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计划败露
她看着那人的背影,熟悉的感觉在心里不断攀升,好像答案就惊在口中,马上就要喷薄而出,正在这时,探究的思绪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在这儿干什么?”
虞岁桉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脸——虽然是一张她并不怎么喜欢的脸。
那人上前一步,抬起手落在她耳侧,做出一个要替她整理鬓角的动作,被虞岁桉侧一侧脸后退一步躲过。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十分警惕的反问一句:“那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虞岁桉面对顾承允态度就好不起来,说气话也难免加强带刺,语气也不好。
顾承允贵为太子,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整日在人前走到哪里都是被人供着,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话听多了,这样带刺的话让他不适的蹙眉。
他抬起在半空的手僵硬一瞬,而后被放下掩埋在宽大衣袖中。
“你就非得这么同我说话?”顾承允道。
虞岁桉不相同顾承允多谈,刚才回话只是下意识反抗,没想到会得到顾承允这样无厘头的一句话。
她神色怪异:“我不一直都这样这样跟你说话?或者你想听什么温言软语,太子殿下红颜知己遍地,随意找一个都定能满足殿下的要求。”
顾承允被她的话说的一梗,这几年虞岁桉闭门不出,两人很少见面,每次见面也都是匆匆一撇,话没说过几次,好像……确实每次都是针锋相对。
但后边的话……
顾承允眉眼一沉:“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虞岁桉预料到顾承允一定会黑脸,但是这话属实是又出乎她的意料:“话从我嘴中说出口,我当然是知道在说甚了。”
她疑惑的看向眼前人,发现对方也在一瞬不顺的看着自己,虞岁桉不自觉后退一步。不知为何,最近她总觉得顾承允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眼神怪异,落在人的身上就好像被滑腻的水蛇缠上一样,令她作呕。
“时候不早了,太子殿下这几日要给淮景准备生辰宴,时间紧凑,肯殚精竭虑现在肯定累了,还是快去休息罢,民女告退。”
虞岁桉被那个眼神盯得浑身难受,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地方,说完也不管顾承允那边说什么话,转身绕过一个营帐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而顾承允独留在原地,看着虞岁桉的背影在清冷月光下伴着远处零碎的热闹欢笑声渐行渐远,在原地伫立片刻后,在虞岁桉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也离开了那个地方。
他低着头绕过几个营帐,须臾后,最终停在一个很大的营帐面前。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皇后贴身服侍的梅姑恰好在此时掀开帘子出来,帘子一抬起便看到了站在原地的顾承允,而他也并没想着躲。
梅姑见到顾承允很高兴,她从小看着他长大,对他就好像自己孩子一般亲热:“殿下怎么这般晚还来找娘娘,可是有要紧事?娘娘刚唤我端盆子洗脸收拾准备睡下了,可要我进去通报一声?”
顾承允看着眼前的营帐,讽刺一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夜为什么会走到这里,眼下听见梅姑这样说,摆摆手道:“既已如此,便不用麻烦……”
“进来吧。”
他正说这话,里面人像是知道门外站着他,略带沙哑的嗓音透过翠竹碧水帘帐透出传进两人的耳朵。
梅姑征愣住,顾承允笑着拍了拍梅姑的手,大跨步走进去。
进去之后,屋内的摆设映入顾承允的眼底。
因为寇林晚是皇后的缘故,她分到的这个营帐很大。整个营帐被一个印有荷花图案的折叠屏风一分为二。左侧是休息的地方,右侧进营帐后正对着一个美人榻,榻旁是置物桌,在往右还有一个摆着奇珍的多宝阁。
营帐中间是一个四足提链香炉,潺潺青烟被他撩起帘帐带进的冷风吹散。
“母后。”
顾承允垂着头走到美人榻上斜靠倚着的人身前。
塌上人听到声音者阖着的眼睁开,扫视的视线自顾承允头顶自上而下落下,片刻后缓缓道:“你……最近是不是瞒着我在做什么事情?”
