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家洗澡你偷看是不道德的
司徒彝长吁短叹,无可奈何。其实雪儿并非就是喜欢澜觞,只不过是被他俊美无俦的外表所折服,或者说自以为是的一见钟情。但现在就是说出大天来,也难以改变她的主意。见司徒彝不说话了,雪儿一笑,“哥哥,我现在就要去看望一下我未来的夫君了,别跟着我,别说话,嘘——”
澜觞拾起地上的三界之灯,坐在床边望着灯内三色的流光,幻彩瑰丽。指尖还在流血,刺骨的疼,小狐狸尘尘跳到他腿上,伸出小舌头舔他的手指,一抹温热,好多事情似乎都一瞬间飘至很远很远……他摸了摸尘尘毛茸茸的小脑袋,好想闭上眼睛长长的睡上一觉。
“嗨。”雪儿忽然出现在眼前,蓦然大唿小叫,“你的手怎么了?流了好多血。”
澜觞无意于她,只是冷漠道:“请你出去。”
“皇兄!你快来——”雪儿跑出去了,顷刻间,扯着司徒彝就跑了进来,“他的手坏了,在流血,你快给他包起来。”
……
司徒彝恨不得一头撞死,仰起脸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说什么?”
“我说他的手坏了,难道你没看见么!我让你给他包起来。”
“不会找御医么!”司徒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就要你包,他们一个个老眼昏花的我不放心,哥哥,你给他包好了嘛~~”
……
气氛一下子僵持下来,司徒彝从小就很惯着他这个妹妹,只要她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那也会登个梯子给她摘下来。可现在要他屈尊给一个鲛人俘虏包手指,而且方才片下他指甲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这是何等没面子的事。
可此刻心情最为纠结和难以言喻的不是司徒彝,而是澜觞。听着他们兄妹的对话,盯着自己血肉模煳的手指,那种如冰一般的卑微深深的刺入心底。这比生生弄死他更为难以忍受,自己就如同一件玩具,被他们随意安排,前一秒愤恨之极的折磨自己,后一秒良心发现又重新拿起来把玩,人格和尊严就如此被践踏。可是当下他所能做的除了忍耐再无他方。为了活下去,也只为了活下去能再见到墨炎,能保住他们的孩子。卑微的灵魂一点点冰冷,一点点黯沉,苍天逼我如此,夫复何言。于是他竟然淡淡一笑,风情将颓时最浓,“不必劳烦你挂念,你与我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一句话令司徒彝和雪儿都愣住了。在未明其意时,这个任性的少女忽然推开司徒彝,“你不给他包,我弄。”说着,蹬蹬的跑了出去。
房间内就剩下司徒彝和澜觞二人。
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司徒彝想狠狠给他几句,可又不知该说什么,阴翳而愤怒的盯着澜觞。
澜觞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是很冷很冷。
小狐狸尘尘乖乖的蜷缩在澜觞的身侧,也有它的小想法。
雪儿很快回来,拿着酒和纱布。“你出去!”她忿忿的对司徒彝道。
“别再胡闹了!你这个小丫头到底要干什么!”司徒彝见其妹妹这般在意澜觞,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你还真打算跟他怎么的!”
人往往是这样,本来一件事没打算怎么坚持,或者压根也没想好该怎么去做,可当有个人出来阻止自己的时候,那种反作用力是极其强大的,它可以让原本犹豫的意志瞬间变得坚决无比,成为一种执妄,一种罪过。
司徒雪就是如此,她哥哥的阻拦和训斥反而让她置气般的非要跟澜觞在一起不可。
“对!我就是要他,要跟他在一起!”一边说一边将司徒彝给推了出去,“你出去!我的事不要你管!”
