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发热 ◇
没来得及想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沈应眠率移开视线,正面对上笑面人像的脸。
一张笑脸诡异地咧开,眼睛是一个漆黑的黑洞, 直勾勾盯着沈应眠看。
它目不转睛看了一会儿, 脸上露出状似疑惑的神情,而后转身朝着中央的花神神像去。
“拜堂——”
花海里头唢呐声响, 外头的人们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疯狂地进行着拥挤热闹的祭祀。
三对「新人」被带到了花神神像面前。
沈应眠更加近距离地看到神像,在他面前的花神神像活脱脱长着一张天帝的脸。
沈应眠微微蹙眉。
雪怪和花神都和天帝有关, 这一切都和天帝有关,这到意味着什么?
另外两名女子瞪大眼睛动弹不得, 被身旁的花童强行押着面对屹立的神像, 唯有沈应眠身旁的女子稍显淡定。
沈应眠手指猝然被握住,躯体未能动弹, 元神偏头就见他身旁的女子被景澜的元神附身了。
沈应眠蹙眉, 有些不太赞同地看着景澜。
景澜却不管不顾。
不管是真是假,和师尊拜堂的人只能是他。
笑面神像发出尖锐的笑声,在这两位瞩目的新人身上徘徊, 笑脸更是咧到了耳朵旁。
他挥挥手,新人一对接着一对拜堂。
终于轮到沈应眠和景澜了。
景澜配合着站好,便有两名花童往他们身上撒下花瓣。
沈应眠传音道:“屏息。”
景澜紧紧牵着他躯体僵硬的手,闭上眼睛。
作为「尸体」的沈应眠不能动, 拜堂全程只有景澜一人在弯腰,他却配合地十分积极。
礼成,三对「新人」被送入喜棺洞房。
几乎在棺木合上的一瞬间, 景澜就将肉身换了过来。
沈应眠手里牵着的掌心变得更加宽大, 手指强势地嵌入他的五指之间。
景澜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指骨, 传音言:“方才与师尊拜了堂,师尊要对我负责的。”
沈应眠:“正经点。”
景澜委屈:“我很认真。我们已经在天帝神像前成亲了,师尊不想负责吗?”
他说着手动了动捏捏沈应眠的手指,“这才是我们成亲第一天,师尊就想抵赖吗?”
沈应眠:“你也觉得花神神像像是天帝?”
景澜挪挪身子贴近沈应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师尊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话很扫兴吗?”
沈应眠还没细想他话里的意味,就听徒儿略显娇羞道:“此刻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沈应眠抿抿唇斥道:“别闹了。”
外头再次传来尖锐的声音:“开棺——”
景澜略显讶异:“这么快?”
他「啧」了一声,有些遗憾。
下一瞬,景澜曲起手指敲了敲棺材板。
?!
外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就连花海之外的百姓喧闹声都在这一刻消失。
景澜再次悠哉地敲了一下,「叩叩」。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他们能够感觉到一股阴凉的气息贴在棺外,不用开棺就能知道此刻笑面人就在外头。
沈应眠偏头,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和景澜对视一眼,紧接着一股力量将棺材整个炸开。
「砰」的一声,孤鸿剑应声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笑面人脸上的两个黑洞直直盯着两人看。
景澜勾唇一笑,转身挥剑,孤鸿剑的剑气将另外两幅棺材一应劈开,两名女子身上的禁锢接触,沈自顾一口气也终于喘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得说不出话来。
笑面人脸上的笑容从耳朵处连接到眼角,彻底撕裂,暗红的血一滴一滴从眼角掉落。
与此同时,眼前的花神神像开始剧烈摇晃。
沈应眠一掌划在帷幕上将花海内外的阻隔撕裂,朝着沈自顾道:“出去告诉百姓们,跑。”
笑面人反应过来,指挥着几个花童迅速挡住他们的去路。
然而他们都只是没有意识的低阶妖怪,沈应眠一个结界就轻松将他们困住,“自顾,快!”
“好!”沈自顾回过神来,赶紧带着三名女子往外跑,“大家!快跑!这花神根本就不是什么神!而是妖怪!看!我们就是被抓来的!”
“你这黄毛小子在说什么呢?!花神可是我们恒州的信仰!”
“你怎可出言不逊?!”
“呃……”「哗啦」一声,花海的帷幕彻底被剑气撕扯开,两道红色的身影腾空而起,四周的花儿应声枯败,显出三口棺材。
“这是什么?!”
“棺材?!”
内外两座花神神像都摇晃剧烈,身上缠绕的鲜花一朵一朵往下掉,露出天帝神像的全貌。
“是天帝?!”