顾承允心里咯噔一下,明天之事事关重大,除非几个核心必要人员,其他人即使是跟着自己多年的可信任老人,他也一概没说,母后怎会知道?
是看出来了?是如何看出来?她到底知道与否?又或者……父皇也知道?顾承允骤然生出一生冷汗。
寇林语看着眼前之人,见到自己儿子脸上转瞬即逝的惊愕,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人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原本不确定的事情在瞬间被定上答案。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寇林语的声音骤然提高,声线也变得生冷在,这突然的问责让顾承允下意识跪倒在地。
“母后!”
他垂着头,额上青筋暴起,就像寇林语能在瞬间确认这件事情的真假,顾承允也在瞬时便确定了自家母后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他手指不知觉扣紧地上地毯,沉吟片刻后,只道:“隔墙有耳。”
寇林语心底一阵发凉。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她压低声线,凑近顾承允:“大逆不道!你父皇待你不薄,你何必……何必做这样的事情?”
顾承允哑着嗓子张张嘴说不出话,就听寇林语冷声又问道:“你做了多少?同谋是谁?何时计划的这些事情?又是何时背着我同你外祖私自联系。”
此时事关重大,即使对面之人早已看破了自己,被问的如此详细顾承允还是难以自制的拧眉。
而这个小小的动作像是激怒了塌上人,那人声线骤然拔高一瞬。
“快说!”
顾承允气势被压下一瞬,抬眼两人的视线相撞,压倒性的气势叫他不自觉喃喃开口:“两月之前,在我还在凉州之时,我同……外祖通信,计划也是在那个时候定好,至于同谋之人……”
他说道这里顿住了,后边的话便被塌上人接上。
“是……林陌吗……”
他想要做那种事情,她很早就看出来了,在那个孩子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地位水涨船高之时她就发现了顾承允的不对劲儿,因为那个孩子的地位已经让字迹儿子感觉到了威胁。
味蕾最终那个位置的结果是确定的,她早知道要有这一场不可避免战役,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她寇家虽然有兵力,但是郁珩身后站着的是靖湘王府,实力并不会比他们家弱,纵观整个朝堂,能轻易搅动局势的不过丞相,国公府和虞家。
国公府和虞家中立,很少掺和党派斗争,再说以岁桉那孩子这几年的性子,她不喜承允她是看的一清二楚。
便是国公爷有心,那孩子也怕会制止。
最后剩下的结果就只有一个结果。
寇林语闭上眼,听到塌下跪着的人沉闷的‘嗯’一声,心底一阵悲凉。
她精疲力竭闭上的双眼此时又睁开:“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母后……”
“你进行到哪一步了?何时……动手?”
顾承允直起身子,被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攥了又攥。
“动手就在……明日。”
——
虞岁桉走后,郁珩没在原地做多久,便也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营帐。
他一路走,路上行礼的人都被他匆匆略过,等到回到营帐时候,撩开里边的帘子,营帐内还是一样的烛火摇曳,火舌舔着柱身红泪落满烛台。
屋内正坐着一个人,而在那人对面则是虚席以待的一张椅子,像是早已经等候他多时。
“先生?”郁珩走进随手将沾满了灰尘的外袍丢在衣架子上,转身坐到司马丘对面的位置上:“先生何时来的?可是找我有事?是因为后日的事情?”
郁珩双手置于桌面,右手习惯性地在桌上敲几下:“后日的事情不用担心,顾承允想要接着后日顾淮景的生辰宴发难,想要将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但事情怎么会像他想的那样简单?我们为此已经坐了完全的准备。在举办生辰宴的地方安排了不少暗影卫,在后山望断崖到那日我也回加派人马,舅舅带的增员明日便能抵达城外。”
郁珩沉稳的声音传进司马丘的耳中:“不管是围猎和皇城,不管是顾承允又或者林陌,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
“失败。”
“他们作茧自缚,而我们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话毕后郁珩抬头,望向对面坐着的人,这几计划是他们早就已经定好的,商讨了无数遍细节认真评判过其确定可行的。
但当郁珩视线落到司马丘身上的时候,或许是他眼花,坐在他对面的人神情有片刻的征愣,盯着地上某处眼神有些发直。
“先生?”
