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灵蝶一族每逢立春, 便会进入到发情期,变成渴求欲望的动物。
路翩翩每年最害怕的便是这个时期,潜藏在他体内的妖兽本能会不受控的爆发出来, 把他变成一个只知道求欢的怪物, 他深深厌恶这样的自己。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 他都会把自己关起来, 不让任何人瞧见他狼狈失控的模样,独自煎熬的度过这个令他痛苦的时期。
可这一次, 他却没能如愿。
殿内日夜颠倒,路翩翩失了理智, 殿外不知过了多久。
待他稍有一些神志之后,桓长明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路翩翩狼狈的爬下床榻, 颤抖着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给自己穿上。
身后立着一面半人高的铜镜,将少年人羸弱的残破身姿清晰的映入镜中。
他漂亮的双翼重新收了回去, 却是以一种被桓长明近乎蹂躏的方式。
几滴泪啪嗒的砸在地板上,路翩翩恨桓长明的残酷, 气自己的懦弱无能。
他不断的用手去抓挠身上那些情色的痕迹,想将其掩盖下去,可换来的只是让自己雪上加霜, 血痕满布他的皮肤,看起来又疼又骇人。
殿内的空气中还弥漫着那股气息,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袭向路翩翩,不断地收紧压缩,唤醒他痛苦的回忆。
再多留一刻, 那些画面便会在他脑海里更深一分。
他走到窗边, 推开窗, 跌跌撞撞的从里面翻出殿外,他不能再留在桓长明的身边,他会疯,他会死!
桓长明出殿前嘱咐过宫人们,让他们不要放路翩翩出殿。
守在殿外的宫人一听到动静,连忙跑来阻止,“路公子,陛下说了您现在不能出去……”
路翩翩召出剑指向他们,“别拦我!”
他待人一向温和,宫人们哪里见过他这样大发雷霆,生怕他一剑劈下来没了性命,连忙退避三舍。
路翩翩提着剑一路出殿,直奔监牢。
他不能再任由桓长明掌控,他要将爹师姐和师弟全都救出来带走,否则等他一死,他的亲人们一定不回落得好下场!
狱卒们见路翩翩提剑而来,浑身都是肃杀决然之气,知他来者不善,多半是要劫狱,便和路翩翩大打出手。
路翩翩既敢来劫狱,便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他出剑凌厉,一路从门口打进监牢,丝毫不手软,直到来到路仲的牢房,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拽起地上被他打倒在地狱卒,猩红着双目质问:“这里面的人去哪儿了?”
狱卒抖如糠筛,“什么……什么人?”
“前符玺郎路仲路大人!他人在何处?!”
狱卒打了个激灵,回想起来,“路路大人他……他昨夜便已撞墙自尽了!”
路翩翩一怔,狱卒趁机从他手里逃脱,拿起刀往他胳臂上砍了一刀。
刺痛令他惊醒,他一脚踹飞狱卒,随后立刻推开牢房的门走进去,里面空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唯有一面墙上留下的干涸血迹,红的有些刺目。
路大人昨夜便已撞墙自尽了。
路翩翩极缓的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爹死了。
将孤儿的他带回家养育长大,教他读书写字,细心照料他的爹,不在了。
路翩翩喉头哽咽,“爹……”
牢房里昏暗无比,阴风嘶哑的叫着,却无人应答他这声唤。
路翩翩紧握住手里的剑,泪无声的往下落,“爹,对不起……是孩儿……来晚了……”
援兵的脚步声充斥满整个监牢,路翩翩抹干脸上的泪,挥剑斩断牢房的桎梏,迎上敌军。
还有师弟,还有师姐,他不能让他们两人步爹的后尘。
敌军的血肆意飞溅,滴到路翩翩苍白的脸上,他眼中一派冰冷,如同断情绝欲的神袛,谁也无法阻拦他的步伐。
他来到地牢深处,桓钧天仍被囚在牢笼中,见他到来,连忙从笼中站起来,“师兄?”
