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节
会,从黑国女人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埋地雷,普通人没经过学习根本不会。
贺向国想都不想就摇头,还发了火:“说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先救孩子。”
·第 8 章
过去几十年席卷四个国家的战争,残酷,但某些方面,和后世没法比。
梁汝莲就不一样了,她刚经历过不久的世界,为达到目的,见过太多人肉炸弹,妇女儿童等失去人性的恐怖行为。
眼前年轻的黑国女人看起来着急,不像装的,谁又能保证背后没有黑国军队的操纵?
“发什么楞,还不把药拿出来。”贺向国已经把黑国女人搀扶起来,他等人站稳立刻松手倒退,表现的绅士又贞洁。
梁汝莲无奈应了声,打开背包,翻到个皱巴巴用来防水的塑料袋,里面又有好几个更小的塑料袋,其中一个,装着三片中间有白色凹痕的药片。
安乃近,这个时代的退烧神药,因为副作用太多,后世早就被很多国家禁用。
黑国女人仿佛深渊里绝望爬行看到了光,她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激动地泪水糊了满脸,踉踉跄跄冲过来,送上她最大的诚意——要给梁汝莲下跪。
梁汝莲提前一步把人扶住,示意她赶紧带路。
身后,贺向国不动声色向众人使了个眼色。
提高戒备!
靠山吃山,女人的房子和村里一样,墙壁就地取材,各种不规则形状的山石垒砌,木头加草做顶,看起来比原始部落好不到哪里去。
简陋屋内同样简陋的木板床上,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黑孩不省人事,手指抽搐成鸡爪子状,身体时不时抖动几下。
女人扑过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呜哩哇啦又比又画。
梁汝莲能听懂,黑国语嘛,但这个世界不像之前的外交官,暂时没有必要让众人知道。
再说不用听她也知道。
贺向国连声催促:“快,给孩子喂药。”
那叫安乃宁的白色药片可是个好东西,小小的一片,效果可好了,别管烧成什么样,几分钟就能退去。
“大人和小孩子的剂量不一样,吃一半吧。”梁汝莲摸摸孩子滚烫的额头,犹豫了下,如果有别的办法,她真不想让孩子吃这种药。
在场的众人里,别管她平常表现如何,是唯一懂的医术的卫生兵。
贺向国不会说黑语,用行动,他怕自己手脏,掏出军刀匕首准确把药片切成两半。
趁女人倒水的功夫,梁汝莲快速摸了下小黑孩的脉搏,不出所料,发烧厉害会出现抽搐,但小黑孩的情况明显不一样。
“报告排长,孩子不是简单的发烧。”梁汝莲先请示,“脑子这里出了问题,只吃退烧片不行,再拖下去,有生命危险。”
贺向国第一反应不可思议:“你懂医?”
梁汝莲严肃点点头:“贺排长,我是卫生兵,接受过专业培训,现在您要下个决定,治还是不治,我大概有七成的把握。”
行走各种背景的小世界,扮演各种工具人,多少懂些医术。
现在的情况特殊,孩子是黑国人,他们越界,本身属于不得已性质,如果动手治疗失败,别管孩子因为什么情况有个三长两短,往复杂了说,黑国可以大做文章,影响两国关系。
贺向国自然明白这点。
他摘下军帽擦了擦汗,恶狠狠下命令:“治!”
然后又补充道:“梁汝莲,你放心治,别有压力,治好你的功劳,治不好.......别管怎么着,都是我贺向国的责任。”
就像他的人一样,语气恶狠狠,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梁汝莲严肃敬了个礼。
稍微长点心眼的人大概都犹豫下,要不要为一个陌生的孩子用自己的前程做赌注。
还是个刚伤害他战友兄弟国家的孩子。
接下来还要女人同意才行。
有士兵没用下命令提起一步跑出去,没多久带回来的白胡子老头,他活的久,懂点A语,能进行简单的沟通,是小村庄每次换东西的代表。
老头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呜哩哇啦转告完毕后,女人看看孩子,又要给梁汝莲下跪。
只要能救孩子,怎么都行。
小儿脑炎,黑国所处的亚热带地区常见,蚊虫传播,后世非常好治,但现在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全看能不能扛过去。
梁汝莲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地取材,用树枝削了好几根代替银针的木针。
见她拿着又细又长的木针要扎孩子脑袋,女人惊呼一声想拦,对上梁汝莲平静眼睛,下意识停下,再看看人事不省的儿子,黑瘦的脸色煞白。
小山村都没出去过几次,她哪里知道A国神奇的针灸术。
贺向国也吓一跳,他知道银针能治人,但梁汝莲这么年轻的姑娘,又怕影响她心态,犹豫了下小心翼翼问:“梁,梁同志,你学过银针?”
