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通天见已经提醒到了也没多说, 省的一会儿二哥羞恼起来要说教自己。

    眉目中带着鲜活笑意，通天说道：“二哥，我瞧伏羲证道也就这些日子, 一起找大哥去？”

    元始点点头, 又顿了顿道：“还是去昆仑殿吧, 那边是正殿。万一女娲和伏羲要过来, 我们也好招待。”

    说着便给老子传音, 和通天御时一起去正殿。通天笑着说：“早知道还要回来, 我也不过去那边了。”

    元始闲闲的说道：“不过几步路都懒怠走动, 以后还做什么？”

    殿内弟子都各自回洞府修行, 祂们端坐在庆云上。老子过来也默不作声的寻个位置，眼前的水镜正是燧人部落的景象。

    只见伏羲背部微微驼着，头发花白的伏在砖石垒成的小桌前，势必要在自己去世前将太极八卦刻制在石头上。

    女娲并未觉醒记忆, 此时也只是在一旁缝补兽皮衣。她见伏羲手下的石头尖已经磨平，便将另一个带着尖的石头递给伏羲。

    伏羲温和的笑了笑，从容的将手下的石子换过。

    “风羲, 按着你说的法子，这次出生的几个小辈看上去确实好多了。”女娲缝补着手下的兽皮衣闲聊道。

    伏羲顿了顿, 将最后一笔划好后, 看着上面隐约流转的光晕。转过头看着女娲说道：“同部落的容易近亲, 血脉相融为大凶。我占卜之术也有小成, 不如寻找继承人教授一二。”

    女娲点点头，他们虽不解其中原理, 但避开之后确实好上许多。她作为部落实际上的首领自然了解族人，很快就筛选出几个天资聪颖孩子。

    伏羲手把手教导下，人族很快便接受了太极八卦, 但也仅限于会使用会看卦象，并不理解其中的奥妙。从此但凡遇上大事便会前来占卜，以获悉吉凶。

    在太极八卦飞快传向附近部落时，那些小部落有感于燧人部落的强大，纷纷请求奉燧人部落为首。燧人部落在黄河流域也飞速扩大，成为这里数一数二的大部落。

    此时的伏羲已然是垂垂老矣，俨然是这个寿命不到三十年的大部落中的长者。他在众望所归之下登上祭坛，烟火缭绕下人族的意愿直通天地。

    人族共主终于出世了！

    下方是欢呼着手挽手跳着舞蹈的人族，上方则有着即将倾泻而下的功德。功德光柱笼罩住伏羲，在一片惊呼跪拜声中，伏羲飞快的恢复到年轻时的状态，体内的灵气节节升高。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然恢复记忆。有些无言的看着下方跪拜的人群，伏羲只留下自己推演八卦时用到的龟甲、石板，勉励了几句自己的继任者。

    她学习太极八卦最具灵性，颇有一点而通的悟性。又被风里希手把手教导过如何管理部落，此时虽是三十上下的人，却颇得部落族人信服。

    伏羲看人族之事已了，便乘着天道嘉奖彩辇飘然到火云洞去了。忽略掉身后的人族一片挽留声，祂想起的却是妖族。祂从今以后就是人皇伏羲，再也不是...妖族大圣伏羲了。

    祂得道后就看到早已在火云洞等着祂的女娲，收拾好心情后笑着说道：“劳累你陪我了。”

    女娲面上带着盈盈笑意，温和道：“不辛苦。只是先有玉清师兄救你真灵，在人间又承蒙初曙圣人照顾，我们还当亲自前往。”

    昆仑殿内三清和御时已经等候多时，老子察觉女娲即将前来后便吩咐白鹤前去山下迎接。

    不多时，女娲和伏羲就被白鹤引着到了昆仑殿。瞧见四位圣人都在等待，女娲笑着迎上去说：“见过初曙前辈，各位道兄别来无恙啊。”伏羲在一旁跟着行礼。

    御时点点头，女娲和伏羲顺势找到蒲团盘膝坐下。伏羲取出预备好的谢礼和太极图道：“多谢各位圣人相助之恩，此番得道伏羲万不敢忘。”

    老子收下太极图，平淡的说道：“此乃天意，你不必挂怀。”

    女娲见此心里有了想法，装作不经意的说道：“说起天意...我也不打算收些弟子，只点化了几个童子陪伴。如今陆压寄放在我这里，也打算给这孩子找师父教导一二。”

    说着便轻笑着，“祂父母都是洪荒大能，自己又天资聪颖，找其他神祇做师父不免辱没了。只来问问师兄们可有意收徒？”

    元始看了御时一眼，御时接过话茬道：“我见小金乌心里也喜欢，况且门下也没有其他弟子，有意收祂做个记名弟子。只是不知祂会不会不高兴。”