沉睡的妖龙从尾巴里抬起头,冲着路翩翩的方向打了个哈欠,佯装威胁。
路翩翩一剑砍断囚笼上的锁,将桓钧天从笼里拉出来,“师弟,我带你走。”
妖龙见佯装无用,从地上慢慢站起来,他每走一步,整个地牢便随之震动。
“师兄不可。”桓钧天不想连累路翩翩,“我如今已是废人,带我走只会拖累你,师兄你自己先走吧!”
路翩翩将桓钧天护在身后,面对妖龙的靠近毫不退缩。
妖龙冲路翩翩一阵嘶吼,它庞大的身形在地牢里施展不开,忽然往上空一跃,撞出一个大洞飞了出去。整个监牢地动山摇,落石碎泥不断地往下落。
妖龙盘踞在地牢上空的动静引起了整个王都的注意,景翊带着禁卫军匆匆忙忙的跑到牢门口,和路翩翩桓钧天正面相逢。
景翊道:“路翩翩,私自劫狱乃是死罪,你想死不成?”
路翩翩护好桓钧天,“今日拦我者,杀无赦。”
景翊冷笑,“都给我上!”
路翩翩带着桓钧天杀出重围,妖龙从上空而来,喷出一道漫天的龙焰,路翩翩抱着桓钧天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堪堪避开。
景翊仰头对妖龙吼道:“留路翩翩一命,陛下还需要他的翅膀做解药!”
路翩翩捡剑的手一顿,桓钧天从地上爬起来,召出柳叶刀,护在路翩翩身前,“师兄,你御剑先走,我为你断后!”
路翩翩按住桓钧天的肩膀,“今日即便是死,师兄也会死在你前头。”
桓钧天一听,便知道路翩翩存了必死之心,心中触动,“师兄,我不能放任你送死!”
突兀的鼓掌声忽然响起,桓长明从景翊后方走了出来,一边鼓掌,一边叹道:“真是师兄弟情深……”
景翊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桓长明停下鼓掌,亲手将景翊扶起来,转而抽了后方禁军的刀,猛地近身,径直向桓钧天的面门砍去,“那孤便成全你们这段深情!”
路翩翩闪身到桓钧天身前,提前拦下桓长明的刀,剑身与刀身碰撞出火花。
桓长明唇间含笑,盯着路翩翩的双眸里却满是愤意,“看来还是孤不够卖力,竟让你一时钻了空子,还生了带桓钧天一同逃跑的心思。”
“你给我闭嘴!”
路翩翩一脚踹向桓长明肚腹,桓长明闪身躲开,“孤难道说错了?你前脚还与孤在殿中颠鸾倒凤,此刻便迫不及待的赶到桓钧天身边妄图与他逃之夭夭……路翩翩,你可还真是下了床便翻脸无情啊!”
桓长明毫不避讳的将那些腌臜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路翩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不敢去看师弟,也不敢去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他只能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妄图将这个唤起他痛苦记忆的人斩杀。
“你闭嘴!你闭嘴!”
他失了理智,挥出的剑法都变得杂乱无章,一下子便被桓长明瞧出破绽,用刀背打落了他手里的剑,随即又被桓长明桎梏住身体,强硬的拉扯进怀里。
桓长明让路翩翩的身体正对着桓钧天,蛮横的拉开路翩翩的衣领,让路翩翩锁骨上的红痕一丝不差的落入桓钧天的视野里,“桓钧天,你给孤看清楚了!”
桓钧天连手中的刀都快握不住了,他自然知道师兄身上的东西是因何造成的。
他心中悲痛不已,师兄为了他们,竟委身于桓长明至此……
路翩翩僵在桓长明怀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最难堪最狼狈的一面,就这样被桓长明赤裸裸的暴露在师弟的面前。
“师兄,你不必感到难堪……”桓钧天极力放柔了声气,“我知你不是自愿的,所以不要在心里贬低自己。”
言毕,他深吸一口气,提刀砍向桓长明,想救下路翩翩。
桓长明道:“不自量力!”
