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永远离开了他。

    “星星！”

    撕心裂肺的喊声穿破了黑暗, 顾辞念猛地睁开眼睛，他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不断大口大口地吸气。

    从梦中惊慌失措的醒来, 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抱着怀里人，感受到玉淮星身体传来的温度他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把玉淮星抱得更紧了。

    刚才只是梦……噩梦罢了……玉淮星还活着, 虽然他不肯睁开眼看看自己，可他至少还活着……

    “星星……星星……”顾辞念不断轻声唤着玉淮星的名字, 仿佛想把他从沉睡中唤醒。

    刚才玉淮星对他笑的那一幕和玉淮星满身是血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重叠, 前一幕瞬间犹如镜子一样破裂开。

    心底里的恐惧悄然的开始蔓延扩散, 他颤抖着手紧紧的抱着玉淮星，轻轻的吻了下他的温润的耳垂，从床上下来。

    他在抽屉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的划下一刀。

    疼痛从鲜血的渗出后随之而来, 他感受着疼痛看着床上静静的躺着的玉淮星，缓缓的扯了下嘴角, 松了一口气。

    心里的恐惧逐步消散，却带来了无尽的苦涩。

    心脏的苦涩随着恐惧的消散占据了心脏, 鲜血潺潺流出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疼痛让他从无法辨认现实的恍惚中回神, 僵硬的身体却悄然松了口气。

    他的伤口很深, 甚至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撕裂的更开了，顾辞念没有去管他的伤口，甚至想伤口一直这样疼着。

    伤口的疼痛让他能分清现实和梦境, 梦里的前半段太美好, 美好的让他沉沦, 可是在那美好的梦境里……最后是令他心颤的恐惧。

    梦里的恐惧只有在他伤口不断传来的疼痛里才能缓缓的散去, 顾辞念垂了下眸, 看着又渗出血的伤口, 他把绷带又缠多了几道盖住了那些血迹然后上床紧紧把玉淮星抱在怀里。

    只有抱着玉淮星，听着他的心跳声他才能安心。

    ……

    “嗡嗡嗡——”

    桌面上的手机毫无预兆响起，顾辞念微蹙着眉，看着只有一串数字的陌生号码他眉心拧得更紧了。

    手机一直在震动，一直到自动挂断，可被系统挂断的下一秒手机又震动起来。

    顾辞念这个私人号码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现在这串陌生的数字让他下意识拧紧了眉。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他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危险，怕吵到玉淮星，他低头亲了亲玉淮星的脸拿着手机去到隔壁客房才按了接听键。

    “顾辞念你到底把星星哥怎么了！”手机那边传来饱含怒气的质问。

    听着手机传来的声音，顾辞念自然听出了对方是谁，他眸光沉下，凌厉的眼眸闪过一抹戾色。

    “方子淮你哪来的号码？”

    方子淮哼笑了声，只是怒道：“我问你把星星哥怎么了？我为什么联系不上他，他现在在哪？”

    玉淮星遇害一事被顾辞念压了下来，所以并没有其他人知道玉淮星受伤的事。

    只是最近于家忽然被爆出偷税漏税，公司岌岌可危，在被审查时又被查出命案，现在就像一座大厦随便一推就会怦然倒地。

    由于命案事件于宁被警察带走，现在都还没有被放出来。

    方子淮看着于家的一系列变故心里有些慌，他本以为有很多时间，可是他一直联系不上玉淮星，而且这些事完全在他预料之外。

    要是这些事和顾辞念有关，那玉淮星必然是因为顾辞念的原因他才会联系不上。

    顾辞念坐在沙发上，修长的食指和中指轻叩桌面，他抬起眼皮，忽然道：“我记得星星以前也认识一个难缠的人，他也叫方子淮，在医院里看着星星的眼神裸的。”

    他忽而嗤笑了声：“你说那种人觊觎别人的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呢？”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传来方子淮的冷嘲：“你的东西？星星哥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顾辞念你自大也得有个限度！”

    顾辞念黑沉的眼眸冷下来，刚才那些只是他随口说的，他只知道玉淮星以前在医院认识过一个人，可他那时候他并不担心玉淮星会离开他所以压根没关注过这些，更不知道上辈子玉淮星遇到的那个人叫方子淮。

    刚才会那样说只是试探着从方子淮口里探话。

    听着方子淮的嘲讽他没有应，扣在桌面上的手指收紧握拳——方子淮也是重生的。

    难怪……难怪方子淮对玉淮星的一些事很了解，难怪他知道怎么去得到玉淮星的关注，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他该早发现的，要不是这次方子淮联系不上玉淮星乱了阵脚给他打电话，他可能还没能这么快知道。