不知不觉语气称呼都变了。
如果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他绝对一点都不惊讶。
可卫生兵,好像只培训急救包扎等针对战场的常规伤病,没听说过教银针。
反正印象中王杏芳两名卫生兵还有卫生班班长张屠夫都不会。
梁汝莲早找好了理由,一本正经道:“我跟奶奶的专属医生学的。”
贺向国立刻肃然起敬,百分百信了。
享受顶级待遇的老英雄,专属医生等同于古代社会的御医,绝对没问题。
贺向国转而向黑国老头郑重解释:“让这位大姐放心,我们这位女卫生兵,师承御医,御医懂不?”
白胡子老头表情茫然,日常对话还好,听不懂太复杂的A国话,他犹豫了下按照自己的理解严肃翻译给女人:“说让你放心,这个女军人,家里卖鱼的,有钱。”
能听懂的梁汝莲:“......”
真敢翻译啊,都什么和什么。
大概有钱给了女人安慰,她点点头,闭上眼双十合十不知道对什么神祷告什么。
梁汝莲迅速稳定情绪,微微凝神,把孩子翻个身,第一针,准确扎在他后脑两侧。
又长又细尖利的木针,不懂的人下意识以为会感觉很痛,痛在娘身的黑国女人吓的紧紧捂住嘴巴,手攥紧,一副随手扑上去阻止的架势。
没有血,孩子也没有叫。
第二针,后脑另一边同样的位置。
先风池,再大抒曲池,接着三间后溪,最后在女人惊恐目光中,最后一根细长的木针,扎在孩子小腿。
脑炎,脑部遭受病原体侵袭所致,普通的退烧药最多小小的去下本,没有相关药品,这一连串穴位,快速退烧的同时唤醒刺激孩子自身的抵抗力,至于能不能抗的过去,还得看他的造化。
空气静的可怕。
女人面色苍白死死盯着床上的孩子,众士兵担忧接下来的结局。
拿那么长的针扎了,万一赖自己这边身上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奶声奶气的呻/吟声打破沉默,醒了,等看清眼前熟悉的脸庞,有气无力抬起小手,呢喃了声米玛。
女人喜极而泣,紧紧握住儿子软绵绵的小手,那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热的滚烫,变成了正常温度,烧退了。
老头长长呼口气,代替女人给众士兵鞠躬。
贺向国矜持摆摆手,说话特官方:“A国黑国两国一家亲,不用客气。”
白胡子老头看起来和贺向国很熟,知道怎么称呼,态度非常诚恳亲热:“贺排长,吃过饭再走吧,正好村里这段时间摘了不少草药,这次您啥也不用给,孩子的一条命呢。”
亚热带气候,最烦人还不是交通不便,是无处不在的毒虫等等,一旦被咬,没有太多的合适药物,好在当地居民时间长了有经验,知道什么草药能治。
部队一百多号人,只靠卫生班几个人采药远远不够,这也是村庄能和部队交换的主要物质。
贺向国没拒绝,客气同意。
两人相互闲扯几句,白胡子老头临走时,忽然用本地方言向女人说了句什么,听语气,像是叮嘱的话,如果只看他微笑表情,下意识理解成让女人照顾好孩子。
众士兵没人多想,只有正收拾背包的梁汝莲动作停了下。
等目送老头背影消失,贺向国走到床边看了下孩子,向女人比划:“砰砰,爆炸,你听到了吧。”
自己这边刚救了孩子的命,算天大的情分,刚才同意让梁汝莲出手救孩子,一方面为了小小的一条生命,也有小部分为今天的调查任务。
直线距离不到一千米,山间平静,那么大的声音女人不可能没听到。
女人低着头不断抚摸安慰孩子,听到说话过了好几秒才有反应,她直起身,刚才的绝望神色没了,点点头。
“听到就好。”贺向国自言自语,苦于整个连队没有能完整说几句黑语的,他不放心别人,认为自己表达能力最强,抬起快赶上女人腰粗的大腿,“砰,我的兵,半条腿没了——村里最近有没有谁从外面回来?”