妖龙从天空俯身而下,轻易的张开爪子抓住桓钧天的身体飞向高处,只要它一放手,桓钧天便会从天上摔下来摔成粉碎。
“不要!”
路翩翩攥住桓长明的衣袖,“别杀他!别杀我师弟!事情都是我做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孤多次告诫你,逃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桓长明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道:“今日,孤便拿桓钧天的命让你亲眼看看,孤的告诫是不是还能让你不放在心上……”
路翩翩心知求饶已无用,生出了和桓长明鱼死网破的决心,可就在这时,那股磨人的欲望又突然从他体内冒了出来。
路翩翩不受控制的软在桓长明怀里,眼前的视野变得一片昏花。
桓长明嗅到了路翩翩身上那股异香,知晓他的发情期还没过,将人打横抱起来,折返回宫。
他虽然对路翩翩的逃跑气的牙痒痒,却不能放任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情!
景翊掩饰住心底的怨妒,为这件事善后。
“妖龙,将桓钧天重新带进地牢里看守,不得让他偷跑出去!”
妖龙嘶吼一声,抓着桓钧天从洞里钻了回去。
景翊紧握住拳头,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陛下迟早是他的,明日他就会让路翩翩和陛下的关系彻底决裂。
“不要杀我师弟,不要杀他……”
即使神志不清,路翩翩仍旧攥着桓长明的衣袖念念有词。
他心心念念的师弟,即便被欲望支配变成了妖兽,他还在记挂着他的好师弟!
妒火和欲火霎时涌出桓长明的体内,途径御花园,他屏退四下,“没有孤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这里。”
随后将路翩翩扔进花丛里,他的身体继而覆上去,笼罩住路翩翩的身形,“路翩翩,你给我看清楚了,到底是在肏你!”
曲素柔被困在景翊府上多日,她清楚景翊不会放走她,这段时日她便一直和为她送饭的丫鬟拉近关系。
许是同为女子,这丫鬟也心疼曲素柔一个姑娘成天跟个牲畜一样被绑在卧房里。
她叹气道:“曲姑娘,我悄悄帮你解开绳子,但你可一定要答应我,不要逃跑,不然大人怪罪下来,我也没命了……”
曲素柔避开她的眼神,郑重点头,“好,你放心,我绝不会逃跑。”
“好,我信你。我这就为你松绑。”
丫鬟把曲素柔从床上扶起来,麻利的为她解开绳子。
她一得到自由,体内凝滞的灵力便迅速的从丹田处涌了出来。
曲素柔含歉的目光看向对方,“对不住。”
说罢一个手刀劈向对方的后脖,丫鬟两眼一黑昏了过去,曲素柔把她放倒在床上躺好,火速离开。
她的师弟们还在等她,她不得不走。
殿中烛火幽幽,路翩翩的脸被映照的如同被吸了魂魄的鬼魅。
他坐在床榻上,眼眸死死地盯着在他身侧安然入睡的桓长明,心中的杀意疯涌。
“对不起翩翩……”小书哽咽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就是个傻子,竟然还说出桓长明喜欢你的蠢话,对不起……”
桓长明去花眠岛,是为了用灵犀蝶的翅膀解自己身上的毒。
花眠岛仅有的灵犀蝶摇曳死了,桓长明便把主意打到了路翩翩的身上。
桓长明早就知道了路翩翩灵犀蝶的身份,他把路翩翩强硬的留在身边,不过只是为了在犯病时,拉着翩翩给为他解毒。
一边羞辱路翩翩,一边缓解自己的毒性。
等到他玩腻了,他便会砍了翩翩的翅膀,让翩翩变成一个残废。
景翊说漏嘴时,路翩翩便已明白了这一切。
多么阴险卑劣的手段,可是桓长明做出来,路翩翩却丝毫不感到意外。
为什么?