    女娲神色顿了顿，祂原本想着让小十做通天或是老子师兄的弟子。若是换成初曙圣人，虽说只是记名弟子，但身份也是不低的。

    若是入了通天师兄门下，好歹是祂教养过一段时间，再加上师兄门下多为妖族，金乌也可有个亲传大弟子的身份。

    但想到御时比自己高出许多修为，能在初曙圣人门下做记名弟子也算了不得。毕竟圣人和师父是一个辈分的，手上也有不少好东西。

    “圣人说的哪里话，能拜您为师只怕小十心里也是高兴的紧呢！等我回去便与羲和说，定要祂亲自带着小十来拜师。”

    女娲显然是很高兴，面上也满是笑容。祂心里清楚三清不会无缘无故松口，只怕还有要麻烦自己的事。

    老子见此事说定，淡淡的说道：“昔日我立下人教，借立教功德引出开天功德成圣。如今也该对人族尽一份心，教导人族才是。”

    女娲见老子定定的看着自己就知道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但想到和三清结盟的好处又有些心动。

    自己虽说也是圣人，但只能单打独斗。现在圣人之间争斗尚且不明显，等日后封神之战乃至西方教东渡时，自己才是只能吃闷亏。

    倒不如暂且将好处让出去，以后若是有事三清也能站在自己这边。况且同为师父门下的弟子，闹得不好看面上也无光。

    只犹豫一下便面带笑意道：“我独自拉拔人族也是辛苦，师兄们肯为我分担那才是我的福气。”

    此言一出，祂们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心中所想。殿内的氛围也轻松许多，白鹤也将烹好的茶送上来。

    说笑一阵后，御时说道：“我们过阵子要举办宴会，到时候你们夫妻可不能缺席。”

    女娲和伏羲也满口答应下来，女娲笑着说道：“我们是生来的夫妻，你们却是后天才走到一起，可得给你们送上大礼才是。”

    御时和元始对视一眼，微笑着捧了女娲几句。待女娲走后，元始才说道：“只怕不久后羲和就要上门，是不是要先准备起来。”

    御时却说道：“当初你收下弟子也未准备什么，况且记名弟子这样重视看着也不像样子，只备下法宝等着金乌过来。”

    羲和却来得比御时想象的要快。

    女娲回到娲皇宫后就派灵珠子去太阴星请羲和，羲和听了自是喜不自胜。连忙前去娲皇宫拜谢女娲，顺带着带走小十前去昆仑。

    金乌有些郁郁的趴在羲和怀里，原本蓬松的嫩黄色的羽毛也显得有些黯淡。羲和轻轻揉了揉怀里的小金乌，带祂拜别女娲后就火速离开。

    “小十，娘娘为你寻了个好去处，让你得以拜师圣人。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想，妖族没落已经是注定的，到圣人身边可要好生修行。”

    羲和目光有些哀伤的看着小金乌，勉强挤出笑容安抚着仅剩的孩子。

    开战前夕便知道会两败俱伤，帝俊为了让自己活下来才让自己提前退出。死了一了百了，反倒是活着的在为妖族赎清罪孽。自己的孩子能跳出这个天坑已经是万幸，羲和也不想再生波澜。

    金乌有些恹恹的点着小脑袋，祂也知道父亲和叔父都陨落了，母亲也自囚太阴星，以后就只能靠自己。

    祂微微支起小脑袋，想到自己即将拜师也有些开心。师徒气运相牵，祂会多出新的亲人。

    老子和通天本来准备离开，但想到御时要收徒还是留下来。毕竟也是要叫祂们一声师叔，既然在这里还是当面见一见才好。

    当羲和到昆仑附近时，御时便派广成子下去迎接。广成子见此次是自己，心里也清楚该是要多一个师弟。

    御时端坐在玉虚宫的首座庆云上，羲和抱着金乌随着广成子一起进殿。祂此时不复从前的雍容华贵，气质中倒多出一些清冷。

    抱着嫩黄一团的金乌稽首道：“太阴星君羲和见过圣人，圣人万安。”金乌也炼化横骨，嫩生生的说道：“小仙见过众位圣人。”

    御时听了只笑道：“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吧。前些年一见小十我就喜欢，只是怕你们不肯割爱才未提出，如今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羲和和金乌知晓这是在客套话，却也多出许多好感。初曙道人贵为圣人，原也不必这样客气，想来其中也有几分真心。

    御时温和的看向金乌道：“今日我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金乌点点小脑袋，脆生生的道：“弟子愿意。”

    御时顿了顿便说道：“现下你还未能化形，便先跟在我身边做个记名弟子。待你化形之后，我便正式收你为入室弟子。”