    方子淮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不对，他咬了咬牙质问：“你怎么知道医院的事？”

    他和玉淮星在医院遇见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他和玉淮星在星夜club遇见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可顾辞念怎么会知道上辈子他和玉淮星的事？

    难道……

    “顾辞念……你也是重生的对吗！”他没有用问句，而是用陈述句，因为不管顾辞念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只有重生有记忆的人才会知道上辈子的事。

    “你把星星哥怎么了，你是不是伤害他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方子淮的语气有些急。

    顾辞念是重生的，这么看之前他觉得顾辞念奇怪的点就全部能解释通了，怪不得他会愿意低声下气的忍受玉淮星对他的无视，怪不得他面对玉淮星时没了以往的傲气……

    可正因为顾辞念是重生的所以他才更加担心，他怕顾辞念会像上辈子一样发疯。

    上辈子……

    想起那些事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顾辞念冷笑了声：“星星是我的爱人，不劳闲杂人等费心。”

    “星星哥才不是你爱人！喂？喂！顾辞念！”方子淮听着系统传来的「嘟嘟」声，看着已经挂了的电话他握紧拳头。

    “顾辞念这个疯子……他到底会对星星哥做什么……”方子淮跌坐在椅子上，上辈子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在玉淮星死后不久，血腥味几乎笼罩了整个锦城……

    ——

    南方的冬天风带着刺骨的寒，在临近过年的那段时间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冬雨。

    凝结的雾气萦绕着，看着萧瑟又悲凉。

    屋里开着暖气，温暖的与外面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你的身体天生体寒，”顾辞念抚摸着玉淮星的脸，轻声道，“现在的温度够吗？又快要过年了，我说过以后的每一年都会陪你过，星星……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们去看烟花，你以前说过喜欢过年时看着那一片绽开的烟花，我陪你，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所以……”

    额头抵着玉淮星的额头，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快点醒来好不好……求你了……”

    这些天顾辞念买了很多过年时张贴的东西，他亲自把房间张贴了一遍，按照以前玉淮星和他描述想要的气氛装饰着。

    屋子里挂上了红灯笼，房间里的窗户也贴上了红色的窗花，就连被子床单都换成了红色的。

    过年前夕顾辞念还特意买了一大堆烟花回来，准备在除夕那一晚一直放到守夜跨年。

    玉淮星喜欢看烟花，即使他不愿意睁开眼看自己，可是他还是想做他会喜欢的事。

    “星星……明天就是除夕了。”顾辞念抱着玉淮星，手轻轻把他耳边稍长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给你放烟花，只要你一睁眼就能看见了……不睁眼也没关系，我会等你的，等到你愿意那一天。”

    除夕将近，外面张灯结彩到处喜气洋洋，此刻热搜上也不缺乏热闹。

    于家上段时间被爆出来的事铁证如山，最后不用推都直接崩塌倒地，碎片都不剩。

    这事在热搜上挂了许久，有人查出致使于家落魄残败的背后推手是NX，一时间引起热烈讨论。

    【绝绝子！NX到底是什么神秘的存在？！上次是顾家，这次是于家，而且于家真的被整的太惨了，虽然是活该！】

    【NX背后的大佬是谁啊，好好奇他为什么这样做，是单纯的为了强占市场成为巨擘？】

    【楼上想的太简单，要是真的只是想成为巨擘何必用这种手段，摆明其中有什么豪门恩怨，不过这些就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所能知道的了，嗐！】