因为桓长明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自己的利益,丧心病狂,坏到了骨子里。
“翩翩……”小书小心翼翼的说:“我带你回家吧……”
回家?
爹死了,师弟师姐也不在了,路翩翩哪里还有家?
他恨毒了桓长明,可是杀了桓长明,爹也活不过来了,师弟的修为也回不来了。
而他,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小书,我不想活了。”路翩翩眼中的杀意也逐渐被空洞覆盖,“我第一次觉得,活着好痛苦。”
只要他死了,他就不用再顾虑任何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将回归原位。
他不要再活了。
小书沉默了许久,忽然道:“翩翩,我会把身上最后的灵力给你,到时候你用这道灵力杀了……”
那个名字仿佛是个禁地,小书每次想提及,都被抹去了声音。
小书换了一种方式道:“这股灵力我留给你,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路翩翩涣散的思绪回笼了几分,“没有灵力,你会怎么样?”
“翩翩,不要担心我,也不要自责。”小书笑着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小书的声音在路翩翩的识海里逐渐消散,路翩翩眼睁睁看着躺在地上的小书,被一道无名之火点燃。
路翩翩连滚带爬的滚到地上想去扑灭这团火,可这团火无论他怎么扑都扑不灭,直到将小书焚烧成灰烬后才慢慢消失。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的灵力进入路翩翩的体内。
这是用小书的命,换来的。
路翩翩捧着一团烧焦了的灰,目光呆滞的望着虚空,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小……”
他呜咽半晌,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说不出。
桓长明早在路翩翩下床时便已清醒,他在床头看了片刻,发现路翩翩竟是捧着一本书在伤心落泪。
从御花园辗转到内殿,桓长明压着路翩翩不知做了多少次,他心内的那点怨气和妒气早就被抹平了。
他此刻心情颇好的倚在床榻上,手撑着头对路翩翩道:“不过一本破书,烧了就烧了,以后我再给你更好的。”
他已是九五之尊,山河皆被他踩在脚下,明日更是他的登基大典,到时更是万民跪伏他,路翩翩只要安稳的待在他身边,无论路翩翩想要什么东西,他都能给他。
路翩翩捧着小书的灰烬默了片刻后,将自己散在地上的外衫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把小书的灰包裹起来。
随后,他站起身,缓步走向桓长明。
桓长明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撑起身体正要往后给他挪出位置,眼前猛地闪过一道劲风,路翩翩将藏在手里的瓷片迅速拿出来,割向他的喉咙。
他姿势松散,躲闪不及,那瓷片眼看就要割破他的喉咙,却在触碰他皮肉之前,突然被一道力量挡了回去,震开了路翩翩。
路翩翩被震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原来不仅是不能用本命剑杀他,就连拿这毫不相干的瓷片,他也动不了桓长明分毫。
他的举动就像个笑话,他根本就杀不了桓长明。
桓长明迅速反应过来,拉过路翩翩身体反压在床榻上,“路翩翩,你竟然还想杀我!”
一而再再而三,为了桓钧天,路翩翩已对他下了杀手数次!