郁珩唤一声,将司马丘的思绪拉回现实。在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之后,司马丘难得的面露尬色,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失误。
“咳咳,我听着那,我来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说,明……”他说道这里顿一顿,沉默须臾之后才继续接上:“明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到时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明日?”郁珩道:“何处?”
“那地方就在围猎场内,你放心,快马加鞭两刻便到了。”
两刻?
郁珩听到此不禁蹙眉,虽说两刻不是甚很长的时间,但往返来回便是半个时辰,再加上在还要在那里交谈……最后说不定要一个时辰。
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浪费不起。
“这里没有外人,先生大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要费大工夫明日特意单独说。”
“不可。”司马丘毅然摇头拒绝,神色肃穆:“那个地方对我很特殊,意义非凡,你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才好。”
司马丘自两年前跟着他,对他向来坦诚,有什么话要做什么事情都是直接同郁珩商议,这样正经到要专门找个地方说的事情还是头一次,也是第一次司马丘开口说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多年的警惕让郁珩几乎在瞬间生疑,探究的视线不动声色的落在司马丘身上,而司马丘像是也自知自己行为突兀,也不拒绝,任由郁珩打量。
只是勾了勾唇角,略带讽刺的笑一笑。
在两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司马丘觉得自己叫郁珩几乎就要失败了,身前人沉哑的声音传来:“我答应先生。”
“既然此地对先生如此重要,先生既有心与我同去。”他将放置在桌上的手收回,往后靠在椅背上:“我不会拒绝。”
司马丘如释重负,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一连说了几个好:“好好,即使如此,那我便放心了,明日巳时我来见你,我们一同去。”
郁珩沉默着望着他没有说话,但是熟悉郁珩的人都知道他这是默认,默许了司马丘说的话。
司马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起身告退离开营帐,在掀起帐帘时候又不禁侧过头看向郁珩的方向,此时郁珩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他的身上。
两人视线对上,最后司马丘率先移开视线,浅浅一笑推开帘子离开。
司马丘一走,营帐内又只剩下郁珩一人。
他坐在原处不动,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得到的信息默过一遍,琐碎凌乱的消息很快便在他脑中过完,他睁开眼,漆黑的眼眸中是沉寂的大海。
什么都没又漏下,也是。他们这个计划本就是他们几人计划许久的,万无一失的计划。
所以……他在担心什么?
郁珩的手抚上自己的心脏,那里自方才之后便一直跳的很厉害,砰砰的砸向他大脑,惹得他烦不胜烦。这种感觉他之前也有过几次,在战场上,那次他大意被敌人伏击,头一天晚上也是这样的心悸。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垂下手,突然想到了虞岁桉。一想到她郁珩不自觉的蹙眉。
今日他想告诉她这几日他的计划,这几日很危险,虽然他已经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的危险都提前给她规避,但是不怕一万,只怕……
他眉头越锁越紧,心悸的症状越发明显,跳的越发快,他强行压下这种怪异的感觉,深呼吸片刻后才堪堪转好。他有一种这种感觉要是再多持□□,他下一刻就会出现在她营帐前将人叫醒然后告诉她所有的感觉。
她刚才喝了那酒,吃了那药,眼下肯定是在睡着,到明日起来也是没精神。
……
没精神就没精神吧,这种感觉让郁珩觉得很不好,他不能拿她赌一点点的意外,明日等到清晨她一转醒他就把事情全都告诉她。
这样一想,才觉得心悸消除些,心脏也不像方才那样跳的那样快,已经恢复正常。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透过桌旁窗户飘进营帐内,落在红木的桌上,伴着微冷的寒风,吹得郁珩登时清明。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发不出来,卡点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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