    【话说于宁真的扯到了命案啊，期待最后的结果！】

    这件事随着过年的将近大家基本都忘记了，可这次的热搜直接把所有人都炸了一遍，甚至直接炸焦了。

    热搜明晃晃标着#于宁谢莉#，当时大家看到这个热搜一时兴趣缺缺，点进去后直接震惊到了。

    在他高二时他看见有个女生给顾辞念送的情书顾辞念没有丢，他看见后当天晚上那个女生就自己退学了。

    当时大家都没当回事，根本没人在意，现在看着热搜里的杀人证据一片哗然。

    于宁把那个女生逼退学后并没有停止他的行为，谢莉在他的折磨下最后在她回去乡下后跳楼自杀了。

    评论里全部都是谴责于宁的话，热搜挂了一夜后微博忽然卡顿了，评论区一片哭声和骂声。

    【草了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种人？害死了谢莉竟然还对玉淮星出过手？！】

    【没想到玉淮星也受过他的欺辱，看到星星的高中生活我真的要哭了，现在打字的手都是颤抖的……】

    【玉淮星高三时受到的校园欺凌很大一部分源于于宁，真是恶人自有天收，他身上背了这么多缺德的事还背负一条人命，怎么也得死刑吧！】

    热搜在微博上挂了三天，方子淮看到这条热搜时心里颤了下，他知道这条热搜能保留是顾辞念放任的结果。

    他并不觉得顾辞念会就这么算了，顾辞念并不是这么善良的人，于宁现在应该已经在饱受折磨了。

    看着那些评论，他心里惴惴不安。

    自从玉淮星失联后他就一直联系不上玉淮星，他知道顾辞念想把玉淮星藏起来定不会让他轻易找到，可是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担心。

    ……

    在除夕那天，冰冷的监狱里布满了药剂的味道，伴随着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顾辞念看着视频里于宁被折磨的快要崩溃的模样，心里却没有一点快意。

    手指夹着薄荷烟，他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语调毫无起伏道：“让他求速死。”

    李秘书点头应下：“新型药剂已经研制好了，痛苦会翻好几倍。”

    合上电脑，顾辞念眼眸半垂，冰凉的薄荷缠于舌尖，却满是苦涩。

    翻过手掌，手心向上，他慢慢把手里那支薄荷烟直接往他的掌心上按。

    烟头烫破皮肤，灼伤血肉，感受着从伤口上传来的疼痛，他才稍微好受些。

    于宁必然该死，可是要是他早些到，那玉淮星就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就不会一直不肯醒来……

    烟灰被没关紧的窗户吹进的风吹走，被烫破的皮下沾着血点的肉露出来，他紧紧握了握拳，随意包扎了下回去了房间。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相信爱，也不会爱人，从上辈子到这辈子，等到他学会爱人时，玉淮星却不会给他机会了。

    “没关系……”顾辞念端来热水，用拧干的热毛巾给玉淮星擦脸，然后给他换上和自己的是同款的情侣衫，他柔声道，“我会努力的，我会弥补重新追求你，星星……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好……”

    抱着玉淮星去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他让玉淮星靠在他的肩膀上，紧紧搂着他。

    透过落地窗，一声「咻」的声音传来一串花光朝天空飞去，「砰」一声，在天空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接着好几声响，天空接二连三炸开了漂亮的花朵，黑夜里开满了一片烟花，璀璨夺目。

    “星星，你喜欢吗？”

    顾辞念握着玉淮星的手，轻轻捻着他的手指：“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给你放别的，你喜欢什么我们就买什么，行吗……”

    说着他忽然哽咽了下，扯出的一抹笑却苦涩的紧。

    牵着玉淮星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他亲了亲玉淮星的耳尖，哑声道：“星星，我爱你。”

    爱情对他来说只是的附赠品，是一种满足了就会消失的错觉，可等他意识到其实早就扎根在他心里的人离开时，连根拔起的疼让他根本无法忍受。

    上辈子玉淮星倒在血泊的那一天起他就疯了，他知道自己无法离开玉淮星，他的脑海心脏里全都是他的身影。

    那种痛他无法忍受，可那时候他甚至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情，他只知道他的心就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层肉，疼得他痛不欲生。

    “砰砰砰——”

    烟花成片的在夜空中绽放，在寂静的黑暗空间里亮起的一点点光亮让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点光亮。

    蜷缩在黑暗角落的玉淮星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的烟花缩着身体静静的看着，他紧紧捻弄着自己的手，忽然一双手牵住了他。

    “星星，你该去更自由的地方。”和蔼的声音传来，透过烟花的光亮他看见一个慈祥的老人。

    “奶奶？”玉淮星紧紧握着老人的手，眼眶湿润，“真的是你吗？奶奶？我好想你啊……”

    他哑着声音求着奶奶道：“奶奶……你带我走好不好，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我好怕，求你，求你奶奶……”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突然亮起的一些烟花的光亮，他记不得为什么自己害怕，可是他几乎要被恐惧吞没。

    “奶奶……求求你呜呜呜……”

    奶奶也握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慈祥笑道：“星星，你有自己的生活，要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玉淮星眼睛蒙着一层泪花，周围的黑暗把他包围，只有一点点的烟花光亮让他在窒息中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星星，好好活下去。”抚摸自己头的触感消失，玉淮星害怕的下意识伸手去抓，可是世界忽然完全陷入黑暗里，就连刚才燃烧的烟花的光亮也顷刻消失。