    小金乌点头称是，乖巧的站在一旁。通天正要恭喜御时收下弟子，却察觉出不对，通天有些疑惑的问道：“这金乌一向只有排行，可有取名字？”

    祂们互相看看，对此均是没什么印象便将目光投向羲和。羲和也懵了一下，抿抿唇说道：“原本帝俊预备取个好名字，只是还未曾定下。既然已经拜师，便请圣人为小十取名吧。”

    御时抚掌，微一闭眼说道：“妖族本是树大招风，断不可锋芒太盛。便以陆代‘碌’示平凡，以压示平稳，取名陆压吧。”

    羲和听了眼中含泪，再次感谢一番。陆压也明白这是个好名字，翘着小身子行礼。羲和见已然无事便道：“我在太阴星尚且有事，不便久留，先行告退了。”

    金乌有些不舍的用嘴角叼住羲和的衣角，羲和温和的将祂放置在蒲团上，伸手抚摸一下祂的脑袋后就离开了。

    御时目送羲和离开，元始看了眼有些露怯的陆压说道：“我是你师父的道侣，可还记得本座？”

    陆压点点头，“弟子记得师叔，当初是您从后羿箭下救下弟子。”

    祂当然记得，之前开宴会时父亲就叮嘱过距离师叔远一些。祂虽然不怎么明白，但看连起舞的妖族都不愿往那边转，便猜测这位尊者不怎么喜欢妖族。

    不过之后也是师叔将自己救下来，是好是坏祂心中也自有分辨。

    御时含笑将陆压抱在手上，递给祂一件先天灵宝离火图。“这是你师叔手里的离火，为师制作成离火图赠予你。进可攻退可守，可护你周全。”

    陆压手里只有羲和带给祂的太一的遗物斩仙飞刀，此时自然也是缺法宝的。祂本身是火属，现在师父赠送的法宝也暗合祂的属性，自然是抱着喜欢极了。

    老子则是赠了一瓶金丹，只说寻常嚼着玩。通天手上没什么法宝，自己还要靠着二哥接济，想了想便送出一块儿阵盘。

    陆压探出小脑袋感谢，通天趁机揉了一把就赶紧开溜，老子见事情都办完也回八景宫。神农出世还要几百年，没必要一直等在这里。

    元始瞧御时一直抱着陆压，有些意味不明的问道：“陆压什么时候能化形，一直这样可不好。”

    御时揉了一把陆压顺滑的羽毛，手下暖融融软乎乎的。听元始这样说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连忙叫来广成子陪着陆压一起玩。

    陆压恋恋不舍的用鸟喙碰了碰御时的手，顺从的跟着师兄离开。师父没办法时时陪着自己，跟师兄打好关系可是很有必要的。

    御时看陆压离得远了才靠近元始，含着笑意道：“不过是个小孩子，你也吃这样的飞醋？”

    “哪有师父天天抱着徒弟的，未免太不庄重了。”元始耳根有些发红，但面上却是严肃的紧。说着微微仰起头，直直的盯着御时。

    御时单手撑着下巴，一手忽然捏住元始的下巴凑近，将元始逼到座椅的角落。“你说得对，那敢问玉清圣人，贫道这样做...庄重吗？”

    不等元始回答便吻住祂的唇，轻轻撬开元始的牙关。元始被吓了一跳，很快便反应过来双手搂住御时的脖子。

    思绪被打断的元始也没了刚刚的恼怒，渐渐闭上眼睛沉浸在此时的亲密中。

    “玉清圣人怎么不回答我呢，嗯？”御时放开元始被吻的发亮的唇，凑近祂耳边悄悄说道。

    元始有些不好意思，微垂着头露出白皙的后颈。御时顺势吻在颈侧，元始仿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庄重的。”

    御时逗了祂一把，在元始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却有些担忧。听到元始口是心非的话也只是一笑，将祂抱到后殿去。

    近来人族发展的不错，因为风羲人皇的功德，人族婴孩的存活率显著提高。现在的人族部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几百人的小部落，各地部落如今大多都有千余人口。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人口增加后的粮食短缺问题，不少人族活到三四十岁便被迫死亡。有部落中青壮年逼迫，也有他们自己存了死志的原因。