女人脸色变了下,也不知道没听懂还是没有,仓惶摇摇头。
梁汝莲嘴角动了动。
女人说谎了。
不论她表达的是没听到还是没有人回来。
贺向国的做法很对,看来不用她多说,村民不会埋地雷,绝对有去外地讨生活的村民,或者是黑国部队派了偷偷在此,至于人还在不在,在哪里,不确定。
还有种可能,有去当兵的村民回来了。
·第 9 章
梁汝莲经历过太多,黑国女人任何选择都在情理之中。
一方是刚救了自己儿子的恩人,一方,是她这辈子大概从生到死都离不开的乡邻,背叛,意味着以后无法在这里生存。
梁汝莲好奇女人知道什么,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黑国老头临走叮嘱的是:别乱说。
“有突发情况,你去外面看下有没有人偷听。”梁汝莲收拾好背包,像什么都不知道,走到一名战友身边低声道,“小心点,看到什么先不要惊动。”
这名战友一路和贺向国走在最前面,原身记忆里不认识这人,但应该属于精英骨干。
没让梁汝莲失望,战友表现的非常正常,甚至对她这个大小姐突然这般没任何惊讶。他隔了好几秒才动身,走到门口像是有点乏了,懒洋洋伸个懒腰,然后一捂肚子,东看看西看看,向跟着出来的另一名战友道:“哎呀,肚子有点痛,我去方便下。”
山里的小村庄,房子外面乱石灌木草丛,想藏人太简单了。
借着内急借口,战士正大光明哪里隐蔽去哪里,等到马上要蹲下时,他快而隐蔽比了个手势。
连队每个人都必须牢记的暗语:没人,安全!
接到战友传递来的消息,梁汝莲稍微放下心来,隐藏的危险最可怕,己方来到对方地盘,就怕万一中埋伏。
现在看来,敌人不敢硬碰硬,大概率要玩阴的。
梁汝莲把剩余的半片退烧药递给女人,盯着她,表情关切,说的却是另一番话:“排长,有个事向你汇报下,我懂一点点黑语,刚才老头临走叮嘱女人:别乱说话——战友们刚才巡查过外面,屋外没人。”
贺向国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从出发到现在,大小姐一改常态,路上没叫苦没掉队,还会医术治疗好了一个孩子,现在更好,听懂敌人的话不仅不动声色,在他啥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难道以前误会她了?
情况特殊没时间惊讶,贺向国死死摁住一肚子的话,保持刚才表情,但说的话也变了。
“知道了,还有别的发现吗?”
两人就这样在黑国女人拿着药片诚惶诚恐的感激道谢声中交流起来。
“她不懂咱们的话,不然孩子生病能说早就说了。”梁汝莲微笑拍拍黑国女人的肩膀,“排长,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可以轻易让她开口。”
贺向国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要问,发现她眼光不太对,低头顺着看去,顿时怒了:“胡闹,你是A国军人懂吗?”
梁汝莲:“......”
贺向国感觉自己刚才想多了,坏女人就是坏女人,竟然敢打孩子的主意,那和侵略者有什么区别?
黑国人再可恶,眼前的黑国女人即使再忘恩负义,但孩子也是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黑国女人听不懂A语,她感觉出气氛不对,男军官好像在训斥刚救了儿子性命的漂亮女军人,而且越来越生气,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架势,她不敢拦,可怜兮兮哀求:“大人,你别生气,她是个好姑娘,您要打,就打我吧。”
黑国游击队曾被利国认为世界最英勇军队之一,在国内地位非常高,不论军衔高低,普通老百姓都得尊称大人。
打骂也是常有的事。
梁汝莲向黑国女人笑笑,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没白救人。
对于贺向国的反应,梁汝莲不意外,一个怀揣赤子之心的战士,定然也是善良的。
就是少了点变通。
梁汝莲低声解释:“贺排长,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可以只做做样子。”
假装要伤害孩子,逼迫黑国女人说出知道的消息,是现在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贺向国沉默了,他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瘦弱的男孩。五岁多的孩子已经懂事了,大概刚才听母亲说眼前的军人叔叔救了他性命,他咧开嘴,露出口洁白的小乳牙,笑了,奶声奶气道:“感恩,chu。”
谢谢叔叔。
最基本的日常用语贺向国听得懂,他也咧开嘴,回给对方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然后果断摇摇头,沉声道:“不行。”
类似的决定他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就像团长恨铁不成钢对他的评价:情感永远大于理智。
这样天真的微笑,应该去守护,不论他是哪国的军人。
贺向国没再追问黑国女人,面色坚定,带领众人向外走。
身后的屋内,黑国女人愣了片刻小跑着追上来,等到了门口,双腿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扯住,她看着绿色背影拐了个弯消失在小道尽头,大颗眼泪滚滚落下,似乎怕人听到,一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狠狠抽自己的脸。
直到身后传来奶气奶气的呼喊声。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打脸。”
小男孩退了烧,这会恢复了点力气,他被妈妈的动作吓坏了,挣扎着跳下床想要安慰。
“妈妈,妈妈做了坏事。”女人转身把儿子抱在怀里,贴着那让她甘愿付出一切的小小脸蛋呜咽,“妈妈是坏人,妈妈是坏人。”
村庄中心有片难得的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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