“花神怎么是天帝?!”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天帝神像,惊恐地看着天帝原先严肃的嘴角慢慢绽放笑容,越来越大。
百姓们的窃窃私语因眼前的一幕戛然而止,直到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快跑」。
天帝神像骤然炸裂,一块一块的碎石又重新塑形,成为无数个笑面人。
沈自顾焦急喊道:“快跑啊!”
百姓们如梦初醒四散往外跑,沈应眠迅速布下结界挡住笑面人的去路。
景澜则用剑隔空将笑面人一个个粉碎。然而此次的笑面人就如上次的雪怪一般,即便被粉碎了依然源源不断地生长。
“天火!引!”
景澜引来天火将一个个笑面人烧毁,这一次它们没有很快地聚拢起来,但仍然没有完全灭绝,风吹又生。
眼见着百姓们越跑越远,一个笑面人「砰」的一声自爆粉碎,粉末喷向天空。
“师尊屏息!”
沈应眠鼻子敏感,即便第一时间屏息也免不了咳嗽两声。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笑面人应声炸裂,花粉竟不受结界的阻挡,纷纷向天空飘去,眼见着就要追及百姓。
“这是什么?!快跑啊!”
沈应眠迅速引来一道惊雷,雨水紧跟着降落洗尽百姓们身上不小心沾到的花粉,也将空气中漂浮的花粉压下。
……
随着一场雨慢慢下完,花神的痕迹彻底被抹去,只留下三个大坑和三口棺材。
沈应眠纤尘不染地站在一旁,紧拧的眉头却并未松开。
手被景澜碰了一下,“师尊,在想什么?刚刚可有吸入花粉?”
沈应眠失神地摇摇头:“就这么结束了?”
他总觉得太过容易了。
景澜目光微闪,“那是因为有师尊在。”
沈应眠目光移向光秃秃的地面。
“呃啊!”
前方传来百姓痛苦的喊声,两人赶忙跑过去查看。
有些百姓已然吸入了花粉,很快就发起高烧来,整张脸红得不像话。
沈应眠赶紧找系统兑换药,系统却说无药可解。
“怎么回事?!”看着那些人在地上闷哼打滚的模样,沈应眠实在着急。
系统:“这些花粉有催情的功效,非药物可解。”
“呃……”沈应眠当机立断:“有妻子丈夫的立刻回去圆房,没有的用冷水浇灌全身直至压下热度。”
他从储物囊里找出一些药来,“等烧热退去后把药服下。”
好在沈自顾并未受到影响,他也自发留在这里照看百姓们。
沈应眠和景澜马不停蹄回到「花吟」客栈,可早已是人去楼空。
沈应眠眉头深蹙,上楼进了「昙花」房里。
在他们找到花盆的瞬间,昙花渐次凋零。
窗户并未关上,沈应眠立刻跑到窗边,只来得及在街巷转弯处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
虽是一闪而过,沈应眠却认出来这便是先前三番两次遇到的那个黑衣人。
从青州、南洲岛到如今的恒州,每一次都跟这个黑衣人有关系,沈应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师尊,你怎么了?事情已经解决,师尊别担心了。”景澜握住他的手腕,触及一片滚烫。
“嘶——”沈应眠被冰得身子一缩,终于回过神来,“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可是方才受了什么伤?!”
景澜看了他片刻,手指抚上他的脸,“师尊,是你在发热。”
沈应眠微微一怔,便听景澜道:“师尊方才可能吸入了花粉。”
沈应眠后知后觉感觉到身体涌起一股燥热,不自觉反手握住景澜的手。
在意识到异样之后,身体的反常就格外有存在感,而此时此刻景澜身上凉凉的温度无疑是让他最最渴望的救赎。
沈应眠强忍着撤开指尖想要远离景澜,却被紧紧抓住。尚未开口,景澜已经不由分说地将他抱到床上。
景澜扶着沈应眠红透的手,用着哄人的语气道:“师尊,你中招了,不解决是不行的。”
沈应眠手指微蜷,想往后退却又本能地无法抗拒沈应眠手心的凉意,反倒往那之上蹭了两下。
景澜的眼神倏地暗了下来。明明没有受到花粉影响,却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沈应眠。
沈应眠咬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却不知道这般模样更加刺激了景澜。
“师尊。”
景澜整个身子贴近,指腹揉上沈应眠的耳垂,嗓音低哑道:“我帮师尊好不好?就像师尊从前帮我一样……”
「轰」的一声,沈应眠的脑子几乎要炸开,那些画面他从未刻意回忆过,此时却一幕一幕在他眼前闪现。
景澜更加知道,龙涎的功效刚刚解除,师尊的身子本就比平日更容易受影响些,不解决是不行的。
他微微垂眼,“我与师尊方才已经拜过天地,所以我们是名正言顺的……”
沈应眠的身子越来越热,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要和景澜再靠近一点,只要靠近了他身前的一切难耐都会得到缓解,眼前的人就是他唯一的解药。
作者有话说:
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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