    ……

    “星星！”从噩梦中惊醒，顾辞念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

    他睁着眼睛看着安静的靠在他怀里的玉淮星，刚才梦里的恐惧还没能消散，他靠在玉淮星的颈窝上，深深吸了口气。

    “星星，早安。”

    烟花绽放了一夜，从除夕跨年到大年初一，是新的一年。

    顾辞旭来看玉淮星，从外面进来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客厅的顾辞念掌心和手腕上新增的伤口。

    掌心被烟头烫到的伤口还没能好全，手腕和胳膊上新增的伤口被缠了好几层绷带，血依然渗到了外面。

    “哥，你的手处理下吧。”顾辞旭小声道。

    顾辞念随顾辞旭把医生叫过来，他只是想要疼痛，并没打算抗拒医治，因为他还要亲自照顾玉淮星，不能让其他事耽误到。

    医生帮顾辞念处理着伤口，看着顾辞念手上不止手腕，连同手臂内侧都满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忍不住在心里嘘唏下。

    做顾辞念这么久的私人医生，他第一次见到顾辞念这副样子。

    医生帮顾辞念处理完伤口正要嘱咐一些注意事项，抬起头时顾辞念深邃冷峻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似乎带着一些悲怜。

    顿了下，医生刚才快到嘴边的嘱咐被他咽下去。

    “哥……”医生走后，顾辞旭坐在沙发上，小声的喊他。

    “我又梦到星星永远离开我了……”顾辞念低下眼道。

    顾辞旭闻声怔愣许久，接着就听到顾辞念说的第二句话：“我期盼着星星醒来，可也怕梦里的事再发生……”

    “他的笑脸映在我的脑海，刻在我心里，可后来他在我怀里就那样安静的闭上了眼睛，身体也再也无法暖起来……”顾辞念低喃着，“星星他……”

    他哽咽了下，把喉咙的难受感咽下去，手捂着头他喑哑的声音道：“我会等……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会醒过来的……他会醒过来的……”

    顾辞旭看着有些难受，他抓着顾辞念的手，只能轻声的附和：“会醒过来的，星星会醒过来的，哥你别担心。”

    看着顾辞念这个情况，顾辞旭实在做不到什么，只能是安慰着他。

    顾辞念狭长的眼眸微微垂下，嘴里轻声喃喃什么，但是这次的声音有些小，顾辞旭没听到。

    看着顾辞念眼睛无神的起身上楼，顾辞旭一直在思索着顾辞念刚才听不清只能看到唇形的那句话。

    不知他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子白了。

    ——

    夜晚的月亮拨开了云雾，缓缓的从落地窗洒进来，洒在屋里的地板上。

    新的一年天气比往年要好，晚风吹散了积云，露出稀疏的星星点点，点缀在黑夜的幕布上。

    顾辞念握着玉淮星的手紧了紧，猛然又从梦中惊醒，他第一时间看向自己怀里的人，看到他平安无事的躺在自己怀里才缓缓的喘息着。

    他每次入睡的梦里都有玉淮星，每个梦的前面都像是幻境一样甜蜜的让他宁愿一辈子活在梦中。

    可是那个甜蜜的瞬间之后每次都会迎来他承受不住的惊吓，每个梦的最后都让他满身都是恐惧。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梦里都疼的他呼吸都艰难。

    抱着玉淮星，顾辞念头抵在他的肩上，半垂着的眼睫遮不住他通红眼眶里的惧怕与不安。

    那些梦里看见玉淮星倒在血泊里的恐惧袭来，让他心底里的恐惧泛滥开来席卷全身。

    那些让他惧怕的噩梦不断地在他脑海闪过，每闪过一次他的心尖就像是被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子狠狠的割划一次。

    刀子割的他疼痛不堪，破碎的心脏上满是血窟窿，苦涩悲痛的蔓藤从那些血窟窿里慢慢的生长开来，挤破心脏的嫩肉，缓缓的朝四肢百骸延伸开。

    苦涩不断的涌上来，从顾辞念泛红的眼眶滴落下来，带着他卑微的喃喃乞求，缓缓的传开。

    玉淮星被顾辞念紧紧的抱在怀里，耳边缠绕着他哑沉的恳求，在被子里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下。

    小夜灯开到最亮，淡黄色的灯光映着，玉淮星一直绷紧的身体瑟缩了下，他慢慢睁开眼眸，眼底一片湿润。

    虽然怀里人的动静很轻微，可顾辞念还是察觉到了，望着玉淮星刚睁开的漂亮眼眸一片涣散，他心脏猛地收紧。

    “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