圆台正上方发表讲话,一袭话感人肺腑,澎湃心潮,台下弟子纷纷站起鼓掌。最后掌门袍袖一震,凭空出现一大方桌,桌上是今次宗门大比的最终奖,天元回气丹。
方桌是各种兵器粘合而成,刀枪剑戟流星锤,几乎涵括所有类型的神武。
桌上一个小小玉盏,玉盏里是纯白的天元回气丹。
弟子们更加激动,天元回气丹可活死人肉白骨,关键时刻不只能救命,还能提高修为。其材料珍贵,俱是千金难买的天材地宝,即使是最高级的炼丹师,成功率也仅是百分之十。
林念慈定睛一看,星力正在方桌里。
掌门还在讲话自己就去抢天元回气丹似乎有些不太好,她扫了眼四周,还是决定待会上场比赛的时候再去抢。
比赛很快开始,每个参与比赛的弟子玉牌都排了序号,各个门派之间颜色不同,不同等级也分了序号段,弟子们分别按照等级摇号比赛,若摇到同宗弟子,便会重新摇号。
先上场的是两个没听说过的门派,两个弟子实力都不太高,切磋像扯皮,你戳我一下,我再戳回来,乏然无味。
林念慈看了一会,觉得很是无聊,便四处去看到场的各门弟子。寻索一圈,在斜对面看见了万灵宗,意外地还发现了顾泠泠。
顾泠泠异常消瘦,眼窝塌陷,脸色很不好看,安安静静地坐在最前排,旁边是她的万年小弟鱼子晋。
大概是和光长老用了什么法子,她的金丹竟被黏起来一半,不过周身实力已经大减,不过堪堪筑基的水平。
林念慈笑了,没看见便罢了,看见了怎么能轻易放过。
“黑蛛蛛,”她指了指顾泠泠的位置,给它一张纸条,“悄悄贴在那个女弟子身上,别被发现。”
黑蛛蛛从她宽大的帽子里爬出来,咬着纸条在无数脚底穿梭,躲过无数大脚板后终于抵达那个女弟子脚下。
它趁她不注意,将纸条贴到她裙摆盖住的裤腿上,然后蹦跳着爬远,六条腿的速度快出残影。
林念慈在斜对面看着顾泠泠忽然脸色涨红,抽搐倒地,周围人围了好几圈都没发现哪里有异常,还是被搬动时才看见她腿上不知何时贴了张奇怪的符。有长老看清是什么符,大惊,连忙给她喂了颗上品灵丹。
万灵宗的长老惊怒,上报千祇宗,一定要找出真凶。
这一下,万灵宗小师妹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便有人看出来她的金丹只有一半。
“师妹,先回去休息休息吧,”鱼子晋扶住她,看着她通红的脸色担忧道,“比赛一时不看也是没关系的。”
顾泠泠甩开他的手,顶着层层视线冷硬道:“不,我没事。”
她的身体不自觉颤抖,眼前发花,全身热得要命,全靠那颗上品灵丹支撑。
“她的金丹怎么只有一半?”
“不知道欸,这样她修为只有筑基了吧?这样也能来参加宗门大比?”
“那好像是万灵宗大长老的小弟子,怎么样都能来吧?”
顾泠泠努力不去听耳边的议论,挺直后背坐好。
有千祇宗的长老前来问具体细节,顾泠泠推开他们,冷漠道:“不必再查,我没事。”
她不想让更多人再看她讨论她了,那些充满好奇同情的眼神和议论,太刺眼刺耳了。
长老们从她那里问不出信息,只得去问其他弟子。
顾泠泠倔强地目视前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是冷静淡定,让人以为她真的在看大比,但只有她知道,她半点没有看进去。
她不断回想方才的经过,回忆到底是谁会如此害她。
林念慈看了片刻,觉得没有意思,低头去摆弄储物戒里雎不得给她的那一堆灵宝。
雎不得也挺无趣的,他先看林念慈作妖,然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开始指使着黑蛛蛛到处爬,要么指使它把这个桌子上的糕点换到另一个桌子上,要么是把已经看睡着的弟子偷偷拍醒。
最后,他把目光又转移到圆台上的比赛里,一些作弊玩花样的弟子都让他给揪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不时帮帮这个损损那个,一场新手村比赛硬生生让他玩出了气势。
坐台的长老发现有些不对劲,今日怎么这么多奇怪的事?
“第二十一场比赛,元婴场,南丹派,五六七号,易清晨。”
念到下一个号时,主持的男子蓦地就沉默了:“……冲天霸王宗,三零三七号,林翠草。”
冲天霸王?林翠草?是不是还要有个林翠花?
这是哪里的乡巴佬来比赛来了?千祇宗不行啊,这样的都让来比赛,抵不过别人一击吧?
台下弟子纷纷嘲笑。
雎不得看着场上的浮字,冲天霸王宗?好像有些耳熟,看在它耳熟的份上就帮帮它吧。
林念慈拿胳膊顶他,一脸坏笑:“翠草,去吧。”
他拿出玉牌,这才发现林念慈给自己编的名字是林翠草。
南丹派的易清晨已上台,台上主持的男子喊了一声:“林翠草弟子请上台。”
雎不得摸摸林念慈的头,阴笑:“你自己去。”
林念慈嘿嘿笑了声向着台下喊:“林翠草弃权!”她还不想被骂的时候听人说:那个叫林翠草的。
众人一阵失落,看不见林翠草长什么模样了。
顾泠泠在听见林那个字的时候恍然大惊,冷汗汩汩流下,她想起在定禅卷被林念慈碾压的不甘,被林念慈击碎金丹的痛苦,被人背后议论的羞耻……
林念慈。
她永远的噩梦。
顾泠泠直觉般站起身,抓住前排长老的胳膊:“长老,我知道是谁陷害我了!”
长老面色平稳:“是谁?”
周围弟子俱看过来。
她疯狂大叫:“是林念慈!一定是她!”
作者有话说:
雎不得:大家好,我是翠草
忽然发现日六的话好像写不了多少章?
感谢在2022-07-09 15:30:12~2022-07-10 18:4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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