杀不了桓长明,小书用生命给他带来的一丝灵力也成了无用的。
路翩翩痛恨自己的愚蠢,这段时日所受的折辱和压迫终于把他压垮,他的心房崩塌,面上表情又哭又笑,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桓长明却还没意识到路翩翩的情绪变动,只当路翩翩还想和从前一样,杀他失败,便哭着求饶。
他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给路翩翩教训。
“明日孤的登基大典上,便是桓钧天的死期。”桓长明在路翩翩耳边威胁,耳鬓厮磨的交缠模样,宛若一对亲密的恋人。
可说出的却是诛心杀人的话:“路翩翩,明日孤要让你好好看着,桓钧天是怎么死在你眼前的……”
路翩翩哭笑出声,他哑着嗓子,在桓长明的耳边,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他顿了一下,唇角绽开一个极难看的笑容,“桓长明,那日在河洞中,我便不该救你……”
“我应该在杀那邪修之前,先一剑抹了你的脖子……”
他的良善救助,却换来这样残酷的对待,不仅害了他自己,还害了他的至亲至爱们。
桓长明,他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路翩翩曾几何时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剖给他,想要将他捂暖捂热,而他却先一步,残忍的将路翩翩的心挖了个干干净净。
比挖那条剖膛破腹的白虎妖,还要挖的干净。
而比那夜的雪,更冷的,是桓长明捂不热的心。
桓长明听了路翩翩的话,极少的没有恶语反讽,反而陷入了沉默。
路翩翩从前也对他说过很多令他暴跳如雷的话,可唯独方才这几句,明明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让他心底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好似一把尖锐的刀,破开了他的心口,不见丝毫的血,却让他感到异常的疼痛。
比他从前挨过的伤,吃过的苦,更令他觉得痛。
桓长明被这股痛意折磨的极为难受,有了短暂的失神,直到耳朵上传来剧痛方令他回神,“路翩翩你——”
路翩翩双手用力的捂住他的头不准他后退,用嘴狠狠地咬住他的耳垂,下一刻,路翩翩和桓长明的耳垂同时闪过一道淡金色的光,光灭之后,一道极淡的印记出现在他们各自的耳垂上。
术法已成,路翩翩松开桓长明,忍着厌恶吐掉了嘴里的血。
桓长明暴怒,“路翩翩,你找死!”
路翩翩仰倒在床榻上,看着满脸怒气的他低低的笑,仿佛遇到了一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而他的笑声彻底惹怒了桓长明,桓长明撰起他两条胳臂拉高至头顶,“孤会让你再也没有力气发笑!”
曲素柔逃离了丞相府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路御剑飞行,以最快的速度驶向师门。
饶是这样,她也花了半日光景。
黑夜过去,晨光微熹。
曲素柔终于看到熟悉的山头,放缓了速度下剑,才往台阶上走了一步,便精疲力竭的倒在师门口的台阶上。
她太累了,可是师弟们还在等她。
她擦干脸上的眼泪,站不起来,她可以爬。
她四肢并用,缓慢的往台阶上爬,扯着干哑的嗓子喊道:“师尊!师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升官发财正在院子里扫地,乍一听见曲素柔的声音,连忙丢了扫帚跑出去,“曲师姐回来了!”
可在台阶上爬的人灰头土脸,哀痛不已,哪里像是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曲师姐。
“曲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升官发财忙不迭去将曲素柔从台阶上扶起来,曲素柔抓着他们的衣服道:“带我去见师尊,快带我去见师尊!”
“可曲仙师自你们下山游历后,便闭关了啊……”
“曲师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怪他们所有人给师尊写的信,都没有得到回复。
闭关之人最忌打扰,若是因为旁人的打扰而乱了心神,走火入魔,说不定会因此丢掉性命。
曲素柔愣了一愣,忽然推开升官发财,扑通一声跪倒在师门门口。
她嘶声力竭的喊道:“我们三人下山前,师尊曾言明,入世后所发生的事情便是我们三人该面临的劫数!弟子一直将此事铭记于心,是以遇到事端祸乱,也从不敢向师尊禀告,这是我们三人的劫,弟子不能自私的将师尊扯进我们的劫数中,毁了师尊的仙途。”
“这些道理,弟子一刻也不敢忘!若非真的到了绝路,弟子绝不会来向师尊求助!”
曲素柔的额头用力的嗑在地板上,血瞬间流出来,和她脸上的泪混在一处。
“可是师尊,翩翩和桓三要死了……”曲素柔心如刀绞,“我求求您,这世上我能求的人只有您,能救他们的也只有您……”
“师尊,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师弟们啊……”
女子似泣血般的嗓音,在幽静的山头慢慢传遍,而后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读者宝们,下章跳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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