    他们也无比期望上天赐予他们一个像先皇风羲一样的大德，上天仿佛知道了人族的愿望，部落祭司的卦象终于显示，将有大德降生于黄河地区。

    在几百年前，那里曾是风羲降生的地方。

    姜水部落如今人人面上都是笑容，他们部落生出一个异人。他出生时霞光满天、鸾凤齐鸣，生出来一看竟是牛头人身、一副透明肠胃的样子。

    他是母亲有娇氏与燧人部落的男人生下来的，在怀孕时祭司便道这是上天赐予的大德之人。有祭司的预言在先，神农氏即便与众不同也让人族飞快的接纳。

    而神农氏也果然不负众望，极小便展露出自己在农业上的天赋。他照看的果树乃是全部落乃至整个黄河流域中长势最好的，结出的果子又大又甜。

    御时手指点着水镜的边缘，瞧着神农正为发现鸟类叼来的五谷而兴奋。一旁的镇元子隐身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元始伸出还带着点点红痕的玉白手指，捉住御时的手指后握在手里。带着些居高临下的看着镇元子和神农，“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御时回过神，伸手将元始的衣襟合拢。打个哈欠搂住祂，“没看什么，只是既然我们无事可干不如去寻罗睺？”

    元始的面色有一瞬间凝住，笑着说道：“好啊。”

    御时虽然有所察觉，只是心魔不除祂也难以安心。元始不过是一时间没转过弯而已，等除去心魔后祂就想明白了。

    说做就做，御时行动力极强的锁定了罗睺的位置。罗睺闲来无事只是坐在蒲团上打瞌睡，霎时间却弹跳起来，弑神枪瞬间出手。

    一身玄衣的罗睺面上有妖冶的红纹，看上去便不是什么正经神祇。祂抬着下巴，微眯着眼睛拖长声音道：“不知时辰道人来此有何贵干啊？”

    御时却未曾与祂套近乎，直接靠近将祂夺过弑神枪指着罗睺。祂面色沉凝的说道：“只是来寻你帮忙，就不知道魔祖肯不肯帮贫道这个忙了。”

    罗睺面上的挑衅去了三分，知道自己并非时辰道人的对手后极为乖觉的收起即将出手的杀芒剑。御时这才露出身后的元始，元始对罗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罗睺作为魔祖，自然瞬间便察觉到元始此时的状态。忍下心中的幸灾乐祸，罗睺端着表情问到：“可是要拔除心魔？”

    见元始点头，罗睺说道：“我昔年欠盘古人情，发誓照拂你们兄弟三个。既如此我便出手，只是日后便只有你大哥和三弟了。”

    说着便示意御时将元始带到蒲团上坐下，自己也将手搭在元始手腕处，探入一丝魔力细细感受心魔的存在。

    祂虽缺少门徒，也少了魔道圣人，只是元始有时辰罩着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祂哪里是在意什么誓言的神祇，也就盘古能信祂了。

    时辰在一旁看着，自己少不得亲自除去心魔，否则时辰也不会放过自己。

    只是探查到心魔踪迹时，罗睺的面色没控制住变得有些奇怪。祂松开元始的手腕，绕着元始转了两圈说道：“怪哉怪哉！”

    见御时皱皱眉，罗睺只说道：“这心魔若是被放进去的还好，但这是玉清自己产生的。自主产生的心魔与玉清息息相关，也只有祂自己能除去。”

    此言一出，元始抿了抿唇，垂下眼睛不与御时对视。祂本就猜测到是自己的心境出了问题，听到师父为自己找好理由时还松了一口气。

    如今见瞒不下去，就当自己也不知情即可。

    罗睺见御时的神情想打自己，想到御时的实力只得说道：“这可不干我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说着便一溜烟远远离开。

    现在只剩御时和元始，元始有些无辜的说道：“我实在是不清楚，所幸我也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回去后打磨一番也就是了。”

    御时伸手点了点元始的额头，被元始一脸严肃的拿下来。几乎是被气笑了，御时说道：“堂堂圣人，你会不知道什么情况？”

    元始也皱起眉头，抬头看着御时道：“我记忆不全，如何得知。事已至此也只能慢慢解决，催促也无用啊。”

    御时明知元始是在撒谎，但还是心软了，将元始拥在怀里安抚一番。既然心魔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也只能先顺着祂才是。

    万一元始认为自己是想要离开祂才这样积极，那才是死得冤枉。

    想起罗睺悄悄传音所说要尽可能顺着元始，不要给心魔出现的机会，御时觉得也有道理。

    想到元始的心魔，御时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单纯顺着元始也不行，堵不如疏，根源还是元始内心对祂自己的不信任。

    要是能用较小的代价让元始认识过来，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祂把目光投向人族，若是转生到人族与元始一起相携走过一生，想必祂会开怀许多。

    元始了解御时胜过祂自己，祂何尝不知道那样的方法。只是看着人族此时坦胸露乳、以部落为夫或为妻的习俗、简陋的住处和食物实在有些受不了。

    有些妥协的说道：“等人族稍微起来些再说吧，到时候你陪我一起？”

    御时揉了揉元始的头发，带祂一起离开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