司徒彝被哐当一声关在了房间外面,怔憷了好几秒,这时有将士来报,说有重要军情,他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朝大殿走去。
澜觞望着蹲在自己腿侧的少女,正认认真真的给自己包扎伤口,其实本无意伤害于她,可是宿命的逼迫令他也只能出此下策。道义,良心在生与死之间,早已失去了平衡。
“你何必如此费心,我们断是不可能的。”澜觞一袖手,冷冷道。
雪儿被司徒彝惯得那叫无法无天,任性无比,又将澜觞的手扯了过来,继续往上缠纱布,“为什么不可能,我说行就行!哼,从小到大,我司徒雪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仰起脸望着他,“我就喜欢你。”
北荒的民风和习俗跟其他国不同,赛格尔族的女子从来都是热辣而直接,普通人家的女儿尚是如此,更何况司徒雪这样娇生惯养的公主。
澜觞一笑,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在那双漆黑闪亮的眼眸中看到自己此刻苍白而落寞的样子,随即一字一顿道:“可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希望你自重。”
雪儿脸上的神情顿时就变了,嘟着嘴,委屈而忿然,这是她第一次向一个男子表白心意,却遭到如此不留余地的拒绝,心里几乎是无法承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蓦然甩开澜觞的手,站起来,任性而执拗的问:“为什么?难道你已经有家室了么。”
“呵呵,这个断是没有,可我就是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顿了下,语气仍旧云淡风轻,根本没把司徒雪放在眼里,“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
“你有喜欢的人了?她是谁?是谁!”
“这个与你无关。”
“看我不把那个女人翻出来,刺瞎她的眼睛!”司徒雪感觉自己简直是蒙受了奇耻大辱,“不!我要杀了她!”
澜觞蓦然凝视着她,司徒雪的张扬跋扈、任性妄为却让他瞬间想到了那个人,似是心底某个角落被生生刺痛,却令他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就是杀了他的人,又能如何,他会永远的刻在我的心里,永远。”
就是这般执妄,他与她都是。越是不可为却偏要这么做。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这是世间最悲凉的诗。可却偏偏要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
少女哭着跑了出去,澜觞静静的坐在那,静静的拿过那些纱布包扎着流血的指尖。
心里,竟是连一丝动容也没有的。
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好久好久,不知是何时躺倒在床榻上,只知道一阵疼痛将他从朦胧间惊醒,一抹空灵的恐惧一点点于灵魂深处扩散。指尖的血早已凝固,如血的残阳从窗棂漫散进房间。又是黄昏落日。每每这个时候,都让人顿生一种苍凉。小狐狸尘尘见他醒了,高兴的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贴到他的手背上蹭了蹭小脸,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别闹,哥哥好难受的。”澜觞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下意识朝门口望了望,然后卸下腰带,那个束缚在腰间的带子此刻如同布满荆棘的藤蔓般令身体隐隐作痛。他轻解云裳,缓缓的拿下一层层的包裹,站起身低着头端详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明显,或者说不刻意去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由于太过担心,反而觉得怎么看都是欲盖弥彰。
“你是不是冷了,告诉爹爹。”澜觞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遂合上衣衫朝温泉走去。
小狐狸紧随其后,生怕被他丢下。尘尘在想,原来他是个母的,我还以为是公的。
整个寝宫连同浴室几乎是没人看管的,也并不见多少侍从。这跟大炀可以说是霄壤之别,北荒是如此一个野蛮而又自由的国度,但这份自由却不属于他,虽然这处没有人看守,但只要他踏出皇宫一步,大门边上的守卫就会刀兵相向。如同一个禁锢,一个华丽而黯沉的禁锢。
温泉仍旧水雾氤氲,静悄悄的,恍如隔世。
他褪去最后一丝遮挡,迈进温泉,尘尘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心道是这鲛人还真是雌雄难辨啊,怎么看他都是男子,没想到怎么会有小宝宝呢。不过这也让小狐狸尘尘对澜觞刹那之间的好感倍增,看他靠在池壁上,自己也赶紧贴咕上去,怎奈不会水,只能乖乖的趴在岸上。
澜觞感觉疲惫至极,温暖的水令他浑身松软,索性就蜷着膝盖坐在了池底的鹅卵石上,清澈的水波没过肩头,如泉的墨发在水中旖旎,铺散开来如同水墨。
就在他微微阖上眼睛的时候,但听浴室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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